目录 印光法师文钞三编 卷首 序 印光法师文钞三编 卷一 书一 大师自述 复弘一大师书 致真达老和尚书 复德森法师书(四通) 复如岑师代友人问书 复如岑法师书 复应脱大师书(四通) 复明心师书 复明性大师书 复义通法师书(二通) 复传度和尚书 复尘空法师书(二通) 复秉初和尚书 复宗灵法师书 复妙莲和尚书 复宝静法师书 复太虚法师书 复道传大师书(二通) 复显荫法师书 复谛醒法师书 复恒惭法师书(二通) 复明道法师书 上段执政书 与高鹤年居士书(八通) 复叶玉甫居士书 致关絅之居士书(四通) 复关絅之居士书 致关絅之、王一亭二居士书 复丁福保居士书(十九通) 复屈文六居士书(三通) 复许止净居士书 复焦易堂居士书 复潘对凫居士书(三通) 复周浦陈家骏居士书 复屈翰南居士书 复神晓园居士书 复许焕文居士书(二通) 复朱仲华居士书(二通) 复朱智贞居士书(二通) 复陈渭恩居士书 复何希净居士书 复张佩芬慕兰居士书 复王照离居士书(二通) 复景正伦居士书 复蔡锡鼎居士书(三通) 复刘德惠居士书 复刘蓉阁居士书 复李尔清居士书 复黄子云居士书 复沈净心、金谈二居士书 复严文朴居士书 复胡慧彻居士书(四通) 复万梁居士书(三通) 复顾宗况居士书 复夏寿祺居士书 复穆宗净居士书(六通) 复高慧荫居士书 复独山杨慧芳居士书(四通) 复罗省吾居士书(二通) 复吴思谦居士书 复孙艺民居士书 复章以铨居士书(三通) 复徐志一居士书 复王海泉居士书 复周善昌居士书(四通) 复陈慧恭居士书 复陆培谷居士书 复季国香居士书(二通) 复黄葆戉居士书 复宁德晋居士书(十九通) 复吕智明居士书 复钱士青居士书(三通) 复智牧、智声二居士书(二通) 复罗智声居士书(五通) 复李慰农居士书(七通) 复冒善甫居士书 复东海居士书 复陈飞青居士书(四通) 复霁清居士书 复玉长居士书 复傅慧江居士书 复杨慎予居士书 复了凡、冶公二居士书 复熊赫居士书 复宗愿居士书 复罗铿端居士书(二通) 复慧清居士书 复胡宅梵居士书(三通) 复岳明寿居士书 复周子秀居士书 复周志诚居士书(二通) 复蒋德泽居士书 复庄炳火居士书 印光法师文钞三编 卷二 书二 复周伯遒居士书(廿三通) 复谢子厚居士书 复谢慧霖居士书(三十通) 复郭汉儒居士书(二通) 复时若居士书 复梁慧栋居士书 复张曙蕉居士书(八通) 复边无居士书(三通) 复方耀廷居士书(五通) 复任慧严居士书 复常逢春居士书(十四通) 复真净居士书 复钱晓朕居士书 复章缘净居士书(三通) 复德培居士书(四通) 复尹全孝居士书(二通) 复露园居士书 复承恩居士书 复觉僧居士书 复德明居士书 复逢辰居士书 复拜竹居士书(五通) 复净土宗月刊社书 复杨真居士书 复慧泰居士书 复慧昭居士书 复智圆居士书 复项智源居士书 复刘慧焯居士书 复理慧才居士书 复郑琴樵居士书 复倪文卿居士书 复隆智居士书 致沈彬翰居士书 复慧华居士书(二通) 复韩觉安居士书(二通) 复丁普瀞居士书 复俞慧郁、陈慧昶二居士书 复罗鸿涛居士书(二通) 复陈士牧居士书(十一通) 复慧明居士书 复张德田居士书(三通) 复施元亮居士书(四通) 复方子藩居士书 致华叔琴居士书 复杨宗慎居士书 复严伯放居士书(二通) 复慧溥居士书 复宗净居士书 复德诚居士书 复琳圃居士书 复蔡章慎居士书 复念佛居士书 复郁连昌昆季书 复倪慧表居士书 复赵莲洲居士书 复江有朋居士书 复陶德乾居士书 复易思厚居士书 复智章居士书 复李慧实居士书(三通) 复王诚中居士书 复卓智立居士书(四通) 复愚僧居士书 复周智茂居士书(四通) 复师康居士书 复周寿超居士书 复东舍西客书 复叶沚芬居士书(二通) 复王修本居士书 复陈莲英女居士书 复沈授人居士书 复龙澄彻居士书 复方圣照居士书(九通) 复蔡契诚居士书(九通) 复顾德谷居士书 复金振卿居士书 复邵慧圆居士书(五通) 复邬崇音居士书 复张觉明女居士书(十一通) 复龚宗元居士书(三通) 复王慧常居士书(二通) 复杨慧明居士书 复杨典臣居士书(二通) 复严德彬居士书(二通) 复王子立居士书(三通) 复叶福备居士书(二通) 复叶聘臣居士书 复郝智熹居士书 复刘元仁居士书 复吴桂秋居士书 复施智孚居士书 复蒋净信居士书 复唐瑞岩居士书(三通) 复唐陶镕居士书 复志梵居士书(四通) 复郁智朗居士书 复韩宗明、张宗善二居士书 复永业居士书 复石金华居士书 复王悟尘居士书(四通) 复陆治平居士书 复费师敏居士书 复化凡居士书 制作信息 印光法师文钞三编 上册 印光法师 印光法师文钞三编 卷首 序 灵岩印光老法师严净毗尼,弘扬净土,言为世则,行为道范。以文字般若,广度群伦,法雨普澍,四众推为莲宗第十三祖,近代以来,未曾有也。自维弱冠发愿皈佛,顾善根微薄,因循未果。民国卅一年间,外侮侵陵,生灵涂炭,众苦交煎,莫能遣拔,重读文钞,憬然有省。乃归命投诚,念佛茹素,此皆文钞之赐也。其后偶于丁福保居士处,见师手翰二十余通,皆文钞正续两编未收录者。因念遗稿乃法乳所寄,何可任其散佚,谨录存副本,是为搜辑兹编之嚆矢。师西归后,弘化月刊征求遗稿,纷纷应征,所获颇丰。尤以灵岩妙真和尚,杭州修仑法师悉以所存见示。诸方以手迹或副本见贻者,亦不下四五十人。惨澹搜求,计得书牍近七百通,杂文一百三十篇,其篇幅与增广文钞不相上下,题曰文钞第三编。珍惜藏之,以俟胜缘。果获问世,将大有助净宗之弘扬,与法门之维护。数载钞胥,区区微意,愿将东土三千界,尽种西方九品莲,共沾法益,同登觉岸云尔。 公元一九五○年庚寅十一月初四日, 老法师圆寂十周年,私淑弟子上虞罗邕鸿涛顶礼恭序 印光法师文钞三编 卷一 书一 大师自述 民廿八年冬,外国人某氏至灵岩,谒见大师有所请问,互用笔谈,大师自述略历行愿如下。 经历 光绪七年出家。八年受戒。十二年往北京红螺山。十七年移住北京圆广寺。十九年至浙江普陀山法雨寺,住闲寮。三十余年不任事,至民十七年有广东皈依弟子拟请往香港,离普陀,暂住上海太平寺。十八年春拟去,以印书事未果。十九年来苏州报国寺闭关。廿六年十月避难来灵岩,已满二年。现已朝不保夕,待死而已。此五十九年之经历也。一生不与人结社会,即中国佛教会,亦无名字列入。 近来动静 自到灵岩,任何名胜,均不往游。以志期往生,不以名胜介意故。 行事 每日量己之力,念佛并持大悲咒,以为自利利他之据。一生不收一剃度徒弟,不接住一寺。 主义及念佛教义 对一切人,皆以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为劝。无论出家在家,均以各尽各人职分为事。遇父言慈,遇子言孝,兄友弟恭,夫和妇顺,主仁仆忠。人无贵贱,均以此告。令一切人先做世间贤人善人,庶可仗佛慈力,超凡入圣,往生西方也。并不与人说做不到之大话,任人谓己为百无一能之粥饭僧,此其大略也。 复弘一大师书 昨接手书,并新旧颂本,无讹勿念。书中所说用心过度之境况,光早已料及于此,故有止写一本之说。以汝太过细,每有不须认真,犹不肯不认真处,故致受伤也。观汝色力,似宜息心专一念佛。其他教典,与现时所传布之书,一概勿看,免致分心,有损无益。应时之人,须知时事。尔我不能应事,且身居局外,固当置之不问,一心念佛。以期自他同得实益,为唯一无二之章程也。 致真达老和尚书 光三四十年承兄照应,不胜感激。今晨精神陡疲,若将死者,因将上海各络索事大概交德森法师。过二句钟,又觉无甚关系,虽不即死,死也不免,不妨预为谈叙。光生性不喜多事,死了也同死一个平人一样,否则便是加光罪过矣。 复德森法师书(四通) 【其一】所寄之附录,昨二点钟后方到。以与客谈话久,无精神看。今晨逐一看过。适孟庵来令看,赞叹不置。续钞上本已定,若下本屡附之文多,则二本厚薄不同。宜将此册附于上本之后,则两本适均。附不必定在末后,上本后亦是附,不可决定附于下本之后。现各处款收齐将近二万,用报纸也不过印二万上下。若用毛边,一万只能印三四千部。乐居士之心,可谓尽善,惜不知时宜。光自印书来,尚不用毛边,何况报纸。后以毛太破碎太多,剔出少半作废纸卖,而其纸价仍算于书中。况福建江西出纸处,都遭兵灾,以故只好用报纸。乐盖不知光之本心,万余部书,在印处觉得很多,若分出去,实为甚少。乐之论,系太平时世之常法。光之意,乃饥荒时世之权法。不执一,则二俱合理。一执一,则二俱未善。今说一譬,以明其义。譬如有人于米珠薪桂之时,以十万济饥。以十万有限,饥民无穷,当用稍贱之粮,以期多济时期及穷人耳。若用上等食粮,善则甚善,钱尽后将奈之何。文钞之感发于人不少,非纸好而得。郑哲侯六十岁前,与佛为怨,六十岁看文钞,将从前韩欧程朱之所说,置之度外,极力提倡佛法。可知真欲利人,宜以广布为事。有谓多则被人遭践,有损无益。须知佛经儒书,不能令绝无遭践之事。吾人业力凡夫之书,何能绝无遭践之事。现在中外信佛者多,固不须作此深虑。当念无佛法处之大通家,尚有不知佛法之苦。若曾左李阎(阎丹初,朝邑人,曾为副相。人极淳朴,不谤佛,亦绝未研究),皆不谤佛,亦不知佛之人。可不哀哉。祈慧察是幸。此字不可附入文钞。 【其二】凡上海所有之款,通归印文钞,不必一一报明。光大约不久了,故将已了者了之,不能了者亦了之。光死,决不与现在僧相同,瞎张罗,送讣文,开吊,求题跋,敛些大粪堆在头上以为荣。以后即不死,外边有信来,也不要寄。信来,师愿结缘,则随意答复。否则原书寄回。五台之信不写了,法度尚不以为然,写之亦只自讨烦恼,任他明心见性去。药师经今日为寄去,以后师当与彼商酌,光不问事了。光自民六年渐忙,忙得不了。只为别人忙,自己工夫荒废了。倘阿弥陀佛垂慈接引,千足万足。至于作传作铭赞诔联者,教他们千万不要敛大粪向光头上堆,则受赐多矣。祈慧察。师帮光十九年辛苦,不胜感谢。光死,亦不必来山,以免寒凉。 【其三】此刻似不如清晨之疲怠,谅不至即死。然死固有所不免,当与熟悉者说,光死仍照常为自己念佛,不须为光念。何以故?以尚不与自己念,即为光念,也不济事。果真为自己念,不为光念,光反得大利益。是故无论何人何事,都要将有大利益的事认真做。则一切空套子,假面具,都成真实功德。真实人方是佛弟子。光见一大老死,一人作像赞云,於穆大雄,出现世间。又一弟子与其师玉嵀作传云,其行为与永明同,殆永明之后身乎。光批云,以凡滥圣,罪在不原。玉师虽好,何可作如此赞乎。玉师有知,当痛哭流涕矣。好好的佛法,就教好名而恶实的弄得糟透了。吾人不能矫正时弊,何敢跟到敛大粪的一般人凑热闹,以教一切人为自己多多的敛些。意欲流芳百世,而不知其实在遗臭万年也。光无实德,若颂扬光,即是敛大粪向光头上堆。祈与一切有缘者说之。 【其四】去腊拟将广济之信作罢,由师怂恿,于除日起随意书之。妙师见之令录,光本无意于入续钞也。络络索索,有五千言。其初说打千僧斋之流弊,裁去另呈。内中说参禅不易得益,以五祖戒为证。戒师非常人,尚未断见惑,况了生死乎。东坡守杭时,尚不拒绝娼妓,可知其仍是具缚凡夫。师详阅之,可附即附,亦不必执定。光目力益衰,信札益多。去腊立春日,因与妙师说,若常住肯料理,则光不问事。否则一概退回。妙师令人代理,凡求皈依者,空函固多,亦有具香敬者。前二年凡来寺皈依,香敬及特别送光者,通归常住。凡信中寄来者归光。今则特别送者归光。来山皈依香敬,信中香敬,通归常住。上海有求法名者,师代为书,香敬亦归师零用。续文钞事,光不过问,随师料理。若上海求法名者,转来亦是代书,何必无事找事做乎。费福纯有一片字,何福遐亦有一张字,略说节欲之利益,生二子,均十余日死,当是不节欲,故先天不足所致。此辈青年以欲为乐,又欲生强健福寿之儿女,适得其反,可不哀哉。去腊方慧渊有信来,言汤屡病,且不肯忌生冷,每私吃不宜吃者,则遂发病,病中又常念妻子,念亦无益,可知其人由业力故,竟成颠倒矣。光虽未死,且作死想。以故一切事,既不能料理,则不过问,以后随师作主办。钱财在上海者,光俱不要。有力多印,无力少印,再无力不印,均随财力为准,切勿负债,以致棘手劳心也。祈慈谅。凡有信心者,令彼一心念佛,不必以光为念,亦勿特来相看,免得费钱费时,了无所益也。 复如岑师代友人问书 所问略为说之,不能畅叙。 (一)既有佛堂,彼何须又在寮房供佛。今人多半是粗心浮气,殿堂上尚肆无忌惮。正念诵礼拜时,尚敢出下气,则寮房之放肆,更不堪言。若寮房供佛,当作大雄宝殿想,或可少招罪过。否则其功甚少,其过无量。每见高座法师,尚不以出下气为罪,而于念诵时竟敢行之,况悠悠泛泛之学人乎。座下所说,乃于无可设法中,与彼作一方便,当以在殿礼拜,为免招罪过之第一法。 (二)观想之法,亦非全靠外相。如以外相为事,则报化本是一体,又何有报化相碍之处。譬如人子见盛服之父母,与见常服之父母,并不作此是彼非,彼是此非之想。其人观佛,作此种执相之见,若非自夸工夫,便是固执不通。此种人,久久或致著魔,非真修行之士也。 (三)像之可以供可以存者,供之或存之。其不能供不能存者,焚化之。毁像焚经,罪极深重,此约可供可存者说。若不可供不可存者,亦执此义,则成亵渎。譬如人子于父母生时,必须设法令其安全。于父母亡后,必须设法为之埋藏。若不明理之愚人,见人埋藏父母以为行孝,则将欲以活父母而埋藏之而尽孝。或见人供养父母以为孝,遂对已死之父母,仍依平日供养之仪供养之。二者皆非真孝也。经像之不能读不能供者,固当焚化之。然不可作平常字纸化,必须另设化器,严以防守,不令灰飞余处。以其灰取而装于极密緻之布袋中,又加以净沙或净石,俾入水即沉,不致漂于两岸。有过海者,到深处投之海中,或大江深处则可,小沟小河断不可投。如是行者,是为如法。若不加沙石,决定漂至两傍,仍成亵渎,其罪非小。而秽石秽砖,切不可用。 (四)阿弥陀佛四十八愿,岂有不救苦厄之事。观音菩萨随机示导,岂有不接引生西之理。念佛人临终亲见佛及圣众亲垂接引,何得此种死执著。果如是,则佛也不足为佛,菩萨也不足为菩萨矣。生西当以信愿为本,若遇危险念观音,有信愿命终决定生西方。或只专一念弥陀,有苦厄亦必解脱。古书所载,难更仆数。今于尘劳中则事事圆通,于修持中则事事死执,不当圆通而妄圆通,不当执著而死执著,此苦海之所以长沸,轮回所以无息也。作此见者,直同小儿,如是之人,何足与议。 复如岑法师书 接手书后,又接思归集,不胜感叹。以座下提倡净土法门,光目力精神,二俱不给,不能相助,为憾歉耳。因将所提之例,并所商各条阅之。所商条内,在字傍加圈者为赞成。或有稍批一二句者,系祈再酌。唯法藏追顶法,利人处伏有误人之祸,万万不可录。其诗虽好,亦祈取消。此人乃佛法中怨,初亲近天童密云悟祖,得小悟处,便欲为千古第一高人,自谓无师自悟,密云欲付彼法,不肯受而去。密云追之,追至某处追及,犹不肯受。云强之,乃以三玄三要令密云答,方强受其源流。所说之事,均是妄造。士大夫信奉之若活佛。有谈及法藏破处者,必有大祸。故其语录,及其徒弘忍、具德,崇师蔑祖之胡说巴道,通奏康熙附入明藏中。至雍正十一年选各语录,备悉讹妄,即令毁板,并禁私藏流通。录其法藏弘忍具德所说,悖道悖伦,妄造悖理之各语言八十余段,一一辟之,名拣魔辨异录,凡四卷二百多页。其文,凡读书人阅之,都增长莫大学识。而于参禅之人更为有益(今之禅者多不知古人言句,皆作拆字会,则禅气也未闻著)。至十三年始脱稿。上谕令入藏流通。未几宾天,乾隆继位,未能亲身料理,令誊清刻板。当时法藏之外护甚众,僧俗不敢谈及,故未入藏。但将上谕列之于首以为序。而官家之事,不派于己者,不敢干涉。致钞写之人不甚明白,或有钩挑不清而文理反,或有省写不察而写成讹,如草写谓字作为,竟有一百多谓字,皆刻作为字。世宗所刻经书,均校正的确,唯此书之讹,不胜屈指。板已刻好,印若干部,赐王大臣及高僧。但僧以法藏之外护盛,恐贻祸,均不敢流通。致此后博学多闻之僧俗,均不知其名。光绪三十年谛公请藏经,令光随去料理,经已印完,尚须几日方行,因至琉璃厂各书店看看,一店中有二部通请来,以一部送谛公,冀彼流通。一部自存,三十一年往南京杨公馆,知东洋弘教书院印藏经,祈仁山先生将光之一部寄东洋。民国三年狄楚青来普陀,光劝伊流通此书。云当向谛公处请其书。伊云我有。问从何而得,云在北京烂货摊买的。伊回申,即付印刷所,照式石印一千部。以八部送光,留二部,余送有缘。遂息心按文义校正。民七年刻板于扬州藏经院,印三百部送人。若邮路通时,此书当多请几部,以送具正见之缁素。阅此可知法藏之为人,与其法徒等之所说,多分是凭空妄造。光以座下不知其人之真伪,一经列入思归集,后世又将大宏彼法,则于禅于净,均有大损。今亦不说彼之行为,但不一提及,若阅拣魔辨异录,则人各悉知矣。邮票已忘其数,仍为寄还,以减我过。 思归集稿本中,所录俗体甚多,俱不能标。唯段字相传多讹作叚,此须改正,叚即假字,凡俗体破体帖体古体,于经书中用之,殊觉不恭。令有学识之士大夫轻慢所著所印之人,非小可事也。 五十三参之名,决不可用。以两土世尊,与末世凡夫同列,大失尊卑故也。 阿弥陀佛名下所录之愿,宜标第几愿云。每愿如是,祈注意。 四祖五会念法,从未闻见,疑是后人伪造。张观本谓此法能兴净宗,光殊不以为然。祈再详酌,以定去取。 序文本不能作,以无精神,何能发挥净土妙义。继恐座下见怪,但书光之所信,企免责斥耳。故与信中所说各异。 复应脱大师书(四通) 【其一】汝年始弱冠,当先参学。不宜标奇显异,作行头陀之状。似宜往天台山国清寺亲近静权法师。现今讲师颇有其人,而光所知者唯此人,故作此说。其他光不得而知,故不敢妄令汝亲近也。汝祖母汝母法名,附函寄来。祈令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则与德纯德一相符矣。以后不得再来信,来决不复。亦勿来苏,以报国不能住,苏无可住之寺。况汝十八物颇累赘,往返不易。天台国清学教,纵不能作大通家,决不至于染时派。故为初发心者所当审慎而行也。 【其二】光粥饭庸僧,毕生挂搭他寺,何得如此过誉。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已于去年十一月登新申两报,拒绝一切信札。座下发菩提心,备十八种物,欲行头陀行,实为行所难行。然光窃不以为然。以时局危险,各处灾荒,冒难游行,梵网不许。是宜觅一真实办道之处,死心蹋地,修持净业。较比日日游行,奔跋劳碌为有益也。吾国风俗,不比佛在世时。因时制宜,方为通人。如或决定不肯改所定章,光亦不强。然以后不得再来一字,来决不复。子行子道,吾守吾志。况光旦夕将死,又何敢干涉他人之事。大悲咒之像,何以知其为伪。以咒之义理无量,何可以一像为准。此咒乃无量劫前,千光王静住佛所说。何得将释迦佛弟子阿难亦说之。又何得将释迦佛去世后之马鸣龙树亦说之。四明法智大师大悲忏仪,人不理会,每每以像为事。足见后世之僧,多属不明教理也。汝既以持律为事,当阅梵网注疏等十八种物。何须光一一详说乎。所作偈甚好。稍有不甚恰当者,略为改之。当依古人忏悔之语句为准。以今人所作,终不能词理周到如古人也。汝行脚何可寄光钱。本拟为汝寄书,恐起单无投处,并游行难担负,故不为寄。 【其三】南无阿弥陀佛,乃西方极乐世界教主之号。某某魔子依从前魔子之解,更张大之,欲令一切瞎眼汉谓彼大悟,故作此魔说。明眼人见之,知其著魔,丧心病狂,不依佛经所说,妄以魔语增广。汝何不知阿弥陀经云,舍利弗,于汝意云何,彼佛何故号阿弥陀。舍利弗,彼佛光明无量,照十方国,无所障碍,是故号为阿弥陀。又舍利弗,彼佛寿命,及其人民,无量无边阿僧祇劫,故名阿弥陀。此是释迦佛所说。某某魔子不依,而依从前魔子所说,岂非魔王眷属,实为谤法。若以送人,来生不堕地狱,也当瞎眼。汝若不毁灭此书,亦当瞎眼。今为略解。南无阿弥陀佛六字,通是梵语。南无,亦作有曩谟者,经中通作南无。此翻恭敬、归命顶礼等。此二字,乃直示恭敬归依之意。阿弥陀佛,此翻无量寿,亦翻无量光,谓此佛之寿命光明悉皆无量。某某魔子不依佛菩萨祖师所说,反依魔子所说。其人尚不足为正人君子,况可谓善知识乎。现在邪师说法,如恒河沙。只可自知,不可与彼相辩。何以故?以彼欲藉此以得名闻利养。不但不肯依从,或反增彼魔力。轻则肆口谤毁,重则或招暗祸,不可不知。觉策表,尚是劝人念佛,其诗亦无深妙之发挥。与其看他的诗,何若看中峰国师、楚石大师、省庵法师之诗乎。 【其四】修净业人,必须严持净戒,生真信,发切愿,志诚恭敬持佛名号。无论声默,均须摄耳谛听。能常听见念佛的声,则心自归一。此法最稳当。无论上中下根,均可得益,绝无受病之虞。今为寄五经十要等二包,祈详阅之,自可知其法门之广大宏深,不至被别宗知识所摇夺。光老矣,目力不给,以后不许再来信,来决不复,以目力不能应酬故也。 复明心师书 闭关专修净业,当以念佛为正行。早课仍照常念楞严、大悲十小咒。如楞严咒不熟,不妨日日看本子念。及至熟极,再背念。晚课弥陀经、大忏悔、蒙山,亦须日日常念。此外念佛宜从朝至暮,行住坐卧常念。又立一规矩,朝念一次,未念前拜若干拜(先拜本师释迦牟尼佛三拜,次拜阿弥陀佛若干拜,再拜观音势至清净大海众各三拜,再拜常住十方一切诸佛、一切尊法、一切贤圣僧三拜)。念佛或一千声,或多或少,念毕再拜若干拜。午前一次,午后一次。再歇一刻做晚课。初夜念蒙山,后念佛若干声,拜若干拜,发愿回向,三皈依后,心中默念佛号养息。卧时只许心中默念,不可出声。出声则伤气,久则成病。虽是睡觉,心仍常存恭敬。只求心不外驰,念念与佛号相应。若或心起杂念,即时摄心虔念,杂念即灭。切不可瞎打妄想,想得神通,得缘法,得名誉,想兴寺庙。若有此种念头,久久必至著魔。若不与汝说破,恐汝以此为好念头,妄想日日增长,必定著魔无疑。纵令心净妄伏,亦不可心生欢喜,对人自夸。有一分就说有十分,此亦著魔之根。凡有来者,皆劝彼念佛求生西方。又须遇父言慈(谓教子依孝弟忠信礼义廉耻之道以行,是名为慈。若溺爱不教,乃教令学坏,则名为害,不名为慈。此事世人百有九十九不识,故成此互相残杀之世道。若人人都教子以道,则世道太平,无有坏人。坏人皆彼父母养成的,惜无人提倡,知者绝少,可不哀哉),遇子言孝,遇兄言友(友爱也),遇弟言恭,夫和妇顺,主仁仆忠,各人尽各人职分,是为善人。又与女人说(亦可与男子说),女子从小就要教彼性情柔和。纵遇不如意事,亦不生气。习以成性,不但于自己有无穷之好处,且家庭得和睦之祥,而儿女必不夭死。性情贤善,国家得贤才之庆。气性大的女人,生子必多死,或多病。以一生气,乳即变成毒汁。气大极,喂儿立刻即死。稍小点,半天一天方死。小气虽不死,亦必定生病。此一定不易之事理。吾国医家绝未言及者,光以发明。现因时局不靖,道路梗塞,无法广传,故与汝及清泰说。凡学医者,皆为说之。一年当救无数小孩,于必死必病之顷,即转而为安然无恙以成人也。放生功德大,此比放生功德更大。以此功德,回向往生,必能满愿。有肯常与一切人说者,亦培莫大之功德。以汝知医,此为从根本上救人,而无形迹可见之善法。吾乡人士,绝未闻见此语。汝能与相识者说,必可一传十,十传百,以至千万而无尽也。入关仪式,亦无定章,总以至诚恭敬为主。要在先日礼佛,陈己志愿。当日大殿礼佛,至关房令护关人锁门。门上只贴(不慧明心,发心闭关,专修净业,普为自他,忏除宿咎,增长善根)作两行写于一纸上,贴于门正中上节。不必学不洞(音董)事的人,用三叉封皮写封条,俗鄙之极。日期自择,亦不可请人封关。此种都是摆空架子,光极不以为然。 复明性大师书 手书备悉。誉我过甚,令人不安。光之为人,心直口快。不过誉人,不受人誉。年虽八十,一无所知。故止以念佛为自了计。但以业重,绝无所得,由有六十年之阅历,所说不至误人耳。座下既不以文钞芜秽见弃,当依文钞所说而修,决不至误汝大事。至于来山一事,实可不必。净土法门,绝无口传心授之事。任人于经教著述中自行领会,无不得者。莲宗九祖,非各宗之一一亲传,乃后人择其宏净功深者而称之,实则尚不止九十也。光出家后,发愿不收徒众,不作住持,不作讲师,亦不接人之法。当唐宋时,尚有传佛心印之法。今则只一历代源流而已。名之为法,亦太可怜,净宗绝无此事。来山尚不如看书之有益。古人云,见面不如闻名。即来与座下说者,仍是文钞中话,岂另有特别奥妙之秘法乎。十余年前与吴璧华书末云,有一秘诀,剀切相告,竭诚尽敬,妙妙妙妙。又楞严经势至圆通章末后云,佛问圆通,我无选择,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无选择者,遍用根尘识大以念佛也。念佛仗佛力了生死。禅仗自力了生死。今人能悟者,尚不可多见,况证四果(藏教)及七信(圆教)乎(四果七信,方了生死)。都摄六根,入手在听。无论大声念、小声念、不开口心中默念,均须字字句句听得清楚,此念佛之秘诀也。信愿行三,为净土纲要。都摄六根,为念佛秘诀。知此二者,更不须再问人矣。 复义通法师书(二通) 【其一】接手书,知宏法卫道之心,至深且切,不禁令人景仰不已。现今之世,土匪察其人稍有积蓄,则不是抢,便是绑票。彼贞女一女流,所与居者皆女流,当此乱极无法之世,理宜精修净行。何得舍本逐末,以建筑为事哉。性愿法师、觉圆大师及座下,何皆未虑及此。李俊承之母,埋之坟中,土匪尚掘而抬去,勒令取赎。非彼父母及彼自己于地方有厚德,则南洋总商会谁肯打电政府令其送回,则其赎也,不知要许多万。为陈贞女计,既到南洋,已经开缘,则其缘收来,暂存于可靠之银行。待大局稍定,土匪不作时,再建筑未晚。南京、扬州,凡寺庙尼庵人家皆住兵,受彼蹂躏,何可以言形容。南京法云寺,已募四万八九千元,拟先盖大殿,光极力阻止,幸未盖。若盖成,则必被兵住。而且慈幼院,亦须住兵。先前怨光阻止者,近皆知光所见不谬,而许以有远见也。座下与性愿法师觉圆法师之未虑及此者,乃当局者迷也。光之学问道德文章,比座下则万不及一。然多吃饭三十六年(虚度六十八岁),阅历稍比座下深。既是法门中友,当尽友谊,故为此一上络索。若认做不愿成就他人之善举,亦只可付之一笑。 【其二】接手书,知宏法卫道之心,至深且切,令人景仰不已。但其过誉不慧处,未免为拟人失伦之过。光盖一顽固无常识,迂腐木头傀儡活死人耳,何可如是过誉。不但令光负罪,座下亦不能不负罪矣。古德云,譬如官路土,有人造作像,愚人谓佛生,智者知路土,一朝官欲行,毁像复填路,像本不生灭,路亦还如故。只好牛马任人呼,自守顽固无常识之路土本分耳。叶慧眼,初则慧眼未开,谬求皈依,后则慧眼大开,仍以路土视之耳。座下谓光之高足弟子,是未知彼心者之言也。李慧觉,既由叶慧眼介绍,久为诗文唱和朋友,当面与说,必能欢喜应许,何得用万言书,又转寄与光而为寄之乎。此座下未能原彼素志之所致也。彼之景仰于座下者,当过光万分。使早数年遇座下,岂肯见屈于路土之偶像乎。然彼尚厚道,虽知是路土,究亦不作是非想耳。至于彼之与光寄洋五千,皆彼自发心,光并未一字特劝。初之二千,系为其父母作佛事,并作别种功德。后之三千,皆用为印书,光一向不向人募缘。南京法云寺魏梅荪等发起,以光为名誉会长。平地起买四百四十亩,暂盖十一间。后即开九口放生池。又开慈幼院,已三年矣。孤儿上百。现法云寺尚未正式建筑。光未与一弟子说,令彼出若干为法云寺建筑,为慈幼院经费。有不谅者,求光转募缘,光则随己力相助,绝未一为介绍。座下既与李慧觉为法门莫逆交,当将座下之书,夹书包中,挂号寄彼。又为说其大意,彼必能仰座下为法之心,而为大发舍心也。又光向不喜过恭维人,亦不喜人过恭维。座下切勿为文为诗以见赠,以期各适其适,则幸甚。 复传度和尚书 接手书,不胜感愧。座下三十余年,俾乌尤焕然一新。光则数十年只在人家寺里随行吃饭而已。所作二文,词甚朴陋。但迫不得已,姑塞其责耳,何堪过誉。大士颂、文钞,当于明春寄几包来,以期结缘。现已任者多,不能遍送有缘,当先尽任者发送耳。文钞新者尚未排完,大约年内或可开印。此又添数十篇,贵寺之文亦添其中。闭关修净业,实为最善。但宜于信愿一心处著力。不宜于见净境见佛处著力。若不善用心,唯欲速见净境。只此妄念固结不解,日深一日,唯此妄念,则必至宿生怨家为现净境。待其见已,生大欢喜,则魔便入窍,不可救药矣。当以此勖而告之。所言念观音求生西方,有何不可。不观楞严云,求妻得妻,求子得子,求富贵得富贵,求长寿得长寿,如是乃至求大涅槃得大涅槃。大涅槃乃成佛所证之理体,是究竟成佛尚可得,况往生西方乎。且观音与弥陀,同为一度众生事,有何分别。然亦须于朝暮念佛,方为事理圆融。不观大悲经观音令礼拜持咒者,先念弥陀名号乎。 复尘空法师书(二通) 【其一】昨接来书,并嘱题创建莲社,以勖诸人等语,今已书好,连同寄上查收。但座下宏化,多扬净宗经典。净土法门,理极高深,事甚简易。由吾人在生死轮回中,久经长劫,所造恶业,无量无边。若仗自己修持之力,欲得灭尽烦恼惑业,以了生脱死,其难逾于登天。若能信佛之净土法门,以真信切愿念阿弥陀佛名号,求生西方。无论业力大小,皆可仗佛慈力往生西方。唯座下每日讲经毕,须率众念佛一小时,回向世界和平,人民安乐。勿多谈玄妙。今之世道人心,陷溺已极,天灾人祸,群寇频繁。若不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为训,决难收效。当知我佛所说三世因果生死轮回之事理,昭如日月,乃无明长夜之慧炬也。而讲经念佛,回向求生极乐世界,乃生死苦海之慈航也。欲挽浩劫,舍此末由。(民二十六年正月廿二日) 【其二】自正月至七月中所接四书,及莲宗三种撷要样本,净土三字经样本,并朱立知介绍谭浩然君皈依等,足见为法心切,爱我情深。嘱寄净土十要二十包,净土圣贤录二十包,初机先导十包,歧路指归二十包,物犹如此二十包,八德须知十包,三经注同公余修养十包,统纪一百一十包,已发邮寄黔。兑来之款五百二十元,已交印局。唯座下所纂辑莲宗三种撷要、净土三字经,此二书,其法至良,其意至善,简捷明晰,随机设化,可为莲宗要中之要。速即付印流通,以广宣传。普使见者受持,作度生之宝筏,为乐邦之资粮,不负座下之无量悲心也。至于贵林之简章,不必执著一定照灵岩章程组织。以因地施法,随机所制,照时势人情订立故。世尊制律,祖定清规,为使学者七支四仪有所法守也。近来国难严重之际,座下弘化,多阐扬因果报应,家庭教育之道,详说而开导之。俾彼诸人同皆敦伦尽分,克己复礼,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必至生入圣贤之域,没归极乐之邦。方便劝导,将见贤才蔚起,劫运顿消,天下太平,人民安乐。(廿八年七月廿日) 复秉初和尚书 佛法法法圆通,若以志诚心受持,必有不测之感应。然唯念佛念观音,尤为易于感通也。而普通人无不知观音大士救苦救难者。当令志脱吃长素,日常礼念南无阿弥陀佛及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圣号,必有感应。今为取法名为通畅。谓念圣号,俾宿业消灭,心地通达,语言舒畅也。早晚念佛若干,念观音若干。此外从朝至暮,专念观音(无论出声念、默念,均须摄耳而听。听则功德更大。行住坐卧,均可念。卧及衣冠未整齐,手口未洗漱,均宜默念)。楞严经观音谓,我得佛心,证于究竟。能以珍宝种种供养十方如来,傍及法界六道众生。求妻得妻(求妻者,求得贤善之妻也),求子得子,求三昧得三昧,求长寿得长寿,如是乃至(如是乃至包括一切所求在内)求大涅槃得大涅槃。大涅槃者,究竟佛果,尚可求而得之,况其余之小事,有不能得乎。当发善心为自利利他,则随求者心之诚,与行之淳之大小,而得其感应。若欲做恶事求菩萨,则不但不得福,而且有大祸矣。凡一切医不能治之病,均以此一味阿伽陀药而治之。(民廿九年八月初五日) 复宗灵法师书 凡有心者,皆堪作佛。何得谓盲聋喑哑不得往生。佛说八难中有盲聋喑哑,谓其难以入道而已。果能专精念佛,虽聋子不能听经,及善知识开示。瞎子不能看经,究有何碍。喑者无声,哑者不会说话,但能心中默念,亦可现生亲得念佛三昧,临终直登九品。何可云此等人不得往生。此等人不认真念佛,则不得往生。非此等人虽念佛亦不得往生也。至于残废缺手缺脚者,与此盲聋喑哑者同。此之说话,盖是误会往生论偈之所致也。偈云,大乘善根界,等无讥嫌名,女人及根缺,二乘种不生。乃是说西方极乐世界,是大乘善根人所生之世界,绝无有可以讥毁可以厌嫌之名字耳。下即列出讥嫌之名数种,即女人六根不具足之人,及声闻缘觉之二乘人。故曰,女人及根缺,二乘种不生。乃谓西方无有女人,与六根不完足人及小乘人(西方虽有小乘人名字,然皆属发大乘心者,绝无不发大心之声闻缘觉人耳)。非指此世界之修行者说。无智慧人,认做此等人不得生西方,其错大矣。汝右手有病,乃宿世杀害众生之恶业所招。当志诚恳切念佛,为彼宿世怨家回向,令彼超生净土。果能常念,业自消灭。业消则病好矣,何须锯手。纵锯手亦不能消业。当依我说,认真念佛,再加念观世音菩萨,决定不须一年,手可痊愈。汝作上项邪说,害人无量,切须知之。且心中信根愿根不具,不能往生。不是身体有不具者,不能往生也。汝看我文钞,何以不知此义。 复妙莲和尚书 前接手书及碑文,以冗忙之极,敬复一片,谅已寓目矣。兹者本欲于碑记原稿,略加一冒,余则略为润色。岂知拙工作器,不能随意而成,故成另撰。原文旁所批者,及至誊清,又复非本所拟。总因才拙,笔不随意之所致耳。所拟之文,大致尚有可取,文字实为拙朴。又署座下之名,乃属正理。光前作过,不必又署光名。如此办法,似比原文铺张者为得体。祈与对凫老居士阅之。如有不妥之处,祈彼改之。不必又寄普陀,以光年老事繁,无暇料理也。明年秋间,定离普陀。居无定处,以免信札应酬之劳,得以预备临终资粮而已。 案书中所谓碑文,即指济南净居寺恭请大藏功德碑记而言。 复宝静法师书 接手书及旬刊,不胜感愧。光以粥饭庸人,现又发生目疾,兼以普陀山志,本寺退居特命鉴订,相托年半,尚未动手。又有校对文钞(此在排中)不可录(此尚未排)等事,丛于一身,无暇为座下效力。倘世不至大乱,明年春间各书出(观音颂亦在内),当寄若干,以期结缘。现今救世要法,必须注重因果报应,家庭教育(亦须注重因果报应)。俾一切人各各敦笃伦常,恪尽己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吃素念佛,以深信愿,求生西方,如是宏扬,方有实益。若不在此处著手,则唯上根人得益。又或修持佛法,或有不知因果,不尽伦常等弊。勿道中下之人堕此不知,上上根人亦多有之。是以教人须在平实处脚踏实地,切实行,为最上一著。勿曰此浅近法,何须提倡。夫千里之行,始于初步。九仞之山,亦一篑所积。江海之洪阔深广,由聚众流而成。若轻平实一法,恐难得其实效。 复太虚法师书 昨聆手教,言欲往宁,若至中秋,或可再来。愚意座下学问文章,口碑载道,此行一去,必有挽令主讲,推令出世者,纷沓相寻。再来白华,恐徒成忆想而已。光年虽未老,神体极衰,入息虽存,出息难保。纵令座下再来,其复瞻懿范,重读佳作,未可预料。窃念现今世风浇薄,师友道丧。多从谄誉,不事箴规。致令上智迟入圣之期,下愚失日新之益。光本北陕鄙夫,质等沙石,每于良玉之前,横肆粗厉之态,必欲令彼速成完器,为举世珍。纵粉身碎骨,亦不暇顾。座下美玉无瑕,精金绝矿,何用箴规,岂陷谄誉。光之驴技,了无所施。然欲继往开来,现身说法,俯应群机,引人入胜,似乎或有小补。因取座下答易实甫诗而敷衍之,用申昨日相缘而动,择人而交之意。非曰吹毛求疵,实欲玉成完德。而语意丑拙,有刺雅目。祈愍谅愚诚,相忘于文言之外,则幸甚幸甚。 复道传大师书(二通) 【其一】汝之眼高而无实,汝之心大而无用。看文钞,听要解,尚有此问。可知汝是一向向外驰求,只知求博而不知守约。法华三昧,非汝之所能修,纵汝能修亦恐不能即生解脱。若肯信光言,请将台教暂时置之高阁,专心研究净土。观汝心性,久而久之,恐有著魔发狂之事,不可不防。否则任汝作大通家,莫再来书,来也不复。 【其二】观此番来书,闭关未久,尚能作如是颂(即无量寿经颂,虽与经文不甚相关,于初心修净人颇有策励,故特许之),可知汝用心精勤。今将颂文寄来,待汝心华开放之时,再将经文剖开,分科判教。如作注解,将颂夹入经文之内,低一个字。首加颂曰,令人易知非是经文。否则令无知识者,谓此是经,获罪非浅。待汝颂完,誊清时写大些字,以备光之目力不佳,亦可校阅,校毕与弘化社排印流通。 复显荫法师书 接手书,不胜欣慰。座下宿根深厚,聪明过人。不几年于宗于教于密,悉已通达。恨光老矣,不能学座下之所得。唯望座下从兹真修实证,则台密二宗当大振兴矣。但现在年纪尚轻,急宜韬晦力修。待其涵养功深,出而宏法,则其利溥矣。聪明有涵养,则成法器。无涵养,或所行所言有于己于法不相应而不自知者。此光区区愚诚也。了道师已来,勿念。春风易于入人,祈保重调摄,当勿药有喜矣。 复谛醒法师书 接九月十三日手书,知已进关静修,不胜欣慰。所言常有境界,当是未曾真实摄心,但只做场面行持之所致。使真实摄心,则内无妄念,专注于一句佛号中,必能消除业障,增长福慧,何至常有境界之苦。修行切不可以躁妄心,求得圣境界现,及得种种神通。只期心佛相应而已。所谓全心是佛,全佛是心。心外无佛,佛外无心。若能如是,譬如杲日当空,霜雪俱化。又何得有不如法之境界,为苦恼于身心乎。若不如是用心,平常专欲得见圣境,不知圣境之得,须到业尽情空地位。否则勿道所得者皆属魔境,即是圣境亦无所益,或有大损。以不知精进力修,反从此生大欢喜,未得谓得,则必至著魔发狂。楞严经谓,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者,此之谓也。况汝之境界,乃属俗染境界乎。但自提起正念,俾从前所有淫欲瞋恚等心不起。即或偶起,当即觉照,令其速灭。喻如贼至其家,若主人识得是贼,其贼即时便去。若当做家里人,则其家便被贼劫掠净尽矣。 复恒惭法师书(二通) 【其一】接手书,知去年所寄之书俱收到,慰甚。妙吉近亦有一函,言所与之书亦收到。尔我以道相交,何得学市井俗派,过头称赞,使光无地容身,是岂直心修道者之所宜哉。至云虽乏精进,持名颇具欣厌。须知净土一法,乃吾人之大靠山。倘平常忽略,或致临终不得力。显荫天姿甚高,显密诸宗,皆得其要领。但以志尚浮夸,不务真修,死时显密之益不得力。念佛之事向未理会,亦不得力。虽有多人为彼助念,而自己已糊里糊涂,不省人事。此可为年轻之聪明人一大警策。良由显荫天姿虽高,气量过小。无韬晦涵养之真修,有矜张夸露之躁性(在东洋回国,往宁波看其师,当日即病,次日即往上海)。因闻其师令闭关静修一语,即日便病,次日即去,竟至延缠以死,可不哀哉。汝所问各节,本不须问。只因未详阅净土著述,故成一大问题。使详阅后,当自发笑。不但净土著述未详阅,即光文钞亦未详阅。果息心详阅,断不多此一问。此问文钞中通有所释。今再为略陈,佛土有四,所谓凡圣同居土,方便有余土,实报无障碍土,常寂光土。(一)凡圣同居土者,娑婆世界虽属秽土,亦有佛菩萨二乘圣人同生其间。然凡圣所见之境,与所受用,天渊悬殊。西方约带业往生之人论,则生凡圣同居土。然此土清净微妙,如弥陀经、无量寿经所说。此土虽属带业往生之人所居,亦有法身菩萨及佛同居其中,为其说法,故亦名凡圣同居土。但此为净土往生之人,虽未能如佛菩萨所见所受用之殊妙,然其气类相同,不比娑婆之条然各别也。此土亦分九品,若中下六品,则多须时劫。若上三品,则速得悟(悟无生,方能入实报)无生忍,登不退地,证入实报寂光矣。(二)方便有余土者,乃已断见思、未破无明之人所居之土。言方便者,以其所修系入真实之前方便。言有余者,虽断见思未破无明(尘沙无体,说不说俱可。若说,此九方便人,正破尘沙惑耳),故言有余。若破无明,可称分证无余。若无明净尽(九方便,即藏教二乘,通教三乘,别教三贤,圆教十信。此九种人,同断见思,未破无明),则是究竟无余矣。(三)实报无障碍土者,即佛菩萨不思议福慧庄严所感之报土。(四)常寂光土者,即佛菩萨所证之理性也。此二土本属一土,约所感之果报土言,则名实报。约所证之理性言,则名寂光。圆教初住,初破一品无明,证一分三德,即入实报土,亦得名分证寂光。若至妙觉佛果,则是上上实报,究竟寂光矣。讲者欲人易悟,且将分证者归于实报,究竟者归于寂光。实则分证,二土俱是分证。究竟,二土俱是究竟耳。实报土,唯破无明证法性者得见。何得以带业往生之人,便拟生实报耶。生同居,由信愿而念佛,蒙佛接引而生。盖彼虽未断烦惑,由内承心佛自性之力,外蒙弥陀慈悲之力,感应道交。虽未断烦惑,而烦惑不复用事,故得往生最极清净之同居土。汝疑所生之土,当不能清净,并阿弥陀之胜妙色身,此等众生不当即见者。乃以汝所见者为是。以弥陀之誓愿,释迦之言教,诸菩萨祖师善知识之发挥著述皆错也。唯汝所见为最的确最高超,汝作此见,乃谤佛谤法谤僧,将来当与提婆达多同享极乐于阿鼻大地狱中。其为乐也,莫能喻焉。恐尽未来际,尚不间断其受用于种种乐事。汝欲享此乐,请依汝知见而说。如不欲享此乐,纵令势促威逼亦不可说也。下品下生,乃五逆十恶之极重罪人,由临终阿鼻地狱之相已现,生大恐怖,遇善知识教以念佛,由怖苦求救之心,猛切之极。虽所念无多,而一念心光感佛,故佛即垂接引以应之,遂得往生。其在华中十二大劫者,以在生罪业重而善根浅,故华开最为迟延也。然此人在华中之快乐,胜于三禅天之乐(世间之乐,三禅最为第一),又何欠憾乎哉。实报土,唯法身大士得见,固无娑婆极乐之分。佛之慈悲誓愿,正为未断惑者无由了生死,特设此仗佛慈力往生西方一特别法门。俾凡有心者皆能修。凡具信愿念佛者皆能生。此我释迦弥陀普度众生之大慈悲心。思之当为感极涕零。尚何暇胡思乱想,依自己种种知见为难也。冈野增次郎、圆山和尚,不以光之文芜秽不堪见弃,殆宿世曾有缘之所致。汝只带一部,彼诸位难以遍看,今特寄两包,共六部,祈为转送二位并有缘者。至云译饷东人,窃谓译之一字,似不必用。何以故?以彼与光有宿缘故。若无缘者,见之恐取以代薪覆瓿耳。又纵谓有利初机,宜照样排印,庶所益者广。若参以和文,只可令识和文之东人看。若华人及各处不识和文之华侨,皆不能看。况日本书册藏,一木版,二铅版,并此次之大正刊经会之藏,皆尽华文,不参和文,以故华人多有请者。使参入和文,则流通便滞塞矣。依光愚见,若欲流通,不须用译。至圆山和尚材德弘备,何竟俯欲见光。以光本一无道无德无知无识之粥饭僧,一部文钞,备将满腹草料,彻底吐尽,见之又有何益。况光已衰老不能勤学,若色力强壮,彼既来华,光当学彼所得。今老矣,除持名外,无一法应学。以死期将至,恐所学愈多,心识愈难淳净。或致与佛感应不交。则一不往生,永劫流转,岂不大可哀哉。汝年齿犹轻,固宜勤学。然一座大须弥山之靠山,切勿视作泛常而忽之。则庶乎不堕显荫之覆辙,而得与诸上善人同亲炙于弥陀愿王也。 【其二】接手书,不胜感愧。光之文,何可以于彼全无佛法之处,为之开示。此言殆汝过誉之词,绝不能成为事实也。前寄六部,恐犹有送而无书可送。今日令上海太平寺再寄五包来,当可足送有缘矣。所问诸节,固属多事。以世人知见,如海波无有了时,若遂彼究诘,则直无暇应酬矣。今且随顺汝问,一一释之。是否祈自裁度。 (一)问,佛世时,虽分有菩萨比丘二众,比丘形虽异俗,持戒一依佛制。结夏时,虽离佛独居,亦尚无何等标记持犯,不过各藏蜡人一枚以志之耳。夫然,则求戒之制,固非始于佛世时也明矣。今人既多以戒疤有无判别僧俗,则戒疤关于僧也,盖亦重焉。且戒之数必十二者,毕竟于法有何所表。今世僧人对此,绝鲜有知其所从来者。若不明其出处,及其作用,将焉以答外难。无智陋僧,又焉知戒之可重耶。 答,佛初成道,即说梵网经菩萨戒。至于比丘戒,乃因有犯而制。何得说求戒之事,非始于佛世乎。至于坐夏之法,特用蜡人以验其戒力之全否,此不过表示人各宜严持净戒而已。如世之行功过格者,居心动念行事,其善恶毕记。其记者,为防非止恶,力修善行耳。非以记为行善止恶之必要也。能时时省察,不记亦无碍。不省察,记亦无益。自己持戒之全缺,自己岂有不知。虽不用蜡人之验,能自瞒乎。自既不能瞒,则佛菩萨神通圣人,与天地鬼神,皆不能瞒。所暂能瞒者唯人耳。而人纵能瞒,戒德元著与不著,人亦可得而知。是则人亦不能瞒矣。但期著力于持戒,不必定欲取验于蜡人也。汝既受过戒,开示苦行,令燃身臂指供佛,以凡夫未得忍,但止燃香而已。此语,楞严六卷末四种清净明诲中已说。梵网法华皆有其说。汝不在燃香供佛上作道理,在戒疤上作道理,即成舍本逐末。然末世众生,事事作假,由有此戒疤,分别受戒与否。今则普通剃发,疤之标帜,固属要紧。其数乃随人发心,何必问其所表。但知此燃香供佛,乃燃身臂指之一少分之苦行而已。北京传戒,燃臂香不燃顶香。有南来参学者,则补燃顶香。今则唯燃臂香,断断不可,以俗人悉光头故。未闻北京已改其燃香章程与否。 (二)问,上海各地,每有男女百十为群,敬献香金皈依,或云拜师父,此事出何经典,始于何时,佛在何处,说何经,对何众生开此方便。若无明诲,拜者既蒙然不知,皈依后宜如何护持斋戒。被拜者又不思德之称否,滥受信施,恐大好佛法,未免等与陈货滞物齐价,非大可悲痛耶。请详开示,俾拜与被拜者,知所诫勉,庶免不信者谤。 答,佛初成道,尚未开化,欲往鹿野苑度五人,道逢商人提谓,奉佛麨蜜,佛为彼说三皈戒,并五戒十善。佛即佛自己,法即佛与彼所说之五戒十善,及佛后来所说一切大小乘法。此时尚无一僧,故于皈依僧一条,则云皈依未来僧,以僧决定即有故。此皈依三宝之最初第一人也。此后凡国王大臣以及士庶,凡信佛者无不皈依,何得云无出处。至于香敬之说,乃借物以表其诚敬而已。佛世僧不立烟爨,致金银于无用之地。而饮食衣服卧具医药之奉,与送资财固无少异,此方信心人少,凡所作为,必赖钱财。是以彼既见信,必期于供养以备所需。此香敬之由来也。此方圣人设教,来学者须备束修以为贽金。与香敬名虽不同,而意无异也。不徒此也,凡天子诸侯燕会,必有嘉肴,又必有珍物相馈,亦犹之乎既拜而又供养也。既皈依三宝,当必持五戒,修十善。然今之人情多属虚设,是自己不依教之过,非佛法之过。僧之能持与否亦然。固宜分别师之真伪,与徒之真伪,不得概谓皈依三宝为非而斥之也。若无人皈依三宝,佛法将从之断灭。以纵有真僧,了无外护,谁肯供养恭敬汝世外之人。况佛法不独是僧分中事,实一切世人皆应修应行之事。不使皈依,即是断灭佛种耳。一切世人应修应行之义,文钞中屡说。 (三)问,昔有某居士问,皈依佛不堕地狱,舍身后不堕耶,抑永劫不堕耶。并问近来上海等地皈依者,半属操业不规青楼之女子,当时虽稍有愧格之念,过后仍守故业造罪,使皈依后永劫不堕地狱,则二元四角之香金,孰甘吝惜,果二元四角可保造罪永劫不堕地狱,则铁围山之内,夫何地狱之有云,天下宁有如此便宜之事耶。又曰,所谓皈依佛之佛云者,过去佛耶,现在佛耶,抑未来佛耶。若云过去,则已过去。现在无佛。未来,未出世。夫何佛皈依之有云。若云皈依弥陀或释迦之像,则但赴各像前敬礼足矣,又乌藉乎香金耶。弟子言塞,不克剖答,毕竟如何,深企示诲。 答,此事当从真实行上说,不可止在皈依上说。皈依佛法僧三句,虽分说不堕地狱饿鬼畜生,不可执定谓皈依佛,但能不堕地狱,犹不免堕饿鬼畜生。若执定说,则是痴人说梦矣。佛大慈悲,汝尚不知,妄说道理。青楼女子所作下贱,果能信仰于佛,常生惭愧,常念佛号,求生西方,尚可蒙佛接引,直登九品,与诸上善人聚会一处。佛种种方便引诱众生,种出世因,故于五戒任彼受一二三四及全。何以令不全受,以彼或有势不能守故,如屠户不能持杀戒,尚可持余四戒。娼女不能持邪淫戒,酒保不能持酒戒等。佛之深恩厚德,如天普覆,如地普载,不以一眚弃其本具之佛性。世之自高自大者,见人一短,即有千长亦不以为然,佛则不如是。龙舒净土文,有普劝门一卷,详说所以然。凡列名有三十多,内有屠户、渔人、做酒者,即在风尘青楼女子者,皆言如能改业固为最善。如不能改,当生惭愧,念阿弥陀佛,求生西方。果能信愿真切,亦可高登九品,何止不堕地狱等乎。若不生惭愧,亦不修持,以此为荣,只以拜一师为事,则不堕与否,非光所敢决断。至云皈依三宝,佛属何佛,汝受戒曾有此种开示。有佛世之三宝(此即所谓住持三宝)。有佛后之三宝。佛世,佛,即释迦佛。法,即四谛等法。僧,即随佛出家之人。佛后,佛,即释迦之种种形像(谓金银铜铁土木绘画刺绣等像,乃佛之形仪,当视同真佛。而弥陀药师等佛,亦摄其中,以释迦为现在教主,故专说耳)。法,即黄卷赤轴之经典。僧,即剃发染衣之人。又有一体三宝,此则于自心之觉义、正义、净义,谓之佛法僧三宝也。若详说太费笔墨。佛初成佛,尚未有僧,但令提谓长者皈依未来僧,以僧为负荷继续法道之人故也。若自大自高,止知佛与法可钦仰,而藐视僧人,不肯皈依。其人于佛法中纵能得益,但以慢心,恐难得真实之益耳。 (四)问,智者大师,人均以为释迦再世,如金粟如来之现维摩居士,龙图佛之现身子比丘,今之崇贤首者,多有辩难,以致我见严固,是非蜂起,或云五教美于四教,或云智者非释迦再世,或云智者判四教时较早清凉,参考书不及唐时完备,故所判教义有所缺欠,或云智者既是释迦后身,作止观时,云何不能遽决六根功德优劣,而在拜经台拜般剌密谛未译之楞严经,以经为道规耶,经既为佛所说,智者既是佛,宜于经洞然,若云佛亦有隔胎之昧,则乌足克称无上正等正觉耶,是等疑问,群然杂出。自非老人俯愍群情,曲剖此难,为学界司南,深恐台贤学子相谤有不能已者。噫,自相攻难,佛教其不淹沉也,几矣。 答,天台贤首开法之人,或是古佛应世,或是菩萨示生,不得以此轻彼,以彼轻此。纵所说不全同,而各有所见,并非妄说。彼妄以门庭相争者,皆佛之逆子,各宗祖师之罪人也。四教五教,本是一佛教。汝曾见蕅益大师弥陀要解序否(原本十要,被成时大师略去,可叹)。其文云,不敢与二翁竞异,亦不必与二翁强同,譬如横看成岭,侧看成峰,纵皆不尽庐山真境,要不失为各各亲见庐山而已。此语系用东坡游庐山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总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夫庐山乃块然一物,尚随人所居之地而成异相。况如来所说之法,如随色摩尼珠。彼定谓此珠是何色者,乃不识珠之人,而随青黄赤白,现青黄赤白,即说为青黄赤白,亦非不可。若定谓是青,非黄赤白,及是白,非赤黄青,则不可。圆会经义,诸祖皆为如来功臣。板泥一语,宏法即是坏法魔党。智者作止观,即与楞严六根功德义相符。复闻梵僧称其合楞严义,故有拜经祈早来,以证己说之不谬。汝何云不能遽决六根功德优劣乎。为是自立章程,以屈智者,作如是说。为是不知所以,妄听人言,以为如此也。拜经之事,盖有之矣。若云,日日拜,拜多年之说,则后人附会之词耳。智者勿道不是佛现身,即真是佛现身,以既现为僧,便当隐实示权。故必须有经可证,方为宏传之轨。倘自以为佛,自说未来之经,即为彼后世著魔之徒,皆说我是某佛某菩萨而为先导,此弘法之法身大士不显本之所以也。汝既知法华身子内秘外现之义,何独于智者而疑之。又文钞李长者一段文(在净土决疑论中),亦发明此义,何不引申推类而知,必欲络索而问也。 (五)问,相宗判一代为三时教云,先有,次空,后中,但有别之时,而无通之时。天台判五时,通别互用,版见学者相攻相非。台者毁相宗三时,为徐六担板,义极不圆,非佛本旨。相者斥台为儱侗,泥涨,乱云,漫雾,鲜有能汇通者。究孰是否,望垂弘范。 答,此语宜于第四段领取。自知诸佛说法,随众生机。今之弘法者,多违机说,所以佛早已授记,谓末法为斗诤坚固之时也。哀哉。 (六)问,佛未显本前,各声闻等皆由修成,开权后,一切八部亦皆是大菩萨乘愿辅化,然则佛弟子既无一是凡夫修成,佛出世乌裨于众生也。 答,汝只会执崖板话,就不晓得此等人示现之所以然。彼法华会上之人,俱已证阿罗汉等,在先皆不信佛法,皆由闻佛种种化导,方入佛法。是以四十余年长随如来,且问汝此等人数十年,绝无引人生信,改恶修善,皈依佛法,了生脱死者乎。汝作此问,可谓痴极痴极。 (七)问,法华经举手低头,皆能作佛,佛又于无量劫前,曾说法华,由是观之,无量劫前,曾有所谓佛者,于世度众生矣。众生既种善根于无量劫前,则此曾种善根之众生,至今应皆成佛,或成菩萨矣。则应佛菩萨多而众生少,何故佛菩萨不少概见,而众生滔滔皆是耶。将无量劫前之众生,悉未有举手低头之善根耶,抑种而未熟耶。若曰种而未熟,毕竟至何时而熟耶。今之众生种举手低头善根者,又须历几无量劫能成熟此善根耶,抑永不能成熟耶。 答,佛菩萨多众生少,佛菩萨少众生多,此二语,须在佛菩萨所居地土看。譬如乡间小民,只知乡间之平民多,并不知国家辅弼,其多无数也。然世间法不足敌喻,汝何不看华藏海众之多,非佛刹尘数可喻乎。佛能度众生,而不能度无缘者。故有番番示生示灭,令众生番番种,番番熟,番番脱。而众生界无尽故,佛菩萨之誓愿无尽。汝以断灭知见论,故有此种种之问也。其问似乎有理,不知乃众生之情见,渺不知佛菩萨之境界。汝果能一心念佛往生西方,将叹其菩萨多而众生少也。吾故曰,当于佛菩萨之居处看,不当在众生之居处看也。 (八)问,弟子无论居何地,清旦盥漱后,即披衣礼拜观音大士,至精神困乏后,即就地趺坐持名,有时过于劳倦,坐即昏沉,或胡思乱想,间亦有身心畅适,坐半时许,如数分钟之短者,亦有时手捻念珠,不觉从头至尾三百余颗之念珠,斯须即尽,心亦似知朗朗称诵,但不甚明了焉尔。亦有时持咒,忽忘所持之咒,不觉糊里糊涂念诵佛号。此等毕竟是何境界,尤望发引。 答,坐久不觉久,念久不觉久,此系心静神凝所致。但不可以此为得。从兹努力做工夫,自可上进。若以此为得,则即此亦不得矣。况上进乎。持咒昏沉念佛,念佛昏沉持咒,此系意识随妄心正念转变而现。初修者固多有此,若工夫有把持,庶可不致颠倒错乱矣。然此颠倒错乱,犹属工夫所使。设无工夫,则并此糊里糊涂之念亦不可得,况明白不错乎。般舟三昧,非今人所能行。汝作此说,其好高务胜耶,抑真为生死耶。如真为生死,当依凡夫通行之法。若博地凡夫,妄拟效过量圣人所行之法,则必至著魔退道。且请息此念,庶可得益耳。光文钞,意虽可取,文不足观。蒙圆山、冈野二开士欲为流通,实深惭愧。然菩萨为利众生,即头目髓脑尚肯舍,况光之芜秽语言,蒙二大士提倡,俾一般初学,信仰净宗。则光亦可仗彼二大士之功德,消除罪业,增长善根,得以往生西方,实为莫大之幸。至于凡属弘扬佛法之书,皆不得示有版权。若示则弘法之功德,不敌阻遏流通之罪过矣。光冗事甚多,不得常如此问。不但光学识有限,所知无几,不能置答,即能答亦无此精神工夫也。喻昧庵辑高僧传四集(彼在直隶省长公署作科长,请别人代为抄写,彼自己略为标指,故致漏者不胜其多,即彼书中之错谬,亦不胜其多。光但依彼之书略加校正,及稍改削而已,此书当为后来修者之指本而已,固不足以成书也),成于前年九月,寄来祈为彼校,光以学浅兼无暇辞。彼云期三年则固可了。去年一年未看,今春方看其书,颇欠精详,错讹甚多,看一二天,耽搁几天,于昨日方看完。以故汝信于廿三来,至今日方复耳。显荫之死,亦以只知求胜求名,不知息心静养。闻病中日常谈说,不静养,故得此果。 复明道法师书 汝欲在灵岩闭关,真师已允许之,此再好莫有之机缘也。但当通身放下,并将躁妄之急欲得益之心放下,则自可得益矣。否则或恐著魔。凡著魔者,皆由躁妄之心所致耳。真师果能成就汝闭关,当念报恩。切勿妄想做大通家,或可有心佛相应之事。不求做大通家,或可作大通家。所云无心者得,有心者反失。佛法要义,在无执著心。若预先存一死执著得种种境界利益之心,便含魔胎。若心中空空洞洞,除一句佛外,别无一念可得,则庶几有得矣。 上段执政书 夙钦盛德,灼具正知。现国主之身,行如来之事。护持佛法,功德难量。逖听下风,莫名欢赞。乃闻近日内务部将应薛京兆尹之请,颁布寺产登记条例。山野愚见,窃谓不可。夫苛法扰民,仁者不为。况寺庙财产,所以供养三宝,实为众生福田,尤非寻常可比。民国十年修正管理寺庙条例文中,明载与普通人民受同等保护。既曰同等,岂宜别订苛条。且以宗教言之,似亦不应稍有歧视。乃今所拟登记条例,专属寺产,而不及教会财产,甚非所以示政令之大公也。查前颁管理寺庙条例中,又云寺庙财产,当向地方官厅登记。虽未明定登记之法,然既言各宗教与普通人民同受保护,则当然与民产登记事同一例。明文已见,何庸更由内部重行颁定,致与前令抵触。为特不避冒昧,上渎钧听。恳请广运慈心,迅予饬部将是项建议取销,以免苛扰。深仁厚泽,宁惟缁流感戴不忘。一切诸佛,当亦同声赞善也。无任迫切待命之至。 僧谛闲印光谨启 附复函 迳启者,奉执政发下来函一件,内称内务部将应薛京兆尹之请,颁布寺产登记条例,恳请饬部取销等情。奉批,查止等因。除函内务部外,特此函复,即希慧照。 临时执政府秘书厅启 与高鹤年居士书(八通) 【其一】光幼失问学,长无所知。只因久居普陀,每有命其代笔者,略录一二以自备览。去秋蒙阁下携至上洋,录出四论,以登丛报。窃思丛报,乃诸大居士吹大法螺,击大法鼓,其义理洪深,若天高地厚。其文词妙丽,如玉振金声。光文列中,何异掷瓦砾于珠林,布荆棘于琼苑,徒刺雅目,无益赏心,惭愧惭愧。根祺师回,又令作论。但以色力尪羸,眼目昏花,欲不奉命,恐负盛情。因将先所支差旧稿,誊写五篇,其体裁语句,鄙陋卑劣。阁下阅之,当发一笑。然彼此相知,或不见怪。至于登报,则恐贻笑于大方家矣。(四月初八日) 按印光大师隐居普陀山,初无人知。高鹤年居士游山,乞其论文四篇。一净土法门普被三根论。二宗教不宜混滥论。三佛教以孝为本论。四如来随机利生浅近论。皆登于上海狄平子居士创办之佛学丛报。其第一篇,署名常惭,登于丛报第九期。系民国三年阳历二月十五日,即民国二年阴历九月初二日(阴阳历日,语不可解,恐有误字)出版。其第二篇,亦署名常惭。第三第四篇,则署名普陀僧。此三篇,则于丛报第十期中登出。此四篇论文,可谓印光大师初转法轮。从此龙天推出,大放光明矣。承鹤年居士出示右书,未举年份。推书中所云,去秋蒙阁下携至上洋录出四论,以登丛报,则右书确为民国三年阴历四月初八日所写。此书至有佛教历史价值,未见于正续文钞,爰付本刊以公诸世。 觉有情半月刊编者陈法香识 【其二】前次两至上海,皆蒙照应,不胜感愧。兹接来示,如见其面,欣慰无似。知居士志期利人,不以劳苦为念。故致三尊加被,身心常得宴然安乐也。光于阁下去之日,会了余和尚及陈锡周,言章嘉不日来山,恐山上无知之僧,照常化小缘,致失体统。著光即速回山,预为主人交代,以故宁波观宗皆未去。九月初八日到山,是日颇有风浪,光晕吐受风十余日,甚不安适,过此仍复如常。闻欲往鸡足,窃谓不须远去。但取可安身处,随缘念佛即已。鸡足之行,若在海道,则颇费钱财。若在陆道,则苦不堪言。何如倒却门前刹竿,随时随处与迦叶尊者晤对之为愈乎。惜有限之精神,办末后之事业。其老年人之第一要紧著子也。(民七十月十五日) 【其三】去冬一别,不觉又周寒暑,光阴迅速,诚可畏惧。自今春正月接手书后,概未知的实消息。至七月,因往扬州刻经,至沪上书局询之,言已往泰山修茅篷去。光意秦地撩乱,不能安生,致令阁下舍之而去。秦川之人,从兹以后,无人引导沐佛法润矣,心甚恻然。今接手书,知在华山。尚企平静之后,复返终南,不禁预为秦人快愉而庆幸焉。光无状,道不加长,目日加昏。前年劝应季中出资刻辨异录,由不太平,迟至今秋方至藏经院,委托该院主人代理,先刻拣魔辨异录(共二百六十余纸),次刻三十二祖传(约六十纸),二书皆世宗遗著,皆应季中出资刻。次刻安士全书(约六百六七十纸,内有新附数十纸),此书乃朝邑刘门村刘芹浦避难来申,发心出资。其人颇笃厚诚实,惜佛法缘疏,于九月十九日捐躯而去。倘多过几年,则净土善根,便能发生滋长矣。然仗此刻书功德,纵不能往生,其来报当不至劣于今生矣。待至明年四月,当复往扬州,料理其已刻成者印送,未刻成者校对。明年毕竟要了此二宗书事。光见类管窥,学等面墙,由阁下多事,惹起徐蔚如、周孟由、张云雷等,播扬丑迹,殊深惭愧。去秋乡人王幼农来山,见其芜稿,遂欲出资刻板。光以芜秽不堪传世固辞。今春蔚如排印五百本,于三月下旬来山,又持其余芜稿,在京编排,刻木版,大约明年夏季,或可完工。幼农虽知蔚如已刻,仍欲为刻,当于二书告竣之后刻之。今夏五月,蔚如所印芜钞,有人持至安徽迎江寺,监院竺庵师,驰书言欲刻板,并要其余底稿。光令迟至明年京板刻好,印出当即寄上。光数十年来,印光二字,不敢露出。因阁下多事之故,致令贱名劣作,遍刺雅人耳目,愧何如之。去岁妄企亲证念佛三昧,而念佛三昧,仍是全体业力。今年自知惭愧,于九月半起七,至明春二月底止。念佛三昧,不敢高期。但企忏悔宿业,令其净尽耳。谁知宿业,竟与真如法性,同一不生不灭。佛光普照法界,我以业障不能亲炙,苦哉苦哉,奈何奈何。书此愚怀,以期知己者代我分忧而已。(民国八年十二月初四日) 谨按云栖遗稿有偈云,二十年前事可疑,三千里外遇何奇,焚香掷戟浑如梦,魔佛空争是与非。憨山大师说,此是云栖老人悟道偈。今大师亲见宿业与真如法性同一不生不灭,窃谓即此偈意欤。 【其四】昨接手书,欣慰无似。光意中途或有阻碍,而居士一向意之所企,勇往直前,了无挂碍。一则心力不可思议。一则吉人天相,自可无往不利矣。羡甚。任心白居士亦有信来,言一月半后,定可出书。光处一百二十部,尽够用了,不必续请。扬州之行,当在七月中旬。以刻藏缘起,尚未刻成。此书一成,即可去彼料理刷印矣。然此只五十几张,书系明书册藏之募缘序。原文十八篇。光又将紫柏大师最初发起之文补刻之,共二篇。何以原文无最初发起之文,以此文中有世道变乱之语,恐国家见恶,故不录耳。今则隔世,了无妨碍矣。天台为智者弘法道场,其山常有罗汉住止。光以色力尪羸,不能一去巡礼,愧何如之。文钞收据已收到,勿念。 【其五】二十三日接手书,如见故友,不胜欣慰。罗浮杯渡,雁荡天台,天下名胜之地,悉入居士眼中,真宿生栽培所致也。光色力尪羸,不能远行,坐老海山,无所见闻,每一思及,惭感无喻。杯渡一山,居士莅至,当必有兴发之气象,慰甚。光于九月二十四日回至法雨,至二十九日,即将何东夫人之开示,寄至上海交甘璧生居士。彼十月初六来函,云恭录一张自存,以光原稿并书同寄去。十一月初二来信,云已将光之法语楷书两分,一送照南居士,一送何东夫人。然先寄法语,尚未得其回音,若回音至,当即奉告耳。法语近二千字,文钞刻时,当附入。安士全书,托尤惜阴、张云雷、丁福保三位料理。而惜阴意欲遍布全国二千四十一县。惜阴之友刘木士与惜阴心愿相同,拟令南洋相识之富商各出资助印。半归南洋新加坡、槟榔屿、荷兰施送。南洋各岛中学校,以欲海回狂,作修身教科书。半于祖国施送,令彼各各培植本生国界。此心诚溥,其果遂与否,尚不能定。近来本国所募印者,当已至万,待至明春印时,二三万部或可凑成。若南洋华侨肯发心助,则一二十万尚未可定,且任缘办。若吾国及南洋之人宿有善根,得闻佛法中之即俗修真、随机可入之道,天龙当为感动。有心世道者群起而共赞之,则全国各县,各散百十部,亦不为难。若国人无此法缘,则人将以印光无道无德,不肯见信共相感发,止以所募一二万,了此心事而已。此事虽是私事,实于国计民生大有关系。其大成与否,皆有定数。光与尤刘张丁四居士,岂能令无缘者转为有缘,而溥遍流布乎。今寄上办法章程一纸,以慰远怀。贞节堂碑尚未作。自回山至今,了无闲暇。光订正安士全书(以缩板有图,及目次等各项,另行排一样子),次则校对安士全书。又有扬州欲海回狂、万善先资,及印光文钞,并格言联璧等,不时寄来校对,兼复往来信札。夜不能用目,日间直无暇时。幸三宝加被,目尚能成天用,为万幸事也。末法众生,多多皆是不知因果。佛经深奥,看亦不能领会,故成今日之现象。光常曰,因果者,世出世间圣人,平治天下,转凡成圣之大权也。当今之世,不将因果昌明,而欲世道太平,佛法兴隆,不可得也。(民九) 【其六】久未会晤,兼不知阁下行踪,是以未曾致书。前者张瑞曾居士来函,言因他事,蒙居士厚爱,为之转旋,未至受坏人之累,故欲赴沪申谢,光因附函问候。次接梅荪函,言居士与柏农居士十八日到宁,一视法云形势,以定殿基。又许建大殿时,当复再来,不胜欣慰。兹接手书,知尚在南园听经,所言琥珀朝珠,供养菩萨,实为难舍能舍,莫大功德。但此寺香火门头,来人甚杂,必不能挂于菩萨项中,但可存于衣钵寮或库房。然此等宝物,既不能用,后必至令见小之人窃去。则未得实益,而令此窃者徒受其损。不如仍向真达师处收回,或转送人,或卖之,以作功德。方为有实益耳。鄙见如是,不知居士以为然否。 【其七】碑文强凑九百余字。而语言拙朴,意义肤浅,恐不堪上石,祈另请高明作之。如其唯求省事,尚祈力为改削,勿致贻人讥诮。又其中规矩,不过臆度大概,尚须斟酌妥贴,再行改定。 【其八】昔紫柏大师大悟以后,游历名山,以广见闻。凡中国所有名山圣道场地,无不亲历其境,以其色力强健,日行三百余里故也。后此能若是之游者,未闻其人。近世以来,多有赖佛偷生者。禅教律净,一无事事。唯奔南往北,贩买零碎东西,以求微利而恣所欲。虽至名山圣道场地,绝无一念惭愧景仰之心。居士即俗修真,随缘进道,执持一句弥陀,当做本命元辰。抱著惭愧二字,以为入圣阶梯。圣地不厌屡登,录其迹以开人耳目。时僧倘一接见,代为语以撑佛门庭。末世之僧,求其如此之真切至诚者,实不多得。况吃得肉已饱,来寻僧说禅之大方家耶。去秋尊驾去后,每念居士为佛门庭,焦劳成疾,不久当至陕西,宴坐于观音降龙之地(南五台大茅篷)。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反念念自性,性成无上道。其为乐也,莫能喻焉。至正月初七得接手教,方知去岁仍复游杭、皖等省,欲至北京,以天寒身病而返,居士诚可谓为法忘躯者也。然以光愚见,似乎可以止步休歇矣。纵欲广游,宜以神不须以身。弥陀三经,华严一部,当作游访路程。宴坐七宝池中,遍游华藏世界。神愈游而身愈健,念愈普而心愈一。其寂也一念不可得,其照也万德本具足,寂照圆融,真俗不二。十世古今,现于当念。无边刹海,摄归自心。较彼披星戴月,冒雨冲风,临深渊而战兢,履危岩而惊怖者,不啻日劫相倍矣。鄙见如是,不知居士以为何如。又来教云,光阴迅速,胜于瞿塘滟滪之水,诚然诚然。古教有云,证无生者,方见刹那。居士此言,与见刹那相去不远,慰慰贺贺。又谓不慧芜语,为当机之法,一展卷令人如渔父误入桃源等,何失言之甚也。将欲引不慧而进之,则不慧身虽未老,心力早衰。日见其退,寸步难进矣。又呈示黎公,蒙悯其愚诚,录存备印,益觉惭愧无地耳。果如是,是以腐草投彼宝山,以残羹杂于王膳,黩人耳目,赧我面颜,取憎阅者,有浼法道。又况前三论系开如和尚于前年冬月命作,以供尚贤堂演说之稿。念佛法门普被三根论,即于是冬载于彼堂纪事。余二篇用与未用,不得而知。若谓文虽鄙拙,意诚可悯。当于前三论,署释开如名。宗教不宜混滥论,署释常惭名。印光二字,千祈勿书。又洋纸之害,甚于洪水猛兽,穷国屈民,断灭儒释圣教,其祸无有底极。于初四日已为黎公略言其概,祈居士勿惜慈力,遍与诸居士言之。令立一章程,凡佛祖经论,概勿用此纸印。又须通告各刻经处,令其一体知悉。庶不至以流通而致速灭亡。此不慧痛心疾首吁诉无门者。今欲以居士为绍介,恳祈诸大居士各各发菩提心,出广长舌,遏此习风,以永法道。谅必悯我愚诚,特为遍告耳。所寄芜语惭赧卷藏,送开如和尚。五十三参图,以前者引缘师已将彼所受者送之,故送于了一和尚。以居士曾对彼说过,后忘记耳。光之楞严咒袋,送与了清师,令其带至广东,以结法缘。余悉照单分送。悟开师于去岁十一月二十二日未刻厌世,去时光景,具于黎居士书中,今不详书。长安虽好,诸事艰难,倘无大碍事,当于南方专修净业,护持法道,较比北方,事半功倍。何必以衰老之身,强置于困苦之地,然后为道也。 复叶玉甫居士书 接手书,不胜感愧。光何人斯,敢当此说。然既命为说,不说则有过咎。窃谓阁下欲匡时救世,而不能随心,遂将此念放下,勉求自度,正宜以自己之学识,为同人之倡导。俾一切信佛法者,悉知三世因果。以至令一切不信佛法者,亦知三世因果。知因果报应,则自利自私之心,渐可消灭矣。又世少善人,由于家庭无善教。而家庭之善教,母教最要。以人之幼时,日在母侧,其熏陶性情者,母边最多。是以女人以相夫教子为天职。使无贤女,何有贤妻贤母哉。由是言之,善教儿女,令知三世因果,实为平治天下正本清源之道。现在上海信佛之男女甚多。以阁下之学识名望,登高一呼,群相依仿。此风果能大行,世道自然太平。所谓正本清源,固在此而不在彼也。 阁下既不能即时挽回世道,何不期于十年二十年后之贤人蔚起乎。光常曰,因果者,世出世间圣人平治天下度脱众生之大权也。又曰,教子为治天下之根本,而教女更为切要者。以今之专事武力,不顾道义之或官或匪,皆由最初未受贤父母因果报应之善教而致然也。使幼时得闻善教,即杀身亦不敢作此了无天日之惨酷事矣。其罪过实由其父母起,不专在彼本人。当今之世,若不提倡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等事理,而欲世道太平,虽佛菩萨圣贤同出于世,亦末如之何矣。是以光十年印安士全书,拟募数十万,只得四万。然现并木刻所印者,已有五万四五千矣。现印大士颂,明后年印二十四史感应录,皆欲人知因果耳。知因果,则不敢损人以利己,伤天而害理矣。世之强暴,语以道德仁义,或绝无动心处。语以因果报应,勿道即信,纵令不信,亦当惕然惊惧。阁下居位,不能即挽回狂澜,何不现居士身,以此为未来之挽回计乎。以此度人,即以自度。何得远适异国,访未见之经,拜佛之遗迹,以为自度乎。今之人多带一分夸大气派。如未弘法,先要求外国未译之经,而本国已有之经,曾一一研究已极否。况佛经中义,得其一二,即可以上弘下化。况数千卷之多,尚不足用,而欲访之于印度各国乎。凡此种提倡,光皆不以为然。其意皆出于好高务胜,见异思迁,以为我当出人头地。若人云亦云,则不足为奇,有负我本领矣。以阁下之才论,当依光所说,其为利益大矣。否则择一寂静隐晦之处,力修净业。将从前所得之学问文章,抛向东洋大海外,作自己原是一个无知无识之人。于不生分别心中,昼夜六时,专持一句洪名圣号。果能死尽偷心,当必亲见本来面目。从兹高竖法幢,俾一切人同归净土法海。生为圣贤之徒,没预莲池之会。方可不负所学,为大丈夫真佛子矣。至于远游印度,不过开眼界扩知见而已。于生死分上,欲得自度,则在此而不在彼也。况道路遥远,所费不赀。而阁下色力,亦不过健,受此奔驰劳碌,则所损甚多,所益甚少,光绝不赞成。今引一例,孔子谓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光之两说,乃为赵魏老也。印度之游,乃为滕薛大夫也。阁下试详察之,当不以光言为谬妄也。 大士颂,约于年内先印二千部,以送任印者先睹。然至今尚未排成一半,恐年内断难开印矣。今附寄说明办法一张,阅之自知。阁下四百圆,当得一千二百部书,祈示此书寄归何处,或代为施送,以便遵循。二十四史感应录,发起于南京魏梅荪欲挽杀劫。光令将二十四史中因果事,大为搜辑,广布于世,当有希望。因以彭希涑之录寄去,令增广之。彼遂以光言为然,大加搜辑,分门别类,复于每段之下,注明出某书几帙几卷几页,明年或可出书,当为大加提倡,令其广布,以为将来人心世道之一助。想阁下当表同情为提倡焉(此事魏未实行,但为许止净编辑历史感应统纪之缘起。请查印公统纪序自知所以)。 致关絅之居士书(四通) 【其一】光无知无识,谬蒙青盼,不胜感愧。前日所赠百金,命印文钞,实为要务。友人黄幼希,一家俱皆淳善,而宿障所缠,贫病交迫。前者光往,愍其苦状,以孙月三所送之两半疋洋布送之。十九夜在净业社,闻江味农居士言,其病甚危险,现已转机,即从此好,当须养二三月,方好于印书馆作事。彼作事之薪,尚难开消,况几月闲居,将何以处。欲大家为之矜恤。光闻之恻然,兼欲为之倡,随交十圆于味农。今思将阁下之百金,转为救急之资。有此百金,可以支持一月。其利益虽不如施文钞之大,其恩德深于施文钞多矣。以彼事可缓图,此景甚危急故也。光素知阁下大慈与乐,大悲拔苦,以故不为预先呈白也。 【其二】半年未晤,几多锦绣江山,丰富人民,皆成凋残困苦,不堪寓目之况。世相无常,三界火宅,于此益信。阁下乘宿愿力,弘扬净业,正好借此以作大众修持净业之顶门一针,俾彼各各死尽再生人天、享受痴福之偷心,则利益大矣。法雨寺天王殿材料已朽,势难久支。和尚于进院初,即议揭底重修。奈二年来或收成欠缺,或兵灾连绵,致令所捐止三四千。尚欠多数,拟欲差人往新加坡、槟榔等处募缘。以彼处有鹤鸣庵广通大师住持两处道场,其地之人,断不至疑为假冒。去年六月,彼已面恳阁下,即蒙允许。今派明德、含业二师前往,令光致书阁下。祈向外交交涉使署,领事官处,讨取游外洋各国通行登坡护照,庶无阻滞。若所募可圆殿工,实阁下之赐也。此书本宜彼出。而令光出者,盖彼未喻阁下护法之诚,但为成全菩萨道场,不在人情亲疏上生计较也。然此种功德事,得以干预,亦有利益,故不肯辞,谨为呈白。祈不惜钧力,满彼所愿,则幸甚幸甚。 【其三】初二函谅已收到。现今世运改革,一般无知之人,于此时间,妄倡毁灭佛法之说,殊属危险。所仗以不即灭亡者,以阁下与诸大居士多方维持之力也。否则如来慧命,从此永断。芸芸众生,了无出苦之望矣。险极险极。昨南京妙莲和尚寄来一字,系民国元年孙大总统复佛教会各居士书。此书载于佛学丛报第一册,不知阁下与诸大居士曾看见否。其云三月,恐不的确,当询有存佛学丛报者一考实之。似宜登各大报,以令妄倡妄为者,知孙大总统有此弘护佛教之事也。若登报者,宜云孙大总统保护佛教之公函。下用小字注云,出佛学丛报第一册。或云由江苏佛教分会抄寄。祈为裁度。 【其四】久未会晤,不胜渴想。居士发菩萨心,以市廛为道场,以同伦为法侣。身虽在家,行等头陀。将见慈化所及,举一切善恶同伦,相将以出此娑婆,生彼极乐。以上慰释迦弥陀观世音之慈念者,不胜欣幸庆快之至。昨接友人张瑞曾居士书,言前月以失票因缘,与人结讼公庭,被告之援力大,几致反坐,承居士爱念,潜为斡旋,未至受恶人之大累。光闻之喜不自胜,直同身受,感谢不既。本拟直寄贵寓,以地址门牌号数概未知,不能发邮,故令瑞曾居士来沪代呈,祈垂慈谅。 复关絅之居士书 接手书,不胜感激。当此法弱魔强、祖道凋零之秋,幸阁下与诸居士极力挽救,不至即见灭亡,非乘愿而来者,能如是乎。幸仗大力,得成立各佛化会,当不至一推即倒,扶起末由也。所可虑者,僧界中人知识薄弱,不易令人生信。犹幸有诸居士为之宣扬,俾明理之人,知佛为大圣人,其教有不可思议之事,实为大幸。初二之函,是与一亭居士共者,挂号寄去,纵未收到,亦无碍。所说亦祈为护庇之意。 致关絅之、王一亭二居士书 昨接许止净书,知因居士林驻兵事,二位与政府接洽,允为维持,且允保护江浙名山,不胜感激。现今佛法衰残,若非有乘愿而来之大力外护,则当见灭亡矣。二位可谓手挽狂澜,戈回落日,护世护法之菩萨。不但法门中人受其覆庇,亦使未来众生得闻佛乘,其为功德,惟佛能知。光每于课诵回向时,为二位及凡于佛法有功勋者,皆为回向。光既无才智,又无精神,不能为法门效力。唯愿二位鼎力维持,则幸甚。 复丁福保居士书(十九通) 【其一】适接来书,不胜惭惶。印光以随行粥饭僧,迫不得已,搬出许多残羹馊饭以塞责。其气味酸臭,形质腐败,渎人法眼。而蔚如喜其有益饿者,为之传布。阁下纵亦欲引饿者饱餐王膳,先以此种接其气息,则已甚属垂青过盼。何得以省庵之后,推为第一。使光能为省庵提鞋,当不至搬弄出此种过活,况曰文章夺过乎哉。拟人必于其伦,阁下爱光虽深,其如自己失言何。须知省庵之后,有大高人,其过与否,不敢以凡情妄断。当在比肩齐驱之列,绝无稍逊其学问见地操持德业者,彻悟禅师也。莲宗十祖,毫无惭德。光尚不敢谓为后裔,况曰同列乎哉。观世音菩萨寻声救苦,随类现身,事多义广。光昔欲修普陀志,遍阅群籍,悉会萃而辑录之。其有人所疑议不能彻了处,加以评论。以期于凡属同胞,咸沾恩泽。但以宿业不消,有目如盲,无从措手。今阁下发此大心,可释印光一大憾事,感极慰极。白衣咒未见出处,想菩萨俯顺劣机梦授之类也。然以至诚心念者,无不所求皆应,有愿必从。但佛门知识,不以此教人,以无出处,恐启人杜撰,及妄谓佛经皆非的确从佛国来,多属后人伪造之端耳。俗念增数句,乃祝愿之词,有亦无碍,无亦无碍。王渔洋所记未附入函,亦不须寄来。菩萨随机施化,不可以常格测度,岂可以凡夫知见而为判断。但当仰信而奉行之,则其利溥矣。杭州昭庆经房,有观音灵感赋,但内中叙事多有节略过甚,词不达意处。又有观音持验记,阁下不知有否。去岁孟由托蔚如由东洋藏抄出寄来,系周克复集,只三四十页。若无,祈函示,当即奉上。海南一勺,其事迹甚多,皆堪采集。光愧目力不给,不敢从傍辅赞。倘目力好,当为阁下效力,令成完璧,虽死亦无遗憾矣。昨已与云雷函,令为光印五百部文钞。其留板用纸等,皆祈伊与接洽。今日法雨有开祥大师至申,令交云雷一百洋元,阁下五十元,亦交云雷。迨其印出,令彼按书价算,五十元共请多少部,分做两分。一分知会阁下,自差人去印书馆取。一分直寄普陀交光。此番所请,光实无力奉送。其一百元书,乃为二三友人预备而已。(六年三月四日) 云雷信,祈送洋时持去,彼不常在馆,当于下午五句钟去,则不错过。 【其二】昨接佛学初阶一书,不禁感愧之至。光乃无所知识,强应世缘,随自己愚见所说之芜语,虽意稍可取,而文不雅驯。阁下于后载其数篇,恐大雅通人阅之,或讥阁下失审矣。阁下唯以启人正信为心,光去岁曾拟以佛学起信编结缘,阁下乃以自己发心,拒不取资。今有福建福宁福鼎县北关高邵麟者,宿有信心,近数年来专修净业。三年前光曾与伊寄去经典数十种,约值廿多洋圆,以其地僻居山中,兼以苦寒,无力购请故。近一二年又有陈延龄者,亦当县北关人。蔡茂塘者,乃南关人,每有信来。光去岁将所刻安士全书,三人各寄一部。伊等亦欲利人,遂于秋间起一讲演会,请一僧人放蒙山一堂,大家同念佛回向,然后随自力讲演善恶果报及净土法门。去岁入会六七十人,今年只有五六十人而已。伊等以当县从元明来,未闻一开讲会,今夏特请台宗法师讲经。然此事亦不过发起当地人之信心而已。若曰解了其义,则实非易事。况地方穷苦,亦不能常常举行。窃念阁下所著佛学初阶,于彼颇为合机。以其先说因果,后说净土,凡通文义者,皆能领会。读之者,自有欣欣向荣、欲罢不能之势。演说者,亦可就文宣说,不须东摘西采,诚为劝善入佛之初步。本拟令彼等向贵局购请,但恐彼等法财不给,或致失利。倘阁下肯发大慈悲,行大法施,寄三几包去。令彼每月按文讲演,俾当县人民,悉知因果,咸修净业,其功德固胜于施富贵人千万倍矣。其佛学指南起信编、六道轮回录,亦各寄一二册去,以便彼等采取演说耳。如寄,当于皮面写福建福鼎县北关交高邵麟收。佛学初阶末后之静坐法精义,名实不甚符合,似宜云诸宗要典略纪。至下似宜云,近来刻行佛教诸宗之著述极多,若不得其要,或恐望洋而退,以故于各宗中择其要者标示一二。欲研究某宗,先取某宗之要书读之,自可由约而知博,一了而百了矣。去岁印光芜钞寄来时,拟为高邵麟等寄三几包,以每年二月有李俊景居士(亦在北关,其人朴实,不通文理)者,陪诸善信来山进香,欲待其来,令彼带去。谁料今年未来,后以要者多,故致散完。待印书馆出书,当将阁下乐施之书寄去,令彼当县人民,沾阁下之洪恩于无既也已。(六年四月十八日) 【其三】印光幼失问学,长无所知。寄食普陀廿有余年,一切缁素,概无交游。不意阁下以博学鸿词,宏宣大教,俯赐大著。而且称之为同志中之同志,感愧无极。光生即病目,今年临耳顺,衰颓愈甚。不但大著之字不能多看,即藏经之经寸大字,亦不能多看,宿恶业力,奈何奈何。一二日间,稍事涉猎,见其注语颇契初机。语语有根,言言合道。不谓于今得见斯人。其中亦有光见不到处。欲逐一请教,以除疑障。继思我未明心,人有异见。昔于佛学丛报,顿起杞人忧天童子赞箦之念。因上章程九条,企其改定成规,有光法道。一乘居士置之不阅,今敢又蹈此败辱乎。今寄印光文钞一本,祈垂麈政。此钞系海盐徐蔚如排印施送者。民国二年高鹤年至山,绐印光芜稿至沪,黎端甫令录四论以登报。彼固知光素不欲人知,遂以上佛学报馆书之别名署之。徐居士见之谬加佩服,遍询其人而不能得。既而知为印光,即托狄楚青为绍介,欲于未会之先,预通信札。光以人微德薄,学业肤浅固辞。彼遂遍询友人,得其芜稿若干篇,并佛报中所录,排以刷印。今春三月末,持三十本至山访光,又将其余芜稿,一并要去。拟欲将已印未印一并编辑,刻诸枣梨。光数十年来,无事不亲翰墨。或为人所差,及与友叙怀,秃笔俗话,绝不堪观。彼既谬加赞赏,只可将错就错任缘而已。其文钞中,尚有上十错字,以目力不堪,故未曾标。宗教不宜混滥论,被佛报馆添百余字。一往观之,似乎畅顺,细心研之,颇不安适,因令仍依原文录之。普陀乃香火门庭,专心研穷经论者少。兼以印光绝不预事,不与士大夫结交,识人甚少,无由推行经股胜事。然一念愚诚,窃为阁下贡之。流通佛经,非报纸小说等比,必须虑及久远,方有实益。铅印虽便,究非久远之计。以铅印墨中,多加药汁,久必褪落。宜刊木版,方可传远。印光上佛报馆书,正为此事。文钞所录,乃为友人节录数段耳。异地同心,异室面谈,既以同志相许,当不以不随某某之赞誉见责也。(民六六月十八日) 【其四】印光于十八日奉上芜函及拙钞,不知曾收到否。不意阁下亦于兹日复示手教。其同心相感欤,抑偶然符会尔。所云念佛仪轨,须分同众独修两种。若同众修,当依日诵中念佛起止仪,庶可通途无碍,彼此攸宜。至于独修,虽可随人自立,然其念诵次第,不可错乱。所云放下身心,闭目凝神,念净法界护身咒,及默想赞佛偈,礼佛及三菩萨毕。若诵经,则诵弥陀经一遍,往生咒三遍毕,然后朗念赞佛偈毕,即接南无西方极乐世界大慈大悲接引导师阿弥陀佛。即唯念南无阿弥陀佛,宜围绕念,或数百声或一千声。末念观音势至清净大海众三菩萨,然后念发愿文。文毕念三自归。是为一期起止。若欲多诵经,多持咒者,当另立一诵经时。若一时并行,当先诵经,次诵咒,次赞佛念佛,次发愿三归。此决定不易之次序也。 十念一法,乃慈云忏主为国王大臣政事多端,无暇专修者设。又欲令其净心一心,故立尽一口气为一念之法。俾其心随气摄,无从散乱。其法之妙,非智莫知。然只可晨朝一用,或朝暮并日中三用,再不可多,多则伤气受病。切不可谓此法最能摄心,令其常用,则为害不小。念佛声默,须视其地其境何如耳。若朗念无碍者,宜于特行念佛仪轨时朗念。然只可听其自然,不可过为大声。过为大声,或致伤气受病。倘所处之境地不宜朗念,则只可小声念,及金刚持。其功德唯在专心致志,音声犹属小焉者耳。除特行念佛外,若终日常念,固宜小声念、金刚念、默念。以朗声常念,必至于伤气。未证法身,必须调停得中,方可唯益无损耳。朗念费力,默持易昏。散持虽亦功德难思,较之摄心净念,何啻天渊。光于此数则,曾颇费研穷。去岁得一巧方便法,书示知己,皆同赞叹。若已成片,固不须此。若未成片,及一切初机用之,皆无不宜,唯益无损。阁下即无须此法,亦当为修净宗不得其门者试之,以普告来哲云。其法在印光文钞第四十五纸第八行下,祈检之。前见大著赞佛偈,相好光明,作相色光明,意其排印偶错耳。今函又作相色,知阁下有意改之。夫此八句,乃宋桐江瑛法师,撮举净土三经之大义而立。无一字无来历,何得妄改。观经云,阿弥陀佛有八万四千相,一一相中,有八万四千随形好,一一好中,有八万四千光明。阁下深通佛法,何以见不及此。两笺注中,此类甚多。光拟欲详言,恐人不见谅,故曰我未明心,人有异见。兹因虚心下问,不妨特发其凡。阁下果真为佛法为众生计,当不以冲突见责。若唯欲赞美,当向趋时附势者商略。印光虽劣,不愿行此蹊径。王耕心弥陀衷论,不识如来权实法门,不识众生根机差别。凡有与己不合者,皆指之为误。抹杀千五百年诸善知识,独推出一省一大师,以显己之由圣师传得佛真宗。虽曰弘法,实伏坏乱佛法、疑误众生之深弊。其书断断不可流通。周孟由曾向光赞其痛切,光略说其弊,彼犹不死心,遂寄其书来。光宿造失目之业,今敢仍蹈此辙,遂极陈其弊。彼犹未能尽信,将光之书寄徐蔚如,蔚如谓光所批判,具有特识,因将杨仁山驳语见寄。孟由将彼此所说,一并见示,故知印光实非臆说。而仁山先生驳语,多在文言,印光驳语,多在大体及心病耳。流通佛法,大非易事。须求契理契机,断断不可师心自立,矜奇炫异,以取悦一时新学知见而已。既属知己,不妨直词以进。(民六六月廿三) 【其五】前月廿八日敬接惠函,并所著儒佛诸书,捧读之下,感愧无极。印光寻常粥饭僧耳,无事不亲翰墨。迫不得已,秃笔俚语,聊取塞责。何得过为赞誉,致失切磋琢磨,丽泽辅仁之实益也。阁下博学多闻,为儒门躬行君子。所著读书录,及少年进德录等,悉皆精微纯粹,吾无间然。允为圣教金汤,后生模范。至于佛经笺注,虽大体渊懿美妙,而其中颇有小不恰处。瑕瑜不掩,斯之谓矣。以阁下之学问见地,何为亦有见不到处。良以佛法乃超凡入圣了生脱死之法,其中若文若义,若事若理,有与世共者,可以常情测之。有不与世共者,不可以常情测之。印光固愚痴无似,出家三十余年,不敢疏经之一字一句,以己未明心,曷能仰契佛意故也。古人注经,有十年八年注一部者。有毕生只注一部者。若天台、贤首、永明、蕅益等,实系久证法身,乘愿弘法,未可以泛常比之也。阁下研究佛经,不过三数年,便能穷深尽奥如此。若用十余年工夫,印光当于所注,一字一拜。一以报弘经之恩,一以企永劫流布耳。今以谬许同志及与知己,又令一一指其见不到处。然光目等生盲,不能一一详阅,姑就所见,略标一二。而愚忠无补,狂言骇听,但可作研究商量之微资,未可依决定无疑之确论也。祈垂麈政海涵,则幸甚幸甚。如来生期,多有异说。虽则皆有理致,究不如周昭王二十四年者为恰当。以汉廷效梦时,通人傅毅、博士王遵,以此见对。而又据周书异记作证。今虽周书异记不可得见,而汉廷问答,决非杜撰。况历代禅教著述,多皆以此为准。断不可舍众人之所依,而自立新义,以添后世无学之人之疑。纵有一二部书依此而说,乃系有志卫道,而未博览群书,意以庄公七年恒星不现,夜明如昼,非佛出世,何以当之。不知非常之人诞生,及非常之法流布,皆有非常之瑞。岂唯如来方有,而其余纵法身大士示现概无乎。禅书记南岳让生时,白气属天,太史上奏,则此祥瑞,其轶逸不传者,不知凡几。若必以庄王九年为是,阁下后来详阅佛门典故,其前后年代皆不能致论。何以故?以佛生在后,佛弟子及佛遗迹事实在前。既不肯谓佛生在前,又不能挽此诸事于后。若缄默不论则已,论则自相矛盾矣。况序中以昭王二十六年注之(有谓甲寅属二十六年,然作二十四年者多),经中以庄王九年注之,一人之著作,岂可立此歧论,实大有碍于初机。故以阁下无我而志在利人,不得不少尽愚诚。惜无多闻性,不能一一援书而证明之,殊深歉仄耳。 谛法师弥陀经笺注序,谓通经居士出手眼疏解者,概喜繁言庄饰,并下二句,其说颇不妥贴。注中引纪大奎谓华严名义极繁,然实头绪井井,自应只就本文名色体会,清凉添出行布圆融四法界十玄等名色,为装塑,为叠床架屋等,实令人惊骇无似。不意以黄居士及阁下之见地,而引此以注谛师之序,致通人咸所惊怪。启后人皆竞驳古,其弊诚非浅浅。故不得不言,不忍不言矣。窃以佛所说法,被九法界。后世注者,各随一类之机而立言。其欲利初机,非详释训诂字义文义不可。其欲利大机,非诠释大义仰体佛意不可。二者各有所主,非二者各有是非。故天台释经,有因缘约教,本迹观心之不同,以经义渊深,未可以一文一义而尽也。若只许依字义文义释经,则尽世间识字读书文人,皆悉道高清凉,心契佛心,而清凉反为破坏华严第一罪人矣,有是理乎。君子一言以为智,一言以为不智,言不可不慎也。如唯依文义,而华严入法界品,海云比丘谓如来为我演说普眼法门,假使以大海量墨,须弥聚笔,书此法门一品中一门,一门中一法,一法中一义,一义中一句,不得少分,何况能尽。便为妄语,便为自破华严。而天台贤首诸尊宿,皆佛门之罪人也。纪大奎之言,何可引以为证。然推其本心,亦非故作排斥。但以世间文字知见,论出世间不思议大法,其原由未亲近明眼知识,遂致弘法而直成谤法也已。 下论弥陀经笺注,初阅星即三千大千世界,不胜惊异。再阅过十万亿佛土注,及三千大千世界注,又不胜惊异。何阁下既知其实事实理,作此无稽之说。祈下次出版笺注杂记第一段或全取消。否则将星即世界等文,改令与后注相符,则有益而无损矣。如来舌相,覆面至发,此三藏佛舌之常相。若为界内小机众生决疑,则出此舌相,以表不妄。遍覆三千大千世界,亦可作譬喻说。若谓绝无其事,历来注者,皆是呆看呆解。叶锡凤之流见之,便称赞不已。通人达士观之,当痛惜嗟吁,谓阁下以极力弘经之心,竟作此谤佛谤法谤僧之语矣。叶锡凤一介儒生,经文血脉语意,尚不了明,便肆无忌惮,谓古之作是注者,诞妄不经,无理之极,殊足令人发一大噱。彼作此说,亦以凡夫知见,测度如来不思议境界,而经文绝未明了而致然也。今不避繁芿,聊为释之。三千大千世界,为一佛所王之土。当释迦如来说西方极乐世界依正庄严,弥陀光寿,众生持名,即蒙接引等事之时。东方有恒河沙三千大千世界,有一世界佛名阿閦鞞,一世界佛名须弥相,乃至一世界佛名妙音,于东方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之佛中,略举五名,下以如是等超略而全举之。其恒河沙数诸佛,各在彼自所主三千大千国土,闻释迦说此称赞不可思议功德一切诸佛所护念经,欲令法会大众生信发愿修行,各各皆于其国现大神通,出广长舌相,遍覆三千大千世界,说诚实言,汝等众生,当信是释迦牟尼佛所说,称赞不可思议功德,一切诸佛所护念经。下五方皆如此。即唐译十方,不过广其所略。实则秦译不减,唐译不增。叶氏不知各佛各有国土,当作此一世界东西等方,有恒河沙数佛,遂虑其抵触,忧其山川人民无可容处,而更忧其诸佛之舌陵躐而无地安放,直令人笑得齿冷。而彼固洋洋自得曰,吾补经之缺,正僧之讹,净土三经,今而后可以无憾矣。夫娑婆世界三世三千佛,其出各有时节,前后不乱。一佛出世,一切诸佛纵欲助宣法化,皆不得现作佛身。故观音文殊等,悉皆隐十力德,现菩萨身。一如天无二日,民无二王。法道统绪,必须归一。叶氏不知此义,尚令阁下受其迷惑,则其惑人之多,多于恒河沙数矣,惜哉。 杂记第二纸第一行,星球二字宜去。 十五纸,非是算数之所能知(注云多至不可胜数),义虽明了,字未训清。算数者,算计之数也。此方,则一十百千万亿兆京秭垓壤沟涧正载是也。佛经,则如华严阿僧祇品所说,有一百四十数,而无量无边,皆其中之数名。故蕅益云,阿僧祇无量无边皆数名,实有量之无量。以既是数名,则有量,然经中实总显不胜其多,则是无量之无量矣。 观世音经笺注尔时无尽意菩萨下,宜加注云,尔者此也,其也。尔时者,即说妙音菩萨品已竟之时也。 十六纸十八行(第二行小字),触讹作觞。 心经笺注杂记第二纸十一二三四行,高宗心经石刻,咒语不同者,系高宗初年章嘉喇嘛将一大藏咒,通用蒙古喇嘛念法译之,名满蒙番汉合璧大藏全咒。其满字,蒙古字,番字,皆不可识。即汉字虽可识,而有二字三字四字书作一处者。若不向蒙古及西藏人学之,则不能读,读亦不得其法。然自汉至宋千有余年,译经之人,若非法身示现,亦属出类拔萃英烈丈夫,岂皆不通咒语。而必于章嘉所译者生崇重心,起奇特想,则是舍众圣之同然,而守一贤之独然矣,其可乎哉。 金刚经笺注第十三纸,第九,十,二行四句偈,古今所说不一。弥勒为补处之尊,以无我相等答者,对病发药也。如禅家无论问何义,皆指归于向上一著耳。若谓弥勒极尽经中四句之义,则是门外汉之知见耳。中峰国师谓,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其四句偈上,必有乃至二字,下必有等之一字,是指未能受持全经,或大半卷,少半卷,乃至最少四句,及一句耳。中峰此言,甚得释文之法。而从来注者,每崖板谓偈必非散文,不知西域梵经横书,每排以三十二字为准,故记华严字数曰,有十万偈,非全经皆偈也。又无论文字多少,以诠义尽者,即为一偈。非必于经文外,唯指四句者然也。若谓偈即是偈,则全经皆无功德,唯偈方有功德,岂非谤佛谤法谤僧。只此最浅近之乃至四句偈等六字,多少腹蕴万卷,文雄一世者,尚不奈何,佛经岂易言之乎。 四十二章经笺注九纸第十,十一,二行,三世诸佛及无念无住(住字讹作任)无修无证之者,当依蕅益三世诸佛,约藏教果头。无念住修证,约圆教初住以上而说。否则屈极尊为下寮,推下寮为极尊。纵能强说理致,终是徒造口业。佛经岂可唯执训诂而解释哉。十六纸十行(注小字二行),长者如母(母讹作女),又十八行,功曹,当作元帅讲,则经义自明。以下文功曹若止,从者都息,故功即功能,曹即曹辈。曹辈之功,皆归统领一人,谓元帅为功曹。 佛遗教经注十七纸第五行,善导,当作导引行路而说。故下云导人善道,道,路也,即引行好路,若导者指以正路,而闻者不行,非导者之过也。经以佛为大导师者,皆以引人行正道而立名也。 盂兰盆经注四纸十六行(小字二行),始窃道士之名,窃,讹作穷。 高王观世音经注杂记一纸十三行,云栖大师担荷法道,深恐后世无知,效尤作伪,故作是说。非云栖未阅法苑珠林等书,而冒昧言之也。此经无文理,乃确论也。有功德者,以尽属佛菩萨名,念之自能消业障而增福慧矣。菩萨随众生之庸常心,故梦授此经。若专门研究佛学之士,自有一大藏经在,何须致力于此。古今多有梦感神授等经,然皆不敢流通,深恐妄人凭空妄造,开伪造之端,断唯知儒门道义,而未深明佛法者之善根(谓彼谓佛经,皆后人伪造)。故大明仁孝皇后(永乐后)梦感佛说,第一稀有大功德经,当永乐时即入藏,至清高宗三十年奉旨撤出,以防杜撰。故翻译佛经,必须奉旨。其译场中,有译梵文者,有译语者,有回缀者(西方语多倒,故须回缀。如波罗蜜为彼岸到,乃到彼岸也),有证义者,有润文者。其僧俗,少则数人,多则数十人。其润文者,率皆当权重臣充之。如此认真,丝毫不容苟简。而后世无知儒生,尚谓佛经皆僧徒剽窃老庄而为之。何况直以渺无来历之经流通,欲令不因此经以疑西来翻译之经,岂不难哉。阁下注此经,宜将云栖护众生心,护佛法道之心,表而出之。勿谓云栖正讹有讹,则两全其美矣。云栖、蕅益,乃末法之大导师,真模范也。祈观彼著作时,推原其心之用意处,则自法法头头,皆与机理符契矣。 佛经精华录三十六纸九行,未曾有经。十二部经,通于一切诸经。有一经具足十二部者。有少一二三四五部者。所谓十二部,华言即长行,重颂,授记,孤起颂,无问自说,因缘,譬喻,本事,本生,方广,未曾有,论议。内中长行、重颂、孤起颂,三者约文而立。其余九者,皆约义而立。未曾有部,记佛菩萨种种不思议大神变事。此经亦以此义,故立此名。不可以为十二部经之一。四十纸六行,梵网经中十戒因缘法业,皆悉颠倒错乱。查阁下注语,有无不一,然系录合注之文,杀戒(在十三行),方便杀(杀字脱落),十四五行,杀因、杀缘、杀法、杀业,何得作杀业、杀法、杀因、杀缘。因谓发此杀心。缘谓方便助成杀事。如设方定计,及砺刃合药等。法谓持刀剑毒药去杀。业谓其人命断,杀事已成。凡事成者,概名谓业。其先后次第,深浅亲疏,秩然不乱。何阁下自立科条而移易之乎。杀盗二戒,则业法因缘。余下八戒,皆又作因业法缘。 妄语戒中,妄语缘下注,全录合注。何以节去以显圣德四字。须知行来动止,语默威仪,种种方便,皆欲令人谓己已证圣果,故曰以显圣德。去此四字,便不显妆模作样之一片妄语本心矣。此经文本无错谬,而合注又极明了。何得违经叛注,自立章程乎。一条则曰偶错,十条岂是偶错乎。 凡录佛祖经论,须先经,次论,然后方及此方著述。经论又须先大乘,次小乘,不可前后倒置。如纶音告示,不可倒列。一部中不能如此列者,一门断不可不依此而列。否则令无知者藐忽佛经,而大方家谓不知法耳。 又梵网经妄语戒注,前人领解。前人,即指为彼所说妄语之人。领解者,其听妄语之人,已领会解了也。若不领解,则业尚未成,领解则业成矣。今改作使人领解,其解与不解,未可知也。第十戒中亦然。又第十戒原文,若佛子自谤三宝,教人谤三宝,谤因,谤缘,谤法,谤业。而菩萨见外道及以恶人一言谤佛音声,如三百矛刺心。略作菩萨见人谤佛,如予刺心(注云予字读与)。祈改正而削除之。 蕅益大师久证法身,乘愿再来。其学问、见地、行持、道德,不但末法不多见,即隋唐佛法盛时,高人如林,若在此时,亦属出类拔萃之不思议大士。凡所著述,机理双契。阁下但将唯执训诂为是之心放下,息心研穷而体会之。其法喜之乐,当独契于心,而不能开口向人言之。何也?以其所得皆失,而归无所得也。 法雨寺有明南藏及清藏,又有许多宁扬等处新刻书册经。但发心看者颇少。一则真发道心者少,一则真有学问天姿者少,为可惜耳。 谭鬼之末,穆彰阿一事,阁下所判虽佳,而究非实义。今不惜口业而略明之。穆彰阿之居心行事,无不是恶,而临终预知时至,别众坐脱者,其人宿世有大修持,定慧力深。今世虽迷而造业,依现生而论,当直入阿鼻地狱,穷劫受苦。而今世之恶业未熟,宿世之善业发现。倘能承宿善力,力修净业,仗佛慈力,往生西方,则今世所造恶业,即可不受恶报。倘不知此义,仍旧循业而已,则宿世之善业尽时,今世恶业即复发现,其苦有不可胜言者。于现生中善人得祸,恶人得福,凡夫不知前生宿业,谓为因果有差,报应多爽。有他心宿命通者,见其丝毫不乖,情理两得。穆彰阿之善终,非幸也。杨继盛之屈死,非不幸也。各各皆有前因与后果,为之酬偿对越也。报应之道,种种不一,未可以现生为断也,故经明三报。三报者,谓现报、生报、后报。现报,谓现生作善恶,现生受祸福,此世间凡夫所共知共见者也。生报,谓今生作善恶,来生受祸福,世间凡夫虽不知见,而大力鬼神天仙犹能知见。后报,谓今生作善恶,至第三生,或四五六七生,或十百千万生,或至无量无边恒河沙劫,方受祸福。若三四五生及十百千生,天仙或能见之。若至五六七八万劫,声闻道眼犹能见之。若至无量无边恒河沙劫,非如来五眼圆明者不能见也。依余法门,仗自力断惑证真,了生脱死,多多皆是但植福慧善根,不得高预圣流。王十朋、苏东坡、黄庭坚、曾鲁公等,皆是前生铮铮出众之高僧。而此生已不如前生,来生又不知如何结局。思及此,可为痛哭流涕长太息。若不发愤专修仗佛慈力往生净土一法者,非夫也。印光狂妄无知,辱承厚爱,于六月三十接第四次书,即欲复书,以人事搅扰,兼以夜不能书,故迟至初二日得接第五次书,遂忘其固陋,信笔乱涂。亦知见刺雅目,藉兹略表愚诚。其当与否,祈垂慧察。(民六七月初五) 印光目力甚衰。藏经大字,尚不能看。阁下著述,字过小,不敢多看,但只随便翻阅而已。故随所见者而标之。总而计之,二十分中,未能看于一分耳。 制序发挥,须求名人。印光活埋海岛,兼且无学无德,秃笔土语,何能发挥奥妙。是以不敢承命,祈垂原谅。 如来舌相,义意无尽。以目力不给,且就急者而论之。 【其六】昨接手教,及八朝全诗,感谢不既。窃念印光北鄙庸僧,于佛道法,了无所得。纵有谈说,多分狂妄,不见罪责,已属大幸。何堪过誉如是之甚,感极愧极。光宿多罪咎,生即病目。六月之内,号啕哭泣,除食息外,了无休时。幸承夙善,得睹天日及与佛经,是为大幸。阁下所注,字迹过小,概不敢看。二十分之一者,此一分中分十,于杂记中居其八九,注字只居一二而已。但取便略看,绝未一张毕业者。然阁下居心如是谦虚,何待盲人一一见示。当必是是非非,自己无不了知耳。 黄居士知过勇改,可谓躬行实践之士。以儒门之英彦,作佛法之金汤。谨为法门众生贺,其法运将通,御侮有人焉。进德录,前书已言,吾无间然,有何错谬耶。八朝全诗,虽不能看,当宝而藏之。一则作为遗念,一则以备考稽耳。 摩诃般若,即指第四时所说般若经而言。分而言之,则有八部。而八部实皆六百卷般若之各会也。总而言之,止大般若经而已。华严海空者,华严一经,通越众典,理冠群经,具无量法门,显一真法界。犹如大海普纳众流,犹如太空具含万象,故云海空。又华严所说,乃即生成佛之法。纵已成佛,不过亲证其本具之心性而已,了无一法之可得。故楞严云,圆满菩提,归无所得。心经云,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乃得究竟涅槃。金刚经谓,灭度一切众生已,实无众生得灭度者。所谓空有不立,一道清净,故谓之为海空也。鄙见如是,不知阁下以为何如。 月之初九日,中华书局寄来灵学丛志三本,系三、四、五期所出,因大概阅之。见其教人改过迁善,详谈生死轮回,大有利益于不信因果及无三世之邪执人。至于所说佛法,及观音文殊普贤临坛垂示,皆属绝不知佛法之灵鬼假托。在四期册中,文殊佛教二十四乘天,普贤佛教二十四乘位次,皆是胡说巴道。至于佛顶混元经,乃剽窃金刚经心经之义而伪为之。其中纵多系真经中语,亦不可流通受持。以邪正夹杂故,如嘉肴置毒不堪充饥故。无量度生经,更属瞎说。窃恐阁下信心真切,亦以高王经一例观之,因而赞扬流通。则其坏乱佛法,疑误众生,过非浅浅。既冒为知己,敢不略陈刍荛,以防其善心而招恶果之后患乎。阁下既属丙号会员,但当令其发挥改过迁善,及孝弟忠信,礼义廉耻,戒杀戒淫,允恭克让,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等事。若夫如来无上妙道,岂灵仙乩坛之所能宣扬演说者哉。觉明妙行菩萨,王定九相国,皆因乩而深戒扶乩,当以之为圭臬。纪文达之论扶乩,甚有道理,以真者少而假者多。达人哲士当敬而远之。不可专致力于此,而为诸小鬼小神之所惑也。如灵学丛志第三期杂纂第九篇,盛成述生魂上乩,谓其父一日焚符请仙,乩大动,就盘中作两○一│,历二时之久,无他异。其父与在坛诸人,谓为不肃,触神怒。相续拜叩,又如是画,众皆恐惧。适家人有归自单家桥者,言桥下一担粪夫昏卧道中,口中呓语喃喃,状类急症,宜速救之,迟恐不及矣。其父即焚送符往视之,担粪夫已苏。且言曰,吾梦往一处,香烛辉煌,诸人向吾叩拜。吾无以应,乃就盘中绘吾二桶一扁担以示之。彼等叩拜尤甚,且敬,吾不得已,只有数数绘吾生活图耳。成自谓由是信之之诚,与日俱进。吾谓盛成之信之诚,可谓知进而不知退耳。夫请仙而担粪者来,画扁担粪桶不计其数。使无人来自桥上,将谓此图有许多玄妙,怕是仙圣所示,执中贯一,执两端而用其中之奥旨。定不敢臆断曰,此粪桶也,扁担也。及经担粪仙人说破,则一文不值。半日勤恳于担粪夫,不胜惭惶矣。故须知实有真仙,而伪者又不止担粪夫一人也。智者可以悟已。光拟于月半后他往,月余即返。返时或绕道至沪,当趋贵局一晤,以请教益。祈此后概勿发信,免致误失。(民七七月十二) 【其七】相别数月,企慕实深。适接来函,并所注二经,如觌法颜,感愧无极。光以业障深重,目等生盲。虽常时忏悔,业仍如故。谨将普贤行法经二序,各阅一遍。大心之序,可谓以己立立人之心,行自利利他之事。其决十疑而显十益,岂徒为阁下诸经之序,实为古今弘经者之通序也。不意中州有此伟人。末后品之一字,似不甚妥。彼虽非有意僭窃,但从无此法。有冒经式,宜改作总序。钝根之跋,意甚推崇,依宗依教,两皆不合,然亦无大关系,且自随他去了。阁下序中,初引演宗之言,可谓不刊之论。末引胡氏之说,足见就正之心。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能存畏后之心,断不至违经叛古,贻诮将来也。凡注佛经,当另具只眼。不可以凡夫境界,测度如来不思议微妙境界。如纪大奎叶锡凤等,坐此之故,以弘法而竟成谤法,曷胜惜哉。余以目力不堪,皆未敢阅。又经中名相大小相同者多。释大乘经,不得引小乘经中之义为之诠释。如六念末后念天,小乘即念欲色等天,大乘则念第一义天、大涅槃天。若大乘经引小乘义释之,则为坏乱经宗,不可不慎。只此一义,余可类推。(民七十月廿六) 光现在打七,祈勿来书。纵有商量,且待明年三月。若于三月前来书,概不奉复。祈慈谅。 念佛一法,当依净土经论为准。末世众生,业重障深,依观经修观,尚难成就。是以莲宗诸祖,多皆专主持名。以持名易故,相续即生。至于摄心方法,种种不一。随其人之根器用之,自得其益。若夫最为切要之法,总不过大势至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八字。大心念佛三昧法门,虽各有见处,不堪普遍教人。以下根不能修,而上根虽能修,固不须用此方法也。至于书额,佛之一字,写得潦草古怪。足见其人之平日,实未能于佛分上至诚恳切矣。凡此恶套,须力戒之。 刘演宗述法华六十五种不思议力,可谓深入法华深固幽远之藏。而一一与净土对举而论其胜劣,实为不达如来权实法门。唯能利于南岳天台以上之根性,下此皆被彼断其往生西方之善根矣。此书断断不可流通。若流通,虽能令人尊信法华,而令彼一切不通权实教理者,从兹藐视净土而不修也。夫寂光净土,当处即是。能圆证者,唯佛一人。等觉菩萨,尚是分证,况其他哉。今以登地登住所见所证,为博地凡夫担任,其可乎哉。华严于证齐诸佛之后,尚令往生。今为具足惑业者,令舍弥陀净土,而修本师娑婆净土。其心诚为宏博,而其害有不能尽言者。夫安养娑婆,原一实报寂光(实报寂光,原是一土。约所感之报,名为实报。约所证之理,名为寂光。寂光无相,实报具足不思议佛刹海微尘数庄严妙相,虽具尘刹庄严,原是一法不立,虽则一法不立,而复具足庄严,如明镜了无一物,而复胡来胡现,如虚空体非群相,不妨日照云屯)。此实报寂光之净土,唯登圆初住者方能得见。彼西方凡圣同居土,无有众苦,但受诸乐。此方凡圣同居土,则惑业苦三,如恶叉聚。轮回六道,了无出期。以此之实报寂光,与彼之凡圣同居对论,其违叛经旨,错投法药者,可胜叹哉。何不以此之凡圣同居,与彼之凡圣同居对论,而为契理契机,三世诸佛皆悉印可之说乎。为是智识未精,为欲自辟门径,以显当改革时,亦有乘大愿轮者,改革如来三根普被,华严末后归宗结穴之法门,令其良善也耶。印光无道无德,少参少学,不能为法门效一言一字之力。然欲一切有情同生西方,不得不冲冒大家,以献其他山顽石之见耳。倘以法为重,当即见原。否则纵谓光为邪见谤法,亦欢喜领受,而无或怨恶也。 光目力衰劣,近又头火大发,更加衰劣,以事关法道,不得不略陈愚诚。 【其八】易云,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演宗居士一片婆心,极力推崇法华不思议力。奈未能详知其所以然,遂援引经文,剖判优劣。不但与三世诸佛究竟普度众生之法门相反,即本经本迹开显之义,亦属背戾。徒费好心,贻误自他。前已奉复,略陈其概,谓断断不可流通。近三二日有数位在家友人,曾阅此书,不胜痛伤。知印光直心直口,敢于陈谏。于数千里外,各寄书并此册,令印光再赋厉石,陈其利害,令勿流通。保全刘君现生名誉,未来果报。劝善规过,以尽法门友谊。窃念印光人微德薄,言谁见听,一渎已甚,何敢再焉。继思印光宿生不幸,致令今生生即病目,出家三十余年,虽常勤忏悔,由业障深故,心不入道,目日昏盲,谅属宿生妄说佛法,瞎人正眼之所感召。兴念及此,痛愈煎心。推己及人,势不能止。欲令刘君及一切人,世世生生得明亮肉眼,世世生生得清净法眼。深达佛意,彻证自心。普导含识,同登觉岸。永离印光感报之苦,印光亦可藉此稍消宿业。纵谓指斥通人著作,当永堕阿鼻地狱,长劫受苦。但令一切众生受益,唯我受苦,亦属莫大幸福,受赐无穷。祈告刘君勿再印刷。先所印者,除售出外,凡所存者,悉付丙丁。且勿谓如此则枉费若干钱财,事难依行。须知世人每以钱财作诸功德,断不肯以钱财买诸罪咎。又有不作功德,卒遇盗贼水火,亦复虚耗。况此有误人处,烧之即是功德。若不谅愚诚,依旧流通。深恐彼诸热心护佛法道者奋袂而起,作论辟驳,出册登报,遍布神州。则名誉利益,两皆受损。倘能悯我愚诚,随即取消。则人必谓刘君到底见地高明,故能从谏如流,唯理是尚。虽一时之失检,实非故意妄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从兹名誉日高,德望日著。将来必能居高位以治国家,弘法化以利群萌。立功立德立言,自觉觉他觉满。耀祖光宗,荣先裕后。俾亿万斯年永仰芳猷,则何幸如之。否则初步一蹶,便难振兴。事过而悔,则无及矣。非若印光混饭海岛,以寄残生。食息之外,百无一能。唯其无能,故亦无求。纵令推之九天之上,不能令其少增。揉之九地之下,不能令其少损。何也?以无能无求,故无地受增受损。纵欲增损,只成徒劳耳。唯其如此,故敢直心直口,为法门挚友告也。其见听与否,任彼自裁。但尽我忠告之心而已矣。(民六十一月初一日) 【其九】光宿业甚深,有目如盲。每事忏除,业仍如故。谅必多生以来,曾以己见妄说佛法,丧人法眼,误人正智之所致也。以故此生不敢以人情好恶而立言为论。宁令人见憎见骂,断不敢探其所好而誉之,以自陷陷人也。从去夏至今,与阁下书将及万言。其愚诚固悃,阁下当已彻见肺腑矣。兹于本月廿四日恭接所惠佛学指南一册,随即翻阅大概,见其上编所引,诸名公所记之因果事迹言论,洵足以振聋发瞆,启迪世人。纵有不大恰当处,但大体有益,小疵何伤。倘若能逐条评议,则其利更溥矣。当令时事新报逐一登报,以新世人耳目,以畅阁下宏愿。下编大体固好,然仁山十宗说,端甫大藏大略,已于佛学丛报载过。三国佛教略史,原本亦甚粗略,今复更略。余皆类是,登不登皆可。其中不无小疵,但以不关紧要,兼以目色不给,以故不标。阁下所著诸品,唯此为益最溥。以中下根人,必由因果报应而入,方有实益。否则只作口头活计,不知主敬慎独,以期亲证实到。彼世之狂慧者,皆由最初未服此因果报应之药。而以佛祖直指人心,当体即是之言,反认做肆意任业,了无忌惮,恶不须断,善不须修之据。以凡情而测圣智,即醍醐而成砒霜,可不哀哉。此书一出,当必有战兢惕厉,葸葸不安之怀。从兹务得实益,务远实祸。自一人以及多人,自一生以及多生。蒙法利而沐佛恩,出苦海而登觉岸者,相继无尽也。谨以此为阁下贺。及观末后书目,犹列刘仁航法华经力之册。去冬阁下以虚心请正,已经呈其不可流通。后因友人远致其书,令光直陈法谏。又复切陈其非,并其流通则必致招人驳辟。纵演宗执固不从,何阁下复代为流通也耶。印光与演宗素无一言一面之交,前两次书,多分为仁航计,少分为阁下计。今则专为阁下计矣。阁下深通佛法,岂不知自作教他,见闻随喜,同受善恶业果之报乎。仁航则是自作,阁下代为流通,则具足自作教他,见闻随喜。况光两次致书陈其利害,阁下仍为流通乎。在阁下意谓第二次书,乃光之托词,实无人致书令谏。岂知光于此事颇费周折乎。以彼必欲逐条著驳,广为印送,以期众所共知,不受其害。光谓文人习气,每有心尚未了,即欲发挥之弊。吾当劝其焚毁,永不流通即已。何须多烦口吻,多费钱财为哉。因将第一次书,及第二次书,一并寄去,且令勿以光书示人。彼回光书,谓光欲无形取消,彼此各得其益。读之令人泪落。不意今年阁下尚为署名流通,则阁下之回印光书,乃其止小儿啼之作略,非中心悦服之言论也。印光之爱阁下,甚于阁下之爱印光,故复呱呱而啼。阁下若肯见悯,无论仁航谓己所著何高何深,汝欲流通,汝自流通,即以威福相迫,我亦不肯代汝流通,即不啼矣。否则印光只自怨其宿生口业甚深,故致言无人信。十法界随人自造,与我何干。虽其心实未慰悦,而啼亦不复起矣。何也?以于人无益,而于己有损,曷若已之。岂效杜鹃之空啼无用乎哉。阁下发弘誓愿,欲普利一切众生,而于害众生慧命之书极力流通。为是法眼未能彻见其弊耶。为是人情阿其所好耶。光不得而知之矣。若继此而复流通者,光则不敢向阁下开口矣。 去岁八月,张云雷先生来书,光回书中略言,世道人心,日趋日下,君主事报馆,宜于戒杀放生等言论,及因果报应等事迹,日载一二条,俾阅者睹兹殷鉴,戒慎存怀,渐摩渐染,日趋于圣贤之域,而不自觉。彼回书谓当另辟一栏,专载佛门言论。光已起七,故不陈其所以。彼与叶伯皋应季中等数十人,议订章程,逐日登载。推叶伯皋主阅。阅过,方可登报。至腊月有以征文启见示者,方知其办法。继则周孟由屡次来书,令光作论,光初辞之甚力。继则不得已而应之,将素所录芜稿若干篇寄去。闻正月间所登,皆光芜稿。亦有非光所寄,乃光寄彼人之书,彼自寄于报馆者。光于乞食之余,留得些子残羹馊饭。彼诸名人取之,以供众人耳目,不禁惭愧杀人。然亦无可如何,只好随他去了。书此以博一笑。(民七正月廿五) 【其十】久未函候,不胜渴想。开春以来,谅必起居纳福,诸缘如意,贺贺。光之芜钞,已经出版。于去冬即通知云雷,令商务印书馆出书时,包十二包,共六十部,通信阁下著人去取。余六十五部,通归于光。以五十元,彼以七折与光算,则请百二十五部书耳。但彼胆小,恐书售不出,则折本,只印二千部,及书出而请者甚多。凡光所请者,悉勒不发。云雷屡催仍不发。想彼留之作门市实价售,待再印出方发耳。想阁下之六十部,恐亦未发。适接手书,不胜感愧。及学佛捷径,将光之芜语,参于诸大祖师诸大居士之中,更为惭赧无地。光乃无知无识之人,其于佛学了无所得。虽于净土一法,颇深向往。然业深慧浅,何能发挥。纵有一二看佛敬僧者,有所询问,亦只是以己所恃以活命之残羹馊饭,以攒草聚叶之法,塞其责斥,何堪与诸大祖师大居士并列乎哉。竭诚方获实益论,本欲广搜敬亵罪福证案,以为现今人一大法戒。但以目力不给,故止录一二则而已。安士全书,于世谛中含有佛法。故仁山先生亦收入大藏辑要之中。阁下编入大词典内,则有大利益。云南去岁曾重刻,约于年底告成,尚未寄来。光芜钞亦编入之。虽文字鄙拙,然亦可为初机作拙导。慧命经,乃外道专以佛法证炼丹法,反多方毁谤佛法。以阁下之高明,兼以极力宏扬,何为将此一书列于佛典。不但有误阅者,且于阁下研究佛学名誉,大有关系。明眼人观之,必谓阁下邪正不分,尚从事乎炼丹。且止说炼丹,尚无大害。此书全引佛经祖语,而作炼丹之证。挽正作邪,令人莫辨,其有不能合者,则改其字句。如法华,唯有一乘法,余二则非真。彼以慧命双修,且画其图于肾藏,书其二边,一属慧,一属命,谓慧命双修,方可成道。引法华此文为证,而改余字作除字,谓除慧命双修,则非真矣。凡佛经所说禅教律净密,及六度万行等,无不破斥。此种书,皆一班下劣无知辈,私自刊行,私相授受,正人君子见之,则焚毁之不暇。不意阁下列入词典,其害有不胜言者。祈将现印之书,或用墨涂,或用刀剜。必期于不误阅者,亦所以保全自己见地。下次再版,当于版上削之。则一锅美羹,不被一鼠粪污秽矣。此书光初出家时曾看过。至北京亦闻有此辈人。南来虽未见,而杭州经坊现有流通。此种流通佛经人,即佛所谓可怜悯者。而有势力人不去禁制,则具信心而入邪法者,因兹到处皆是也。辱在知心,故直词无隐。祈垂原谅。(民七元月廿五) 玉峰法师行持虽好,见理多偏。其所著述,依之而修,亦可往生。但其偏执之语,未免有大妨碍。即如念佛四大要诀,其意亦非不善。而措词立论,直与从上古德相反。不除妄想,不求一心,全体背谬。经教人一心,彼教人不求。夫不除妄想,能一心乎。取法乎上,仅得其中。岂可因不得而不取法乎。若以不得而令人不取法,是令人取法乎下矣。大势至云,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彼极力教人散心念,不赞扬摄心念。念佛虽一切无碍,然欲亲证三昧,能静固好。不能静,亦无妨即动而静。彼直以静为邪,谓大违执持名号忆佛念佛之旨,其过何可胜言。且念佛一法,圆该一代一切法门。而静之一字,尚隔其外。岂可谓为净宗真善知识。祈二次再版,删去此四大要诀。庶初机不至受病,而通人无由见诮也。弘法利生,大非易事。稍有偏执,其弊丛生,不可不慎。 【其十一】前所惠佛学指南,甚有益于学佛者,及不信因果不信佛法者。其中所引名人之言,亦有不甚如法者。以目力不给,故不标出。继思阁下以此为入佛法海之指南针,其针稍有弯曲,未免致失去向。故今以曾见者标示之(光目力不给,未能遍阅,此乃标其所见者耳)。若未见著者,亦可引类而知,或略改其文,或评论于后。俾见闻者无或疑误,方可以畅阁下宏法度生之心矣。 上编十七纸后幅第六行,今徒曰某月某日观音斋期等一段,乃不知佛曲垂方便,令其由暂而常,由减而断之所以。宜于其下,详论佛制斋期吃素,原为永断杀业,与食肉之方便法耳。观纪公所记诸篇,知其信因果而不知佛法。佛法之难闻若是。其有闻者,盖宿生之栽培,殆非浅鲜也(若不加评,当于第五行信夫止,下皆删去)。 又三十纸八行,公一生不肯入庙,神佛见之,往往起立。以袁子才之博达,而以神浑称神佛。则其不知佛法,亦可知矣。(十一行云)他如如来、仙子、关公、蒋侯,皆未之见也。夫蒋侯尚未见,则其起立者,乃城隍土地五道等神耳。而浑云神佛,不亦误人太甚乎。(第十三行)惟是神是佛正直聪明,(八行)应云,神见往往起立。(十三行)应云,惟神正直聪明。则不至无知无识者,谓佛敬胡公也。 上编三十三纸末行至三十四纸六行,当删去。此段系道家修炼法,不是佛法。参于指南,恐疑误人。佛法毫善弗遗,唯不许学此。要紧之至。 下编第一章系卅五纸第七行,当云,夫人诣岚毗园,见一大树,名曰无忧。如是,则文清惺矣。第一章系卅五纸十三行至后幅第四行,此系宿怨索命,现此异相。以文献公尤君玉之明达,不识其所以,而以菩萨示现拟之。初则命名佛奴,继则焚化建塔,了不知宿世怨家,索彼义子夫妇之命。佛法之难知,邪正之难明也,如此。 又卅五纸后幅十四行,鬼方,即西域也。易云,高宗伐鬼方,三年弗克可证。商曰鬼方,周曰猃狁,汉曰匈奴。 下编第卅八纸后幅第八行,入三摩地下,当云,由我供养观音如来,令我身成三十二应,随机说法。令诸众生,于我身心,获十四种无畏功德,及四不思议无作妙力。如此,方不背经义,而语意亦畅。若只云我供养观音,令十方众生观其音声,则有头无尾,语意不圆。下行,谨案菩萨与佛,品位本通。当云,佛属果位,菩萨属因位。纵过去已成佛道,而复现作菩萨,亦不得与佛浑称。菩萨垂形六道,无身不现。何得以所现者,拟其品位乎。阁下特未深思所引经文之义,致有此失(我为菩萨时,乃指其往昔未成佛前而言也)。 七十九纸后幅六行,剖蚌得罗汉,得观音,从第八行是蚌中见佛菩萨像。记载常有之下删去。又古有破猪头于大牙中,得肉身佛。杀羊煮蹄肉不熟,破之得铜佛像者。杀牛割取其肾,破之得肉佛像者。获大蚌,剖不开,意欲放而自开,内乃一尊珠佛者。此皆佛菩萨以大慈悲现异类身,卒显其本,令诸众生戒杀护生。了知一切众生,由迷背本性故,堕落恶道,其本源心性,与佛了无有异。我若不早觉悟,将来亦复堕于此诸类中。敢不自悯悯他,自伤伤他,大声疾呼,同令速登觉岸乎。至于普陀蚌壳有佛,乃奸人伪造,店中长年出卖,已数十年矣。乃剖其壳作两半,安铜佛像于内,而复合之。有云系取活蚌,剖壳安之,仍养于水中,待长浑全,则取而卖之。其死活造法,究不清楚。伪为乃的确之极。噫,奸人求利之心,亦可谓委曲周到之极矣。而一张人皮,往往由兹卖却。可不哀哉(普陀之蚌壳,一段删去者,去伪存真也。不删则人必竞买,或致因伪而疑真矣,不可不慎)。 八十三纸十行,按大悲咒,出于密部大悲陀罗尼经。观世音菩萨说此咒已,地摇六震,天雨四华。诸佛欢喜,众会获益。大梵天王请问此咒相貌,菩萨言大慈悲心是,至第十句无上菩提心是。宜如此书,文虽略而来历清楚。梁公不标示来历,遂致十句皆成破句。 八十三纸后幅第四行,二十余则,第七行,以护法之金刚,释般若之金刚。至云党同伐异,不顾理之是非。亦何不知经义如此其极也。翁覃溪书写多年,作如是说。梁恭辰侍父亲见,作如是记。可见覃溪及梁氏父子,皆信佛而不知佛法之人也。总由宿世善根不真,故今生于如来大法毕生受持,而终为门外汉耳。当云,先生尝言金刚经义理深奥,三世诸佛,从此经出。若能志诚书写读诵,则无福不臻,无祸不灭。故经云,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 八十三纸后幅第十一行,九十以后至佛不答我也,应删去。以袁子才之博达,上编胡宝瑔传,则以神浑称神佛,谓见胡公起立。中又云他如如来、仙子、关公、蒋侯,皆未之见。末又云,惟是神是佛,正直聪明,故知其为贵人正人而敬之。子才则才子也,其于纪事作文,何糊涂一至于此。此章则谓杨氏拜佛,佛像起立答拜。此乃宿恶业力,怨家债主,幻现此境。企其生大欢喜,谓为得道。则便著魔发狂,破坏前功,以报其怨。幸其功德力深,未受其损,卒得正念往生。子才与彼祖母等,认为实然,可不哀哉。佛为三界大师,等觉菩萨礼拜,亦不阻止。况答杨氏乎。正眼未开,不识魔境。子才尚如是,况其他哉。(民七正月廿八) 【其十二】适接惠书,不胜愧怍。光任意狂言,何堪奉为圭臬。但一念愚诚,深为阁下悯纳耳。佛学指南,光但累阅其上编及下编之余论,余皆未能遍阅。随便见其不次第者,略标一二。近来目力更加衰劣,全书遍阅,似觉吃力,实难奉命(作序一事,光学业肤浅,笔墨疏淡,数十年来,一切知交,皆未开此一端。祈原谅)。时事报馆,亦令备将上编及下编余论,逐一登报。下编正文,但言有已登于佛学丛报者。有三国佛教略史中累录者,似不必登(光又为云雷言,丁君所著少年进德录、少年之模范,大有益于世道人心,宜于佛学栏外备登之,以为挽回世道人心之助)。大藏大略,何以知其为端甫手笔。佛学丛报出此文时,端甫亲任编辑,且已应频伽华园之聘大半年矣。端甫学识高明,笔墨超妙,近时缁素,罕有其匹。摘录成言,以辅教理。纵不标名,亦非掠美。若冒以己名,堪作是说。未标己名,何须过谦。因果报应,乃儒佛二教入道之前导,亦儒佛二教证道之纲宗。世人但以浅近视之,致令芸芸庶类,不出断常二见。不是追踪阐提,便是说食数宝。刘君之书,早已送去,功德无量。此书之害,有不堪详言者。虽赞法华,不得赞之之道。其悖叛法华,已属可焚。况破三世诸佛究竟三根普被,直使各各现生了脱之净土法门乎哉。友人之痛心疾首,含泪告光。光故有二次再陈利害之书。如不信者,倘来普陀,当以原书及回光之书取而阅之,自知光非妄语。光无学无德,迫不得已,但效集字扫叶之迹以应之。唯企塞责了事,何堪过誉,不任惭惶。居士为现今第一极力宏扬佛法之人。化他须以自行,固宜常斋。即其妻子朋友,亦宜令其长斋。纵入道未深,不能全断,当令由渐而断,此为要义。世人不知物类皆由业力所致,谓天生此种,原为养人。若知一切众生,皆是过去父母未来诸佛之一番深理,当有食之不能下咽者。居士固宜以身率物,当即永断肉食。即肉边菜,亦不须效往昔大士之迹。以宏法之人,须识时机。今之时非古之时。如滴水成冰之日,断不可以夏间之服食示人,以致误人性命耳。贫民教育社之举行,具见婆心真切。惜光一贫如洗,不能随喜,歉甚怅甚。佛学小辞典,虽未见其书,观其序,知其便于稽考,大益同伦。但有光纸落墨,药水轻者,只可经十余年。能经二十余年者甚少。药水重者,数年即落。光曾试之屡矣。光昔上佛学丛报书,特为此事,随便兼呈九条。前年为周孟由,寄著法雨幼僧抄录。彼懒于写字,故前之书信,及后之三条,悉略之耳。亦将此意陈于端甫。时事报中登出,当知鄙怀。彼唯利是图之商人,固不堪与言此意矣。阁下唯欲宏法利生,须以久久不落,方有实益而获溥利。若落则徒费资财,致失实益。敢请阁下大发慈悲,一切有益世道人心之书,皆勿用此纸。唯一阅即作废纸者,用之无伤。光无力作功德,拟以此言当做施经书于天下后世之信心佛子,或亦可以仗此消业累而获往生耳。 时事报馆,亦开标示瑕疵一纸,与阁下书同,无须抄寄。 教育刍议,文理俱佳。但末后一段,似有致人轻蔑三教之弊。夫教会中人,孰能所作所为超乎三教之上。孰能于三教外自立一教,以为敌抗。纵其热心至极,亦只遵三教圣人之意,而极力奉行而已。纵令外洋各教及回教之不信三教者,岂其教果出于三教之外,不被三教如天如地之道理所覆载乎。不过圣人随方设教之迹,稍有不同耳。以愚见观之,似宜云,吾国圣教,大宗有三,曰儒,曰佛,曰道。儒以己立立人为怀。佛以自觉觉他为事。道虽恬退,大体同儒。而修炼家,尤以积德累功济世救民为要务。今教会中人,仰体三教一视同仁,天下为公之心。发而为老安少怀,不独各亲其亲,各子其子之事。其赤诚热心,直可以塞天地而贯日月。倘举国之人同发此心,同行此事,则无一人不得其所。俾大同之世,复见今日,其利溥哉。吾愿各省。(下如文) 近人著述,每有扬摅过当。其意实欲人谛信其法,其蔑古破法之弊,亦基乎此。孔子所谓一言而兴邦,一言而丧邦者。一则伏其后益,一则伏其后患之所致也。笔之于泛常不关紧要之书尚不可,况笔之于宏法利生之书乎。古德谓,此事如金鈚刮翳,稍不如法,则其目立坏矣。可不慎哉。纪文达谓,遍观秘书,知后人之著述,远不及前人。纵有似乎精微者,乃依前人蓝本而脱出耳。敢自诩为千古第一无侣,及谓前人皆悉纰谬乎哉。阁下虚心为法,故敢献此谠论。 印光于教育学校一事,实属外行。但感公直欲备取天下之善法以立法,因以愚见上呈清览。贫儿教育,似宜提一班天姿高者,异日必能为官为绅,辅国善民,专以平常学校之法教之。其止能为工为商自食其力者,似宜教艺两兼。如近来孤儿院之章程,似乎校会省费,而贫儿获益实深也。光见宁波佛教会孤儿院之法则,凡孤儿能自穿衣吃饭,不需人照应者,方许入院。其教之之法,则读书,写字,学算,学画,打草鞋,编凉席、凉枕、凉帽,石印,订书,裁缝等,一体兼学。待其十五六出院时,即能自食其力。即去学工学商,亦自易易。平常学校,七日一假,及节假年假暑假。一年之内,除假期外,只剩六个多月。况一日之中,八句钟上校,四句钟出校,此中止七句钟,又有空时。若非十分天姿,学得成个甚么。只是虚度光阴,枉费办理诸人一番苦心。而天下学校,悉以为例。止利其教员,而不利于校中学生,良可慨叹。孤儿院中,不立假期。其日中所学时刻,当亦加长。以兼作工艺,短则一项不能了办耳。其所制造种种物件,自用之外,悉以出卖。此种出息,亦可少助校费。贫儿孤儿,相去几何,真欲令其上中下根,悉能自立。似此一法,最为得宜。但须经理之人真实办理,否则只有虚名,一事无成。此吾国向来办公事者之通弊也。倘以佛菩萨度人,圣贤经济之心,全副用之于此,则吾国之兴,可立待矣,况贫民得益乎。 【其十三】适接来书,谦誉过甚,令光惭愧无地。光所阅者,只上编及下编余论,余皆未阅。其所标者,乃阅过者。语不成文,何堪刻于卷端。倘不见弃,待光徐徐将下编详阅一遍。其当更改者,另逐一标出,大家商量。如肯见听,光当于后累赘几句,以作巨烛之跋。至于光标示更改之语,断断不须提起。然光目实不堪受用,当须数十日方可回复。(民七二月初七) 若通册更订过,当令报馆通册齐登。前以内中多有不甚合宜者,恐贻误人,以故令其止登上编及下编余论而已。今承几次雅意,谅能依光愚见,当先书其大意,不妨大家裁度。然光以衰颓心目,近又诸事丛集。所刻千余纸,业已刻出一半,皆未校。又以来往人情信札,不能专以此一件为事,故须迟迟耳。扬州之行,当在五六月间。至彼即修改刷印送施。又有续刻者,以待来年,再去料理。(又白) 【其十四】昨接手书,并大著句解序,不胜感激。法华妙典,得一善本,排印流通,实为大幸。然依阁下所标,亦有剜肉作疮处。光固不得不为一一详陈也。 方便品,若草木及茟,茟字有作笔者。云栖正讹集,谓茟字音纬,草木花始生也。若详其意,未必是笔。以童子戏顽,随所得之草木,及草木之花葩,并以指爪之甲而画。故此画并非画于纸素,乃随地下壁上物上而画之也。字汇,字典,皆引为证据,似不必屈云栖而申闻达也。 茶字,日本经中通作荼,不止鸠槃茶一事。考字典,荼亦有茶音,兼亦同茶。是故不得依日本而斥中国经书皆讹也。若以荼为定论,则荼之音固多多也。将读荼音,为读涂音,为读余诸音也。 形体姝好,端正姝妙,作殊也可,作姝也可。不必历引诸书作证,但于本文决断可也。岂一切书中,于此一字,皆无异致乎。楞严于三昧一法,尚有三种用法,不能划一,况其余字眼之可通者乎。三种者,三昧,三摩提,三摩地。一经之中,纷纷不一,况群书乎。 末之为抹,皆可不必过执。若谓古为是,则今之五经四书,其字皆须改除大半,方可略顺近意。若更求当日原文,则恐一字不能用矣。 及之为乃,实属确讹。但光尚未见过此之讹本,固非尽今本皆如是也。 名之为明,亦可不究。句解谓名字通贯下文,此列众何无一条又用名字。若此条独用名字,便成译法混乱矣。月天子,明月天子,固非一非二也。如有人称阁下为居士,又有称为大居士,岂以一大字而为碍乎哉。 冥固是瞑。盲冥固是盲瞑。字有古今,义无增减,何必斤斤然苦较长短哉。 贞,树身也。实,树果也。句解尚欠分疏,诸本多讹作真,实可痛伤。 集者积集。习者修习。字虽不同,义皆可通。此字不但法华有相混者,华严亦有之。固无害义处,亦各随其本而各存之可也。 受是得义。授是与义。不知以义定名,何贵乎弘经也。固不待有所证而知其讹也。 论议之议,作义亦无伤。以论字中具有议字之义。而所论议者,乃其义也。 伐之为罚,讹之实甚。居士执古过甚,故以为是。不知小过则罚,若小王叛逆,轮王征讨,亦作罚,则礼乐征伐,武王伐纣,皆须改作罚矣。 怨贼既是各执刀加害,则绕字义长,扰字义诎矣。 怨之为冤,经书混用。怨,怨恨也,怨仇也。冤,冤屈也,冤枉也。华严中有近百,而二字各居其半,是宜改正。即法华亦是二字通用也。 哆之为多,亦属一本。光见者固是哆字。 贪著,贪乐,义皆可通。不必遍引群经,以证其讹。 处即是受,受即是处,拟作一律,似乎过执。孟子,吾惛不能进于是矣,愿夫子辅吾志明以教我,我虽不敏,请尝试之。此四句话,出于一时一口,尚不能划一忽吾忽我。何况各方梵天所说之颂,必欲改而划一乎。 道之作慧,虽似不恰。然细研速成就佛身之下句,则慧字固无大谬也。各存其各本,可也。 数之为诸,光绝未见如此之讹本也。 闻则闻香,乃一十之与二五也。抑此扬彼,抑彼扬此,皆过也。各守其本可也。 烧,焚,亦然。 得之为当,光亦未见此本,不得谓今本皆然也。 武帝太康,惠帝永康,诸家皆未查三藏记集大唐内典录,固无从正其讹。以高僧传,未标译法华之年月故也。 其脱落之字,查近流通本皆然。然不脱义亦不增,脱之义亦无减。宜各守一本可也。若必欲考彼本而正此本,则成舍本逐未,徒费精神。于经于人,究有何益。弘经之人,当依四依。四依者,依法不依人,依义不依语,依智不依识,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经也。经传数千年,遍天下,欲字句一无参差得乎。但取义意通畅而已,固不宜过为执泥也。(民七二月廿八) 【其十五】前十八日接所寄书,随即奉复,至廿日阁下手书方来。邮局函物各包,每有先后到者。阁下所说海南一勺,此书于人,损益各具。光初执理甚严,恐人受病,绝不一启齿令人阅之。嗣后念世间善书,绝少尽美尽善,但能得益,不妨令看。即其有受损处,亦只可随彼人之知见而分其利害。若有不恰当者,一概拒之,未免失于引人入胜之方。故近来亦颇令人请而阅之。著此书者,其人系江西籍,姓徐名谦,字白航,三十外即入翰院。以赋性真朴,不欲为官,亦曾作过一两任山长。继则家居,专以劝人为善为事。兼以扶乩,其士庶拜门者甚多。后以江西省城一举人,教门徒扶乩看病颇灵验。抚台之母有病,医药不效,因请伊徒扶乩开方。药甫入口,气即断绝。细察药方,内有反药。因执其人理问。彼以其师对,遂以其师抵偿。徐谦闻之,遂不教人扶乩。唯以改过迁善,积功累德为事。其子孙皆令各专一业,不令置足仕路。寿至九十有六。临终时,有挚友于路闻天乐声。归即询问,即于此时,众闻天乐而逝。其门弟子甚多,法雨前住持了一者,在家时为伊之最后门生,今年已七十九矣,曾为光言之。所可惜者,徒有好善好佛之心,绝未入具眼知识之炉韛锻炼。致成邪正不分,是非混滥之糊涂知见。其所著书,以佛经乩语并录。以真经伪经同视。彼每有议论评判,其文理亦多脍炙人口。而心经之伪造者,其文理鄙劣,不堪寓目,彼与心经同视。真是鱼目与真珠,作全同无异之物矣。然所录郭兰石所书之心经,实为同本异译,非伪造者,又不可不知。其所谓观音忏法,乃无知俗僧,剽窃梁皇及水忏中成文而为之。以文理不清,欲为更端,遂致有事理与教相违处。其内函四本,多半皆属乩语,不堪流通。彼自以为至精至当。其外函六本,多属菩萨感应事迹。虽不无滥收之弊,然于世道人心实有大益。甚矣,宿世种善根时,断不可混滥,混则今生邪正不分。徐谦以宿世之混滥善根,今生虽有数十年之精修,只成得一个流俗善士。其没也,虽有天乐之异,乃生天也,非生西方也。以彼于佛法,绝未知的实至义,况净土法门乎。古人谓共君一夜话,胜读十年书。若博闻之士,不与通方作家讨论数番,则食古不化,反成大病。打头不遇作家,到老终成骨董。不但徐谦为然,世之同徐谦者,实繁有徒矣。(民七五月廿一) 【其十六】昨接手书,知阁下欲流通成道记注,不胜欣忭。此书三十年前,于红螺曾得一见,法雨向无。随即向前山问一友人,言有一本,被本庵当家持去二三年,而其人又不在家。因令于库房经厨中搜之,未能得见,其师许以写信问伊。然一薄本书,若不珍惜,或致遗失。因又致书观宗根祺书记师,令于观宗遍问大众,有则即将原书挂号寄来。待其排好,仍复奉还。此之两处,或有一得。若在山抄写,颇难得人。佛祖机缘,隐显有时。神物冥佑,当能如愿。(民八三月廿五) 【其十七】阁下所著六道轮回等册,实能令狃于见闻不知大道者,顿开眼界。回心转念,知自己一向以坐井之见,妄测苍天。而先贤所记,盖以宿根深厚。承佛遗嘱,故能不昧己灵。以世谛语言事迹,转如来随机度生法轮。从兹生正信心,发菩提心。畏轮回之剧苦,慕安养之极乐。当必一唱百和,相率而出此娑婆,生彼极乐者,非算数譬喻之所能知也。光阅之庆幸不已。拟欲作序赞扬,但以目力不给,兼以俗冗无暇,因迟至今。虽则集字千余,以学问浅陋,见地庸劣。于即心自性,及随机利生之道,如盲人于浓云厚雾中,仰视日光,徒增愦愦。故于佛祖道妙,并阁下心事,未能发挥显露。心知此序断不可用。然欲表其愚诚,特寄呈座右,祈垂斧政。(民八五月十五) 三册中有请教处,另纸书之。 又乌烟之害,不能尽言。去岁与陈锡周谈及,彼遂言伊昔曾吃烟,其瘾甚大。后得一方,随即断根。因不胜钦佩。今年又来山,因令将其方抄出,以饷同人。然光僻居海岛,不与人交。虽有其方,亦难利人。前者有友人由哈尔滨来,言彼处大开烟禁,了无畏忌。然亦有欲戒无由者,每发忧思。因将此方寄去,祈彼展转传播。俾有志戒烟者,同得利益。今思阁下有心世道,兼以行医。其交游甚广,信向甚多。倘有此病,欲永断根本而不得其方者,或可以此见赠也。故附寄之。(又及) 仙传戒烟绝妙神方(即素称国手之名医,亦不可妄加一味药,倘加一味药,便不灵验矣,至祷至祷) 好甘草半斤 川贝母四两 杜仲四两 用六斤水,将三味药共煮。及至水熬去一半,去渣。用上好红糖一斤,放药水内再熬。少时收膏。 初三日,每一两膏,放烟一钱。二三日,一两膏,放烟八分。三三日六分。四三日四分。五三日二分。以后一两膏,放烟一分。再吃十日八日。吃到一月后,无用加烟,永断根本矣。 若服膏期内,有别外毛病发作,可将烟多加一分。服一二日即止,仍照原方服膏,再勿多加。此方止病,比吃烟更胜一筹。纵日吃几两烟之大瘾,依此方戒,无不断根,且无别病。屡试屡验,真神方也。 陈锡周先生日吃三四两烟。后得此方,即熬一料服之,药尽瘾断。不但无别毛病,而且身体强健,精神充足。从兹遍告相识,无不药尽瘾断。因与谈及烟之祸害,彼遂说自己戒烟来由,随祈抄出,以医同受此病者。又戒烟之人,须具百折不回死不改变之心,方能得其药之实效。若心中了无定戒之念,勿道世间药味,不能得益,即神仙亲与仙丹,亦不得益矣。戒烟之士,祈各励志服之,则幸甚。 立言之道,千难万难。纵学问渊博,欲有著作,或节录成言,必须详审斟酌,察其文势,按其语脉,方可不致因词害意,及以讹传讹之弊。前见佛学指南,引指月录,有略之文意不贯者,及老病死僧,作生老病死。意谓阁下未及详察,偶尔笔误耳。今试检本录,亦作此说,不禁叹息。大凡后世聪明人之著作,多有不审谛处。以才力有余,遂不肯再三斟酌,率尔命笔。虽能利人,人以己为通人,随之以讹传讹,则其过亦非浅鲜。光无道无德,少参少学。叨蒙以法门知己过许,常欲竭其寻行数墨之力,以答知己。然目日见衰,实难遂愿。今将曾见者略标之。俾事堪塞责,言不空发而已。 指南第四十纸一行,波罗门(波应作婆)先阿弥陀佛而入灭,当作先释迦牟尼佛入灭。 四十纸后幅十三行,神僧传下叙事及年月,错杂不伦,实不依神僧传及宋高僧传,当依此二传改正。 七十五纸后幅四行,而释者尤多纰缪句,心经注解甚多,今所流通者,有五家作一本者。其他散见于各方或各书中。然经义无尽,随人所见而为注释。阁下以尤多纰缪判之,不禁令人心惊胆战。若谓笺注易于领会,颇利初机则可。若谓古注纰缪,而加以尤多则不可。若果纰缪,祈将五家注中错谬之处,一一指之,以释光疑。否则祈将此句改之。庶不致令无知无识者藐视古德,起谤法谤僧之咎也。 阁下利人之心甚切。以急于成书,故立言多有不审。如谛师序注之驳清凉,弥陀经注之论六方,虽属他人言句,何得以讹传讹。春间见此书颇合时机,企欲目力倘好,当竭尽愚诚,细阅一番,用效微力。今目既日加衰昏,故止标示大概而已。光素不与士大夫结交,故于叙谈不谙法式。或有冲犯,千祈勿怪。 佛学起信编一百七纸后幅表内净土宗。梁任公久在日本,其所叙佛法,大略皆依日本人之成书而论。日本净土宗,以善导为初祖,此语颇不恰当。夫净土一法,自远公以后,极力宏阐者,代不乏人。即吾国以善导为二祖,亦属偶尔。非谓远公以后,无人宏扬此宗也。如此节目,似宜依古,依吾国向例。何可以讹传讹,致启后人疑议乎哉。 又禅宗西天二十七祖内,无有世亲。然世亲乃法身大士,当亦彻证禅宗。但此系表示远祖,断不宜滥列其间。 一百十四纸二行表禅宗下,言印度无。下又云,中国特创。此七字亦不恰当。西天固有二十八祖,何得言无。(又前一百十三纸后幅第一行)论禅宗一段,似只执定二十八祖传而为定论。须知此传,不过叙明前祖次祖授受之事而已。非二十七祖一生,只有此一段事迹。又其真伪固不易辨。即云真矣,上句误人实甚。既去上句,下句亦无著落。宜去此三行半文。足见梁任公心粗胆大。若以词害意,唐尧在位数十年,其发号施令,不过三几件政事而已。以古人质朴,加以年远,故所传无几,非此外了无一事作为也。西天诸祖之事,比例可知。光学等面墙,不过以知己之故,不妨说其所以,企免胶执论古之失而已。梁公文章盖世,聪明过人,惜于佛法未深研究,但依日本人所论者而叙之。故致虽无大碍,颇有不合宜之论,间次而出也。孟子曰,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使梁公息心研究十余年,然后秉笔著论,当悬之国门,易一字者,赏以千金,穷年竟月,了无一人敢得此赏。况印光之无知无识,敢舒长喙以论其微疵哉。梁公如是,阁下亦如是。皆由急于成书,未暇斟酌之所致也。 大聪明人,大名人,立言必须详审,不可率尔,以人以己为模范故也。若平常人有错谬处,人尚易知而易改。若名人则人必以讹为正,而互相讹传也。如龙舒净土文后李氏梦记,其文甚平实,亦无深文奥义。但以少用一初字,后之录者当作直叙。将生前之事,竟作死后数月,梦感获益后之事。而凡录此文者,通皆如是(如净土指归集,净土圣贤录,居士传,莲宗宝鉴,及仁山杨公略传),可见大家更须细心。光一无学问,二无见地,三无行持,故于佛法不敢注释一字一句。近来由一二友人妄传其为人支差之残羹馊饭,不禁惭惶无地,而无可如何耳。 又三册之中,每一条下,皆具书名。唯纪文达语,概无书名,不知尊意如何。若以愚见,亦当具名,以起人信心,及查考有据耳。 又佛学小词典,字小不能看,即日交与友人看之。初接到时,但略翻几翻,并视其前之取字法而已。偶见五十二数内,下注云,即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妙觉菩萨位也。妙觉乃佛,何得列于菩萨数中。若泛明圣位则可。若专明菩萨位,则大错大错。此数周安士先生亦曾如此而数。故知名人多有失意之误耳。 【其十八】兹十五日接到佛学撮要一包,静坐法精义一本,随即一阅。知阁下于三教静坐等法,各得其宗绪。但宏扬佛法,不宜以道家炼丹运气之事与之并存。恐彼邪见种性,援正作邪。则欲令受益,而反为受损也。儒家论坐论参究本体,全体取禅家参究之法而变其名目,且又绝不言及佛法。虽则造诣高深,于己于人皆有利益。然以袭人之善以为己有,其于诚意正心之道,致成罅漏,不禁令人慨叹。十五页八行佛遗教经,制心一处,无事不办。此一处即念念在道,心与道合,心与佛合之谓。下文阁下所释,过于著迹。十一行,缘中,乃指心之所缘之境中。故下即云,若眉间,若额上,若鼻端,此是所缘之境,非缘中亦是境之名目。若缘中亦是境之名目,下当云及,不当用若字。道家剽窃佛典,不解其意。妄安缘中之位,而又欲与佛各异,名为黄中。其可笑一至于此。以阁下之博览,尚袭道家谬解,而直以为所缘之境。足见宏法参杂,有误人处。至于十二行止心丹田,此属治病之法。故下云经久则多有所治。非不因治病,亦以丹田为所缘之境也。十五六行尔时当系念鼻端,令心住在缘中,无分散意。可知系念鼻端,即是心住缘中。若谓缘中是境,则一心系念两境。岂不心境分张,何由成定。前十一行初学系心缘中,若眉间,若额上,若鼻端,虽说三境,毕竟止缘其一。故一一皆用若字。阁下随道家妄说所转,何不一体贴文意,以为本旨乎。道家剽窃佛典,类多如是,当置之不论可也。若滥引之,又不别其是非,则便为邪见人之护身符矣。炼丹家每以治病等法为稀奇,作炼丹运气之证。而阁下不知其用处,又与系心之缘同论。则彼异道,遂谓佛法亦运气炼丹矣。宝志公系法身大士,普现色身,何得与弄精魂之出神并论。此处一混,则门臼姑娘,直可与纯阳吕祖觌体无二矣。礼云拟人必于其伦,阁下失言,光不能为阁下讳也。十九页九行,言主一,说得甚好。阁下何不取此义,以释制心一处之义。十六七行说回光,亦道家著迹,而不知本体之说。廿一行所说法身之义,亦非本有法身。九页卅行以下,抱朴子微旨篇,系节取感应篇中之文,不当云感应篇之祖本。按佛祖统纪卷五十四,汉灵帝光和二年,老君降天台山,以感应篇授仙人葛玄。可知微旨,是摘录其大纲而已。卅一页十五行,谓印光严净毗尼,精通十二部经,不禁惭惶杀人。佛法不可作人情,阁下竟以佛法作人情。虽属厚意,然令识破光之底蕴者,不免谓阁下之言为失实也。佛学撮要,寄于山西省城,令友人分施有信心人,兼为诸人致谢。现今人情世道,无可救药。除如来三世因果之道,纵有四无碍辩,对彼说法,亦属徒然。唯知有因果报应轮回生死之事,则其心惕惕然,唯恐其有恶因而罹恶果耳。遂于举心动念所作所为,不敢肆无忌惮,任意所为。虽在暗室,如临帝天。使如来不开因果之法,则后世之人欲生于天地之间,而能克善厥终者,盖亦鲜矣。而狂者畏其拘束,愚者恐妨己事。从兹不谓之为著相,便谓之为渺茫。阁下遍搜群籍,辑以成书。虽于本分似未诣极,然于人心未死,天理欲复者,大有所益也。(民八六月十九) 温州周群铮读了凡四训,谓其文理精挚,拟令商务印书馆排印结缘,令光作序,兼以香期之中,每有人来,致稽迟数日,歉甚歉甚。 【其十九】久未会晤,念念。兹有陕西一弟子王尊祖,病肺已久,各医治均无效。闻居士为治肺专家,因求光为介绍。光五六年来,所印各书,恐居士无暇看,故不特寄。普陀清凉二山志,曾为寄过也未,今亦记不清。今与峨眉普陀清凉三志,一并令彼带来。外有远公文钞,丧祭须知,念佛恳辞,坐花志果,一同包作一起,祈暇时一阅。坐花志果后,附醒迷录,亦颇中时流之病。此系四川人所集,一居士寄来,因附于其后。 王尊祖,乃友人王幼农之第四子。幼农前年作陕西民政厅长,现任赈灾会主席,为现今政界中所不多见之人。陪尊祖来者,乃其次子,字次彬,常住苏州。 复屈文六居士书(三通) 【其一】手书备悉。此次法会,是护国息灾。凡是国民,当尽心从事。光旦夕课诵,亦各为祝。今蒙会长及诸公之命,固当尽我愚诚。切不可用近时虚克己派,以致不成护国体裁。光一生不入人社会,独行其志。在普陀时,初常住普请吃斋亦去。一顿斋,吃二三点钟,觉甚讨厌,遂不去吃斋二十多年。此次乃个人尽心之事,若作平常请法师讲经之派,则完全失宜。打七办法,虽不能随众,仍须守打七之规矩,无论何人概不会。以若会一人,则非累死不可。光民十到杭州常寂光,彼照应事者绝无章程,来者屡续而来,两日口内通烂。此次已成行家,固不得不先声明。光来时当带一茶头,凡饮食诸事,归彼料理。早午晚三餐,在房间独食。早粥或馒头或饼,只用一个。午一碗菜,四个馒头。晚一大碗面,茶房会说。光数十年吃饭不剩菜。故只要一碗菜,吃完以馒头将碗之油汁揩净。切不可谓菜吃完为菜少。此外所有络络索索的点心,通不用。七圆满,亦不吃斋。即会中办斋,光亦不同吃,无精神相陪故。圆满之次日,即回苏,亦不许送。送至门外即止。若又送则成市气,不成护国息灾之章程矣。(民廿五九月十七) 又光不会客之话,说与招待诸君。即或有所馈送,均令彼持回。如不肯持回,即归会中。食物如是,钱财亦然。作彼供养会中,不作彼送光。又光与茶头来去之川资,皆归光。会中不得私犒劳茶头,以彼亦国民应分之事,不得特为厚道,反致不合法体。光是一特立独行僧,恐或不悉,故为再陈。 【其二】前日信写好时,令德森师看,彼云,当祈居士以不会客,不受赠馈食物钱财,登新申报新闻栏,俾大家悉知,光以为招摇。昨日彼以报示光,谓已登报矣,是宜将此事登报。今早又接昨信前日信,谓居士以自己之汽车接,不令会中出汽油费。承居士厚爱,不胜感愧。但光一向不喜人恭维,又须往各处。若叫黄包车,随我所宜。若有汽车,反如有所禁系,不得自在。千祈勿克己,以便各适其适。又光之说法,与一切法师不同。诸大法师多注重在谈玄说妙,光不会说玄妙,多注重在教人敦伦尽分。民十几年(忘其年)光到宁波,黄涵之请到道尹衙外念佛社说开示。一某大老官坐轿来,时光已演说。后说到敦伦尽分,父慈子孝等处,其人乘轿而去。然光素抱此志,不以人不喜闻而改方针。况此次是护国息灾,念诵尚是枝末,敦尽乃属根本。无论人愿听不愿听,我仍以是为宗旨。至于皈依一事,非光所宜。以佛教会会长乃主人,光是客人,彼皈依者,当皈依会长,此决定不可移易之至理。又光目已盲矣。看书用手眼二镜,也只仿佛,何可升座,为人说三皈五戒。又人既多矣,法名亦不能为题,此事决不承认,以免令人见诮。此次来申,专为护国,念诵虽不能随众,然仍与随众同一规矩。以免分心而有名无实耳。若用平常恭维法师之办法,则彼此俱错,故光预为陈白。(民廿五九月二十) 光一向所说,悉随便而无有定章。此次是护国息灾念诵佛事。初日先略说护国息灾之意,即说念佛法门功德利益。次日再详说根本护国之道,以期挽回世道人心。光初出家至一居士家,其家俱信佛,其婆媳二人儿女三四个各供一佛,供佛之桌,系一长桌,媳烧香供水掸灰,只在己佛前,婆之佛桌灰也不掸,光见之心痛。以为此种人,未闻善知识教训,致以身谤法。此光注重于敦伦尽分之来由也。又见多有收许多徒弟,皆不是真修行人,故发愿不收徒弟。见僧人向人化缘之卑鄙,故不愿做住持、做法会。今老矣,尚不至有负初心,而甘守讨饭本分。庶已生西方之友人,不在莲台中诮我也。 【其三】二十信发之后,至晚方知芝老归西,不禁惨伤。佛教去一护法魁首,实佛教之大不幸也。光一向于至亲厚友,均不引吊赙,但于朝暮课诵回向时,为之回向一三五七,或多日而已。今为芝老亦如是。前接佛教会入会章程,以不易看,交德森师,彼言须入会。今填(基金百元,来时带来)志愿书基本二字,及光名三字。介绍人请圆瑛法师及居士自填。至于后面各项,以七十六岁旦夕将死之人,似不须络索也。居士来书言接,只可于十月八日到太平寺则可,六七日决不可。何以故?人各有志,拂人之意以敬人,何若已之。否则光即回苏,决不到净业社来矣。此事光甚厌之,岂肯于为国息灾,而复受居士之格外恭维乎。既以光作外人,光当以外人自任,回苏入关,独自念诵耳。凡事均须体谅人情,好恭维之人则可,不好恭维之人,则愧怍不安,何苦以好意令人愧怍不安乎。至于圆满之次日,说三皈五戒,若照光平常说,则无甚仪式可观,若欲铺排场面升座,光决不能,以目不能看字。如必非升座不可,则请人代说,光不临筵。至于法名,光也不能为书。无论多少人,无论多少香敬,光一元不取。除送代说师及站班师外,通作会中费用。如此办法,似乎适一切人之适。若以光为普通讲经法师待,则便失护国二字体裁。且小看于光。何以故?特为护国,于中取利,光虽不慧,不愿于将死之日,得此护国会中之财。(九月廿三日) 复许止净居士书 礼忏无定规,但致志诚恳切即已。卧室供佛,除贫无余屋则可。若有余屋,断不可在卧室供也。功课各随己意,亦无定章。光则早晚必按朝暮课诵直念。凡起腔唱者,亦作直念,但稍缓点。光绝未学唱念。然在丛林中,只可小声,不得声闻于外,以致惊动别人。先则日礼数百拜,近数年来事多,只二时功课。冬则日过百拜,夏则只数十拜。亦只拜释迦、弥陀,净土三经及诸大乘经,观音、势至、清净海众,尽虚空遍法界过去现在未来一切诸佛一切尊法一切贤圣僧(弥陀之拜,多少不定,按精神天时增减,余各三拜)。近来日间绝不能看经拜佛,所有信札及托校证校对者,则已不暇给矣。令夫人既能长斋五月,何不能长斋一年。以杀业最碍往生。即不往生,更须不食肉。庶免未来偿身命债。念佛吃素往生西方,是世间第一功德事。忍令妻子不得决定蒙益乎。至于工人,若欲令彼种善根,不妨为彼说其所以。将肉食之费用作犒劳,则彼以多得钱故,断不至犹生訾议也。今夏各处水灾,饥民甚多,尚宜切戒家人认真念佛,以防意外之祸。如其不能受辛苦,当念饥民之苦,及富室或有被劫之苦,则自可忍此念佛之苦矣。此本非苦,以一向不惯,故以为苦,然此苦乃出苦之苦,若不能受此苦,则将来之苦,盖有说不能尽者。(乙丑) 复焦易堂居士书 初一接手书,不胜欣慰。既以菩萨心肠,作护法事业,则当今适逢其会。民国肇造共和,奉教自由。以三民主义互相号召,今已十有八年。而于僧人则越格虐待,其意盖欲驱僧夺产,而俾全国了无一僧,方可快意。又恐碍于舆论,姑以管理之名,用为驱夺之据。其所立二十一条,如第四、第五、第九,虽冒其管理保护之名,能不令有知识者痛心,挟野心者欢愉乎。此种立法,尚得谓之为奉教自由乎。尚有民生、民权、民族之实际乎。尚是共和国之开国政令乎。如此主义,乃实行令民死,夺民权,灭民族耳。若曰,此系于僧界为然,非统国民如是也,试问僧非国民乎。若国民通作此等法令,尚有可原。今唯僧为然,非以其微弱无力,遂用此强陵弱众暴寡之手段乎。日本以蕞尔小国,称雄全球,不以佛法为赘疣。吾国自后汉以来,佛法流通于东西南北各国。今欲国界统一,人民安乐,以阴翼郅治、显淑民情之佛法为赘疣,而欲去之。是何异欲树之茂而先截其根,欲流之远而先塞其源。佛法之益世在精神上,非凡愚可得而见,如树之根、水之源。世之浅知见者,只在条干枝叶上批评,泛滥充溢上议论。于其所以荣枝叶条干,致泛滥充溢处,则莫之能知。岂非所谓北辕而适越,却步以求前乎哉。前月二十九日,上海佛教会诸缁素,往京请愿,昨接其来信,召在会各缁素委员同来。光本无门庭、无徒众、无作为之一待死老僧,彼会以光微有虚名,故亦置之于其会员之中。然光固置此身于度外者,若民国相容,则不妨尽其余年。若不相容,则不妨与河伯海若结为伴侣,免得窒碍民国地界。岂须请愿求容,以期久存永世乎。只因佛法乃人天眼目。当此互相残杀迄无止息之际,而欲兴利除弊,先从事于灭法。则恐蹈魏武、周武、唐武之覆辙,而徒膺报于自己,贻诮于后人,而于国于民有损无益也。以故不避忌讳,直陈利弊。冀居士发为国为民之心,极力维持。俾以前所颁之条例,不成事实。则共和奉教自由、三民主义之号召,其有益于国于民也,大矣。岂徒僧界蒙福利哉。(五月初三) 今之讲男女平权者,多多皆不知女人之权,大于男子多难称喻。世道之乱,亦由女权不振所致。世道欲治,当急令女子无负天职,各各恪守其权。光尝谓治国平天下之权,女人家操得一大半。以其克尽妇道,相夫教子,于家于国,利在不知不觉中。祈详视嘉言录谕在家善信数章,可以悉知。此外求治,则非光之浅见劣识所得而知也。 复潘对凫居士书(三通) 【其一】昨接太平寺明道师函,知阁下又寄四十元,谨收存,以待来年仍作印书之用。嘉言录十包,系令大中书局寄,想不久当接到。闺范亦当收到。夏间妙莲和尚,以请藏经碑记,遵阁下之命,命光笔削。光以事繁,先复一片,待回山后再讲。至腊月初二到山,诸凡堆积,于十九日挂号寄去。原文文字甚好,惜闲话过多,佛法之所以然,未能点出。本欲略改,岂知光之学识,无随方就圆之妙,遂成另拟一篇。用妙莲口气,以妙莲为寺主人,与其用闲话恭维,不如以实事垂后。如此办法,似觉得体。已令呈阁下鉴订,如有疏漏欠妥之处,不妨修改。光之为人,绝无我相。所不愿闻者,过分恭维,此外则一无执著。想阁下久已了知大略耳。今年印书最多,已逾二万元。明年前半年,尚有许多书当印。秋后则作一南北东西了无定处之游。以免信札应酬,徒为人忙,误己大事也。阁下老矣。世道如此,宜将此境缘以作警策,俾求生西方之心之事十分周挚。又祈与令嗣及阖家,常说临终助念之利益。及预为洗浴换衣哭泣之祸害。使彼等利害明了,断不至为行孝故,致成落井下石之事也。光今年六十七,精力已衰。若再不见谅,则定贻法门之辱。现今文钞等纸板,均已备好。有欲印者,向大中书局接洽,便可如愿。文钞又打四付纸板。安士书、宝鉴各二付。嘉言录、弥陀经白话注、感应篇直讲,通打四付。观音颂又打二付。此外尚有戒杀放生现报录、学佛浅说等零碎小书,皆已留板。是以明秋可以一去,不计其地而为修持也。吾人阅世,不过六十余年,所有之现象,以有天地以来之人,多多皆未之见。世乱极矣,非极力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则无可希望其太平矣。(二十二日) 【其二】某居士去年去世,彼先妄发大心,要在此世间度人。九年至山被光呵斥,似乎转念。故后,其子讣来,言睡三日,不食不语遂逝。看此光景,殆非往生之相。是以欲求往生,当放下此世间,并放下过分之狂妄心(如同菩萨在生死中度脱众生,此须自己是菩萨始得。若自己尚是凡夫,便欲担任此事,不但不能度人,且不能自度。世间多少善知识,皆受此病,尚谓之为有大菩提心。须知此心先求往生则有益,以此不求往生,须是菩萨则可,否则为害不浅)。过分之狂妄心,为真修行者之一大障碍,不可不知。再者某居士之为人,过于好名。故其所作之书,全仿佛经之口气。其以凡滥圣之过,殊非浅鲜。故致宏法之功,不得实益。百年身世,瞬息即逝。但祈专心致志于念佛求生,则某居士即为一大警策也。 【其三】接手书,不胜感叹。阁下厚德及人之深,以致溃兵土匪,亦相戒勿扰。此非真有可动人者,曷能得也。食为民天,能惠民者,天必佑之。此种溃兵土匪,岂有道义之心。但天地鬼神加被之,令彼存其道义耳。曾见阴骘文注证载一事,与阁下之事气分相类。今钞以呈览。乾隆辛巳,豫省黄河溃决,陆地水深丈余,民间庐舍,半被淹没。陈留县有曹姓者,居宅沉没,已三昼夜,咸谓无生理矣。及水退,墙舍并未崩塌,眷口亦安然无恙。众问之,云日来唯觉雾气弥漫,不见天日,初不知在水中也。有司见而异之,询其有何善行。曰每年租课所入,除衣食足用外,尽以济邻里之贫乏者,至今未尝少替。已历五世,百有余年矣。宪司俱赐匾额,以嘉其异。水固无情,而有鬼神护佑,虽全体淹没,而未见其水。是知人有实德,天有奇报。彼剥削百姓脂膏,以求子孙富贵者,率皆灭门绝户。而其神识,当永堕恶道,无有出期,可哀也已。是以欲救世人,非极力提倡因果报应,断断不能收实效。 复周浦陈家骏居士书 人生世间,祸福互相倚伏。唯视当人之用心何如耳。善用心者,困苦艰难,皆为解脱之本。不善用心者,富贵荣华,悉是堕落之因。汝母守节抚孤,受苦多年,实为今日修持净业求生西方之基。今既母子同皈依,又须令家中眷属同皆吃素念佛。一以防汝母往生时,彼等或致未曾练习,不能念佛相助。以致预为揩身、换衣、哭泣,破坏正念。一以时局危险,日常念佛并念观音,则便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今为汝母取法名为德懿,谓能一心念佛求生西方,以为子孙乡里仪范,其德最为美胜。为汝取法名为慧俊,谓能修净业,自利利他,其智慧超出平常人之上,故名慧俊。今为汝寄净土五经、十要、圣贤录、文钞、嘉言录、饬终津梁(此书看看,则临终不致误事)、了凡四训、安士全书等,作二包,祈详阅而实行之。必须恭敬,不可亵渎,则便可得真实利益矣。余不多及。光老矣,目力精神俱不给,以后勿再来信,亦勿介绍人皈依,以无精神应酬故也。(四月十三日) 复屈翰南居士书 手书备悉。游石屋洞记,大有心融妙理虚空小,道契真如法界宽之慨。然此是文字边事,切勿专学此派。当如子忆母,以念佛求生西方,庶可实证。此刻专以此为事,则于己无益,于人有损。何以故?以多半皆学口快活之空谈,不以真修实证为事也。今人若不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念佛,绝无实证之希望。续文钞,有正月元旦与五台山广济茅篷广慧和尚书,约五千言,为从来未有之切实相劝者。九十月间当寄于积善坊巷,当为转交。汝夫妻欲皈依,今各为取法名。又云汝父欲皈依,今为写一法名,其名汝自填之。七十多岁,来日无多。放下一切,一心念佛,则决定可以出此五浊,登彼九莲。若或犹有来生后世之心念,则往生便难决定矣。祈详为说之。余详文钞中,此不备书。附求子疏及求子三要,此实人各宜看者,勿以不求子而置之,祈慧察是幸(香敬十六元收到,以为印送续文钞之费)。(民廿九年庚辰八月十五) 复神晓园居士书 手书备悉。年过五十,来日无多。正当认真敦伦念佛,以期生入圣贤之域,没归极乐之邦耳。所言敦伦,恐汝不会其意,今为略释。世人多多不知敦伦之义,包括得广。但以能孝亲敬长,遂谓敦伦,是亦甚是,然是小焉者。善教儿女,俾彼悉皆为贤人为淑媛,实为敦伦之大者。以儿女既皆贤善,则兄弟、姊妹、妯娌、儿孙,皆相观而善。从兹贤贤相继,则贤人多而坏人少,坏人亦可化为贤人善人。天下太平,人民安乐之基,皆于教儿女中含之。能孝亲敬长及外面一切都善,而不能善教儿女,此人亦未可直名为能敦伦之君子。如能孝亲敬长与一切通皆如法,又能善教儿女,其人即居家无所作为,其培植国家社会也,大矣。今世乱已极,究其本原,皆为父母者不善教儿女之过。使人各善教儿女,何得有此种恶剧,以极力扮演而促行也。汝儿女已大,然不可不与彼说其所以。俾后来为人父为人母时,不至随世浮沉,知养而不知教。俾有天姿者习为狂妄,无天姿者狎于顽愚。汝言世乱伊于胡底,故与汝说挽回世乱之根本法门。切勿当著闲话,则汝之子孙与汝之婿及外孙等,均可为贤人善人,而为汝之光荣于无既矣。长女已孀,正好一心念佛,求生西方。次女待字,若能常念佛及念观世音,则宿业消除,善根增长,自然会得其贤善夫婿。而后来生儿女时,亦无产难之苦。而所生儿女,均属贤善。儿子肄业学校之暇,必须令彼熟读感应篇、阴骘文,以为前途之导。即二女亦当读之,以期藉此自修并以化人。天下不治,匹夫有责,此实匹夫令天下治之根本法。又须令儿子多看安士全书、历史感应统纪,及有益身心之善书。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晓,谓以智慧自行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吃素念佛,决定现生求生西方。而复以此劝于家庭之儿女妻室等,及外之乡党邻里亲戚朋友。俾彼共晓此世出世之实益,庶不负汝发心皈依佛法之诚心也。至于念佛修持种种,文钞中屡言之,此不备书。无要事勿来信,光已七十,精神不给。又有校正印书等事,无暇答复故也。(民十九年九月廿六日) 复许焕文居士书(二通) 【其一】手书备悉。法名另纸书之。开示以目力不给,不能详书。今为寄甲乙二包经书,祈志诚恭敬读,自可知其修法及利益。外有歧路指归、初机先导、物犹如此、坐花志果、一函遍复,各一包,以为自利利人之据。读佛经书,不可依儒者读儒书之态度。今之儒者,完全不知敬书,故致世无真儒。若以此种漫不恭敬之态度读佛经,则未得其益,先获其罪。(民廿五二月十八日) 【其二】赈资已交上海捐资处,今将收据寄回。光老矣,旦夕将死,何有精神办此大事。然光自民七年至今,所流通各经书,皆为预息灾祸之急务。但不逐捐赈之队耳。汝之所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光自出家以来,发愿不住持寺庙,不剃度徒弟,不入各社会。自民七以来,各处慈善团体将捐册寄一或十至数十者,皆将原册挂号寄回。随我之力,另寄若干(不书于册,以免此册无用)。每年均在一千以上。若再倡募,不至劳死不能也。光无寺庙,无徒弟,所有嚫施,随来随用,绝不向人开化缘口。以僧多化缘,光不愿与彼同。纵谓光无慈悲,亦所不计。期免无知之人,谓光藉此以求利耳。所言张某之虎,乃从小养的,岂是有道以伏之乎。彼善画虎,故屡养虎。前养一虎已死,前年又买得一始生小虎。日须以牛肉喂之,一年当吃二只多牛。乃玩物丧志,又令虎吃牛。实造杀业,何足称述。光谓其友曰,宜劝彼以素食喂之,勿令吃牛。又彼日日画虎抚虎,恐来生托质虎身,则可怜矣。是日其人与其儿女并一狗同来,狗尚欺虎,其儿女均可抚虎。去年来时,尚不及一岁,已很不小。来时提一洋铁罐,有时不听招呼,则将洋铁罐口向之,则便顺从。盖以其口大,恐吃他故。光一向不喜瞎张罗,故于从小养之虎,完全不介意。若是以道德所伏者,尚可称述。此绝无称述之价值,何得无事生事。(民廿六五月十六日) 按王薳居士予与印光大师因缘篇曰,亡友张善子,畜一虎,在网师园,予偶言于师,师以野性难驯,终恐杀人,予以皈依请,师首肯,乃偕善子曳虎师前,为说三皈,并赐法名格心,自是虎遂柔伏,未几化去,亦一异缘也。陈海量居士于此文加以按语有云,善子擅画虎,畜一虎自娱,师见之曰,此虎凶心尚在,当慎之,皈依未久虎毙,殆仗大师慈力加被,已脱畜生道欤。大约当日焕文居士远道亦闻有此说,故具书大师而询之。而大师之答书老实开示,丝毫无自矜之意。大师一生,以不要学大派头为主旨,观于此书而益信。 民卅二年十一月十六日罗鸿涛敬记 复朱仲华居士书(二通) 【其一】接手书,知令严已于十一月廿六日去世(哀启尚未来,亦无须看哀启,可以了知生西与否)。幸于未去之前,切嘱汝等依文钞、嘉言录所说,以致正念往生。虽汝父宿根现行所感,亦汝兄弟姊妹不随凡情,深信佛法,及遵父训之所致也。幸何如之。然人子之心,总愿亲常在世。而世间相,本系生灭不住,岂能常存。今既去矣,不宜过为悲哀,宜认真念佛。俾吾亲之灵,得其实益。未往生,则祈得往生。已往生,则增高品位。切勿随顺劣俗,以丧事作戏事,瞎铺排,胡张罗,得罪于亲于天。汝父于未终前洁净,终后仍洁净,此实身心清净之表示。有业力者,此时不但不能洁净,尚有自食其粪者,乃表示堕落之相。人生一切事都可伪为,惟临死及死后所现之相,均不能伪为。人于临死,颜容即变。况死后二日,更加和悦,且带笑容,此系表示往生之相。又死经数日,全身已冷,额犹带温,此亦表示往生之相。以凡夫死时,热从下至上。于顶门后灭者,必归圣道了生脱死也。汝不详知,按去后面色,及去时大家助念,成就净心,必得蒙佛接引往生西方也。汝父如是,汝母亦应如是。人子能如是助父母之道,俾得超凡入圣,了生脱死,则世间所有之孝皆不能及。然吾身乃吾父母之遗体,持父母之遗体,敢不战兢惕厉,以期无忝所生乎。是以必须要敦笃伦常,恪尽己分,闲邪存诚,克己复礼,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敬惜字谷。能如是者,可谓善人,可谓孝子,可谓尊亲。再能依净土法门,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则生入圣贤之域,没归极乐之邦矣。何幸如之。又现今世道人心,坏至已极。天灾人祸,不时降作。祸患之来,莫能预料。避无可避,防不胜防。若能依文钞、嘉言录所说,至诚念佛及观世音,必能于冥冥之中,得蒙加被。或转有为无,或转重为轻,决不至与不念佛人同一受殃也。现今之世,非数十年前之世。欲世道人心转回,欲家庭儿女贤善,若不认真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即父慈子孝等做人道理),则绝无希望矣。家庭教育,尤须注重因果报应,二法相为辅翼,互为经纬,方有实益。且勿谓汝一出家人,何汲汲然以此诸事为人说乎。以今之世,废经废孝,废伦免耻等各学说,蛊惑人心者,相继而兴。子女从幼,若不以因果报应,及做人之道,熟与讲谈,则后来欲不随邪说所转者,甚难甚难。天下不治,匹夫有责。谓其善教儿女,俾成贤善,以之风于一乡一邑,以及天下之谓也。吾常谓教子为治平之本,而教女为尤关切要。以女有相夫教子之权,女若贤善,则其婿与儿女皆贤善矣。故又曰,治家平天下之权,女人家操得一大半,乃真语实语。欲家门兴盛,子孙贤善,当以吾言为圭臬,则所求皆得矣。又提倡因果报应,莫善于教人受持太上感应篇、文昌阴骘文。以善恶类书,一目了然,易于获益。彭定求从小日诵此二书,至中状元作尚书时,犹日日诵之。且得暇恭书送人,题为元宰必读书。跋曰,非谓读此可以作状元宰相,而状元宰相决不可不读此书。可知此书之要矣。光于朝暮课诵回向时,称汝父法名,为回向一七,以尽师弟之谊。余祈熟看文钞、嘉言录,此不具书。(十二月十三日灯下) 【其二】手书备悉。丧中如此办法,不但于亡人有益,实令阖家均种莫大善根。此后纵不能长素,当少吃。以不在家亲杀为定章,庶少结杀业。汝姊欲专一念佛,本无定章,若照平常念佛之章程,则五更起礼佛(多少拜随己立)毕,念弥陀经一遍,往生咒(三遍,或七遍,或二十一遍)毕,即念赞佛偈,绕念若干声,然后静坐半点钟,再出声念若干声。即跪念观音、势至、清净大海众菩萨,各三称(若欲礼拜,先拜佛若干拜,九称菩萨,即作九拜),念发愿文,三皈依,此为早时功课。吃早饭毕,静坐一刻,再念佛时,即礼佛三拜,或多拜毕,即念赞佛偈,念毕,绕坐皆照前。唯念佛毕,不念发愿长文,但念愿生西方净土中四句即已,礼拜而退。早或二时。午饭后二时。晚课与早课同。夜间再念一次佛,仍照早饭后章程。念毕发愿,当念莲池新订发愿文,毕,念三皈依。此虽有起有落,然心中总将一句佛号,持念不令间断。行住坐卧,著衣吃饭,大小便利,均于心中默忆佛号。于七日中,不令起一切杂念。如子忆母,无时或忘。念时固然是念,歇气不念时,心中仍然是念。只求心佛相应(即心外无佛,佛外无心,全心是佛,全佛是心,心中除六字洪名之外,无有一切杂念,故名相应)。切勿起即欲见佛之心。但求佛号外,无二念而已。若不明理性,急欲见佛,多招魔事,不可不慎。亦不可太劳,劳过,则次日便难清爽如法矣。或者每次念佛,皆念弥陀经、往生咒,但早起发愿,念长发愿文,晚亦如之,余皆念四句即已。或者早起第一次念弥陀经、往生咒,以后但接续念佛不断,至晚念发愿文、三皈依。人在世间,不能超凡入圣,了生脱死者,皆由妄念所致。今于念佛时,即作已死未往生想。于念念中,所有世间一切情念,悉皆置之度外。除一句佛号外,无有一念可得。何以能令如此,以我已死矣。所有一切妄念,皆用不著。能如是念,必有大益。今之小知见人,稍有一点好境界,便自满自足,以为我得了三昩了,此种人,十有九人皆著魔发狂。以心念与佛相隔,与魔相合,故致然也。十元香敬,待后印出各书,当为按钱寄几包来。光廿三下山,至上海陈家浜太平寺,料理印书事。六月仍回山。七月下山,则不归矣。八九月印书事了结,即灭迹长隐矣。以年时已过,应酬日多,精神日减。若不另行一道,势必累死。于己有损,于人无益,以故不得不如是也。现今世道,是一大患难世道,祸患之来,无可逃避。唯有念佛念观世音,或可不遭患难。即不幸而遭,亦可逢凶化吉。近来因遭患难,念佛念观音得感应者,多难胜数。汝家尚称丰裕,当令家中男女大小,通皆日念若干佛,若干观音,以为预防之计。无事时念,就无有祸患。即祸患临头,能至心念,亦复功德不可思议。世人皆欲安乐,每每所作所为,皆为其反,致成空妄想,无有实益。此一上说话,实为汝家计,虑之至深且切者。(二月二十一日灯下) 复朱智贞居士书(二通) 【其一】光自七月廿五至申,今日回山,适由山转来汝书,知汝父将欲去世。须知人生百岁,亦有去日,切不可作无益之悲伤。但宜劝彼一心念佛,如在牢狱,思归家乡,不可有一毫留恋心。汝与家中眷属,宜分班在前念佛,令彼摄耳详听。至若去世之时,彼若能自行澡浴换衣,则甚好。否则切不可先行为彼洗澡换衣,以致搬来搬去,身心不安,或生瞋恨,则其害匪浅。即不难受,由搬动故,心亦不清净,便难仗佛慈力,往生西方矣。当此之时,家中眷属,通皆念佛。一直念到断气,过三点钟,然后停佛声。为彼抹澡洗衣。若臂腕已硬,穿衣不便者,当用热水毛巾,拓在肩上臂腕上,不久即活动可穿矣。最忌者,未死先哭,令彼生悲恋心,便难往生矣。此等事,文钞、嘉言录,皆已详言。恐汝不留心,故又说之。至于死后,只可念佛。切勿做水陆、念经、拜忏。以此等事,皆是做场面耳。虚张声势,殊少实益。又丧中一概不可用酒肉。儒家古礼,丧中严禁酒肉。若用,人便以为失德。今世礼全丧,以故食肉、饮酒、作乐、唱戏,无所不至。然汝父皈依佛法。汝亦皈依佛法,岂可犹依时世恶套而行。祈与汝兄弟等说其所以,勿以大不孝为孝。当以念佛令亲神识得所为孝。能如是,则汝父固得利益。汝兄弟子侄,亦皆得利益。切勿谓光所说者,为不可依,则存亡均益。汝太不洞事,为汝父之事,请开示于师,尚不言顶礼稽首等,只云合十。汝试想想,此种重大事,止以合掌了之,不成自视其事为不紧要乎。光以汝不知故,为汝说之,非求汝恭敬也。(十二月初一午前即日回山) 【其二】汝何得不知事务,无事生事,令承洵两次来沪,以问受戒之事。又文钞、嘉言录虽深,岂全不知,而欲光又为开示浅近之法乎。浅近者,有弥陀经白话注解,岂有不洞(音董)之理乎。光不妨为汝说一简略之法。净土法门,以信愿行三法为宗。必须要真为了生脱死,以发上求佛道下化众生之大菩提心。以深信切愿,念佛求生西方极乐世界。故彻悟禅师云,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号,此十六字,为念佛法门一大纲宗。此乃最简便之要诀。又念时必须心口耳字字句句,历历明明。念得清楚,听得清楚,心自不散。又须心常存正念,不使一切贪瞋痴种种不正之念稍生。若偶生起,即以佛念制令消灭。汝父与汝同皆皈依,承洵两次来见,但只稍举两手。即深作一揖,皆不肯施。如此不但轻僧,亦是轻父。见父之师,来问佛法,尚不稍施敬意,而欲得佛法之利益,便难得矣。光已决定灭踪,然欲利人,故不妨为汝说之耳。(四月初九灯下) 复陈渭恩居士书 适接龚宗元信,言汝欲皈依。本欲与宗元书,但以宗元乃法名,不记其原名,兼无号头,恐不易交。又恐彼在无锡,故直与汝书耳。须知佛法,原与儒教无异。凡佛弟子必须要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欲依佛法了生死,必须敦行世间伦常,以为贤人善人。否则纵学佛法,亦难得真实利益。以根本既缺,便难完全得佛法之真利益也。须知佛法乃一切众生之公共法。无一人不当修,亦无一人不能修。彼理学以种种谬说辟驳佛法者,乃昧心违理之言,非大公至正之论也。彼谓佛以因果轮回,为骗愚夫愚妇之据,乃凭空妄造,实无其事,是开天下后世了无忌惮之端。驯至于今,遂现废经废伦丧仁丧德之惨相。学说误人,一至于此。今当极力提倡因果报应,庶可挽回颓风。尤当至诚念佛念观世音,以期生则消除恶业,增长善根。没则仗佛慈力,往生西方。又须以此内而劝其父母兄弟姊妹妻媳儿女,外而劝乎乡党邻里亲戚朋友,俾一切人同沐佛恩。以此功德,作我往生资粮,则必得径登上品矣。今为汝取法名为宗法。宗,主也,至也。谓以佛法为宗本,而敦行世间伦常,以期超凡入圣了生脱死也。若有净土各书,则甚好。否则按仿单向弘化社请而阅之。则其法门之所以然,与修持之各法,则当各了然矣。光老矣,目力精神工夫,各不给,不得常来信。以肯息心看文钞、嘉言录、净土十要、佛学救劫编、正信录,则无须函询矣。若不注意,虽日日函询,亦无所益。又一函遍复,实为一切人所当共宝守而修持者。文虽不嘉,义备各道,尤当依行。(民廿二年三月十二) 复何希净居士书 修净业人,以真信切愿为本。能念到一心不乱,则甚好。切不可存未得一心不乱,便不能生之心。若常存此想,得则可。不得,则由常存不得生之心,便与佛不相应矣(此弄巧成拙之大病)。荐亲,只期往生西方,何问落于何道。此意似好,实为障碍。以人之神识,随业所转。汝以至诚心为母念佛,仗佛力故,即可往生。问落处,便是作未往生想也。汝既看过文钞、十要,固不须又求光再开示也。今人每务虚名,不修实行,此是学道之一大障碍。若不作假,则一滴雨,一滴湿。作假,则如梦中吃饭,无益枵腹。所请各书,现不能寄。以军事需用,及难民甚多,所有包裹,邮局不收。然不知何时了结,当劝大家至诚念观世音菩萨,以为早结之祝,并预防之计。光现无记性,平靖后宜再来信请,则可。否则一过目,一日即忘之矣。祈慧察。希觉病未愈,汝常头痛,均以念观音为治之之方,定可速愈矣。(民廿六七月廿三) 复张佩芬慕兰居士书 近来兵匪各灾,相继而来。其根本,由于家庭无教育所致。学佛之人,必须各尽其分。所谓尽分者,务须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和妇顺,主仁仆忠。此八种事,一人皆备。上有父母,则是子职。下有儿女,则是父职。自己用人,则是主职。为人作事,则是仆职。余职分均好尽,惟父母之职分难尽。实非难尽,以举世无人提倡。大家只知溺爱而不知教育,以致养成败类,互相残杀,弄得国不成国,民不成民。所言教育者,儿童从初开知识时,即与彼说因果报应,及做人之道理。必使心有畏恶报而慕善报,则不致犯上不肯依教而行。小时如是,习以成性,养成良善天姿,是名为育。育者,养也。若不知此,则养成凶恶性质,轻则忤逆不孝,重则杀父杀母。溯其本源,皆由其父母,小时不教所致。吾常曰,世间最大的功德,莫过于善教儿女。世间最大的罪过,莫过于不教儿女。人人善教儿女,天下自然太平。人人不教儿女,天下决定丧乱。故曰,天下不治,匹夫有责。此语举世无人说,故与汝等略说。至于吃素念佛,求生西方,自有所寄各书在。光已七十九岁,朝不保夕。以后不得再来信,亦不得介绍人皈依,以无目力精神应酬也。(民廿八正月廿八) 复王照离居士书(二通) 【其一】前接手书,并款六百元,即复一函。以一百元托友人交金陵流通处,彼有信与君,想已收到。兹近数日,又接到三百四十四元,文钞、安士、嘉言、宝鉴,四种之书及邮费,通已两清。弥陀经白话注、感应篇直讲,不久当可寄来。又有学佛浅说,颇合初机,今年二次各印二万,又拟另排略大之三号字,年内或明正可出书,如要祈示知。又下次汇款,宜在交通银行汇。交通银行接到信,并信与银一并送来,颇便利。中国银行接到信,先送其信与票,令签名去取,尚须有别银行之保证。其意似慎重,其事实欲多延日期,以求得息,可恶之极。光固无碍,若小人家不能得此种保证,则受其抑勒不小。此种借名慎重,特令延期之手段,直是恶劣之极。如无交通,则中国亦可。否则不必令彼汇也。八九月间令大中书局寄(挂号寄)三十包安士书(一百二十部),乃光陪水湿者,曾收到否。几次信中,皆未言及。此虽不算费,收到亦当示知,以释系念耳。纸板拟送新加坡及贵堂。前接新加坡一弟子信,言彼处人工纸价,比上海贵数倍,令千万勿寄,不知贵处如何。若便宜,即将纸板寄来。若在贵处反贵,则何须作此吃亏事。当在上海印以寄去,较为便宜。此语实因新加坡之说,恐反吃亏,非舍不得此纸板也。现拟将文钞、安士书、观音颂、寿康宝鉴,又设法打四付纸板。以原只两付,去年烧一付,只留一付。中华书局虽有两付,不肯借用。又且印书之价,比余书局贵。是以光又欲舍一千元,打此数付纸板,以作后来人得书之缘耳。现嘉言录、弥陀经白话注、感应篇直讲、学佛浅说、家庭宝鉴、纪文达笔记摘要、江慎修放生杀生现报录、莲池放生文合刊、龙舒净土文、护法论,此九种,俱要打四付纸板。俾后来之人,易于流通。光之为人,了无私心,以故一生不收徒众,不立门庭,不结社会。有人送光之钱,不用于印书,即用于赈急,不令由他人之钱,长自己之业。况今已六十八岁,来日无多,正好为自己与他人作往生西方之缘而已。(民十七十月十四灯下) 【其二】初九一函,想已收到。今日寄闺范廿五包,五十部(四十四元),每部八角八分。感应篇直讲六十三包,一千零八本(一千本,一百二十元),每本一角二分,邮费(十三元二角,共一百七十七元二角,所余八本不计)共八十八包,其款可以一算而知。此款当直寄上海陈家浜太平寺,交明道大师收,即可无误。收到当即寄一收据。感应篇直讲,印二万本,此一千本,系从先寄者,以光不久即回普陀。闺范最初印时,任者无几,陈正有任一千,余多系光垫出。后竟任三千已满,故光将正有之五百元拨来,及真达师孙采丞之二百拨来,以备零碎结缘,及与请者。明年若平靖,或可再印。若欲任者,当预通知。此书八角八分,系自买纸,自付石印,自令装订,否则非一元二角不可(大中书局估一元二角,中华书局估一元五角二分)。其纸尚难如此之好。现今人欲横流,若不以古人之懿范,淑其耳目,振其志气,则将随彼邪说,载胥及溺矣,哀哉。(十一月十七灯下) 复景正伦居士书 接手书,备悉陈飞青之款,作如此办,甚好。弥陀经白话注(每本一角六),五百本,早已寄去,想今已收到矣。学佛浅说五百(每本二分一厘,每包加二分包扎费),不久当可寄来。感应篇直讲一千(每本一角二,每包十六本),尚须待三数十日。放生杀生现报录(此未成,不能订价),已另排板。作省纸办法,并莲池等放生文附之作一本,实为一大观。此于明春当印万本,印出即寄一千。纪文达笔记摘要,尚未印。家庭宝鉴已完,须明春再订印事。以后若汇款,仍汇上海陈家浜太平寺交明道大师即妥。光明年三月初,即来上海料理印书各事。(十一月廿九灯下) 复蔡锡鼎居士书(三通) 【其一】汝母已六十七岁,来日无多。当极力劝令生信发愿,一心念佛,求生西方,是为真实行孝。今为汝母取法名为德诚,谓以诚心念佛,必蒙佛慈接引也。汝妻金地,既肯吃素,何以不肯念佛。以念佛为羞,可谓不知好歹之极矣。今为取法名为德清,谓能一心念佛,则业力消除,善根增长,自知好歹。虽对万众,亦无畏惧而为朗念,令彼闻者同种善根,同得清净三业,往生西方。悟行法名德懿,学行法名德淑,二女同皆胎素,乃宿世修行人,何不教以念佛。此系汝不知事务。既有宿根,不令念佛,譬如好田,不复耕种,亦无收成。虽有懿淑之宿根,不得懿淑之真益矣。现今外道乩坛,各处林立,既皈依三宝,不可仍修外道工夫,作扶乩事业。徐陈照西及媳云霞,法名另纸书之,祈为转交。余详长信,此不备书。(十一月初九) 【其二】薛某之妻与子,乃宿世有大怨者,故必以快心为事。然三日工夫,产妇尚无恙,岂非念大士名之感应乎。凡夫不知前因后果,一有不效,便退信心。岂知宿怨之深者,累生累劫,皆图报复。纵承念大士之洪名,尚不见效。使不念大士洪名,便可产妇犹能无恙乎。临产念观音即见效验者,有百千万。何可以一事不灵,便退信心乎。当具无畏之心,为人说之,令一切人皆得安乐。又当以勿结怨业为劝。怨业若重,佛力亦难救度。此正可作劝人知因识果之一助。汝自不明理,故于此便无可决断矣。彼薛某者,当由此愈生信心。而反退信心,则恐后来或又有宿怨所致之大祸发现也。临终可用助念法,临产不必用助念法。但令家人及产室照应人,并本产妇念之即已。以后不必领众助念也。念观音名号,大则大应,小则小应,绝无不应之理。只管放开大胆对人说,彼不见感应者,亦未尝无感应也。(十二月十六) 【其三】玉皇经,乃道家窃取佛经之义伪造之经。汝不知是伪,故认做成佛已竟,方为玉帝。玉帝乃忉利天王,是欲界第二天(下是四天王天),上还有四天。此六天为欲界。再上即初禅三天,再上即二禅三天,再上即三禅三天,再上即四禅九天。此十八天,为色界。再上即无色界四天。非非想天,乃是第四天,福寿八万大劫,寿尽尚须堕落下界,或直堕三恶道。故曰饶君八万劫,终是落空亡。况玉帝在欲界第二天乎。汝见玉皇经说得极高极深,而不知是妄人伪造之经。汝但持清净戒,若为生子偶行房事,当沐浴净洁,不可常行房事。诵经之人,必要清洁。若起淫欲,便污秽了。不过为生子故,不妨或年或季偶一行之。能如是节欲,所生之子,必定聪明福寿。切勿谓望子不可不常行。须知常行房事,反难生子。即生亦难长命,以先天不足故也。女人受孕后,永断房事,所生儿女,不但相貌端正,心行纯笃。而且无有一切胎毒痘疹等患,即生时亦容易生。若受孕后,多行一回房,胎衣就厚一次。所以生时便难生,而且有种种胎毒等患。光因友人祈代印达生篇为之校阅,故将其中要义,为汝说之。以冀汝子子孙孙,皆成贤善聪明智慧耳。切勿谓光乃出家人,论人行房事。不知此事是世间第一生死关节,正宜救济。令彼一切人之自身子孙,皆得福寿康宁,何乐如之。(十二月初七) 复刘德惠居士书 十余日前,接所寄令业师西泉先生论孟分类,以目力不给,兼以人事冗繁,注字太小。不易看,亦不暇看,但稍暇时略翻而已,并未一齐全看。此书若在五年前出,光当为省费易看起见,为之另改章程。正文作二号字(现书正文,即二号字),注作三号字,顶格当加一墨线,则主伴易分,注字大则老年亦可看。现今物贵民穷,凡每卷作一起落,接住排,则省纸多矣。凡卷中每章,亦若目录,上标数目于顶格,下标某篇某章,庶书生者看之,不致费心翻阅目录。论语分类作上下二册,上册稍多点,下册将诸子各篇实录之,不空。前人之事完,加一墨线,以示不浑。中缝一一皆按前后标之。下册空纸太多,太妄耗纸。匀上册之半于下册。下册一人之各节,接连著排,则很合宜。正文中有无关紧要者,即不必另起头,亦省纸之一端。此光多年来所计画熟者,谨为汝说之。然随汝及诸人之办法,光并非定要如此。以若欲大流通,一部省得一张纸(注意),一万部即省一万张(注意),十万部则省十万张(注意),其费不在小处。至于作序,以目力精神来不及,固有儒门通人作,光实不能用心目也。书签论孟分类(论上论下,孟上孟下),一目了然,不可浑而不分。现铅字排,比刻木板省钱。且字迹清秀。或用中纸印,或用洋纸印均可。如欲多流通,多打几付纸板(或四五六付),则数十万亦可印。木刻本,若扬州南京经房印法,五六千部已模糊。书店中印法,可印一万多,以彼不认真,印出之字,似有似无故,经房所印,无一字不明显。一付纸板,可铸六七次铅板。一次铅板,大书局有托机,印数十万亦无碍。小印书局买不起托机,印一万多后,字便粗笨。以印书机压久,则铅字便见低而平,故字粗而不清秀矣。排时须请极细心人校对。校对之手续,书局当为说之。然光现只能说,不能干涉,以无目力兼无精神故也。祈慧察。书皮当用一百廿磅牛皮纸,坚实之极。此书皮价仍不贱,乃糟碎不牢,何苦用贵价买糟纸乎。(民廿六六月廿二日) 人都要好看,我只要坚实。以前有劝光用著色书皮者,光以贵而不坚实,随他说总不一许可。知世人多多是做场面,不计利害。程朱注书,也是做场面,只顾博大理学之名,辟因果,辟轮回,以致生出杀父杀母之祸。使儒者各提倡因果,则何至世道人心,陷溺一至于此乎。 复刘蓉阁居士书 手书备悉,光自去冬夜校书,目力受伤,因拒绝一切信札应酬。汝夫妻欲皈依,今为各取法名,另纸书之。至于开示,殊觉吃力,故为寄十一包书。若肯息心研究,则自利利他,有余裕矣。以后勿再来信,以目力不能应酬故也。亦勿介绍人皈依。明年迟早当离苏远隐,祈慧察。现在时局危险万分,无论老幼男女,均当至心念南无阿弥陀佛,及南无观世音菩萨,以作预防。今之劫运,避无可避,防不胜防。唯仗佛慈,或于小险中得蒙被佑。若夫大险祸来,或致大家同归于尽。虽念佛人不能独不受劫而死。然死后之去处,各各不同。念佛人当承佛力生西方,纵不生西方,亦生善道,决不与不念佛之人同堕恶道也。此意不可不知。(民廿二年十二月初九) 复李尔清居士书 学佛之道,在于实行。若只张罗门面,不修实行,则亦只得门面之空名而已。既欲往生西方,自利利人,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号,求生西方。上自父母伯叔,以至兄弟姊妹妻室儿女,及诸仆使,并及乡党邻里亲戚朋友,凡一切相识之人,皆宜以如上所行为劝。若自己实行上事,人自相观而善。所谓以言教者讼,以身教者从。世出世间事,无一不以身为本者。若自不实行而教人行者,唯上智之人则可依从,只取其言之益,不计其人之能行与否。若非上智者,必腹诽背讥,反令造大口业。欲真利人,当事事尽己之分。则日用行为,皆含化人之机。久而久之,人自见信而依从之,固有不期然而然者。今为汝取法名为宗清,宗,主也,本也,清则永无垢染。凡贪瞋痴慢等习气,必须对治,令其不起。则三业清净,与佛相应矣。平时既相应,临终自可蒙佛接引往生西方矣。曹惠川,法名宗惠,惠即仁爱。仁爱之念,常存于心,则仁爱之事,遍于日用。就中最大之惠,莫过于劝人吃素,念佛,求生西方。次则莫过于教人善教儿女。人果各用善教,则天下太平,人民安乐矣。宗惠之义,大略如是。若善体贴,则其利大矣。至于净土法门之利益,修持之方法,当看嘉言录、文钞,此不备书。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以后不许再来信。来决不复,以目力精神,不能应酬故也。邮局若寄书,当为汝二人寄一二种切要者,不寄则已。(民廿二九月十五) 邮书已通,为寄二包,人各一份,拆开分与。 复黄子云居士书 手书并法币收到,谢谢。现在诸物昂贵,纸贵之极。文钞续编与文钞格式同,只二百多页。出书当在明春夏间。在德森法师意,欲明春纸或贱点。光恐明春更贵数倍,也不可料。若一时不太平,恐吾国人民同归于尽。当此时世,大家都要一心念佛念观音菩萨,以祈生则蒙佑,死则接引往生西方耳。祈以此意与一切有缘者说,则幸甚。(十一月廿八) 复沈净心、金谈二居士书 念佛一法,方便之极。行住坐卧,穿衣,吃饭,均好念。何得午夜方念乎。一切时,一切处,均好念。洁净处,出声念默念均可。大小便时,不洁净处,并睡时,只好默念。默念功德,仍是一样。何只午夜好念乎。从前隐居山林则好,今则人心坏极,为几升米,一件衣,就肯杀人。汝且在家念佛,勿萌隐居之念。祈慧察。以后不许再来信,以无力应酬故也。 复严文朴居士书 三十九人法名,各另纸书之。二十五元香敬,已令报国寺尽钱寄书矣。三四日当可寄来。以后不得又来信,来则退回。实无此目力精神,非不近人情。汝将人名写于红纸,看不见,令人抄出方知。汝少年人,不知老年人之苦,写于红纸,究有何益。今将法名挂号寄来,待西方公据、初机先导来,各为分送。(民廿七十月十三) 复胡慧彻居士书(四通) 【其一】三老人求皈依,当为彼说,要一心念佛,求生西方。不可只知种善根,求来生福报。生西方,即了生脱死,超凡入圣。求来生,则因福造业,因业堕落三途恶道。余照长信,此不备说。邵吉成,法名慧成。邵张立志,法名慧立。有志者,事竟成。能自立,则无往不吉。张冯修成,法名慧修。依佛智慧而修,则决定可以现生了生脱死也。生信发愿,念佛求生西方,即所说之佛智慧也。祈与彼等说之。(民廿二十一月二十二灯下) 【其二】南通乩风大兴,江易园被乩赞叹得头脑已昏。且以乩语号召通海启如四县。在彼意尚欲号召全国,汝等切勿随彼所转。世间正人君子,亦不肯过赞誉人,况得道之圣人乎。乩皆灵鬼假冒(百有九十九),又多半是扶者伪为。易园以好誉而迷之至极,竟将乩语视作圣旨。设不好誉,即以所誉而责之。则何至丧心病狂,真伪邪正不分乎。祈与各莲友说之,庶不至坏乱佛法,疑误众生,了无底止也。(民廿八五月廿) 念佛真利益,唯大智慧人及愚夫愚妇能得。其似有智慧,不愿随愚夫愚妇之班者,皆不能得。若易园者,初则知见尚好,提倡颇切,屡有感应。今则正知见已无,专欲将其师啬公,奉于莲池海会之中,以报其恩。由此私欲之物,障蔽其心。正知正见,遂转为邪知邪见。若不速改,则将来亦莫由往生。欲随徐邱愿月之后,恐无由而得矣。半月刊从未请的看过。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凡无关紧要之书报,皆不看,以无此目力故也。 【其三】切诫社友勿染易园之痴风。否则便成佛法中之外道,反破坏于佛法。疑误众生,了无底止。易园之下劣,一至如此之极,此光绝料想不到者。其病在好戴高帽子,并想以张謇为菩萨。而不自知其全身堕在粪坑子里,何可谓为清净香洁也。当切教儿女,知好歹,后来不会以邪为正,以臭为香也。现在国运危岌,天灾人祸,相继而作。宜令一切人同念佛号及观世音号,以为预防之计。(民廿八七月初二日) 【其四】三月初六之信,未曾见过。马周巧贞,可谓宿有善根。此种种的确有据之事,何用光证。如无瑞应可据,求证犹可。有此神游净土,又观音告以生期。又求证,则成不知净土法门人之知见也。祈寄佛学书局,令登半月刊。彼正要材料,与新申报性质各别。虽然,弘扬佛法,务须真实不虚。若随意粉饰,其过亦非小小。何以故?以令无知之人,因此粉饰,遂谓古今诸往生者,例皆无实。若的确无伪,则不妨刊布。否则去其粉饰,存其本质发刊。若无重要根据,当取消为准。至云皈依,已生西方,入圣位,亲觐三圣,用皈依凡僧做么。光一向不喜人作伪,果真实不虚,固当刊布。否则作文之人有罪过,亡人亦绝无利益可得也。(民廿九三月二十八) 复万梁居士书(三通) 【其一】光粥饭僧耳,无所知识。迫不得已,姑以自己所知所能者告人,何得如是过誉乎。文钞、寿康宝鉴,山上已无,过几日当令上海友人代为寄之。所言皈依,何不择道德高超者,乃以老顽固腐败之傀儡僧为师乎。虽然,欲得佛法实益,专在自己诚心。今汝以傀儡僧为师,须知傀儡虽无长处,亦无短处。以无机心私欲故,傀儡亦自可取法。未可以他人之定评,而一概弃之也。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梁。谓以智慧于生死险道作为桥梁,普令一切直出险道,登安隐所。现今世道坏至其极,推究根源,皆由家庭无善教,从小时并不以做人之道理教之。况福善祸淫,因果报应等事理乎。以故此种人一闻邪说,即便依从。杀父奸母之事,彼固以为正分。即不如此,亦是得其权则任意妄为,流毒天下。不得其权,则结党横行,为地方累。其源皆由于无贤父母之善教所致。故曰,天下不治,匹夫有责。而人之初生,资于母者独厚,故须有贤母方有贤人。而贤母必从贤女始。是以欲天下太平,必由教儿女始。而教女比教子更为要紧。以女人有相夫教子之天职,自古圣贤,均资于贤母,况碌碌庸人乎。若无贤女,则无贤妻贤母矣。既非贤妻贤母,则相者教者,皆成就其恶,皆阻止其善也。此吾国所以弄得国不成国,民不成民之根源。汝欲宏法,当以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为主旨。兼以提倡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俾一切人知其苦因苦果。再令其生信发愿,持佛名号,求生西方,以期亲得其乐因乐果也。余详文钞,此不备书。嘉言录寄一包来,此书简略,颇合机宜。(民十七年六月初一) 【其二】古人云,因地而倒,因地而起,离地求起,决无是理。今世道乱极,废孝,废伦,免耻,直欲人与禽兽了无异致,而始称快。其源皆由于理学拨因果罪福报应,及生死轮回等事,以为此乱之总根。其发荣畅茂,在于家庭无善教,学堂只知习举业,求功名,绝不提及克己复礼、诚意正心等事。以故读书人多半皆是机械变诈。降至近来,欧风一吹,则此种未受善教之人,其谁不以放任自庆乎。以故杀父淫母,尚自鸣高。此等恶风,皆由不讲伦常父子夫妇等天职,及不讲因果报应,得以大兴特兴。使人各注重伦常孝友等,及知善恶各有报应。纵以杀身之威胁之,令其行杀父淫母等事,则只可任彼即杀,决不肯依彼所说而行也。是知天下之乱,由于家庭无善教,及不讲因果报应以酿成之也。几多政军学界中人来者,问以乱源及令治之源,皆答不出。则是不知倒之因,又不知起之因也。汝既膺学务委员之职,宜先将此意,与一切学生及一切人言之。然后再令其依佛教五戒十善,及净土法门修持,则可易于感化,不至反对不入。否则彼等必难相从。以彼尚将理学及近世之盲论为事,何能令其心悦诚服也。陈鹏鲲等既欲皈依,今为各取法名。须令彼等各各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先作世间善人,再依净土法门而修,则可谓真佛弟子矣。否则有名无实,究有何益。陈鹏鲲法名慧超。刘韬法名慧潜。杨凤仪法名慧淑。廖彭氏法名慧贞。所印各书,皆已无多,待后印出,当酌寄几包,如嘉言录、弥陀经白话注等。(民十七十月初九日) 【其三】手书备悉。三人法名,另纸书之。以后勿再来信,亦勿介绍人皈依,以无力应酬故也。来亦不复。家庭教育丛书稿,千万勿寄来,若寄来,当即为寄回。以光目力衰极,即此来复之信,尚须手眼二镜,始勉强看复。代光校对之师(谨按即德森老法师),因前年赣州政府,要灭彼之寿量寺(破极之古寺),开马路,做小菜场。彼向各军政伟人处呼吁得免。政府又逼著即时便建筑,否则仍废。遂竭力经营,得以恢复。去年彼区专员,以军事退后,作善后之计画,呈文中央,提寺产善后,中央令提十程之八。兵区之寺庙一空如洗,绝无积蓄,再提十程之八,则僧将完全饿死。又托各界伟人呈文,一概不通消息,以中央办事人压而不呈。至今年祈与此专员有深交者疏通,始得止息。二三年来,为江西事劳悴已极,人已成病。九华志,按例前年冬即可出,由此停止。不知明年后年能出否。光七十有七,旦暮将死,无论何等事,均不敢经手。弘化社中人,亦无闲工夫,且无此手眼。恐汝不谅,故为略说原由,祈慧察。廖云峰法名慧峻。周晓初法名慧朗。周洪生法名慧深。为寄净土五经、歧路指归、饬终津梁,各一包。(民廿五年九月初四日) 复顾宗况居士书 净土法门,乃佛法中之特别法门。一种好高务胜者,每每妄以禅宗求开悟为事。其意在唯心净土,自性弥陀,不以西方极乐世界为然。此种意旨,似乎深奥,实则多半皆成说食数宝之下劣派,切勿效此恶派。都摄六根,净念相继而念,自可决定往生西方。彼唯重理性,不务事修者,乃弄巧成拙,求升反坠之流也。若染此习,则了生脱死,须待驴年。(民廿八五月十五) 复夏寿祺居士书 汝父年高,当令即刻通身放下,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念时须心中念得清楚。口中念得清楚。耳中听得清楚。即不开口,心中默念,亦须字字句句,听得清楚。以心一起念,即有声相。自己之耳,听自己心中之声,仍是明明朗朗。能常听得清楚,则心归一处,神不外驰。故眼也不他视,鼻也不他嗅,身也不放逸,故名都摄六根。如此念佛,名为净念(此三句,师自加密圈)。以摄心于佛号,则杂念虽尚未全无,然已轻减多多矣。若能常常相继,便可浅得一心不乱,深则得念佛三昧矣。此系平日勖令专心致志之要义。日日常作将往生想,心中不留一事。有宜交代者,即预交代之。子孙有宜问者,即预问之。待至临终,则全家念佛。无一事可问,亦无一事交代,大家同声念佛。若自己有把握,自己会洗澡换衣,则甚好。若自己不能,则万不可预为抹澡,换衣,问事,哭泣等。一有此种瞎张罗,定规破坏正念,不得往生矣。令将亡人面向西方,面前供一尊接引佛,作随佛往生想。一直念到气断已过三点钟后(此至少时,尚宜多念),再为洗换哭泣等,则不致贻误大事。哭泣亦不可废,当以息哀念佛为事。切弗以哭泣做假场面。老人临终如是,年轻人亦如是,则定可往生。又女子从小,须令性情柔和,不生气。习久则成天性。其利益说不能尽。未嫁前生大气,或停经,或血崩。嫁后亦然,或堕胎,或所怀儿女成暴恶性质。儿生后喂奶时,生极大气,儿吃奶时即死。不极大,则半天一天死。无一不死者。小气虽不死必病,无一不病者。若连一二三日生气,则儿之毒,屡积屡大,亦难不死。此吾国古今名医神医,均未言及者。以此义与一切男女说,即是救命于未生之前。而女子性情柔和,则家道亦可和睦。所生儿女性情,亦悉慈善柔和。吾尝谓教子为天下太平之根本,而教女为尤要。以人生禀母之气,视母之仪,比父为多。有贤女则有贤妻。贤妻之夫,必为贤人。贤母之子,定是贤士。太任有胎教,故文王生有圣德。盖教之于未生之前也。光已八十,朝不保夕,所有信札,令常住书记代,光不顾问。以汝在远方,特别注意,故交光看而为复。其修持方法,自有净土各书及文钞在,此不备书。冶公,宗况,祈亦以此信中所说告之。(民廿八年五月十五日) 不得常来信,常来则光不能为复矣。今之僧人,多系俗派,四十五十,也举行祝寿,有以此事语光者,光曰,我宁受斩头之刑,不愿闻祝寿之名。有欲为光祝寿者,是拉光于最下劣之下流坯一派也。 复穆宗净居士书(六通) 【其一】光老矣,又有迫不容缓之峨眉九华志事。以各处信札太烦,致年余不能了事。现已于十一月后力拒一切信札,以后切勿再来信,来决不复。今为汝取法名为宗净。谓宗佛净土法门,自行化他也。又为汝寄文钞、嘉言录、净土圣贤录、佛学救劫编,共一包,祈详阅之。以后千万勿来信,亦勿令别人来信,此次已是破例,决不二破三破。(民廿一十二月初三) 【其二】何得如此粗心,来信有省无县,将何所寄。又不写俗名,只用法名,用久则可,初用则人莫能知,此亦少阅历人情世故之失。一贵州弟子来信,令寄南京其弟寓处,挂号寄去,阍人不知彼之法名,言无此人,遂为退回。不久彼自来苏,始知彼不知世务。令岳母令子法名,另纸书之。令岳母懿德堪钦,故名德懿。令子宿有慧根,故名福睿。睿,即智慧。有福有慧,便能自利利人。念观音,不独邀净友念,当于村中及近村宣告,无论老幼男女,通皆吃素,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大家各人在各人家里,一路做事一路念。于行住坐卧中常念,决定可以不遭瘟疫。前年各处虎疫甚剧,陕西澄城县寺前镇附近,死数百人,一弟子村中有五六十家,人皆令念,只死两个坏人,余均无恙。甘肃甘谷何鸿吉居士提倡念佛,凡念佛处,疫不入境。汝邀净友念,是小办法。教全村中老幼男女念,是大办法。顶好吃净素,如其不能,亦须少吃。即未吃素,亦要念。当此凶险之时,唯念南无观世音菩萨,为能救护。彼怕死愿安乐者,当不至犹不以为然而忽之。聚道友念,宜分三班。一班出声绕念,两班静坐密念。如此成天念,不至过劳。若一同出声念,久则过劳,或致受病。由不善设法,反令无知之人谓佛法不灵,徒造口业,不可不知。(民廿四元月初四) 【其三】令郎法名犯祖讳,当随改。今作智睿,当不至又有犯者。若又犯祈自己改之,不必又令光改。南北乡风,各不相同。南方亦有严论讳者。亦有子用父名之要字,如父名鹏,子名小鹏,父名谦,子名续谦。至于法名,有专用一字者,则祖孙父子同一上字。光不用字派,随用字,人多而无表白者,则同一上字,已有表白者,则各用上字,以免违俗之嫌。曾子字子舆,孟子亦字子舆。子思学于曾子,孟子乃子思之门人。古人宽而今人严,于此可见。然大事当依理,小事宜随俗,此持身涉世之准则也。(民廿四元月十五) 【其四】杨母法名,另纸书之。光之相片不便寄。以战事,邮局不肯收包裹。今寄劝念观音文,祈为广劝。本令印五十万,以战事停工。此后或印出,邮局肯寄,或可寄来。亦不能定,以时局故。德森师病,已好八程。汝以后不得络索一无所谓。又未会过,来信即复,勿道病人,即十分强健,亦日不暇给。光于民国七八年来,在普陀法雨寺了无一事,来信即复。致日日以复信为事。彼讲经之法师,万不能来信即复,以无此功夫精神应酬故也。战事剧烈,以持大悲咒念观音为要。无要事,切勿来信。战事未息,永不许来信。以持诵来不及,无暇答复也。(民廿六八月十九) 修净业,与学教不同。一注重开解,一注重实行。纵有不知者且置之,再三看几次,多有前后发明处。即令不了然,且体贴上下文义,当可以意会。若随有所疑即问,倘绝无一事之人,则亦无妨。若终日忙不及的烦琐之人,何忍加之以劳乎。光老矣,不能应酬诸所问。即德森师以江西寿量寺及专员提寺产事,忙以成病,亦不可再贻以劳也。 【其五】三十余法名,另纸书之。丽泽莲社章程,甚好。光目同生盲,借手眼二镜,勉强能见,故字多不如法。从此以后,祈永勿来信,来决不复。有欲皈依者,令皈依当地僧,或皈依德森法师。若不见谅,即是欲令光永不见天日于朝不保夕之暂时,想诸位必不至如此之不谅人情也。(民廿八年十一月十二) 光目乃光之宿业所致,不得于莲社中为光祈祷。及效法无知俗人祝寿,以败佛门。光一生闻见僧祝寿代为发羞。汝等自己修持,不得拉光名于此无道理之俗派中,令有知见者讥诮,切切。 【其六】所误寄之法名,在近处,不几日即寄来。另写寄去今加之名,当不再错。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以后永勿来信,亦勿介绍人皈依。以朝不保夕,死则徒劳,即不死亦不能长支此差事。当以安老为事,不当以役老为事。光自民七以来,日为人忙,现欲再为人忙,而目力已不能为我所用矣。凡诸同志,皆以此语为说。以免彼此徒费心思,了无所益也。(民廿八十二月二十一) 复高慧荫居士书 手书与家鑫祖芳之函,具悉。欲学佛者,必须要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吃素念佛,求生西方,方为真学佛者。若伦常有亏,或只求人天福报,则皆与佛法不相符合。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今为彼二人各取法名,另纸书之。其详细开示,不能备书。今为彼二人各寄净土五经、净土十要、印光文钞、嘉言录,各一部,作一包,共二包,以作开示。以后不许再来信,介绍人皈依,以无力应酬故也。若向弘化社请经书,亦不许顺便与光书。(民廿四十一月初六) 复独山杨慧芳居士书(四通) 【其一】了生脱死,是人生最大的一件事。念佛法门,是佛法中特别的一法门。此法上至等觉菩萨,下至逆恶罪人,皆当修习。皆可仗佛慈力,现生往生西方。其功德力用,与佛一代所说一切大小乘法,迥然不同。何以故?一切大小乘法,皆仗自己戒定慧力,了生脱死。勿道具缚凡夫不能了,即已证初二三果之圣人亦不能了。四果阿罗汉方了。此约小乘说。若约圆教说,五品位所悟,与佛同俦,而见惑尚未能断。五品后心,断见惑即证初信。此位菩萨,约断惑,与小乘初果相同。其功德智慧,神通道力,超越初果千万亿亿倍。直至六信后心,断思惑尽,则证七信。此位菩萨,方了生死。了生脱死。岂易言哉。是知仗自力了生死之难,难如登天矣。六信位菩萨,尚不能了,况具足惑业之凡夫乎。唯净土法门,仗阿弥陀佛大慈悲愿力。无论老幼男女,贵贱贤愚,在家出家,若肯生真信,发切愿,至诚恳切念佛圣号,无一不于现生临终得往生者。世之念佛人多,往生人少者,一以不依佛教,口说往生,心恋尘境。一以不教眷属念佛,并不预说助念之利益,及瞎张罗,预先抹澡、换衣、问事、哭泣等祸害。及至临终,眷属不唯不助念,反为破坏正念。功败垂成,事依俗见,令亡人沉生死苦海。可不哀哉。吴廷杰之往生,得力于全家助念。其全家能助念者,由慧衷习闻汝说助念之利益,及瞎张罗之祸害而得。致令廷杰于念佛声中,安详而逝。逝后面容光润,手足伸直,一方之人,咸皆惊异。可知佛力不可思议,法力不可思议,众生心力不可思议。一切众生皆具不可思议之心力,由无佛力法力加持,则只能造业,不能得其受用。徒具佛性,了无所益。一旦闻善知识开导,归命投诚,与佛慈誓,感应道交,仗佛慈力,往生西方。回视六道往还,如轮上下者,不胜怜悯也。幸其子孙皆具宿根,阖家归依,同修净业。则独山一邑,高出诸邑之上。其皆生入圣贤堂奥,没登如来封疆,方不愧与天地并立为三之人,与亲为弥陀弟子海会良朋矣。 【其二】吾人自无始以来,各有宿业,各有宿善。善用心者,恶业发现,亦可增长善根。不善用心者,善根发现,亦可增长恶业。汝之病足、病痢、病目乃宿业。由念佛而转后报重报,为现报轻报者。人唯事事依天理人情而行,则其现生虽不得大利益,冥冥中消除业障,增长福慧于不知不觉中。当益加努力,以为往生左券。 【其三】手书备悉。光于前年十月初十,避难于去苏垣廿余里之灵岩山寺。今已七十九,旦暮将死。目力衰极,借手眼二镜,始能仿佛看来书与复书。以后切勿来信,作为或已去世,或目不能视。有发心者,令皈依当地僧,以免彼此劳神,而两无所益。凡皈依者,务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戒杀吃素,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庶可不负皈依三宝之名。否则以身谤法,乃佛教儒教之罪人,非佛弟子也。弘化社,光不问事。现在困苦艰难,无力赠书。而道路梗塞,邮费重大,无有办法。每包书邮费,仍一角五分,转一汽车,加四角,二三四五转,则二元多矣。而兵匪充斥,又不知能到与否。凡请经书者,须先备款来,按期寄书。但以交邮局有查考为止,到与不到,不负责任。如请经书,直寄苏州报国寺,光不能代转。而纸及人工,日渐加大。学佛之人,当极力宝贵经书。否则颇难购请矣。附寄一函遍复一张,以作开示。经验药方一张,以行方便。(三月十五) 当与诸皈依者说,不许来信,亦不许介绍人皈依,以无目力应酬故也。 【其四】两函,前后三日接到。贵州路远,皈依者当择真实修持者。若泛泛之流,及不孝不贤之辈,均勿介绍。至香敬一节,有无均可。若以邮票代,只可以一角为限。此次五角,直无用处。若以经书寄外国,则一包二元则有用,然亦甚少事。以若多,则或托货箱中带。偶尔一包,只可单寄。所言德森法师,光不敢烦。以其人常有病,而事极繁。此端一开,必致劳以成病。光何敢令膺此苦乎。其人比光体质更衰,故不愿贻戚于彼也。凡皈依者,务必戒杀吃素,敦伦尽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为不信佛法者之模范。令一班无信之人,增长信心,则其利溥矣。祈慧察。一函遍复,系最周到之开示,当为诸人说之,则不虚此生此遇矣。(民廿八八月初七) 复罗省吾居士书(二通) 【其一】阁下既知净土法门,但当一志修持,何必皈依。光与阁下为莲友可也。须知学佛之人,普愿人人悉知佛法。虽极深怨家,亦愿彼速出生死。至于皈依,则不敢随便。彼以轻心慢心而求皈依三宝,若即许者,即为自轻佛法,亦不能令人深种善根。此依住持法道之义,与前不同。以轻心慢心皈依者,便无由生诚敬心。世间学一才一艺,下至剃头修脚者拜师,尚须三拜九叩。况皈依佛法僧三宝,以期了生脱死,超凡入圣,绝不肯自屈一句。空自屈话,尚不肯说,只以谨上二字为事。光虽庸愚,何敢自轻。故祈阁下但自力修,不须皈依也。(元月十六日) 【其二】春间之函,已忘其事。光一向坦率,凡有来信问佛法者,无论彼如何倨傲,皆与彼说。唯求皈依者,若不用自屈之字样,或婉辞,或直陈其不合礼而辞之。汝正月间,想也是谨上。光已说其所以,不敢自轻佛法,亦不敢令人轻法。皈依不是只皈依光一人,以皈依佛法僧三宝故。今观汝之信,亦可谓诚恳之至。然于署名下,仍是谨上。今且以汝之诚,破例为之。为汝母(法名德纯)及汝(慧修)与汝妻(慧淑)子女(福深)各取法名,另纸书之。须各吃素念佛,求生西方。庶可永出生死苦海,常享清净安乐矣。又修净业人,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真信愿持佛名号,决定求生极乐世界。自行如是,化他亦然。果能如是,则病者愈,弱者健,愚者慧,诸凡顺遂。家纵贫不至有祸,亦不至冻饿。以真实修持,必蒙三宝加被,不令过为困苦故。然亦不可以念佛之故,妄欲得分外之好处。既有此心,致或反成不吉耳。世间祸福,相为倚伏,福能善享,则其福愈大。否则福未实得,祸已大临。此种祸尚无禳解之余地,以是因福而致之祸,其祸更为酷烈也。令汝妻善教儿女于甫开知识之时,则必成贤善。若小时一味溺爱,娇惯成性。纵天姿好,亦难成正器,况平常者乎。(七月廿四日) 详看文钞,不可常来信。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不能应酬。 复吴思谦居士书 接手书,知从前所谓道者,皆魔外之道。嗣后阅大乘诸经,皆仗自力了生死法门。法门虽高深玄妙,欲依此了生死,又不知要经若干劫数。以约大乘圆教论,五品位尚未能断见惑。初信位方断见惑,便可永无造恶业堕恶道之虑。然须渐次进修,已证七信,方了生死。初信神通道力,已不可思议,尚须至七信位方了生死。了生死事,岂易言乎。即约小乘藏教论,断见惑即证初果,任运不会行犯戒事。若不出家,亦娶妻生子。若以威逼令犯邪淫,宁肯舍命,决不犯戒。初果有进无退。未证初果则不定,今生修持好极,来生会造大恶业。亦有前半生好,后半生便坏者。初果尚须七生天上,七返人间,方证四果。天寿甚长,不可以年月论。此仗自力了生死之难也。念佛法门,乃佛法中之特别法门。仗佛慈力,可以带业往生(约在此界,尚未断惑业,名带业。若生西方,则无业可得,非将业带到西方去)。无论工夫深浅,若具真信切愿,至诚称念,无一不往生者。若是凡夫,欲仗自力修持一切法门,欲了生死,其难也难如登天。汝欲光令汝圆觉妙心,廓然开悟(此心乃佛所证之心)。寂光真境,常得现前(此境乃佛所居之境)。莲池愿文,虽有此语,切不可发痴欲其即得。若欲即得,必定著魔发狂,佛也不能救矣。譬如小儿,扶墙而走,尚难不跌倒。而欲飞行长空,遍观四海,岂非梦话。但求往生,即了生死。若欲悟此心,见此境,尚须渐修,方能分悟分见。若圆悟圆见,非成佛不能。汝太不自量,光已说破,当以决志求生西方为事。越分欲得,反为堕落魔外之本。祈详阅文钞,其修持方法,利益弊病,均可悉知,此不具书。念佛须音声高低适中,缓急合宜。若高声如赶贼之猛烈,始则心火上炎,或至吐血,以成不治之病。须心中念得清楚,口中念得清楚,耳中听得清楚。即默念,亦须常听。以心一起念,即有声相。自己之耳,听自己心中之声,固明明了了也。勿起坏念头,又何有心热如火之恶感乎。续文钞,九十月邮路通,当寄一包。 复孙艺民居士书 世间聪明子弟,于情窦开时,其父母兄师不为详示利害,以致由手淫与邪淫送命者居大半。能不即死,也成残废,无可成立。汝既深受其害,当常存严恭寅畏之心,不令一念念及女色,努力修净土法门,久则或可强健。汝娶妻否,未娶则且待几年再娶。已娶则与妻说明,为养身体,另室以居,相视如宾,决不可以夫妻视之。彼此互相勉勖,切勿一念及乎房事。待其身体大健后,或年一相交,季一相交。若常行房事,则又将重复旧患矣。宜与一切少年说此祸害,以培己福(知识未开者,勿与说,已开者,当极力为说其祸害)。至于修持法则,文钞乃为初机入道之要书,不可不看。念佛人静坐也须念佛,非外道只静坐而已。念佛行住坐卧都可念。行时声默随意。卧时宜心中默念,不宜出声。坐时切不可掐珠,掐珠则神不能定,久则受病。卧时亦然。无论行住坐卧声默,都要字字句句,心中口中念得清楚,耳中听得清楚。默念不开口,心中仍有声,自己的耳,听自己心里的声,与开口朗念无异。此为念佛最切要之妙法,且不吃力。楞严经大势至菩萨云,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耳能听得明白,则六根都摄无遗矣。如此而念,名为净念。净念能常相继,则可得念佛三昧矣。祈努力依行,决定可以出此五浊,登彼九莲。凡见一切女人,均作母姊妹女想。即自妻亦作此想,则淫欲魔无如汝何矣。念佛求生西方,以真信切愿为前导,以至诚持念为正修。切不可求开悟,明心见性,看念佛的是谁,此是参禅人的工夫。即真明心见性,若见思惑未断,尚无了生死之分。况未到明心见性地位乎。此系仗自力了生死者。念佛乃仗佛力了生死法门。若看念佛的是谁的人,决定无有真信切愿。未断惑,则不能仗自力了生死。无真切信愿,则不能仗佛力了生死。求升反坠,弄巧成拙,许多痴人,均以此为高超玄妙,可哀孰甚。今为汝取法名为慧净。谓以佛智慧所说净土法门而修,决定可以往生净土也。(民廿八八月初七) 复章以铨居士书(三通) 【其一】今为汝取法名为慧全。能依佛智慧而修净业,即为慧全。方可以自铨所应修之法门。并可以铨一切人,而为说此最为契理契机之法。一切众生,皆是过去父母,未来诸佛,何可谓不遵父吃肉之命为不孝乎。设汝父一旦发狂,谓汝言,我很爱汝,汝当割我身肉以吃,我心方大欢喜。汝若不割我肉吃,即是不孝。不孝之人,天地鬼神均当殛诛。汝若吃我之肉,则为大孝尊亲,天地鬼神当永保佑,令汝永远吉祥。汝肯从此命乎。汝以不遵父吃肉之命为不孝,且谓有大罪,乃不明之瞎说。但可婉谕其意,不宜决烈抗拒。又须劝汝父母吃长素,以免生生世世常受杀报,能如是方为真孝。世人以肉行孝,乃无知之人之作为。既皈依佛,何又以世俗之迷情为是乎。宋黄山谷劝戒杀生食肉诗云,我肉众生肉,名殊体不殊。本是一种性,只为别形躯。苦恼从他受,肥甘为我需。莫教阎君断,自揣应何如。祈将我字与汝父看。汝父若肯依我说,实为不可思议功德。如仍欲吃肉,只可少备点,以过过瘾。切不可尽量供给,以添汝父之杀报。又只可买市中现物,不可在家中杀。家中杀生,便是杀场,其不祥孰甚。 【其二】手书备悉。在家闲居,当以净土法门,为双亲认真讲说。俾生正信以得往生,则功德大矣。虽读大乘经典,仍以念佛为正行。倘一心研究经义,将念佛付之脑后,则大通家或可仿佛做到。即生超凡入圣,恐让愚夫愚妇,而自了无其分矣。须知念佛法门,乃教中之特别法门。除此之外,勿道凡夫不能即生了,即已证初二果之圣人,亦不能即生了。且莫心高,谓为明佛经义,便可得大利益。若作此想,便与店铺作司账者无异。虽曰有数千数万数十万,经我料理,到底不是自家的。及乎谢事,自己只得薪水之少数而已。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以后不得再来信。有愿皈依者,即令皈依当地僧,或高竖法幢者。若光者,实无目力精神应酬也。三人法名,另纸书之。一函遍复,以作开示。(民廿八二月初二) 【其三】猛兽毒蛇蝗虫之类,均由人心凶恶,故致伤人。若向彼念佛,及教一切人各念佛,彼当自去。岂杀之而能为民除害乎。乃是引人造业,永生永世受杀报。汝学佛戒杀,而发此最可恶之言论,若不忏悔,必遭天谴(龙梓修在江北某县作知县,民以蝗虫为灾请验,至一处,其地踏著,颇松陷脚,问蝗虫何在,云脚下即是,有数寸厚,数里宽,十多里长,尚未长翅,翅成一飞,则将蔽天日,吓极不敢出一言,遂拜天地,求赐民命,未经二三小时,忽大雷雨,蝗虫随雨而灭,此以不能设法,而求天灭蝗之一大感应也。若出令令烧埋杀,试问有此大力乎)。一幼女买一拍蝇器,遂见蝇即拍,未几时,全屋均被蝇扒满。其祖母遂大开门窗,念佛求蝇去,而蝇遂尽去。以此女尚有善根,遂以此相,止彼杀业。否则日日杀生,己亦随之夭寿矣。孙叔敖之事不可学,试问谁有此好心乎。无此好心,则自造杀业,教一切人造杀业也。且双头蛇,系不多见之异物,故叔敖杀而埋之。猛兽毒蛇蝗虫,非杀能止之物。唯大家发慈善心,同念佛号,彼必远去。汝何不见普门品,若恶兽围绕,利牙爪可怖,念彼观音力,疾走无边方。蚖蛇及蝮蝎,气毒烟火然,念彼观音力,寻声自回去乎。汝以不知世务,发此自陷陷人之极重恶话。若不为汝说破,则前路通是怨家矣。话可妄说乎。八人皈依法名,随人自领。上海是打七,不是讲经。是午后说一点多钟开示。不可去,以人多反为徒劳。光概不会客,不私与人说一句话。亦不受食物钱财。如此方可维持,否则必至累死。此章程已定,万不能方便,祈慧察。二位法名,另纸书之。厂中肯提倡吃素念佛,生意必定发达,亦可以为同行之导。人之好善,孰不如我,无人提倡,则无由发起。开示录,大约月底可送到。于无意中念观音,是宿世中常念之缘熟。净土法门,乃佛法中之特别法门。能生信修持,便可现生超凡入圣。人而不知,及知而不修,可不哀哉。 复徐志一居士书 前日接手书,知汝少年发心修净业,不胜欣羡。昨本欲复,以有人客未暇。今为寄净土五经一本,此净土法门之根本,详观光前后两序,自可知其大义。净土十要,一部五本,此为古人发挥净土最切要之著述,序中详说之。净土圣贤录一部,此古今往生之事迹。嘉言录一本,了凡四训一本,此为一切人所宜常阅之书。饬终津梁一本,救劫编一部,历史统纪一部,此书有分类表,若考查孝不孝之事实,于卷首分类表查之,即可见全部中之孝不孝事。安士全书一部,西归直指亦在其中。歧路指归,物犹如此,若二包分两不足,则加之,足则不加。祈恭敬详读五经、十要,则净土法门之所以然,可以悉知矣。佛一代所说各法门,仗自力修持,断惑证真,以了生死,其难也逾登天。若以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则万修万人去。然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吃素念佛,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化他,普令一切人同修净业,同生净土。汝年尚幼,须极力注意于保身。当详看安士书中欲海回狂,及寿康宝鉴。多有少年情欲念起,遂致手淫,此事伤身极大,切不可犯。犯则戕贼自身,污浊自心。将有用之身体,作少亡,或孱弱无所树立之废人。又要日日省察身心过愆,庶不至自害自戕。否则父母不说,师长不说,燕朋相诲以成其恶,其危也,甚于临深履薄。曾子以大贤之资格,及其将死,方曰,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不到将死,尚常存儆惕,今将死矣,知必无所陷。蘧伯玉行年二十,而知十九年之非,及至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孔子于七十之时,尚欲天假数年,或五年,或十年而学易,以期免大过。此圣贤存养省察之道,乃学佛了生死之基址也。余详文钞及各书,故不备书。汝名鉴章,再加之正智慧,则无往不与佛圣合,无往不为世俗法。今之人,稍聪明,便狂妄,此皆不知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之义。为学日益者,以圣贤之道德,蕴于我之身心。为道日损者,从兹严以省察,必致起心动念,了无过愆之可得也。否则便是书橱文匠,既非为学,何况为道。现时时局危险,宜劝一切老幼男女,日常虔念观音圣号,以作祈和平保身命之上策。除此之外,别无有法可设矣。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以后但看文钞等,勿来信,以无力应酬故也。 前寄法名经书,此次来信,但云谨禀,未免太傲慢了。念佛之法,各随机宜,不可执定。然于一切法中,择其最要者,莫过于摄耳谛听。念从心起,声从口出,音从耳入。行住坐卧,均如是念,如是听。大声,小声,心中默念,均如是听。默念时,心中犹有声相,非无声也。大势至念佛圆通章云,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念佛时能摄耳谛听,即都摄六根之法。以心念属意根,口念属舌根,耳听则眼不他视,鼻不他嗅,身必不放逸懈怠,故名都摄六根。摄六根而念,则杂念渐息,以至于无,故名净念。净念能常相继不间断,便可得念佛三昧。三摩地,即三昧之异名。吾人随分随力念,虽未能即得三昧,当与三昧相近。切不可看得容易,即欲速得,则或致起诸魔事。得念佛三昧者,现生已入圣位之人也。故须自量。随息之法,在净土十要第五宝王三昧论第九,此生他生一念十念门,观之自知,故不多说。祈慧察。当此大劫临头,家国身命存亡不定之时,固宜一心念佛、念观音,以祈和平。不宜泛泛然求开知解,以期做大通家也。 复王海泉居士书 凡皈依者,必须志诚恳切,修持净土法门。若仍用外道炼丹运气等工夫,则成邪正不分。或至以邪为正,以正为邪。此种人千万不可令彼混入。若先曾学外道法,后知非正道,完全丢脱彼之修法则可。否则不可。又有相信扶乩者,此种亦不可令皈依。以乩多是灵鬼假冒仙佛之名。上等灵鬼,虽不知深理,尚不至误事。下等灵鬼,或至误人大事。念佛之人,千万不可结交此等人。今为各皈依者,各取法名,祈为抄而交之。祈为彼等说,必须要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生真信,发切愿,吃素念佛,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此化他,方不负皈依二字。否则有名无实,了无利益之可得,且有轻法慢法之罪过矣。欲消浩劫,必须令一切老幼男女,同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四十余人之力,何能敌百千万人之宿世现生之恶业乎。今寄劝念观音文,及一函遍复,祈令皈依者看。 复周善昌居士书(四通) 【其一】陈永誉来信,谓汝少孤,近因母逝,感身世无常,欲报亲恩,吃素念佛。是可谓孝得其道。世人每每所行之孝,皆是为亲加罪过(生则杀生以养,死则杀生以祭,及待吊者,只顾悦人之耳目口腹,不计累亲负罪于九泉,可不哀哉)。其行流俗以为孝,实大不孝之孝。此孝于己于亲,均无所益。但博无知俗人之称美虚誉耳。然汝尚有祖母庶祖母,当劝彼同皆吃素念佛,求生西方,方为有益。若待亡后,再为念佛,何若趁此劝其自念。并以汝念佛功德,为彼回向。祈其消除宿业,增长善根,生则康强安乐,没即高登莲邦,为真实利益也。汝既发心皈依,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昌。谓以智慧昌明净土法门,自利利他,同生西方也。念佛之人,必须要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生信发愿,持佛名号,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此化他。凡与我有相交涉者,均当以此教之。而汝妻尤当令其修持也。现今世道,危险万状。常念佛人,固不至于危险中,不得出路也。又女人常念佛,则可免产难。若临产当出声朗念南无观世音菩萨,便可安然而生。即难产之极,人已将死,教令念观音,并照应者及家中诸人,同大声念,无不立刻,安然而生。当以此话,遍告一切人,则不但无产难之苦,且所生儿女,通皆贤善。切不可谓裸露不净,念恐得罪。须知此系无可奈何。非能恭敬洁净,而不肯恭敬洁净者比。只取心诚,勿计外相。我语本佛经,非出自臆见,祈放心行之,令大家蒙益。其余修持各法,嘉言录中悉言之,详阅自知,故不备书。 【其二】手书及陈慧恭之信,通收到。香敬十二元,亦收到。吾人在无量劫来,均各种得有善根。由其无人提倡,故致善根不会发生,为可惜耳。世人求子,不知先断欲,保养身体强壮,日日常行夫妇之事,不死即是大幸。如此纵生子,或不长寿,或孱弱无能为,皆由不知在根本上培植故也。汝夫妇能依此义,定规后来得生福德智慧之子,切不可著急。断欲愈久愈好,此戒要汝夫妇二人,同为祖宗继嗣大事而守。切不可未经一二月,即欲相亲,较彼不节欲者虽好,然犹为先天不足,其子决不能有成就也。汝祖母既发心念佛,当常说念佛往生之利益。若能令汝二位祖母通得往生,方可谓能尽人子之分。今为汝祖母取法名为德淳。谓其修持净业之心淳笃恳祷也。汝庶祖母法名德定。谓其一心念佛,决定求生,了无疑惑及懈惰也。汝妻法名慧安。谓一心求生安乐世界,自利利他也。余详文钞。月底当有长信寄来,此不多叙。 汝祖母望曾孙心切,我教汝三法,汝夫妇能依而行之,必能得有福有寿聪明智慧之令子。一则汝夫妇日常礼拜,持念观音圣号。二则必须心存慈善,多行利济人物之事。三则夫妇各居一房,断绝房事。待其身体养强健,候女人天癸净后,于天清气朗之夜,偶一同宿,必能受孕。从此仍各分居,切不可再为同宿。以念观音之故,其子必有善根,聪明智慧。以心存慈善,常行救济等事,则其子必寿。以身体养健故,其子必身体强健。以一受孕再不同房故,其子永无胎毒及疮疹等。此求子必得之道。若日日与妇同宿,常行房事,或致送命。即令生子,或难成立,无甚能为,以先天不足,精神才思皆不能充足。世人不明此理,当做常与妇居为能生子,其误大矣。祈以此义告汝祖母,庶可年余,即得佳儿也。 【其三】手书并前后二十元,俱收到。十四人法名,另纸书之。必须嘱彼等各各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吃素,念佛求生西方,方为佛真弟子。光目力不给,为寄念佛恳辞一包,祈为各送一本。以其中有念佛的规则,并一函遍复,为益甚大。祭祖改素,功德甚大。光自申归,月余了无少暇,祭簿之序,现无暇,后若有暇,当作而寄来。请善书者,恭楷书之,并圈点句读,俾阅者一目了然。又将其稿寄上海佛学书局登半月刊,则或有相继而行者。 【其四】前日任君来,持汝书,并二食物,谢谢。待客以素,是名大敬。以杀生敬客,殊失敬意。而世俗习惯,反以为敬,大可哀怜。今人多多好大喜功,一动即欲建筑。由欲建筑,而与地方官冲突,其干事之人之傲慢,可想而知。禁止亦是好消息。否则声势日大,或有大祸。以今人不明因果,官长多不详察。若得罪一小人,彼遂造谣肇衅,则无法维持矣。光从来不提倡建设机关事。即欲借此提倡,则宜小不宜大,以免忌者借衅耳。文钞中有与王与楫书,观之可知。光目力益衰,盖年老精神衰弱之故。至于饮食起居,尚不异昔。明道师死,弘化社亦归光主持。彼善募缘,光一生不喜募缘。随我之力,钱财有助者大办,无助者小办,俾人我各适其适即已。时局危险,当劝家人及乡人同念佛号及观音号,以作预防之计。此时之祸,与古不同,避无可避,防不胜防。除念佛及观音外,别无良策。又须认真教儿女于初开知识时,即注意。稍大,则便不受教矣。 世间聪明人,每谓自己聪明盖世,无所不知。故古有一事不知,儒者所耻,此话也是空说。何以故?即事事皆知,谁能识得自己。自己尚不知,何得自诩为无所不知乎。贤英宿世亦有善根,故生有正信人家。而各姊均归依,彼能踵而皈依,后来当可为闺阁中作一善导。今为彼取法名为宗贤。宗,主也,本也。贤即莲宗九祖思齐实贤大师。大师劝发菩提心文,好极。光之名彼为宗贤者,欲彼常依菩提心文而发心也。既能依此文而发心,则其素所执著之常见断见,自不须特破,而便消灭无余矣。今为彼寄安士全书一部,祈于吾一十七世为士大夫身一段注及证,及万善先资、欲海回狂、西归直指各书之问答辨惑处,详细研阅,方不至自己把自己当做无根之人。虽暂活几十年,一死便消灭无有,岂不可怜之极。若知身死而神不灭,则其为寿也,何止天长地久。若肯修持,求生西方。则尽未来际,作一切众生之大导师,岂不伟然大丈夫哉。彼诸问答,俱极恰当,此不具书。又寄八德须知二集一部,能依此而敦伦尽分,方为真佛弟子。祈与彼说之。 王寅威处,为彼夫妇及小儿,各寄经书共四包。极言人之成就,全在幼时之善教,而母教又居多半。若小时任性惯,大则便难成就正器矣。所言罗某,三四年前,来一萧老师,系以手向人治病,后无所效,盖邪术炫惑世人者。信萧者尚少,后罗来更加神乎其神,手中能现出佛菩萨相,令童男女或受法者见。一时苏州有学问智识之人,均学其法。然初或有效或无效,此邪术颇涉嫌疑。不如萧之以手向病人,罗盖以两手在其身上推拿,或一小时,后政府禁不许行。彼说光亦受彼法,可知是冒充他人招牌。普陀一弟子,在南昌提倡诺那密宗,与一切人说,光也皈依诺那,闻者问德森师,方知彼等借此招摇耳。现在邪魔出世之时,吾人只可自守其道,决不可与彼相较。一经较量,彼必更加黩谤。尔为尔,我为我,汝不来找我,我决不找汝。否则必定更要妄造谣言。蔡振绅张载阳等所开之明善书局,多半伪造之经书。谁有此精神,理彼之事乎。若上峰官有正知见,理尚有益。否则反受其害,何苦要找苦头吃乎。 复陈慧恭居士书 去年在大生,今年在居士林,两次感应,均足感化愚俗。凡做功德,仍以念普佛为事,不必改念地藏经。念佛一法,最易得益。以文少而易念。即有人持刀欲杀,亦能念,念即得益。苏州杨鉴庭因于城门向东洋兵鞠躬,心念观音圣号,其人不喜鞠躬,即以刀砍下(此盖前生怨家,今以破头皮了之),及至头,则成平的。头皮已破,血流许多,而顶骨一毫莫伤。若非刀转为平,则头已成两块矣。是知最危险之时世,当以念佛为主。彼矜奇竞异者,皆不注重在救苦难,注重在显己之智识高超耳。华严会上四十一位法身大士,其数有无量无边,皆受普贤菩萨教,以十大愿王功德,回向往生极乐世界,以期圆满佛果。此其人为何如人。此其事为何如事。况我辈值千古未有之刀兵大劫,何可改向之念佛为念经乎。地藏菩萨救苦心切,然比阿弥陀佛临终接引,令得往生,则又相去悬远。固宜婉劝慧甲,仍照旧规为事,易行而利益多多矣。十三人法名,另纸书之。汝与彼之嚫施,收到。谢谢。今寄龙舒净土文一包,共十四本,彼能看者,则与之,令其恭敬不可亵渎。不能看,祈代为送人,以为彼作福。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以后切勿介绍人皈依,以无力应酬故也。今在灵岩,即无一文亦好过,非报国寺大家皆由光供给者比。 复陆培谷居士书 无垢子心经注,似是而非,不可看,亦不可流通。以彼用宗门之言句,作炼丹之表示,令未识禅家宗旨者,走入炼丹运气一派,其误人坏法也大矣。所言之病,当系房事过度,由不知断欲,故医药无效。当从此断欲,与妇各宿。即日间相见,彼此均勿作夫妻想。当作兄妹想,或作客眷想,不使欲念稍萌。若偶起欲念,即想毒蛇吞己男根(此法妙极。若是女人,当想毒蛇入己女根),则欲心直下消灭矣。十分复原后,尚当多养若干日。以后尤当有节,不可常行房事,则可望寿康矣。不到十分复原以后,决不可谓病已大好,不妨同房。倘或如此,决难望好。此语当与妇说明,系为愈病,非永远断欲。固宜彼此互相诫勖,无令或有不能忍处,则可速愈矣。今为汝寄大悲香灰一包,以书夹之。此灰用大悲咒加持四千多遍,果能志诚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定可不日痊愈。此一包灰,可冲五六十回。如嫌烦,可取六分之一,放大碗中,用开水冲之,搅搅,候灰质沉下,将清水倒在壶中,或瓶罐中,日三四服。必须吃素,日常念观音圣号。若大见效,下次止冲。以留水不如留灰。病好后,所余之灰,挂于高洁之处,或供佛龛下旁边,不可亵渎。若有危险病症,冲而服之,必可起死回生。即世寿已尽,服之亦有利益。冲过之灰质,当加水泼于房上,或倒于井中,不可倒于污秽之处。此比大悲水功效大。以大悲水或加持数十遍或数百遍,即被人要去,无有经三四月之久者。此灰为备远路不能寄水者之预备。(乙亥九月初十日) 复季国香居士书(二通) 【其一】接手书,不胜感愧。光粥饭庸僧,于禅于教,皆未从事,唯依念佛以为依归。至于为人作师,实不敢妄充,亦有误听人言,求取法名者,亦赧颜应之。以期彼于佛法中生信心,种善根。非曰光即可以为人师也。至于阁下,禅教俱通,戒行精严,坚持八戒,常行午食。光尚未能持午,使此时冒冒然应之,汝后纵不当面唾骂,必至憾昔未察,以致于求福田中,反成轻僧慢法之举,故不得不为说其所以。祈转拜高人,庶得大利益矣。又因坐明心一语,亦非可轻易而说。若对未知佛法人略明理性,或可说之。若克实说,明心不到大彻大悟田地,谁敢自诩,以此祈阁下自审。若实如六祖闻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与庞居士闻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大慧闻熏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田地方可。否则何敢妄说明心。光本下劣僧,不敢说过头话,亦不敢以过头话恭维人,故有此冲冒。至于所说六则(笔记)均好,唯六祖、神秀二语之利弊未标出,特为补书。秀大师之话,悟与未悟,依之皆有益。六祖之话,若未实证,依之则其祸不浅。祈垂洞察。(除夕灯下) 【其二】泥塑木雕之佛,作真佛敬。极之可以成佛,况其余者乎。光固一土木偶像耳,汝必欲作真佛敬之,亦只好任汝。然土木形骸,仍然不变。其所以消除业障,增长福慧者,彼敬心所致耳。今为汝取法名为慧修,谓以智慧修习自利利他之法也。所谓自利利他之法,不可看得过大过高过深,即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信愿念佛,求生西方而已。而今之乱极之由,由于不讲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之所致也。而家庭教育,尤须注重因果报应,及教子女。汝宜随分随力,与一切人说此诸事理,则于佛法于儒教,两俱有益矣。 悟道容易,证道甚难。今人多多皆未真悟,依稀仿佛,知其少分。则以为无生死可出,无佛道可成,任心肆意,将来皆为阎罗之囚。至此方知前来之悟,乃误也。汝能于悟得原无一物之后,审知三毒习气,不易消除。归心净土,以求现生了脱,可谓宿有善根。彼聪明自负,不肯下真实工夫,卒成自欺欺人者何限。愿始终秉此志,与令慈及妻子同念弥陀,同生净土,庶可不虚此生,不虚此遇矣。汝上有老母,下有妻子,千万不可作断灭想。果有不测之祸,无法可设,亦当至诚求佛加被,以期免脱。纵定业难免,亦当一念投诚,即获接引。岂必七日不食方能哉。预存此想,便是著魔之根,故为说破。所寄廿元,当致书上海太平寺真达和尚,令代寄观音颂四包,嘉言录三包,弥陀经白话注三包。待明年感应篇直讲印出,当寄一二包,以为教子女、化乡里之助。光明年三月,即往上海了印书事。秋间当作东西南北之人,了无定处,以便专心念佛,免被应酬信札,误我大事也。以后有欲请经书,其款直寄上海陈家浜太平寺交真达和尚收转。彼收到即回一收据,有书则即寄,无书则待有方寄。款切不可寄定海宁波,烦神之极。(十二月廿一) 复黄葆戉居士书 前日接手书,不胜感激。此事颇劳阁下清神,不胜歉仄。在对凫固不在省费,只期早了此一心愿而已。今既不改前议,已令提前赶办。尚期阁下过几日再行调查,为果印也未。若不调查或致说过不究,则又重阁置矣。至于出后所赠,光实不须,但送太平寺者,令寄一分与光一阅而已,无须多也。所问来沪,恐无其日。已过七旬,尚有几日。安住关中待死而已。若出则于己有损,于人无益。故只期早往生,不计重向大众聚会处行走也。愿阁下发菩提心,行方便事。庶可令子福慧日增,大有成就也。(初九日) 昨将原函,已与对凫寄去,以慰渴望。 复宁德晋居士书(十九通) 【其一】昨由普陀转来手书,知吾秦尚有发心慕道,修持净业之人,不胜欣慰。光在普陀住三十七年,以年老难于应酬,故前年七月下山,拟往香港(前二年有弟子屡请,已许之)。友人以泛海遇风,或恐受伤,留住苏州闭关。外面一切,俱皆谢绝。阁下既看文钞,宜依之而行,则决定会得大利益。切勿因读大乘经,或遇宗教密等等知识,喜其法门广大深妙,与其开示亲切高妙,遂舍净土而修其他法门,则不至徒有种了生死之因,决难即生得了生死之果矣。何以故?以一切法门,皆须自力修持到业尽情空时,方可了生死。否则任汝功夫深,见地高,功德大,倘有一丝一毫烦恼未尽,则仍旧仍是轮回中人。既在轮回中,则从迷入悟者甚少,从迷入迷者甚多。又不知还能遇佛法否。即遇佛法,不遇净土之法,则仍旧出苦无期。仗自力则举世难得一二,仗佛力则万不漏一。净土法门,以自己之信愿持名感佛,佛则以誓愿摄受。譬如乘轮渡海,非己力之所可比也。然既欲现生了生死,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号。以此自行,复以此化其父母、兄弟、妻子、乡党、亲戚、朋友,俾彼等同沾法润,同修净业。则自己之功德更大,而其往生为决定无疑矣。倘或貌示慈善,心怀毒恶,则心与佛悖,断难往生。譬如服药,不可与相反之药同服,若同服之,则杀身可得,愈病莫由矣。今为汝寄书二包,以作自行化他之据。光已七十有一矣,精神不给,勿常来信。有文钞嘉言录之主,有余书之助,亦无所欠憾矣。此约真为了生死说。若欲做大通家,则尽世间之书,皆应读之。纵能做得大通家,了生脱死,更无望矣。(民国二十年正月十八日) 【其二】手书并二包书,均接到,以后不必寄书来南。南方善信所印之书甚多,不于无处送,而寄于有处,则为倒置。麻疹秘方,前年所印之达生福幼合编中,当有其方。以我关中均无其书,故亦不愿要来一查。汝既宿有信心,欲皈依,当认真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方为真佛弟子。每见学佛者亦有伪为,其实则居心行事,仍然是利欲是务,依旧是瞒因昧果,欺佛欺人。此种假善人,实为佛门之贼,当深以为戒。勿道大者不可自欺欺人,即起心动念,亦当以诚为事。果能真诚不欺,久而久之,必为人所信向。人既信向,则天地鬼神当常护佑,令其常得吉祥也。况佛菩萨大慈大悲,有不垂慈加被者乎。秦地旱路,彼此来往不便,殊难与同志者会晤。当尚友古人,及常阅文钞、嘉言录、安士书等,以为师保。日受教训,自可进德。若假善人,或修外道炼丹运气法者,则宜勿与相交,以免受彼传染。汝既发心皈依,今为汝取法名为德晋。晋者,进也。若能依佛法以修持,即可现身入圣贤之域,临终登极乐之邦,是之谓德晋。然须发菩提心,随机劝导,则于自修大有裨益。汝伯母,当常以净土法门之利益修法告之。令勿学外道之法,及以念佛求来生福报。俾彼得以往生,实为大孝。须知了生死一事,非同小可。大禹大圣人也,尚不能令其父不为黄熊(音乃,平声,三足鳖也。亦有作能字者,然皆读乃,平声)。缅想及此,吾人真有莫大之幸。汝之三弟,亦当随分随机而为开导。以后但熟阅文钞等,不得辄来信,以光无力支持。文钞、嘉言录,即是普为一切专修净土之总信。若泛学各宗,则非当机之论。今人若不专修净土,纵能深通经藏,彻悟自心。生死到来,还用不著。何以故?若不念佛求生西方,必须断尽烦恼惑业,方有了生死分。但能通达经论,悟明心性,而烦惑未断,依旧轮回。况未能深明经藏自心者乎。念佛了生死,全仗佛力。由自己真信切愿念佛之力,感佛垂慈接引,故能带业往生也。汝其志之。又今日有一弟子,言其母其妻,去年同发疟疾二三月,因思此病颇厉害,今将治疟绝妙之方开来,祈为印送广传,实为利人之一端。(二月廿四日灯下) 治疟疾神方 乌梅两个 红枣两个 胡豆(一岁一颗,其人十岁,即写十颗,十一岁,即写十一颗。余可类推) 用白纸一条,写此三种,折而迭之,于疟将发之一点钟前,即半个时辰,乡下无钟,故须说半个时辰,捆于臂干之中,即手之上,肘之下,即不发矣。并不要买药,但写此三种捆于臂间即已。须分男左女右。捆时不须与别人说。此方妙极。安士全书后载之,以字过小,恐人不介意,故不得实益也。 【其三】数日前接手书,值代为友人校书,且其友归期已定(其人在苏讲四月初一即去,三月底已交代),须按期交代,颇为忙迫,故不暇复。次后相片到。次后所寄之点心莲粉到。书中有十二元邮票,悉收到。于十余日前,已令再寄十包书,想已收到。汝真不知世务,数千里远寄食物,彼此费事费钱,究竟有何所益。只拆此包,亦须好久,点心盒与点心,通压破碎。光数十年来,不喜零吃东西,凡有送我之藕粉葛粉,一次皆未曾冲过,通令大家吃之,以后万勿以此种事扰我。汝家有饭吃,何得受区长之职,致与群小结怨,贻害后来。今幸因念佛辞职,此系佛启汝心,保护汝家,当生感激,实心修持。切不可有名无实,或求虚名,则其益非浅。若欲提倡,当知身为其本。自己果能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又以文钞、嘉言录、安士全书等,令通文理者看。并为其说近世念佛之感应。彼饱服韩欧张(横渠)程朱李(二曲)之毒者,由是亦不得不渐渐转彼邪执,归心正法也。所重在令一切男女,各人在各人家中,实行敦伦念佛之道。不得学今之提倡者,先立一大建筑之机关,则所费不赀。问人募钱,人便不甚佩服。况事大非用人料理不可,用人则薪水从募中来,便为大碍。光与汝说一最妙之办法。于村中或自己有空屋,立一机关,无则或附近之庙或祠堂均可。其借办之所,牌用活的,可挂可取。约定一月一次,在此讲谈净土修法及与利益。虽不能拒绝女人,然年纪过轻者,祈勿来听,免生闲议,或致狂徒因兹生事。此外汝若无农商专责,如有一二相信人家,欲令女眷通沾法利,当约定日期请到彼家,为诸女人讲演净土法门。其请之人家,必须有具知识之男子,方可受请。若唯有女人,或男孩并老汉不能行动者,皆不受请。此种讲演,不许外人来入,唯限于彼请主之家属,及本家并亲眷而止。到彼家,当设一法位。不必供佛,但以此为佛位。即向位顶一礼,令彼听者亦顶一礼。即坐之讲说。说毕自己到座前一礼,亦令请者听者亦作一礼。不受食,不受供养。如此方无异议。后纵有欲行者,亦必须如此。其莲社,当名敦伦莲社。凡入此社者及演说者,必须要注重敦伦尽分。而遇父言慈,遇子言孝,兄友弟恭,夫和妇顺,主仁仆忠,各各要尽自己职分。而为父母教训儿女,实为天下太平之根本。而欲人各尽分,非认真提倡因果报应,决无实效。汝能如是行,当必有相观而善者。此外不可滥攀同门。即彼以同门相访,亦勿即与彼交涉。以今之假名善人甚多,若一滥交,必受其累。莲社序跋,待暇当作以寄来。二令弟处,汝当先致书于彼,说其代为彼求皈依之所以。先将法名寄去,令彼来函礼谢,则便可下真实开示。若毫无交待,便去开示,或恐不入,兼于礼节有所亏。彼若来信,须称弟子宁□□,法名德□顶礼字样。此种事,固不须说,然有不知世务者,欲求皈依,尚不肯用一自屈之字样,则成轻法慢人。若许,则彼此均获过咎。光老矣,不得常来信。与汝所说,再参酌文钞中所说,斟酌行之。待后正信录出书,当寄若干。彼饱服毒药者,可以令其完全吐出,以从新做真正儒人。彼程朱等,非徒违背佛法,完全违背圣人心法。今之废经废伦,废孝免耻,杀父杀母,皆由彼理学家破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之所致也。彼谓有所为而为善,即是恶,便止人为善之欣慕心。彼谓人死形既朽灭,神亦飘散,便开人无忌惮之路。彼实愿与佛相反,而大兴儒教,而不知儒教由此而得灭亡也,可不哀哉。然汝学问未广博,且认真提倡。至于贬驳理学之处,且从缓。否则或招拘墟者暗祸,不可不知。祈慧察。我一向不计较随便用纸写,故其纸大小不一。此系过冬糊玻璃之纸,弃之可惜,故于知己者用之。二弟忠武,法名德恒。人若无恒,不但不能学佛,亦不能做人。能以恒心恪守伦常道理,以尽为人之分。又以恒心虔修净土法门,以行自利利人之道,则为德恒。三弟宪武,法名德复。吾人本心,与佛无二。由迷昧故,反为众生。若能力行敦伦尽分之道,并及信愿念佛之法,则复本心源。即所谓惟圣罔念作狂者,今则仍用此心,反而求之,便可复本心源,克念作圣矣。祈与彼抄而致之。(民廿年四月初三) 【其四】敦伦莲社缘起序,凑成八百六十八字。文虽拙朴,义本佛经祖语,实可依从,了无疑义。须请善书者楷书之。若用半行半草,及带隶带篆等,则只可作悦目之具,非为利人之据也。故凡欲一切人同皆一览了然,决定用不得行草隶篆等体格也。又须各用正体字,凡俗体、帖体、破体,均属轻佻,有碍庄重,亦不宜用。又有写家,每有写重,写落各字,均不标改,但于末章节附注之,亦皆不足为法。以改正则文义显明,彼只图好看,置文义于不顾,此乃大通家之恶习。若多,则点一大点于字上,或用一△于其字之旁。若脱,则补书于上下相交之处,庶可一目了然。又宜用点句法,俾人人念得成句。若不点句,又逢不闻佛法之人,则殊难领会其文义矣。至于其中所说之义,并其所说之人,多看净土著述自知。以精神不给,不能为汝详录也。善导、法照、飞锡、慧日,四位大师,皆秦地唐朝之宏净土者。欲知其详,当查看净土圣贤录自知。(五月五日) 【其五】兹初三日接汝书,知五月初五挂号所寄之敦伦莲社序,尚未接到,故不即复,企接到回信来,再复也。今已初九,尚未来信,恐系遗失,或忘记,幸此次尚留一稿,如未来,祈来函说明,当为抄寄。汝四弟以幼稚之年,欲求皈依,而其性明敏,若不持之以谦,则不但不得其益,或致反受其损。古今聪明人多受聪明祸者,以仗己聪明,或慢人侮圣,或谤佛毁法,或妄生臆见,以期现世之名利,与身后之虚誉耳。不知既无谦德,则天地鬼神皆恶之,而况于人乎。故每每皆成狂妄之流,或归于奸恶一派耳。若持之以谦,则愈聪明愈有实益。必能穷则独善,达则兼善。况能依佛法之净土法门以自利利人乎。汝儿当名宗心。汝侄当名宗惠。以能宗主于心于惠,则其田之收获者,小之则为世间之贤人善人,大之则为出世间之圣人。是在自己勤耕与否,及耕之得其道,得其最上之种子与否耳。明道师乃友人真达师之弟子,先亦皈依于光,以光誓不收徒,故依友人出家耳。黄涵之忙得要命,不可与彼通信。三余堂之题跋,一时绝无其暇。凡演说均有设座之事。但说者立而听者坐,不但于仪式不合,而且劳逸各为过分,决不可依,宜各坐以说听耳。绕佛不能围佛绕,但在佛前围绕,亦与围佛绕同。朗念默念,两俱有益。然朗必不能久,当多主于默,则不至受伤致病耳。南无,举世皆念纳莫,汝何得要照本音念。念佛功德,无量无边,不让念经功德。减寿以求福寿康宁,何如劝彼念佛吃素,求生西方之为愈乎。前所寄之麻疹方,令一名医视之,言其方虽好,又须分别是何病相。若一概用之,亦有不利之时,故不加入达生编后。现今之宰官身,颇难现。若可以谋生,当以不为官为第一高著。汝之所说,似乎有理,实则其弊无穷。须有亲疏远近之分,然后行一体同观之事,则甚善。若从来不分,则力不暇及,必当视亲若疏,便成禽兽不如之人矣。汝以后说话,要斟酌斟酌。否则得罪误人,其祸非小,道理岂可乱说乎。今之废伦者,谓父女母子,均可自由爱恋,亦是乱说道理,自以为是之流弊所致。世之乱,由于不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使真知之,何敢任意妄为,以取生生世世之祸乎。刘伯温之文,乃极俗浅之文,虽其说似乎有理,然血盆经乃俗僧伪造,以诱愚俗者。彼据为佛典,实足以暴其所见之不广。余各条,皆强说道理,较彼宋儒破斥因果轮回,俾要高明不高明之儒士,同陷于邪见深坑中,莫之或知。今有正信录一书,可以专治宋儒之病。宋儒之毒既消,彼刘伯温者,尚有可挂齿之价值乎。此书已排好,七月底或中秋后即寄几包来。此书报纸四十几页,大约须五分上下耳。先印一万,若欲消宋儒之毒,惟此为最合机。汝之心念,高之则圣人所立者,尚不满意。卑之则欲于此极乱世中,现身救人。皆由不量己力,故有此种知见希望也。明道师后日往上海,令寄灵峰宗论于汝矣。苏州经房所无。汝求起法名,开数十讳字,以后若又有求,则必须又开,光亦无心记汝此种事,又须将已取之法名,亦皆开来,庶不至重。光既无门庭,故不作常住想。所有皈依者,除常有函札,及或有事体相关系外,概不登记。汝以一百元,印一千达生编,又以十元作与光小资,又以十元作弘化社戒愿,下余尽数刊印嘉言录,或留社以送人,或著量以寄鄠,汝何不知帐算之若是耶。可知汝说话,亦有不实在之病。我非责汝此语不实,实恐汝一切处犯此种虚张声势之病。百元之资,除印千本达生编印资寄费外,又除二十元,纵有余亦无几许,尚用得著此种大话乎。我以书送人,亦不敢以大话与人,恐人谓我有骄矜心。若是他人犯此病,我亦不说。以汝颇似欲躬行实践者,或因此便成白圭之玷,故不得不说也。法名作名,有何不可。书初首页,谓与二弟取法名,令同沾佛恩法润,恩德之极,虽天覆地载,亦难喻其万一,何好虚之如是耶。此种派头,唯专制时代,于皇帝前或可用之,余处用之,则不成话矣。(六月初九灯下) 【其六】前与明道师书,并与光之款,及后与光之书,均接到。本欲即复,以西方公据,弥陀经六方佛后,落去舍利弗于汝意云何,何故名为一切诸佛所护念经,二十字,几人屡校,皆未看出,实为业障心眼,令成大罪过也。现另排三页板,已印之六千本,皆印割贴之样子,印出当为寄来。汝处有二包,凡自存及已送人者,皆一一为之贴好,庶免遗漏经文之罪。殆后印出寄时,即不再写信。所言疫灾,令大家同在家中念观世音菩萨。于早晚到堂中礼拜若干,及念若干句。此外一任行住坐卧,并做一切事,除作文算帐之用心事外,余做一切事,均好念。睡时念,宜心中默念。若衣冠整齐,手口洗漱了,出声念也好,默念小声念均好。若睡下,或初起,衣冠尚未整齐,或洗澡,或抽解,或至不洁之处,心中默念,亦是一样有功德。若出声念,于仪式不合。譬如小儿念母,一日之中,无时不想念其母也。纵睡眠洗澡抽解之时,岂能令心中完全忘却念佛之事。既记得无碍,则心中默念亦无碍也。人虽至愚,无不怕死,念观世音可保不染此恶疫。若教一切人一日之中随便念,则念观音之声,达于田地道路矣。汝只知向菩萨前念,则能可有几人。又谁能跪念五百声。念佛之法,当先立念偈后念名号,第二声即行围绕。或地方宽则作圆绕,地方窄作直绕。圆绕则从东至南,至西,至北而行。直绕则壁直走向前,又壁直回头。然亦须依由东至南至西至北之规矩以回身。切不可由东至北至西至南,此名逆行有过。回向之偈,广大无碍,有何不可。但跪念五百声,断断不可。以多人不能如此。或久则致病。当此极苦极恶之世,唯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为可凭依。普令一切老幼男女,日常在家念观世音,管保不遭灾祸,多获祯祥。观音堂但于早晚去念。此外随各人行住坐卧,各自随便念,实为最方便之道。女儿家从小肯念,后来出嫁,便无难产之苦。或者受孕即日常念之。若至临产,须令产妇自己出声念观世音菩萨。旁边照应的人,同皆大声帮产妇念。家里的人在别室中,也可为产妇念。纵难产将要死了,一念即不久安然而生。切不可谓裸露不净,念之恐得罪,不知此系无可奈何,非能恭敬洁净,而不肯恭敬洁净者也。不但无罪过,且令母子同种善根。世人每知守经而不知达权,致有免苦种善根之法,而不敢用,令其受苦,或送命也。可不哀哉。临产万不可心里默念,必须出声。以此时,努力要送儿出,心中再默念,或致受病。即不受病,而默念之功德,比朗念为弱小。世人举重物,必须以声相助。况此生死顷刻之时,可不尽力以求菩萨加被乎。光从前不知世之迷信谓产房念不得佛,且念佛之人,不敢到产房。故文钞中一未提及。近四五年始知其弊,故常与一切人言之。亦愿彼母子同安乐。亦愿彼所生儿女同具正信,同为善人,以故与汝说过。以汝绝无体贴文义之心虑,致文钞中说了许多。行住坐卧,洗澡,抽解,通好念佛。汝尚以行止坐时忙时闲时,随大小默念可乎,为问。知汝只知跪念为有益,是令多数人不敢发心念也。三障者,即烦恼障、业障、报障。烦恼即无明,亦名为惑,即是于理不明(即贪瞋痴也),妄起各种不顺理之心念。业,即由贪瞋痴烦恼之心所作之杀盗淫等之恶事,故名为业。其业已成,则将来必定要受各种苦报。三途,途即道也,路也,相通之义。由有杀盗淫之恶业,故当受地狱饿鬼畜生之三途恶报也。八难有通有别。通则水旱疾疫等是。别则生在佛前佛后(一),无想天(二),北俱卢洲(三),世智辩聪(四),盲聋喑哑(五),地狱(六),饿鬼(七),畜生(八)。此八种,虽苦乐智愚不同,然皆难受佛化,故并名八难也。(立秋日) 【其七】手书六元邮票(交弘化社),俱收到。汝之性喜络索,已过之不要紧之事,又何须再说。即如前欲寄月饼,以邮局不寄包裹,又一说再说,此种废话,说之做么。我已令汝不可再寄食品,汝尚如此。春间寄来者,完全粉碎,秋初又欲寄,岂非自扰扰人。汝初学佛,只可认真念佛。洞得的也随他去,洞不得的也随他去,庶不致耽搁工夫。汝欲得最完善之词典,恐得此词典,便日以寻词典为事,无暇念佛矣。欲查梵语,当阅翻译名义集(六本)。然初心不知其类,亦不易查。即查出,其所释之文义,亦恐不能明了。欲查数目名相(从一至十百千万等名词),当看教乘法数(六本,此简略而名目多),及大明三藏法数(十六本,此所释详明而名目比教乘法数少)。欲查佛法历代通塞事迹大略,当看释氏稽古录(五本)。又丁福保所辑之佛学大词典,其名相甚博,而于考究殊欠详审。大约卅中必有一讹,唯通家方可了别,否则或致由彼致误(此依东洋人之成书而增订者,用洋码1234567890皆洋字,不识洋字,便无从下手)。此一部须十余元,现不知有无。此数部书,若是通家备而不用,若或不甚明白,一查即了。汝以全不明白之人,若有此数部书,则成天专用工夫于查名相矣,是以尚不宜即请也。待其渐染深时再请之,则有益矣。况且现在南方水灾,为千古所未有。而日本又占东三省,我国极力抵制日货,恐惹起全世界之大战争(可怕之极)。当此危如垒卵之时世,只好专心念佛念观世音,以求默佑。况汝尚有家务,何暇研究此诸书乎。前数年陕西之灾,南方屡为捐输。今湖北、江西、江苏,被水所淹之处,惨不忍闻,亦不忍言,募捐之法,种种不一。曹崧乔(苏州人,亦皈依光)数年来为陕西所募,当近十万,通汇交朱子桥。此次政府派彼往江北办急赈,苏州所捐,亦有六七万元,而各种旧衣,并特缝新冬衣,当有数万件,然仍是杯水车薪,莫能遍及。而江堤河圩,坍处甚多,救灾民尚无款遍及,况修堤乎。修堤之款,比救人之款当多数十倍。堤若不修,一发大水,即成泽国。若修则其款无从而取。天祸中国,此次实为最巨。此种天灾人祸,皆由大家不讲因果报应,致成废经废伦之世道。人情如水,礼法如堤,破除礼教,致人反不如禽兽,故成此堤圩通破,洪水横流之世道也。赶快教家属亲朋念佛,以作预防。其不要紧事,且从缓再进行。(二十年八月廿二日) 【其八】必欲受戒,当于本月十七阿弥陀佛诞日,佛前自誓受戒。先须礼拜忏悔,随己工夫闲忙,而定多少时期。至日更须起殷重心,礼拜忏悔,向佛禀受五戒。在家人衣之有无,均不关紧要。与其僭用,不如不用。但著长衣,或著僧袍,均无不可。闻城中有韩某者,大开五教大同之教,其神通广大,能知人宿因,又能令病人立即痊愈。汝且让一切人得彼益,汝千万不可想得彼益。倘一去亲近,必随彼魔力所诱,以致失正知见,增邪知见,反以一生能了之资用轮转于长劫,无有出期也。现今灾祸日亟,须令一切人同念佛及观音,以预防祸害,及逢凶化吉之备。(廿年十一月初四日) 【其九】手书备悉,五元收到勿念。所立课程,杂乱无章。早起洗漱已,至佛前焚香一炷,或三炷,念香赞一遍,香云盖菩萨三称。一心顶礼常住十方三宝(三称三拜,或一称一拜),一心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一心顶礼阿弥陀佛,一心顶礼观世音菩萨,一心顶礼大势至菩萨,一心顶礼准提菩萨,一心顶礼摩利支天菩萨,一心顶礼清净大海众菩萨,(各三拜,或一拜毕,念)南无莲池海会佛菩萨三称。即念弥陀经一遍,往生咒三遍。如加准提摩利等亦可。即接念赞佛偈。偈念完,即念南无西方极乐世界大慈大悲阿弥陀佛。随即念南无阿弥陀佛,或数百声,或一千声,宜旋绕念,或绕念一半,坐念一半。佛号将完,即归位。佛号完,即跪念观音、势至、准提、清净大海众各三称。念毕即念发愿文。文毕即念三皈依。毕即礼佛而退。或可早念大悲准提、往生、白衣、摩利支天、六字等咒,各一遍,念完。念心经,如课诵中之次序仪式。晚念弥陀经、大忏悔,念佛等如前。早晚香赞不念亦可。丛林中朔望做功课,则先念香赞,余日均不念香赞。此法乃居士中多有好张罗者所立也。丛林做功课,大家到齐,礼佛三拜,即念(早念南无楞严会上佛菩萨,念楞严咒。晚念南无莲池海会佛菩萨,念弥陀经)。在家人虽可随意自立章程,然不可有几起几落之紊乱无章也。梦授经,虽有利益,不必念,以经咒甚多,何须念此。心经功德极大,何不念。凡修持总以简略为宜,若所念太多,反不如专念一种为得也。惟现在人民,无日不在水深火热中,宜加念观世音菩萨若干。或另作一时,或于当课念佛后,接念观音若干声。然后各菩萨或三称,或各十称皆可。至于教初发心人,益以简略为妙。须知念佛根本道理,是要人生信发愿,求生西方,了脱生死。不可只求世间富乐,不求生西方。能一心念佛,求生西方,世间灾难,亦可消灭。非念佛不能消灭灾难也。观世音菩萨,接引众生,往生西方。念观世音,亦须先求消除灾难,正求往生西方。宜与有缘者说,各各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志诚念佛及观世音,或可转宿业而得不罹种种天灾人祸之苦厄也。又今人奢华,已达极点。秦地素朴实,闻近来亦染时风。当勉励家属,常作逢灾难想,庶不至染此恶风。若已染者,力即改除。小人更须学质朴。汝太不洞事,何可于早晚课诵礼佛时,将印光之名,列于佛前而礼之。何不知尊卑圣凡,一至于此。勿道印光是一无知无识之业力凡夫,即古德有佛示生,有菩萨示生者,仍然不能按本地而列。以既现身为僧,定须列于佛菩萨之后,方为本迹两顾之道。汝若心感于光,或可于功课通毕,心中默想,顶礼一拜。则于人情天理,均可无违。若汝此种安顿,不但汝罪过得不了。亦令光随汝得罪。则汝非恭维光,乃毒害光也。汝能志诚念佛,自利利人,即不拜光,亦何所欠。(廿一年七月十四日) 【其十】前接来信,言有糖果一匣,粳小米各二升,作一袋。汝真痴人,数千里寄此物,岂非无事以自扰扰人乎。米袋至今未来,故今始复。无要事,来信悉复,汝一人即可,况不止汝一人乎。何可出怨言,以为不可教乎。何不体谅老弱,不能应酬乎。若如汝所说,则累死也来不及,以后切勿作此种不知世务之计较,亦勿以食物远寄。所寄十元收到,以作印书之用。明道于十月十九丑时死,二十一运龛归灵岩,二十五迁化。其人绝无真实修持之绩,以在佛教会数年帮办,一班不知世务之人,定要与彼修塔,拟以土偶作真金像,亦只好任他去。此种俗劣恶派,切勿效法。以后无要事,勿来信。现不出关,弘化社事,亦归光任,则更为烦琐矣。(廿四年十一月初四日) 临济正宗出家。然光以净土法门为宗,不以禅宗为主。居士问此,了无关系。光亦无徒,死即了无遗物矣。照片亦无。多拜佛,比拜我好百千万倍。近闻一戒烟神方,用方方一尺红洋布,剪作二十四条。吃烟时,先以烟签子插布上头,下接一碗。点著,布灰落碗中,用开水冲服,再吃烟。不待廿四条布条吃完,即可断瘾。当令吃烟者试之,果灵,则烟祸可救也。 【其十一】八德须知十三包,想已收到。接信即函询上海印经会执事作某价,彼云照最初价,经四百五十元,邮费廿元。今日即令汇去,不日当有几包寄来。凡来当记帐。其函数卷数,当详为查看。有错误,即直与上海威海卫路七一四号影印宋藏经会执事费范九居士接洽(范九亦皈依弟子,法名慧茂)。不得又令光转。经之样本,尚未见过。过几日当令灵岩山持一函来一看(灵岩之经,系五百八十三元,此系后增之价),再为审察其标列名题,以便检阅,不致紊乱耳。此款不须著急,明年迟早交还,或后年交还亦可。但于汇款之先,须来字说明。候光函示,再行汇寄何所。以光明年迟早出关,当离苏州,现尚不能定其往何处耳。然总在南方,不回北方。以年老畏寒,棉衣被等拿不动。弃了又置不起,故不敢回北耳。(二十五年十月十二七句半钟,今天天阴,不看见,电灯下书) 【其十二】宋藏,想已寄来若干包矣。今将彼会与光之信,并收据,随函寄来。光近来目力更衰。一切笔墨差事,均不能支。已于十三十四日登上海新申二报,十五登佛学半月刊。以后无极要事,不许来信。作序之事,现不能看。明年倘稍明点则作,否则置之。现以九华山志未了,系德森师料理,又有远公文钞,此二书,明年了结,当离苏他往。当与汝说其所住,今尚未定。此函收到,即寄回示,言收到即已,不许多说无益之络索话,祈慧察。外笔画佛像四张,指画石印佛像廿余张,以一函遍复等,包作一包挂号,祈查收。(二十五年十一月十五) 【其十三】十八日接汝书,备悉一切。昨接茂盛德号汇来洋一百元,收到勿念。汝说许多话,通是无事找事做之话。光不回秦,汝来光就会回。光若回秦,苏州上车,长安北门下车。汝来只为光添麻烦,而来去之费数十元,置之无用之地,岂不可惜。须知现在时局,究不知若何。当安住家中,即有风潮,尚有主人。若远出未归,则两处通操无益之心,何苦作此有损无益之事。至谓住汝家中,不见一人,究与未回何异。光何能住汝家中乎。普陀、五台、峨眉志,各寄一部,作一包。坐花志果,系说因果之书,亦寄一包。过二三旬,当有惜字单,及劝念佛之书寄来茂盛德号,汝为报告汇到。(廿五年二月廿日) 【其十四】今日王幼农以陕西匪灾筹赈,为光寄捐册十本。光一向不募捐,况当此困苦艰难之时,遂以印书款令汇一千元,捐册寄回。汝请经之款,已还一百。所余之款,若现可交,祈送省城五味什字陕西省赈务会,交王幼农居士,为陕南赈用。若一时不便,迟早现成,仍交王幼农。若会散,则交城内西北陈家巷十号彼家中,随彼作何赈款。(廿五年二月廿九) 【其十五】日前接汝书,知以光之款凑成四百,汝亦捐一百,以赈灾民,欣慰之至。十七日一弟子以百元交光赈灾,又将余人与光之款,凑成五百,以汇与幼农,聊尽我心。所言念佛念观音,均能消灾免难,平时宜多念佛,少念观音。遇患难,宜专念观音。以观音悲心甚切,与此方众生宿缘深故。不可见作此说,便谓佛之慈悲,不及观音。须知观音乃代佛垂慈救苦者。即释迦佛在世时,亦尝令苦难众生念观音,况吾辈凡夫乎。出关去处定后,当为函示。于此不定行止之时,说之反成捣乱。近来旧章全废,字与书完全不知敬惜。今印单张八万,为寄一包,祈为分送。又宜谆谆劝勉,以期各培福祉。(廿五年三月二十日) 【其十六】念先人之苦节,当力行其佛化,令一切人悉得了生脱死之利益。俾吾亲之名,标于西方宝莲之上。比此间碑铭之虚荣,当天地悬殊也。孝亲者,当务其大者。其小者可行可止,不必专以此为志事也。(廿五年十月) 【其十七】何得说许多空套子话。此种虚浮习气,非学道人所宜。况于师前说之,更为不宜。日人以豺虎之心,欲吞吾国。吾国许多人私受日人之贿,为彼作走狗,致彼之凶势益大。使无人为彼用,决不至有如此之横蛮也。苏州日有飞机三五只经过,初曾炸过几处,近来但经过而已。苏人逃去十程之七。然逃之外边,其苦更甚。不逃者,尚安乐些。光老矣,一步不能移动。不该死,总不会死。该死则宁受炸死,不以迁移而受此种冤枉苦。毒乳杀儿,比打胎溺女为多多。惜从古名医,均未言及。不知者均归咎于命,而不知其非命也。凡女人气性大者,其儿女多死(生大气则死)。纵不死,亦多病(小气则病)。女子从小,就要习其柔和,则终身受福多矣。否则不但自己多病,儿女多死多病。家道不和,以致衰祸日现,此实立家立国之基本也。又现今战事酷烈之极,为从来所未有。以后凶器愈精妙,人民愈难生活。无论老幼男女,均当念佛求生西方,庶不至生生世世受此苛虐。现在国难甚剧,凡一切人,均当一心念南无观世音菩萨。以祈战事速息,人各安生。光于六月廿八,以所作普劝全球同胞,同念观音圣号之广告,寄上海新闻报申报馆,令各登十天。七月初八开仗,报虽出而发送难周,又令漕河泾习勤所印七寸见方单张五十万,邮寄各省佛教机关,以战事停印。此文不独为战事,平靖后不妨再印。达生编后所附,当于平靖后相机而办。战事未息,事事不能进行。劝念观音广告,于报裁寄一分,祈展转普告大众,则利益大矣。(廿六年八月初三) 【其十八】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乃常念常恭敬。常字贯下恭敬,何可作朗念恭敬观世音菩萨乎。须知南无二字,即是皈依顶礼、恭敬、度我等义。现上海习勤所,已印二三十万发往各处。而南京、南通、汉口、无锡,各有印者。汝印只在秦地分送。一心念佛,无事不办。而观音慈悲寻声救苦,当此极苦之时,令念观音,较彼令念佛,尤易生信。以佛之威神,人多不知。经中于救苦救难之事,绝少发挥。观音救苦救难之事,则大乘经中屡屡发挥。如法华经普门品,楞严经第二十五观音耳根圆通章,华严经善财参观音章(第二十八参),大悲经则专说大悲咒及观音救苦之事,悲华经说观音因地发愿救苦之事,其他经中说者甚多。因此因缘,世无不知观音救苦救难者。当此大劫,令上等人(乃上等智识)念佛则易。下等人(乃下等智识)以经中未曾说及,或不生信,故令念观音也。汝何可以佛与菩萨果位神通等较量乎。须知观音与我世界有大因缘。乃于无量劫前,久已成佛,号正法明。但以慈悲心重,不离寂光(乃佛住处),垂形九界,以行救济耳。况示迹为阿弥陀佛法王子。如民众欲求皇帝恩泽,即向太子求耳。念观音发愿求生西方,亦可满愿。以弥陀观音同一度生之事,非有二义也。德恒充渭阳师范教员,而欲光开示(了凡四训,安士全书,令彼常看)。须知吾国之大乱,其根本由于程朱辟因果轮回。谓人一死之后,形既朽灭,神亦飘散,纵有地狱剉斫舂磨之苦,其将何所施。又神已散矣,令谁受生。是无地狱,无轮回,作善作恶,均无报应。是阻人为善,任人造恶也。此后理学,皆不敢说因果轮回。则善无以劝,恶无以惩。以驯至于大加提倡,实行兽化矣。须知此之大乱,由程朱辟因果轮回以开其端。由国家不提倡教育事,致家庭父母,只教儿女开智识,不与儿女讲因果报应、道德仁义。学堂先生,只知教学做文章,于学圣学贤躬行实践,一句也不提及。以此种先生,从少至老,也不知读书是为学圣学贤。只知道做文章,求功名。及功名已得,则借势欺人,为地方害者,十有八九。为地方益者,但一二耳。古人云,师者人之模范也。模不模,范不范,为害不小。须知人与天地,并称三才,才者才能。天不知多高多大,地不知多厚多广,人以五六尺六七十岁之小小东西,何可与不可测量之天地并称乎。须知天地虽能生成万物,若无人以参赞教育,则不成世道。故以人能继往圣,开来学,此乃为父为师之责负。若知我为人师,纵我无德感人,亦当自己一举一动,皆不失仪。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唯恐人以我之不肖而效之。则可希圣希贤,超凡入圣矣。宜多录几张,以公有志为人者共阅之。苏州飞机,日来三四五六七八次,也不定。有日屡下炸弹,有日不下。有劝光他往者,光宁被炸死,不愿奔跋劳苦死。切勿多说空话,以后不许再来信,以大家在死里求生,尚可应酬闲事乎。(廿六年九月十八日) 【其十九】汝信及十元,均接到。当此大劫虽未曾遭,亦宜战兢惕厉,加力修持。数年以来,信亦不少。又加所寄各书,并与宋藏。若肯取法,即文钞一部,已有余裕。不肯取法,纵以大藏经,也无所益。二弟不知能依我所说否。光老矣,目力不给,不能多书,以后切勿来信,亦勿介绍人皈依,以无目力精神答复也。(廿六年十月) 复吕智明居士书 来信何得姓名俱不写。若寄己家尚可。若令人转,则有不知误事之虞。临终欲不昏沉,必须平常有真行持。平常泛泛悠悠,临终何能清白。朱荣鑫事,若非虚说,决定可以往生。一因其宿有善根,二因全家助念。助念之事,利益甚大。若不为助念,便成破坏正念。勿道无功夫之人不能往生,即有功夫之人,由家人破坏,亦不能往生。故当深劝家人同修净业,方可不致功败于垂成,或仍沉沦于生死苦海也。汝儿不敢见女人,然在家人日日常见女人。若见女人老者作吾母想,长者作吾姊想,幼者作吾妹想。无论何等女人,皆作此想。久之则见他女人与见己母姊妹无异矣。又见女人以其美而起邪念,常想此人肚皮里尽是屎尿。只一张薄皮包著,似乎好看。若把此皮去了,则无一点好看。女人如是,自己也如是。未见时作此想,当见时此想现前。久之则邪念自消。若娶妻亦作此想,不致贪色早夭。否则危险之极。不但尼寺不可去,凡亲友家均宜不涉嫌疑(如在密室,及不见人处坐谈)。古人嫂叔不亲授,非授不得,以或致有邪念起,故立此为防闲之法。瓜田不纳履,恐远处望见谓摘瓜。李下不整冠,恐远处望见谓摘李。正人君子无邪念,尚须如此执著。况一见女人便起邪念,何可不执著乎。烦恼是妄,何可云不能断乎。所言不能断者,乃系真性。真性在未证前,随恶缘则成烦恼,而仍不变。随善缘净缘而成菩提,亦不变。譬如真金打做马桶夜壶,虽日盛粪,而金性仍然不变。打做佛像菩萨像,虽极其贵重,而金性仍然不变。世间人各具佛性,而常造恶业,如以金做马桶夜壶,太不知自重了。若知此义,谁肯常作马桶夜壶之下作东西乎。然人争著做马桶夜壶。百千万亿中,或有不肯作马桶夜壶,一意要作佛像菩萨像,连天帝大王之像亦不肯作者,盖甚少甚少也。 复钱士青居士书(三通) 【其一】日前接令祖功德史,阅之不胜感叹。凡为民上者皆肯师法,则天下永久安乐矣。唯有一事,普通人万不可效法,效之必致大祸。强弩射潮而潮退,乃水神感王之德,故潮不复来。无德之人效之,必致水神兴怒,而洪潮涌波,则民居危险之极矣。光绪十二年中秋日,下南五台山(在长安城外,乃观音现老僧降妖龙而开山者,文钞后附有碑记),往北京红螺山。未动身前,即闻太原遭洪水灾。至九月初至太原,始有人行之小路,因进城以观其象。系六七月间,一日起蛟水,在城西傍城南流,势甚汹涌。巡抚某登城看,令开炮。打一炮,一打即时水涨几倍,顺城南流。城门已关,幸未进城。南关为进京大道,街市甚长,冲得房屋树木墙垣一无所有,成一片新涂田,平平坦坦,无一人不遭此一炮之劫。而损失财物,不知有几万万。可知鬼神敬德非畏威。无德之人当此,只宜领众恳求,忏悔求勿伤民物为祷。纵令无益,决不至酿成大灾也。如再印时,似宜表明此义。庶不致后之居官者遇此,不谅己德,徒效王威,以招祸害民也。 居士已六十七,纵寿百年,已去大半。当此归田无系累之时,理宜专修净业,自行化他。令一切人皆归不用看之现成故宅,其利非佛莫知。若潜心于风鉴,纵能利人,也有限的很,光绝不以此语为然。令祖不依填湖之语,其识见高于寻常万万。使依之,恐劳民伤财,或致有损无益也。光于佛法绝无所得。自光绪十九年,至普陀法雨寺住闲寮。至民国六年,不与外边人往还。即山上令支笔墨差事,亦不用印光二字。民国六年,徐蔚如得三封信,印数千册送人,名印光法师信稿。次年又搜得二十余篇,名印光法师文钞,由北京印出。来普陀求皈依,光令皈依谛闲法师。从此日忙于书札应酬,了无止期矣。居士所看之文钞,不知是何年所印之本。恐当时稍阅一二,即已置之,今为寄一部,文虽刺目,意有可取。祈详阅而修持之,便可以大展穷达皆可兼善之大议论。续文钞只二本,近三百页左右,比前利人处多,而文字更加芜秽,大约八月底可以出书。居士若不嫌芜秽,至八月底九月初,便无妨亲至太平寺,问德森法师要二三部,以结法缘。光于风鉴,绝未染指。然所见今之自称为大通家者,均是指斥前人建筑之非,任意改革。实则得吉者少,而得凶者多。凡医与风鉴,求光赞扬,光不出一字以应之,恐由我而误人耳。光与彼直说,光若赞扬,须深知其道,并确知阁下之本事则可。光不知其道,又不知阁下之本事,何可以他人之表彰者,人云亦云而表彰之。光虽愚劣,亦不肯冒昧送此人情也。 【其二】接大札,不胜钦佩。及阅大著,知武肃王之世德犹存。每羡缙绅家之世德,唯宋范文正公最久。阅贵家乘,则武肃王之德泽,超过范公远甚。窃谓贵集,当名钱武肃王世泽,则更令人景仰矣。光粥饭僧,无为人师之才之德。但以一人传虚,竟致闻者不察,误以为实。阁下既入班禅之门,又皈依光,则恐两不适宜。但认真修持,即可得大利益,固不在皈依与否。今附一函遍复,及药方,以答厚意。光目力衰极,此来去之信,仗手眼二镜,方勉强看复。武肃王事迹,用三镜略视端绪。若用三号字,固当以三镜作数十日之功,必期卒读也。若不嫌刺目,待八九月续编文钞出,祈函向上海北成都路太平寺德森法师处要一部,亦可以为益世益人,无量恒河沙数之一小沙耳。 【其三】昨接大札,不胜感愧。光之颂,意虽可取,文甚拙朴。阁下誉以阐明真理,万古不磨,乃由令祖之德所致也。阁下推令祖之德,一归于信佛,亦是阐明真理,万古不磨。窃谓近来信佛之人,称扬祖德宗功,绝未有如此穷源彻底者。此文亦当附于西湖祠征文册中,何止贵文集中宜附已也。光亦拟附于续文钞颂后,祈令书记另写邮去,恐有草字,或有误认之弊。子阳自大,未知其人,祈为注明,俾阅者咸知法戒。文钞体例,凡宜抬头者,均不抬不空,以祈省纸省费故也。此跋若附,亦归一例。 罗鸿涛按,后汉书卷五十四马援传,载援告隗嚣之语曰,子阳(公孙述字)井底蛙耳,而妄自尊大。子阳自大之典,当出此。大师博通经史,宜无不知之理,当由一时失于记忆,兹敬为补注。 复智牧、智声二居士书(二通) 【其一】图书馆已有二部藏经,千余种各宗经典著述。虽图书贵多,而当此大劫,殆朝不保夕。如居积薪之上,下已燃火。何可泛泛然览诸经典著述,而不专心致志于念阿弥陀佛,求生西方,及念观世音菩萨,以祈逢凶化吉乎。凡来馆阅者,无论何等资格,皆当以此奉劝。俾知此大火宅外,尚有最极安乐之清净世界。倘从此生正信心,专志西方,其功德比深入经藏,彻悟自心,而未断三界内之惑者,大百千万亿倍。而一班人士尚不以为忧,而专志于不急之务,可不哀哉。郑琴樵等各法名,祈为转交。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当与彼等说,不得来信,及介绍人皈依,以无目力支持故也。 【其二】当此时世,除念佛念观音外,别无良法。无论老幼男女皈依不皈依,均劝念佛念观音。虽不能吃净素,当以少吃为主。庶可于危险中无危险也。世界大战,世无一人安乐。被人残杀者固苦。残杀人者,现在亦极苦,来生后世欲做犬马牛羊亦不可得。惜举世皆是痴人,同以杀人杀物为志事,而不自知其恶因已种,恶果自相随而来。此一类可哀孰甚。祈慧察。 复罗智声居士书(五通) 【其一】手书具悉。放生之款,用于放生之各种零费,只期自己无有他用,固无所碍。然亦不妨于众集时,为众说明,则自他俱可无虑矣。光一向不主张于佛菩萨诞期,及各朔望好日期放生。此事已成铁案。捕生者特为放生者多捕,则买而放者,亦多有因放而捕来耳。然人情多好名,此各日放生则有名。又人情多以因循了事,若不于此各日放,则便不肯特为买放矣。光虽为人如此说,究亦只成空谈。 又生亦不可乱放。放之于江,则无不可。放之于池,凡害鱼之鱼亦放其中,是放贼于人民之聚处,则群鱼皆为彼之食料。然欲一一如法,实难做到。是宜极力提倡戒杀吃素,以为根本解决之法。其于放生略为举行,以期人各体会放之之意而已。若尽量放而设法未能合法,则亦只功过不相掩耳。 放生之举,事虽为生,意实为人。人若止杀,则固用不著此种作为。然人食肉之心愈盛,不设此举,久而久之,将举非洲之野蛮行为,遍行于世。可不预为设法,令彼嗜杀嗜肉之人,同生反躬自省之诫乎。 放生者,但以不忍杀生为念,不能计及彼之食生物与否。鱼多食小鱼及小水虫。若如所论,则放一大鱼,必日杀无数小鱼水虫,则放一以杀多,是放之功少过多也。然穿山蛇獭,究无几何。既不能尽生物皆买放,则似宜从缓,庶免闲议。 放生以志诚为彼念佛持咒为本。所有仪式,亦不过表示法相而已。如有其人,固宜按仪式行。否则但竭诚念佛即已。 又凡生欲放,若夏日当宜速行。倘泥于等齐,按仪式作法,或至久经时刻,有碍生命。居士放生,宜从省略。若真诚无伪僭之心,即按仪式行,亦非绝不可行。若妄效僧仪,则成我慢矣。法固圆融,当善用心。在家居士可放蒙山,则此放生仪,固无所碍。然须绝无僭越之心,深存度生之念方可耳。 按民国二十二年癸酉,鼓山涌泉寺新建放生园落成,大师为撰碑文,勒石于白云堂前,于放生之理,已发挥无遗。今福州怡山长庆寺第一山门放生池,增筑围墙,迨工告竣,而大师年已八秩,力衰目病,不敢再劳老人笔墨。谨检老人曩日来谕真迹,指示关于放生要旨六则,勒石池左,愿与现未从事放生者共勉之。(中华民国二十九年岁次庚辰仲春吉日皈依弟子罗智声敬识) 【其二】鸡卵吃素之人不可食,以有生机故。即无生机,亦不可食,以有毒质故也。有谓无雄鸡之地,卵无生机,此地甚少。昔一人好食鸡蛋,久则腹中余毒,生许多鸡卵及小鸡。诸医不识其病,张仲景令煮蒜食之,则吐出许多鸡子,及已有毛并无毛之鸡。令一生勿再食,食则无法可治。可知鸡卵之祸大矣。 按福州吃素佛弟子,往往患乏滋补,借口无胚之鸡卵,不具生机,尽可食啖,相习成风,贻误不鲜,几等于破戒,故弟子特恳大师开示此文,宜广为刊登,庶可警人。弟子罗智声谨注。 【其三】手书备悉,大病已愈,曷胜欣慰。灵岩山寺,专修净业,其功课与平常打七相同,实为江南第一认真行道之处。现今世运危险,无论何人,均当以志诚念佛念观音为主。以期消除恶业于目前,往生西方于临终,则可谓因祸而得福。否则自兹以后,益难做人。以杀人害人之法,无奇不有,无处可逃。唯有生西一事,为安身立命、千稳万当之计。愿为一切人说之,则其利益深且远矣。所生麟儿,当名宗诚。宗者主也。诚者真实不虚,即所谓明德也。能宗乎诚,则便可明明德矣。乃性修双彰,体用圆显之义。以此为名,令其顾名思义,以期实有诸己,则可以丕振家声,自利利他矣。法名当名契觉。觉即佛性。众生迷故,不与佛性相契相合,能契乎觉,即迷消觉著也。此二名如不犯从上祖父之讳,则即终身用之,不必又另取冠名等也。寿昌经禅师,闽人,生时难产,其祖于其窗外念金刚经,只念出金刚二字,即安然而生。其祖喜,因为取名慧经,冠亦不另取名,后出家亦不另取名,此乃明万历间高僧。是知女人临产,当志诚念南无观世音菩萨,无一不安然而生者。要出声念,不可默念。旁边照应者,亦出声念。切不可谓临产裸露不净,念之恐获罪咎。须知此系性命相关,无可奈何,非平常能恭敬而慢忽不致恭洁者比也。光前数年绝不说及此事,后屡闻难产殒命,并愚人因家有生产,平素念佛之人,不敢在家住,须过月余方归,谓血腥一冲,前功尽弃,此种胡说巴道,诚可怜悯。故近数年常与人说之。依而行者无不应验,可知菩萨真大慈悲也。 【其四】世之聪明人,每每欲为千古尊崇之人,卒至学说偏僻,立异树奇,以致遗误后人,为圣道障。在当时则人皆推尊,其学说之毒气大发,则知此种学说,实伏祸根于近千年之前耳。程朱阐儒宗,专主于正心诚意,凡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皆谓之为无有。又谓有所为而为善,即非真善。彼既欲与佛立异,故后之儒者一宗其说。既无因果报应生死轮回,则善无以劝,恶无以惩,大家都在迷梦中。以致世风日下,正人日稀。及乎欧风一至,则一切推翻礼教,越理犯分之事,汲汲然提倡,而欲举世实行。使程朱不破斥因果轮回,后儒各各相传相守,欧风纵烈,谁肯依彼邪说乎。由是言之,今日之各种恶剧,其祸根实从程朱破斥因果轮回起。今欲家庭社会保存古道,当以提倡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为急务。知因果轮回,信因果轮回,虽庸人亦能诚意正心。不信因果轮回,虽上等天姿如程朱者,亦不能完全诚意正心。何以言之?彼由佛学发明圣人心法,反辟佛。此心意为正耶诚耶,或邪耶伪耶。彼欲与佛立异,将圣人因果报应之事理皆抹杀,将格物致知说得泛而不切。非彼全不知格烦恼之物,致本有真知,但不愿与佛气分同,故作此说。其违经畔圣也大矣。此心此意,皆欲天下后世推尊于己,谓为直接道统者之妄想。使未见欧风之祸,谁敢说彼之所说,乃有如此之过愆乎。光欲汝等各各提倡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以为挽回世道人心之据,因推本言其近世祸害之所由来。光作此说,非逞己臆见,妄论古人,实为平心和气、准理准情之论。恐汝等或不知致力,故为激发耳。 【其五】医之宏扬净业,较比余人为易。倘志在利人,即此便是修行。岂必须避世长隐,方能修行耶。光之欲长隐者,精神不给,故有此议。非唯求己利,不愿利人也。妻女同修,实为居家学道之懿范。以此风于一乡一邑,必有随而和之者,相继而作。现今之世,切不可萌出家之想。以在家方便,出家则反为滞碍不自在也。 复李慰农居士书(七通) 【其一】接手书,不胜浩叹。学说误人,甚于洪水猛兽。理学先生涉猎佛经,取其要义而宏儒道。知佛法之高深,恐后世所有聪明人通入佛法,特凭空造谣以阻之,谓佛说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乃迷惑愚人之据。吾儒但尽义尽分,诚意正心而行即已。若有所为而为善,便是私欲,便是求利,便是恶,便与小人穿窬之心无异。此种语言,似是而非。孔子七十,尚欲天假数年,欲以学易,以期免于大过。以易明吉凶消长之道,令人趋吉避凶,以实造乎无吉可趋,无凶可避之地。则所谓明明德而止至善也。此圣人身分上事,虽大贤尚做不到。所以曾子临死,方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未到临死,必须朝惕夕厉,唯恐其有所差失也。理学所说,是以圣人深深造诣,令一切人同皆如此。而其能勉力企及于此之法(即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等事理),彼完全弃斥不用。则此种语言,其利益只一二,而其害则罄竹难书矣。以故后世读书人,绝不以学圣贤之道为事,而学其文字,遂为机械变诈之助。从兹伤天害理,损人利己,杀害民物,窃玉偷香之事,皆以为得意,而肆无忌惮。在昔尚不至太甚,近以欧风东渐,则废经废伦,废孝免耻,犯上作乱,祸国殃民之事,均有大力人为之极力提倡。推其祸根,实由理学破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等,而潜伏之。由千百年来人不注重此事(即因果等),纵有少数知者,亦只自心中凛凛,而绝不敢以此公然提倡。故致欧风一至,如风偃草。使大家通通极其认真于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等事,则欧风纵厉,如吹铁人,了不能入矣。 薛靖兰,亦聪明有宿根之人,得彼窃玉等业缘,尚自得意,以为风流之雅趣,一见言因果报应等言,遂怀悔莫能及之憾。以是知此等罪过,半属自己,半属理学破其战兢省察之法,而使然也。幸彼尚知好歹,当生大惭愧,虔持佛号,为彼所污者回向。令其消除恶业,增长善根。存者恪守妇德,死者超生净土。则自他之淫业消灭,自他之净业深植矣。今晨做早课时,坐以念佛,仿佛一裸体女子立于其前,年只十三四岁,久而始灭,心窃疑之。天明送早饭关门,有封信靠之,随即拆阅,方悉其故。想彼由此而死,特求超度者。以故不避络索而推本言之。彼既发心皈依,今为彼取法名为德馨。德即明德,即本源心地。馨即惩忿窒欲,克己复礼。以期本有之真心,不被贪瞋痴等恶妄念所污皂,而常得戒定慧等功德,以驱除诸妄令其净尽。则明之功到,而明德遂得大明而全彰矣。尚须努力修持,勿致始勤终怠。则由此恶因缘,愤发大志,自利利人,将见生入圣贤之域,没登如来封疆矣。作佛堕狱,皆此一念。 道院一事,汝等恐未能知其所以,彼令人做好事,及诵经念佛,亦可取。至云三教一家(三教是一家,岂无尊卑长幼),及究竟所重之道,皆以炼丹运气为事。诵经念佛等事,彼实借此以联络人心。彼所注重者,炼丹运气之道。而且极其秘密,虽父子夫妻均不肯与说。且云六祖乱传法,以法传与在家人,以故和尚皆无真法,真法已归我们。世间外道名目,虽有百千万种,究彼所注重之真道,通是炼丹运气之道。炼丹运气亦有好处,亦有坏处。运得好,则身轻体健,延年益寿。至言成仙,则或有之。言了生死成佛,则是胡说。运得不好,则生疮生疖,瞎眼聋耳,亦常有之。又炼丹运气之道,不过提肾水,降心火。彼特神乎其词,谓为坎离交姤,婴儿姹女交姤。由有此种名词,正人则亦借此以表示其法。妄人难免节外生枝。而传道之时,关于密室,外设巡逻,一师一徒,密相告语。若是心存邪念,为女人传道,遂指坎离婴姹交姤,为实行交姤。其初未必便是淫女,由彼种种做作,以导其欲。又加误认与师行淫,乃属传道。可怜几多无知女人,受此污辱,而犹以为是道。直是罪大恶极耳。民十一年上海护军使何丰林之继母来山,求皈依,光令皈依高人,彼不肯,光谓彼立一女道院,外虽以三教一家为名,实则以烧炼为事。而且扶乩均与佛法宗旨不合。彼云未用此工,亦不扶乩。未动身前,与人言来山求皈依,若不得则被人讥诮。凡师所说,均愿依行。乃为取名。世间何处无好人,何处无坏人,不过彼等最初立法之人,早已立得一容易作弊之法。致使坏人据此以造业,为可痛可怜耳。 扶乩一事,皆灵鬼依托扶者之智识而为。亦或多由扶者自行造作而成者。且非全无真仙,殆百千次偶一临坛耳。至言佛菩萨则全是假冒。但扶乩者多是劝人为善,纵不真实,因其已挂为善之名,较之公然为恶者,当胜一筹。又可证明有鬼神祸福等事,令人有所畏惧。所以吾人亦不便故意攻击。奈因其所说,不拘与佛法合不合(稍知佛法之人扶之,即能常说浅近相似之佛法。不知佛法之人扶之,则全是胡说巴道),终多是以鱼目为明珠,坏乱佛法,其害甚大(真知佛法之人,决不附和扶乩。佛制三皈,即已分明详切告诫,何况深义)。故凡真佛弟子,切不可随便赞同。如上所说,是为汝二人说,切不可发表。恐人无知,谓我造谣言毁谤人,则不唯无益,而且有害。佛法无秘传,佛令人万行齐修,毫善弗遗。而炼丹运气,乃为切戒,以宗旨与佛法相反。佛令人首先看破此身,彼令人保护此身为真。彼尚以真得佛之正法为词,可以悉知其谬妄也。 【其二】智上之函,想已交到。令祖母宿因深厚,故得一劝即行。观其临终景象,颇可用慰汝等。倘顶门后冷之话,不是虚饰,则必可往生。然为人后者,当常发导亲神识得所之心。不得谓亲已往生,用不著吾等追荐。须知凡亲没后,诸眷属必须至诚念佛。以期未往生即得往生,已往生则高增品位。此不但有益于亲,实则有益于己。以其以亲之故,令诸眷属种出世之大善根,较比唯为己修持者,功德更为殊胜。以由孝亲之心,致与佛所立之净业正因相合故也。祈与汝母汝姑汝妻子汝兄弟姊妹说明此义。则汝祖母之死,即是现身接引汝诸眷属也。今人多好虚名,不务实行,每每讣启粉饰得极好极好,冀人观之以为荣。而不肯认真念佛,令亲真得了生脱死超凡入圣之实益。并现在眷属亦皆各各种临终往生之因。岂非好名而恶实哉。愿汝革矫近世弊,则幸甚幸甚。 【其三】冒善甫既有此因缘,当劝其认真念佛,求生西方。以期永离众苦,但受诸乐也。若犹不肯发心念佛,求生西方,则民斯为下矣,佛也不能救。纵此生不即堕地狱,而后一二三四生堕地狱,乃决定无可逃避之事。人惟未见此苦,又不信佛言及古今载籍,则无从导引。彼幸得亲见,真知实有其事。若无出苦之法,则无可如何。今有净土一法,如仍不肯修,其孤负佛天之恩德也,大矣。 【其四】冒善甫七十一岁,发心皈依,亦可谓宿有善根。使宿少栽培,寿不到七十一即去世,岂不成虚生浪死。一生虚生浪死,倘无遇净土法门之机缘,则生生虚生浪死矣。思及此,不禁为善甫幸,而为一切人惧也。所有开示,祈为转致。又须力劝认真念佛,则娑婆世界,便可横超于极乐世界去矣。 【其五】近因校对历史感应统纪,了无闲暇,以故杜绝一切人事。现三号大字书册本,将已排完,此种先印二万部,每部四本,三百五十余页。又须排一四号小字报纸本,以期青年学子同购阅耳。此书除非不看,看则皆可获益。明箴能吃素念佛,当教以恪尽母职。母职维何,即善教儿女,切勿任性娇惯。世之不肖子女,皆其母不尽母职之所致也。母若贤,一则秉其气性,二则观其作为,此系以身立教者。次则教以为人之道,如孝弟忠信、礼义廉耻等。又须切切实实示以因果报应。迨读书时,先将感应篇阴骘文令其熟读。毕生每日须念三五遍。再与讲其大义,则如熔金入于好模中,决无不成好器者。此母教为治平之根本也。世人皆不注意,故有今日之战争现象,以致国运危岌,民不聊生也。光不须为小儿说法,且为汝夫妇说教小儿法,则小儿自可仿效仪型,克成正器矣。明箴法名智范。谓以身为子女之模范,及女众之模范也。若模不模,范不范,则其害有不可胜言者。果能顾明箴及智范之义,则何幸如之。树德法名宗德。树义法名宗义。宗,主也,既树而宗之,如种树然,已栽之,又须深为培植,无所摇动,则根基巩固,自可茎干端正,枝叶繁茂,果实充盈矣。待统纪出后,当寄数包于汝,或崔宗净处,祈分而阅之。又与明箴所说一番说话,当为一切女众说之。亦救国救民,不现形迹之一大事因缘也。 【其六】家庭诸事,只可以父母兄弟情分论,不可以我是彼非事理论。兄弟不睦,多半由于父母偏爱所起。由偏爱故,事事均须占便宜。若吃亏之兄弟,能作退一步想,譬己生于贫家,衣食住皆无有,又当与谁相争乎。又父母所留之钱财,父母之儿女得之,比兵匪得之,当好多矣。若兵匪来抢劫,又有何法能捍御之。令祖父虽身入黉门,实于圣贤躬行之道,绝未闻之。尚以为耻,欲报而不得,拟汝代彼报也。使稍回想唯孝友于兄弟,则当以十余年讼为耻,不以弟多得为耻也。汝于此理,亦不明了,尚以报复之志薄弱为憾,亦可慨也。须知汝父子兄弟之不睦,实汝祖不知睦兄弟之感报也。汝既奉佛法,当向根本伦理上看,为汝祖三兄弟念佛,消彼阋墙之业。俾彼等同预莲池海会,同证无生法忍,此实汝报汝祖之大者。至于汝父,但为彼忏悔,祈其业障消除,善根增长,冥冥中尚有回转,既无回转,而我之心已尽矣。爱子之道,不是姑息。姑息非爱,乃害也。如芳虽由汝母溺爱,亦由汝绝未分疏其所宜非宜。故一味仗势强悍,不受约束。将来出嫁,则又何能克尽妇道。汝既欲彼种善根以消恶习,今为彼取法名为慧贤。慧贤,即世俗称赞女人之贤慧也。贤则孝友恭恪,慧则勤俭柔顺,具此德者,人敬之,神护之,生有令名,死生善道,亦正合彼如芳之名之义。又令后之儿女媳等,继其懿范,以作闺阃母仪,以此芳徽,永传裔世。彼虽强悍,总愿人说好,既有愿人说好之心,则不妨于不如法时,稍稍点破。若有宿根,或可转机。又须恳求观世音菩萨,所谓若有众生多贪瞋痴,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即得离贪瞋痴矣。又凡有大病,皆宜劝其念佛,戒杀吃素,此于医道甚有关系。倘肯利人,比他人易于得益。 【其七】读手书,知智范五月临产,得大病,后以念观音圣号而愈。且生产易而儿相端正,菩萨诚可谓大慈悲父母也。湖南一回回(回回皈依者只此一家人)马舜卿,与其妻及子女五六人先皈依过。去年秋间来信,言其妻前生两儿尚好,后每生儿血崩可畏。今不久将生,问有何法。光令彼夫妇同念观音圣号,信至之次日即生,绝无难产血崩之事。后寄信来谢,说其所以。须知欲子女贤善,非积德积功、利人利物不可。且勿谓我无钱财,不能积德利人。须知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遇父言慈,遇子言孝,遇兄言友,遇弟言恭,凡遇一切人,令各尽己职。又为彼说善恶因果、生死轮回,令彼心有所畏惧,则必定改过迁善,以为良善。又为彼说佛法之利益,令其信奉而修持之。凡遇大病,皆令念佛及念观音。凡遇妇女,皆令预念,不至因产受苦及殒命。令彼一切人勿造杀业,心存慈善,利人利物即是利己,害人害物甚于害己,如此种种,岂要钱财方能办乎。然家若丰裕,亦宜以钱财作功德。又当为智范说,儿女之贤善,多半在其母之钧陶化育。所谓母者,即儿女之模范也。倘只知其姑息之爱,任性娇惯,即天姿好者,都会学坏,况本不好者乎。此女人之责任,比男子为独深重者。汝幸有三子一女,当为祖宗振家声,以善教儿女,为儿女积功德,以祈佛天护念也。今为三子取法名为宗道。道者,天理人情之本然,而为一切诸法之准则者也。若能宗而主之,则小而一举一动,大而明明德,止至善,悉皆由此而得。儿虽小,即以此名之,以期大时顾名思义,必冀名实相副而后已。世乱极矣,不在家庭教育上著手,则如凭空造楼阁,决定无有成效。欲自己儿女好,须认真教一切幼年男女,令其知有圣人为人之道,并善恶因果之决定不爽,以为彼开其茅塞,令成坦道也。祈将此意与智范说之,又宜与一切人说之,所谓一言而兴邦也。 复冒善甫居士书 古人云,不为良相,必为良医,以医能救人故也。须知佛为大医王,能治人身心及生死等病。汝年七十一岁,惜昔年未知佛法之所以然,今幸知之,亦不必以迟闻为歉。但当认真生信发愿,念佛求生西方。切不可求人天福报。须知佛开念佛法门,唯期一切众生现生即生净土。若人顺从佛言以修,必能仗佛慈力往生西方,较比生入大富大贵处尚容易。何也?以依佛言教,佛必垂慈加被故也。今为汝取法名志锡,谓自己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复以此化其家中眷属,并及乡党朋友,及一切相识之人。俾彼等均知佛所说之念佛法门,使彼等生死大病,从此生即完全了脱。如诗所谓孝子不匮,永锡尔类。汝能以此法自行化他,即是弥陀如来之孝子。由己修持,人皆信受,即为锡类普益也。祈顾名思义,自可亲得实益。余祈详阅嘉言录、文钞自知,故不多说。如无,宜备价向报国寺弘化社请之。 复东海居士书 净土法门,以深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不可发来生及生生世世之愿,有此愿,便不能决定往生矣。一切法门,亦有现生即了生死者,然不过千万之一二耳,故须发生生世世之愿。汝谓尽未来际,带业往生,此话殊失净土宗旨。现生即求佛慈接引,带业往生。何可云尽未来际乎。行菩萨道,当以尽未来际为限。现修净土,何可以尽未来际往生乎。汝虽看文钞,犹未知净土法门之所以然。今为汝寄净土五经一册,文钞一部,净土十要一部,净土圣贤录一部,饬终津梁一本,阅此各书,净土法门之蕴,发挥殆尽矣。今为汝取法名为契海,谓以自己念佛之因心,上契如来所证之觉海。尚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当劝父母兄弟姊妹妻子,并及乡党邻里亲戚朋友同修此法,同求往生。三皈五戒,当看文钞中所说,于佛前自誓以受,然须一一真实方好。世有好名之人,事事要冒假名,事事不修实行。不知名为实之宾,实充而名自著,何可用意邀求。邀求之名,一时或可悦人耳目,后来必受人人唾骂。凡事以诚为者,决定有好结果。以虚假为者,徒自欺耳。世人尚不能欺,况佛菩萨乎。净土法门,不可以金刚经之道理,及禅宗之道理论。各别论之则有益,混融论之则有损。以汝曾看五十三家注,或有此见,故为说破。净土法门,其大无外,等觉菩萨欲成佛果,尚须以十大愿王回向往生西方,况此下之一切菩萨及学者乎。光老矣,去冬夜于电灯下校书,目受伤,遂拒绝一切。凡来信,皆云以后永勿来信,来决不复,以目力不能应酬故也。净土之要,有五经、十要、圣贤录,可以备知,切勿随今之好高务胜者,求明心见性,及现身成佛,则便可如佛所说者,悉可亲得矣。嘉言录、一函遍复,尤宜注意。以一切时一切处,均可以此法,利益一切人也。余不多说。 复陈飞青居士书(四通) 【其一】前由张伯岸居士,言及阁下志切利人,欲开道场于滨江,命光作疏,并商酌办法,及住持等。知阁下殆乘愿而来,普为滨江人士作大导师,俾知出世之道,生为三业清净之人,没入极乐贤圣之会。但以庸劣,不敢以一字见渎。昨化雨师来,言极乐道场,工已圆成,不禁欢喜之至。又以阁下之函见示,不胜感愧。阁下欲拜高僧为师,当择道德高超者,何得谬以光之粥饭庸僧,认作高僧,而欲奉以为师乎。又云,读文钞初编,去年滨江流通处请新印之文钞百多部,何阁下未之见,今寄一包,祈查收。又三大士实录二本,此中多属禅机语言,不可误会。辟邪集、见闻录,同本二本。辟邪集,不可令无涵养者看,以现在外道势盛,恐依此与之相论,或至招祸。见闻录,则宜设法流通,庶人知因果,不敢作昧心事。拣魔辨异录,三十二祖传各二部,此系清世宗所著,其词理之圆妙,如走盘珠,如摩尼宝,令人不胜景仰。光特校正而刊行之。其因缘具详序中。但今人固宜专修净业,方可得其了生脱死之实益。倘不自量,妄欲学古大人之自力了脱,则恐一误以成永误矣。光文钞,文虽鄙拙,其意皆遵佛祖成言,绝无杜撰之意。倘不以鄙拙见弃,则固非无所裨益也。三大士实录,辟邪集,辨异录,三十二祖传,祈自存一分。一分交倓虚法师。至于皈依之说,祈再斟酌。否则或致皈依之后,知其唯会吃粥吃饭,则悔无所及。以故光且以友道待阁下,不敢遽作师生论也。 【其二】手书备悉。但能常念佛,不见光有何所欠。祈决定与家中眷属同修净业,同生西方,是为千生万劫所难得之因缘也。所欲与光之二百余圆,已令在宣讲堂,及当地做功德矣。光明年秋间定规隐去,无有定处。随意住南北西东,了无定相,以免信札之烦。 【其三】接手书备悉。既必欲以粥饭庸僧为师,虽有高明者亦不肯转求,是殆宿世有缘之所致。光固无可无不可。初之不允者,恐居士后来有追悔之心耳。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海。汝名为瀚,瀚即海之别名。众生一念,与佛无二。由迷而未悟,则全智慧德相,成烦恼业苦。心本是一,迷悟殊则苦乐异矣。是知一念心性,本是智慧功德海。由烦恼障蔽,无智慧照了,则全体成烦恼业苦海。今以智慧觉照之,则即烦恼业苦海,成智慧功德海。故华严经云,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著,而不证得。若离妄想,则一切智、无碍智,则得现前。是知最初一著,唯智慧为要。有智慧则全妄即真,无智慧则全真成妄。慧海之义,如是如是。又在凡夫地,欲得真穷惑尽,亦非易易。而如来欲令一切众生,同于现生了生脱死,超凡入圣,特开一信愿念佛求生净土法门。下手易而成功高,用力少而得效速。以如来之万德洪名,熏自己之无明业识。久而久之,习以成性,则潜通佛智,暗合道妙。所谓以果地觉,为因地心,故得因该果海,果彻因源。法门之妙,莫此为最(念佛时,摄耳谛听,则不至大散。一心恳切,则自少昏沉矣)。至言持戒,且先守佛两句略戒。其戒唯何,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此两句包罗一切戒法,了无有遗。此系如来戒经中语,文昌帝君引而用之于阴骘文,切勿谓原出于阴骘文也。此两句泛泛然视之,似无奇特。若在举心动念处检点,则能全守无犯,其人已深入于圣贤之域矣。日课当按自己功夫定。文钞中与陈锡周书,列三种,分极忙、半忙、不忙等,自定之。至于持咒诵经,宜专主诚敬。按光所说之法则看(文钞中有其文),则便可消业障而增福慧。若随看随分别,则便无大功德矣。既皈依佛法,当戒杀护生吃素,即家属亦宜令吃素。以吃肉乃结杀业,将来以身命偿。忍令所爱之眷属,罹此苦果乎(即以卫生论,蔬食则有益,肉食则有损)。旁人世人,尚须如是奉劝,况自己之妻子乎。又须令其于夜间同念一点钟工夫佛,以期消业障而增福寿。今日之世道,乃患难世道。患难中唯业所系,若能念佛,即可于冥冥中转祸为福,逢凶化吉。此为真爱眷属之最妙计虑也(静坐但默念佛号,切不可用炼丹运气等工夫,此非佛法,乃葆养身体法)。天下不治,匹夫有责。求其世道荒乱之源,唯是家庭无善教之所酿成也。凡富贵家子弟,多不成器者,总因娇惯不教之所致也。吾常谓教子为治平之本,而教女更为要紧。以女幼时常在母边,幼时受善教,则出嫁定为贤妻。贤妻即可相成夫德。后来则为贤母。人从幼时受过贤母之熏陶,必定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矣。世间最大之功德,莫过于善教儿女。世间最大之罪业,莫过于不教儿女。以儿女贤则有益于国家社会,不贤则有损于国家社会故也。今之世道,人心陷溺已极,几于无可救药。幸有如来所说三世因果报应之理事,犹可作挽回之据。吾常曰,因果者,世出世间圣人,平治天下,度脱众生之大权也。宜内而眷属,外而知交及一切人,皆谆谆以因果报应为劝。使人闻之而即兢惕于起心动念处,则利益大矣。回此功德,以求往生,则品位必高。极乐寺讲经,亦必半参因果事理,庶东北人同获实益矣。 【其四】接手书,知愿心宏大,功夫淳密,不胜欣慰。但祈一心念佛,不必祈求见光。见与不见,一任因缘。能详阅文钞,依之而行,即见光心,岂不如见面之亲切乎。人苦日在烦恼中,尚不知是烦恼,若知是烦恼,则烦恼便消灭矣。譬如窃贼认做家人,则所有家财悉被彼窃。若知是贼,彼即逃去。金不炼不纯,刀不磨不利。不于烦恼中经历过,一遇烦恼之境,便令心神失所。能识得彼无什势力,其发生劳扰心神者,皆吾自取。经云,若知我空,谁受谤者。今例之云,若知无我,烦恼何生。汝之所譬,甚有道理。古云,万境本闲,唯心自闹,心若不生,境自如如。功课既做惯了,亦不必改。但须俱以回向往生为主。念佛宜念六字。或先念六字,至将毕则念四字。始终念四字,颇不宜。以南无二字,即皈依、恭敬、顶礼、度我等义,人每图快图多,故多有念四字者。常闻有人主张专修之益,只令人念四字,发愿礼佛,皆云不必,则完全一门外汉。只知自己做功夫,不知求佛慈悲力。净土法门,以信愿行三法为宗。彼只在行上讲究,而行又去却礼拜,其行便难十分恳切,久则涉于悠忽浮泛。祈依文钞,勿依彼说。彼系自任己见,不依净土宗旨者。众生之心,须用种种善法调治。譬如吃饭,须用菜蔬佐助。唯刻期打七,可以专持一句佛号,一切经咒,皆不持诵,然亦不可并礼拜发愿全废之。除打七外,照常持诵,俱无所碍。修行人最怕师心自立。常闻之资性固好,见识有偏。专念一佛尚可,废弃礼拜发愿等,则大错大错。汝不须闭关,但在家中自修即已。现在兵匪充斥,汝常在家,彼等宵小尚不至生别种心。汝若常不在家,彼等或至乘隙偷窃,及与抢劫,可虑之至。倓虚师特为汝留,不计及此,殆亦不甚洞事务。千万不可离家。在家领妻室儿女媳孙等同修,其功德更为殊胜多矣。光阅世六十八年,虽所学佛法,未能出人之上,至于虑事,似比人稍详审点。汝既信光,不可师心自是。只可在家修,千万不可在极乐寺闭关。即打七,亦不可在极乐寺,因此时不可按太平世道论。若在太平世道,虽无意外之虞,亦难令眷属同种善根。待光闰月到上海,将黄智海所著之弥陀经白话解,寄几包来。日间有暇,与眷属说说,则大家都好生信心,修净业,以期同生西方也。临终之瑞相,不必预为期冀。但平时须念佛相应。临终自得随佛往生即已。 复霁清居士书 今日陈鹤年居士来,持汝书及佛学八识之批评,不禁令人长叹。汝学佛有年,因锦汉之语,而疑佛经及历代古德,或有不妥贴处,便成信道不笃。彼极破八识之三名,谓为有讹,只以动力易之,谓能正佛经历来之讹。其好名之心,可谓至极。加以不知羞,无惭愧,亦可谓至极无加。彼以真如佛性,皆谓之后天物,其不识心性,只知物质,为可怜也。汝年近七旬,专精念佛,尚恐不及,何暇问及于此。岂后世凡夫所说,反胜于如来所说,而待彼订正耶。所言受三皈五戒者,当如徐女士书中所说佛前自受。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清,谓以智慧,清净自他之业,令其生为圣贤之徒,没登极乐之邦。至于化人之事,随分随力而启迪之,当以古今人念佛之功效,与彼说之,庶可易于领受。若不注意于此,则诚可为彼笑具。又汝年已老迈,来日无多,宜将念佛利益,与家眷说。并及临终助念之益,破坏之损,照文钞、嘉言录所说,为彼等说之,令其预知。庶不至临终行落井下石之孝。又宜写一章程,请二三同志为之证明。俾将死勿破坏正念,以成就正念。死后勿杀生,免添我业累。若不如此,天地鬼神当必鉴察。以此纠正俗知俗见,庶可得正念昭彰,随佛往生也。所寄批评八识之魔话,代汝焚之,故不寄来。以此种书,即不随彼转,亦令心纷歧,或致生烦恼耳。书此祈慧察。友人阅嘉言录而疑净土,此宿世恶业之所致也。今为一喻,蛆在厕中,乐不可支。若与彼说厕坑之外,尚有极清净开阔之楼台屋宇,彼能生信否乎。即有好事者,不惜垂手从厕中取出,用清水香水次第洗之,亦只能成就其速死而已。于彼完全不得其益,亦犹是也。汝等一介愚夫,自己尚完全不识(唯大彻大悟人,方可谓识得自己者)。尚谓诸佛所说,诸祖所宏,诸大善知识所倡导者,不真实,乃骗人之寓言。诚可谓心粗胆大,不惧后来堕拔舌地狱也。全真成妄,乃约众生心言。喻如水因风动而成波浪,全水成波。风息则全波成水矣。全真成妄,返妄则全妄即真。汝之聪明,实为愚痴。 复玉长居士书 念佛宜小声念念,默念念,不可一味大声著力念,否则必致受病。当静心净念,勿著急念。欲火消眼明,即是消火明眼之妙法。汝皈依佛法僧三宝,欲为父母求寿,当志诚念佛,或念佛经。何得求灶王,念灶王经。灶王乃神,去玉皇尚远得很。玉皇去罗汉尚远得很,罗汉去佛尚远得很。汝真真是糊涂虫,不念佛号为父母求寿,念灶王经,施灶王经。灶王经,乃俗流之人所伪造之经。以佛弟子念此种伪造经,即是邪见。然汝以诚心,亦不能说无功德,乃露水一样。念佛功德,则如大江大海。汝不知念佛,亦可怜可悯也。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以后永不许来信,来决不复,祈慧察。一函遍复,当详观依行,则功德大矣。 复傅慧江居士书 接手书,见玉师肖相,不胜今昔之感。光老矣,目力不给。所作颂,义意不周,字迹无状,但抒我诚而已。以后无要事,勿来信。学佛之人作医师,凡遇重病,均当以消除宿业为主,令彼吃素念佛及念观音。该好则决定速好,寿尽则决定善终。不至求生不得,求死不得也。余详一函遍复。 复杨慎予居士书 手书备悉。汝父临终景象尚好,当常为念佛。祈其未往生即得往生,已往生则高升莲品。至于汝之多年荒唐,不生信念,为汝之宿业。亦汝父母于幼时,未能在伦理因果上,著实教诲耳。中也养不中,才也养不才,故人乐有贤父兄也。今幸知非改过,亦是宿世善根。当于儿女分上务尽为父之职。则子子孙孙,贤贤相袭,无此种险途陷溺矣。所言礼拜种种震动,及黑暗中精光流露,皆提神过度所致。以后礼诵,但志诚恳切而已,不必过为提神。宜心常向下想,或想在莲华座上坐。而只想所坐莲华,绝不计及自己之身在莲华上。久之此种虚浮习气,消灭无有。以此种现相,多半属躁妄所致,尚未用工,即欲成就。不知好歹者认做工夫,则著魔发狂矣。然好境界亦不生喜,恶境界亦不生怖。怖则邪必乘之,喜则必先失正。汝乃轻狂小子,今日故有此相。合目亦是致病之本,以后但不他视,切勿合目。平常念佛,决不可过为太急,急则伤气,伤气则或致震动。亦不可过慢,过慢气接不住,亦致伤气。行愿品、普门品、金刚经,均宜受持。或日各持一遍,或日持一种,相间轮流。楞严咒,学否均随意。须知无论诵经持咒,均以恭敬至诚为主。均以普为四恩三有,法界众生,回向西方,则其利大矣。若世间无知之人,事事为己,则其利益随心力而下劣矣。譬如一灯,燃百千灯,其灯光明了无减损。若不相燃,其光亦不增大与久。回向时当知此意。不但为自己父母恩人如是,即怨家亦如是。方能上契佛心,下结众缘而解众怨。汝母能吃素否,切勿以血肉奉亲,为尽孝。割他人之股以行孝,是名大逆,况杀命乎。自己亦应戒杀吃素。若谓在商场中诸凡不便,此系口腹之心未忘。若不图美味,则青菜咸菜一二种,彼岂不许汝办。所言妄语,不得一概。若无关紧要,则尚无大过。若有关系,致人误事,则断断不可。重者既不行,轻者又何为而特行乎。故知名之曰妄,完全是从妄心中发出故也。汝欲皈依,今为汝取法名为宗慎。慎即存养省察克念之谓。昔之罔念作狂,今岂不能克念作圣乎。圣狂之心体相同,圣狂之心相心用,天渊悬殊。所以说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孟子谓人皆可以为尧舜,以尧舜之所以为尧舜,孝弟而已。佛言一切众生,皆当作佛。譬如一张素纸,画个如来,就是如来。画个乞儿,就是乞儿。当慎之于初,则不至上孤佛化,下负己灵矣。近世危险万状,当劝家人念佛并念观音,以作预防之计。至于汝母,当力劝专修净业,求生西方也。光老矣,精神不给,不得常来信。常看文钞、嘉言录,则用不著写信请开示。然此但约修净土说。若妄想心死不下,要做一个大通家,想于人前宣表自己智识,则专随一法师,尚不能满意,况此数本书乎。窃恐大通家做不到,并愚夫妇之修持亦废之,则其结果,有不堪设想者,切宜慎之。 复了凡、冶公二居士书 手书及玉嵀师传,备悉。传文叙事颇繁,然均无所妨碍。唯天朗及魔王外道,创立六部禅者,将此人列之传中。不知者或致以六部禅为高妙,此人禅气尚不知。若知,何参透第一,又须二三四五至六乎。一段以智者暗况,一段以永明明说,以凡滥圣,其罪非小。光恐无知之人,各各效尤,则佛法由此而灭矣。不得不与汝说明。光一生不妄誉人,亦极恶人妄誉己。汝誉玉师作如此说,是率学佛之人作伪也,可不慎哉。如此报玉师恩,玉师有知,当即痛哭流涕矣。光已七十九,过二十日即八十,死或在年内,或尚要受几年罪。光死只许你们认真以净土法门自利利他。若为光作赞传诔等,传送遐迩,乃系光之怨家。光一生不受人之虚誉,以死而无知而虚誉之,是为欺心。光只要弥陀慈父肯垂怜,此外一不愿闻也。 复熊赫居士书 过去先亡,日为念佛,求佛接引往生即已,不必取法名。五戒,当按文钞第一册,与徐福贤女士书所说之法,佛前礼拜自誓受。所搭之衣,按律是五条直条,名缦衣,无一长一短之横纹。今人多不依法,或搭一长一短之五衣,或搭二长一短之七衣,皆为违律。在家人即依法搭缦衣,亦只礼拜持诵敬礼三宝时可搭,不宜常搭。出家人从前五衣,系窄短的,如一条大毛巾,常不离身,故名作务衣。今之五衣,与七衣同长大,做事则不能搭。此古今之殊制也。现在无论何人,均当专修净业,一心念佛,求生西方。近以战事剧烈,当多念观世音菩萨。今附普劝念观音文一张,祈与一切人说之。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兼以日念佛念观音及大悲咒,为祝国祝民荐亡等,故无暇多说。 复宗愿居士书 所记令妻临终种种景象,足见助念一法,利益大矣。然既知助念之利益,可不于平时普劝一切人念佛求生西方乎。汝所说若无粉饰,则决定往生。至于品位,以素无正信,临终未曾发大菩提心,则当在下品。且勿谓观无量寿佛经所说,下品皆是造业众生。彼平素恶人念佛,则是谤佛谤法谤僧。屡劝不信,则身口意均系谤三宝者。及临终怕死,闻生西方之利益,始生信,决定在下品中。然生下品,比生天作天帝天王,尚高超无量无边倍。业已超凡入圣,又何歉乎。今人多喜虚张,此事切不可作假。作假于亡人有损,于自己有以凡滥圣之罪。当以此语转告社友,务修实行,是真佛子。否则便是魔眷。痨病多由平素滥行房事所得,以致短命而死。然于死时得生信心及助念力,乃以业因缘成善因缘也。今将寿康宝鉴、饬终津梁、了凡四训、净土圣贤录,各寄一部,并求子疏、求子三要,祈详阅之。庶不致后来儿女,遭此惨死矣。 复罗铿端居士书(二通) 【其一】金刚经宗泐本,颇稳妥。石天基本,自诩甚好,实则违经义处,不一而足。心经南京有五家注一本,可以令一切人看。请金刚经注者,唯欲解义也,金刚经之义,非至诚受持读诵,纵令解了文义,亦如云雾遮日,莫见真相。奈世人只知解义为贵,不知真益在恭敬专精受持中也。彼十七人同愿皈依,今为各取法名,列于名单。当与彼等说,既发心皈依,须依佛法修持。凡外道之炼丹运气等法,当屏弃之。若犹依彼外道之法修习,则成佛教罪人。譬如国民投彼寇盗。炼丹运气,非无好处,乃养身之法耳。彼等谓此为佛法真传,反谓佛法不如彼法,是以无知之人,便认外道炼丹运气为佛法。误人之罪,实超过养身之好处百千万倍。故不得不为说破,免彼等以好心而得谤法坏法之果也。现今人民皆在水深火热中,当以念佛念观音为预防之策。令严之为人,于末世洵不多见,足以风世。郭智勖之纪略,当为笔削,以光文行。但近今颇烦琐,不暇及,待后有暇,为之属笔。人子扬亲之德,须注重躬行。自己果能立德行仁,则人自尊其亲为懿德之士。否则人必谓懿德之士,当有令嗣,子既不似,意者或有隐恶故致然也。所谓荣亲,唯在自己躬行,不在文字语言。然无文字语言,则莫能令人兴起。故光亦允与汝父作纪念耳。宜以此教一切为人子者,则利益大矣。 蒙山照文念,并无甚秘密。至于结印,丛林中亦是敷演,实未按实义结也,故不必结印。 【其二】受戒一事,当以至诚忏悔为主。佛前自受,光代为证明。然其要,在于起心动念处省察。能如是省察,自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倘不在此处省察,则虽受戒而仍是常犯戒者。八月间各书,当可逐渐寄来。现今世道人心,陷溺已极。非认真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决无实益。家庭教育,尤须注重因果报应,此圣贤佛菩萨平治天下度脱众生之大权也。当今修持,唯净业最为第一。切勿闻禅之奥妙,教之渊深,密之奇特,而为之转移。令如来普度众生之道,因此见异思迁而失之。致自己仍然在此娑婆世界,作生死轮回中人,可悲可痛。必专修净行,即生了办,庶可不虚此生此遇矣。打七一事,宜依禅门日诵之章程,节其繁文,专注念佛,则利益大矣。八关斋,以过中不食为体。今人体弱多病,而且打七念佛,乃精进行道,非息心坐禅者可比,似不必执著。否则或恐受病。又南方打七,吃点心度数过多,不但不能心归一致,且令食不易消。当以多食为戒,两粥两饭斯可矣。所言先日持八关斋,亦非确论。先日持,岂七中不宜持乎。须知念佛一法,事理甚深。吾人量力而为,不须强人以难,致人无奋发之思,则为得之。天下事,理有定而法随机,目可更而纲不改,乃可望其有成焉。墨守成规,妄立新章,皆难收效。祈善裁度之,庶可亲获三昧矣。 复慧清居士书 汝年已到古稀,兼以教学为糊口,尚狂心不歇,欲研究楞严禅宗,欲得有禅有净之令名,汝真可谓不到黄泉不死心者(世俗云,不到黄河不死心,乃巧以黄河代黄泉耳。若到黄泉,即不肯死心,也只得死心而已)。今之邪知谬见者,遍满世界,谁能有此精神,与伊辩论乎。八识之批判,既知是非,何得复送人乎。今之知识各有所宗,汝且熟阅净土各书,以古为师,庶不致迷。若亲近时髦知识,或有迷而不知其迷者。要解一书,汝尚不满意,谓其学问不及莲池。然古人所证,吾人何敢妄拟。若论要解之义理扼要,实为千古所未有。藏经院有净土十要,宝王论亦在内,何得又谓求之不得。开蒙之注,可有可无。通公之学,乃有通不通处。楞严古注,其多无数,何须看彼开蒙。开蒙亦系钞录前人之文,而彼尚安顿不次第。试看文钞中与万寿寺寂山和尚书,可以意知。欲看楞严大意,须推文句,注释详细,则唯指掌。汝年已近七十,净土法门,尚未明白。痴心妄想,尚欲研究楞严,又欲知禅宗滋味。禅宗滋味,勿道不知,即知亦不名有禅。汝何不看光之净土决疑论,及宗教不宜混滥论乎。汝欲得有禅,必须要做梦,否则不会有禅。心之所在,即在求之不可得处。此于能亲见固为大幸,否则一心念佛,念到极处,自可即知。即不知,得生西方,何愁不知。汝欲人指一定所在,则是痴人胶柱鼓瑟也。汝完全无有禅门气分,妄谓古人将心与汝安等语为儱侗,不惧堕谤法之罪乎。此系古人用心参究至极,故于一言之下,亲见本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汝以卜度思量之心,领会文字皮面,宜其谓儱侗不亲切分明也。纯想即飞,谓其上升也。何得妄谓心在顶上,真是外道知见,胡说巴道。感应汇编所引之经,未曾校勘,然大义谓天神鉴察,不相远离,亦不必死执其分寸也。心如止水明镜,约本体而言。明镜非台,则圣凡情尽,能所两亡。汝只作恐人执著,其错奚啻万里。金刚旁注,乃外道所说,汝当作佛法,可叹孰甚。求的即是心,然须识得此心方好。否则不但求的即是心,即放的又何尝不是心。即行杀盗淫的,又何尝不是心。汝可谓多知多解,但于此中,不知何所归趣而得受用耳。汝且死心认真念佛,勿作此种善能分别法义之大通家。则可不虚此生不虚此遇矣。否则生死到来,依旧随业受报。再想遇见净土法门,恐无此侥幸也。 复胡宅梵居士书(三通) 【其一】观来书,可谓发大菩提心,以期自他俱利者。然曰自利心淡,利他心切,亦有语病。不能自利,断不能大利于他,二者当以不分亲疏为是。然利他正一愿而已,自利则必须竭尽心力。则自利一边,何可以淡,而妄学大菩萨身分也。黄涵之弥陀经白话解(此时为宁绍台道,尚未皈依),将所引余处经文,不先出经之本文,即以白话说之,实为一大欠憾。当时光颇不以为然,然未为说其不可。十八年彼又著佛学大意(约二百页),朝暮课诵白话(约二百多页),亦如此。光令先出经原文,下再用白话注之。则经文可为根据,白话但为解义,为有利益。实则但用明显文话,方为合机,固不宜专效近日学堂之章程也。彼先甚著急,欲即排,因此永不提及,光亦永不过问。盖畏其费事而停止耳。阁下既得弘一法师为师,又得胡寄尘为之校阅,又祈范古农为之校阅,何又令寄光乎。光年止七二,而精力目力均不给。所有外面寄来之件,均原件寄回,以自顾不暇,何能为人效劳乎。此书未曾见过。闻古农于去冬回家,已辞佛学书局之职。而有关紧要之书籍,在家中犹稍为料理耳。祈千万勿又寄来,光实无精神应酬外事。况尚有未了之事,欲求人代而不可得,实为焦灼之至。现今战事如此激烈,全国人民均难安心,日间唯持大悲咒,称观音名,以求三宝加被息战而已。(此指廿一年之沪战而言 编者注) 【其二】战事之息,乃中国百千万缁素善士,恳切祈祷之所感。光不过百千万中之一数耳。若曰系我之诚感,则成盗名掠美,无功冒充,光岂肯受此称誉乎。礼云拟人必于其伦。居士谓古佛再来无疑,是以佛为凡夫,以凡夫为佛。则比归功于光之失,更大无量倍矣。汝我有缘,当以真实情意相待。若作此说,彼此均有罪咎矣。弥陀经,为净土法门之根本法门。行愿品,虽广大深妙,究非净土法门之根本法源。故宜二经同念,断不可只念行愿,不念弥陀。只念弥陀,不念行愿则可。只念行愿,不念弥陀则不可。弥陀经为朝暮课诵,或多念亦可。断不可绝不念弥陀经,而专念行愿品,以成忘本之修持也。二经固无高下,而对于净土行人,却有亲疏。是不得与诸大乘经作一例论也。十大愿王所说之益,系举其胜者,将谓弥陀经所得之益,不能如是乎。若作此说,在劝导一边,亦可作据。在体道明宗一边,未免随语生解。众生生者,皆是阿鞞跋致,阿鞞跋致之人,固能随类化身者。居士如此论弥陀经,为光所未曾闻见者。此种闲议论,何若不开口为有益乎。 【其三】手书备悉。既欲利人,当依经文。无量寿经,何可作大阿弥陀经。大藏中,原有吴译之阿弥陀经,又有宋王龙舒所校之大阿弥陀经。若作大阿弥陀经,则令人不知究为何经。名字万不可改,改则久迷其原。居士序中,稍有不圆满处,僭为改窜。无量寿经义疏,乃隋之慧远所著,居士以为晋之远公。小说每以回名。吾人解经,自有成规,何得反效小说之用回乎。窃谓以白话解,须先列经文,后再以白话简略注之。凡不关紧要之闲字,概不用,既明了又不枝蔓。每见有白话不几个字,便弄成十数字,反费事。若完全把经文编做白话,万万不可。何以故?以久则不得其要,而失本源故。光老矣,目力不给,已于二十二年冬登新申报(按即新闻报、申报)半月刊,拒绝一切信札差事。序文不能作,以无精力目力,非不愿为经效劳也。即此来往之信,乃以手眼二镜强勉从事。若用其一,尚不能见。当悯光老而业重障深,不以见怪,则幸甚。以白话解用译字,未免有僭译经之过,不可不慎。凡说话须按事实,汝之推尊于光,何异以平民称皇帝,欲不累我以凡滥圣之愆,何可得乎。切戒切戒。 复岳明寿居士书 手书备悉。前去二年之信,以无紧要,故不复。今水邓裴杨四位均莅兰办公,提倡念佛,实为甘地之幸。甘地佛法,久已绝响,近数年来,渐渐兴复。杨汉公极力提倡,惜陇右乐善书局,大院住兵,彼住小院中,殊为不便。又有郭汉儒、柯慧愍,皆颇真实修持。前年火药局炸之日,一弟子李仙涛之烟厂中人,通往明水楼看戏,只副经理之子一人在厂。马昆山厂中,全厂去完,无有一人。药局一炸,几条街通崩塌尽净。仙涛厂经理之子所住之屋,一无所损。昆山厂中供佛一间,一无所损,玻璃均未破裂。仙涛虽有信心,尚未极力修持。昆山因仙涛之劝,始皈依,未至一年。此事实可以发起地方之信心。何鸿吉在甘谷,亦颇提倡,三年前虎疫,不入其境。郑哲侯于六十岁前,与佛法为怨家,六十岁见光文钞,遂生信心,吃素念佛,今在平凉极力提倡。秦安邓尧臣、李文湛等,均各提倡。世乱已极,民不聊生,夙有正知正见者,皆知佛所说之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之理事,真实不谬。咸欲出此五浊,登彼九莲,故一闻佛化,翕然顺从。今又得水邓裴杨四位提倡,将见佛法大兴,人心向善,礼让兴而干戈息,净社启而国运昌,可预卜矣。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不能详为开示,今为各寄甲乙两包经书。甲包系净土五经(一本),此为净土法门之根本,宜常受持。净土十要(一部五本),此为净土法门最切要之著述。印光文钞(一部四本或作二本),此为最浅近,最契时机之书。详阅此书,则净土法门之大意,便可悉知。乙包嘉言录(一本),此系文钞中摘录要义,分门别类,看时最省心力。净土圣贤录(三本),古今念佛往生事迹。了凡四训(一本),此书文理精微周到,一切人均当熟读。佛学救劫编(二本),此取佛经以浅近之因果辅之,以期人心向善。历史统纪(二本),此取二十四史因果报应之事迹,令人以古为鉴。此书一部,有两部之用,前有目录,又一分类表。如孝凡全书中孝子,均按书卷数页数列之,不孝弟不恭等共二十四类,如欲取材,即可向某类中查,按卷页即可立见。此包稍欠,附各单张在中。水邓裴杨及汝,人各二包,共十包。外有观音灵感录、嘉言录、歧路指归、物犹如此、皆大欢喜五种,各二包(此或无,则令寄初机先导)。以为倡导之助,共二十包。祈查收。待通收齐,及木鱼箱亦收到,宜写一明片,报各书件均收到(此系防弊之法),不必多说。以目力不给,看颇吃力。木鱼不好寄,非做一木箱不可。否则路上乱丢,到则只可烧火,因令买四个。以后此种东西宜省办,此种比经书邮寄多许多手续。祈以此信与彼四人皆看之。学佛之人,务实为本,不必用空套子话见寄。 复周子秀居士书 接手书,不胜感愧。所言放生会之办法,足见慈心毅力。必须借此以普劝一切人戒杀护生,吃素念佛,方为大放生。并自己同伦,通皆放之于莲池法海中,俾永离生死苦,常享真常乐,方为放生之一大结果耳。初七日与伯遒书,并寄四包文钞,当已收到。所言晋苏先生之道德工夫,不禁令人神往。虽然彼固以丹法为事者。观其自叙,谓得某先生之秘传。而某先生为上承六祖传法与俗人之真正法脉,此语乃一切外道之普通话。晋君倘真得佛法之实益,决不作此掩耳盗铃之语。阁下谓为诱引初机,然则除以炼丹性命双修外,便不能令初机入道耶。彼所修持,多主于佛法,所提倡多悖于佛法,是尚得为心口如一,言行相应之盛德君子乎。至复伍廷芳之结语,阁下以为明心工夫之证,实则借禅宗言句作护身符,而犹未得其禅宗。实为不知大彻大悟,是悟不是证。勿道悟则虚空粉碎,人法两忘,圣佛仙秩庸晋苏,均归于无何有之乡。即令证得虚空粉碎,人法双忘之理,仍圣佛仙秩庸晋苏觌体全彰,不相混滥。况悟则犹是生死凡夫,证则方可出离轮回。今人谁是悟者,况证乎。此如来所以大开净土法门,普令一切众生,同于现生了生脱死也。光昔受韩欧程朱之毒,而毁谤佛法者。晋苏乃借佛法张其丹家之门庭。又恐或不得实益,而密默依佛法修持,以自防其或失。较迹则晋苏胜光多矣。然光既知佛法,决不作阴奉行而阳排斥之语。晋苏谓得六祖法传白衣之秘传,此语直扫灭六祖以后之诸大祖师。此其心,固不如光之直率无伪也。虽然,人各有所好,光岂强人以从我乎。但以有缘,不妨略一评论。如谓不然,请君大张彼道,遍布天下,亦所深愿而乐闻也。 复周志诚居士书(二通) 【其一】凡修行人,当在自己家中修,不必定到林中修。若皆到林中修,何有此大屋可容,人多则林中缴用多,诸人奔走辛苦,家中诸事,或有顾不到处。所有居士林、净业社,不过作一提倡之机关耳。每月或一次二次,礼佛人多难容,宜分男女日期。礼佛后讲演佛经一二时,即令其回家。庶不至外人怀妒忌造谣言耳。至于修持法门,固无高下,禅律密净,皆是了生死之大法。然末世众生分上论,则非修净土法门,决难现生了脱。以余法门,皆仗自力。净土法门,兼仗佛力。佛力自力,奚啻天渊悬殊。不知此义,妄效大力量人之修法,殊难得其实益。以故禅宗百丈禅师,谓修行以念佛为稳当。而祈祷病僧,化送亡僧,皆以往生为事。从知西方极乐世界,为一切上圣下凡,修佛道者之归宿处也。华严经普贤行愿品,尽华藏世界海诸法身大士,以十大愿王功德,回向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以期圆满佛果。况末世众生,根机陋劣者乎。禅宗功夫,虽到大彻大悟地位,以烦惑未断,犹不能即生了脱。五祖戒再为东坡,草堂清复作鲁公,是为前鉴(五祖,寺名。戒,即师戒,人名。师戒曾作五祖寺住持,故称五祖戒,乃云门法孙大觉琏国师法祖,见地高超,门庭高峻,学者多畏惧不敢亲近,死后做苏东坡,大有证据。草堂,寺名。清,人名。曾鲁公名公亮,乃草堂清后身,五十七拜相,封鲁国公,亦大有证据)。观此可知仗自力了生死之难。禅宗每云明心见性,见性成佛。明心见性,乃大彻大悟也。言见性成佛者,以亲见自性天真之佛,名为成佛,乃理即佛与名字佛也,非福慧圆满之究竟佛也。此人虽悟到极处,亲见佛性,仍是凡夫,不是圣人。若能广修六度,于一切境缘,对治烦恼习气,令其清净无余,则可了生脱死,超出三界之外,不在六道之中矣。佛世此种人甚多,唐宋尚有,今则大彻大悟尚不易得,况烦恼净尽者乎。密宗现身成佛,或云即生成佛,此与禅宗见性成佛之话相同,皆称其工夫湛深之谓,不可认做真能现身成佛。须知现身成佛,唯释迦牟尼佛一人也。此外即古佛示现,亦无现身成佛之事。无知之人,每每错认,其失大矣。在家近事男女,以老实念佛为本。居士信佛有年,想修持定有把握矣。切勿以净土法门,看作等闲。并祈转令贵地信佛男女努力修持,一心念佛,则为最合时机也。 【其二】去年居士远闻虚名,千里而来。光乃无知无识粥饭僧,道德修持毫无,只会念几句佛,何能作人之师。来意虔诚,不得不略谈显宗究竟大法也。昨接来信,知汝全家念佛,须知十方佛土,必须到此念佛地位,方可往生。博地凡夫障深慧浅,善根微薄,寿命短促,欲仗自力竖出三界,譬如沙子一粒,入水即沉。若以数万斤大石装于船中,石虽重大,因有船载,可以不沉。可见自力佛力之难易。念佛法门,全仗佛力。欲了生死,即须念佛。横超三界,接引往生。圆通章云,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入三摩地,斯为第一。居士宿根深厚,谅明此理。光年老矣,目力盲瞽,小字难书,以后勿再来信。尚祈自求精进。(廿五年五月六日) 复蒋德泽居士书 今幸因病,而礼佛以瘳。由外道而复入佛道,非宿有善根,何能如此。当生大感激,生大惭愧。惭愧心生,邪僻心灭。惭愧为入道之初步。既欲学佛,当极力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为世间贤人善人,以立其基。良以佛以三皈五戒十善,教一切四众。若不敦伦等,则凡三皈五戒之气分也无,便是儒释二教之罪人。纵有修持,其利益由于心不善,而反小之小矣。今为汝取法名为德泽,谓以自利利他之大菩提心,修持净业,自行化他。俾一切相识,同沾佛恩,故名德泽。汝母年高,当劝其生信发愿,常念佛号,求生西方。不能看经书,当为说净土之景象、修持之方法。俾现生即出生死,是为大孝尊亲。于妻室当相敬如宾,不可以忘身徇欲,此意当与彼说之,彼此同注重于保身广嗣,则自无致疾夭折,不能齐眉偕老之虞。儿女当从小即善教,否则后来或入歧途,则是自灭自宗矣。今为汝寄净土十要、佛学救劫编、初机先导(此中有治麻疯方)、正信录、文钞、嘉言录、寿康宝鉴等书。凡修持保身之法,则已具足无欠。但认真修持即可矣。至于从前所受外道之炼丹运气法,当丢之干净。须知此系保身法,非了生死法。以清心寡欲保身,有益无损。以炼丹运气保身,用之适宜,则可延年益寿,身体强健,用之不善,则瞎眼聋耳,生疖生疮。近来同善社中人,多有身麻木而心痴呆者。切勿以有小益,而犹不肯置之也。光老矣,目力精神功夫均不给,不得常来信。以有文钞、十要、救劫等书,固无须乎函询也。若欲做大通家,则非函询所能办到。大通家极不易做。即做到,而了生死一事,亦以大通而不能现生即得矣。 复庄炳火居士书 庄炳火,法名慧炬,谓以佛法之智慧炬火,破除自他一切愚痴黑暗。俾得大家同出黑暗鬼窟,同到正大光明、无上佛道中。如以一炬燃百千炬,炬炬相燃,永传无尽。六十老人,正好提倡。须知了生脱死之法,唯佛法为然。而一切法门,皆须断尽烦恼惑业,方可了脱,倘有一丝毫烦惑未尽,依旧还在生死之中,以其唯仗自力,故其得益甚难甚难。唯念佛一法,全仗佛力。但有真信切愿,无一不往生西方者。既生西方,自无生死可得。此之法门,为佛法中最易修而最易成之法门。汝已至六十,幸遇此法,切须发大菩提心(即自利利他之心)。以身率物,俾所有同道之人,同舍外道而学佛道,则其功德大矣。佛法是公开之法,无秘传之事,任人发心,愿修也好,修而中止也随他,并不令人发甚么恶咒。欲知大略,当先看嘉言录光钞等书自知,此不备书。 印光法师文钞三编 卷二 书二 复周伯遒居士书(廿三通) 【其一】今晨同接两函,备悉。文钞已散之将罄,今再寄四包,以后若有欲看者,当向商务印书馆请也。慈悲镜,已送出。所命作序,不妨悬说,虽不贴题,要不失为提倡戒杀吃素而已。周子秀天姿颇好,惜未知佛法,妄谓炼丹运气,即为佛法,良可深慨。阁下虽以芜函文钞见示,恐彼尚谓光为门外汉。晋苏为登堂入室之高人,而愈生景仰也。然光固无意于人之见毁见誉,但以贵会先函见寄,固不得不尽我愚诚,以答见馈之意。此外皆任人所为,我岂妄行期冀乎。 【其二】接手书,备悉。香珠收到,谢谢。前月廿六令上海寄二十包文钞,想已收到。此文钞酌量送人,及存阅经处。前子秀来函,谓晋苏先生乃大彻悟者,但以丹法为引导入法之方便。光略驳之,不知子秀以为然否。亦曾与阁下阅否。二十包文钞,若收到,祈示一片,以免致误。极乐团章程,当注重于人将亡时助念。并须令本家依净土法门之方法,不得照常时俗人于人将死时,先为洗濯著衣等,乃落井下石之甚者。其法,则文钞中备有,此为最要。若死去送殡等,乃不关紧要。切不可张罗铺排图好看,以佛事作戏事。又莲友交储金十元,一年内死,领取原金。一年外死,领取助殡费三十元,此款从何而出。又其家贫富不一,何可概用助殡。然此事大众议过,或有所出。光恐此法一出,后难永继,故不得不预告耳。又当今欲转变人心,非注重于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之事理不可。又须教诸莲友各各善教儿女,为正本清源,以期人民安乐,世道太平之急务。佛法虽为出世间法,实在世间法中做出。凡莲友必须劝其力敦伦常,恪尽己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果如是,则可谓真佛弟子矣。现今乩风大行,凡佛弟子不宜入此派中。以所有仙真,多皆灵鬼假冒。若事事取信,必有误事之处。况彼所说佛法,多皆不知妄说。欲不坏乱佛法,疑误众生,其可得乎。汝既不以光为无知而欲师之,且顺汝现意。如后欲另拜高明,不妨取消此假名词。今且为汝取法名曰智遒。以人皆有正智,但被物欲所牵,其正智即变为人欲。如水因风鼓,便失澄湛之性,而为波浪,此智即不名为遒。以遒者健也,劲也。健与劲,即刚之别名。孔子以未见刚者为叹,或以申枨对,子曰枨也欲,焉得刚。若念念在天理佛心中思惟计度,则是正智,即与智遒之名义相符。一涉偏私,则便是申枨之刚,不名为智,直成柔恶矣。汝其勉之。汝妻法名智觉。觉者于一切时,一切处,了了分明,不随情转,不被爱缚。恪尽相夫教子之分,不以溺爱,俾儿女皆不成器,以此自觉,亦以此觉诸家人及与亲友,是名真佛弟子,善女人。生为阃范,没预莲池,其亦庶乎不负自己本具之佛性,与今日发心皈依三宝之诚心也。余诸念佛等法,文钞具有,此不备书。云南张拙仙来函,言其外孙,生一年零八月,于四月间念佛而逝。平时常到佛堂拜佛已,即围绕念,余事皆不顾。又其次女出嫁时,婿家送双鹅行奠雁礼,彼即放生于华亭山云栖寺,已三年矣。彼二鹅每于晨昏上殿做课诵时,站殿外,延颈观佛。今年四月,雄者先亡,人不介意。后雌者不食数日,彼来观佛,维那开示,令求往生,不可恋世。彼遂为念佛数十声,鹅绕三匝,两翅一拍,即死。拙仙因作双白鹅往生记。噫异哉,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堪作佛,鹅尚如是,可以人而不如鸟乎。 【其三】光八月廿六下山至申,复由山转来汝书,以人事冗烦故不复。兹又接汝书,附有邮票十元,当为观音颂印费。光此次下山,正为此颂付排事。今将说明办法寄数纸,一以备知所以,又祈相机劝任。此书于世道人心佛法,俱有关系。现已任及五万部。光欲印数十万,遍布中外,恐无此感格。六万部当可做到。人生在世,先须以利人为心。汝之寡姨孀娣孤侄等,可怜可悯,正是汝培植福田处。不得意存烦怨,则正是行菩萨道。倘心存烦怨,则不但与菩萨道不合,且与自己天职性分不合矣。至于妯娌之不和处,当以大公大度待之。悯彼小见而开导之,俾彼等同沾法润,则是实行佛法。若以为怨业,则便有所怨憾矣。于必不可止之事,一有怨憾,功德便随心量而小矣。前者子秀亦有书来,不久方复,彼殆知彼非究竟而以修持净业为依归也。文钞,商务书馆用有光纸印,于门市售,且不印书根。待观音颂排完,当令中华书局另排,以本纸流通也。智庆既皈依佛法,彼等待汝以养,断不可于彼等前有德色。有德色,人虽受惠,感恩之心,便轻微矣。有若无,实若虚,犯而不校,此处家庭之妙诀也。我以谦往,彼必以和来,大率家庭不和,都因不关紧要之小事较量而起。能放下人我心,自可不和而和矣。 【其四】前月廿九一函,谅已收到。所言烟毒,不止鸦片。香烟之毒,甚为酷烈。于众会时,当为提倡,劝勿吸食此物。吸久人必短寿。妇女吸多,便断生产。此吾一弟子(赵月修乃武官,早已改业为商矣)亲见外国女教员说与女学生者。文钞现另排,添数十篇,明年春夏间当出书。此为书局永远流通之备。初板当印一万,除光所要三四千部外,均当由彼作价发卖耳。九月函中所言鸡子事,与汉杨宝救雀事相仿佛。吾人但存一救生之心,切勿沾沾然冀彼三公之报,即有三公之报,亦当却之以回向九品,方为真正利己利物矣。曾丙之染患,是其宿业。临终之肯念佛,是其宿善。既自能念,又蒙大家助念,死后面色光辉,有此三事,当可往生西方。何可云当坠何处乎。人生所遇善恶诸境,各有宿因。宿世有怨,见即怀瞋。宿世有恩,见即生爱。妇女无知,任性纵情,以致不能转怨为亲,令宿业消除也。明理之人,既知一见生瞋,当对治此瞋,偏以慈爱待之,则宿业由现业而消灭矣(善心亦名业)。观世音菩萨,若能志诚恳切持念,不但愈病而已。果能志诚之极,则尚能了生脱死,以至成佛。楞严所谓求妻得妻(求妻者,求贤慧之妻也),求子得子,求长寿得长寿,求三昧得三昧,如是乃至求大涅槃得大涅槃。大涅槃者,佛所证之究竟极果也。但以世人信心及至诚持诵未能至极,且随彼之诚而得其种种小利益。非谓尽此止此而已也。宜令内至家亲,外而一切人,皆以己之征验,及观音颂中诸感应相劝。俾各各得蒙菩萨慈悲护佑,此患难世道中,第一预防之妙法也。 【其五】两次手书俱接到。令祖可谓真读书人,不负所学。今之人读圣贤书,行禽兽事者,其多莫测。此可谓优伶派头,可悲可叹。惜字棒,宜奉送通文理有热心者,则便可推行劝导。文钞、宝鉴,幸寄到。去腊廿四夜印刷公司走电,前面正房,物屋一空。帐簿皆未持出,幸未伤人。光损失在二千多元。以彼居心奸刁,只印五千(订一万)文钞,二万(订三万)宝鉴,云通印完,已发出大半。成本甚大,要支钱,待钱到手,方将单子寄来,只发出三千多文钞,一万三千多本宝鉴。钱已使过千余元,言明年开春印。岂知天地鬼神不容,先日单子寄来,次日即遭火灾。此事任彼良心,光之书有在钉作处,有在后面小屋,均未烧。然彼居心奸刁,能不借灾讨巧,只可任彼所为。闰月当往上海续印。凡出钱者,按钱交清,一文不欠。结缘一事,只可从减量力耳。祈与汝母妻等说,要认真念佛,求生西方。庶可出此苦世界,作自在人也。 【其六】二十一函,已收到。惜字棒,孝弟忠信礼义廉耻,若不措之躬行,则成亡八字矣。何可将字字改作小子,其词便成市井骂人之调,而下接八字,既亡已不叫应矣。凡佛法中文字,有关世道人心及大体,断不可随自意,亦不可全依来稿。即如南园说开示,此不洞事之无畏庵主,直与谤僧相同。而贵报净业月刊,天津居士林林刊,皆照登,可叹孰甚。彼云光礼佛毕,向东西两边作和南状,和南即是磕头,岂有法师欲说开示,先向东西男女磕头之礼。盖光礼佛毕,向东西拱手,彼便云作和南状。又升座坐已,因下边礼拜未跏趺,即鞠躬合掌,以作示敬,彼云立于座傍鞠躬回拜,此虽未甚,亦失大体。又云戴眼镜,此种事不录,有何关系。光一向无事不戴眼镜,以此次与大众说梦东语录第一段及第三段之故,不得不戴眼镜,以眼花看不见字。此无畏庵主(此人恐是谢吟雪,乃初出家之女人,是日彼亦来会)太要体面,惟恐人不知道他能作文,而不知其文之有罪过也。亦如马契西所作之印光法师传,直是瞎造谣言,以凡滥圣。而海潮音一登,潘对凫用朱印一千本。安徽佛光社刊亦拟登,因以稿寄光始止。而陕西佛教旬刊亦登。此种不相干破坏大体之文,登之有何所益。宜看文钞卷一与潘对凫及马契西二书自知。非光太琐碎,唯冀不令人讥诮耳。 【其七】接手书,并香珠,谢谢。此珠久则开裂,光于光绪卅年曾买过,未月余即破,商人唯利是图,何可受此诓骗。去年所寄,并今所寄皆送人,而且言其久则或破,免致人不满意。甥妇纯姑,可谓女中丈夫,若能于尽孝之际,婉劝其祖父姑嫜,令其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可谓真佛弟子。今为取法名为慧纯,果能如我所说(详在文钞)而行,即是极乐之嘉宾,娑婆之导师。但以旅寓冗繁,不能详说,令熟读文钞,则不异长与彼说,上师虞之二妃、周之三太,与命妇大家(音太姑)之法矣,祈以此书示之。 【其八】两接手书,以外面冗忙无暇,故未复。慈悲镜,已寄普陀,不曾转来,勿念。今又接到宁波乾茂行信,言汝寄洋十六元,以后凡有款寄,当寄上海陈家浜太平寺交真达和尚,则无展转去取之手续,何得不依前所说行。今为汝寄来文钞十包。寿康宝鉴,上海无多,待杭州书出再寄。令正令郎,宿具善根,当令发长远心,庶可亲得实益矣。现今世道,危险之极,若不念佛及念观音,则无依怙矣。 【其九】八月初一,以观音颂印刷延迟,至申催印。光不要一切,唯要你们一心念佛,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而已。廿三回山,由外面辛苦,目稍上火,而诸事丛集,日勉复三几封信,欲其速愈,用药擦三四次,致近二十日,不能一看文字,而文钞排样积百余页,种种冗务,日不暇给,汝信收到,故不复。汝母嫂等(汝母更当婉劝生信发愿,此非世间之孝行所能比也),既皆发心,当常与彼等按文钞中所说而为彼说之。此时不暇开示。文钞即是一部大开示。观音颂,今年印六万部,凡任者,自己要者,通交清。尚有令光结缘之万六七千部,明年印出,再渐渐结缘。文钞明年才能印。又有不可录,一同印。观音颂,已刻木板,大约明年秋可了。约五百元之谱,系一居士独发心,以备后来零星请阅耳。现今世道,真是一个患难世道,大家都在患难中。幸而得闻佛法,当认真念佛,庶可蒙佛慈力,令生则遇危而安,死则直出苦海,即赴莲池。前书事迹,无暇详谈。今将法名,开于本单寄回,令彼各各努力觉返。宝姑更须努力,以众生在迷,须常存觉照,庶不至或有尘情,坏此清操。一日未死,一日不可放纵,方可全受全归。故曾子于临死时,与门弟子云,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一切人皆当如是,而孀贞更当勉力。庶可师范女流,镇定闺阃也。 【其十】新生机撷要,亦可为止杀之渐。旧生活的批评,何得录此。彼只知旧的坏,新的男女自由恋爱,打倒伦常,打倒廉耻,子弑其父,尚得奖誉。美术学校,使数女人裸体,数十男学生在周围,以所见之何方面,各各描画,当作一种功课,此无廉耻之女人,尚属教员之职,月得薪若干。新的又何尝有益于世道人心。欲挽回世道人心,何可登此种言论,自己宗旨,也不顾了。以后凡这些瞎捣乱之魔话,切不可登,免被明眼人见诮。净业社记,不洞事务,乱说道理。作拱手状,云和南。坐而未跏趺,云立于座前。光最不喜人记录文字,以记录者多半皆不如法。前日之函未到,亦不须再寄,光事极冗烦,无暇看。文钞令寄五包,寿康宝鉴令寄三包。钉好当即寄来。 【其十一】光于闰月初五下山,初七至申,所言西湖赎鱼款,此不须拨。此时所最急须之款,即养狗费。以杭州市政府令人捕街上野狗,杀而丢之钱塘江中,已摔死百数十条。佛教会祈彼送之佛教会,已有近二千只,每日一狗须一分五厘食费,二千则日需三十元。尚有派人料理,死则焚烧等费。光亦捐一百元,又拨友人助款四五百元。贵会欲助此款,当汇杭州新市场龙翔桥功德林,交钟康侯居士,彼收到,当寄收据以报。现在风云变幻,朝暮不同,无要事不须来。如有事必来,宜先到上海陈家浜太平寺一问,或恐光未上山,则可就申会晤。去年浙江印刷公司被烧,今又令上海大中书局印文钞(一部七角)五千,安士书(五角九)六千。杭州赔长支费一千六百元,印宝鉴二万。漕河泾监狱,印弥陀经白话解(一角五分)二万,嘉言录(一角七分五)二万,感应篇直讲(尚始令排,约五十页)印一万。此诸书若了结,光明年当隐避于不通邮局之处,以专修净业,免致临终手忙脚乱,为法门辱也。 【其十二】前来太平寺所捐四百元,次日交魏梅荪居士作鲁赈用。梅荪次日即将收据送来,以汝云月底方归,归时尚欲来故,且存以待。至今未来,知已回去,故为寄来,以免会中或有疑议。光大约十五回山,七月复来沪,以清印书事。弥陀经白话、嘉言录,此次已无多少,待下次印出,当为寄来。此次若文钞有余,当寄数包。弥陀经白话注、嘉言录,多寄一包。 【其十三】接五月十五手书,知由往返劳顿,虚火上炎。想目疾已经好之久矣,如犹未愈,当至心念观音圣号,必能立效。所捐四百元之收据,于五月初七由邮寄去,想已收到。初以汝言复来,故且待之,至初七,知已回去矣,故为邮去。现今之政,如出一辙,于正人心正风俗等,皆置之不问。凡预作逐僧夺产之前茅,皆认做莫大之要务,而切实行之。此种固不宜袖手旁观,圆瑛法师尚在泉,当相与斟酌挽救,或不至过于酷烈也 【其十四】六月初五一函,谅已收到。兹接五月廿一函,云眼疾尚未愈,而热无避处,又加时疫。此众生同分恶业所感。祈遍令乡人同戒杀生,念观世音圣号,以期疫疠消灭。果能恳切志诚,决定有大效验。即汝之眼疾,亦当由宣布此语,而得痊愈。茫茫大苦海,观音为救苦之人。倘人各志诚持诵,若或疫死,天地亦当易位,日月亦当倒行。若泛泛默念一句二句,即欲得起死回生之效,虽菩萨大慈,非不肯救济,但以彼心不真切,决难感通。祈与乡人详说之,则幸甚。 【其十五】前收据函已知。兹接月刊并放生报告,俱悉。观音圣号,乃现今之大恃怙,当劝一切人念。若修净业者,念佛之外专念。未发心人即令专念,以彼志在蒙大士覆被而消灾祸耳。待其信心已生,则便再以念佛为主,念观音为助。然念观音求生西方,亦可如愿耳。 【其十六】去年两接手书,以冗忙未复。今二月下旬,当往上海料理印书事。六月仍回山。七月下山,则不归矣。八九月印书了结,当灭踪隐于一切人不知之地,以期终此余年,专修净业。否则终日为人忙,必致误自己生西大事。近来精神日减,应酬日多,若不隐去,则后来更难支持矣。佛法中人,通皆做梦,不顾大体,只期自便,以致法道日衰,外侮日众。幸有一班居士为之卫护,尚未即灭。否则佛法之名,早已不闻于今之世矣。近来人心之坏,坏至其极,而有修持者,颇多感应,尚可稍为维持。不然便从此湮灭矣,哀哉。 【其十七】接手书备悉。毁佛风潮,到处皆有,若无人维持,则佛法将断灭矣。所寄十元,为寄十部闺范,每部纸工印费合八角八分。包内夹二本阴骘文图证,及二包观音颂,皆结缘者。南华女子学校,若得是书而为懿范,则所有学生,便可以为闺阃之懿范,作女流之仪型矣。去年印三千部,今年本欲多印,以时局不靖,只印二千五百。光于九月间定规灭踪,所有有纸板之书,当交居士林经手,有发心任多数者,则不妨与彼交涉。闺范系石印,不便印。若有多数如二三千部者,则须问居士林能经理否。汪与汝诗均好,光向不会诗,兼以冗繁之极,今为附函寄回。无要事不须来信。若到九月,则万勿来信,免致误事。 【其十八】所言临隐时赐一函,以为圭臬。然则一部文钞,皆系闲言语乎。程子云,遵所闻,行所知,何必及门求吾哉。今谓只此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号,此八句,若能依而行之,为圣为贤,了生脱死,皆有余裕。佛法要妙,唯在乎诚。汝能始终守之以诚,则更无可言矣。谈玄说妙,弄口头,求神通,宜置之东洋大海外,方可亲得实益耳。况彼犹以炼丹运气为道者乎。彼三节妇,均能持斋念佛,当令彼决定求生西方,切不可求人天福报,庶不负此数十年之冰操耳。陈德芳法名智德。张普糖法名智普。周悦禅法名智禅。彼等既皆住于寺庙,当须至诚恭敬,礼拜持诵。切勿夹杂炼丹运气,或顶神附鬼等,以招无知者之恭敬供养。能如是,则是真佛弟子,决定可于现生出此娑婆,生彼极乐。恐彼等不大通文理,祈为彼方便演说。令其知佛法固自有真实道理也。智觉行持,可谓难得,所谓法门伴侣,出世友朋,居家学道,此实为可移风易俗者,幸何如之。 【其十九】十六元收到勿念,当为寄书之费。开士传收到。现在是一患难世道,除大士则将何所依。果能志诚恳切,决定冥蒙加被。是知菩萨之心,与众生之心,觌体无二。但由众生迷背,故致相隔。或以患难之故,专心忆念,自可立见感应。譬如戴覆盆者,常不见于天日,倘去此覆,则天日固在头上也。祈与一切人说菩萨之灵感,令其常念,较谈玄说妙者,其益多多也。 【其二十】光本拟九月底即隐,以历史感应统纪排印因缘,故致迟迟。香港早已函电催促,明年正月当即前去。厦门寄住,且作罢论。历史感应统纪,过数日当即寄几包来。此书可以作挽回世道人心之据。此次排二付纸板,各印二万部。 【其廿一】令慈及智觉久困脾疟,幸已痊愈。今寄一截疟妙方,祈为印送。庶可同人,均免此苦。 治疟疾神方 乌梅两个 红枣两个 胡豆(一岁一颗,如其人一岁,即写一颗,十岁即写十颗,照此类推) 用一条白纸,写此三种。乌梅红枣是崖的,唯胡豆须按其人之岁数写。写好折而叠之。于未发一点钟前,捆于臂腕之中(即手上肘下之中间)。即不发矣。亦不买此三种物,但写此字而已。其灵不可思议。捆时勿令人知,须分男左女右。 苏州曹崧乔,去年将此印许多,下乡收租,令其分送。乡愚不识字,即将所印之纸捆之,并未另写,亦会不发。汝不细心,此方已载于安士全书之后。奈其字过小,人不介意。宜广为印施,实为莫大利益。念法华经,也须要以此功德回向西方,则与念佛功德无异。若不回向西方,则是自分其心,念不归一,临终便难定得往生。此实最要之一著也。 【其廿二】接手书,知近数年来,全家安乐,不胜欣慰。所馈十元,当作印书之费。光近来目力精神均不给。近十余日以人事校对,信札积二十多封,均未复。已于去冬力拒信札,凡来均云以后再勿来信,来决不复。仍旧源源而来,以交通太便故也。 【其廿三】手书备悉。经济艰难,当从简朴,不可硬撑架子。南洋之行,且祈取消。自民十七,南洋商家多半破产。有往南洋募缘者,均不敷川资。南洋以橡皮胶为第一出产,英政府把持不许贱卖,每担卖一百六十多元。十七年受某国人骗,谓若不贱卖,再过两年,吾国树大,则无人买汝之货矣。遂偷卖。一家卖而全市卖,不到一月,大商家倒数十家,现在更贱得不堪。光一弟子将此情景说与光,故云南云栖寺虚云和尚之徒修圆,以云栖寺亏空,欲往南洋化缘,光劝勿去。不听,后由云南汇款去,方得回国,南洋所化,尚不足供川资耳。光近来目力大衰,无十分要事,勿来信。 复谢子厚居士书 徐某肯提倡净土甚好。彼上前年以醒迷录一本见寄,祈为排印,前年附于坐花志果之后。去年腊月,同一川僧来报国,住多日过年,其僧袍子也未带。过年后,光呵斥之曰,汝为僧,当于岁末年初祝国祝民。汝远出过年,袍子也不带,可知汝成年也无礼诵持念之事。幸同徐居士来,否则报国单也不挂你的。徐既由支那内学院结伴来,则徐亦是只说空话,不务实行之人。否则何肯相伴,令彼辱及于己乎。此种人,如来说为可怜悯者。 复谢慧霖居士书(三十通) 【其一】光去年以料理刻经事,故于七月廿六日下山往扬州。顺便至沪苏金陵,至九月初五由扬回沪。友人邀以往杭,由杭回沪。以缩小排印安士书故,又耽搁数日,至廿四日方到法雨。见阁下所寄七月廿六七二函,并坛经,天乐鸣空二书。以月余未在山,外间信札颇多,一时不能遍复。至十月初三日复阁下书,又寄商务书馆所印文钞五部,新刻刻藏缘起一本,作一包付邮,谅已寄到贵府矣。安士全书,为天下古今善书中冠。光绪七年张凤篪先生之尊人溥斋先生名守恩者,刻于扬州藏经院。其板笔画过细,故未经刷多少,而字迹模糊,兼之错讹甚多。光十余年前,早欲另刻,为之详校。至七年得友人刘芹浦出资,故其志方满,八年始刻成出书。一二年来,刷二三千部。去秋友人以世道人心陷溺已极,以故天灾人祸,频频降作,劝光缩小排印安士全书,普遍流布,以为挽回之计。光遂不揣浅陋,为之提倡。蒙政商各界赞助,至腊月计已有二万部之承任。十七日接到重庆佛学社章程,知佛源老法师被官绅推出,于长安寺弘扬法化。因致书源公,祈告当道,将安士书印万余部。川省各县各散百部,较在一处讲演,更为获益广溥。以此书浅深俱备,真俗并诠,深则见深,浅则见浅,断无一人不能领会,不得利益者。又恐渝地一处,或以费巨,难以全任,又为阁下致书。祈阁下告之成都当道官绅,协成共举,则八九千元不至吃力矣。今正月初七接到片香集,以冗务甚烦,略为翻阅少分,遂置之。至十九日方接阁下寄片香集之函,方知阁下已在重庆学社。所言八月已出门,则光十月之函与书,当在家中,并腊月之函,当并要来一阅。光之此举,法颇严明,绝无弊窦。倘阁下不以光之狂悖,祈与首长言之,祈其设法广布,亦未始非国民之福。即不能每县百部,减数亦无所妨,详观章程办法自悉,此不备书。片香集既欲令名人质证,以祈流通,似不宜一本转致。光目力不给,不能多看,当即寄徐蔚如(名文霨)。至于李证刚居士(名翊灼),宜另寄一本。证刚未与光通信,其住处光知之,在江西南昌府松柏巷刘园临川李宅即是。刘洙源文理甚深,观张君行状,不胜感佩。川中既有高人,又为提倡,实为川民之幸,亦属法道之幸。至于弘法一事,当观时机。当国家太平,人心淳善时,宜多分依实际正弘。当此惨无天日之世代,当先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等,化其刚强,旁攻侧激,动其良心。知所法戒之后,再用正弘,方为唯一无二之道。(元月廿一) 【其二】接手书,不胜感愧。重庆佛学社,既由舒次范主任,当不至或有失误。文钞刻二部,殊非易易,以现今刻工甚贵,全部文钞若刻,当须九百多页,每页非一元不能刻。光前在扬州藏经院刻一部,四百多页,作四本,此系民十商务所印之二本者。此次增广文钞,系打四付纸板,二归中华书局,二归光。去年杭州烧去一付,只余一付。如欲广为流通,似宜照样另排一付,多打几付纸板,较为便宜。上海漕河泾监狱排工,比书局贱一半多。四百十五六页,不过二百元(每页不到五角,中华书局须一元多)。打纸板亦颇便宜。整理天下之心诚善,而其事虽圣人亦不能为。且于家庭乡里,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尤须注重于教女。俾家喻而户晓之,亦聊以副整理天下之心而已。四书五经,由无通方眼,每每与圣贤所说背驰。唯识自本心者,方能发明圣旨,不致误人耳。因果之理,儒者视为异端,其悖圣道而启后世之战争者,皆此种理学所致也。汝既欲皈依,且作将错就错之计,今为汝取名慧霖。盖以火宅烈焰,非智慧霖雨不能息灭。自行化他,悉皆如是,且勿曰吾何有此大力哉。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天下不治,匹夫有责。果能依儒释圣教而行,未有不群起而应之者。令郎思孝,当名宗慈。以梵网经令行放生业,谓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于一切有生之物,皆作宿世父母眷属想,生慈悲孝顺心。不但不妄杀,亦不宜食其肉,以肉皆由杀而得。若用钱买放,其放有限,若不食肉,并抱此志愿劝导一切,皆悉爱惜物命,则其功德大矣。宗主于慈,其于仁民爱物之道,庶得其实。若杀而食之,犹曰爱物,此掩耳盗铃之计画,物若知之,必不生感恩之想。感应篇汇编,宜令熟读,此正本清源之要务。以五经四书所说者,或散见于各处,或义晦而难领会。此既熟读,读五经四书,一见此种话说,即便心领神会。理学务躬行,而不知此义,反指为异端者,皆见理未的,救世无术之流类也。慧庸有信来,已收到。观音颂,想次范必能分给。现光已回山,秋间犹当至沪,以了印书各事。拟明年避居不通邮局之处,专修净业,免致徒为他人忙,自己大事仍成空话。(五月二十) 【其三】接手书,不胜欣慰。居官乃行道救世教民,其关系甚大。今人多以官势敛财造罪,殊可叹恨。阁下以大菩提心,行一邑父母之善政,乃一邑生佛。又宜以因果报应,时为告谕,则其利溥矣。文钞扬州藏经院系木板,比此少上百篇,其价比此贵多矣。此次印二万部,商务印书馆以纸不易办,未曾私印。其意盖欲用有光纸,故现无发行之书,亦未定价。即日令友人寄十包,至则代为结缘。待后定价,当为通信。(元月廿三) 【其四】接手书如面,训词好极,但恐学生不能领会,则辜负婆心多矣。念佛会简章,适宜合机即已。今之无论学堂佛会,皆须认真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而家庭教育,尤须注重因果报应。庶可望后来之太平,否则便无望矣。(十二月十七日) 【其五】五经四书,本是教人为善之书。世多以文视之,则便当面错过。若感应篇阴骘文等,直陈因果报应之事,俾人一目了然,实为有益。彼大言理性,不提因果报应者,徒欲得高出人上之名,而不知所以高之实。且无普引一切人悉皆遵依五经四书之道之法。如是人者,光固不愿人学也。以其只能作自了汉,不能普利一切也。(三月廿四) 【其六】今人稍聪明,便自大自是。末世凡夫欲证圣果,不依净土,皆属狂妄。参禅纵到明心见性,见性成佛地位,尚是凡夫,不是圣人。光极庸劣,无学问,而确有不随经教知识语言文字所转之守。汝若肯信,且从易下手,易成就法上著力。如不以为然,一任汝直证十地,作真名儒。人各有心,何可强勉。光照像有何可观,何不常观佛相乎。(八月廿六) 念佛一事,行住坐卧均可念。若用心事,则不便念。不用心事,一路做事,一路念佛,两不相碍。岂照应儿女,便不能念佛乎。唯佛前长念,为不便耳。但取心中长念,固不必定在佛前念。早晚宜礼佛念十念。此外则随分随力,皆能念。小儿亦当令常念。以小人无事,终日顽耍,若令念佛,则不知不觉消除恶业,增长善根,是为最有益于身心性命之事。现今新学派多多不认父母,或复杀害,当于知识始开时,即教以做人之道理,因果报应之事理。则大时自不至为邪说所转,否则难之难矣。今寄到光明之路一包,末后有非洲吃人之一篇,可知习惯之可畏矣。 此系与湖南一居士书中所附,因误寄退回,故成无用。因附书中,以作劝家属小儿之助。 【其七】前接手书,昨又接所印各件,备悉。修行唯随己身分而立功课,非可执一以论。但决定不可不依信愿念佛,回向往生一法耳。一门深入,万善圆修均可。若弃舍净土,于别种法门一门深入,并万善圆修,均不可。以仗自力,决难现生了脱故也。世之聪明人,每小视净土。某甲之守秘传观法,动云有所证悟及先知等,盖已涉于魔外气分。既不受谏,当各行各道。不必与彼往返,亦不必屡言彼事,以免暗祸。所印之上政府各条件,均好。奈政府志在夺产,不在明理,恐难得效。然由此亦可消彼酷烈,而稍形和平耳。某乙乃某丙弟子,未见其人,今见破尊孔论,乃完全一无知无识之恶劣小人。何可振兴佛法,宏阐密宗,为震旦现世之释经三藏乎。打倒废灭铲除孔教,则二帝三王之心法,三纲五常之伦理,亦当打倒铲除。不意以欲兴佛法之人,出此极恶劣鄙陋之语。则彼将来之兴佛法也,未必非灭佛法之基址也,可惧孰甚。与某乙书,剀切著明,恐彼魔气深厚,不肯见听。若能见听,则利益大矣。某乙乃某丙弟子,彼师徒均有好立异议之病。在彼只欲显己之德之才,而不知其令具眼者不肯一挂齿吻也。上海尚未见闻其书,以故汝之书亦不愿分送,以期泯而无迹,不为佛法累也。若其书已行,则固宜遍为散布也。上海现有名某丁者,亦某丙弟子,令人持咒(每表示己有神通),谓一百日即可成佛。不具眼之信心人,如蚁聚乌合,已达千数百人。佛法垂末,现此怪像,可虑之至。光拟于八九月印书事了结,即灭踪长隐。以后无论何人,均不与之相往还。以免竟月穷年为人忙,于己有损,于人无益,待至临终,或难往生,不得不预为计虑也。五月底当返普陀,过六月七月下山,则不归矣。八月前有信,寄上海太平寺。八月后千祈勿再来信。以既灭踪已,则无地可投,亦不再答复也。现在所最急务者,在注重因果报应,及与躬行。彼谈玄说妙者,若不注重因果报应及与躬行,则适以助其邪见。法无定相,须契时机。(三月十七日) 【其八】现在时局,危险万分。沪地除租界外,凡中国地界,大都搬去。今午一句余钟,江梵众居士持书至。问其为何而来,言欲观名胜,并参拜高人。光令速即回川,彼云可迟一星期否。光云汝无要事,何得故迟,设若战事一起,则进退维谷矣。明日即归,以免高堂倚门之望。彼云明日定归,随即告退。日人凶恶之极,中人只好与彼对抗。凡□□□□□□各华侨,通令回国。日人之在中国者,亦皆回国。一二八之战事,尚未有此命令。此次吾国纵不亡,而人民之死亡,当在十之八九。唯有劝一切人念观音圣号,以为生死之善计。死即往生,生或化吉。昨已函申新报令其登劝词,日期尚未定。又令漕河泾游民习勤所,印四五十万单张,发寄各处,以尽我心。汝见息灾会法语,函沪加印寄川,此系佛教日报社所印,非光所印者。光所印者,比日报社多。灵岩开示,又数验方,及毒乳杀儿之广告。此事从来未曾发明,去年始发明。本拟印六万本,令先印三万,再续印三万。续印之书,已将装钉。若无战事,又须续印四万,藉以宏法,而广布防止毒乳之祸。汝拟刻板,此事若已行,则不须中止(若刻一二张,亦可止)。否则刻一付板,印的认真,只六七千本。若照书店中印法,其字均不十分明了,可印一万多本。若用铅字排板,打几付纸板。一付纸板,可铸五六七次铅板,一次铅板,大印刷公司有托机者,印万十百万亦无碍,小印刷所买不起托机,也可印二三万。如其战事不成事实,光印之书,汝愿任若干元,随汝发心。不任亦当为川寄若干包来。如此办法,省钱省事,而且不须屡次校对。光于民十二三年欲将排印之书,通打四付纸板,一留以自用,一寄四川,一寄哈尔滨,一寄新加坡,俾彼各得自印。因写信三处问其能办与否。各回信来,言彼地之纸,比在沪印成之书并寄费尚贵。而印刷之技,远不及沪。由是取消寄纸板之心矣。此事我已办十七八年,汝不悉知,故为络索一上。(七月初一三句三刻) 【其九】前复一函,谅已阅过矣。以战事故,上海交通阻滞,不能由航空递。灵岩开示,乃去冬十月十七,由沪直往灵岩,夜间所说,历叙往事,次日即回报国入关,非为灵岩住持也。上海战事起,习勤所现停办,倘战事早结束,当续印四万本(初三万次三万)。有十万本之传布,则后世不至常罹毒乳杀儿之祸。所汇十元,即为印资。光颇畏奔跋,不但川湘甘地不愿往,即灵岩也不愿往。死生有命,何得徒劳。况老年气力衰弱,与其奔跋劳碌,不如受炸之痛快,况未必便炸乎,是以绝无一念他往之心也。(七月廿五) 【其十】谢职闲居,专修净业,幸甚。今之宏法者,多喜自立章程,不肯依前人之省心力、省工夫之法以行。虽其心广大,然论其实益,则当逊古人所立之净土法门多多矣。为显我为通家,不依前人成法,若是上上上上根人则可。否则固宜从省心力处用功,则利益易得矣。(七月廿三) 【其十一】孝经略义,已看一遍,其论议甚淳正,唯广扬名章,驳俗学,误解名义为名誉,则与所谓利益者同科,其相去无几何矣。夫君子之名,何得独立于名誉之外。但宜以实副名,则为君子之名。否则或为求其空名,则必至种种邀求沽钓。则其名也,正是天诛鬼责之铁案也。所谓利益,尽子臣弟友之分者,岂无利益乎。以身率物,相观而善,何得不是利益。此语甚有病,虽绝未驳佛,已含有驳行种种利人利物之病在言内。当此弱肉强食,自私自利之极之时,何得用此种语言,以起人藐视作利益事乎。夫欲树一醇儒之帜,以期天下后世指而称之曰,当某时有某先生者,为能躬行实践子臣弟友之道,以继往开来,俾圣人心传,得以不绝。其能令斯世之人,或从或违,俱所不计,则可矣。若犹欲不解此文义者,及唯以口说作实行者,悉皆以子臣弟友之道,实实落落行去,不借重因果报应,利益祸害。则其所望者,亦只空名,并利益亦不得矣。(七月初二日) 【其十二】孝经略义复函,当已收到。观孔子纪念之文,实为得其纲要,于讲道理则得,欲借此挽回世道人心,尚是只轮单翼,颇难收其实效。先王淑世善民,有教有政,当人心淳善之时,只说其理,人自服从。现今是何世道,汝只知守旧章程,不知变通。于留纯儒之名边则可,于普转中下人心则难。是故当以因果报应之理为之辅翼,即所谓政教并施也(因果亦如刑政,可以折服强梁)。汝守儒分,亦非不能发明因果、福善祸淫、惠吉逆凶,以及古圣贤聿修厥德、永膺多福等,岂儒者亦不宜言及乎。而洪范五福六极,实示人以三世因果之理。在儒书中,此为最深,最有关系。先儒不信有前生后世,故一归于皇极,而绝不肯发其深蕴。以致因不知因果之故,现出废经废伦等禽兽行为之相。今当此相大现之时,仍只守说理一途,则用力多而得效寡矣。洪范五福,寿、富、康宁、攸好德、考终命,此五者,岂由王者之所主乎。六极之凶,短折、疾、忧、贫、恶、弱,亦非王者之所主也。此实前因后果之大宗,乃约前生今世而论福善祸淫之天道也。实则天亦无权,不过随彼所作之善恶而畀之,儒家所谓命也。此命亦自作之而自受之,天何尝与此厚而与彼薄乎。三世之理,唯佛为大发明。儒教圣贤,亦略示端绪。无如理学以欲有异于佛,竟将圣人治天下之大本,废弃不讲。徒欲以尽义尽分以宏儒教而启牖人。适见其知见之偏,而背畔乎圣与天也。五福六极,若不约前生之因说,则向之与威,从何处施。可怜哉,后儒也。可怜哉,天下群黎,被此等高明人,抉去其希圣希贤乐天知命之眼目也。光之所说,不知是抉人之目,抑为与人以明也,祈裁酌(编者按,朱子晚岁失明,岂非报乎)。整理佛教,实为护法之要务。然须审察利弊,庶可得其实益。至于送僧于藏学,拟沟通川藏佛法,此实外行人之计画。吾国佛法,法法完备,所欠少者,唯密宗耳。言沟通者,须明本有之法,然后以其余力,学彼密宗,以辅翼本有各宗。今以未曾致力于各宗之僧,令从留康某等之魔王学,学成之后,必能坏乱佛法,疑误众生。如某某之欲打倒废灭铲除二帝三王之道。其于儒教佛教,均大有关系。汝是明理之人,刘公一番好心,固不得不遵。然古今立法,均须询及哲士,方可施行。岂不计利害,而但取其即行为是耶。使不见某某之魔知魔见尚可,已知其为魔,而又令未魔者依魔去学,则不为魔民魔女者,盖亦少矣。此事关系甚大,光不得不说。不过光与汝说之言,不可向彼不知者直述。当委曲婉转引前之祸,为后车之鉴,则可矣(宜先学本有之佛法,不学此法,即是舍家珍而行乞耳)。不学佛而不能知儒,不宏儒而无由宏佛。五伦三纲,皆菩萨六度万行中事。某某佛教新青年会章程,教人行六度万行,八大使命,而无一字言及因果报应、纲常伦理,及与净土。吾不知六度万行作么而行。此亦某弟子某某之伴侣也。祈阅毕付之丙丁,切勿示人,以免彼党见忌。(七月十八日) 【其十三】前日真达和尚由上海来,持居士书并讲演稿,阅之不胜欢喜。杨棣棠数年前,颇为提倡,故居士将其书札印为两本。后欲著儒释一贯,欲光作序,托山东臧贯禅转光,贯禅亦不说杨之住处,光亦不问,仍交贯禅。次年杨有函致谢,亦系由上海居士林转来,此后了无消息,已四五年矣。光问居士林,棣棠曾有书来否。云无。或者放下身心,切实用功,欲得大明儒佛之道于世,亦未可知。汝所讲者甚好,实为根本要义。唯第一章论孔子之天命一段,完全师法宋儒,完全与孔子诗、书、易、春秋之理与名义相悖。儒教诸书说天,那有约佛教理性第一义天之义。宋儒见此义高深,窃取其名义以自尚,欲与佛教争衡。而竟将实事说做空理。汝学佛有年,何得尚不知宋儒之过,而欲袭之以开人正知乎。佛教事理、性相、修证、因果等,不相混滥。宋儒专取其最深之理谛,其余事相,概皆抹杀。以故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谓天即理也,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由此一般眼中无珠者,奉其学说,大家皆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为佛诳人之法。纵有见得及者,以门庭虚荣心盛,欲百年后主入文庙,亦不得不人云亦云。道学之明由宋儒,道学之灭亦由宋儒。自兹以后,多半人,皆以因果生死轮回为渺茫,以致善无以劝,恶无以惩。向无欧风,尚可支持人道。近来欧风东渐,竟公然废经废伦,废孝免耻,杀父杀母之学说,与其实事,通通演出。此之祸根,完全从宋儒来。光每一思及,不禁为儒教痛。偶与一二知己者言此义,绝无一人谓为不然者。在彼当日倡此学说,其意恐人谓儒教之义,浅于佛教。得此义以维持,庶不至天下后世之人,完全崇奉佛教,而藐视儒教。不知数百年后,竟得此之结果。所谓欲大明儒教,适成其灭除儒教也。哀哉。儒教圣人之本,吾人不得而知。论儒者,必须按儒教所立之地步身分而论,方可无弊。汝后之诸说,均好。唯此一段,光已知汝佩服宋儒之固执甚坚。当此群灭儒教之时,尚不知因何而得有此事,而袭此故套,欲今后同师宋儒执理废事之说。又欲贡之棣棠,若棣棠是真通家,决不赞许汝此说。若尚依附人言,则将引棣棠入于执理废事一门,其祸岂有既极。光是以不寄与棣棠。而略说宋儒心病,及因此致成此时率天下之人,同归兽域之恶极世道也。汝若谓光所说者不是,请熟读诗、书、易、春秋说天处,看毕竟是宋儒之失,是光之妄也。孟子荀子告子,及所有儒书之言性处,若按儒家本宗论,则光不敢置喙。若按佛教论,则彼之所言性者,皆属于情。虽名为性,不得谓之真如不变之性。倘此处一儱侗,虽能利人,亦伏有误人之机。若知是情,则谓善,谓恶,谓善恶混,均可。若认此为真如不变之佛性,谓之为善,尚属赘语。况又谓之恶与善恶混乎。古今大聪明人,每好自立门庭,不肯人云亦云,故致有此种议论。正所谓世界原清平,唯人自扰乱耳。又汝久慕棣棠之名,欲与之相磋磨,此稿何不令人抄好,而潦草如此,殊失交友之道。光直心直口,不计人之然否,祈为慧谅。(杨朱之学说,于世毫无所益,何可与墨并论,补论。) 又,许止净又将历史统纪,略为增修。李耆卿拟刻木板,以期永传(请一极高写宋字人写而刻,亦甚认真,不惜工本)。此须二年后,方可出书。现又令照旧式排板,亦排两种,缓办不急,大约年内或可出书。此板排成,纸板打好后,去年所打之八付纸板,悉付祝融,庶以后同得阅此善本矣。无事勿来信,免得彼此劳神。某某由此二书,真有正知见人尚肯挂齿乎哉。枭鸣獍嗥,谁听此音,何须提及。(五月十三日) 【其十四】今日之世道,乃患难世道,欲其于患难中不遭患难,非志诚恳切持念观音圣号不可。而况身膺邑宰,当土匪军横行之时,若不仗佛慈威,欲以自己才智料理,则难如登天,险于履冰矣。若秉除暴安良之大慈悲心,即得此种恶类,势必须办者,但存哀矜之心,自不至于结怨与遭祸也。去年一弟子曹运鹏,在安徽广德作县长,因办一案杀过人,其党侣谋报仇。彼于十一月间退回上海,至腊月十三来十人至其家,问彼在否。其妻言出外去,其妻与女十九亦皈依光,见其形势,志心念观音。匪搜其箱得二千元一摺子,及百余元现洋,遂坐其家候彼回。彼回家,见十人各执手枪。问其所以,言特来报仇。问为何事,言为办杀彼之人。问以何故行杀,遂言由上宪发来令杀。彼云此系上宪之命,非曹某自杀。匪徒不以为然。问汝等可认得曹某否。云认得。相谈许久,匪徒不耐烦,谓大家曰,我们且去,明天再来,遂去。曹运鹏与匪谈说许久,问认得否,言认得,而竟不认得。且不问汝是甚么人而去,期以明日再来。匪去后,运鹏打电话于银行,令勿给钱,恐匪又来,挟家同往青岛去矣。此种感应,多不暇书,能实力持念,决定逢凶化吉。演稿包内,附闺范一部,寿康宝鉴二三本,令子弟详阅。庶不致斫丧元精,致成孱弱,及与夭折也。明道师在上海赫德路佛教净业社办流通,若欲请所有诸书送人者,照章程直与彼信可也。 【其十五】接手书,知为法为民之心,犹如昔者,足可征其具坚刚之志力,不与时俗浮沉矣。涪陵,系佛法不到之地,最初开办,不宜即于高深处下手。宜先表示其高深处,非今人素未修习者所能即得。然佛法固有大方便法门,令无力即得高深者,修持净土法门,并须极力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又以信愿念佛,求生西方,果能如是以修,则可以仗佛慈力,带业往生。若得往生,则所得利益,较彼能修至高至深之法者,亦绝无所歉,尚有过之百千万倍者。以一则专仗自力,一则兼仗佛力故也。如此以说,彼决不敢小视净土法门,而修高深者。若不如是以说,彼必以高深自期,以净土法门归之于愚夫愚妇。究其实益,或少知名相,自高自大,毕竟难以得断惑证真之实益。究其结果,则欲望彼愚夫妇仗佛力带业往生者之肩背而不可得。此天下古今好说大话,好以通家自诩者之通病。吾人既欲利人,若仍踵袭其迹,则成宋儒欲卫儒教,故破佛说。究其所得,则成废经废伦废孝免耻杀父杀母之实祸。使彼亦提倡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人当有所畏惧,有所冀慕,世世相承,不敢以此等事为佛骗人之妄语。则欧风再烈,何至少数信从乎。况胥天下之伟人杰士悉信从乎。呜呼哀哉,灭儒教者,非欧人也,乃宋儒也。宏扬佛法,不在真实行持处注意,唯以玄妙为事者,其弊亦与宋儒相同,故不敢不与汝一发挥也。近来密宗大兴,然某某某之劣迹,已大为露布。闻重庆佛学社,完全变作密宗道场,彼成佛之易,往生之易,直同反掌,居士恐亦为之感动。但思某某多年专学密宗,其见识如此,决非成佛及业尽情空之气分。则彼之所学者,殆非如来所传之密宗。使真正如来之密宗已得,何致香臭亦不知,而任意侮蔑圣贤也。(六月初九) 【其十六】学说之误人,只在最初几希之间。其后之结果,则无法可收拾矣。宋儒窃取佛教理性道理,而不知理性由事修而为成始成终之据。以故拨无因果报应,及生死轮回,致成今日之灭绝伦理之世道也。汝于佛学,颇有见处。对于初机,不先以事修为事,而以第一义谛为训,其错也莫能喻焉。百丈错答不落因果一语,按实理亦非有错。以教不投机,致人误会,遂致堕五百生野狐身。所以古人谓宁可著有如须弥,不可著空如芥子也。上帝临汝,无二尔心,在帝左右,简在帝心等,当极力为彼等说其事相理致。令彼等均皆严恭寅畏,常凛对越之诚。若尔即不发明第一义天之深理,而亦决不至于悖谬。若完全不按事说,专按第一义说,俾上焉者虽悟深理,不务实修,下焉者便成肆无忌惮之狂徒矣。可不哀哉。汝欲利人,不但宋儒之派不可学。即凤篪先生之派,亦不可学。以彼重在理性,不注重事修故。宜步趋周安士先生,则其为益也大矣。今之人通害执理废事之病。汝又从而导之,其祸宁有底极。然不以光之所说为非,乃汝之大过人处。多有明知自己错谬,尚复极力辩护者,何止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也。杨子之学,直不足以挂齿之学。孟子当日,犹以为论,虽属辟彼,实因此抬高彼之声价。使孟子不屑挂齿,后世谁知有杨子其人者乎。教人先要识彼来机。否则且注重于事修,则为最稳妥之法则。杨子亦不可以为哲学。哲学用之而善,尚有益于世。杨子之学,似乎自任天真,实则戕贼人道。以人各不相为,则水尚无由而吃,况穿衣吃饭乎。世之人无一不仗人力,方能为生者。上自皇帝,下至乞丐,莫不皆然。彼拔一毛而利天下不肯为,不知彼穿衣吃饭,完全皆他人之力所得成就者,彼无一毛之利人处,彼亦不应受人一毛之利。此种邪说,尚有以为一家学说者,真是厕蛆与神龙并论矣。聂云台处,切勿再寄信,彼大病年余,今虽稍愈,不能用心及多说话。彼之相命,依子平家皆谓前去二年决难过,幸已过矣,但复原不知在何时也。许止净事颇繁,兼以色力不甚佳,以故不甚应外缘。杨棣棠已托明道师向居士林打探消息矣。历史统纪,令明道师寄十包,每包五部,大约可以足用。开会演说,体裁颇好,而办事之人,实不易得。今之无论何界,一动即立章程,求其能依章程实行者,则便难其人矣。若知其难,当从省心力处办。但期有益,不必定要合大章程。若必欲合大章程,或致小益亦莫由得,以人情太下作,不乐遵正式范围故也。(六月十七) 【其十七】明道师昨有信来,言杨棣棠之件,已寄去。云台之件,面交于彼,现比前较好点,能于房内行动矣。以后与杨通信,可直寄檀香山中华会馆,即可收到。尤宜书何国何岛(恐是夏威夷岛),记不甚清,须问邮局自知。又宜用外国字,恐邮差不识中文,则或致误,顶好中外文并用。 【其十八】近来念佛相应,欣慰。陈海超于民九十年间皈依过(法名志净)。其人好谈理性,盖聪明习气所使也。曾来信多谈理,光颇不以为然,后不来信。至民十九年(或廿年春不记得)令友人将一念成佛法门寄来,光见其序中推尊,且后印版权所有,又一本售洋三元,因将其书与其友寄回,而深斥其以凡滥圣,借佛法以求财利,彼后来信道歉。上海打仗,其厂已烧,则其纸型,当亦成灰,想彼利人心切,或又排印也。此种书唯大通家看,则不受病,稍聪明而事理未能了然者,便即以明白此一念为到家,则误人处正在其欲利人处。当今之时,人皆学空套子,此种高调且以不唱为是。不久当有歧路指归十包寄来。八九月间,当有物犹如此十包寄来,此书专记物类之懿德懿行,虽不言戒杀放生,实为戒杀书中之冠。因印六万册,其缘起序中说之。(六月十九) 【其十九】玉砫师人极诚实,与光同住红螺山半年。彼所说禅净之义,乃只在用功一边说。若谓此义高深玄妙,圆融透彻,则便有违经之咎。净土一法,俾凡夫仗佛慈力带业往生。撇去此义,唯以一念不生,一心不乱,相同为事。直是违抗佛经,自立章程,以误初机者,故不得不为说破。光粥饭僧耳,老实念佛。人有问者,亦以此答。兼说因果伦常,何可云不测。以粥饭僧加以不测二字,岂非以凡滥圣,令光同汝俱获罪咎乎。 【其廿】汝谓川中危险,欲来苏州,然须知甚难。所言筹六七千以作全家过活之资,而自不能带,带则更恐有意外之危险,汇则百元须三十多元之汇费,此亏岂吃得起。现在苏州似乎安靖,倘东西洋战事一起,则上海及近海之地,均成彼等水陆战地,则苏州之危,危于成都矣。此光臆度之见,究莫能知后来之吉凶若何。唯汇水太大,此固人所共知者。祈至诚念观音一日,拈阄问其进止,或吉或凶,再做道理。五台志排好六七成。峨志尚未理好。五台志排完,即可接排,或可年内了手。九华志定在明年夏秋间。灵岩志亦当为彼修辑。毕则便离报国,远隐于人不及知之地,以终余年。报国非我所有,不过作客暂寓耳。人心通坏了。当权者倚势虐民,剥民脂膏,以助洋人之富,此心不知何所取益,无他,自私自利之心重,卒至自害害人,同归于尽。此之祸根,由程朱破斥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之事理,谓为佛以此骗愚夫妇信奉其教耳,实无其事,以人死之后,形既朽灭,神亦飘散,纵有剉烧舂磨,将何所施,又有何者复托生乎。此语大开一肆无忌惮之端。彼唯知教人尽谊尽分、正心诚意,而复将督责人不得不正心诚意、尽谊尽分之权,完全毁灭。后之学者袭取其谬,欲得纯儒正学之名,致治身治国之法,皆成枝末,了无根本。及乎欧风一至,则完全通身担荷,其弊而更加甚焉。所以现今事事皆是作伪,即如近世道学张凤篪,其父艰难困苦,竭一二年之力,以刻安士全书,彼无一语及之。此盖受宋人唱高调之毒者。凤篪笃实君子尚如此,其他浇薄奸伪之流,则又何能挂齿乎。人心全死,国何能存。所幸者尚有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及南无观世音菩萨,当死生守之,庶不至来生并天地父母之名字不闻也。若不决定求生西方,来生便成禽兽人矣。何胜叹哉。(九月十五) 谨按,慧霖奉到此谕,全家斋戒敬诵观世音圣号一日,然后在佛前拈阄,连拈三次,皆为留成都吉,遂罢东下之议也。 【其廿一】前航空信,即接到,并送二位友人矣。前日寄一信,想已接到。今之宏法者,通是崖板章程,不知变通。仁王固可护国,讲之殊难领会,念之亦无有多少。若以普门品为救国而讲演,则三岁孩子,也会念观世音菩萨。若仁王经,则百千中之一二人矣。如此宏法,只得宏法之大名,难得护国之实益,可叹孰甚。思仁之法名,当名宗垚,此即古尧字,而完全是土,而亦不失宗尧之义。三土之高厚以自励,内尽孝弟,外行仁慈,兼以佛法为依归,则可为世模范,幸何如之。当须善教,切勿效今人皆自陷子女于罪海中。彼方以为我爱儿女,是爱有甚于杀。故致群起而杀父杀母,皆其父母不知教导之所致也。汝为成都具瞻,以后真欲利人,切勿死守成规。若前二次之救国举动,光不禁心痛。舍简求繁,舍易求难,舍无耗费而大耗费,卒至会念者寥寥,其为益能不寥寥乎。今年有一小女年九岁,得一怨业病年余,中西医看之无效,光令念观世音菩萨,并令饮大悲水,兼洗其患处,旬余即愈。一小男十一岁,亦如是。当大急难时作佛事,当愈简便愈有益。故曰愈病不在驴驼药,救急还须海上方。汝知之乎。(十一月十一灯下) 【其廿二】昨接汝普告文,词理均周到,所可惜者,不甚知事务。当此大劫临头,只靠一西僧,数百和尚,诵楞严大悲,便能止息大劫乎。何不普告全城全邑全府全省全国全一切人,日常志诚念观世音菩萨,以消此大劫乎。以恳切至诚之心,作清晰显了之文,痛哭流涕而恳告之。人各有心,当必大家发起,展转相劝,则观音佛声,震动虚空。匪纵不能灭,当不至于过甚。十余年前川中一居士,提倡持楞严咒救国息灾,以不能念者印咒作一小卷,俾带之身上,悬之门首,供之家中,其费亦颇有可观。而不知教一切人念观世音,则不需费。而一切老幼男女,同种莫大之善根。彼以章程与一小卷咒寄普陀,其时日已到,即写信已来不及。光但叹伤而已,并不与彼通信。今年川中又发此会(或是去年,记不清),又举前者为例,此不知是何人说,并非本会通函,故亦只可付之一笑。汝昨之说,亦复见不及此。是舍简便人通能行者,而只期一西僧五百多和尚消此大劫。非谓西僧和尚不能消,何忍令一切当受灾者,不令深种善根乎。是知措大事者,不计及小,究则以虚张罗为极致,诚实普行为不致意。光一向不喜多事,而一函遍复,固一一指明。何欲灭大劫,不一采取,而普劝同人咸念观世音乎。念观音除不发心者外,虽三岁孩子,也能念。念楞严则万中一二人耳。念观音毫不费事,亦不须费,念楞严非数千元不能毕事。为民上者举一事,亦须虑及于此。则事行则同,而实惠大相悬殊也。(十一月十四) 【其廿三】汝无甚余资,何必为光寄钱。春间由重庆汇五十元于弘化社,汇者并未说明,弘化社亦不来问,遂去信重庆,月余亦未来信,后因德森师信中,方问弘化社,始知款来月余矣。远路寄物,必须标示清楚。近寄之中国政教略义甚好,然欲行古圣贤之法,必先揭后世卫道害道之祸。如疗病然,不去邪毒,即行辅助,则辅助反成祸害矣。当此大劫临头,欲为天下后世谋治安,尚畏忌不敢言先哲之弊,先哲有知,当痛哭流涕,声震大千矣。光一向认理而不认情。当此时际,尚不敢指斥辟因果轮回之非,而欲复古圣之至治,乃北辕而适越之见也。光殊不谓然。(五月廿三) 【其廿四】两次航信,以人事冗繁,未能即复。所立功课,无有不可。女校训词,已于二次航函来之次日,并汝之信,一函寄云台矣,勿念。密宗道理,不可思议。而今之传密宗,学密宗者,各以神通为事,未免失其本旨。传者尚无真神通,学者谁得真神通。诺那来上海太平寺,言及密宗,亦以往生西方为事。而阿弥陀长寿陀罗尼,持之开囟门,即能随意长寿,或即往生,此语何可一概。勿道尔我不能,即诺那也不能随意往生。诺那言,被达赖闭之土窖,日从上钓下点稀饭以度命,以手摸其窖土,六年得穿,逃之中国。云窖中一无所有,并筷子也无一根,手摸窖穿,其苦何可胜言。况闭之窖中,则屎尿狼藉,臭秽不堪,何不于此时往生西方乎。光初闻彼言,以为其人完全不知佛法,否则当志诚持咒,祈其自出,何用手摸乎。后又闻其能为人治病,颇有效,因兹景仰者众。一弟子以此事问光,光复之曰,此事理,实为的确有之,但不可谓人之均能。显荫已得密宗真传(谛闲法师之徒),回国看其师,以其师言,汝声名甚大,当闭关,真实用三年功方可。彼学得一肚皮佛法,闻其师之言,如刀刺心,即得病,次日即往上海居士林将养,年余而死。死时不清楚,咒也不念,佛也不念,一班居士为彼念佛。显荫显密俱通之大灌顶阿阇黎,尚如此。大愚在上海宏密宗,向之者趋之若鹜,令人一百日成佛。三层楼洋房租六七座(在金神父路,此地空房甚多),可知其人之多。十七年下半年来,至十八年夏,北京有欲藉此以获利者,以一千多元作川费,接之北京,举国若狂,直同活佛出世。四十八日即可成佛。至下半年,已有嫌疑,声名渐减。后因欲发财者,欲得胜者,向之皆言可得,通皆失败。其人恨之切骨。从此北京天津无人理,此时正好以长寿法往生,乃回家做俗人去。足见密宗所说现身成佛等义,皆非普通人可希望之事。彼徒皆侈谈神通。数年前白喇嘛在南京,做金光明法会,时天旱,又求设坛求雨,至圆满,一滴未下。今夏班禅在杭,作时轮法会,杭比别处旱灾更大。后到上海,一伙信者,求彼祈雨亦一滴未下,且将中国之钱,买枪炮,拟运西藏,也有被强盗抢去者,也有买者作弊,得钱而逃者。彼若有真神通,何于此种事皆未能知。须知密宗要旨,在三业相应,果三业相应已久,便可从心所欲。未到心空而妄欲得者,或至著魔,此密宗一大关系也。(九月廿八) 此信不可发表,以免暗祸,今大勇之徒,悉归而宏密矣,不可不慎。 【其廿五】当此时局危险之时,只好静守。若万不能守,再行逃避。若轻于妄动,一经离家,家业半属别人。欲回而又整顿,复原则难如登天矣。所言川僧听脉念佛者,民十七年,其徒以其师所作之文与偈,持至太平寺,祈光为改削流通,又祈作序。光阅之,谓汝师倒是有所悟者,但以禅净宗旨不明,以禅为净,以净为禅。俾念佛者不致力于信愿,而致力于参究。纵有所悟,由无信愿,不能仗佛力往生西方。由未断惑,不能仗自力了生脱死。汝要流通,我也不打破,汝自为之,我亦不为汝改削,亦不作序,汝印出来也不要送我,我也不肯为汝施送,其人遂去。向大中书局排印数千本,从前之名不记得,大中书局老板,送光两本,名禅净言行录。其偈居半,似有道理,但宗旨混滥,亦可令无知之人种善根,亦可令真修净土人弃信愿,此种书,光不肯干预。川中每出异人,有刘某者,皈依宝一法师,宝一庵中有湖南二女居士。刘为伪撰自知录石印若干送人,专门以大菩萨所得不思议境界,为此女人所经历之境界。意欲由此抬高其师之声价,其师亦于顶格批之以流通。有丁某寄光,祈光详批作序。光阅之云,此书万不可流通。虽无外道话,但专谈自己所得之境界,绝不说如何用工。初心人看之,均想此境界,必至著魔。此女人既能得此境界,何得不知误人乎。祈通通烧之,勿再送人。现在时局危险,不必专以打观音七为事。七固不可不打,当令城乡老幼男女,日常念观音圣号。以期冥为加被,俾匪焰消灭。此时提倡,人必信从。若大家都怕死肯念,当有大效。若只以打七为事,乃少数人所为。若令人民各各常念,则其益大矣。彼不知世务者,动必援古。不知因时制宜,随分随力以设法,则用力多而获益少矣。(九月十六) 【其廿六】指归净土,乃禅不禅,净不净之书。亦可令无信心者种善根,亦可令真念佛者弃信愿。所种之善根在未来,所弃之信愿在现在。具眼之人,决不流通。彼以禅净自名,而不肯依净土真宗旨,可叹之至。今之提倡净土者,多是此种知见。深恐人以己为不通宗,故成此宗净俱失实益之结果耳。(九月初八) 【其廿七】两函均收到,勿念。峨志前开单时,意每包五部,拟一百部归峨山,故开二十包。后因重,只包四部,峨山之百部,尚欠二十部,故又令寄五包,以足一百之数。余均不再补寄。又王镜湖所画佛相,前寄王晓曦义比洋行,并书已与佛学社说,令其追问,彼又欲寄峨山结缘,直寄成都汝宅,想已收到。当为看门者说,令其回信报收到,以免彼企望。峨山明时尚不乏高人,而木皮殿之铁碑,自嘉靖时竖立,至今令人痛心。圣钦记载,直以彼为全国僧人领袖,竟将铁碑录出,交王晓曦寄来。而且每篆之傍,各音楷字,尚不知其为谤佛法之文。当日铸碑之僧,县志尚载其名,彼亦不知其为谤佛法之文(今与汝说者,恐一班无知僧,谓为毁古迹也)。今果能毁此四百年长谤佛法之文,实为一大快事。尚祈为峨山大众说其所以。庶不至瞎眼者,谓毁古迹也。(正月二十一日) 【其廿八】昨接手书,不禁为广安人民庆。所作各学训,通皆契理契机。然或广训,不可不以因果为前提。自程朱辟因果以来,儒者皆不敢谈因果。一则固守党同伐异之陋习,二则冀为纯儒入庙之偷心。以致治国、治民、治家、治心,均无根本。近来废经废伦,杀父杀母之风,皆由辟因果之学说而来。今则视尧舜禹汤文武周孔,通不如洋人。又何必顾畏固执者之攻击,而不敢说其症结。以致听者犹不知愈病之真诀,岂不大可怜哉。德森师于八月初八离苏,经江西几处瞻观(九江,庐山,吉安),至廿五始到赣。其母尚健。寿量寺观音殿已成,可以安僧行道矣。大约十月半前,可以返苏。许止净近亦来报国。待德森师回,光当出关,仍住报国。明年九华志出后,再定行止。今寄净土五经二包,念佛恳辞十包,憨山年谱一包,远公文钞一包,坐花志果十包,安士全书三包,观音颂三包,净业指南五包,人生指津五包,饬终津梁一包,了凡四训一包,嘉言录三包,共四十五包。以助教民之至意。(九月二十一日) 【其廿九】两接手书,不胜感叹。保甲公约甚好,惜全国各县长不致意于此。德森师本月初七回来。许止净九月初来。明道师病久,于本月十九早二点半钟去世。二十一运龛至灵岩,廿五迁化,入灵岩普同塔。六十元收到,当为印送经书之备。此次或有大祸,光实无有迁移之念。以老病畏寒,不能迁移,勿道光不移动,即德许亦不移动。以光若一去,报国即废,无人维持矣。况苏州数十万人,均不去,吾僧徒何特畏死以去,以令苏人增大惶惧乎。廿一年苏亦垂危,去者十之七,尚有决不为动者,凡逃难者,均遭抢劫之难,不逃难者,安然无患。有几处函邀往彼者,光复云,若有危险,当随炸弹而去,较比路上受抢劫,长时怀忧惧,为优胜多多。此次若起战事,当以不动自守。死乃人各难免,与其流离失所而死,不如安住不动而死之为安乐也。现在弘化社事,悉归光任,随分随力以办,并不愿广为募化,以令人生厌,而起疑光贪财之心也。祈放心勿念。三界无安,西方极乐,唯此为所迁之地,此外则一无所迁。现不出关,以省各处讲演之烦。以后无要事,不必来信,以免彼此劳神。 【其卅十】前圣钦师来,持汝手书并廿元,供养二字,何敢当。即为寄闺范等十余包,以祈有益贵处耳。现今法弱魔强,聪明者多分归于某某之派。彼抱一革命之成见,以大权未得,不能满彼所愿。倘令得权,则即行驱僧夺产,以作彼眷属永世之祖业。余所驱出之僧,当为分配各寺,以为作撑门面之具。此种人,何能和衷共济乎。光素知法门事难维持,以故不主寺庙,不收徒众。今已老矣,一切事皆不干预。以汝不知所以,故为略说。像片一事,小之小者(圣钦和尚已持去),何得云令圣钦垫款,后当归还。况汝有廿元来,光纵见小,岂有此不近人情之举。汝作此说,亦未三思耳。过谦失中,迹近于毁,于一切人前,均宜浑厚,切勿如此耳。 复郭汉儒居士书(二通) 【其一】佛法浩瀚。博地凡夫欲于现生了生脱死者,除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外,别无有能满其所愿者。世有多少聪明特达之士,专以研究大乘经论为志事。而于此最简便最圆顿之法,反浅近视之,而不肯修。盖其平素注意深妙之理性,而不详思佛力之叵测,以故弃佛力而仗自力。自负为大通家,卒致只得其名,罕得其实。反逊愚夫愚妇无知无识者横超三界,高登九莲。致自己仍在生死苦海中沉沦莫出,岂不大可哀哉。此世间学佛者大多数之通病。光宿业深重,生甫六月即病目,经六月之久,目未一开,除食息外,昼夜常哭。以此因缘,目不如人。后出家,得见净土法门,遂专心于此一事。有不以我为庸愚者,均以此告之。其有负大通家之声望,亦任人为大通家。汝欲皈依,志期了生死则可,若欲为大通家则不可。今且将错就错,为取一法名为慧融。谓依佛智慧,于此净土法门,融会贯通一切诸法。俾一切人由约而入,不致有日暮途远之叹。今为汝寄书数种,读之则净土法门之所以然,悉可备知。净土五经、十要,宜格外注意。而于光所作之序,尤宜笃信,不可以文不雅驯而忽之。于此经此书,信得极,则可谓真佛弟子,能自利利他。当此危险莫测,无法可救之时际,舍此一法,佛也无法可设矣。祈详阅。光目力不给,祈勿常来信,以免徒劳。(丙子六月二十日) 【其二】提倡佛学,当以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为本。能如此,则于世出世法均不悖。否则尚是名教罪人,何堪学佛,以望了生脱死乎。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此佛戒经中之略戒,文昌阴骘文引用之,人唯知阴骘文有此语,不知其来也远。末世学佛所宜注重者,在知因果与修净土。以知因果,则不敢自欺欺人,作伤天害理损人利己之事。修净土,则虽是具缚凡夫,便可仗佛慈力往生西方。诸余法门,皆须烦恼断尽(三界内见思二惑),方可了生脱死。否则纵令大彻大悟,有大智慧,大辩才,晓得过去未来,要去就去,要来就来,尚不能了。况具足烦恼者乎。讲净土,要将净土为佛法中之特别法门,下凡与上圣共修之道,末世众生不修此法,则但种未来之善根,绝难现生出轮回等道理详说。地藏经,说因果颇显豁,其注解,唯科注可看。扬州藏经院刻有地藏开蒙,不可看。以原本不甚好,又经一不通之人修之,愈加不好。十余年前有人以此经注送光者,光令其持去,以光不敢转送故。今将光所存之科注寄来,其注颇详明。以不足包,因将一弟子送光之孝经注附之。此人博闻而好名,故其注以广为事。然藉作参考,亦非无益。又附净土五经二本,若详知光之前后二序一跋,则提倡佛学,当不至舍仗佛力之法门,宗仗自力之法门矣。又寄无量寿经颂一包,此颂虽未能将经义彻显,然亦可以为初机者,作一助缘。隋道绰禅师一生专弘净土,讲净土三经近二百遍,可知一年之中当讲四五遍,不以繁重为忌,唯期人各悉知。今人则必不肯如是重重屡讲也。古人以利人为本,今人以求名为本。若专讲净土,人或见轻,所以不肯专精致力于一法也。(六月初五) 复时若居士书 前者蔺伯操言,汝欲请观音颂五十部,因令中华书局代寄八包,系五十六部。后每因邮路不通,或书阻不发,或中途搁置,现今想已寄到。前三四日伯操来,交洋三十余元,一时不记,恐是三十六元。言二十元系交观音颂之资,观音颂每百部三十四元,每包书局寄,必挂号,则是二角,为防送者作弊,非挂号不可,二十元即已清。今日与汝寄文钞、安士全书、寿康宝鉴、学佛浅说、弥陀经白话解、闺范、感应篇直讲等,共十三包,亦不必算钱多少。光以秦人,其数年来以邮路梗阻,不能寄书令吾乡人得闻佛法,实为一大憾事。嘉言录已无,故只寄一二本,待十一二月二次三次印出,当再寄几包。汝于去年托伯操求皈依信,未接到。今为汝补书法名为慧泰。盖以时纪顺若,则为泰象,泰则业消智朗,障尽福崇矣。凡欲学佛,必先学为贤善。若不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则尚是世间罪人。譬如疥癞疮溃之人,何能承事天帝,故须先从伦常立基,以为学佛之本。祈详观文钞、嘉言录,则一切自利利他之法,皆可悉知矣。 复梁慧栋居士书 光现以年老精神不给,又有迫不及待之三山志须修理,早已拒绝一切。因汝之诚且为略书数语。汝弟与何映西,为取法名。梁柱法名慧柱,何映西法名慧西,谓立志笃修自利利他之净土法门,如柱之撑天,月之映西也。余详一函遍复。以后不可再来信,来则不复。(七月廿五) 复张曙蕉居士书(八通) 【其一】观所作诗,其声调意致,实不让古人。但只是诗人之诗,其衷曲愁怨,似绝未闻道者之气象。即与君题序者,皆与君同是一流人物。君既有此慧根,忍令以悲怨而消磨之乎。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我既有佛性,可任其被烦恼盖覆,历劫不得发现乎。当移此愁怨以念佛,则生入圣贤之域,没预莲池海会。倘真有宿根,当不负老僧此一呵斥也。 【其二】接手书,不胜欣慰。但以香期人事冗繁,未能即复为歉耳。大凡聪明人,多皆傲物而自是,不肯受人呵斥。光愧无学问道德,不能稍益于世,因兹抱一他山石之素愿。欲令纯金良璞,皆由我粗砺之质,以成世宝。是以三次相见,不以赞而以勉,不以人情而以佛法为指示。其书与三次之语,呵斥颇切,意必此后绝不过问。而书中所叙,颇生感激。足见宿根深而见理明,不自是而肯听善言。倘能将才人习气,西欧虚派,尽情放下。以敦本重伦,躬行家庭教育,俾一切女流,同仰懿范。再加以生信发愿,自修净业,自行化他,同期解脱,以为闺阃母仪,女流师范。则吾国之兴,断可必矣。然文人所说,多属虚浮,果真实如书诗中所说而实行之,则光前所期望者,皆必定可成事实也。好高务胜,见异思迁,乃文人及虚浮学道者之通病。须知尧舜之道,孝弟而已。如来之道,戒定慧而已。纵使万圣万佛相继出世,亦不能稍变章程也。了此则自知见异思迁者,皆由心中无主,非受道法器之所致也。佛法法门无量。若欲仗自力,于若禅若教若律若密中得其指归,尚不容易。况由此证无生而了生死乎。净土法门,乃普令一切圣凡,同于现生往生西方,了生脱死之最捷、最圆、最顿、最简易、最玄妙之法门也。若不以文钞文字刺眼,祈详阅而实行之。此后再阅古德净土各著述,则势如破竹,循流得源矣。汝之诗意义甚佳,然欲避绮语之讥,须当行其事。否则何止绮语,乃妄语戏语欺三宝语也。光四十余年不作诗,故不为和。 【其三】接手书,知前次之书,尚不讨厌。此次除过誉不慧外,皆属实情。一息不来,即属后世。此时纵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亦无用处。若不及早修持净业,待到此时,方知虚受此生。枉将宿生所种善根,尽消耗于之乎者也中矣。可不哀哉。净土法门,贵乎实行。今既知之,当随分随力行之,方有实益。若但研究而不肯持佛圣号,以期近则消业障而增福慧,远则出三界以登九莲,则仍是文人习气。有此习气,欲真实了生死证无生之利益,实万难万难。果能发大菩提心,于公私之暇,实行愚夫愚妇老实念佛之行。则将来之母仪闺阃,师范女流,与预会莲池,亲承佛记,皆可必得矣。愿将身体力行之不遑,不敢故作戏论,以开罪三宝,常念勿忘,则幸甚。此后不须来信,光约于月半后往沪。 【其四】君于民十六年见光时,光颇嘉其聪慧,而又能受人指斥,故光常冀君为浙地女界之善导。其后绝无音问,意其在普陀时所发起之善根,以无人提持,遂复消灭矣。然光亦不肯再多事,以强人所不欲也。及见所汇之诗,其意致完全不与此道相应,因略一启迪。后见所复,遂大畅慰。是知入道,各有因缘时节也。所寄弘法社刊,以冗繁无暇,只看曾女士孔节妇及某女士传,并八识四宾主颂。文意俱好,然宗门中语句,意在言外。四宾主似有文义,聪明文人,可以模仿。若酬机之无义味语,决不可以文义会。如其真有所悟,不妨为之提倡发挥。若只以聪明模仿,且勿妄动笔。此与教大相悬殊,极宜慎重。果真念到一心不乱,亦可顿识彼之意旨。未能真知,切勿含糊,冒充通家。因近世人好剽窃,光颇不愿人因此获罪,故为君言之。 【其五】午后接海沤集一包,随便阅其题目,亦有已在宝静法师弘法社刊登者。其秦始皇论,颇涉激烈,殊失中道。称始皇之才处,可谓具眼。至完全推尊始皇,而以焚书坑儒为大作略,则其过可胜言哉。彼欲愚民而焚书,非恐其邪说诬民而焚书也。若凡邪说者焚之,固为有功。彼系悉焚言政治道德之书。以易为卜筮之书,故不在焚烧之列。圣人在位,善人执政,恶人自可向化。而彼所坑者,是不附己者,此种处何可推诩,而犹恨其未能坑尽乎。居士才力有余,涵养不足,只图一时快口,并不计误无知之狂人。光旦暮将死之人,于世无所益,唯以居士宿根深厚,特加磋磨,不知居士以为然否。 【其六】世间聪明人,每以聪明自负,不肯虚心受人指斥。汝宿根深厚,实为进德之基,观手书不胜钦佩。宗门语句,勿道不悟,即悟而不善识机,以致误人,则自实得祸。前在迦叶佛法中,百丈山主人以一语不契机,致堕五百劫野狐身。至唐百丈怀海禅师座前表明其事,始得脱去。是知以宗语作儿戏逞口辩者,可畏之至。居士但实行礼诵,待至凡情圣见悉不得时,所有酬机之语,直下俱皆明了。然虽明了,犹不可不慎重其事。如前百丈所说,实在不错,但以误机而自遭五百劫野狐之报,况所答完全是错乎。至于所汇十元,仍为居士寄各要书,以期宁地闺阁英贤,同沐佛化。然人多书少,何能遍及,故寄一函遍复,一包五百张,令学堂学生人各一张。得居士为之演说,彼等必欣欣向荣。若最初志在顾本及求利,则小乎小矣。非光所望于居士者。宁波信佛者固不乏人。然以粲华之舌,锦绣之笔,于日用伦常中,孝弟忠信礼义廉耻各法中,提倡佛法之净土法门,则实不多见。居士固有此资格,惜数年来尚未真实发心。今既发心矣,忍令一切坤伦,同终其身不沐佛化,不知了生脱死之出路乎。此光所以代两土教主而劝驾也。 【其七】接手书,似深知其病。然以文字习气太深,虽自知而实不能痛改,则毕生终是一诗文匠。其佛法真实利益,皆由此习气隔之远之。故佛以世智辩聪,列于八难,其警之也深矣。读永明宗镜录诗,声韵铿锵,非夙有慧根者不能,然亦是修道者之障。以此种言句,皆系卜度而成,非真得道人随口吐出者可比。居士欲死作诗文之偷心,现在人无能为此种决裂开示,今引一古事以作殷鉴,则诗文匠即可为担荷如来慧命之龙象,而永为闺阃母仪,女流师范于无既也。其事在普陀山志,妙峰大师传中,清凉峨眉二志亦载之。以此大师于三山均有因缘,故不厌其详。此师乃叔季不多见之人,其得益在山阴王寄鞋底于关中,遂得大彻大悟,不复以诗偈为事矣。 附录妙峰大师传以资参考 明妙峰名福登,山西平阳人。姓续氏,春秋续鞠居之裔。生秉奇姿,唇掀齿露,鼻昂喉结。七岁失恃怙,为里人牧羊。十二岁投近寺僧出家,僧待之虐,逃至蒲阪,行乞于市,夜宿文昌阁。阁系山阴王建,请万固寺朗公居之。一日山阴王见之,谓朗公曰,此子五官皆露,而神凝骨坚,他日必成大器,当收为徒,善视之。未几地大震,民居尽塌,登压其下无所伤。王益奇之。乃修中条山栖岩兰若,令登闭关,专修禅观,日夜鹄立者三年。入关未久,即有悟处,作偈呈王,王曰此子见处已如此,若不挫之,后必发狂。遂取敝履割底,书一偈云,这片臭鞋底,封将寄与汝,并不为别事,专打作诗嘴。封而寄之,登接得礼佛,以线系项,自此绝无一言矣。三年关满,往见王,则本分事明,具大人相。(节录清凉山志妙峰大师传) 【其八】世间多少聪明人,皆被之乎者也所误,毕世不得实益。居士慧根夙植,固为难得。然以多知多见,反为障碍。既信净土法门,何不于此法中死心做去。而修返闻数息唯识等观,此各种法,均是大乘法门。然皆属自力,未可与仗佛力之法门论其利益也。今既发心念佛,当以心佛相应,生前得一心不乱,报尽登极乐上品为志事。不必求其大彻大悟,明心见性也。宗门以开悟为事,净宗以往生为事。开悟而不往生者,百有九十,往生而不开悟者,万无有一。此义认不准,或致因求悟而反不以往生为事,则其误大矣。今修念佛法门,当依大势至菩萨所示,如子忆母之诚心,修都摄六根净念相继之实行。果能死尽偷心,则一心不乱,念佛三昧,或可即得。然念佛三昧,乃三昧中王,且勿视为易易。纵不即得,当亦相去不远矣。都摄六根,为念佛最妙之一法。念时无论声默,常须摄耳谛听。此乃合返念念自性,与返闻闻自性之二义而兼修者。返闻单属自力,返念兼有佛力,则为益大矣。心念属意,口念属舌,耳听属耳,眼皮下垂,即见鼻端,则眼鼻二根亦摄。五根既同归一句佛号,身根焉有不恭敬严肃之理乎。故知都摄六根,下手在听。能都摄六根,则心识凝静而不浮散,便名净念。以六根既摄,杂妄等念潜消故也。净念又能常常相继无或间断,则念佛三昧,可即得矣。故下曰得三摩地,斯为第一。此大势至菩萨,以教化九法界一切众生者。实三根普被,有利无弊也。果肯依之而修,当必有观行相似等利益可得也。 复边无居士书(三通) 【其一】手书备悉。五台山广济茅篷(或称寺),现于去年由光与山西现主席赵次陇(名戴文)。将山上各寺及碧山寺子孙串通一气,并五台山区长,县长皆与彼串通一气,欲将广济茅篷僧逐下山,以便彼等吃肉喝酒,人不经见。以广济茅篷皆成年修持之人,两相形比,自己觉得太难为情。而又不肯改良,致成诬谤,谓茅篷之僧,恶于本山僧十倍。区长县长受贿,致阎锡山赵戴文亦以为真,其势甚危。胡子笏在山,亦无法可设,遂与广慧和尚同来见光,将事实一一说明。光令茅篷大众念文殊菩萨,当有感应。初台林逸来报国寺皈依,彼系山西省政府驻京办事处主任,光以此事托他与赵次陇详细说之。次陇前与光通过信,未曾晤面。林与赵说,赵遂派僧俗十人上山料理。与碧山寺子孙一万元,前已与过几次,约二三万元,令彼迁出(移去二十余里),才成了一个清净道场。上海聂云台、王一亭、屈文六等诸居士,各代为料理缘簿,已曾叙中说明。佛学新闻报社在上海,岂有不知其事者。盖小人生忌妒而坏人之事,或想广慧送他些钱,其人亦可想而知。光非但此次发起,乃发起前之摧邪辅正,为文殊菩萨留一清净道场之根本发起人也。人心之险,险于春冰,佛学新闻会说此话,完全没有人格了,可叹可叹。太平后去五台山朝文殊菩萨,住碧山寺,自知光言不谬。沪战虽烈,光了无所畏。不但贵地不肯去,即灵岩山亦不肯去。今住于飞机长来之地,日诵大悲咒,念佛念观音,尚不敢住而逃之远方,岂不令人见诮。若光只孤孑一人,去住均无关系,况尚有弘化社事。光虽非寺之住持,然诸事皆以我为主。主人去,他人或亦各去,则其事便成废弛。于流通益世益人之经书事,大有关系。若大劫临头,大家同归于尽,光与之同死,亦分所应尔也。(廿六年八月初四) 【其二】手书备悉。汝前所寄摩利支天经咒,光不传人。何以故?当此大劫当头,当以最易念最有灵感之法教人。摩利支天虽慈悲,当不能超出观世音之上,此只七字,虽三岁孩童也能念。摩利经咒能念者,百无几人,故不愿以难念者,另教一切望救之人也。上次所寄之赞咒经,头绪不清,令外人无所适从。若无人指示,颇不能了知。凡印经咒,必须眉目清楚,主伴注明。令发心念者一目了然。仪不可太繁,繁则易于生厌。惜令师空公及般若行者,未为说明。念字不可加口,加口则便失意。汝欲皈依,今为取法名为慧通。以既无有边,则其智慧无所不通。至于念佛求生西方法门,汝似未悉所以。而救世救国最初下手末后成功之道,当以大家提倡因果,为标本同治之法。文钞中详言之,祈细心阅之,想已早有此书。若邮寄无碍,当寄一部,数种共作一包,以为自利利他之据。若不能寄,则待平定后,光若不死,尚可寄。(民廿八年七月初六) 【其三】光七十九岁,目力不支,不能为汝特为鉴订作序。救灾当以尽人能念者,为有大益。若摩利支天咒,所印虽多,亦难于大劫临头时用,宜取消。令人念观音圣号,虽三岁孩童也能念。此咒甚长,且咒与音释夹杂,非通家尚不知作么念。今人好异。观音救苦救难,大乘显密诸经,均赞叹提倡而不用,反用只一经所说之摩利支天咒,极力提倡。且勿谓支天咒之利益大,念观音之利益小,纵此咒即观音示现,亦当以念观音为事。汝信心虽好,不知一法普摄一切法之至理,及不知要紧之时,愈约愈妙。儒教亦云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汝若知此义,当以光言为至论。否则任汝,光旦夕不保,不能随汝意应酬也。(廿八年十一月一日) 复方耀廷居士书(五通) 【其一】手书备悉。光乃一粥饭庸僧,但以一人所传之虚,人每误以为实,殊深惭愧。以故前霁光言及,疑系偶尔之谈,故不敢即为通信。今既来书,知尚不以虚名为误,则只好将错就错。今为居士起法名为德仁。谓以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信愿念佛,求生西方自行,复以此普化一切。俾一切人于世间法悉无欠缺,于出世间法,咸于现生得其实益,则其仁慈也大矣,是为德仁。仁为善首,仁即慈悲。名虽相似,而以佛法了生死之实益教人,较彼世间法只利及色身者,实天渊悬殊也。令夫人刘志慈,法名德慈。女人家以相夫教子为天职,再能笃信佛法中最圆顿直捷之净土法门,其慈也,非世间之所谓慈也。以世间之慈,但在色身,不及神识。但在现生,不及来生,况永劫乎。果能以敦伦尽分,及信愿念佛等,教其儿女,及与仆婢,并及相识。俾彼现生同为圣贤之徒,临终直登弥陀圣域,是名德慈。此慈之利益,直至尽未来际,了无已时。愿二位各各努力,庶可不虚此生,不虚此遇也。现今是一患难世道,无论何人,均当常念阿弥陀佛及观世音圣号。纵令遇水火刀兵及怨业病等危险,能志诚念,决定不至危险。又女人临产,须志诚朗念观世音圣号(此时不可心里默念),便可安然而生,决无难产之苦。即难产将死,教令念之,则即刻安然而生。能以此普告一切人,即为预救产难,预救性命。而自己女媳等,亦得同蒙佛菩萨慈悲加被也。切勿谓此语,非光所应说,古人云死生亦大矣。临终助念,是助死者得往生。临产念观音,是助生者母子离危险。近数年来,屡闻生产之苦,又详知世人谬执(有念佛人家,有生产则逃往外边,过月余方回者),故常与一切人说之,祈慧察是幸。余详文钞,此不具书。(民二十一年八月廿三) 德仁居士,前在江西政绩颇著。今既潜居静修,固宜以敦伦尽分等事,并信愿念佛等法,随顺机宜,以告于素所服从信仰者。俾彼等同得世出世之利益也。今为寄文钞、嘉言录、历史感应统纪、正信录,各一分,以作自行化他之据。又寿康宝鉴、感应直讲,各一分,以为教儿女,为人与保身之根据。此各书,如欲利人,少则向汉口泰安里八十六号田申甫处购,多则向苏州报国寺弘化社请。 【其二】手书备悉。近来念佛人多,其感应亦时有所闻。前日淮安观音庵寄一舍利,如粟米大,色如翡翠,云是一莲友佛前灯花所结者,寄来欲为之证明评论,以起人信心。光随即盛一小瓷盒中,令大家看,看毕供于佛前。昨早朝课毕,启盒看,则无有矣。想是回彼庵去,昨已去信问之。有许多人尚只以研究为事,而不肯实行,则是当仁固让之流也,哀哉。令慈年近八十,尚欲皈依,可谓宿有善根。然当此风烛高年,固当深为计虑。今为寄饬终津梁三本,自存之外,给与王陈二人。当令家中眷属,换班日陪令慈念佛。一则以娱高堂。二则令彼各种善根。三则练习惯,则令慈归西之时,大家均为助念之人。若不令常练习,并不常为说临终之助念,及瞎张罗哭泣之利害,则所有眷属,通是破坏正念者。此事最为要紧。若无人说,难免贻误,则无边利益,以此失之,殊堪痛心。光不能详说,饬终津梁乃详说之书。人子于亲,临终助念,当竭诚从事。故先须要家中眷属预为练习也。既常念,并常闻助念及破坏之利害,则便可一致进行,而为助其往生也。今为取法名为德超。谓以一心念佛,以期超出三界,直登九莲也。此信虽为汝说,然陈王二人,亦当如此教其眷属,以免自己临终误事。亦当令彼各皆看之,光无暇另写。陈明镜法名德明。谓能一心念佛,自可明其明德也。王士林法名德林。林,众也,君也(出尔雅)。君即主义,能以信愿念佛为主,以利大众,则功德大而人各景从也。今为二人各寄文钞、嘉言录一部,并饬终津梁各一本,祈为转交。不满包,则以一函遍复凑足分两,此一篇,实为大有关系于现在时世之文。若能依而行之,其利益当自知之,固不待述说也。国运危岌,天灾人祸,相继降作,不于此书求出生死,则为自负。白居易云,余年七十一,不复事吟哦。看经费眼力,作福畏奔波。何以度心眼,一句阿弥陀。行也阿弥陀,坐也阿弥陀。假饶忙似箭,不废阿弥陀。日暮而途远,吾生已蹉跎。旦夕清净心,但念阿弥陀。达人应笑我,多却阿弥陀。达又作甚么,不达又如何。普愿法界众,同念阿弥陀。(十一月十一灯下) 【其三】净土五经寄到,不久当有歧路指归寄来。七八月间,当有物犹如此寄来。此二种,皆在上海漕河泾游民习勤所寄。一系专说念佛。一系令人戒杀护生,而不说戒杀之话,专辑物类之孝、友、忠、义、贞、烈、救难、恤孤等之懿行。戒杀中之特品,当印五六万,散布于有学识者,则其益大矣。令友易君仲孚,既欲皈依,当令常读五经。尤当注意于光之二序一跋。庶不致为禅教密诸知识之所摇夺。歧路指归、物犹如此二书寄来,祈与彼一册。(民廿四年五月初二日) 【其四】手书阅悉。吕德法居士为沈淡岩居士所作往生记,颇好。唯前之四行,不合本人身分,故勾之。而后作一跋,云盖世极功,当不起一个矜字,弥天大罪,当不得一个悔字。淡岩能知先人所操之业不善,亲在劝其改业,亲没竭诚忏悔,深合孝子谕亲于道之义,与如来慈心不杀,修十善业之教。具此功德,便可往生。况又笃信净业,竭诚念诵乎哉。吕记前半议论,失其身分。竟成淡岩先作屠人,后始忏悔修持,故不令用。祈与德法说之。(民廿四年十月十九) 【其五】昨令弘化社寄净土五经二包,想已收到。现在人心不古,大家通以相争相攘为事。今日灵岩当家妙真师来言,彼有祖庭东岩寺,为历代老祖庭,在武昌洪山之左,相去几里。伊师公月霞师圆寂后,建塔于此。一徒孙某看守之,近来其人已死。月霞之徒慈光,来为看守,有坏人勾结,共欲夺而有之。以慈光之人,既老而柔和,便乘此而行欺,祈居士为之调停。俾彼欲夺之人,息此狂心。则彼本人名誉无损,佛法大体,亦无所伤。倘或狂心不歇,竟以法律从事,则彼个人与佛法大体,均无光彩。祈为婉转俾无形取消,彼此同得各适其适,何乐如之。居士德望素著,依理劝谕,必能见听。此亦正人心敦风化之一端也。祈费神调停,则幸甚幸甚。(民廿五年五月十八) 复任慧严居士书 来函既云学密,甚慰。须知学密,身口意持咒,三密相应外,观相准确,方有相应。若得即身成佛之地位,恐不容易耳。佛法广大,方便多门。念佛一法,知易行难。若能一心不乱,亦是无上法门。三根普被,带业往生。前领净土十要,及一函遍复,有暇多多阅览。佛力自力之易难,当可明白。念佛一法,尤其专心无二。若学此学彼,纵将三藏十二部读得烂熟,仍于生死无关。劝足下一心念佛为佳。如不听光之说,以后不准来信。(廿六年十二月三日) 复常逢春居士书(十四通) 【其一】凡读书人稍聪明者,莫不受理学辟佛之毒。周元公为理学之宗师,惜当时但以浑然亡人我自他之相为主。至程子则变本加厉,辟驳不遗余力。其所辟驳者,不注重于心性之微,反致意于因果轮回之粗迹。于是儒者皆不敢言因果轮回治天下之大本,但只一正心诚意而已。彼已破斥因果轮回为佛骗愚夫奉教之据,则正心诚意有何所得,不正心诚意有何所失。一死永灭,何须孜孜为善,以自受冤枉之困苦乎。此风一倡,至今则杀父杀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皆理学辟因果轮回之说以酿成之也。彼作此说时,固未知为祸之如此其烈。意欲因此,人悉不学佛法,则儒道日见兴隆。况佛法妙义,已于文注中略示端倪。而己之所得,人何由而知之,此其本心也。由彼破斥因果,治天下者皆无所本。纵有施设,均属皮毛。今日全国学校,不读儒书,是彼欲灭佛而反成就其灭儒也。程朱以后之理学,无一不偷看佛经,无一不辟驳佛法者。刘宪台人谱之太极图说,完全袭取佛经之意。彼且反以佛为异端邪说,谓袁了凡奉佛,所求皆应,此语无稽。以了凡正人,岂被彼邪说所惑乎。其心之奸恶,无可为喻矣。一弟子欲排印人谱,以次本寄来,令光校。光见所载嘉言懿行甚好,纵一二语有相冲突者,盖儒门之常态耳。其后将初本持来,光阅其序,谓之曰,此序三四百字,其辟佛之酷烈,为从古所未有,此书决不忍自行流通也。二曲亦饱经者,凡所到处听彼所说,皆吃肉反教。彼与后世之瞎眼者,皆以彼为德,而不知其为杀父杀母之先导也。民十五年四川陈敦五夫妇来普陀皈依,谓光曰,我最好阳明,阳明完全是佛学,何以又或有辟佛处。光曰,汝知彼之心否。曰不知。光曰彼为入文庙耳。遂大声叫曰,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程朱以后之理学,皆偷学佛,皆极辟佛,实皆为入文庙耳,不计圣道之利害也。光之为汝说此者,恐汝尚未认清治乱关头。欲家风不坠,非提倡因果不可。欲天下太平,亦非提倡因果不可。此千圣不易之法也。本此法而行之于家,则家齐。行之于国,于天下,莫不皆然。舍此言治,皆属皮毛之事,决无大好成就。汝既于净土生正信,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扬。谓依佛智慧,宏扬净土,俾彼一切同伦,咸皆现生了生脱死。汝以周子、邵子、范文正公拟光,光何能望彼三人肩背。然三人未遇净土法门,光幸得遇耳。此法遍布人间,几多人终日持诵,仍然漠不相关,有如未曾闻见者,又有闻而不信者。信而能行者,殆亦少矣。汝现可生正信矣。然须老实头念佛,庶不至被别宗知识之所摇惑。孙陈等赠汝书数十种,今为寄净土十要、佛学救劫编、净土五经、净土圣贤录、饬终津梁,各一部。此十要,乃当日原本,非前木刻之节略本。读此而能信得及,则一切知识,一切经教,各种法门,皆不能摇动其信心矣。学佛之人,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使一切人相观而善。所谓以言教者讼,以身教者从。现世乱已极,不以佛法为救正,则无法可设矣。光粥饭僧耳,汝初以元公、康节、文正公相拟,已为失伦。继以弥陀后身、本师前导等妄誉,何不惧罪过一至于此,以凡滥圣,罪在不原,汝知之否。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不恨闻道晚,但怕因循不肯实行耳。既知念佛有感应,当率其妻子而同修持。念佛之人,尚欲普渡众生,况自家眷属,何忍令其错过此生乎。错过此生,则尘沙劫又尘沙劫,一错永错矣。光于去冬以夜间校憨山年谱疏稿,其写字过淡,目力为伤,至今不能复原。现有所看,非眼镜手镜并用,不能看,不能写。故于去冬拒绝一切信札,凡来信均嘱以后不许来信,亦不许介绍人皈依,以精神目力均来不及故也。一函遍复,颇与一切人有关系,宜随缘提倡,则其利大矣。(六月十四) 【其二】慧佐之死,乃其父母祖母所致。其家生此聪颖之子,不告以保身寡欲之道,乃早为娶妻。又不说节欲之益、纵欲之祸。彼二青年只知求乐,不知速死。及已经得病,尚不令其妻归宁,以致年余大病,以至于死。将死见其妻,尚动念,故咬指以伏欲心耳。天下此种事多极,姑述二事。一弟子家贫,其父早死,学生意,资质淳厚,十五六即娶妻,人已受伤。先在绸缎店司帐,其友人令住普陀法雨寺,养数月,已强健。其母与介绍人吵闹,恐其出家,挽彼店中老板及彼岳父,来叫回。光与来人说,回去则可,当令其妻常住娘家,非大复原,不可相见。此种人通最不知事务者,通不依光说,仍在店中司帐。光往上海至其店中(店老板亦系善人,素相识),见其面色光润,知尚能撙节。后光回山至宁,见面色大变,问汝回去过,言到家只住四天。已与未回去之相,天渊悬殊,后竟死亡。此子文字尚通顺,若非其母硬作主宰,当不至早夭。又一皈依弟子之子,其岳父亦皈依,其人颇聪明,英文很好,以不知节欲,得病要往杭州西湖,云我一到西湖,病当好一半。其父母不知是不敢见妻,不许去。又要去医院,因送医院,尚令妻常去看,竟死于医院。其岳父与光说,光说汝等是痴人,以致彼欲不死,而必令其死。惜彼不明说不敢见妻,见即动念失精。慧佐至死,见妻咬指,汝认做厌,尚非真情,乃制欲念耳。至于死时得大家助念之力,自己向有信心,故致死后相变光润。乃知佛力、法力、众生心力,均不可思议。众生心力,不承佛力法力不得发现。由承佛力法力得以发现,故有此现相也。后世子弟愈聪明,则欲心愈重,情窦未开,不可告。情窦已开,不为说保身寡欲之道,或致手淫邪淫,及已娶忘身徇欲,均所难免。男子则父与师当为说,女子则母当为说。使慧佐之妻知此义,何至一病近年而死。古者国家尚以令人节欲为令。今则病将死,尚不令其分隔。此所以冤枉死亡之青年,不知其数。而一归于命,命岂令彼贪色无厌乎。慧佐之死系冤枉(若其父母早为训诲,深知利害,断不至死,故曰冤枉)。慧佐之生西,乃是侥幸。若无人助念,则由淫欲而死,纵不堕三恶道,难免不堕女身及娼妓身耳。由大家助念,承佛慈力,得此结果。此子之事不必发表。如欲发表,须依光说保身节欲之意,合而言之(不必全依文,但依其意)。则于为父母者及诸青年有所感发,亦显佛力法力众生心力三皆不可思议。助念用手术,不如用心观,宜以后不必提倡此法。此法光先见一弟子依兴慈法师而立。后四川慧定法师以彼所著应用唯识学、决定生净土论见寄,知兴慈法师依彼而立。光谓佛号功德,不可思议。舍大众助念,仗一人手运唤佛,乃是轻视佛号,重视手术,不足为法。祈勿作异,致无知之人,相率而舍本逐末也。(十一月廿一日) 【其三】手书备悉。李嗣勋之事果真,则决定往生。但今人每每粉饰,欲悦人耳目,此为大过。于亲于己,均无益而有损。何以故?以欺人自欺,以凡妄称为圣故。未往生,眷属至诚为念佛,亦可往生。若粉饰,则非真实心,乃虚假心,故难得实益也。祈以此事切告同人。续文钞一部二本,共三百页,一包三部,拟寄四包,令问邮局,云不能寄。现许多地方,只可寄信,即小卷亦不寄。祈与念佛人说,认真念佛。以后欲得提倡之书,亦甚难甚难。光乡有四百多元钱,去年寄来,今一部亦不能寄,可叹。河清无日,寄书绝望矣。祈慧察。礼观音求子疏,及求子三要,各寄一分。香敬送常住,以光旦夕不保,不愿留于身后故。目力益衰,无要事切勿来信,以免看复吃力。二法名,另纸书之。(十月初十) 金荣名慧贞者,所关甚大,非指能守节也。易曰,贞者,事之干也。人若无贞,则一事无成,当以慧贞自行化他,则其益大矣。芜湖一女回回,深信净土法门,近来劝一极聪明不信佛之人,发心皈依,亦以能贞故也。此实古今不多见之事,回回顶难教化故。 【其四】观所述,决定可以往生。以佛有大愿,又得大众助念之力,故可决定往生。然亦不必登报,以人人依此法,人人皆可往生,并非稀奇之事。若人人登报,则烦不胜烦。或有大不思议境界,非寻常所见闻者,则不妨一登,以令见闻咸生正信。否则当以不登为是。何以故?极平常,不稀奇故。今将原文寄回,祈与其孝眷说之,令其永为定范,则其利溥矣。(正月初六日) 【其五】邮票收到,以后切勿再寄东西。一心念佛,又不可专事阅览。念佛是正行,行路等何必看书,只好念佛。看书与念佛两不相同。念佛行住坐卧都好念。看书,非凝神静虑,不得其义意。念佛之要,在都摄六根,净念相继。欲都摄六根,只长听自念之佛声,则得之矣。至于开法名之首字,以后代为皈依,此事光绝不赞成。以有流弊,故不开其端。 【其六】光老矣,无目力精神应酬,已于前月登新申二报声明,以后无论何人,不许再来信,亦不许再介绍皈依。有信心者,不妨如儒者拜门生例,拜汝等为师,然不得名为皈依师也。以皈依佛法僧三宝,居士何可僭称。但汝处无真知佛法之僧,且作求学之例,以期人各沾惠。若谓我为某人皈依师,某为我皈依弟子,则成八佾舞庭,雍诗彻祭,直是佛门罪人,不名宏法利生矣。五人法名,另纸书之。如欲阅各经书,当直与弘化社接洽,亦不许顺便附与光函,附亦不复。净土法门,为佛法中最易修易成之法门。当依文钞嘉言录及净土诸著述所说而修,决定可以仗佛慈力,了生脱死。若不以此是务,而欲仗自力了生死,恐经尘沙劫又尘沙劫,仍在六道轮回中,可不哀哉。(十二月十九日) 【其七】手书并刘文章书,备悉。所开单,本欲书于名上,而目力不给,不能细书,因另纸书之,祈为分送。至于开示,总以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信愿念佛,求生西方,自行化他为准则。念佛下手,最要莫过于听。听则心沉而一,所谓都摄六根,净念相继者。今为汝寄书二十五包,大部头无多者,存会中大家看。单本多者,除留会外,择通文理、有信心、能恭敬者送之。刘文章好学,而住处远,无论大小,每种各送彼一分。不可来信搅扰,但自认真修持而已。二十五包书收到后,只寄收到信片,不得多络索。光目力不给,看字亦甚吃力,不可不体谅,祈慧察。并与诸人说之。(二月廿一日) 【其八】十法名,另纸书之。彼等多有入同善社及理门等,今既皈依佛法,不可又做以前之外道工夫。凡属外道,均守秘密,妄说彼等得六祖之真传,彼传道之师,乃某佛某祖师降生。此种大妄语罪,其报甚惨。一气不来,当直堕阿鼻地狱。以其坏乱佛法,疑误众生故也。所云念佛记数,只取其心归于一,不许又记百记千。汝所立之法虽好,恐久则心力不堪,或致受病。所云忏法,唯以虔诚礼诵为主。或礼净土忏、小净土忏,均可,十要中有文。所寄之书若无,当备价向弘化社请。常为续送,光何有此力。今为寄一函遍复一包,祈与各皈依者一纸,以资彼前途修持。(五月廿七日) 【其九】去年十二月初十之信,昨午后方接到。前已说其目力不给,勿再来信,故去冬一信不复。汝等意谓未奉供养之故,故特寄三十三元,谅必为复也,此实不知光之苦况。现今交通便利,无论多远,皆可来信,虽已拒绝,犹不能绝无来者。又附近苏州数十里一二百里,坐火车汽车,不半日即可到,日中应酬,已占一半工夫,还能常常为汝等复信乎。忏悔七日,自誓受戒,甚好。须知五戒前之四戒,系性戒,无论何人,均当持。即未闻戒名之人,犯了仍然有罪。以体性是有罪故,故亦名为性罪。受戒者犯,成两重罪。于性罪外,又加一犯戒之遮罪。唯饮酒为遮戒,犯之则名遮罪。未受戒者,饮之无罪。已受戒者,只一犯戒罪耳。又未受戒人,犯大妄语,其罪极重。受戒之人,则更加重。如外道每谓彼等得佛法之真传,六祖乱传法,法归于在家人,僧人皆无法,彼师乃某佛某祖师一转,说此法者,总为求名闻利养故。受戒之人,亦有好名,或求利养,未得言得,未证言证。是人纵有修行,以心地不真,必不得佛法之实益。而坏乱佛法,疑误众生之罪,不知何年何劫,方才消灭也。今为汝等寄书二十包,待四月间尚有数包歧路指归寄来,不复来信。此书于初发心者,颇有益,故早拟为寄也。李尚德之母,法名宗诚。尚德法名智德。其弟尚信,法名智信。李王素卿,法名智素。李邵文翰法名智章。祈与彼等说,皈依佛法,必须敦伦尽分。否则不但为名教中罪人,且为佛法中罪人。女人家最要紧的事,是善教儿女。子女初开知识之时,此时失教,后难成就矣。(正月廿八日) 【其十】手书来几日,以冗烦无暇,故未即复。今晨为书其大义,当必不至又生疑义。世间事均有流弊,彼好名而恶实者,知之则以无为有,以凡滥圣,此种行为,破坏佛法,退人信心。当令一切念佛之人,真修实行,勿以虚名邀誉为事,则利益自可亲得矣。十元香敬,为寄十元之书,过此数者,则为光送。(八月二十) 现恐将有战事,令一切人均念佛及观音,以作预防。否则避无可避,防无法防,可不慎哉,可不慎哉。(又及) 【其十一】张慧泉婶母,依所说之相,的可往生。但不知所说无虚妄否。其女与子福庆,尚欲其母皈依,何得自己不皈依,尚恐母未得实益,而自己何不愿得其实益乎。今为其母,取法名为证净。言其已生西方,得证清净庄严之依正二报也。其子法名慧敬,其女法名慧孝,谓以佛智慧以行孝敬也。祈为开示彼等,所作一切念佛人往生及不往生之证据。此非特为慧泉婶母而说,文中带说,为公共无私之文。(四月初二日) 送时,必嘱恭敬,为其女其子各寄甲乙二包书,能看即与,否则另送别人。 【其十二】昨接手书,知王兰馨饱受程朱韩欧之毒者,亦得由汝劝化而得往生。否则此生毁谤佛法之业,来生断难如今生矣。法华经云,善知识者,是大因缘,所以化导令得见佛。惜其人信太迟,设与汝同时生信,则其劝导更为得力。然以倔强之极之人,能以病苦至诚念佛。其前生因于佛法之净土门种深善根,未终之前,即知终时,且知西方之胜妙,不可以言语形容。至断气后复苏,以语不能见岱扬,且知仍能助念得益。其业尽情空,于此可见。但以眷属无知,预为揩身换衣哭泣,几误大事。得汝开示,同念佛号,致仍热气归顶,以彰生西而入圣道。此之一事,实为无始以来之极大幸事。使最初汝不以念佛劝,则死后难免堕落恶道。以一生随人语转,造谤佛谤法谤僧之业,颇难消灭也。幸已往生,故为取法名为证净。谓已得实证净土之利益,从兹亲炙弥陀,参随海众,自可亲证无生法忍,登不退地矣。其妻冯氏,法名希净。希者,冀望也。当一心念佛,希望临终往生也。合群法名智融。以涉身社会,必须圆融无滞,方可令人无厌,以便行其劝导修净业之事,故名智融。安群法名智韬,韬者隐晦之谓,于众人中不自矜有智,遇关要处一言为断,人自佩服。若哓哓自夸,纵所说皆当,亦失浑厚,况未必当乎。此为持身涉世之导,亦为持净业之本,当令彼妻及二子恪遵之。至于代出香敬,亦甚合理。光一生不在己身上用心,但愿一切人皆修净业,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北方苦寒,佛法不易流通,故屡屡寄书,以期同沐佛恩。今仍为寄各经书,祈酌量送彼母子,余随宜施送。必须令其恭敬受持,切不可以儒者读儒书之态度读佛经。否则未得其益,先获大罪,宜与一切信心人说之。经书十包,祈查收。(四月廿四日) 【其十三】手书备悉。常开祥等四人,临终景相,均可往生。开祥固执理学之谬,若非汝认真劝导,及时局危险,恐仍旧执迷不悟,作虚生浪死汉矣。此四人者,当割取其文,寄上海佛学书局,令登半月刊。光于二十六年十月初十避居灵岩,至十七八苏州已陷。政府本拟弃苏不战,故苏州之灾,比附近各县如昆山常熟等较轻。现在水旱道,通阻塞,各货物均不能来。纸比前贵五六倍,恐后来更要贵许多倍。弘化社事,直无法办。光现不问事,只在灵岩待死而已。贵处水旱迭遭,何得又寄香敬。以后无要事,切勿来信。一则道路或有匪兵,二则光乃朝不保夕。但认真念佛即已,固不必要皈依于光也。但肯依佛言教修持,均可蒙佛接引,往生西方。四法名另纸书之。蓝田法名慧植。当继父之志,深植善根,庶不负此嘉名。祈与诸同志说之为幸。(九月十三) 【其十四】二十人法名,另纸书之。误者改正。所寄二本歌,甚好。惜纸贵之极,待后稍贱,当为排印。开示当以一函遍复为最周到。祈与彼等择要说之。(十月廿四日) 复真净居士书 贵地二师来,持汝书相示,所作之赞,乃以凡滥圣,致汝与光均获大罪,以后万不可稍涉此派。若不知所说,其过尚小。若知而妄说,则兼有戏论之过。礼云,拟人必于其伦,不以其伦而拟,如以庶民妄称帝王,称与所称,均获大罪,可不慎乎。光一生不肯虚誉人,亦甚恶人之虚誉我。光已七十有九,再过三十二日,则八十矣。然朝不保夕,恐未必至八十而死。无论在生已死,切不可用今人之恶派,妄为赞誉。光文钞中,于我父母师长均不提及者,盖恐人疑为饰说,致成大辱耳。今人父母师长去世,求名人题赞。光极不愿随顺此恶派,而辱及其亲与师也。我死之后,当极力提倡净土法门。令见闻者生为贤善,死生乐邦,此则唯功而无过。若妄作赞诔,则是毁之于众也。千祈勿袭此恶派。鸡卵之食否,聚讼已久。然明理之人,决不以食为是。好食者,巧为辩论,实则自彰其愚。何以故?有谓有雄之卵,有生不可食。无雄之卵,不会生雏可食。若如所说,则活物不可食,死物即可食,有是理乎。此种邪见,聪明人多会起,不知皆是为口腹而炫己智,致明理之人所怜悯也。晋支道林博学善辩,与其师论鸡卵之可食否。彼以善辩,其师不能屈。其师没后,现形于前,手持鸡卵,掷地雏出。道林惭谢,师与卵雏俱灭。此晋时所决断者(佛法初入中国,大小分弘。大乘一切肉均不食,小乘则食三净肉、五净肉。三净者,不见杀,不闻杀,不疑为己杀。加自死、鸟残,鸟残者,鸟兽所食之余也,为五净也。至梁武帝时,悉依大乘,永废小乘。道林乃高僧,乃依小乘为论耳)。近人多生肺病,光颇不以为然。后世人业重,情窦早开。十一二岁,便有欲念。欲念既起,无法制止。又不知保身之义,遂用手淫。如草木方生芽,而即去其甲,必致干枯。聪明子弟,由此送命者,不知凡几。即不至死,而身体孱弱,无所成立。及长而娶妻,父母师长绝不与说保身节欲之道。故多半病死,皆是由手淫及贪房事所致。故孔子答孟武伯问孝曰,父母唯其疾之忧,乃令戒房事。不戒房事,则百病丛生。能戒房事,则病少多矣。孟子曰,养心者(以善养身者,必由制心不起欲念,故云养心),莫善于寡欲。其为人也寡欲,虽有不存焉者寡矣。其为人也多欲,虽有存焉者寡矣。古人重民生。礼月令,仲春先雷三日,遒人以木铎巡于道路曰,雷将发声。其有不戒其容止者(即房事),生子不备,必有凶灾(或肢体不全,或生怪物。其夫妇或死亡,或得恶疾,故曰必有凶灾)。此国家政令也。今则父母师长,绝不与儿女谈及此事。及至得病,医生亦不令戒房事。盖不以人命为重,而冀病日重,而屡为医疗也。医如是用心,其罪浮于截道劫财之强盗矣。汝之病,无论是因何而起,均以永断房事,为速愈之策。待大复原后,或年行一次,季行一次,以期不失承先启后之道,切不可常行。则所生儿女,体质强健,性情慈善,寿命长久,其为荣也大矣。光与来师寿康宝鉴一本,其文理均可依从。唯所戒日期,于小神通亦列,似乎不当。盖以鬼神大者,则当敬,小者或致有因此招祸之事,切勿妄议为幸。以此自利,亦以此利他。由是自修净业生西方,若操左券而取故物矣。女人亦然,欲节欲者,必先与妇说其所以,当不至或有窒碍。世有青年丧夫,其原因多半是不善节欲所致。与其守空房而寡居,何若同节欲而齐眉偕老之为愈也。然此对女人说,男子亦当知与女人有性命相关之禁戒,则为丽泽互益之德配矣。光语多络索,所谓只因悲心切,或致人厌闻。净土五经,为净土法门之根本,详观其序,大意自知。净土十要,为净土著述之最切要者。第一要,弥陀要解一书,为此经注解之冠。安士全书,为善书中冠。感应篇直讲,文字显浅而不俗鄙,雅俗同观,均易得益。印光文钞,文虽拙朴,义有可取。依此而为提倡,决无悖伦误国之诮。寿康宝鉴,当为已知人事子弟之续命书。不但青年应当看,即老年也应当看。欲子弟长寿,全靠老年为之常谈祸福耳。 复钱晓朕居士书 (附来书) 疑问求答 (一)瑜伽焰口有云,罪性本空由心造,心若灭时罪亦亡,心亡罪灭两俱空,此则是名真忏悔。其他编著中,亦有引之者,字句稍异不知原出何经何卷。 (二)习见之大慈菩萨赞佛偈,十方三世佛,阿弥陀第一等百八字,出何书何卷。 (三)径中径又径卷二,引天如法师净土或问,引经言受持佛名者,获十种胜利。不知净土或问所引,出何经何章。 (四)念佛有十种胜利,如上述,供奉念诵地藏菩萨有二十八种利益,见地藏本愿经,不知供奉念诵观世音菩萨名号之利益,有无如上列举之经文,曾见何经何卷,其文如何(六十华严卷十六偈中所言及大悲陀罗尼经除外)。 晓朕居士鉴,汝有此闲工夫,究此不急之事。 (一)瑜伽施食忏悔偈,既知其胜妙,即依此忏悔,则便可得大利益,何必要问出于何经。施食中所有偈,有引经成文者,而专依其事而作者居多半,将谓不出于经,便不见重于世乎。即谓出于瑜伽施食,有何不可,还屡屡问人。汝真是问桥之后嗣,只顾问桥,致误胜会大利。徒生懊恼,有何所益。 (二)大慈菩萨发愿偈,甚好。古今均未注明其为何时人。吾人又何能独知之(龙舒净土文、云栖诸经日诵均未标)。 (三)十种胜利,云栖大师曾标于往生集后,亦未说及出于何经。实则胜利无穷,何止十种。若详说之,当有无量无边之无量无边种耳。此不过略示一二,令人生信心耳。 (四)汝真痴人说痴话,普门品莫读过。若有众生多于淫欲,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便得离欲。瞋恚愚痴亦然。三毒既灭,三学圆明,其为利益,岂限数量。汝以地藏之廿八种疑观音,不知此廿八种,对凡夫心量说耳。至于观音,遍尘刹感,遍尘刹应。则二十八尘点三千大千世界之微尘,也标不尽。何以故?以菩萨无心无境,以众生之心之境而为心境故也。以故楞严观音圆通四不思议之第四云,我得佛心,证于究竟。能以珍宝种种,供养十方如来。傍及法界六道众生,求妻得妻(求贤慧之妻,蒙菩萨加被,即得贤慧之妻,不可错认为菩萨即与之以妻也。求子亦然),求子得子,求三昧得三昧,求长寿得长寿,如是乃至求大涅槃得大涅槃。大涅槃乃究竟佛果,尚能令得,况其余世出世间所有之一切人天福乐,及三乘果证乎。汝看经无择法眼,由地藏之廿八种,而疑观音。人非不能答,特藐视汝而不屑答耳。光恐汝以为汝之本事,常找些人不注意之事而问人以自夸。而不知其为自轻也。从此生大我慢,谓我能问倒一切人,则汝后来著魔发狂,大有日在。何不以此心思一心念佛,以期心佛相应,生为真佛弟子,没为莲邦净侣乎。汝且放下狂心,看文钞中与顾显微居士书,则必能得益,令病根净尽。此实与顾友潘承锷说,以与彼未会过,顾祈光医彼之邪执。故不避忌讳,直言无隐。潘阅之,即皈依谛闲法师,始终不敢与光通信。观音以得佛心,而遍应世出世间一切凡圣之心,而各人之满愿,岂数量之所能说乎。地藏与观音,均系古佛示现。经中所标,盖欲凡夫之人生正信心。若广说者,每难领会。汝于地藏观音之威神功德能善会,则可谓明白有智慧人。否则痴人之窠臼,毕竟莫由而出也。祈慧察。 复章缘净居士书(三通) 【其一】光民廿五年曾做一梦,当时很清爽,后竟忘失净尽,既知是梦,故绝无可说。光老矣,绝不愿人多事。有言为光祝寿者,光云我宁受斩头之刑,不愿闻祝寿之名。有祈光为其寺指导者,光云若用印光二字,光当蹈东海以游西方。以人心不测,善恶难测。(廿九年六月初) 【其二】接手书,知文钞已寄到矣。所言梦者,乃阁下之诚心所感,自心之知识为之开示。光一博地凡夫,岂有如此神通道力乎。但依光所说,断不至误,为可自信耳。管子云,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不得,鬼神将通之。非鬼神通之,乃精诚之极也。须知心通法界,果能专精致志,不但自心之知识,能为启发。而法界中之佛菩萨知识,亦能示现启发。然泛泛悠悠者,不可起此种想念。恐以此故,招感魔事,至祷至祷。现今战事甚烈,祈于念佛外,加念观世音,以为前途恃怙。 【其三】接手书,知阁下宿根深厚,感得妻室儿女同皆笃信佛法,克敦孝道,钦佩无似。世人每每不修实行,专求好名。凡人在世,多多与常人无异,及其死,则称述其平生心行,直是出格之贤人。阁下素务真修,谅不至粉饰其事。观令夫人之临终景相,则往生西方,可以无疑。至于扶乩所说,究不出理事判断之外,可以无须疑豫。唯亡后只念半小时佛,即举哀,放倒揩身,尚觉太早。光文钞中,顺人情,令过二小时后再举行,尚属太早。以恐人情耐不得,实则宜四五时方好。尚有经一日者,为尤好。阁下上有老母,当与儿女辈预讲此义。临终闻佛声,心清净,亦可随念。闻哭声,心悲痛,正念便失。孝子事亲,当在实际上致力,不当在世俗派调上袭行。又宜于佛教会中,与同人讲谈。俾各各父母兄弟妻子眷属之死时,成就其正念。彼有宿根,即可直下往生。纵有不生者,亦复承此功德,生于善道。世人所行,悉是落井下石之事。如未断气,即洗澡著衣哭泣,弄得身心痛苦难忍受,说又说不出,心中必定生瞋恨及情爱。由瞋恨情爱心生,必致堕落。又用荤以祭及待宾客,为一死人,不知杀几多活物,以撑穷架子,谓为尽孝敬客。丧礼用素,儒教自古皆然,彼尚不知三世因果轮回之道,盖以人事而为法制。况今人悉知三世因果人畜循环,何忍为亲杀生,令亲与己同于未来以身偿此撑穷架子之恶报也。其人不谓之为痴,无可名矣。常如是提倡,则所救生命多多矣。令夫人宿世大有栽培,故能一闻即信。其修持未能常时精进者,一以无人劝进,二以未实知其生死之苦,及佛法之益。临终所说之话,颇合观经三种净业正因之第一条。文云,孝养父母,奉事师长,慈心不杀,修十善业。念二侄之未成立,属十善业。无夫妻母子之情爱,亦属十善业。有此正因,再加以正信心自念,眷属助念,何虑不生。所不生者,由情爱一起,正念即失,断不能生。勿道工夫浅,即工夫深亦不能生,以凡情用事,与佛圣气分相隔故也。世间事事可以伪为,唯临终不能伪为。既能起坐观西方三圣像,口念佛菩萨名,不生西方,将何生乎。况死后身有异香,面貌如生,头发光润,此皆系生西瑞相。若此事不实,则便难说决定往生。若一一是实,不须问乩,自可决定判其往生耳。至疑工夫浅,戒品未全,不知临终一念之关系甚大。勿道向来做工夫,即向不做工夫之人,临终果能闻善知识开导,及他人助念,己随之念,其左右眷属善巧将护,不使其起情爱及瞋恨心,皆可往生。善导和尚临终正念文,当亦看过,何须致疑。生西方边地,已得超凡入圣,了生脱死,何疑于不会写,岂非笑话。不退转者,谓其所修所证无有退堕,何得以临坛说话而怀疑。将谓此即退转乎。扶乩一事,非无实事,但假托者多。令夫人之事,据理了无疑义。岂须问乩,方始可决乎。儿女为母念诵,其功德母亦具得,而儿女自己亦具得。如以香奉亲,自己亦闻其香,比不奉亲,唯为己闻者无异。反是则为亲杀生,自己具得杀报,亲亦得杀报。如一人杀人,则罪归本人。受人所使,并二人同意共杀,则二人同得杀人之罪矣。惜世人不知此义,每每以行孝而陷亲与己于恶道,而不能出,可不哀哉。病发不省人事,因至诚念大悲咒,未终即清醒见佛菩萨。乃阁下之诚心,夫人之宿善根所致,何得谓为是魔。又何得云感佛菩萨,何不即逝世。此种语,竟成无谓之极。只因自己不识邪正真伪故也。其临终既念菩萨名,所言接菩萨,便不可谓为接地方神。凡事皆有因果,若念菩萨令接神,则因果不相符矣。书此顺候禅安。祈上劝令慈,下劝儿女,同得此益是幸。(四月十一) 复德培居士书(四通) 【其一】手书备悉。法宝坛经,乃禅宗之要典。禅宗唯明自性,非吾辈钝根所能得其实益者。若不深切力修,或致错会六祖之意,则无益而有过矣。净土法门,三根普被。未成佛前,皆当修习。我辈既不能断惑证真,仗自力了生死。若再不以念佛求生西方为志事,则纵有所修,皆归人天福报。欲了生死,当在驴年(十二相中无驴)。何况年已六十二岁,即寿登八十,亦只十七八年。而人之死期,谁能自主,故当汲汲以专修净业也。自既修净业,当教眷属通修净业。一以利彼,一以防己临终,被不会念佛之眷属破坏正念,致不得往生。今为汝取法名为慧耕。谓依佛智慧所说之净土法门,自行化他而为耕耘。俾内而家属,外而世人,同种善根,同修净业。即伊尹耕莘,以先觉觉后觉之至意也。念佛在对治烦恼习气。烦恼习气减一分,即念佛功夫进一分。当时常自念自听。大势至菩萨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即注重于听之一法耳。今为汝及慧止各寄净土五经一本,饬终津梁一本。常诵净土五经,则知净土之所以然,不为一切经论知识所摇夺。阅饬终津梁,则知预防,而不得不令眷属常为练习也。余详文钞,此不备书。又为汝二人寄净土十要一部,以凑起一包,祈慧察。以后依此诸书而修,切勿来信。以光目力衰极,不能答复故也。 【其二】时值末法,人根陋劣,唯念佛一法,最为当机。有许多人凡所祈祷,皆以人不能尽念诵之经咒为事。不知阿弥陀佛万德洪名,持之尚可成佛,岂不能消灾乎。观世音菩萨,于我此世界最有缘,亦当兼念。但期至诚恭敬,必定有感即通。即平素修持与因事祈祷,同从人人能念者为事。四川屡做祈祷,均以人不能念之楞严咒为主,令人可笑可怜。彼系好说大话做难事,彼自己则可,令全川男女皆念,则不能念。不知念佛念观音,三岁孩童也会念。汝以后办莲社,做祈祷,当以念佛念观音为主,则利益大矣。又莲社多固好,多而滥则不好。切勿以多为事,以致滥漫混杂,则功不敌过矣。 【其三】三时系念,乃后人所著,冒中峰国师之名。此书有二种,派头大同,文字不甚同。乃平时提倡之派头,何可用以助念。助念须专一念佛。若至将终,并弥陀经亦不念,方可令命终人心归一处。此书乃法师升座,连念带讲说一段,大众坐听讲说毕,念一次佛。盖以讲说为重,念佛为助。著此书者,实不知助念之道。而世之不知净土法门者,以为助念佛事。亦可慨也。临终助念,以专念佛号为主。弘化社有饬终津梁,备说法则,阅之则知助念,不是陈说不切要之理事,以消耗光阴之事。闻贵处有兵灾,不敢寄。若兵灾已消,当备款直寄苏州报国寺请。每包约二元,现纸贵数倍,二元尚非按低价,按低价当三四元,款多加书,款少减书,稍有余,邮票找回。时局艰难,空函不复。又邮路之费,每月有加,转一次汽车,每包加四角,二次三次均照加。但以交邮有查考为止,寄到与否,不负责任,以随时有兵匪之冲突故也。当此时世,弘法甚难。将来之事,尚难预料。光自至灵岩,专一待死,不过知其办法,与汝说知而已。光目不见字,借手眼二镜,勉为看复,以后不许再来信,以光无目力精神应酬也。当问邮局如能寄,当为寄一包,以后请与弘化社接洽,光不能介绍。(三月十五日) 【其四】密宗不经阿阇黎传授,不得诵咒结印,否则以盗法论,此系至极尊重之意。若有有道德之阿阇黎,固当请彼传授。若无,则自己至心诚诵,即有感应。既有感应,当不至有罪。若定有罪,未经传授念结,均当遭祸,今为一喻。如读书人按书所说而行,即为圣贤之徒。而以身率物,令一切人皆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即是不据位而教民,亦能移风易俗,补政治之缺歉,则无有能议其非者。若自以为我之所行,超过地方官之所行,即发号施令,以实行其勤政爱民之道,则迹近反叛,必致国家以刑罚加之矣。祈详思之,自无疑误。当此人民困苦艰难,一无恃怙之时,不仗佛菩萨经咒之力,其能安宁者鲜矣。若死执未经传授,念咒结印,皆犯盗法之罪,然则未经传授之人民与孤魂,均当不蒙其法益。彼既能蒙其法益,此必不致因依法修持而遭祸。若以此推之,固两相成而不悖也。(六月初五日) 复尹全孝居士书(二通) 【其一】孝之为道,其大无外。欲令全备,非世法佛法一肩担荷不可。世法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佛法必须戒杀护生,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化他。必使内而家庭,外而社会,一切同人,同修此法,以期现生即了生死。佛法法门无量。所有一切法门,同须断尽烦惑,方可了生脱死,烦惑若有丝毫未尽,仍然莫出轮回。唯念佛一法,全仗佛力。若具真信切愿,决定可以仗佛慈力,带业往生。较彼一切法门,其难易相差,奚啻天渊悬殊。吾人既无断尽烦惑之道力,若不以念佛求生西方,为自利利他之专注大事,则尘沙劫又尘沙劫,仍在六道轮回中。欲全孝道,固当汲汲于修持净业也。其书前曾与特生寄过许多。今八月间又寄一百本净土五经,此经当常诵,则净土法门利益备知矣。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普,谓以佛智慧所说净土法门,普令同伦同出生死轮回,乃究竟全孝锡类也。大悲咒咒水治病,当发至诚恳切心,方有灵验。每日持咒之先,先礼释迦弥陀及常住三宝。如图简便,即念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十方一切诸佛一切尊法一切贤圣僧(一拜),如是三称三拜。次念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三拜,即念大悲咒。初一遍右手作宝手印(即右手大拇指,压第二食指、第三中指、第五小指头一节,舒第四无名指),画梵书唵㘕字于水上。左手结金刚拳印(左手大拇指,压第四无名指下节。第二食指、第三中指、第五小指,压于大指之上。如难常结,不结亦可,或初念时至将毕时结,亦可。凡持咒时,均宜结此印)。大悲咒念若干遍,临毕再结宝手印,画字。此在末后一遍大悲咒初念时画。大悲咒念毕,照大悲咒遍数,念部(上声)林(去声)二字若干遍。多念亦好。念此部林字,以祈速得圆满成就也。不贪名,不贪利,唯欲救人病苦,则便灵。有或持灵后,贪名利,或破戒,则便不灵矣。凡事无一不以至诚为根本者。光老矣,目力衰极,用眼手二镜,方可勉强看信写信。汝信来数日,以无暇因迟,故用航空快信寄。以后切勿来信,已令新闻报于明日十三日登。申报后日十四日登。佛学半月刊十五日登。拒绝一切信札,以目力精神不能应酬也(一函遍复,为随机利人之要文。戒烟方甚灵,治疟疾方治无不愈,治疯狗咬方亦甚灵)。军人能以除暴安良,训诫兵士,以百姓之父母兄弟姊妹,作自己之父母兄弟姊妹。唯期不受损害,不敢起藉兵势以欺侮奸淫,则是百姓之救星。凡所到处,善神皆为拥护,即所谓火里莲华也。兵若知此义,战无不胜。天下自然太平矣。(十一月十二) 【其二】手书数日前接到,即令弘化社寄经咒选录、文钞、净土五经,以二十元为额。以冗烦不暇复书,昨又令寄十要、嘉言等,以二十元为额。汝处请书不易,光之钱不用于赈灾,即用于印书,为汝寄书,比他处为宜。十元留以自用。汝父母妻法名,另纸书之。所要在于决定求生西方。汝父母已老,当详看饬终津梁,临终不致误事。否则十有九人,皆以孝心害亲长沦生死苦海中矣。又教儿女于初开知识时,方为真慈。劝百姓各各明因识果,方为根本兴利除弊之道。学佛之人,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此自行,复以化他,方为真佛弟子。余详文钞诸书,此不备说。近有人说一戒烟妙方,祈令吃烟者试之。若灵,则当广布,以灭此祸根。用方方一尺红洋布,剪作廿四条。于吃烟前,以烟签子插布上头,于碗上烧之。其灰落碗中,用开水冲服。再吃烟,不待廿四条布吃完,其瘾即无。亦不念咒。果灵,则是天将灭此祸种矣。又前寄之戒烟方后之治疟方,灵极,治无不愈。又大麻疯,为古今中外不能治愈之病(只可减轻,不能痊愈),二十一年一弟子庞性存得一方,能使痊愈。现各省通有熬膏济人者。初机先导后附之。法则通有,但少说熬时,须用一二寸多宽一长板,下头去楞角,与锅底合,常铲底推搅。庶不致锅底焦而药无力矣。连药熬六点钟,去药渣,以药汁又熬六点钟。若不推底铲搅,必致锅底结焦。此药兼治疯湿,不独治大麻疯也。苍耳草一味,不加别药,如不认得此草,到夏天向药店买几颗苍耳子拿上,看有草之子同此子,即是苍耳草。已令寄念佛恳辞,后附此方。(十月三十日) 复露园居士书 学佛而不欲做大通家,专心致志于净土法门,可谓宿有慧根,具择法眼矣。既欲即生了大事,当以净土五经为常课。金刚经念也好,不念也好,无碍。日暮途远,固当专一其心。夜间念佛,昼则泛研经论,或致精神注重于义路,净业难达于一心。主宾倒置,在种善根边则有,在了大事边则欠矣。净土法门,以信愿行三法为宗。若具真信切愿,纵未到一心不乱,亦可往生。阁下以一心不乱为期,而日唯研究各经论,似乎与所期望不甚相符。至于皈依与否,均无关系。既不肯自屈,还是不皈依好。力修净业,往生西方,亲炙弥陀世尊,更不须以下劣庸僧为师也。光与阁下同是莲池会中伴侣,不必用此假名字以自屈。然欲皈依,决不能以不自屈见允,以破坏维持法化之恒规也。(乙亥三月廿一日) 复承恩居士书 手书备悉。光一粥饭庸僧,本无为人师之资格。但以一人传虚,大家遂信以为实。故致十余年来,常有信札询修持之所以。光无论彼若何措词,均为彼答。唯求皈依者,不肯自屈,或婉辞,或明说所以,俾彼此不获轻法慢法之咎而已。须知佛法有住持法道,直示真际二种不同。在凡夫分上,当依律仪而行。否则便为轻法,轻法则不能令人增长善根(律中广明其相)。如求法之人礼貌不恭,便不为说。况求皈依三宝乎。光于问法,固不过执。唯不自屈,而求皈依者,决不敢允许。非求人恭敬以自大也,乃欲人深生敬信,以得实益也。若夫已证圣果之法身大士,若现凡夫身,仍依世仪而行。若现圣人身,则了无成规。如法华经中常不轻菩萨普礼四众,而为授记曰,我不敢轻于汝等,汝等皆当作佛。乃至彼四众以杖木瓦石打击,避走远住,犹复礼拜称赞。此系大菩萨直示真际之宏规,凡夫何敢妄效。妄效则坏乱法道,其过极大。光恐居士或于经中见此行为,遂以住持法道之法为非,故为略说二种不同之所以,以期了无疑议也。既必欲皈依,只好将错就错。今为居士取法名为德诚。诚为世出世间一切诸法之本。而净土法门,更宜注重。故能以因地心契果地觉,虽博地凡夫,即生便可出此五浊,登彼九莲,与观音势至同为伴侣也。余详文钞,此不备书。光目力甚衰,不宜来信。果常阅文钞,于念佛一法,当无疑义。若泛研经论,则非光所能宣说也。(乙亥五月初七) 复觉僧居士书 接手书,知青海尚有弘扬净土法门者,不胜欣慰。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所有信札,概不过问。无关要者置之,有关要者寺中书记代书。以汝在远,又有要书之事,故特与光阅。光朝不保夕,所有笔墨差事,概不能应。幸数年前与广东潮阳作居士林序,江苏常熟一弟子于半月刊见之,书而刻石送光五十分,尚有一分,今为寄来。文虽拙朴,义尚可取。但改地名人名,请善书者书作二寸楷字,或刻木榜,或贴于榜上。俾凡来者咸皆得阅。切勿用帖体俗体隶体草体,以昭敬重,而便阅览。凡句读皆为О,俾学问浅者,亦念得成句。现在寄书极为不易,汝欲皈依,为取法名契觉。以后切毋来信,一则朝不保夕,二则无力应酬。某法师往生记阅过,当按实事另作。切不可无中生有,以启无知之人效尤。则似是弘法,实开败法之衅,其祸大矣。某法师临终不许诸居士来,及断气后,方令来,此于临终助念,未能深究。何以故?临终大家助念,则不至或有破坏。气虽断而实未即死,倘遇无知,或手探暖,或为已死,群相惊讶谈论,更为误事。既不许人来,当限断气后五点钟内不许人来。未断气前来即念,则断气后,决无别种惊讶之举。以后助念,不可依此为法。(五月十八日) 复德明居士书 当此大劫,宜劝大家一致进行求生西方。否则后来之苦,比此更甚。以人心愈趋愈恶,杀人之法愈趋愈妙,则成人间地狱矣。况由此奋发恶心所感之真地狱乎。倘有知识者闻之,当不至漠然置之。后有信者,令皈依当地僧。光目力精神均不给,又朝不保夕,或成徒劳。(正月初二) 复逢辰居士书 光出家五十五年,绝不说教人出家一句话。以今之人一出家,皆变作懒惰懈怠之类,此是上焉者。下之则破斋犯戒,无所不为。以故我誓不收徒弟,不劝人出家(此犹是清朝的景象。民国以来,政府屡欲驱僧夺产,广东陕西河南许多大寺,均拆毁改造。然犹有一班僧俗极力维持,尚能苟延岁月。否则早已全国了无僧人之声迹矣)。汝且在家修持,是为最稳当之修持。我已七十有五,旦夕将死,一身尚嫌其多,岂肯又收徒弟。如不听我说,即非我皈依弟子。任汝所为,汝切勿见我。见我水也不许你喝。我连我都照应不来。你即欲以一封皈依信,要我供给你一生。我无此精神财力,供给此不受师教之人。你把出家当做一件大快活事,不知今日之僧,直是无有生路可走耳。要寻死路,又何必以出家寻之。(廿四年十二月廿四) 复拜竹居士书(五通) 【其一】光老矣,精神目力均不给。且有迫不及缓之三山志未了,以故近来拒绝一切笔墨差事,以期此志速得告成。今为汝取法名为慧竹。谓依佛修持,当如竹之心空而节劲,力傲霜雪,不伍俗派也。余详一函遍复,当依之行。以后永勿来信,来则决不答复。亦勿介绍人来皈依,以免彼此烦神费事而无所益。(癸酉十二月初十) 【其二】汝欲母往生西方,欲父身心康健,生享安乐,死归净土。当率其家属男女老幼,同皆认真念佛。以祈佛慈加被,消灭罪业,增长善根。何得但以百声千声佛号为事。世间为人做工者,为一二角钱,终日勤劳不息。汝以此大事,反不如求一二角钱者之勤劳,亦无怪乎无有感应也。感若至极,决无不应之理。汝如此感,乃泛泛悠悠,何可消大业障于现世去世乎。汝诸眷属为父母念,比专为自己念功德还大,以其有孝心故也。现在时局危险,不知何时即发生战事,尚不肯念,若到杀劫临头,试问有何所恃。汝侄之病,亦是宿业,观汝父母及侄,足知汝家殊欠世德。今当时时留心,以力培植。并普劝一切人同修净业,以挽回之。后来当必有灾退祥集之庆。尚彬既欲皈依,今为取法名为宗元。元为诸善之长,亦为乾卦首义。乾为天,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为其象辞。果能自强不息念佛,自强不息改过修善,决定能身心康健,大有成就矣。一函遍复,为一切人求福求寿求愈疾求生子之方法。果能依之自行化他,则无边利益,均可亲得矣。(甲戌九月初五日) 【其三】尚彬皈依法名之信,早已寄去,或是邮误,或是转者所误。今为另取法名为宗诚。宗,主也,本也。谓以诚为主为本,自可业消病愈,转弱为健。所言次子长子妇之疯颠,亦是宿业所使。亦或被外道以汝反彼教,役使邪鬼邪神作祟,欲汝仍崇信彼教耳。汝能不为所动,而病者亦不为所动,则彼邪鬼邪神无奈正何,故悉得愈。外道多有此种邪法,蛊惑无知无识之人。所言三皈五戒,在佛前自受者,文钞中与徐州徐福贤女士书中,有说此事。祈查阅之。尚彬痛为废人,而念佛日止二三千声,何得所望者大,而修者小乎。当尽日常念,自可步履如勇士矣。所言念佛妄想多,当一心念,摄耳谛听,字字句句,勿令空过,久而久之,心自归一。此念佛最妙之法也。楞严经大势至圆通章云,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听即都摄六根之法。此法无论上中下根人,用之皆有益而无弊。凡一切人皆以谛听告之。余详文钞,此不具书。(甲戌十月初五日) 三摩地,即三昧之别名。此云正定正受。谓一心念佛,不为外境所动,不为杂念所侵,故名正定正受也。 【其四】净土五经,乃念佛法门之根本,当送通文理、有信心、能恭敬者。详阅光二序一跋,即可知净土法门之所以然。再阅此五经,则知其广大高深,凡圣同归矣。念佛妄念多,当摄耳谛听。大势至所谓都摄六根,净念相继者,即此也。所言普及念佛会,乃设法劝人念佛念观音,并无别种用意。总会亦无管辖之权,不过借此令人发心而已。此大约是邬崇音居士所提倡(别号寒世子,浙江奉化人,上海道德书局,系彼开办)。佛学颇知,不十分透彻。热心提倡,近实少有。所要之书,当另为寄。此十三元五角,通为寄书之用,不久当有歧路指归五包寄来,七月间有物犹如此二包寄来,祈为分散。现在时局危险,无论老幼男女,通当念佛并念观世音,以作预防。否则大劫临头,将何所恃。光老矣,目力衰极,以后不须来信。即书寄到,只用明片报收到即已。以后向弘化社请经书,直与彼接洽,不令光转,亦勿介绍皈依,以目力不给,不能应酬故也。只此来去之信,乃用手眼二镜,强勉应酬耳。(丙子五月初八日) 【其五】世间愚人,每好自立门户,窃取三教之语言,立一秘密不许为人说之道。由其秘也,人莫知其内容,故皆如苍蝇之逐臭而投之。由其未授道前须发咒也,故致愚人死也不敢违背。世间一切外道,仗此二法,遍布天下,莫之能灭。使彼等无此二法,则无一外道,能存立世间也。汝等幸出迷途,归于正道,当敦伦尽分,恪遵佛法。武左二人,法名另纸书之,为彼二人各寄书四包,以作开示,祈与彼等说之。年内当有二次书若干寄来。(八月十三日) 复净土宗月刊社书 接华翰,不胜感愧。净宗得诸公之宏扬,将见遍界人民,咸被其泽。光旦暮人耳,目已垂盲,不能看书写字。即此芜函,乃戴八十花镜,又持显微镜所写,以故拒绝一切笔墨差事。即偶有信札,稍答几句,亦不留稿,以一向不留稿。佛学书局半月刊,偶有登载者,皆系收信者所寄,光从未寄彼一次,况现在目盲之时乎。所出之刊亦勿为寄,以字小看不见,何可以有用作无用乎。所交之单,已交弘化社。遇有请经者,文字圆通者,则附于包中,或可有效。至于当地之人,与光绝少交情,故不能分送耳。祈诸公愍我老病待死,勿以罪责,则感谢无既矣。 复杨真居士书 观汝书,知汝之罪,上通于天。然此罪之源,乃由汝父母于小时一味娇惯,不加教训。待其恶性已成,方自悔恨。于子无益,于己有损。此世间一切人之通病。今为汝发明者,冀汝生贤善之儿女也。幸汝宿世尚有善根,中途知悔。倘至死不改,则地狱欲出,恐难梦见矣。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以汝极不孝极淫荡之人,一念至诚称念,即得所作如意。彼谤佛法欲灭佛法者,直是陷天下后世之人于苦海之中。彼尚嚣嚣自得而夸其功,思之不禁为此等人怜悯耳。汝于十四五岁,已自戕其元气。十年来淫欲无度,其精神之伤,何可胜言。况又有两个少妇。若不知节欲,不但不能生儿女,或致短命而死。从此以后,凡见人之妇女,作母姊妹女想。见己之二妇,作道友想。日常念观音。夜与二妇另寝。身体养得十分复元,偶行夫妇之事一次。二妇年各一次,则夫妇之情达,彼此均不受伤。决定所生儿女,庞厚聪明,心性贤善,无病长寿。可以光大汝之门庭,以为一乡人之模范。若以行房当做乐事,则乐事未久,大苦即来。精枯身死,无药可救矣。又以此义,与二妇说,大家同各守此禁戒,可得多好儿女。汝三人齐眉偕老,生享五福,没登九品。今为汝寄安士全书一部,寿康宝鉴一册,嘉言录一册,观音颂一部,饬终津梁一册。安士全书内有四种,初阴骘文广义,广谈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之意义。二万善先资,戒杀。三欲海回狂,戒淫。四西归直指,劝修净土。观音颂,备细说明观音灵感之事。寿康宝鉴,阅之则不敢不节欲。嘉言录,备明修持之要,此乃文钞中摘其要者。饬终津梁,阅之则便可使汝母决定生西。今为汝取法名为宗真。宗,本也,主也。谓居心动念行事,必期真实不伪,至诚无伪,方可为世间善人,亦可为出世之资粮。李氏取法名为宗贞。何氏取法名为宗洁。女人以贞洁为德,况念佛求生西方,若不以贞洁为本,则身心污秽不净,何能往生净土。汝三人陪汝母念佛,劝汝母勿求人天福报,专求往生西方。若能助母之道,则是大孝。以此孝行,忏除从前不孝之罪,譬如从地而倒,亦复从地而起也。光老矣,去冬夜于电灯下校书,目大受伤。看信复信,须眼镜手镜并用,方可仿佛看。以后不许再来信,亦不许介绍皈依,亦不许向弘化社请经书顺便与光信。以目力不能应酬故也。 复慧泰居士书 日间校对所印书并信札,又有求鉴订者,颇无暇。功课在晚间五更做,颇劳碌。汝不可萌出家之念。年时已过,参学不能,苦行不能,谁供养你老徒弟。在家一心念佛,于己于眷属,均有大利益。出家,则眷属永无出苦之日矣。光誓不收徒,勿作此想。现有五台、峨眉、九华三山志,灵岩山志未付排。待明后年此各书出,当隐去,以期专修净土耳。否则终无闲暇之时日矣。已令再寄三包,长信宜恭楷抄作一本传家。(十一月廿二日) 复慧昭居士书 去腊因两月余校对历史统纪,以排二付纸板,各印二万,冀藉此挽回世道人心。至腊月二十,已经了结。次日受寒,卧病旬余。今虽痊愈,精神尚未大复。不日将隐,故略叙所以。前令明道师寄书十包,想已收到。所言马君观想有效,亦属竭诚尽敬所致,有何奇特。以一马君之相应,遂于莲宗诸祖通常教人之法,生诸疑念,是尚可谓信佛信法者乎。观想本佛所开示,但以世人每每不能彻底息灭妄想,以躁妄欲得之心修观,则甚危险。古今来著魔者,多坐此故。故古德谓,境细心粗,观难成就,或起魔事。非谓绝不许人修观,亦非谓修观通皆著魔也。今以马君一人有效,遂并从上祖师真实为人之语而疑。可见汝与诸友,同皆在重今轻古之流派中。似此见解,必致见异思迁,以求所谓奇特玄妙者。异日有提倡高超玄妙之余法惑人,于少时间便成佛道之诳言,定当随之而舍此修彼。如浮萍无根,随风荡漾,信道不笃,焉能为有无。孔子早已为之授记矣,光又何必多说哉。马君之好处在诚恳。虽不知发愿之仪,因其有观念百八声佛,加以接引我到西方之语,即是有愿。但加此以念,不可效法。今人每见一法有效,则不加拣择,完全袭行。致有未得实益,先受大损者。譬如食瓜果宜去其皮核,非可完全食,亦非可完全去。是在学道之人善用其心耳。祈慧察,则幸甚。又叶照空前有信来,本不欲复,以与汝相契,故连络书之,祈为转致。光以庸劣粥饭僧,被虚名所误,十余年为人忙,致自己净业荒疏。何可以法华父疗子疾相喻,不惧获以凡滥圣之咎乎。修净土人,注重信愿行三法。至于定境中之八触及与六妙,不应注意。倘或工夫发现,亦当视为平常,不加欣幸。否则或恐以为胜妙,致将正修净业,反视为等闲。伊字三点,且勿妄自担任,乃法身般若解脱三德秘藏。圆教初住菩萨,始能证其少分。唯佛方能圆满彻证。汝何人斯,敢说过分大话。须知见理纵能与佛齐,修持当遵普通事相。庶不致执理废事,落豁达空,拨无因果之无底深坑耳。三子欲取法名,今为各取一字以名之,新唐法名德新。雍唐法名德雍。熙唐法名德熙。能日新其德,则可以断贪瞋痴,绝杀盗淫,而三业清净矣。雍者,和也。敦笃伦常,修持净业,以至诚心希圣希贤,是世法与佛法,自心与圣贤相和也。熙者,光也,明也。力去烦惑,不使障蔽自心,则本有良知真知,悉得显现矣。余令彼详读嘉言录,当自知之,故不多及。四十八愿九品观章颂随人所好,用否随意。总之念佛之人,以省事为妙。若过为张罗种种行仪,或致疲劳。然法无定相,不可固执,亦不应泛滥,唯取得益合机为事耳。 复智圆居士书 手书备悉。十圆邮票收到,待后当为酌寄各书。往生净土,固贵久修。然其所重,在乎决定不易之志愿耳。彼终身念佛,心常冀人天福报者,纵令精进,因其心愿尚恋此娑婆,何得有生极乐之望乎。固知信愿,实为吾人生西方大根据也。张德瑜临终之景象,甚好。一则由己有决志。二则由有众人助念,幸无破坏者。此种人功行甚浅,使无助念,再有破坏者,则便无往生之希望矣。临终助念甚好,然仍须平时常以临终助念之利益,破坏之祸害,与一切人说。令诸子孙眷属,皆能为助,不至破坏矣。请人助念,或有力不能为之时,若眷属详知,则其利大矣。 复项智源居士书 接手书,知尚能不退信行,慰甚。修持日记册,甚好。无锡陶颂铭,立一百多莲社,人各送一本。一本十二页,备列各日。每日下列经咒佛。(女人十有八九,男人十止一二。)此以人多不能详列横表,但于日下作几层书之,亦方便引人精进之法也。缘起刻之于首,颇为有益。所问入佛问答之觉海,约本而论,一尚不可得,说甚无量乎。约各人所证未证,有不同得受用觉海之实益者,则亦未可以一而不二言也。譬如虚空,本无有二。由以有质碍之物间隔之,则彼此各别处,不胜其多也。若将质碍者去之,则复归于无有彼此矣。众生与佛,心性无二。由众生迷而未悟,种种执著。故于一觉海中,遂成隔碍而成业海。能将烦恼断尽,如撤去有质碍物,则成无二之空。故华严云,十方诸如来,同共一法身,一心一智慧,力无畏亦然。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其差别者,乃幻妄相,非本体也。后世人多以生之者众,非持五戒,种善根者多也。古人云,一人生二人,十世一千丁,何得不多乎。佛言人身难得,于一尺中,从于地下乃至天上,其中众生,多于四天下人数。其有由恶道而出,由天界而降者,不知凡几。昔之人少,以生之缘少,今之人多,以生之缘多。不得谓因人比昔多,便为今持戒者多,故能如此。不知六道中胎卵湿化之微细虫,其多无量。况尚有鬼道中者乎。况地狱道乎。故云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汝何得作此种一偏知见乎。光老矣,今年春夏间,尚有数种书要印。廿三即下山,往上海,寓太平寺。六月仍回山过夏。七月下山,则不归矣。八九月印书事结束了,即灭踪长隐矣。以数年以来,日只忙应酬信札。近来精神日减,应酬日多,若不另行一路,则不至忙死,断无止期。于人无益,于己有损。岂不大可哀哉。无事不须来信。此后数月,均在上海陈家浜太平寺。八九月,则无地址可说矣。 复刘慧焯居士书 令慈法名德懿。庶慈法名德贞。懿,美德也。能以吃素念佛,求生西方,为闺阁作师范,方为德懿。贞者,定而不可转移之谓。守节名贞,乃贞之小焉者。一心念佛,决志求生西方,任何知识令修他法,均不改此志,方为德贞。宜努力修持,庶可出此五浊恶世。否则后来之苦,有不忍详言者。当全家吃素念佛,以为青海之倡。念佛极愿寂静,颇不合宜。有此厌喧之病,现已发现病相。若仍如此,久后则无可救药矣。当静闹一如。在静亦不怕有闹来,在闹时我心仍静,而不生憎恶,则无惊厌魔事发生。若不速改,后当发狂。念佛发悲痛,亦是善相,切不可常常如是。若常令如是,必著悲魔。悲魔既著,终日悲痛,或至痛死。此种皆由不善用心所致。顶门痛痒,皆提神过甚,心火上炎所致。当一心静念。普为一乡宣说,常在稠人中念。则此种惊怖心痛痒事,均可日见消灭矣。 复理慧才居士书 汝弟既的确如汝所说,决定往生。汝双亲当生大庆幸。一心念佛,求速往生。此种万恶活地狱,没有法子可出,则当念儿子已现出生西之榜样,还不一心念佛,也随儿子去,还要在此万恶活地狱中做人。何不知好歹,一至此极。祈以此语,令汝双亲看。汝亦宜随缘度日,得过且过。预先发愁,有损无益。(廿九年四月十二日) 复郑琴樵居士书 汝年已六十五,戒受过两次,尚未吃素。是只知肉之味美,而不知肉之祸烈。吃时虽好,试思还时之苦,当不能下咽矣。今当勿再吃荤,一心念佛,求生西方。若世寿未尽,当可速愈。世寿已尽,当即蒙佛接引往生西方。一生西方,则了生脱死,超凡入圣,较比生天为天帝天王,尚高超无量无边倍。以天福有尽,故须念佛求生西方。一生西方,渐次进修,决定成佛。切不可怕死,有病即愿往生。寿未尽即能速愈。若怕死唯求病好,寿已尽仍当死,决难往生。劝人念佛,求生西方,即是成就人成佛。汝不可以汝之凡夫知见,生疑不信。光以汝病中心颇不安,而求光救汝,故为汝作此说。若犹不信,则佛也不能救汝矣。何以故?光之所说,系佛经已说之话,不过取其义而撮略说之,切勿认为光平空妄造。汝病好后,遍阅净土经典,自可悉知。若生西方,更可一一证明,光不欺汝。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明。谓以佛慧,明教理,以修净土法门也。佛所说一切法门,虽高深玄妙,圆顿直捷,皆须断尽烦惑,方可了生脱死。若断而未尽,则尚不能了,况完全未断者乎。唯念佛法门,仗佛慈力。若有真信切愿,至诚念佛,无一不往生者。然念佛人多,往生人少者。以愚痴无知,只求来生人天福报,或不生惭愧,常行不孝不慈,不忠不义等事,心与佛背所致。过在自己,非佛不慈悲也。若其人未发心念佛前,曾作诸恶,今既念佛生大惭愧,痛改前非,则亦可决定往生。佛视众生犹如亲生儿女,儿女不依父母之教,父母无可奈何。众生若肯改过迁善念佛,佛决定于彼临终亲垂接引也。 复倪文卿居士书 阅与妙真师书,不能吃饭,麦饭馒头能吃,不足为病,又何须求中西医医治乎。所云日诵地藏经一卷,今又欲默读法华经一卷。若精神足则可。否则专以佛号代经,则省心力多矣。汝家眷属,尚欲汝开荤,可谓痴之其极者。尚须以临终助念之利益,及预先揩身换衣哭泣之祸害,为认真训示。否则或致行罗刹女之爱之孝,则彼与汝同受实祸矣。此事须常说令听熟。现在就要令儿女媳孙于朝暮陪念。念熟,则临终之助,方有可靠。否则王少湖朱石僧之话,恐被一念孝心所破坏。不做到推之下井,又加以大石群相打击,决不甘心。世之孝子贤孙不知佛法者,一千人绝无一个不是如是之孝。此与罗刹女谓所吃之人曰,我爱汝,故吃汝,了无二致。罗刹女因爱而吃,是为真爱。无知眷属因孝故令开荤,因孝故预先揩身换衣哭泣,使亡者正念全失,念佛之功尽弃。本可以了生死超凡入圣,必使其圣境现而复灭,又复入于地狱饿鬼畜生之三恶道,方肯歇手。此无知眷属之大孝特孝也。陈飞青将死,其子有信来,光为说临终助念之益,瞎张罗之祸。幸其子依我所说而行,故颇好。三日前接光信,人已神识不清,话每错乱。光信内加点大悲香灰,随即冲服,神识即清。即为助念,伊尚掐珠,念至断气后许久,手尚作掐珠动。光亦与其子说,世之孝亲者,多半都是罗刹女之爱。汝若肯依我的话,方为真孝。光之话激烈,故二子颇为感动。今又欲汝之儿女媳孙,与飞青之二子同,故为略述如上。汝之病,不算大病。香灰水服之,或可好。即不好,何必定要吃饭。麦粥比米粥养人力道大,馒头乃北人日日当饭吃的,又何足介意。至于发愿求病好,或可如愿。即不如愿,亦不可发痴固求,或恐反致有损无益。都摄六根,净念相继而念。世间事一一通身放下。眷属再能与陈飞青之子同,则可决定往生矣。若或有生人天之念,则西方便无分矣。以生死心熟极,一丝毫力,可敌了生死心千钧。书此,祈慧察。(民廿七十月十四日) 复隆智居士书 观汝来信,知世之具正知见者,甚少甚少。又知有人提倡,则宿具善根者,皆得开正知见。汝由同善社,又入金丹道,若不遇佛经,则终身为外道之导师矣。险哉,幸哉。由看佛经,又遇净土法门,可谓不虚此生,不虚此遇矣。今令父母及诸眷属,同修净业,同生净土,可谓大孝尊亲,孝思不匮矣。此次皈依者,共三十四人,必须令彼戒杀吃素,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学佛之人,务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以此自行,复以化他。则生为圣贤之徒,没入如来封疆矣。现今世乱已极,其根本皆由大家不讲因果,故致成有天地来之第一大乱也。为今之计,无论何人,皆须明因识果。明因果,则转互相残杀,为互相维持。否则父母之大恩,尚欲杀之,况其他乎。光常曰,因果者,世出世间圣人平治天下,度脱众生之大权,乃标本同治之妙法也。宋儒辟因果轮回,是决堤而治水,欲不滔天,何可得乎。八九月续文钞出,当为寄几部,此次比昔救苦之语,较多些。(七月廿六) 致沈彬翰居士书 贵州之信,烦为转交德森法师。待彼寄来,当为直寄范居士,勿念。近一弟子以治疟疾方,为常州一人治实年月十三年半之久疟,亦一治即愈。乡间此种病甚多,祈半月刊中长登。占地位不多,俾见闻者皆脱离疟疾之苦。及一函遍复,临产念观音,并息灾会开示录后附之毒乳杀儿之广告,若能常登,则所救婴孩,不可以算数说也。其为功德,何能名焉。(十月十六) 复慧华居士书(二通) 【其一】手书备悉。现今内讧外寇,民不聊生。能秉除暴安良,维持地方之诚心,则即军事为佛事。于自于他,均有大益。又须以此意戒勖军人,俾视人犹己,思使安乐。见人之困苦颠连,如己之困苦颠连。见人之父母,如己之父母,而欲得安乐。见人之妻女,如己之妻女,而不起邪念。人生世间,数十年耳。若肆意妄为,则永劫不能复得人身矣。又当常念观世音菩萨圣号,以期默佑。军人果能常存善心,不存掳掠奸淫等恶事,再常念观音。纵到枪林弹雨中,亦不致有大危险。若妄行掳掠奸淫等事,则便难蒙菩萨加被矣。祈与一切弟兄说之。今为汝寄净土十要一包,共三部。一自存,二送有信心、通文理、能恭敬者。此书为净土法门最要之书,看光之序自知。佛学救劫编三包,嘉言、正信、一函遍复,共一包,一共五包,祈查收。国运危岌,人心散涣,不以佛之三世因果、六道轮回,及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之法维持之,则人将与禽兽无异,而互相食啖矣。 【其二】两接手书,以无暇又无要事,故未即复。十要想已收到,今又寄十要一包、救劫编一包,前曾寄救劫编否,此书下册普贤行愿品二五页十一行上,脱去如今世尊毗卢遮那八字,此行不好补写,当补写于本页二行我皆随学之下,则文义圆足矣。此系谛闲法师所著,普贤行愿品辑要疏所脱,许止净依之作浅注,未取经对,光令排校,亦未取经对,故致有此错误也。心经新疏一包,生无生论疏一包,此四种,皆宜赠于通文理有信心能恭敬者。初机先导一包,净业指南一包,了凡四训一包,西方公据一包,饬终津梁一包,共十包,以作提倡之助。以后无要事勿来书。光精神目力日衰,各处信札日多,直是无力支持。汝既信得及,即以文钞等为根据而修持之。即文钞或不足法,而十要乃诸佛诸祖所赞叹而宏扬者,当遵守之。如忠臣之奉明主圣旨,孝子之遵慈亲遗嘱,切勿见异思迁。现多大言欺世之人,不但专恋娇妻美妾,尚加冶游饱食酒肉,肆行无忌,犹自命为菩萨应世之大通家。谤毁吃素持戒者为小乘,到处肆其狂妄知见,乱人听闻。亦有许多盲徒,认为谈说玄妙,随声附和。直所谓盲引众盲,相牵入火,可不哀哉。望汝慧察,切勿为彼所惑是幸。 复韩觉安居士书(二通) 【其一】合十二字,不可用。以皈依佛法僧三宝,何可以合十为礼。以汝不知,故特说之。光老矣,现卧病数日,今稍好点,以后不许再来信,以无目力精神应酬故。 【其二】契者,符合不异之意。觉即佛所证之无上觉道。现在以自利利他之菩提心,信愿念佛,念之久久,业消智朗,即与佛所证之觉道相契相合。故楞严经大势至念佛圆通章云,若众生心,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去佛不远,不假方便,自得心开,如染香人,身有香气,此则契觉之义。汝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修,则其利益,唯佛能知。若学一种下劣根性,佛尚未真实念,便欲开悟,则是欲契觉而反背觉矣。以念到极处,自能开悟。开悟更要认真念。此种下劣知见,把念看做等闲,把悟认做得道,当做悟后就用不著修了,则成契迷不是契觉。以后不得再来信,以无目力精神应酬故也。今又寄一函遍复、经验药方,以作自利利他之一助。治疟疾方,治无不愈,虽二三年十多年之久疟,亦一治即愈。今年一弟子治十三年半之久疟,亦一治即愈。 复丁普瀞居士书 来书备悉。须知佛法,具足世出世间一切诸法。从前理学家,以弃伦理,明因果报应、生死轮回而辟之,谓其无父无君,惑世诬民。即此语而论之,不但不知佛法之精深义理,即佛法之粗迹,彼亦未得而知。佛法于父言慈,于子言孝,兄友弟恭,夫和妇顺,主仁仆忠。世间伦理,毫善弗遗。因果明过去现在未来三世轮回,显天人修罗鬼畜地狱六道。果能执此理以导民化俗,不亦大有益于二帝三王周孔之道乎。彼乃嫉之若雠,恨不得全国悉无声迹,乃自矜其智,谓佛为愚,特为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之言,以蛊惑愚俗。竟致袭其说者,皆以因果轮回为无稽。于教人正心诚意之根据事实,完全废弛。空守正心诚意之语言,以为宏阐儒道之本。上焉者或能正诚,然以一死永灭,亦不能发大有为之心。中下则以一死永灭,尧桀同归于尽,又何必绳趋尺步,徒受束缚乎。于是任心肆志,为所欲为,此毒已伏近千百年。加以欧风东渐,竞尚物质文明。则一切以强凌弱,惨无人道之恶剧,通通演出矣。究其祸根,皆由理学家破斥因果轮回之所致也。学说之谬,其祸烈于洪水猛兽。俾吾国群黎死于刀兵饥馑苛政匪盗者,不计其数。其幸保残生,亦同受水深火热之痛。可不哀哉。今欲自利利人,淑身淑世,当从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做起。内而家庭,外而世人,悉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为劝导。俾人各修善因,以冀乐果。畏苦果,以息恶因。则家庭子弟,不至沦于匪盗。乡邑社会,渐可复其礼让淳朴之风矣。此只就世间事说佛法之益者。至于出世,亦仍以此为本。但当生信发愿,念佛求生西方。则人人皆能修,人人皆能得其实益。此佛法中之一特别法也。三根普被,凡圣同修。愚夫愚妇,皆能入于其中。大圣大贤,不能超出其外。若于此法能生信心,虽是业力凡夫,即可现生了生脱死,超凡入圣。倘不于此法认真修持,而于如来所说一切诸法中,随修一法,或兼修各法,欲了生死,勿道即生不能了,或经百千万生及百千万劫,尚不能了者,多多也。何以故?以念佛求生西方一法,专仗佛力。自己但具真信切愿,持佛圣号,则于临命终时,决定蒙佛接引,往生西方。其余一切法门,必须修到业尽情空之时,方可了脱生死。否则任汝工夫深,功德大,烦恼若有一丝一毫未尽,则仍然不能出离六道轮回之外。以自力了生死,比仗佛力了生死,其难易奚啻天渊悬殊也。汝幸宿有善根,于此法门能生信心。然须立深重誓,决不随其余经典知识言教,舍此法门,另修他法。庶可不负此宿根与现缘也。若读诸大乘经,见其义理深奥,或亲近禅教律密各宗知识,闻其所说亲切,遂视念佛为平常,视彼为奇特,舍此修彼,则如稚子舍父母,重病弃良医,欲得成人愈病,何可得乎。汝既看文钞,何不细心体察,何得又有此六种疑问。 (一)佛即是心,心即是佛,乃约吾心之本体而言。由其有无量无边之烦恼惑业,必须仗惑业净尽,福慧圆满,有大誓愿之阿弥陀佛大慈悲力为之加被,令其往生。渐次修习,以至究竟亲证此是佛之心而后已也。汝将谓是佛,便不须念佛乎。譬如大圆宝镜,经劫蒙尘,虽具有照天照地之光明,若不加磨砻之功,经劫亦无发光之时。错会即是,其祸可胜道哉。至许止净谓诸佛无身,而般若实为其母,即诸佛从智慧而生之义。智慧为六度之首,举智慧则六度无不圆备。则其修持事业功夫,岂笔墨所易显示乎。汝且著实于前所说之敦伦尽分,于后所说之信愿持名,认真行去,则决定可以慰汝人世无常生死难了之念。若只执著一二理性,而遂以事修为徒劳,则恐后来尚有永堕恶道,长劫不闻天地父母之名之时。可不预防而慎修乎哉。 (二)念观音求生西方,亦可往生西方,但不可谓何必更念阿弥陀佛。以观音乃阿弥陀佛之辅弼也。弥陀是主,观音是宾。弥陀如国王,观音如冢宰。善会其意,即可无疑。 (三)多劫不能成佛,由修自力法门故。须知净土法门,纵临终始闻,能生信愿而念,即可往生西方,了生脱死。况未至临终,即已预修乎。 (四)乩坛多属灵鬼附会。玉仙乃一进士,而知见卑鄙,不堪言状。何足以彼所宣传者,而挂口齿乎。 (五)持佛号时,杂念纷飞,此是多知多见,心无正念之现象。欲此种境象不现,唯专心痛念自己将欲命终,唯恐即堕恶道,励志念佛。了不起他种念头,久则自可澄清。 (六)吃素不难,贪口腹而欲吃素则难。三净肉及肉边莱,乃为下根人所立法也。祈慧察。 复俞慧郁、陈慧昶二居士书 (附来书) 弟子业障深重,赋质愚蒙,幸闻净土法门,而得皈依座下。惟有恪遵吾师老实念佛之训,以期速了生死,不负婆心。夫既为佛子,应发自度度人之心,今弟子等未能自度,焉云度人。然遇亲友方便劝信,亦分内事耳。乃每有二种人所见所说,其自误误人,实非浅鲜。一曰佛无欲,阿弥陀经所说种种金宝,似仍为欲,不若金刚经一切皆空,为高超玄妙。因兹藐视净土法门,而不生信。此盖不知金刚弥陀二经之义,而随己意乱道者。一曰佛既令人看破一切,何自己反生此种种贪欲(指阿弥陀经所谓金宝)。吾人又何苦舍目前之实有,而希冀身后之渺茫乎。此则执著邪见,任意谤佛谤法者。然此二者,虽品有高下,其为邪见则一也,其自误误人则一也。弟子等力告以西方种种境界,皆系阿弥陀佛功德,现化之庄严实相,自在享用福德之报,与五浊恶世业力所成就者不同。况娑婆所有,悉皆苦空无常,故应弃之而求得实际也。然愚夫之言,纵不乖正理,终不克启其正信。伏念吾师所有言论,如杲日丽天,无暗不照,敢乞聊书数语,以破此种邪见。 来书所说二种邪见,乃以凡夫知见,测度如来境界。孔子所谓好行小惠。孟子所谓自暴自弃。此种人本无有可与谈之资格价值。然佛慈广大,不弃一物,不妨设一方便,以醒彼迷梦。佛由其了无贪欲,故感此众宝庄严,诸凡化现,不须人力经营之殊胜境界。岂可与娑婆世界之凡夫境界相比乎。譬如慈善有德之人,心地行为,悉皆正大光明,故其相貌,亦现慈善光华之相。彼固无心求相貌容颜之好,而自然会好。造业之人,其心地龌龊污秽凶恶,其面亦随之黯晦凶恶。彼固唯欲面色之好,令人以己为正大光明之善人。而心地不善,纵求亦了不可得。此约凡夫眼见者。若鬼神则见善人身有光明,光明之大小,随其德之大小。见恶人则身有黑暗凶煞等相,其相之大小,亦随恶之大小而现。彼谓金刚经为空,不知金刚经乃发明理性,未言及证理性而所得之果报。实报无障碍土之庄严,即金刚经究竟所得之果报。凡夫闻之,固当疑为无有此事。金刚经令发菩提心之善男女,心不住相,而欲度尽众生。虽度亦不见我为能度,生为所度,及与所得之究竟涅槃之法。所谓无所住而生心,以迄无所得而作佛。将谓金刚经所成之佛,其所住之国土,亦如此五浊恶世之境界乎。为是空空洞洞,一无所有乎。净佛国土,人一闻名,身心清净。彼谓之为贪欲,是蛆虫日居粪坑,自命香洁,以栴檀为臭秽,不愿离此粪坑,闻彼香气也。盗跖聚徒数千,横行天下而为盗,反自命有道。而痛斥尧不仁,舜不孝,禹淫佚,汤武暴乱,孔子虚伪,为无道。正与此二种人之知见相同。又如近来废经废孝废伦裸体游行,以为禀天地自然之德,不假造作,然夏则竞裸,冬何不裸。谓禀自然,不假造作,掘井,耕田,纺织,方有饮食衣服,非造作乎。恶人阻破人之为善,每每如是。谓善须无心为,有心即非真善。然古之圣贤,无不朝乾夕惕,戒慎恐惧,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是有心乎,是无心乎。总之此种人,意欲以不修持为高上,故作此种极下劣之瞽论,以自炫其明理,冀人以己为高明,为大通家,为真名士,而不知其全身在粪坑里。除彼同知见者,其谁肯相许乎。 复罗鸿涛居士书(二通) 【其一】阁下既自名为佛弟子,何得以己之凡夫知见,测佛境界。将谓出人意表者,皆不足取信耶。须知佛之所以教人,皆为对治习气。以由习气障蔽自心,不但佛之神迹不能知,即己之从生至死,见闻觉知,又何尝自知乎。今既信佛,而不于能得真实利益处致力,而泛泛以己之知见不及处询问,诚所谓舍家常茶饭,而欲得天厨妙膳,其失计也大矣。(民十七年三月初一) 【其二】接手书,责光所答非所问。不知此系庸劣者之护身符。乃阁下谬以无知无识之庸僧,为善知识。根本之错,实在阁下,不在印光也。阁下既信佛,当由佛之理致而论,何唯据神迹而谈。且神迹无量,阁下又未指明何神迹,而欲光之素不研究耶教,辨其耶佛神迹之异同。又谓光谓阁下以凡夫知见,测度佛智佛境界为误会。则阁下之所问,在光分上论,固当以不答为是。恐谓光以凡夫知见,测佛境界为遁辞,故复为此。是否祈自裁,再来则不复一字。此请慧察。 印光再书 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阁下知耶教之谬妄,又信佛至乎及极,不于理致论神迹,是何异谓沟渠溪涧与大海无二无别也。自智既不能知,又欲善知识得其圆满之答复。且请阁下不以凡夫知见测佛境界,则善知识不须答复,自可了了矣。(民十七年三月初二) 复陈士牧居士书(十一通) 【其一】昨接手书,知宿世深种善根,得遇净土法门,即生信心,慰甚。丁氏所注之经,多皆专找证据,于文义殊未发挥。弥陀经笺注,讹处更多。然彼于征引事迹一边,颇可令初机得益耳。宋明诸儒,多取佛经之义,以撑儒者之门庭。但取说得高妙,而绝少实按佛经行者,则其病,在未能深信生死轮回之事理。使彼深信,谁肯以了生死大利益,置之度外,专取佛家发明理性之话,作讲学之冠冕,而又不按此以实行乎。净土一法,上圣下凡共由之路,能一闻即信,非宿世种大善根不能。光粥饭僧耳,于宗于教,皆无所知。唯自谅陋劣,专以净土为事。由徐蔚如排印应酬之稿,致一人传虚,万人传实,皆谬以为知识,令人惭愧无既。汝既谬以光为知识,不妨以谬为是。今为汝取法名曰智牧。汝以士牧,纵能继往圣,开来学,以先觉觉后觉,恐只世间希圣希贤而已。须知了生死一法,非以智自牧不可。能以智自牧,则烦恼惑业自可消灭,功德智慧自可显现。以智自牧,亦以智牧人,则其继往开来,自觉觉他,方为究竟实义。然欲以智自牧,必须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凡诸善恶,俱从起心动念处斩除而扩充之,方为实践,不付空谈。若欲以智牧人,须从父母妻子始。父母在,当劝令吃素念佛,求生西方,不可以杀生之业,累及父母,谓为奉甘旨,此世间人之谬见,断断不可依行。如父母不肯吃素,但至诚代父母念佛忏悔,令其消除宿业,便能吃矣。妻子乃自己最切近者,不能以佛法引导,何能引导世人。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世出世莫不皆然。由家而国,方为行远自迩,登高自卑之道。当念佛时,愍彼苦恼众生,心酸泪流,系善根发现。然不可以此为德,常令如此。若常如此,则堕悲魔,切要切要。念佛以信愿为主,有真信切愿,决定得往生。至于证三昧,不可不发此心,实则今人绝少证三昧者。以能证念佛三昧,现生便已超凡入圣矣。切勿等闲视之。光文钞,汝不知有否,今寄一部,祈详阅之。其修持用心法,俱可了然。又现有木刻本,比此多百四十余篇,欲看,当致书扬州大十三湾张瑞曾居士求施一部。彼广施善书,无求不应。所施善书甚多,不止此一种。又现在商务印书馆排将完工,大约三月底可以出书,比木刻又多百余篇。已由友人任有二万部,排好开印,当印三万,每部大约四角大洋,邮费在外。如欲利人,宜任若干部,以结净缘。任法,谁出多少钱,即按其钱交书与彼,此中并无丝毫私处,系令大家做真实功德耳。若欲任者,祈将其款汇到上海宝山路华字四十五号商务印书馆总务处,交任心白居士,彼收到即寄一收据,待书出即按钱交书矣。此系按三万部作价,比零买当便宜得一半矣。如来一代所说之法,皆令自力断惑证真,以了生死。唯净土一门,专重佛力。以佛力故,虽罪业深重,若具信愿,皆得往生。若能断证,则所证更高。此法普利上中下三根。世多以愚夫愚妇能念,而遂以为愚夫愚妇之事,致不愚者,反为愚者所怜悯,其原皆由无智以自牧也。使能以智自牧,当必圆证即心本具之天真佛性,以成福慧具足之佛道矣。(甲子年正月二十一日) 【其二】前月十八接手书,以目疾未愈,后以函件堆积,故迟至今。所言以智自牧牧人者,即克敦伦常,笃修净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汝于此外,论自牧牧人之道,便成言行乖张,不知即此就是大般若智。汝既作此说,犹是将此等言句,当做等闲之知见。观世音普门品,亦是念佛法门。其求世间福报者,以不知有出世间法,兼不知自己心性,与佛无二故也。汝妻既有信心,当多方劝策,令其增长。汝父母之不信,乃宿根浅耳。当以己之持诵功德,全体至心为亲回向。何得只限三遍大悲咒。汝且莫说为亲回向,自己便无有分。汝能真实为亲回向,比但持诵,不为亲回向,功德更为殊胜。所以佛门凡有礼诵等事,悉皆普为法界众生回向。况生我之父母乎。譬如一灯,燃百千万亿无量无边灯,此之本灯,犹复如是。若不燃,一灯又有何增益乎哉。况大菩提心之生发,固非世间灯光之所能喻,不过取其片义而已。前任心白云,汝有函来,汇到孔蜀生洋四元,待四月书出,当即寄来,每部不过四角(邮费在外)。光二十五六即下山,无要事勿来信,如有事通信,当寄上海陈家浜太平寺交真达和尚转。以光或有他往,须交彼耳。大约有二三月之耽搁。(甲子年三月十二日) 【其三】接手书备悉。今之同室操戈,生民涂炭,皆由彼有权力者,宿世只知培福,不知求生净土,故致今生仗福力以误国害民。而百姓之受彼所害者,亦由宿世不知戒杀护生,唯知口腹之乐。不知彼此同一身体,同一性灵,而忍心杀而食之。实则较比自杀自食,更酷万倍。而愚俗不知,方以肉行孝、追远、燕宾、待客。若无肉,则有若无颜对人,辱浼无似者。而不知造成此互相杀戮之大劫,虽佛菩萨大悲救苦,亦末如之何矣。汝能素食劝其父母,可谓知本。而妻子眷属,忍令长造杀业,长受杀报乎。必须全家俱素,并以此化及一乡一邑,则救未来苦,为不可量矣。又须令其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生信发愿,求生西方,庶可断除苦种矣。人子孝亲,唯此为大。倘不致力于此,则父母未能往生,其堕落者固多。即令一生二生不堕落,终必有堕落三途恶道之日。静言思之,心何能安。须知世间所最重者是神识。即功成名立,究竟于亲之神识无所裨益。大禹,大圣人也,不救于鲧之神识,化为黄能(音乃,平声,三足鳖也),入于羽渊。思及此,则劝亲念佛求生西方之心,油然生矣。否则便是忤逆不孝。以不顾父母之神识堕落,其罪甚于杀亲也。未闻佛法人,则无可如何。汝已皈依佛法,光固不得不按实与汝言也。祈以光言与汝父母看,或可易生信心耳。文钞曾收到否,今又寄两包,祈送通文理、有信心者。戒杀放生白话,并初机净业指南合钉一本,其书局不知,汝若要订印,或单戒杀白话,或同净业指南,祈致书上海极司非尔路二十六号黄涵之居士。或祈彼代汝订印若干。或汝到上海往见,再行议办。或彼处有存,用钱尽买皆可。彼现不为官,家居静修。宝一师只闻名,未曾通信,如欲亲近,亦非不可。但彼有一女弟子所出之自知录,切勿看。看之恐不致力于一心,而专欲得好境界,则必致著魔,此为要义。(上海杭州余姚见者,皆欲石印。光极言其弊,故皆止印。)(甲子年十二月廿八) 【其四】接手书,不胜欣慰。自知录,凡外行人看之,无不欣跃欲为流通。而不知其为著魔之过多,令人真修之功,被此境界所阻。如置毒于醍醐之中,食之则必至杀人,可叹孰甚。黄涵之利济为怀,必能代办。但去年闻有病,现不知已愈否也。汝父母之不发心,一则自视渺小,不发了生脱死,超凡入圣之心。二则不知其所以然,故不发心。倘汝妻通文义,日以文钞中义,为之讲说,自可感动其心。如汝妻不能讲说,侄女甥女能看文钞,当能讲说。又宜请初机净业指南寄去,此亦黄涵之白话,当易于领会矣。天下不治,由于家庭无善教。而家庭善教,母教最为吃紧。以人之小时,日在母边,果有贤母,儿女日熏陶之,其习与性成,虽欲令为不肖,亦不可得。今为汝妻取法名为智育。谓以智慧自育其德,俾人欲净尽,明德显著。又以此智教育儿女,俾儿女同为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之成德君子。由兹推而广之,其利益有不可思议者。世之愚人,不知修德,唯欲借奉佛以灭罪。乃徒取其名,不务其实,岂可亲得实益乎哉。君英、闺英,既有宿根,再读文钞,当必有大发善根之时。不妨预为授记,令彼懋修厥德,以为女流师范。即彼无心皈依,但能按文钞所说而修,亦是莲池海会中人。彼再能发自利利他之心,则岂止女界蒙益乎哉。今为君英取名莲英。闺英取名净英。以彼果能克治女习,专修净业,以己所知,将来以之饷彼翁姑夫婿,及与妯娌儿女。则一家仁而乡邑悉相观而善。则现生即为女中之英。英者超群出众之谓,即所谓女中丈夫也。将来往生西方,为阿弥陀佛弟子,观音势至眷属,所谓于莲华清净世界,同为如来真子,英之实义,如是如是。彼肯信行此语,当不付诸空谈。晨朝十念,忙人决定须用。即闲人能作正课,于正课前,用晨朝十念,亦可。非能作正课,便不可用也。古人多有毕生用晨朝十念法,然后再作正课者,何妨碍之可云。今之世道人心,陷溺已极,皆由家庭不以因果报应为教。又今之女校,多皆怂动学生,拟操政权,作督军省长大总统,全不在相夫教子处提倡。致一班学生如颠如狂,近为家庭之累,远贻社会之殃,为可惜耳。祈以此与君英闺英详说之。(乙丑二月二十四日) 【其五】接手书,不胜痛伤。吾国多年以来,不是天灾,便是人祸。虽其源,皆由过现恶业所致。亦半是执政之人,专务己见,不依公理,以致乱中生乱。而一班可上可下之人,悉作匪类。直是无法可设,莫能救药也,可痛可叹。印大士颂十元,已收到。润甫果能实行戒荤酒,不枉光费一番心思矣。莲英昨日有信来,问令父母往生之法,似乎未能体贴文钞中意,否则断不至有此一问。光极言念佛之利益,并守贞之利害。如其能守得牢,则善莫大焉。否则当依天理人伦而出嫁,比守贞而失节,则高超百千万倍。当令常看文钞,不可常来信添忙。净英之夫家,有碍于吃净素,当不碍于少吃肉,或自己于肉中吃菜。又彼决不监视其吃饭,但存不忍之心,即不能吃清净素,其所带之荤腥,固无几何。又彼既通文理,亦可与其夫婉说其益,久之当不至仍复为碍。即碍,但当念佛为所食诸众生回向。亦可稍补其憾,而无复杀业矣。彼念佛发光,乃属魔境。急为写信,令勿以为是,久则自息。倘以此为圣境现前,则将来恐致魔鬼附体,著魔发狂,不可救药。良以吾人从无量劫来,所结怨业,无量无边。彼等欲来报怨,由其有念佛修持之力,不能直报。因彼想好境界,彼怨业遂现其境界,令彼起欢喜心,谓我修行功夫到家,或谓我已成圣道。由此妄念坚固,遂失正念,魔鬼遂入其窍。则发颠发狂,佛也不能救矣。世多有用功修行,发颠发狂者,皆因自己不知在息除妄想,摄心正念上用功。每每皆是尚未用功,便想成圣。由终日唯以妄想圣境为事,如饮毒药,昏乱无知,谓天转地覆,神奇鬼怪。实则皆自己妄心所感召之魔鬼作用也。当教彼一心念佛,除南无阿弥陀佛名号之外,概不许心生诸念。自然如长空雾散,天日昭彰矣。其一心念佛之利益,与躁妄心想见境界之祸害,文钞中皆屡言之。祈以此信抄而寄去。又须令其力依吾说,不以此境为是。即再发现,亦不生喜,亦不生惧,则其境自消。如贼入人家,认做自家人,亦受害。知是贼而妄恐怖,亦受害。若不喜不怖,概不理会,彼便无立脚处矣。文钞此间无,当寄信祈真达师寄三五包,以作光救荒之备。此间作事大须费心,一不过细,人受其害,己受其过,其苦有不堪言者。(乙丑四月十八日) 【其六】佛法利益,非凡情所能测度。彼愚人唯知以医药治病,及祷神祈鬼求愈者,皆所谓担麻弃金,背道而驰之流类也。汝以一病,得知工夫非泛泛悠悠,能得实益。又知佛法实有点石成金(此系喻,勿错会),以凡作圣之功勋。亦属宿世善根所使,亦系现世修持所得。宜善用心,勿以此为奇特而退堕前功,则将来当更有深益可得也。所言深益,不必在境界感通上求,当在往生西方上认定。方可不负此番三宝加被之深恩耳。钟英宿根固深,智识不开。夜半念佛,见一金甲神,恐是魔试,便不敢念,何无知一至于此。凡念佛人,但宜至诚恳切,一心正念,绝不妄想见佛见境界之事。以心若归一,见佛见境界,皆不至妄生欢喜。遂致得少为足,便成退惰。不见佛不见境界,亦了无所欠。心未归一,急欲见佛见境界。勿道所见是魔境,即真系佛境,以心妄生欢喜,即受损(谓生欢喜退惰)不受益矣。当以至诚念佛为事,勿存见佛见境界之心。倘正念佛时,或有忽现佛像及菩萨诸天等像。但心存正念,勿生取著,知所见之像,乃唯心所现。虽历历明明显现,实非块然一物,以心净故,现此景象。如水清净,月影便现,毫无奇特。了不生夸张欢喜之心,更加专一其心,认真念佛。能如此者,勿道佛境现有利益,即魔现亦有利益。何以故?以不取著,心能归一。佛现则心更清净。魔现则心以清净不取著,魔无所扰,心益清净,道业自进。今则偶有所见,便生畏惧,不敢念佛,其心已失正念。幸非魔现。倘是魔现,由不敢念佛之故,便可令魔入彼心窍,令彼著魔发狂,丧失正念。何不知好歹,一至于此。恐是魔现,正宜认真恳切念佛,彼魔自无容身之地。如明来暗自无存,正来邪自消灭。何得怕魔现而不敢念佛。幸非是魔。若果是魔,则是授彼全权,自己对治之法,全体不用,则任魔相扰矣。哀哉哀哉。念佛偶生悲感,亦是好处。然不可专欲兴此感想。若心常欲兴此感想,则必至著魔,而不可救。宜持心如空,了无一物在心中。以此清净心念佛,自无一切境界。即有魔境,我以如空之心,不生惊惧念佛,魔必自消。今恐是魔,不敢念佛,譬如恐强盗来,自己先将家中护兵,移之远方,令勿在家。则是替强盗作保护,令其了无所畏,肆行劫夺净尽耳。何愚痴一至于此。文钞付印,大约在年底可出书,此时且缓缓。心经中下卷,系魔徒伪造。居士林施送,光未曾见。或者未曾检阅耳。此种书万不可流通。否则瞎人正眼,其罪非小。□□□,狃于习俗,实为法门之玷。一行居集,不韪天台在家二众。唯制邪淫一段,恐汝未详察,未得彼之本意。今亦不须查检。此戒是佛所制,天台乃宗佛之意著疏。彭居士何敢妄逞臆见,不过自己欲实行绝欲,实深契佛心。如为继嗣,行夫妇事,亦不背佛戒。但为求嗣则上,年行一次,即可得嗣,则宜止。若以佛不制正淫,日日行之,则与道与佛,与自己之名分,皆相悖矣。善宿之义,乃常独宿。或为求嗣而暂一偶宿。汝何死执认做偶宿,同家常茶饭乎。何不知道理,一至于此。祈与钟英说,勿作痴人行事,则后来当必有大利益在也(谓业消智朗,障尽福崇,及往生西方,非谓境界也)。大士颂,于阳历五月三十一日,六月五日,两次寄二十七部,已清。孙智泽并汝父,皆交清。以印壹万部,任多者少交,任少者交清。免得费事,当在天津会内存之。(乙丑六月初二日) 【其七】接手书,不胜欣慰。汝父之法名,与孙辈首字同,宜改作法和。和者,合也。乃效法观音菩萨上合十方诸佛本妙觉心,下合十方一切众生同一悲仰之意。祈令真实生信发愿,则闻道之益,方有实际。否则不生西方,纵有人天福报,直同晓露,斯须即无,有何实益。汝妻既发心念佛,宜专以念佛为事。静坐亦须心中默念,方无弊。彼同善社之坐,恐是运气。以凡一切外道,通以运气炼丹为秘诀。不肯与未入门者言,不知此系养色身法,于道无干。佛教人以断除烦恼习气,明心见性。而众生业深慧浅,未能即生得证。故大开方便,令其信愿念佛,以期仗佛慈力,往生西方也。彼之静坐,不得谓为禅定。禅名静虑,以彼不知禅之名义,妄取正法之名,而心中夹杂邪外妄想,故致著魔发狂也(炼丹,运气,求神通,见神见鬼,其心虑纷纭,何尝是静)。须知佛之教人,以力敦伦常,恪尽己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吃素念佛为事。绝无不可与人言者。彼关门闭户,私相传授之道。勿道其中有别的坏处,即以炼丹运气之正者说,亦非了生死之道,况未必是正者乎。祈专修净业,静坐则息心默念佛号,勿带彼之工夫,则无碍矣。(乙丑十一月初七日) 【其八】汝母可谓宿有善根,得遇汝全家为之念佛。依汝所说近终临终逝后诸相,倘真实不虚,决定可以往生。若粉饰其词,则无益于亲,反有大过。但当节哀念佛,并令家人通通念佛。虽曰为荐亲而念,实则较专为己念者,功德更大多多也。以此为说,彼等悉可发其孝思。光当于朝暮课诵时,为汝母回向七日,以尽友谊。今人多好名作传作记,此皆虚华。但竭力修持,俾亲未往生则立即往生,已往生则高增品位,方为人子尽心于亲之要务。余皆世俗耳目中之热闹而已。汝父年高,急宜力劝勤修,免致落汝母后。人生事事可让人,唯此事不可让人。故孔子曰,当仁不让于师。所言黄纸书梵咒,何可无利益。然其利益之本,在于诚心。心果诚,则利益便大。若漫同儿戏则利益便轻微。语云,人心果诚,金石为开。况佛菩萨岂得无感格乎。终七请僧念经,亦当改作念佛。若有清净僧则可。若但吃荤酒僧,则可省此钱,作周急用。但家属念佛即已,何必效世俗套以行乎。普陀之来,亦不必定,顺便则来,否则勿来。光之面,见之了无所益。固不若专心依文钞而行为善也。现今世道人心,坏至其极,无可挽回,唯有极力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而为转之之机。家庭教育,亦须注重因果报应,而教女须更加吃紧。以世少贤人,由于世少贤母。使子女小时,受贤母之教,熏陶成性,则后来必能相夫成德,教子女悉为贤人。女人以相夫教子为天职,其责任,比男子为重为大。世人不知在此处讲究,妄欲女人作男子政治之事。其不知事务,一至此极。以故世乱日甚,而贤人日稀也。(民十五年九月九日) 【其九】接手书,并闽佛化社书,及大纲大事记。备悉此社尚正当,但尚欠专注净土一门,以期即生便出离此娑婆世间也。其章程中,尚不能决断。其女部研究学期中,则可以知其社人尚是泛学,未极了知净土道理。彼等既肯皈依,当为略陈要义。余令看文钞耳。莲英之孝思唯殷,诚可钦敬。悟正谓不回向,亦能获大益,此语欠妥。以凡夫无正念回向之力,则所修俱归人天福报。不回向,令久亡父母获益超度,唯得道圣人则可。悟正之语,混凡圣为一概,不可依从。依之则勿道不得往生,即人天福报,亦不稳妥。以无感不能仗佛力,但任己修持,比诚感者相去悬远。至言视子女行愿道力,以判往生,则尚有道理。然亦不可崖板执定,谓自己得上品上生,父母得下品。以子女之心愿,父母之宿根,与现所发心,各有不同故也。圈点经典,须必诚必敬。若同老学究圈文章法,则亵渎之罪实多,切须戒之。凡人总须务实,彼倡异毁谤楞严起信者,皆以好名之心所致。欲求天下后世,称彼为大智慧人,能知人之所不知之虚名。而不知其现世被明眼视为可怜悯者,殁后则永堕恶道,苦无出期。名之误人,有如此者。汝甥与诸居士,固皆宿有善根,故能知佛法之正理,不为外道所迷。彼等既投函求皈依,当与彼各取法名,并函及章程直寄福州。文钞增广本,将排完,现添百十页,二三月当印,倘欲结缘,祈早来函。此次四百多页,又加近来纸贵,一部大约须七八角,或八九角,以未排毕,故未定价,若错过此次总印,后来请则更贵矣。 【其十】接手书,备悉。卧佛殿募启,甚好,然亦甚难兴复。以各处兵灾救命不暇,何力及此。正月初十与福州佛化社书,并大士颂四包,又一包系彼佛化社章程大事记,并四部无量寿经疏,特挂号寄去,了无回信。二月二十二复与罗铿端函,问书与信悉接到否,至今亦无回信。文钞以战事之故,延迟未了。近日上海资讯尚通,书局连几次信,皆无复来,究不知如何。所言五十元印书款,当汇上海陈家浜太平寺交真达和尚,切勿寄普陀。普陀邮汇等皆不通。纵汇定海或宁波,犹须托人去领,甚不便。汇上海则甚妥。现今大乱方兴,宜认真念佛。此外别无所嘱。 【其十一】接手书,备悉,欣慰之至。净业指南,今寄一包。心经口义,上海印者系唐大圆居士原本。天津流通处陈正有居士所印,系光略修者,较彼原文稍顺畅点。祈向佛经流通处请之。文钞已印,当于二十几可出书,寄送各任户矣。 大士颂,本欲四月底即往申付排,后以事延,而风潮旋起,须待风潮平静,方可去,出书当在明年。此约近时付印,若一时不平静,更不知迟若干时日也。瀚江之信,末后名下,只云谨上。光先未详看,及答复已,方看见,故批于信末。彼不唯不知佛法,即世谛人情,亦所不知。问人之佛法,如此倨傲,是人尚能得佛法之真实利益乎。亦不过凑闹热而已。彼自拟法号善根,光为取名慧海,此非为彼取皈依法名。以彼未求皈依,即求亦不应许,以心不肯屈,便无皈依之实情故也。光凡来信札,随彼作何倨傲皆答,当斥则斥,然必以直道相与,并不计及人之恭敬与否。若致书皈依,不肯致屈,则拒而不许。亦有二次又恳求者,亦有不复来函者。礼教陵迟,可叹可叹。 复慧明居士书 八十三岁老人,来日无多。中华民国国运,危如累卵。际此二事,当汲汲念佛,以求往生。又须率其家人一致念佛,以作汝去世时,彼等悉能助念之预备。又须叮嘱临终不可预为洗身,换衣,及问事(此当预先交代),安慰,哭泣等。随彼坐著死也好,睡著死也好,大家一口同音念佛。一直念至断气后,再过三点钟后,再为安顿,万不可早。不但老人死如是,即年青人死,也须如是。此末后最要紧之一大事。若不预为操练,及说其利害,未有不被眷属瞎张罗所误者。念佛一法,乃佛普度一切众生之最大法门。若有危险,念之即可逢凶化吉。无事时念之,则可消灾增福。然必须要求生西方,方为究竟大利益。法名九张,另纸开之。宗远宗持等,皆令宗崇以前之宏扬净土祖师也。宗,本也,主也。远即晋远公(名慧远)大师,为莲宗初祖。持即其弟慧持。永即慧永。绰即道绰。照即法照。峦即昙峦,亦作鸾。导即善导。乃令其依莲宗大祖师以修持故也。小孙名福遐。福既遐远,其寿必长。余不暇叙。王幼农并未皈依。其夫人与四子,皆皈依。第二子,一女,未皈依。今为寄感应篇直讲十包,一百数十本。灾童可令读诵,又为解说。后来当不至不知因果,归于匪类之窠臼中。 复张德田居士书(三通) 【其一】求子之道,人多背驰。汝欲得身体庞厚,性情贤善,福慧寿三通皆具足之子,须依我说,方可遂心。世人无子,多娶妾媵,常服壮阳之药,常行房事,此乃速死之道,非求子之方也。幸而得子,亦如以秕稻种之,或不出,或出亦难成熟。第一要断房事,或半年,至少或百日,愈久愈好。当与妇说明,彼此均存此念,另屋居住。若无多屋,决须另床。平时绝不以妻作妻想,当作姊妹想,不敢起一念之邪念。待身养足后,待妇月经净后,须天气清明,日期吉祥,夜一行之,必得受孕。从此永断房事,直到生子过百日后,或可再行。妇受孕后,行一次房,胞厚一次,胎毒重一次。且或因子宫常开,致易堕胎。此种忌讳,人多不知。纵有知者,亦不肯依。故致或不生,或不成,或孱弱短命。不知自己不善用心,反说命不好,反将行房当常事,日日行之,不死就算大幸。又要心存慈善,利人利物。利人利物,不一定要钱,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凡无利益之心之话之事,均不存不说不行。满腔都是太和元气,生机勃勃。又须志诚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就依此念),愈多愈好。早晚礼拜念若干,此外行住坐卧都好念。睡倒虽好念,也要心存恭敬。宜穿衫裤,不可赤体。宜默念,不宜出声。默念若字多难念,可去南无二字,但念观世音菩萨五字。白衣咒,念也好,不念也无碍。汝如是存心行事念。亦令汝妇也如是存心行事念。及至临产还念。临产不可默念,要出声念。旁边照应的人,须大声帮他念。管保了无苦痛难产之事。临产默念不得,以用力送子出,默念或受气病。女人一受孕,不可生气,生大气则堕胎。兼以乖戾之气,过之于子,子之性情,当成凶恶。又喂儿奶时,必须心气和平。若生大气,奶则成毒。重则即死,轻则半日一日死,决无不死者。小气毒小,虽不死,也须生病。以故爱生气之女人的儿女,死的多,病的多。自己喂,雇奶母喂,都是一样。生了大气,万不可喂儿奶,须当下就要放下。令心平气和,过半天再喂。喂时先把奶挤半茶碗倒了。乳头揩过再喂,就无祸殃。若心中还是气烘烘的,就是一天也喂不得。喂则不死,也须大病。此事古今医书均未发明。近以阅历方知其祸。女子从小就要学柔和谦逊,后来生子,必易,必善,必不死,必不病。凡儿女小时死病,多一半是其母生气之故,少一半是自己命该早死。天下古今由毒乳所杀儿女,不知有几恒河沙数,可不哀哉。汝为悦亲,故为汝详说。须劝汝母吃素念佛,求生西方。汝与汝妻,亦各如是。 【其二】汝九月之信接到。光以老无目力精神辞,现在路上兵匪充斥,每每信件难到。并汝牒文寄回次信未接到。十二月之信接到,光颇不以汝之办法为然。拟至二月间无事时,作一祈嗣章程。初令节欲修德,以培先天。次令念佛菩萨,以求福德智慧之子。再令从小认真教训,俾成贤善。如此则子愈多愈好。否则不节欲,纵生子,亦孱弱无所成立。不教训,则养成败类,为祖宗辱,反不如无子之为愈也。光若作好,当为寄来,祈勿再来信。光信至迟二月底即付邮,此不是即刻要用之文字,故不必汲汲也。 【其三】去年与汝书云,二月底可寄来。近因真达老和尚三年多未会面,今同旧皈依弟子及德森法师于本月二十日相偕来山,以故无暇操笔。已与德森法师说,令商务印书馆制铅版。光出五十圆制版费,或可足用。版存上海德森法师处,以备信士随时刷印。待版制好,祈彼暂定一价。汝请若干,当令邮局邮汇上海北成都路太平寺与德森法师接洽。纸向后恐更贵。向后之价更加贵,不得以初印之价为例。此事汝若料理,决难一一如法。德师帮光校对十余年,决定一一如法。但印出能否寄温,尚难预断。如有可靠朋友能带,则为便利多矣。 复施元亮居士书(四通) 【其一】信中当并书俗名。不可但止用一法名,姓亦无有。幸有仇居士,否则复信亦难即达。以法名人多不知,必致有所迟误。彼六人欲皈依者,各为取名,祈为交彼。又须为彼等说,既皈依三宝,必须认真修持净业。又须各尽己分,俾世人同钦己之能尽伦常、孝弟忠信、礼义廉耻之道,方可谓真佛弟子。否则纵得皈依之空名,绝无修持之实行,则成好名而恶实之人。以无其实,并名亦不可真得矣。现今世局危险,无论老幼男女,均当念佛念观世音,以作预防。余详嘉言录等,此不具书。光老矣,精神目力工夫均不给。切勿常来信,以期彼此无扰为好。 【其二】法名三十三张,另纸书之,包于包香灰之书包,挂号寄。余书二十包,不挂号。彼等均须要戒杀吃素,念佛求生西方,当按嘉言录而行。闭关一事,亦不必,以汝有眷属职务者,况现时时局不定。至于家道丰裕,华山受戒也好。否则不必凑此热闹,受方便戒亦可。莲社乃提倡之所,不宜常常在此念。平常在家中念。少年女子,只许午后来念一进,听听讲演即去。较比成天在社念者,要少多少是非。此法两方面均不相碍。若令成天在社念,即无坏事,难免坏人瞎造谣言,则两各罪过矣。女众来不许说家常是非。若不依规矩,祈下次勿来,如此较好点。 【其三】四法名,另纸书附上,祈转交。凡皈依者,令彼各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在家人受五戒,及受菩萨戒,不能受比丘戒。受比丘戒者,方名圆具,何可妄称。在家受戒,戒牒上但书皈依某寺某师,用不著法派等。受戒也要持戒,不受戒也要持戒。非未受戒,便可不持戒也。以杀生、偷盗、邪淫、大妄语(未得谓得,未证谓证,名大妄语,其罪极重),名为性戒。其体性当戒故。饮酒一戒,名遮戒(遮止也)。唯受戒者,不可饮。未受戒者,饮之无罪。 【其四】手书备悉。华山受戒,迟亦无妨。小儿临终,知念佛,又得助念之力,竟得往生,亦可谓因缘凑合,方获实益。所言政府改读儒书,汝欲许止净另注,许已老矣,不能用心。即能,人谁肯依。此事且勿过虑。朱子注明德之义,完全借于佛经之义。其不能令人直下明了者,以不直说性德修德之所以耳。亲民新民,均无不可。亲字包括得广。新乃亲之发现处。汝且令小儿先各念佛。能知佛法之好处,则彼宋儒之坏处,也可为佛法之一助。否则两无所益也。香敬二十元,令寄书十余包,想已收到。近二三日以晒经故,迟迟其复。佛像如其不适宜,改造亦无妨。佛菩萨藏中所安置之各物,亦属俗情,并无深意。大乘经咒,安于藏中,则有益。余均俗派。即彼密宗所说,亦仍是俗情。所最贻害后人者,装藏用金银宝物,以致后来无知之人,便毁像以取宝。宝岂有许多,名目而已,而害人之祸,便基于装藏之时。此亦可以为戒者。昔山东一人夜偷二郎神藏,次日神附人,谓我之藏,被人偷去。问是何人,言此人厉害的狠,通身都是毛,头上长一只脚。言此人我们找不到,只好你老人找。后其人在野地抽大解,见一小狗在旁,狗向粪门一咬,肠拉出来。其人言我偷藏时,恐神认得,反穿皮袄,头上戴一只棉袜子。方知通身是毛,头上一只脚之话。乡间小民无利不求,所以塑像切不可装藏,若装后必被愚人所毁。 复方子藩居士书 令姨丈染腥红,当是用心过度。祈令彼通身放下,一心念观世音菩萨,当可即愈。又大悲香灰水饮之,或可见效。前所寄二千圆功德主,系甘肃平凉人,姓郑,名浚,字哲侯,年六十四岁,曾作议县知事等。人极正直,而不信佛。六十岁前,闻佛法避之若浼。六十岁见光文钞、安士全书,生正信,急欲往生西方。故以一万三千圆汇来,令光为斋僧,放生,荐祖先父母,超度怨家,并请各经书。普陀以五百圆打一堂千僧斋。于灵岩南京法云寺,江西寿量寺,各为分配。甘肃苦寒之地,无巨富,此人亦非巨富,但以志切往生,故为此破天荒之一事。然亦不能继续,而为此大施也。净圆寺放生园,可补黄涵之遗憾。光老矣,精神目力均不给,如本寺有通家,即请其人作,固不必只取虚名也。如不肯作,此事亦愿效劳。但须详述来历,庶不至有遗漏。闻最初发起,系令慈与白云庵当家,其名亦当表出。当立一大碑。今为寄其折本,祈阅之,以便照办。又凡作事当圆通,不当崖板。其一千五百圆放生,当作三分。一分放生,一分买食料,一分作基金。以不放生,则违施主之心。无食料,则生尚有累他人。无基金,则后难为继。以后所有款项,均当以此为准。又款项虽多,不宜一时尽款买,以防后有欲买无款之虑。 致华叔琴居士书 近闻移居常熟,想可专一净修矣,慰慰。世道不好,诸事均不易办。观音颂,自居士发心刊板以来,至今数年,尚未至于完全了结。可知世间多少好事,均由兵灾不能成就也。昔妙莲令扬州人刻,战事屡次发生,每有彼此不通音信之时。及乎刻好之后,观音庵又复住兵,以故妙莲于校对颇欠精详。而卷首未刻,遂作了结。至去年居士发心印施,乃命慈幼院人向妙莲于杨公馆要板。及后印出,所有签条书面与卷首皆无。即令详查,知系未刻。随即令刻,而四百部书,至近日方始交清。光后详校,知其大错,亦有三四百。而小不如法者,更为多多也。因标一部,令其修板。此次所印之书,印一勘误表。凡送书者,均夹于书中,庶得书者可按表改。汝处五十部,去年已寄到,想已散出。今幼农居士来观新宅,祈彼带勘误表五十张。凡前所送书之人,祈各与一张,庶可改正。现今世道,难即太平。当以阿弥陀佛与观世音菩萨作为倚靠之泰山,庶不至于危险耳。然世间之险,险之小者。若不生西方,则将来轮回之险,当有甚于此时之险百千万也。祈与慧源并诸儿女同修净业,庶可出此五浊,生彼九品。则今日世道之险,未始不为往生西方永离众苦之前导也。 复杨宗慎居士书 手书备悉。世间愚人,不知因果。见为善而得祸,便谓善不可为。见作恶而得福,便谓恶不可戒。不知祸福之来,有近有远,迟早不定,近则人俱得见,远则或隔生隔若干生,非具宿命通者,不能悉知。今设一喻,以期易知。作善作恶,如种谷然。其人虽善,以前生所作不能无过,故今日所受不能无逆。今生之身,名为报身。以今生之为男为女,或好或丑,以及寿、夭、贫、富、智、愚、康、病等,乃前生之所作所为所感之报,故名此身为报身。谓其为前世所作之果报之身,以前世之因,为今生之果。今生虽善,前世之业重,不能即得其为善之报,而先得其前世之恶报。如人去年未种谷,今年虽勤劳耕种于未收获之前,亦不免于无粮。此无粮,非因今年之勤劳而无也。今年之无粮,乃去年不下种所致。今年既勤耕种,则收获后及明年则有粮矣。为恶之人,尚未受祸,以有余福未尽。如人去年勤耕种,今年不耕种,而仍不至饥饿,乃去年之所余。吃完,则今年未种,将无所食矣。须知善人得恶报,使不为善,其恶报当更甚。由作善,而恶报随之减轻。恶人得善报,使不为恶,其善果当更大。由作恶,善报亦随之减轻。世人于衣食供身之物,悉知预备,不致临时失措。而于关于身心性命之事,不但不知预修,且以人之预修者为痴,而以己之肆志纵情,恣行淫杀,为有福,为有智。不知世间盲聋喑哑残废无依之人,与牛马猪羊或为人服役,或充人口腹者,皆此种自以为有福有智之人,所得其福智之真实好报耳。修行之人,须具决烈之心。任彼诮谤,我总了无疑虑。若闻人诮谤,便生退心,此种人亦是前生善根浮浅所致。不以佛所说者为依归,而以愚夫愚妇所说者为根据。固当长在生死轮回中,永受三途之苦。而欲得人天之身尚难,况了生死超凡入圣,以至成佛之大利益乎。净土法门,以真信切愿念佛,决定求生西方为宗旨。若念佛人不愿求生西方,即为违背佛教。譬如王子寄居他国,不信自是王子,但愿终日乞食,不至饿死,便为志得意满。其知见之下劣,能不令人怜悯乎。王高氏娴熟经典,而作不敢妄想生西之说,其心志之卑劣,亦何至于此极。其平日所亲之师,亦系盲修瞎炼之辈。使其师知净土法门,何得长作此想。祈为彼说,若不求生西方,决定不许皈依。肯求生西方,则可许皈依。今为彼取法名为宗信。谓深信佛言,不敢违背。自己修持净业,又须教诸儿女媳孙辈,同皆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念佛及念观世音,以期现生业消福长,临终往生西方。如此自行,并化及家庭及与亲朋。则其往生,定可如愿。佛开净土法门,教人求生西方。汝是什么人,敢不以佛言为是,而各任己志乎。故须一以佛说为宗主宗本而信奉之。不敢一念或违,方可谓宗信。其女胡王氏,法名宗净。世间夫妇儿女,无非前生所结之业缘。彼夫早死,子未娶而夭,女甫嫁而寡,约世情论,则为不好。然能因此知世相无常,专志修持。则此诸苦况,实彼出苦之善导。彼富贵人夫妇儿女,一堂团聚,其精神皆耗于忙生产婚娶中。纵欲一心念佛,亦不能如意。彼能作此想,并教女一心念佛。则其夫其子其婿,乃为反助彼之道业者。彼果能一志往生,则其夫其子其婿,亦当因彼之修持以生西方。正所谓金以炼精,刀以磨利,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华扑鼻香。天之成就人者,有逆有顺。人能乐天知命,则逆反为顺。否则顺反为逆。是在人之善用心与否耳。又现今是一大患难世道,凡刀兵水火,瘟疫虫蝗,或怨业病,医不能治者,若肯志诚念佛念观世音,决定便能逢凶化吉。又女人临产,必须出声朗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决定不会难产。即难产将死,令彼念,则即刻便可安然而生。此话要与一切人说,使其悉知。则世间便无难产,及因难产而母子俱死之事。切不可谓裸露不净,念之恐有罪过。且此时乃母子性命相关,出于无奈,不得与平常能致恭敬致洁净者比。又须出声朗念,不可心里默念。以默念感应力小。又此时用力送儿出,心里默念,或致受病。屋内照应的人,也大声帮他念。家内另屋中,亦可助彼产妇念。女子能从小即念佛,后来决定不发生此种苦痛。将来临终,尚可往生西方。否则一受孕即念,或临生前三四日即念,或临生始念均可。世人每以阻人善念,如妇女生产,大家视作畏途。不但本产妇不敢念,或其婆其母因其媳女生产,预先逃居外边,过一月余方敢回来。此种皆受外道,但知平时恭敬之道,不知因事适宜之权。致世间许多女人,受极痛苦,或致死亡,可不哀哉。拉杂书之,以期利人。 复严伯放居士书(二通) 【其一】来函一味说虚套子话,过为赞誉,实令人不堪(许君与汝同一气派,光不以为然)。汝父已失明多年,今肯一心念佛,求生西方,返照回光,令心归一,或可目复原状。即不能复,而心地清净,则必能感应道交,蒙佛接引矣。故名德明。汝舅父之喘疾,果志诚念佛,当可即愈。但将一切家务,及与自己身心,均勿挂怀,一心念佛,俾无他种心念夹杂。故名德淳。今寄大悲香灰一包,此一包,可作二十次冲服。每冲一次,作十几次服。志诚恳切,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勿吃酒肉。冲时取二十分之一,放大碗中,用开水冲之,搅搅,候灰质沉下(灰质加水浇树),将清水倒一器中,作十余次服。日可三次,吃完再冲。若好,则将所剩之灰,放高洁处,不可亵渎。凡有危险病,送令冲服,或可即回机渐愈。汝欲利人,当认真当一件要事做。此书三号字尽可,五号字老人便不能看。而且绝未详校,弘化社,几处皆作弘光。汝所标之字,亦欠妥当。书中间之字,光不能看。况有药方,若有错讹,关系甚大。汝如此粗心大胆,光何敢令汝照应印各种文字乎。以后切勿再寄此书来,免得人谓由光送的,或谓光不知事务。 【其二】日前接汝信,知汝承舅父之栽培,得有今日。寄洋五十圆,以期报母恩、舅父恩、继母恩,及度妹。此等极重要事,与灵岩寺当家信,署名云谨言,一屈字亦不肯写,与光信云跪禀。汝若无此各重要事求人,又当写何字。为人子,为受重恩之甥,作此写。何不知世礼,一至于此。况佛法之礼乎。光为汝亲,朝暮回向,尚须礼佛。灵岩近百大众,为念普佛,每堂各拜二十四拜。则汝之所求者轻,即诸师诚恳,亦难得殊胜感应。汝勿谓光求人恭敬,实愍汝无知,不易感三宝垂慈加被。当于佛前恳切忏悔,庶可汝母、汝舅、汝继母、汝妹,蒙佛慈悲接引往生也。又汝过去祖宗,现在眷属,各得三宝加被,离苦得乐。汝以光为师,此种事若不说,光便失为师之资格。汝若不以为然,则汝亦失为人子甥兄徒之资格。以后则作路人,不必又称弟子矣。 光一生不与流俗同起倒,什么八十不八十。有为光言祝寿者,光不但不领情,且深恶痛绝,以为大辱。祈勿以此事为光言。若对光言祝寿,是视光为流俗矣。(又及) 复慧溥居士书 数年未晤,当此大劫,尚安居无虞,不胜欣慰。此世界万不可久居。当与眷属及诸亲朋,同修净业,同生西方,乃最上第一之计画,故名谈陈氏为宗净也。宗,本也,主也。净,即修净业,以求生极乐世界清净佛国也。欲生净土,当以吃素念佛,戒杀护生为本。由宿世之杀业,感遇此之杀劫。今则以清净身口意之三业,再加以信愿行之三法,则与阿弥陀佛洪誓大愿相应。及至临终,决定仗佛之慈力,接引往生。其为利益,非笔舌所能宣说。祈以此意与彼及一切人说之。外附一函遍复,为最周到最简明之开示。自留一份,与谈一份,俾大家同看。又药方一张,亦颇有神效,戒烟方,治肝气胃气痛,虽名医西医不能治者,均一治即愈。祈勿忽而弃置之。 复宗净居士书 数日前接汝书,即为汝寄续文钞一包,相片夹于书首页。汝子之死,事系医误。实为引汝念佛往生,超凡入圣耳。且莫悲哀,当庆幸。汝净土各经书都看过,当不致犹与无知识之女辈相同。当此破天荒大劫之时,宜以身率物,自行化他。普令有缘,同修净业,同生西方。近来女界直成妖精,其装饰更下劣于娼妓。汝当恪守古规,痛洗时派之恶习。布衣布履,勿著绸缎华丽之衣。勿擦粉,勿擦香水。守圣人冶容诲淫之训,俾一切人见之生钦敬心。彼好时髦之人,乃是令一切人于他起染污心,岂非自轻自贱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如此则一切人皆生敬心。再与说净土法门,必大有感动。正钞中净土决疑论,续钞中与五台山广慧和尚书,当详阅。则净土法门之所以然,可以悉知。于一切人前,可以随意演说矣。芜湖有一女回回,深信佛法,前年函祈皈依,彼常劝人念佛。有一极聪明之儒,不信因果,不信佛法。彼与其人辩论,令看文钞,不数篇而祈彼代祈皈依。此盖以严正服人,故人敬奉其言。若是妖精之打扮,何能令大学问人相信而依行乎。回回顶难教化,此人之父母兄弟戚属,亦颇敬重他,而不肯依他吃素念佛。他所劝化的都是汉人。湖南马舜卿,亦是回回(正钞中有与彼之信),夫妇与六儿女皆皈依,余无一人焉。 复德诚居士书 汝书说得很热闹好听,急宜自抑。凡做不到的事,决不肯说。汝把发愿之话,当做平日实行之事,那一样做得到。发愿系所期者远,故无病而有大益。若平日行得到者,则可说。行不到者常说,久则著狂魔。只顾说空话,一毫也不行,若不痛改,定规魔死。汝与关东一后生,直似一母所生。其人函祈皈依,过二三年来函云,要遍通佛教各宗,遍通各国语言,要把佛法流布全球。光谓汝所说者,纵古法身大士,也做不到。汝是何人,何不自量。若仍不改,后必魔死。过二三年决欲出家,光抱永不收徒之愿,明道师招来出家。人颇老实,绝无勇猛勤学之志。事非己分,任何等需要,亦不肯代人之劳。汝之话,说了就会做到还好。说了永世也做不到,向无知之人说,尚能令人或信或不信。向有知识之人说,人将看汝不值半文。汝看各书,尚无择师访友之识见。而求光开示,是卖汝真实耶,是显汝狂妄耶。出家事已妥,何问我乎,足见汝完全是虚派。光一向不喜弄虚派,故特直言无隐,以期益汝。肯受与否,一任汝意。出家后,切勿来灵岩。恐汝之性格,与此道场不合,则更为无益。光老矣,目力不给,以后不得再来信,来决不复。以各经书及文钞,汝不依从,更何又须一封信乎。 复琳圃居士书 遗传之病,亦宿业所感。当至诚恳切念佛及观音圣号,当可即愈,而不复遗传矣。所言解脱之门,唯有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一法。此系仗佛力了生死法门,即生可以做到。若不专修此法,修其他种种法门者,非博地凡夫一生两生所做得到。吾人从无始来,至今尚在生死轮回中者,皆因其中未遇净土法门。或遇而不修所致也。今幸遇之,切勿错过。今为汝取法名为宗信。以信愿行三法,为净土正宗。第一要有真信。有真信,必定有真愿真行。否则不名真信。念佛一法,尚能超凡入圣。况遗传病有不即愈乎。既皈依佛法,必须力行孝弟,忠信,礼义,廉耻之八德,及格致,诚正,修齐之六事,以期国治而天下太平也。古语云,天下不治,匹夫有责。其责何在,在物不格耳。物若肯格,则知致,意诚,而心正,身修矣(一人如是,亦有大益。人人如是,则太平矣)。物者何,即心中之私欲。格者,格除屏弃。人心中无有私欲,则知见自正。譬如爱妻爱子之人,由彼心中有一个爱情锢蔽到,女人儿子之坏,总见不到。若无爱情,则妻子之是是非非,直下如镜照像,一点也不会错乱。切不可以朱注中推极吾之知识为致知,穷尽天下事物之理为格物。若如此说,虽圣人也做不到。正心诚意之事,即一字不识之匹夫匹妇,但无偏私之欲心,均做得到。格致诚正修齐治平八事,从本上说,乃格物一事。物既格,则知致,意诚,心正,身修矣。朱子以极亲切极简易之根本,认做极疏远极难穷之枝末,埋没圣人治天下之道本。致后学学圣人,不得下手最亲切之法则,遂完全务外而不内省。加之破辟生死轮回,因果报应为无有。遂致坏乱五伦八德,打破道德藩篱。一切生灵涂炭之罪恶,皆由此发起。可不哀哉。此遗传之病,至大至毒,非大觉世尊之大医王莫能治之。此语光只对汝说,汝不可乱对无知者说。否则恐大家皆按剑而起,则无法可救矣。既皈依佛,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吃素念佛,以深信愿,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化他。庶可不虚此生,不虚此遇矣。 华荪职业,颇难修持。然有诚心,自有感应。今以一事为证,北京阜城门内大街,有一大荤馆子,名九如春,生意很发达。一夕经理梦无数人来,向他要命,心知是所杀诸物。与彼等说,我一个人,偿你们许多人命,那里偿得完。我从今不做这个生意了,再请若干和尚念经念佛,超度你们,好吧。多数人应许曰好,少数人不答应,曰,你为几圆或几角钱,杀我们多苦,就这样,太便宜你了,不行。多数人劝少数人曰,他若肯这样做,彼此都好,应允许他。少数人曰,他可要实行才好。经理曰,决定实行,否则再来找我。因而一班人便去。适到五更要杀的时候,店中伙计起来要杀,鸡鸭等皆跑出笼四散了。赶紧请经理起来说之,经理云,我们今天不开门,不杀跑出的。在店内的收起来,跑出去的随他去。天明请东家来,说夜梦,辞生意,决定不干了。东家云,你既不愿杀生,我们不妨改章程,作素馆子。遂改做素食,仍名九如春。因此吃素的人颇多,更发达。汝果能发利人利物之心,至诚念佛及观音圣号,求加被,东家及经理之人,则可取消杀猪一事。以京货是正事,卖肉乃带搭耳。汝谓床上坐到念怕亵渎,不知睡到也好念。但默念,勿出声。汝母爱汝,谓吃素身体瘦弱,不知吃肉有毒不卫生,且背命债。当婉劝汝母吃素念佛,求生西方,妻子亦令吃素。如不能净素,总以家中不杀生为事。即买现成的,也不可多吃。多吃多还,少吃少还,不吃则不还。汝果能将店中东家,经理感动,此后相继提倡者必多。其功德由汝而始,利益大矣。常看文钞或嘉言录(此系文钞中摘其切要者,分门别类列之,以便初学者易阅览耳),今为汝取法名,为宗愿(宗者主也,有主则不被他法所转矣)。念佛有信愿,决定会临终往生西方。无信愿,则只得人天福报而已。有信无愿不名真信。有愿无信不名真愿。信愿二法,如车之二轮,鸟之两翼,缺一不可。今为汝二人各寄童蒙须知一本,此书虽小,后附学佛感应事迹,及光所作五篇文,均于世道人心大有关系。毒乳杀儿一事,为古今名医所未发明。知人生大气,乳会杀儿,则知吃肉于人有大损害。命债偿还,乃系后世之事。毒乳杀儿一发明,则知凡女人多生少育者,及儿女多病者,皆由其母爱生气所致。大气则即死。小气虽不死,必常病。凡欲儿女体壮无病者,当须习成柔和之性,则可得矣。祈二位各详察焉。遗传之病,亦宿业所感。当至诚恳切念佛及观音圣号,当可即愈,而不复遗传矣。所言解脱之门,唯有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一法。此系仗佛力了生死法门,即生可以做到。若不专修此法,修其他种种法门者,非博地凡夫一生两生所做得到。吾人从无始来,至今尚在生死轮回中者,皆因其中未遇净土法门。或遇而不修所致也。今幸遇之,切勿错过。今为汝取法名为宗信。以信愿行三法,为净土正宗。第一要有真信。有真信,必定有真愿真行,否则不名真信。念佛一法,尚能超凡入圣,况遗传病有不即愈乎。既皈依佛法,必须力行孝弟、忠信、礼义、廉耻之八德,及格致、诚正、修齐之六事,以期国治而天下太平也。古语云,天下不治,匹夫有责。其责何在,在物不格耳。物若肯格,则知致、意诚,而心正、身修矣(一人如是,亦有大益。人人如是,则太平矣)。物者何,即心中之私欲。格者,格除屏弃。人心中无有私欲,则知见自正。譬如爱妻爱子之人,由彼心中有一个爱情锢蔽到,女人儿子之坏,总见不到。若无爱情,则妻子之是是非非,直下如镜照像,一点也不会错乱。切不可以朱注中推极吾之知识为致知,穷尽天下事物之理为格物。若如此说,虽圣人也做不到。正心诚意之事,即一字不识之匹夫匹妇,但无偏私之欲心,均做得到。格致诚正修齐治平八事,从本上说,乃格物一事。物既格,则知致、意诚、心正、身修矣。朱子以极亲切极简易之根本,认做极疏远极难穷之枝末,埋没圣人治天下之道本。致后学学圣人,不得下手最亲切之法则,遂完全务外而不内省。加之破辟生死轮回、因果报应为无有。遂致坏乱五伦八德,打破道德藩篱。一切生灵涂炭之罪恶,皆由此发起。可不哀哉。此遗传之病,至大至毒,非大觉世尊之大医王莫能治之。此语光只对汝说,汝不可乱对无知者说。否则恐大家皆按剑而起,则无法可救矣。既皈依佛,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吃素念佛,以深信愿,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化他。庶可不虚此生,不虚此遇矣。 华荪职业,颇难修持。然有诚心,自有感应。今以一事为证,北京阜城门内大街,有一大荤馆子,名九如春,生意很发达。一夕经理梦无数人来,向他要命,心知是所杀诸物。与彼等说,我一个人,偿你们许多人命,那里偿得完。我从今不做这个生意了,再请若干和尚念经念佛,超度你们,好吧。多数人应许曰好,少数人不答应,曰,你为几圆或几角钱,杀我们多苦,就这样,太便宜你了,不行。多数人劝少数人曰,他若肯这样做,彼此都好,应允许他。少数人曰,他可要实行才好。经理曰,决定实行,否则再来找我。因而一班人便去。适到五更要杀的时候,店中伙计起来要杀,鸡鸭等皆跑出笼四散了。赶紧请经理起来说之,经理云,我们今天不开门,不杀跑出的。在店内的收起来,跑出去的随他去。天明请东家来,说夜梦,辞生意,决定不干了。东家云,你既不愿杀生,我们不妨改章程,作素馆子。遂改做素食,仍名九如春。因此吃素的人颇多,更发达。汝果能发利人利物之心,至诚念佛及观音圣号,求加被,东家及经理之人,则可取消杀猪一事。以京货是正事,卖肉乃带搭耳。汝谓床上坐到念怕亵渎,不知睡到也好念。但默念,勿出声。汝母爱汝,谓吃素身体瘦弱,不知吃肉有毒不卫生,且背命债。当婉劝汝母吃素念佛,求生西方,妻子亦令吃素。如不能净素,总以家中不杀生为事。即买现成的,也不可多吃。多吃多还,少吃少还,不吃则不还。汝果能将店中东家、经理感动,此后相继提倡者必多。其功德由汝而始,利益大矣。常看文钞或嘉言录(此系文钞中摘其切要者,分门别类列之,以便初学者易阅览耳),今为汝取法名,为宗愿(宗者主也,有主则不被他法所转矣)。念佛有信愿,决定会临终往生西方。无信愿,则只得人天福报而已。有信无愿不名真信。有愿无信不名真愿。信愿二法,如车之二轮,鸟之两翼,缺一不可。今为汝二人各寄童蒙须知一本,此书虽小,后附学佛感应事迹,及光所作五篇文,均于世道人心大有关系。毒乳杀儿一事,为古今名医所未发明。知人生大气,乳会杀儿,则知吃肉于人有大损害。命债偿还,乃系后世之事。毒乳杀儿一发明,则知凡女人多生少育者,及儿女多病者,皆由其母爱生气所致。大气则即死。小气虽不死,必常病。凡欲儿女体壮无病者,当须习成柔和之性,则可得矣。祈二位各详察焉。 复蔡章慎居士书 昨接大启,不胜愧怍。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外边笔墨差事,概不能支。因勉书八字,以塞其责。窃念荣亲之道,在于严教子孙。俾各各聿修厥德,并笃修净业。庶可长发其祥,百世其昌。阁下亲作一碑,宜刻作字帖式。俾自己子孙,与乡邑后辈,同得仿效读诵,咸各愤发力行,则其利益大矣。光于十余年前,为康寄遥作其母往生纪念册发隐,文极拙朴,意有可取(见增广印光文钞卷四,杂著),不妨取其意而以妙笔发挥之。则其有益于世道人心,较但表山水嘉胜,与筑坟墓之孝思,奚啻天渊悬殊也。(九月廿五日) 复念佛居士书 昨接来函,具知一一。光近来作一格物致知确解,今为陈之。解曰,格除幻妄私欲物,致显中庸秉彝知。此物,即心中不合天理人情之私欲。一有私欲,则所知所见皆偏而不正。若格除此幻妄不实之私欲,则不偏不易,即心本具之正知自显。一举一动,悉合情理,了无偏僻。此圣人为天下后世所立修己治心之大法。修齐治平在是,超凡入圣亦在是。于此用功最省力。而其所得之利益,随各人之工夫浅深,为贤为圣,乃至为佛,悉由是得,况其下焉者乎。惜后儒不察,以物为事物,以知为知识。则是以根本之根本,认为枝末之枝末。又以枝末之枝末,认为根本之根本。不但不得圣人之意,亦乱圣人之文。何以言之?以欲诚其意,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此极省力,极简便,举念即得之法。弃之不讲,令人推极吾之知识,穷尽天下事物之理,以期诚意正心者,则举世难得其人矣。由宋儒误认物为外物,故后儒只云诚正,而不提格致。此理极明显,以自命得圣人心传者错解之。致圣人教人修己治心之道,晦塞不彰。可不哀哉。若专主自治,则格物一法,便可足用。以私欲一去,则众恶悉除,众善悉生,故云足用。若欲令举世之人悉去私欲而显正知,非提倡因果报应不可。以凡欲自利者,固不暇计及人之利与否。若知善恶因果,如影随形,如响应声。声和则响顺,形直则影端。了此,则不期格物,而自肯格物矣。故孔子之赞周易也,最初即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积善,积不善,因也。余庆,余殃,则果矣。箕子之陈洪范也,末后方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极。此实明前生之因,今生之果。向,顺也。用,以也,得也。威义,当是违。极,穷厄也。由前生所行,违背正道,致今生得此穷厄之果也。后儒不察文理,一归于王政,则成违天理而诬王政矣。小儿生于富贵家,即享福,生于贫贱家,即受苦,岂王政令彼生乎。五福之四,攸好德,乃前生修道修德之习性。一寿,二富,三康宁,五考终命,乃前生修道修德所感之果报也。六极之一凶短折,二疾,三忧,四贫,五恶(貌丑曰恶),六弱(身柔曰弱),乃前生多作不顺道义之事之果报,何得皆归于王政乎。 复郁连昌昆季书 汝父因病思食肉,以不知一切众生,皆是过去父母,未来诸佛,故任意杀食。若知是过去父母,未来诸佛,则此贪味之心,直下消灭乌有矣。吾秦当洪杨未乱之先,兴安某县一乡民与其母,居家贫,佣工养母。后其母死,止己一人,便不认真佣工。一日昼寝,梦其母痛哭而来,言我死变做猪,今在某处,某人杀我,汝快去救我。其人惊醒,即往其处,见其杀猪之人与梦合,而猪已杀矣。因痛不能支,倒地而滚,大哭失声。人有问者,以无钱赎此死猪,言我心痛,不便直说。从此发心吃素。乡愚不知修行法门,遂募化灯油,满一担则挑送武当山金殿供灯。募人一灯头油,三个铜钱,钱作买香烛供果用,已送过几次。后有一外道头子欲造反,事泄而逃,官府画图到处捉拿。其人与化油者,同名姓相貌,因将化油者捉住。彼以母变猪化油对,不信。又得其帐簿人名数千,系出油钱的名,遂以为造反之名。在湖北边界竹溪县署,苦刑拷打,因诬服定死罪。又解郧阳府重审,彼到府称冤,因说娘变猪化油事。知府甚有高见,以其人面甚慈善,决非造反之人。闻彼说娘变猪之话,谓汝说之话,本府不相信,本府今日要教汝开斋。端碗肉来令吃。其人一手端碗,一手捉筷,知府拍省木逼著吃。其人拈一块肉,未至口,即吐一口血。知府方知是诬,遂行文竹溪县释其罪。令在竹溪边界莲华寺出家。以莲华寺,系兴安镇台,郧阳镇台,每年十月,两省在此寺会哨,故有名。其人出家后,一心念佛,颇有感应。后回陕西故乡,地方人称为周老禅师,建二小庙。洪杨乱,徒弟徒孙均逃去。将示寂,与乡人说,我死以缸装之,修一塔,过三年启塔看,若坏则烧之,不坏则供于大殿一边。后启塔未坏,供大殿内。现身为邻县县少爷看病,病愈不受谢。云汝若念我,当往某处某寺来访。后来访,言系大殿所供之僧名,阅之即是。因此香火成年不断。此人,印光之戒和尚之师公也。经五十八九年,其人名庙名,均忘之矣。此人若非娘变猪,亦不过一守分良民而已。若非郧阳府逼令吃肉,肉未入口,血即吐出,则其案决无翻理。以彼视此肉,即同娘肉。以官威强逼,不敢不吃。未吃而心肝痛裂,故吐血。故官知其诬,而为设法行文释罪,令其出家也。汝父若知此义,必不至长思肉味。若再起此念,即作吃自己父母之肉想,则其念即消灭矣。人死变畜生,尚是好的。若堕饿鬼地狱中,比畜生不知更苦几多万万倍。祈以此字与汝父看。不但不肯想吃肉,且不肯想长在此间做人。当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免得又复堕落三途恶道也。可晓得不了生死,纵有修行,亦难保来生后世不造恶业。以七十岁之老人,长斋多年,尚欲吃肉。何况来生后世能不造业,而仍如今生修持乎。以故佛祖皆劝人求生西方也。以一生西方,即入佛境界,凡心已无,佛慧日开。较比参禅研教,大彻大悟,深入经藏者,胜过无量无边倍矣。(民廿九二月初二) 复倪慧表居士书 往生全仗信愿真切。若先有怕不能往生之疑,则不能往生矣。何侃如君,净业纯熟,神游净土,颇为难得。然不宜发表。何以故?以今人多好妄充通家。或致好求名者妄造谣言,以自误误人。此语乃正大光明之说,且勿认做忌人之美。汝所作之偈甚好,奈法雨二字,颇不如法。光乃粥饭庸僧,何可如此标指。十年前北京有自知录出,上海,杭州,余姚,各欲广印流布。此书乃完全捏造者,光止之(不令印)。后有二人亦仿彼之意,来函请证。光以自知录事戒之。汝究少阅历,不知求名者,比求利者不相上下也。故祈自己认真修持,勿炫此事。虽能启人信心,亦能开人冒充之端。(民廿三十二月初二) 复赵莲洲居士书 养气寡欲二歌,词理圆妙,实有益于身心性命之作。然近世儒者,不于躬行上用功,专以空谈为高尚,则成说食数宝之流。纵说得滴水不漏,亦只成戏论而已。不敢谓阁下与此辈同,然亦未必决不与此辈同也。所幸者,既有信心,当勤念佛。烦恼现前,立使消灭。能如是养气,则气不至馁。如是寡过,则过可渐无。舍念佛以言养气寡过,终非究竟之道,而且费力。故知念佛一法,实为儒释一贯之道。若不以此法自修,而欲求得儒佛心法,难之难矣。以其只有自力,无佛加力故也。(十八日) 复江有朋居士书 吾人是生死凡夫,不可瞎造谣言。己所知者,不可不提倡,所不知者,何可妄充通家,而糊涂赞扬乎。风鉴家固能令人趋吉避凶,然劳而多费。周易是教人趋吉避凶之书,乃逸而无费,以唯在进德修业,改过迁善处注意。不在改门易灶,拆东补西处用心也。余居士之信还他,光现无此精神作文。吾乡一地师为人看地,数十年后之吉凶,均预知之。其子之十余日死,其父之三四月死,均未言及。是知专靠地理,不如专靠心德也。 复陶德乾居士书 当此荒歉乱离之时,欲令同人共沐佛恩,宜以随分随力,而为劝化修持,则所费少而为益多。若一插手,即以建筑是务,又不肯简朴从事,则财无来源,不免为难。其稍有力者视作畏途,而不敢来矣。今当事事从简,亦不必一期即令圆成。凡四乡信心者,令其各在自己家中修持,亦不废事,亦不旷修,又能令家庭眷属同生信向。光见各处提倡者,皆以建立道场为先,窃不谓然。若是世道清宁,人民丰裕之时,则可。当此民不聊生之际,又无独任之大功德主,则便觉难之又难矣。所言作文,此事万不能为。自去冬十一月于电灯下校书,其字过细,目大受伤,因兹拒绝一切笔墨差事。凡来信均嘱以后不许再来信,亦不许介绍人皈依。即向弘化社请经书,亦不许顺便与光书,以目力不能应酬故。即此来复二信,均用眼手二镜,方可朦胧看写,否则看不见。尚欲令支差,则万不能也。文钞中有可取者,何妨录以示众。 复易思厚居士书 观汝来信,知汝宿有善根。但以未读佛经,而且文字义理尚不明白,设若明白,当用不著第一之问。以其文云,观世音菩萨于无量劫前久已成佛,号正法明。但以悲心无尽,慈誓莫穷,故复于十方世界现菩萨及人天凡圣等身,以施无畏而广济度。普门品所谓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普门品有三十二种,人天凡圣男女之身,何可以外道瞎造之香山卷为据而疑之乎)。又何不观下文云,不但现有情身(人天凡圣男女,皆为有情身,谓有心识知觉也),即山河,船筏,桥梁,道路,药草,树木,楼台,殿阁,亦随机现。总以离苦得乐,转危为安为事。汝若明白此一段文,断不问是男是女。以世人未看佛经,见菩萨像微妙庄严,以塑画雕刻者无超格妙手,便似女相。世人遂认为女身。而菩萨一切随缘,以世人心中,菩萨为女身,故于梦中所现,多为老太婆身。以众生善根浅薄,不能见菩萨微妙庄严之法相,故只随彼之机而现耳。佛法中无一书名卷者。凡种种宝卷,皆外道借佛法中一事而瞎造者,以诱惑无知之人。其所说总以炼丹运气为本,以三教同源为靠山。瞎拉儒佛道教经书中话,挽正作邪,以证明彼炼丹运气之道,为无上最尊。凡入此道者,虽有好心,皆是糊涂人。使具真正知见,当远离之不暇,况拜彼为师,而从之修学乎。 汝引弥陀经上话,乃经上绝无之话。或是要充通家,实是通而不通之下劣胆大人。所注之文,彼绝不知小三灾大三灾之所以,遂把火水风三灾混而为一,乱说一套。劫者,梵语劫簸,此云时分。时之长者名为劫。一大劫,天地一成坏。如现在名为住劫,以一大劫有四中劫,即成住坏空。成坏空三劫,与住劫长短同,均无人。住劫有二十增减小劫。二十增减劫尽,则大地起火,以至初禅天,通皆成火。经二十增减劫之久,方坏完。又空二十增减劫之久,方渐渐成。又经二十增减劫之久,方入住劫,有人及一切众生矣。此三中劫,善人或生二禅天,或生他方世界。恶人则生他方世界三恶道中受罪。世界如是火烧七次,至第八次,则成水灾。直淹至二禅,如水消盐,一无所有。水灾经二十增减劫之时,方坏尽。又空如许时,而成而住。凡七次火灾后,第八次即是水灾。七次水灾后,又七次火灾,即是风灾。风灾则坏至三禅天,吹得一无所有。共有七八五十六次火,七次水,一次风,此乃火水风三灾也。彼将三灾认做一个,瞎说胡说。此话汝还不明白,且一心念佛,勿以胡说巴道的话为是即已。此世界成后,善人恶人,又复来此。譬如人家,屋坏,人全搬出,屋成之后,又复搬回。他方世界坏时成时,亦如此方之移来移去。 高王经,大藏所无。然诵之颇有灵感。以其中多有佛菩萨名号故,此经于隋唐以前就有。而宏法之人,亦不劝人念,亦不阻人念,随在家俗人之意而为之。度劫尊经对心经,又有心经中卷下卷。心经中卷有二种,皆外道伪造者。 皈依者,皈依佛法僧三宝。以期依教修持,了生脱死,不止如世间拜师而已。然世人拜师,读书,或学手艺,下至剃头修脚,也须三拜九叩。汝函祈皈依,且问许多话,又要几种书,不但不用顶礼,并合掌也不用。如此祈人开示,也太无理。况要皈依,则皈依一事,不值半文,成一无可尊重之事矣。行人问路,尚须拱手点头。汝皈依请开示要书,只以敬上了之。若无此三事,不知又若何傲慢也。光依佛普度众生之心开示汝,依维持法道之义拒绝汝。否则光便是自轻佛法,亦令汝轻慢佛法,故将汝之过处说破。汝必欲皈依,当向常熟寺中求之。光老矣,无目力精神应酬也。以后切勿来信,来决不复。 寺中皈依,若升座说,则未升座前,客堂顶礼知客师,方丈顶礼和尚。和尚上座,跪拜要经一小时多。下座,送和尚到方丈,又顶礼。又顶礼站班各师及知客师。汝函祈皈依,顶礼之字,都不肯写,太把皈依三宝事看得轻了。光若不说,光亦罪过,故再说之。(丁丑八月十二日) 复智章居士书 众生心性,与佛无二。佛则究竟断尽烦惑,故能得大受用,法法头头,悉皆自在。众生则全体在迷,反以佛性功德之力,以作起惑造业之本,可不哀哉。纵有晓了此义,意欲背尘合觉,志心念佛者,但以熟处太熟,生处太生,故亦不易与佛相应也。若患难临身,果能一念投诚,无不立蒙感应者。以苦恼逼迫,一心求救,其余一切情见,概不现前。故其感应之妙,有不可思议者。世间诸法,了无定相,祸福互相倚伏,损益惟人自召。善得益者,无往而非益。甘受损者,无往而非损。汝果能常将遇难将终念佛之念,存之于心,则决定可以于此身报终之时,俯谢娑婆,高登极乐,为弥陀之弟子,作海会之良朋矣。愿吾徒智章常存战兢惕厉之心,以期不负弥陀世尊现身救苦之一番大慈悲恩。则幸甚幸甚。(戊辰八月) 复李慧实居士书(三通) 【其一】汝之性情,每好作无谓之话说。汝家不充裕,兼有老亲,何得云欲觅清净处所,而一心办道乎。且汝在电局,若看经参禅,人事繁剧,则诚难用功。若云念佛,但恐汝不发真心。若真发了生死心,则人多也不至有妨。以念佛只一句,纵然打差(音岔),亦打不掉。倘汝心不讨厌,则固无甚障碍。汝心若生厌,则便一刻难过矣。不能舍家觅静处念佛,何得请我决断,岂非以此为戏乎。汝果能劝老亲、劝妻子,同修净业,岂不如汝独住静处念佛乎。又人情应酬,汝果以修行从减从略,人必不至见怪。或迫不得已,略为应酬,可省即省,有何不可。居尘学道,若修别种法门,则诚难得益。若修念佛,则实为稳当之极。但以汝之无事生事之妄想太多。勿道未得静处难得益,即得静处亦难得益。汝何苦以有用之精神,用之于无益之话说计较,而自扰扰人乎。当力戒此病,随分用功,详看文钞,自可一切处,皆自在安乐矣。(四月初八) 【其二】汝之性情,专门在不关切要处讲究。譬如好古董者,满室古董,也有价真贵者,也有不值一二文,而自以为贵莫能酬价者。平时有客人来,引之一观,固可邀其赏鉴。由兹心存矜夸,谓天下贵宝皆归我手。及至祸患临头,此种宝器,适足以加祸丧身,了无一文之益。汝之所研究而请问者,与此了无有异。今幸得一警策,急欲以了生死为事。而度亲之心,付之往生得忍后。何不于此时间,与父母妻子说其生死轮回之苦,食肉杀生之祸,俾二老与妻子同念佛名,同生佛国乎。汝果真实发志诚心,于佛前代二老忏悔。虽不相信,亦当相信。诚之所至,金石尚开,而况爱子之二老乎。果能将从前瞎讲究之习气,抛撇净尽,则必可得大利益。否则便与玩古董者,了无异致。得种远因,固是幸事。尚有妄谈佛法之罪,亦非小可。念佛一法,一切人皆当修,一切人皆能修,何不于此时婉劝二老乎。汝作此说,知汝看文钞,尚是骑走马观灯之看法,绝未详审所说之事。祈于文钞、安士书,全身靠倒。寿康宝鉴,虽或自尚无关紧要,当为传家宝。又须对一切年轻人说其利害。对一切年老人令依此以诫子孙。以此自行,以此化他。仗此功德,必能令老亲及与妻子同出苦海矣。今为汝取法名为慧实。谓以智慧用于实事实理,不复东牵西拉,及但取口解脱,了无实益等。汝详看文钞,自不至现以二老置之度外,以期于往生得忍后度也。光于闰月往上海。三月恐尚在上海。普陀不来,可以即勿来。若必欲来,宜到上海陈家浜太平寺一问,或在此,或往他处,均可悉知。光甚欲人都念佛往生西方,所以有此一上络索也。 【其三】去冬初则校书,至腊月廿一又卧病旬余,现已复原,故了汝愿心,为作一序。至于用原字及用照片,皆属求名以取辱之道,为光所痛恨者。祈千万勿效近世浮华之俗套。大家从实行俭朴,专志修持为事,则有大益矣。民国九年有数弟子于上海排印文钞(十年正月出书,系二本之文钞),即以照片小传请。光谓如此,则并文钞亦决不许印,遂止。汝不知此事,故为汝说,以免汝转求照片而妄印之。光纵不能挽回近世虚浮奢靡之恶派,决不肯随波逐浪以效彼之所为耳。序文四百余字,作一页排之。功德人名后回向偈,但用华严经成文。愿将以此胜功德,回向法界诸有情,普愿沉溺诸众生,速往无量光佛刹。即已,固不须另作也。 复王诚中居士书 接手书,备悉。光乃无常识之一粥饭劣僧耳,年近七十,一无建树。阁下谬认为善知识,已大误矣。而且又欲皈依,是欲学愚夫愚妇之本领者。既学愚夫愚妇之本领,则大通家之本领,断无希望矣。若不以为误,不妨以误为准。今为汝取法名为慧中。谓其以智慧诚于中,必能以智慧达于外。使一切有缘,同依诚中达外之旨,修持净业,自利利他也。今日之世,以兴佛法,不患不知高深玄妙之理性,患不知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而实行其所当行耳。果能一切人皆实行其所当行者,则天下太平,人民安乐,佛日增辉,法轮常转矣。是以光每为一切人说,必须敦笃伦常,恪尽己分。闲邪存诚,克己复礼。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茹素,信愿念佛,决志求生西方极乐世界。以此自行,以此化他。内而父母兄弟妻子,外而亲戚乡党朋友。俾彼同修净业,庶可谓之真佛弟子。能如是则生为圣贤之徒,没登极乐之邦。世出世间之利益,悉于此得之矣。此愚夫愚妇所能为者,并非有高深玄妙,不能企及之处。惜人多所求在彼而不在此,故难得其真实利益也。所言照料林事,不能专修,深恐难得一心,未得往生或难如愿者。须知菩萨行道,以利人为先。净土之法门,以信愿为导。有真信切愿,虽未得一心,亦可往生。无真信切愿,纵已得一心,亦难往生(宗门人念佛,多不讲信愿,则仍属自力难蒙佛力。以其彼既不感,佛难垂应,此一著要紧之极,故为道破)。但肯以光所说以上之事,实力行去,则与观经净业正因相应,与佛本愿相应,固不必疑豫其难得往生也。现今世道人心,坏至其极。凡入林念佛者,必须令其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而家庭教育,尤须注重因果报应。又须注重教女。如是则以后之贤人蔚起,坏坯灭绝,或有希望。否则所学皆机械变诈。机械变诈,愈精愈妙,天灾人祸,愈烈愈酷矣。正本清源之道,即在此平常无奇之中。(九月十一日) 复卓智立居士书(四通) 【其一】念佛一法,唯死得下狂妄知见者,方能得益。任凭智同圣人,当悉置之度外。将此一句佛号,当做本命元辰,誓求往生。纵令以死见逼,令其改辙,亦不可得。如此方才算是聪明人,方才能得实益。否则由多知多见,不能决疑。反不如老实头一无知识者,为易得益也。 皈依之名甚易得,皈依之实极难修。须持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之五戒。并须去心中幻现之贪瞋痴,修性中本具之戒定慧。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上劝慈亲,中劝兄弟,下劝妻子仆婢,同修此道。如此,则是自利利人,己立立人之道,常行于日用伦常中也。其功德利益,何可称量。 极乐世界,不但佛之光明无量,即树网池台,各有光明。言昼夜者,略明时分。何可以此间日光已落,黑暗无观者为夜乎。不观无量寿经以鸟栖华合为夜乎。然彼世界,与此世界,天渊悬殊。所有指陈,特借此间之事,而形容之耳。实则妙不可言。何可呆板执此间之事境确论哉。生彼国者,常念三宝。彼虽已是僧,犹有上位之僧,如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岂无俗,便不可立僧之名耶。僧者和合为义。心与理和,心与道合,两无差别,故名为僧。又清净为义。贪瞋痴等杂念妄相,了不可得。戒定慧等功德利益,具足圆满。是名真清净僧。华严经十地品,地地皆不离念佛、念法、念僧。况初生彼土之人乎哉。 舌耕一事,善用心者,可以继往圣,开来学,不据位而行政,不居功而治国,岂可以厌情当之。宜唯日孜孜,死而后已,方可不愧舌耕二字。今之舌耕者,多皆诱彼少年,作狂妄之流。至于格致、诚正、修齐、治平之大经大法,皆置之不论。以故世道人心,日下一日,莫之挽回也。倘能秉淑世牖民之心,以为教员,化其同事及与学生,则其功德,何有涯涘。 易蒙卦,象辞曰,蒙以养正,圣功也。其塾宜名正蒙。蒙然得养以正,则可直入圣贤之域。然敩学半,汝能念终始典于学,厥德修罔觉,即是自利利他,己立立人之道。岂徒令彼幼学,得其正哉。 教授生徒,世间第一行教化事。倘将来学者,作吾子吾弟观,则其利益大矣。至于因果报应,乃世出世间圣人平治天下度脱众生之大权。何止下愚者,藉此格其非心。大圣大贤,无不由此而成圣成贤。特以世儒不知道本,欲与佛教分途异道,遂致伏其乱天下之萌于扶竖名教之中而不自知。尚嚣嚣然以此自鸣其高,岂不令具正知正见者,深生怜悯乎哉。汝能撤破藩篱,足征宿有善根。然须战兢惕厉于视听言动之间,庶可内省不疚,人皆景从。若日说因果报应,与生徒讲感应篇、阴骘文、觉世经,而所作所为,皆与三者相反,则成登场优人,只供台下人一时悦眼娱耳而已。优人只得优人之值,断无生前没后之真利益也。愿汝深体吾言,则儒佛之心法,及究竟之实益,岂必令前人独得,而汝或不得者哉。 心净则能生净土。是以念佛之人,必须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世间人果真有信愿,皆可往生,何况圣人。不修身而念佛,亦有利益。于决定往生,则百千万中难得一个。雄俊、惟恭,乃其幸也。所撰两句,是而未切。宜云,智断烦情超苦海,立坚信愿入莲池。则确切。于用功法则,皆指出矣(烦即烦恼,乃通指。情则专指淫欲)。 医肯以济世利人为心,则其利大矣。而医只能医病,不能医业与命。倘再以因果报应,及念佛消业开示人,人必易从,则即医而宏法矣。 天下事无定,而理有定。理者事之贞干,事者理之表发。君子处世立身,守经达权,斯为得之。否则必至于违理而徇人,其失大矣。故君子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权者,因时制宜之谓。乃守其常理,而复加变通其法,令其合宜耳。若反经,则全体已失,何能合道。则其权,便为非理之权矣。佛法贯通世间,于修齐治平,无一毫隔碍。惜世人不察,每执一端而论。便令无知者,因之生罪咎耳。汝之所言,仍未详其所以。故以布施之极则,为以身灭法。此事理,已于文钞中略发明之,不可一概而论。文钞对治烦恼篇中,有住持法道之凡夫,有唯了自心之菩萨,各有所宗,不可混滥而论。如太公负戟从征,夷齐叩马而谏,二者各行其道。虽圣人亦不能以此为得,彼为失也。祈详细看书,具此才思,自当有得。然尤重在于念佛也。 【其二】接来书,知又得贤嗣,不胜欣慰。汝看安士书,何不见扬州开南货,坏良心,得二孙,其子誓改父之行为,而二子同死之事。何不见文钞中有四因之文乎。何不见报通三世之理乎。念佛人死子,则咎在念佛,不念佛人绝不死子乎。须知遇灾而惧,侧身修行,乃超凡入圣之大因缘。若一不顺心,便生怨尤,乃永堕三途恶道大因缘。汝读书明理,于此事觉得难为情,是执德不弘,信道不笃,仍与不闻佛法之人见识无异。幸得令子,赐自佛天。倘永不得,汝将从此遂不生信心乎。君子于世,以身率物。若于事理不明,便随愚情所转,尚得谓之为闻道人乎。 【其三】接手书,知某某夭殇,不禁长叹。观汝前之所说,似未通道理之知见。后之所说,颇合不怨不尤,自省自艾之道。祸福无定,损益在人。善得益者,无往而非益。甘受损者,无往而非损。过去诸佛,皆以苦境为师,以致断尽烦惑,成无上道。汝果能如俞净意、袁了凡,改过修持,岂但贤子复锡自佛天,当必亲身直入圣域矣。至于教书,说因果报应之事理,则不妨。若说念佛修持,须择其有智识知好歹者,庶不致众议纷纷。然必须先自发露自己修持之未至,故屡蒙不如意之警策,实为立身行道之一大因缘。倘事事顺心,或至骄慢放逸,不加修持。彼世之成家立业者,多由贫苦。倾家荡产者,悉属富乐。乃殷鉴也。 人生世间,当各尽其分。祸福苦乐,虽由宿业主持,然努力修持,则业便随之而转。宿世之业,当得恶报者,或不受恶报。若修持功深,则反受善报矣。倘或任意放纵,作诸恶事,则宿世之善报未受,今世恶报已临矣。心能造业,心能转业,惟在当人自主。天地鬼神,只主其赏罚之权,不能主转移之权。转移之权,操之在我。既知在我,但知希圣希贤,学佛学祖。圣贤佛祖,岂拒人哉。涉世宜含厚,立身宜严肃,庶不至为邪教所忌,并所惑也。毫厘一差,天渊悬隔。未开眼人,敢借口于超格大士乎。 念佛一法,无求不应。非止祈雨祈病有灵也。 人各有所应尽之分,当知素位而行,乃君子之本分。若超分而行,非出格大丈夫,决定不能得真利益。何也?以彼不能尽分于易处,何能尽分于难处。出家一事,语其易则易于反掌。但穿一件大领,就是和尚。而此种混光阴败佛门之和尚,多半将来在三途中过活。欲得为人,恐万中亦难得一二。若要做顶天履地,上弘下化之和尚,则难于登天矣。汝尚不能于家庭父母妻子具足时,思立一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之程度,何能出家即证果,而普度怨亲耶。只缘汝当做一出家,则百事不挂怀,不知出家之事,比在家更多。汝欲清闲自在,逍遥快乐,则决不能做好僧。以弃舍父母妻子,则成大罪矣。光是出家僧,深知其利弊,故为汝详言之。若遇爱收徒弟之坏和尚,则便骗汝为他作徒弟,你就拉倒了也。且安本分修净土法门,令汝父母妻子同作莲邦眷属,则其利大矣。 一句佛号,包括一大藏教,罄无不尽。修净业者,有专修圆修种种不同。譬如顺水扬帆,则更为易到。亦如吃饭,但吃一饭,亦可充饥。兼具各蔬,亦非不可。能专念佛,不持咒,则可。若专念佛,破持咒,则不可。况往生咒,系净土法门之助行乎。 金刚经中每云,若有善男信女,受持此经,乃至四句偈等。是说善男信女持经,或一卷半卷,乃至最少四句三句二句一句耳。以先说受持此经,然后说乃至,然后说等。若单说偈,则当云受持此经中某四句偈,不应前说受持此经,乃至后,又说等。乃至者,超略之词。等字,是举例之词。世人不知经中诠义究竟,即为一偈,非专指同诗者之偈也。文钞中金刚经线说序、金刚经次诂序,皆说过。汝何竟不知,而复问我乎。世人不善会经文,便死执为偈。然则全经皆无功德,唯偈才有功德乎。睁著眼说梦话者,不知有几多,可哀也已。色见声求四句,令人悟法身实相之理。岂令人废修持种种之法门乎。经前不云乎,菩萨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布施乃举例,六度万行,皆以不住色声等行,非独一布施而已)。乃令布施而不住著于色声等,并不住著于布施而行布施。非令人不行布施,为不住也。邪见人不知此之深意,一闻破执之语,便弃实行,可不哀哉。 菩萨像,微妙庄严,不易塑画。每有似是女相,乃系凡夫不能形容其妙之故。汝认做女,真成不知佛法人之说话矣。吾人之心,与菩萨之心同一体性。吾人由迷悖故,仗此心性,起惑造业,受诸苦恼。若知即此起贪瞋痴之心,即是菩萨圆证戒定慧之心,则起心动念,何一非菩萨显神通说妙法乎。 外道各剽窃佛经中之义,而自立为宗。如取乳投水中,或取乳投毒中,既已投水中毒中矣,何得可说是佛教之一宗乎。其不知邪正之糊涂汉耳,何问是正见否。真念佛人,专一念佛,成佛尚有余裕。修行固以专一为贵也。真念佛人兼念观音,亦可为念佛之助。何以故?佛度众生,尚须观音相辅而行。况吾人上求下化,兼念观音,岂有不可之理乎。汝所问者,皆是见理不明,故成担板之见。只见一边,不知尚有那一边也。 现今之世道,乃患难世道,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寻声救苦,宜于念佛外,兼念观音。果能至诚恳切,自可蒙恩覆被。 八字一事,何可代造。有求造者,当以因果宿缘开导。如其不听,只可推脱。断不可看情面而误人一生也。 佛弟子自既戒杀,何可为人买而送之,而令其杀乎。如其自己尊长所逼,亦宜设法劝谕,令其勿杀,以市现物。何得便谓为无法可设乎。须知人子之道,当预为陈其杀生之祸害,俾亲减除杀业。即不然,亦当恳其勿亲杀。庶不至令亲与己之杀业,结而不可解释也。是宜平时于三宝前,代父母忏悔。果真诚挚,自无有不感格者。 悬崖撒手,乃宗门中语,意取直下彻底亲见耳。凡宗门中语,概勿理会。以意在言外,非汝所堪。又须自己参究,而始得悟。知识只教其参究之法则,不说其语之义意,以说则不能开悟矣。此事勿道不能悟,即能悟亦难了生死,以仗自力故也。若不知妄说,则其罪极大,名为妄谈般若,报在地狱。以其能坏乱佛法,疑误众生故也。切戒切戒。 闻雷而惧,的系宿生有恶因,今生少培德。今宜以畏雷之心,兢兢业业,日励修持。则此之恶因,又成善本。损益由人自取,祸福无不自己求之者。但一心念佛,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往生西方,决定成佛,则离一切怖畏矣。否则怕亦不是,不怕亦不是。彼穷凶极恶者,有何所怕,然彼一气不来之怕,特彼自知耳。以故活阎君,活小鬼,世常有之,皆欲令彼一切不怕者之怕景象耳。 知有所不能,而竭力勉其所能,则为菩萨大慈大悲心行。知有所不能,而概不戒,则成地狱种子矣。邪见人每以有所不能者阻人,谓人之一吸,即有无数细虫入其腹中,皆为杀生,皆为食肉,汝何能不杀不食。此正如通身埋没于圊厕,亦欲拉人入中。人不肯依,曰汝以我为臭,汝身上常有蝇子、蚊子、虱子、蚤子,屙屎,屙尿,还不是在圊厕中,还说我臭乎。此种知见,皆属邪见,皆生于聪明人,可畏哉。 念佛不分圣凡。圣指三乘,即声闻、缘觉、菩萨。凡指六道,即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但天以乐故,不能念者多。三途以苦故,不能念者更多。修罗以瞋故,亦不能念。惟人最易念。而富贵之人,便被富贵所迷。聪明人,以聪明迷。愚痴人,以愚痴迷。芸芸众生,能念佛者,有几人哉。既知此义,当勇猛修持,勿致欲念而不能念,则不负此生此遇矣。 牛皮为鼓,非特为作鼓始杀。以此间号众,皆以钟鼓,亦随俗耳。须知牛被人杀,取其皮以为鼓,于作佛事时击之,于本牛有大利益。五台山之人皮鼓,乃一僧亏空常住钱财,置私产,死而为牛,即耕其田。至牛死,托梦于徒,令剥皮蒙鼓,送于文殊寺,上书其名与事,令作佛事击之,则其业可以速消。否则虽其田变沧海,业尚莫能消灭也。见清凉山志。丝绸制幡,亦可类推。然佛制不许用丝,而后世用之,其功过当在至诚与徒设上分轻重。如古人绣佛绣经,每于针下得舍利,可知绣佛绣经之功大,用丝绸之过小也。绣佛绣经,决非在布上绣。今人肆无忌惮,一令戒杀,便以充类至尽之事来阻。其话虽有理,其心实欲人任人杀生,不须忌避耳。哀哉。 见人杀生,能救则救。否则发大慈大悲心念,以期杀生者,并所杀之生,各各消除业障,增长善根。而所杀之生,即从此往生西方,了生脱死。岂可不依佛意,妄生瞋自瞋他之烦恼,而通宵不寐也。不观周安士先生见一切神祠,及一切畜生,皆劝发菩提心,令求生西方乎(此系依佛言教,非彼自立)。纵彼不领会,而我之悲心已诚挚恳切矣。此实助成净业之大宗也。 念佛人遇伤风感冒等,不妨求医。遇怨业病,只可至心念佛及大士。果十分至诚,无不业消病愈者。鬼祟属邪,能至心念佛,以佛感,神当避之远方。普门品念菩萨者,满世界恶鬼,尚不敢以恶眼视之,况复加害。汝未见否。唯心净土,自性弥陀,当处即是,无往无生,此理甚深,非法身大士,不能领会契证。然法身大士亦不废事修。所谓以深信愿,持佛名号,求生西方。彼则唯论理体,此则理事双融。故为上圣下凡,同修之道。平生专精一志,则临终蒙佛接引,弹指即生。智者大师谓临终在定之心,即净土受生之际者,此也。然佛菩萨天地鬼神,欲令人世咸知此事,故每每有死而复生者。见其作恶者受罪。为善者或生人间富贵处,或生天上。念佛者或生西方等。此系权法,企世知念佛往生,实有其事。并非念佛之人,一一皆经到阴间,由阎君审明,方送其往生也(汝只知念佛之正理,不知天地教人之权巧方便。详看光护法录序,可知天地教人之大慈悲心矣)。汝谓赵孟之所贵,赵孟能贱之,此语不当。何也?念佛乃自修其德,德堪往生,非无德徒仗天帝阎君等令送之力以往生也。若无德,纵送亦不能往生。即天帝阎君等,自己尚不能得,何况他人。其判令往生,如吏部依帝命而放官耳,非己力也。且己之官,己亦不能自主,况他人乎。至谓假净土,则不成话矣。以汝未知权法,但据常理,故疑此为伪托。实则天地鬼神权设,非记录者之伪托也。以知净土正义者少,故欲人念佛,于有入冥者,特现此以坚其信向耳。 【其四】接手书,备悉。汝所附问之事,实为贵地沐佛法之渐。以贵地人以橘为出产,倘能以至诚心持大悲咒,咒净水一百八遍。然后持此水向橘树洒之。随行随念咒随洒。其虫纵有,决不至太甚。倘极其恭敬至诚,当可不生。如不会大悲咒,念准提咒,或往生咒,或心经,皆可。即全不会,但至诚念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一万声(预先供净水一碗,念毕向树洒之)。去时随行随念,至树处随行随念随洒。倘肯日日常念,或在树林周围念,其树必定茂盛繁实。世间人不知道,唯知利。果能依此,不生虫,多结果实,则人皆肯念矣。若有虫,则难令不捕。须令其不生,乃根本解决法。生而不捕,断做不到。凡事顺人情则易从,逆人情则不从。汝先作此法,倘真灵,然后以此劝其一乡,则一乡便可通沐佛化。至于宣讲,甚好。然须有有工夫之人。若事务烦剧,何暇宣讲。欲化导一乡,宜先从此事起。所谓法不孤起,必有因缘,方能发起也。凡修行人,必要心地好。心地好,再加以恭敬至诚,断无不灵者。心地不好,又不恭敬,既无有感,何能得应。此事理所必然者,祈慧察是幸(若常念,不必并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念,但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即已。凡怨业病,医不能治者,及犯鬼犯狐,念之即可解消遣散。凡刀兵水火恶兽恶人等危险,若至诚念之,即有大转折。若心不至诚,兼有疑惑不信之心,及心存恶念,欲成就恶事者,则无效验。汝果能真实如是行,如是化导,则汝乡便可家家观世音,人人弥陀佛,为佛乡矣)。 善知识出世,乃一切众生之善业所感。大家俱造恶业,故善知识不复多见。当宋时圆通本禅师会下,有二百个大彻大悟的门人,余则百数十及数十个者多多。今则求一二大彻大悟者,而不可得。若光者,何足数也。以光为知识,则法门无人矣。 大士虽以寻声救苦为怀,而众生不生信仰,则不能感应道交。譬如杲日当空,若处覆盆之下,则不蒙其照。求大士之心,即具有仰观揭盆之事,何得不蒙其照。鬼神有邪有正,邪鬼神,则真妖以求人敬者。正鬼神,则护国佑民之善神。若求大士,固不须求鬼神。如得其王,民自顺从耳。又鬼神于小灾或能救,于定业则不能救。若大士则大小定不定通能救,唯视其人之诚与否也。竭诚方获实益、持经利益随心二论,汝未见否。佛不救人人自救,汝此言出于疑心。汝若真悟此理,则念大士念佛,虽大士与佛止之,不可得也。虽是众生自度,非仗大士与佛为增上缘,则不能也(知此理,纵令谛闲法师病不愈,亦不疑大士有所不及。而谛师是年七月即讲经,汝未之闻乎)。 大丈夫生于世间,凡所论说,据理直陈。外道谤佛之书甚多,何能通毁,须明其是非。亦不可学乡愚,唯求人称其愚谨。如或势有不便,但可缄默。断不可是亦好,不是亦好。是言好则有功德,不是言好则有罪过。一语误人,或致累生不能消其业报,可妄学求人欢喜乎。如绝无所益之书,当以烧之为妙。而势所不能,亦当令同人咸知其弊,斯为得之。 宴客之用酒,亦可从减。何以故?以酒为罪媒。凡诸不如法事,皆由酒为助发。凡诸有利益事,皆由酒而破坏。禹恶旨酒,儒教已然。况自己欲挽颓俗,以身为范乎。祈于朋辈生徒乡党知识间,皆谆谆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及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为劝。倘有一二相信,如火之始燃,泉之始达。将来必可大遏恶习,大开善风。况自己果出于真诚,断不止一二人耳。 汝所说者,颇有理。但须躬行实践,人方服从。否则只是场面做作,有如优伶演剧,苦乐悲欢,皆非从心中发。人亦多分以假装视之,故无所感触于衷也。现今兵戈连绵,宜专精致志念佛及观音,并以劝家人及一切有缘。念佛宜六字,四字亦可。如初念则六字,念至半,或将止,则念四字。若始终不念南无,便为慢易。经中凡有称佛名处,无不皆有南无,何得自立章程(此条系答代俞觉鲜居士之问)。 复愚僧居士书 回向者,以己所修念诵种种各功德,若任所作,则随得各种之人天福报。今将所作功德得人天福报之因,回转归向于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以作超凡入圣,了生脱死,以至将来究竟成佛之果,不使直得人天之福而已。用一回字,便见其有决定不随世情之意。用一向字,便见其有决定冀望出世之方。所谓回因向果、回事向理、回自向他也。所作功德,人天因也,回而向涅槃之果。所作功德,生灭事也,回而向不生不灭之实相妙理。所作功德,原属自行,回而向法界一切众生。即发愿立誓,决定所趋之名词耳。有三种义,一,回向真如实际,心心契合。此即回事向理之义。二,回向佛果菩提,念念圆满。此即回因向果之义。三,回向法界众生,同生净土。此即回自向他之义。回向之义,大矣哉。回向之法虽不一,然必以回向净土,为唯一不二之最妙法。以其余大愿,不生净土,每难成就。若生净土,无愿不成。以此之故,凡一切所作功德,即别有所期,亦必须又复回向净土也。 复周智茂居士书(四通) 【其一】观汝(十一月十六)来书,殊多浮词。师弟之间,何可用此套话乎。今人体质多单弱,不得妄效古人。人每每以好名而过为苦行,则反为于道于身,皆无所益。佛法真益,要在至诚中得。非做一场面,即能了事也。光老矣,精神日减,应酬日多。今于二月下旬,即往上海,料理印书事。六月仍回山过夏,七月即下山,去上海结束印事,则不回山矣。八九月当往天南地北,人所不知之地,以终此余年,专修净业。免终日为人忙,自己大事反误了。祈以此意与一切相识者说之,免得误事。修行之人,必须质直无伪真实做去,方为实行。故古人云,少实胜多虚,大巧不如拙。余详文钞,此不备书。(己巳年正月十一灯下) 文钞中戒烟方,加烟尚欠周详。当云按瘾大小,加十程之一。如日吃一两,即加一钱。若吃五钱,即加五分。则瘾小者,不致多费矣。又此方善治气疼。一河南女人避乱至上海,来皈依,言自十六岁得气疼,诸医莫治,日发二三次,疼得要命,今已五六十岁矣。光令彼念观音圣号。因令以此方熬膏服之。彼不吃烟,但只用药。彼熬一料,第一天服之,即不发矣。不止十日,身体面色,悉皆强壮,特来致谢。祈与一切气疼者说之。 【其二】但熟读净土十要,其修习法则,即可备知。仁山先生之观法,用不用皆可。以心若至诚,自能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心不至诚,则法乃空谈,非实行也。今人多多都是心高如天。即如化三,其父往外洋,其母其弟在苏。当此干戈扰攘,不脚踏实地,就事以顾养育,而欲入藏学院,拟备西行。不西行将不能了生死乎。现在苏常已作战争地点,其兵劫尚不知若何结局。何暇谈及入藏学院,预备西行乎。祈详审,熟读净土十要及文钞,以立定信心,庶可得佛法之真实利益矣。 【其三】接汝书,并化三书,备悉。汝书所说,过于崖板。化三所说,过于宽廓。若资本有余,请的人多,则流通固当如是。今以无资本,而又无多大方通家请,则当照光前所说。凡净土经论著述,必通请。其余经论,拣常受持之经,亦为请之。至于部头大者,但存其名。有来问者,须与彼订妥交若干钱,再为购请。如此办法,绝不吃力。不至经律论请得许多,无人来请,将钱占到。久或生虫,以致折本。凡事不可崖板,相机而行。若如光所说,与汝与化三两不悖。而无流通有偏,及资本有亏之过。汝当依从,不可更张。至汝先说但求不堕恶道即已,此言千万不可萌于心,形于口与笔。若有此念,便不得往生。往生全仗决定信愿。存此念,即无决定求生之心,有决定不生之心,其害非小。净土宗旨已失,何能得净土真实利益。至于化三一心念佛,誓生极乐,能生不生,皆不作念,至不生亦善,即是远离疑虑之心,乃学宗教家之说大话。汝若是法身大士,则此语方为实义。然法身大士欲利益凡夫,亦不可说此话。若是博地凡夫,又求生西方,说此话,则是胡说巴道,自误误人,害岂有极。千万不可依从,依之则往生无分。凡夫往生,全仗至心切念。彼一切付之无念,则何能感应道交。其感应道交者,全由至诚恳切之决定念。证无念者,则可说此话。未证无念说此话,皆成东坡临终之误。可不哀哉,可不痛哉。至云莫谓研究起信,并可随力堪任广读三藏十二部。此话与上智之人说,即为契理契机之良言。对中下人,即有泛滥无所指南之过咎。谈何容易。试问汝与化三,是此根性否。宗门教人,看一句无义味语。净土教人,专持佛号者。以约则易于得力,博则难于得益故也。即教家虽曰讲演非博不可,然亦须有专业,方为实修。又看经有为种善根,有为开知见,有为作功课之不同。为种善根,则三藏同,无分彼此。为开知见,则取其易于明了而复契机者。为作功课,则专心受持一种二种,至诚恳切,蓦直看去,解也不分别,不解也不分别,看之久久,即当业消智朗,障尽福崇。化三所说,乃好高务胜,而不知其要之话。祈以此书与化三看之,庶可砭彼痼疾。 【其四】法弱魔强,此等伤心事,无处不有。若地方有好长官、好绅士,方可整理。否则何能为力。但当借此为求往生之警策,以力修净业,随力劝化而已。力不能为之事,何可妄干,以致己事亦荒,此事亦不能成就。倘有有大势力财力者,可为劝说者,不妨尽己之心。否则任之而已。古语云,君子思不出其位。无此财力势力,而强为之,则或致起诸障碍。凡事俱不可不慎思其情势可否耳。 复师康居士书 光年时已过,应酬日多。上十年来,忙于此种外务,自己功夫殊难专精。今若不另行一路,则将忙死。于人无益,于己有损。现所有文钞,安士书,观音颂,寿康宝鉴,嘉言录,弥陀经白话注,感应篇直讲,各纸板,均打四付。又有报纸本小本头学佛浅说,助觉管见,初机学佛摘要合编,江慎修杀生放生现报录、莲池等戒杀放生文合编,格言联璧(此张瑞曾托排者),家庭宝鉴,纪文达笔记摘要,此七种,亦打三四付纸板。此后凡有发心印者,直向大中书局,或漕河泾监狱署接洽。以故亦不必光再为料理。汝之所说,过于高大。佛法犹如大海,谁能一口吞尽,一踏到底。但按自己天姿而为修持。以此自行,复以此化他。纵未能圆彻诸法,只要能依此信愿念佛,求生西方法门,有何所欠。而作此种难而又难之说话,以又欲长请益也。文钞等不足以为训,净土经论语录,均不能依止乎。所要紧之遗嘱,在于保身。汝之一身,关系全家。汝父已往外国去,汝家内尚有母亲,二弟小妹皆依靠汝。汝若不知慎重守身,则全家危殆矣。论汝性格,亦断不至淫荡,然于夫妇之际,亦当有节,不可任意贪快乐。于寿康宝鉴之忌讳,当详审记忆。亦令师昭详阅,庶可齐眉偕老,同得寿康。彼世之青年孀居,与娶未久而妻亡者,十有八九,皆由不自慎重以送命耳。岂一一皆属生来本命如是耶。罗济同与某商人及某商之子,使彼详阅寿康宝鉴,已熟知忌讳,岂有即死之事乎。光是以悯彼无知,特辑此书(已印五万本)。恐汝以为我必不至犯邪淫,何必看此,则便成大错。同治皇帝亦因病未复原,而行房事以死,此事实为守身淑世之要道。古者皇帝尚令遒人以木铎巡于道路(即街道村巷),而报告之。今则父母亦不与儿女说。待其犯忌讳而死,则只知叫号,岂不大可哀哉。我与汝父有深交,汝母与汝夫妇又皈依,直将汝夫妇作儿女看,故有此络索也。其余善知识,断断不言此事。不知汝以光言为是与否也。余则有经典在,固不须光说也。(己巳年二月初二) 复周寿超居士书 汝何不明道理,一至于此。目疾发生,不知忏悔宿生此生一切恶业,乃归之吃素。然则吃荤之人,便绝无目疾乎。汝以吃素为善为恶。若谓吃素为恶,吃荤为善,则强盗杀人亦是善,较吃荤为更大。若谓吃素为善,为善断无反遭恶报之理。其偶得恶报者,乃宿世恶业,由念佛吃素,转大苦为小苦。于此不生警惧而生怨尤,岂乐天知命、逆来顺受之君子哉。汝但志诚恳切念佛,决定吃素。纵比目疾苦万倍,亦不食一切众生肉。能如此居心,如此行事,决定会业消目明,心地开通。不似此无知无识之糊涂不识好歹也。汝未见金刚经云,善男子、善女人,受持此经,被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即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乎。此人之罪,应堕地狱。由持经之故,受人轻贱。堕地狱之罪,悉皆消灭。尚于未来得成佛道。此佛金口所说者。汝于世间正道理全不明白,故一遇逆境,便生怨尤,尚归咎于吃素。可谓枉读圣贤书矣。念佛以志诚为主。若志诚,则不会大散。当用随念随听之法。掐珠不过为防懈怠,掐之有碍,则不必掐。随念随听,比随息好。当云随息,不可云数息。光文钞随念随听之法,恐汝不善用。则但念得清清楚楚,听得清清楚楚即已。但依我说,决无有误。若依己愚见,则便绝交,不须谓光为师矣。 复东舍西客书 楞严有何不可研究,但须以净土为主。则一切经,皆发明净土利益之经也。楞严开首征心如此之难,则知末世众生,犹欲以禅了事者,其为自误误人也,大矣。而况廿五圆通,列势至于观音之前,其主持净土也,大矣。其发明五阴魔境处,破色受二阴之人,尚有著魔之事。足见自力了生死之难,佛力了生死之易。能如是研究,则其利大矣。凡研究时,必须息心静虑,凝神详阅。则如入大宝洲,必有所得。倘如赶路只图快速,恨不得一下看完。则不但经义莫得,久之或反受病,以致伤气吐血等也。善得益者,无往而非益。甘受损者,无往而非损。楞严一经,实为弘净土之妙经。然未知净土法门者,每每因楞严而反藐视净土法门。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由己未具正眼,以己意会经意之所致也。 复叶沚芬居士书(二通) 【其一】人生世间,寿夭穷通,皆由宿因所致。而有大善大恶者,则亦有转祸为福,转福为祸之种种不同。以故圣贤皆注意于修持,佛法亦注重于忏悔也。能忏悔往愆,聿修厥德,则一切受用,皆非宿业所感之旧矣。宜详阅袁了凡立命篇,则可悉知。岂但祸福随己转变,即凡圣亦随己转变。了此则当致力于作圣了生死一法。否则纵令大孝尊亲,极世间之孝养,富贵学问盖世,亦幻梦中所现之虚华幻相。至现过之后,又有何实迹可得哉。则凡功名也,儿女也,学问也,名誉也,究于生死分上,了不相干耳。阁下但能志诚念佛,念观世音,儿女有无,何须在念。汝弟有子,汝纵无子,岂绝先祖之嗣乎。今之杀父杀母之子,其父母当时,何尝不以为承先启后之令嗣乎。阁下当此时世,年已五十,尚叹伯道无儿。然则受子所杀者,想死后亦仍欣欣然以为吾有子在,不至有所遗憾乎。今为汝寄安士全书,并各种书一包,祈详阅之。或不至犹以世间虚华已过之境为念也。令郎虽聪明,抱忧国忧民之心,惜绝未闻道。其所奔走呼号,亦不过随顺瞎捣乱之潮流,以至于死亡也。使彼知乱之所由起,在于不致意于家庭教育,及因果报应。以此仇日货之辛勤,用之于根本图治之道,则其人便为圣贤之徒,不徒只空负豪侠之心志而已也。聪明反被聪明误,其可怜为何如也。阁下以光为善知识,光虽不足为善知识,然不得不以善知识之词意以白阁下,以冀无所歉憾也。如阁下求子之心,仍不能已。祈先节欲,以令己之身体强健,以为育子之本。积阴德以转天心。持佛名以普益自他。又令令夫人亦如是居心,如是行事。又复礼拜供养称念观世音菩萨。心果虔诚,必有丕振家声之令嗣降生矣。普门品云,若有女人,设欲求男,礼拜供养观世音菩萨,便生福德智慧之男。设欲求女,便生端正有相之女。宿植德本,众人爱敬。阁下欲求令嗣,当依光所说之方法求,则求无不得矣。否则纵令能得,或难保其不被潮流所陷,以趋乎大逆之途矣。书此祈慧察。光于九月定规灭踪,相片不愿遍刺人目,故不为寄。若能依光所说,则见光之心。区区丑相,何堪齿及。 【其二】前书于十六日寄去。观汝之书,不禁可笑。不能节欲,急于望子。不知生子之本,在于培养身体与阴德也。不节欲,则精薄而不能成胎。即或成胎得生,亦必孱弱难成。若欲生上继家声之嘉儿,必须断欲一年,或半年。俾身体强健,精神充足。待妇天癸尽后,一相交合,即可受胎。从此永断房事,则所生之子,必定庞厚笃实,性情良善。决无关痧等患,及不久即死之虞。宿世恶业,至心忏悔,虔诚诵经,自可消灭。何得信受生经,生于某年,当还若干受生钱。此做经忏僧妄造之经,汝何得信以为实乎。须知从无量劫来,由贪瞋痴,造杀盗淫,所结怨业,无量无边。当发自利利人之大菩提心,志诚念佛诵经,以期消灭。并以此功德,超度自己现生父母,历代宗亲。俾彼同皆消除恶业,增长善根,出此五浊之恶世,生彼七宝之净邦。庶可不愧为人子孙,不愧为佛弟子矣。汝问何经最好,不知一切大乘经,均好,汝能一一受持否。既不能遍持,则即长持金刚、心经、弥陀经、大悲咒,皆无不好。但须志诚恭敬,则功德大。否则或有功德,或有罪过。以心不虔诚,或致亵渎故也。又须以念南无阿弥陀佛,为终日常修无间之功课。则以如来万德洪名,熏自己之业识心。久之久之,自可心与佛合,心与道合矣。 复王修本居士书 凡夫之心,熟处过熟,生处过生。非将死字挂在额颅上,决难令妄想投降。妄想既不能投降,则妄想成主,本心成奴。是以多少出格英豪,被妄想驱逐于三恶道中,永无出期。可不哀哉。念佛一法,为佛法中最易下手、最易成功之法。一切诸法,皆从此法流出,悉皆还归此法。所以名为十方三世一切诸佛,上成佛道,下化众生,成始成终之法门。祈弗以等闲视之,后必有得益之日。光除印书及作公益外,均无须钱。以一无徒众,二无地方,三不喜蓄积无益之物。虽未至死日,然平日固常以死时为念。故不同世之僧,专欲积蓄,以期自己身后用,及子孙用也。(六月十八) 复陈莲英女居士书 念佛法门,如如意宝珠,能随人意,雨一切宝。但能恳切至诚念佛,自然消除罪业,增长善根。超度先亡,俱生西方。何不可云仗佛慈力,往生西方。 又问当如何修,能令父母往生西方。汝如此问,太不明理。念佛之人,每日早晚,尚须以己修持功德,回向四恩三有,并及法界一切众生。何况父母,而不能令往生西方。但须恭敬至诚之极。又须发普度一切众生之心。凡一切有缘之人,皆以此法相劝。以自己修持之功德,及回向一切众生之功德,及劝人之功德,为父母回向,决定能令父母往生。然须真实力行,方可。若泛泛悠悠,非无利益,恐未必即能往生也。念佛须有真信切愿。须恭敬至诚。须摄耳谛听。须发普度众生之心。须戒杀护生。须吃素。须诸恶莫作,众善奉行。须时常自省,凡有不善心起,立即令其消灭。凡有善心,必须令其扩充。即力做不到,其心决不可不生。平时总以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为治身治心之法。如是念佛,可为真佛弟子。决定可于此世界普度同伦,出离生死。何以故?以能实行,人自易于感化耳。否则便是假善人,假心行,便不能得真实利益。 一切众生,从淫欲而生。汝发心守贞修行,当须努力。倘有此等情念起,当思地狱刀山剑树镬汤炉炭种种之苦,自然种种念起,立刻消灭。每见多少善女,始则发心守贞不嫁,继则情念一起,力不能胜,遂与人作苟且之事。而一经破守,如水溃堤,从兹横流,永不能归于正道,实可痛惜。当自斟酌,能守得牢则好极。否则出嫁从夫,乃天地圣人与人所立之纲常,固非不可。守贞守得好,较比出嫁,好得何止百千万倍。守贞守不好,不如出嫁百千万倍。以男女居室,乃天理人伦。男女苟合,乃畜生行为。畜生不知理,不知伦常。人知理知伦常,要行苟合之事,实乃不如畜生。汝舅以我为师,说汝有善根欲守贞,我非破汝守贞之心。恐汝有始无终,反得罪于天地父母佛菩萨也。故不禁络索一上。又汝何以不发心吃素。汝试将汝身上肉,割到吃,能吃否。自己的肉不能吃,何得日日杀的吃。一切生灵,即不是汝杀,乃以钱令人杀,杀业是一样的。况汝要生西方。佛以慈悲为本,汝既吃肉,即无慈悲之心。此语乃为汝真实修行者说。若泛泛悠悠之人,虽不吃素,亦可念佛。非吃荤者,就念不得佛,不可不知。余不暇叙,但熟看文钞,群疑皆释。光冗事多极,不可常来信。纵有所说,亦不出文钞之外。佛法广大,虽登地菩萨,不能尽知。然欲得实益,只此一句南无阿弥陀佛,便可出生死,证涅槃,圆成佛道。我等下根凡夫,非从极约之法门做,则只成种善根而已。欲得现生就了生死,梦也梦不著。汝能依我所说,即可谓莲英。否则虽名莲英,恐成罪薮矣。(四月十七日) 复沈授人居士书 接手书,知修持精勤,注意洁敬,欣慰之至。凡修行人,必须以念佛为正行。以持咒诵经,及作种种利益事,为助行。正助合行,则如顺水扬帆。在此生死苦海,速得入于萨婆若海矣。若不生信发愿,求生西方,泛泛然念佛持咒等,皆只为来生福报而已。净土法门,彻上彻下。将堕阿鼻者,念佛尚得往生。已证等觉者,尚须回向往生西方,以期圆满佛果。切勿以密宗有现身成佛之义,遂将往生西方置之不论,则其失大矣。持咒固宜虔洁,念佛亦须虔洁。但尽心尽力即已。若曰,如大富贵人家之另设佛堂,则余皆无修行分,有是理乎。汝名敬时,字授人,当以念佛法门,授与眷属,令其生信发愿,念佛求生西方。果能志诚念佛,自然业障消除,身心安乐。何唯知畏惧,而绝不知以佛法引导之。是尚得谓之发菩提心,自利利他乎哉。眷属如是,外人亦然。凡不可语者,则置之。可与语者,必为之劝勉。其功德大矣。今之天灾人祸,相继降作,了无止息者,盖因一切众生,同分恶业之所感耳。恶业之中,唯杀最多,唯杀最惨。欲得世道太平,人民安乐,必须大家戒杀护生,吃素念佛,方为根本解决之论。汝既发心念佛,又兼持咒,理宜长斋。如曰外面应酬,难得如法,且于应酬时,权为方便。而其由我自主之时,断不可仍旧吃一切众生肉。即应酬时,亦不得任意贪吃,庶几可耳。而眷属之中,常为讲谈因果,令其勿吃,方可谓真修行人。且勿谓我修行,当吃素,彼等不修行,吃荤无碍。须知一切物被杀之苦,及将来偿报之苦,试一思之,身毛为竖。非但不忍,且不敢耳。念佛之人,各随己分。专念佛号亦好。兼诵经咒,并广修万行,亦好。但不可了无统绪。必须以念佛为主,为正行,余皆为宾,为助行,则善矣。否则如一屋散钱,皆不上串,不得受用。又如入海无指南针,无所适从矣。所供佛菩萨像,画者雕者皆可。但须以此像作真佛视,自然得福得慧。若仍作纸木等视,则必至折福折寿矣。今为汝寄新印文钞一部,及善导观经疏一部,善导乃弥陀化身,其所示专修,最吃紧,在上品上生章注中。祈详阅之。 复龙澄彻居士书 上月二十九,令弘化社寄经书十四包,收到否。此非弘化社书,光以钱请,令彼寄耳。光一向凡需请书送人,皆照售价出资。一免经手人因光作弊。二可随意多少,无人敢生嫌意,及光不敢随意。我出资则两不相妨。现已作即死之想,已无余蓄。如再请,可直与弘化社接洽,光不预闻矣。崂山乃憨山大师弘化之地。陈飞青欲修寺,以大师年谱钞本持来,祈排印流通。光寄信各图书馆问年谱疏,皆无有。后闻北京嘉兴寺有书册全藏,托人请来钞出付排,故寄二包。憨山于佛法有大功,于明社稷有大功。若不谪广东,以谈笑而息大乱于始萌者几次,则其危也,甚于累卵矣。光于六咏颂略标大要,事在有心人。唐陶镕月初来信,为三人祈法名。内有张勋栋者,以文学自豪,觉得芜地,惟有我高。唐与说因果不信。唐令阅文钞,阅几篇,即求代祈皈依。然念佛求生,尚不肯盲从。若看到与顾显微书,当不敢不盲从也。唐以明年来山住数月为请。光不许来,即来只可住数日即去。此人乃居士引进,其志较比泛泛悠悠之男子,尚为真切。况又是回回乎。(民廿九年) 复方圣照居士书(九通) 【其一】接手书,知令继慈念佛生西,不胜欣慰。夫人生必有死,死而不得往生,则未来之苦,何可言状。今既得生净土,可谓极世间之富贵,亦难比其万一,为不虚生浪死矣。小传略为修改。光以粥饭僧,谨守佛祖成规,劝人念佛求生西方。何可云当代净宗泰斗乎。但叙明其事即已,固不宜过为虚誉也。令姊丈涤庵,数日前送居士印书洋五十圆,及令妹汤慧正之二十四圆香敬,均已收到,勿念。白云庵所踞位址忘记,故令涤庵代转。 【其二】老人当以念佛为正行。写经要志诚恭敬,一笔不苟。又须过细校对,不令有错。若或有错,当另写。不可剜补,以免久则糨性退而落脱也。写一句,校一句。写一行,校一行。一页写完,通页再详校二三次,方可无错。若错不愿写全页,则将错字点一笔,即写正字于其旁。千万不可剜补。汝之字,不甚好,不必又写华严。以字不甚好,后来人不甚注重,还是一心念佛好。若念佛有妄想,当用心听。字字句句,都要听得明白。无论大声小声,心中默念,都要听得清楚。久而久之,心自归一。楞严经大势至圆通章云,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即是摄耳谛听之法。当依此而念,不至仍旧妄想纷飞耳。(正月廿九) 【其三】手书具悉。前因沪地未宁,不便即寄。后又疑医院或移,以致延于今日。今共寄六包。四包居士自收,一包祈转交方慧渊,一包直交涤庵居士。今夏之热,可谓罕有。而现今又复亢旱。人民之生计,甚可悲悯。不是天灾,便是人祸,二者每每同时降作。当此时世,只好认真念佛,求生西方,此外则无法可设。幸居士阖家尚安乐,尤当念佛以期出离。谛公前者闻人言有病,特令马契西打听,彼云不久彼往见尚安乐。今接居士信,知病已月余,是殆契西见后始病耳。谛公实为法门砥柱,倘或有不测,则佛法将无住持之人矣。光在苏亦颇冗烦。待三五部书出后,当离吴门,唯以念佛待死耳。(六月廿七) 【其四】接手书,知身心安乐,利人之心,与日俱进,不胜欣慰。光拟二十三日下山,二十四日午间到功德林。祈通知彼等,二十四日午前到功德林,即日便可归去,亦不须先日即来。以数人先日来,在宁波歇,不但多花费,且不便。现今是一患难世道,祈令令郎志勤并其媳,每日须念观世音圣号若干,以为预防灾祸之备。令媳去年在居士林勉强皈依,不知尚能勉强修持也未。光今岁秋初,将印书事了结清楚,八九月当灭迹长隐,以免终日穷年,为他人忙,反误自己生西大事也。六月仍回山过夏,七月下山,则不归矣。八九月一隐,则永与一切人不相往还交涉矣。 【其五】前书想已收到。所言妄念多者,由汝一向应酬外缘,致心中杂念纷至沓来。当作将死,将堕地狱想,一心念佛,则妄念便可消灭矣。正不在经之生熟也。所言普利佛七,以经相送,此系以佛经超度孤魂,何可云有轻慢罪。此事乃与自己回向功德更大。若无事人不求,而自己强送人,而人尚不在意者,此则实有轻慢佛法之罪。令妹识字通文理,能令其夫与儿女皆生信心,其功德不可思议。何得妄欲回南,以期一见光面。且见光究有何益。彼果能依嘉言录以自行化他,胜于见光多多矣。修行人外功内功皆当修。汝一向多方帮助各善举,乃外功。一心念佛,乃内功。外功为助行,内功为正行。正助合行,利益甚大。然人至半百,来日无多,固宜偏重内功,少作外功。庶不至被善举所转,终至仍在娑婆也。 【其六】众生习染甚深,欲令改弦易辙,颇不容易。子勤夫妇,念佛之机缘尚未熟,不能勉强。然居士已设法熏染,或当渐渐生信。上海附近曹行镇一妇,每念佛,其婆辄骂而阻止,妇仍不更改。久之其婆亦念佛,亦皈依。今则其婆比媳更加精进。祈缓图之,勿生烦忧。理即理性,即佛与众生同具之佛性。此性具一切功德。事即修持,及断惑证真等。由自性中具此功德,故修之及极,则称性显现。故名理事圆融。若徒知性本具足,不加修持,则尽未来际,亦不能亲证此性具之理。所谓执理废事,理亦不圆。以故修行人既悟性具之理,必须要切实修持。而修持方法,唯持名念佛,最为第一,是故当专主于信愿持名。再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而为助行,则其益大矣。胡来胡现,谓心如明镜,镜本空寂,了无一物,而复随感而应。胡人来,则镜中便现胡人之相,汉人来,亦然。端坐念实相,即一心专注于不生不灭之真如佛性,以期彻悟而实证耳。此种工夫,颇不易得。倘理路不明,或起魔事,不必用此工夫也。(三月十四日灯下) 【其七】古云,大人不倡游言。居士因静霭法师舍身兴感,一心念佛则可。若稍有欲效静霭之迹,则不可。以此种大士,固属法身大士,了无身见及诸烦惑,不过示生世间,为化众生,现此父母所生之身,以行教化,非吾等业力凡夫所可效法也。我辈所宜致力者,乃生真信,发切愿,以志诚恳切持佛名号,求生西方。其往生之期,任缘迟早。不可预作一即得往生之心。恐此心固结,而心实未与佛相应,则必起魔事。远凡唯恐居士此心决定,故为极力劝解,亦人子所应尽之天职也。祈以后勿以此种言论在意,及示儿辈,则彼等心无忧虑矣。 【其八】昨接附到志梵信,知所学尚有进境,道心益加坚固,慰甚。子勤医病,宜于难愈之怨业病,令其称念观世音圣号。并劝令戒杀护生,爱惜物命。不但病人得业消病愈之善,而子勤医道,当由此日益发达。近来西医,每见吃素者有病,皆劝其开荤。谓肉食养料富,而不知其有碍卫生,且结杀业也。志梵信,附函奉还,祈查收。 【其九】手书备悉。谛公之逝,的确往生。其去之景象,尚不至惊天动地者,以讲说时多,专用净功时少也。在常人如此,则颇不易得。在谛公则犹未能副其身分。谛公既去,座下法将如林。其知命之法子,光皆不能望其项背。函中谓佛教二大砥柱,已折其一。其一以光当之,则不知光但一吃粥吃饭之庸僧耳。承谛公不以无状见弃,相交三十多年。然光于人事应酬,概不举行,只朝暮课诵回向一七,以尽我心而已。所言令亲友欲皈依,何不就近皈依高竖法幢者,而复舍近求远,择一粥饭僧而皈依乎。即曰彼固发愿欲皈依光,若顺便来苏,则甚好。若特为皈依来苏,固不如以函祈求之为两便也。至云居士亲自陪来,则何敢当。凡事均须以简略省事为妙。十要已排完,不久当开印,大约八月底即可出书。现排佛学救劫编,此书乃潘对凫居士请许止净居士编辑者。此书排成,则排净土圣贤录。而清凉、九华、峨眉志,随后排之。前年来苏,因普陀志未了,因兹又排数种,今尚仍有此五事。至此五事了,则当避地多念佛号,以期临终不至手忙脚乱为人讥诮也。 复蔡契诚居士书(九通) 【其一】先后天衰弱,当以善于保养为事。若欲靠食物滋养,食素人宜多吃麦。食麦之力大于米力不止数倍。光吃了面食,则精神健壮,气力充足,音声高大。米则只可饱腹,无此效力。麦比参力尚高数倍。有钱人服参,乃是钱无处用,故作此消耗耳。非真能补人也。又大磨麻油,亦补人。小磨麻油,以炒焦枯了,力道退半。人但知香,实则是焦味耳。莲子,桂圆,红枣,芡实,薏米,皆可滋补。岂必须血肉,方能滋补乎。总之皆不如麦之力大。如不能吃,则兼带著吃。久则自知,亦自好吃矣。吃鸡卵之偈,乃妄人伪造,不可依从。保养之法,第一是寡欲。若不知好歹,任意嫖荡,则死期将至,仙丹亦不灵矣。即不嫖荡,自己室人,亦须相与说其保身之由,暂断房事一二年。否则或半年一相亲,或一季一相亲。倘日日行房事,则精髓枯竭,不死何能。节欲之人,所生子女,体壮少病,易于成人。多欲之人,或不能生,以精薄故,不能受孕。纵或生子,或即夭亡。即不夭亡,亦残弱无所成就。汝不知已娶妻乎。若未娶,且缓娶。若已娶,决须暂勿同房,以期身体复元耳。此光切实为汝之言。汝能善体光意,自可福寿绵长,子孙发达矣。(民十二元月初六) 【其二】接手书,备悉一切。现今之世,乃魔王外道出世之时。若宿世中未种真实善根、有信心者,尽入魔罥。以彼等群魔,皆有最稀奇怪异之法子惑动人故也。江神童,乃鬼神附体之能力,非真系生知之神童。前年友人张之铭,以江神童息战书见寄,命光看。有不合宜者批之,当转致。及光指其弊病,此友概不提及。什么宗教大同会,什么释迦化身。有智识者闻之,当直下知其为显异惑众之魔王,岂待问人。彼同善社老师,亦在四川。凡入会必须要出钱做功德。及出钱,则云寄至四川,由老师调派。什么唐焕章,什么邓绍云,皆系妖魔鬼怪之流类。引一切善男信女,同陷邪见深坑。佛法那里教人炼精气神。无论什么外道,离炼精气神,便无道可说矣。若是正人修之,亦可延年益寿。若了生死成佛,乃是说梦话。彼并不知如何是生死,如何是佛,胡说巴道一套,以骗人家男女。倘是邪淫之徒,则便借坎离交媾,婴儿姹女交媾等名词,诱诸少年妇女,悉为所污。且以此为传道。而无智之人,虽受彼污,犹不以为非法,以其是传道,不同无道之人夫妇行淫也。哀哉,世人何迷至此。灵学扶乩,乃灵鬼作用。亦有真仙降临,乃百千回之一二。其平常俱灵鬼冒名,断不可以此为实。光文钞亦略谈之。江神童之道德,亦扶乩故,与灵学会同一臭味。学佛人不应入此种会。而今之学佛人,有几多依佛行知佛法者。以故闻彼等之鬼怪奇特,遂如蚁聚乌合,虾蟆逐闹,热处跳了,可叹孰甚。令友王君入魔已深,喻如狗子吃屎,谓无上美味。彼并不知佛,亦无正知正见。一向如狗子寻屎,苍蝇逐臭,蚁子赴膻,名为学佛,实为学魔。今之出家者,有几多知佛法者。每每亦学炼丹运气扶乩等。指窍之说,最为惑人之本。若遇少年女子,多被此种法子所乱,罪大恶极。邪正不两立,正法昌明,则邪法自可消灭。今魔种遍天下,亦众生同分恶业之所感也。静坐须提起精神,息心念佛。倘不提精神,一静即睡著矣。此众生通病。化修紫竹林大殿香,乃是吃喝嫖赌无资本,作此种事,借修佛殿为骗钱计,此阿鼻地狱之种子耳。紫竹林大殿完完全全,要修做什么。汝且一心持戒念佛,任彼魔王外道,显什么鬼本事,皆勿理会。则可不被魔徒牵入魔党矣。六月前可来信,六月后不可来信。以施省之发心修杭州梵天寺(系光劝发,故必要光去),即莲宗十一祖齐大师道场,须光去料理商量。不过一二十日,又要到南京法云寺。梅荪以法云寺成立,必要光到,方可迟早随光往南京。亦不过一二十日,由南京到扬州,以安顿文钞事。文钞将刻完矣,一出书即又另排。已有数友任一万部,大约九月半后,即可回到普陀。否则十月初必到。以天气一冷,外边不便故也。(民十二四月廿一日) 【其三】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欲学佛道以脱凡俗,若不注重于此四句,则如无根之木,期其盛茂,无翼之鸟,冀其高飞也。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号。博地凡夫欲于现生即了生死,若不依此四句,则成无因而欲得果,未种而思收获,万无得理。果能将此八句,通身荷担,决定可以生入圣贤之域,没登极乐之邦,愿汝勉之。 【其四】接手书,并邮票二十元,不谬,祈放心。放生池疏,实欲人看之,生戒杀放生吃素念佛之心,非徒为募捐也。汝上有老母,下有眷属,当以勤心照顾店铺为事。所言修持,随人身分。若身无有暇,则只可一心念佛,稍阅净土典章即已。固不须远往他处,以图静修也。汝家有店铺,店主人不在家,或是伙计作不法事(赌博及外宿等),或致小人乘间偷窃。汝且莫心高,欲作大通家居士。但一心念佛,并在家于夜间,劝令母与眷属同念。汝知生死事大,无常迅速。何不念吾亲已老,敢不多方劝诱,令其同我念佛,并诸眷属皆令念佛。一则可悦亲心。二则一人念,未生信心之人,便觉无有兴趣,由多人念,则便觉有兴。暇时将净业指南,及光文钞之合于初机者,详细为令母及各眷说之。倘能生信心以生西方,则其孝为何如也。祈再勿往某寺。就在店中家中,随分随力修持,则有益无损于己。且可令亲与各眷属及各伙计,时经熏染,渐种善根也。若不依吾言,则世间出世间,皆犯忤逆。恐久久尚有意外之虑。汝当知好歹,切勿任己意而不改也。所寄之二十元,待光于八月往金陵去,带之以交。所言老斋婆,既看过光文钞,如能来也可,不来更好,免受辛苦,兼费钱财。观音菩萨遍法界中,随感而应。家中礼拜供养,亦是一样。何须远来普陀,方为朝礼乎。当与净业指南令看。其念佛用工之法则,文钞中已具言之。即见光亦不过仍是说此等话,岂单有私相传授之秘诀乎。有私相传授之秘诀,即非佛法,即是魔王外道。彼魔王外道之徒,动则上千上万,皆由以私相传受之秘诀。及欲入其门,先发恶咒之术。以迷惑愚夫愚妇,同陷于邪知谬见之万丈深坑,而莫之能出也。哀哉。凡有信心者,皆令依文钞念佛,即是随缘度生也。 【其五】去年十月到南京,适值友人魏梅荪王幼农等,买放生道场地,议甫成。光即以邓契一之百元助之。彼等拉光作发起人,令光作疏,一则募缘,二则普劝一切人戒杀放生。梅荪令刻板普遍流布。有肯发心助缘者,亦好。不助缘,肯依此疏戒杀放生,吃素念佛,亦好。现在此道场已开建,名法云寺,以效法云栖念佛放生故名。梅荪年六十二,前清翰林,品行端方,民国来不作事,从前年与光认识后,长斋念佛。以现今兵灾匪灾天灾相继而作,皆杀业所感,故极力提倡戒杀放生之事,以冀挽回杀劫耳。法云寺现已修五间莲社,旁边一面三间,且开一大池,二小池,尚有一大池未开,现已用万二三千元,其修大殿等,尚待有大慈善大财力者成就之。今寄疏十本,若肯发心助缘,随各人力助之。其款汇南京南门高冈里交魏梅荪居士收。彼接到,当寄手据来。其会址在南京羊皮巷观音庵。住持名妙莲,当家名心净。法云寺,亦请彼二位做当家住持。冯梦老年七十余,即冯梦华,乃梅荪之师,系探花,现亦家居,专提倡慈善事业。王幼农,光同乡,民国作广东高雷道,后升闽海道,闻孙文要独立,六年夏即告退。庞性存,在陕西作几处知事,颇厚道慈善。法云寺唯以念佛为事,不剃度,不付法,不传戒,不赶经忏。若施主来寺中念佛,打念佛七,则允许。此章程皆光所立。梅荪极欲人戒杀放生,将云栖法汇中,凡属戒杀放生之语句,通汇一册,名云栖戒杀放生汇录,已刻板矣。光之疏,亦附之于后。当刻出时,普遍流通。汝流通处,亦宜请以流通。放生疏刻出,山东一友,愿登山东报(此系梅荪信中说)。北京一友,愿于北京重刻。云栖戒杀放生汇录,板存羊皮巷观音庵,此处亦是一佛经流通处。 【其六】前所寄书,谅已收到。今年八月,光到上海,冯梦华诸人,欲于去年所买之放生念佛道场内,附设一慈幼院。以去年彼等买此地时,适光到南京,彼等即拉光于中。今年彼等拟立慈幼院,亦拉光于中。前日寄捐册五本来,冀光于山劝捐。光在法雨乃客居,不能提及募缘事,因寄之外方友人。今以一本寄汝,祈与杨振仁陈得禄等,同各随力捐助。并于知交之可与语者,亦劝其随缘乐助。若能成为巨数亦可。否则必须上百。助好时由厦门直汇上海北成都路广仁里一巷广仁善堂(此系盛杏荪宫保独办之善堂,冯梦华乃其会长,故慈幼院筹备处,设在其中也。余峙莲专司帐目会计,堂中人多,即使彼有事,别人皆当代理,决不致误),交余峙莲先生收。彼收到时,当即给一收条。捐册亦须另包同信寄交余峙莲。又须与光一信,以便悉知。光一向不愿作事,今被彼诸大老拉,亦无可如何,只可随缘随分,以为帮助提倡耳。冯梦华,名煦,探花出身,曾作安徽抚台,民国概不预政,专办善举,年已八十一,而甚强健。魏梅荪,名家骅,翰林,民国亦不预政,长斋念佛,法云寺事,全属他料理,年已六十二。叶尔恺,字伯皋,亦翰林,亦隐居念佛。关炯,字炯之,乃上海会审官,长斋念佛。姚煜,字文敷,海关监督官,亦长斋念佛。黄庆澜,字涵之,会稽道尹,亦长斋念佛。王震,字一亭,亦长斋念佛。上海慈善事,无不帮忙。此等皆欲人心世道有所挽回,故孜孜矻矻为之,尽心于义举也。 【其七】接手书,知近来境遇及流通,皆悉不嘉。前信以汝系流通,故令汝请文钞。既不能流通,则不必请。光岂强汝为之乎。嘉言录,上次所印,错讹甚多,此次当的确矣。然尚未排,以须弥陀经白话注排毕,方排耳。白话注,先系大字。以要者甚多,无力大流通,故另排如文钞式,庶省费耳。此系一弟子黄涵之所著,即作初机净业指南之黄庆澜耳。先印者已无,此次尚未出书,出当为汝寄来,勿念。此二种,皆先印一万本,打四付纸板,以期普利一切耳。汝但熟读文钞,勉行世善,兼修净业,是为真佛弟子。若或不守规范,吃喝嫖赌,及作种种阴谋如某某者,则生为天地间之罪人,死为阎罗王之狱鬼。不但孤负佛恩,并父母生育之恩亦孤负之。所谓虚生浪死,于世无益,于己有损,可不哀哉。果能依教奉行,则生入圣贤之域,殁归极乐之邦,其为乐也,莫能喻焉。汝既以我为师,我不能不为详示利害得失,以尽我之天职本分也。祈慧察是幸。 【其八】念经不能记,但志诚念佛。有暇,则志诚礼拜。久久业障消除,则心识明了。不但能记,且易领会也。汝事务多,无暇看,且看文钞及净土宗经书,不必遍看他宗经书也。志诚恳切念佛,乃了生死第一径路,不可不认真。此刻所出之文钞,年内不能请以流通。以印六百部施送,一时印不出。藏经院尚未定价,明年春夏间请,则可耳。然商务印书馆,已另排将半,今年不出书,明年二月定可出书,宜流通此书。此书比木刻尚多六七十篇。其字与行法宽容,与前印同。而每行加高五字,每页推出两行,仍作两本。每本有一百五六十张,大约一元可请两部。若欲流通,当多请此书,则省钱而易于邮寄矣。如某氏者,乃魔王乘愿而来,破灭佛法者。彼既破斥一切各宗及各经论,不问而知其为魔王恶贼。入我法中,破坏我法,何必怀疑。既云怀疑,当知心中尚谓彼恶贼所说者或不错,而可依从以修持耳。其人之知见,已经下劣不堪。譬如恶贼持刀揭旗,云保护地方。彼尚前请恳祈,冀其从兹以后,得所依靠。而不知其入我之室,操我之戈,以逼逐我弃家走出,否则即见杀害也。某氏之为人,乃欲作天下古今第一高人,所以其言如此。令不重实行,专事口说之徒蚁附蝇趋。足见今之学佛者,绝少正知见。使有正知见,若此人者,尚不肯用目相视,况肯依之学乎。其人之贪之瞋之痴,可谓世无其二。稍有知见者,无不视为恶魔。吾徒某某,在彼处住三年,彼尚念佛,初去某氏极力呵斥不许。彼极力抵抗反诘,某氏不奈彼何,任彼念不问。其处所供的佛菩萨,皆属某宗者。而且成年不烧一炷香,成年不行一次礼。看经同看戏本,了不恭敬。古人所著,与己不合,则直云放屁。而且贪心无厌,以刻全藏因缘,遍募瞎眼信心人钱财。如此种人,当被雷打。雷既不打,是佛法当被彼灭矣。奈何奈何。 【其九】所谓学佛者,必须要敦笃伦常,恪尽己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再加以信愿念佛,求生西方,戒杀护生,普度一切。如是之人,是为善人。是善学佛,乃为真佛弟子。若某某君者,忤逆不孝,居心险恶,貌虽学佛,心与佛悖。是人生若不遭横祸,死亦必定堕落。何须提及。至于念佛实验,岂不能折伏科学者之谗口。汝何不看净土圣贤录,是诸人之临终实验,何不许人谈。而今之谈佛者,又何必舍此种实验,而徒叹束手。真是怀抱夜明珠,徒自恨黑暗。可不哀哉。去年观音颂,募有八万部,以汝久无音信,恐打退鼓,故亦不令汝任。增广文钞,已印出,尚未钉妥(上海排工,另出六百元,每部尚须八角。用现成纸板铸铅板,每部五角。上海多一千二百元,光定于一万二千部书中,通作六角。则请者与光皆不吃亏矣。排工纸板,另出七十五元,每本尚须一角一分,杭州每本八分,上海印五千,杭州印三万)。八月上海印二千部,已送完。杭州印一万部,除交任者外,尚有三数千结缘。以故令寄厦门王拯邦卅包,寿康宝鉴四包,令分与汝等,大约月内外则可寄来。汝若要请以流通,每部六角,邮费另出。若要多少,当函知。又有印光法师嘉言录、弥陀经白话注(此二种皆一本,大约一角五六分,以尚未排完页数,不知实数),皆于年内外出书。嘉言录乃摘录文钞中要义,分门别类,另辑成书,为捷要之观览。弥陀经白话注,乃黄涵之所著,颇明白,利初机。二种各打四付纸板,以祈普及耳。 复顾德谷居士书 孔子以格物致知,为诚意正心之本。程朱误认物字,为天下事物之物。不知此物字,乃指当人心中不合理之私欲而言,非外物也。以心有不合理之私欲,则其知见便不正,而是是非非均失其当。如人爱妻爱子,其妻子再不好,他总觉得好。以正知为私欲障蔽,而成偏邪。若格去此爱,则此妻与子之不好,自然悉知悉见矣。格物致知,方能诚意正心。虽一字不识之人,亦做得到。若如程朱,以推极吾之知识,穷尽天下事物之理,为格物者,乃致知为格物之本,而世之能格物者鲜矣。勿道平常人做不到,虽圣人也做不到。既无由格物,诚意正心从何而得。故程朱平常,只言正心诚意,不言致知格物,乃以根本为枝末,以枝末为根本,倒行逆施圣人治心治身治家治国平天下之法,致世界之乱,无由解决。为国家者,果能心无不合理之私欲,则互相残杀之根已无。又何由互相残杀,了无止期也。光说此话,不知汝为然否。如犹不能了了,且请至诚念佛,后来当不以光言为错谬也。疟疾将行,光前之治法,治无不愈。现一弟子梦一老人,令书疟疾调理丸五字于白纸条,于未发一点钟前,焚于开水中,服之即愈。以免无知之人,遗弃字纸,亦极灵。宜与一切人说之。 复金振卿居士书 人之入道,各有时节因缘。既因文钞而知佛法,从事修持,即是皈依。不必又复行皈依礼,方为皈依。不行皈依礼,不名皈依也。但愿汝能依到底不中变,即真皈依,又何须每日顶礼于不慧也。果以礼不慧之礼以礼佛,则彼此均得巨益矣。锡箔一事,虽非出佛经,其来源甚远。古农虽不知来源,所说本于天理人情。何得又自作聪明,不以为是。光昔看法苑珠林,忘其在某卷,有二三页说锡箔(此即金银)及焚化衣物(此即布帛)等事。其文乃唐中书令岑文本,记其师与一鬼官相问答等事。其人仿佛是睦仁茜,初不信佛及与鬼神。后由与此鬼官相契,遂相信。并令岑文本为之设食,遍供彼及诸随从。睦问冥间与阳间,何物可相通,彼云金银布帛可通。然真者不如假者,即令以锡箔贴于纸上,及以纸作绸缎等,便可作金及衣服用。此十余年前看者,今不记其在何卷何篇。汝倘详看,当可见之。其时在隋之初,以此时岑文本尚在读书,至唐则为中书令矣。汝之性情,过于自是。古农所说,虽未知其出处,然于天理人情,颇相符合。汝尚不以为然,便欲全国之人废除此事。倘真提倡,或受鬼击。世有愚人,不知以物表心,专以多烧为事,亦不可。当以法力心力加持,令其变少成多,以遍施自己宗亲与一切孤魂则可。若供佛菩萨,则非所宜。佛菩萨岂无所受用,尚需世人之供养乎。但世人若不以饮食香华等表其诚心,则将无以作感佛菩萨之诚。愚人无知,纵用此以供佛,于一念诚心上论,亦有功德。喻如小儿供佛以沙(阿育王前身事),尚得铁轮王报。若愚人不知求生西方,用许多金钱,买锡箔烧之寄库,实则痴心妄想。俗人以自私自利之心,欲作永远做鬼之计,恰逢不问是非,只期有佛事得经资之俗僧,便随彼意行之。故破地狱、破血湖、还寿生者,实繁有徒。然君子思不出其位,但可以此理自守,及为明理之人陈说。若执固不化之人,亦不得攻击。以致招人怨恨,则于己于人于法,皆无利益也。汝果真欲皈依,当以吾言为准。否则纵亲来皈依,亦是有名无实。有何师弟之谊,与皈依之益乎。祈慧察。光老矣(今已七十有一矣),精神不给,不得常来信。(民廿年六月初四日) 复邵慧圆居士书(五通) 【其一】手书备悉。昨明道师往申,令汇汝一百六十元,以了汝事。汝虽与光相识多年,究不知光为何如人,今故不得不与汝略说之。光乃犯二绝之苦恼子。二绝者,在家为人子绝嗣,出家为人徒亦绝嗣,此二绝也。言苦恼者,光本生处诸读书人,毕生不闻佛名,而只知韩欧程朱辟佛之说。群盲奉为圭臬,光更狂妄过彼百倍。幸十余岁厌厌多病,后方知前人所说,不足为法(光未从师,始终由兄教之)。先数年,吾兄在长安,不得其便。光绪七年吾兄在家,光在长安(家去长安,四百二十里),遂于南五台山出家。先师意光总有蓄积,云出家则可,衣服须自备,只与光一件大衫,一双鞋。不过住房吃饭,不要钱耳(此地苦寒,烧饭种种皆亲任)。后未三月,吾兄来找,必欲令回家辞母,再来修行则可。光知其是骗,然义不容不归。一路所说,通是假话,吾母倒也无可无不可。次日兄谓光曰,谁教汝出家,汝便可自己出家乎。从今放下,否则定行痛责。光只好骗他,遂在家住八十余日,不得机会。一日吾大兄往探亲,吾二哥在场中晒谷,须看守,恐遭鸡践。知机会到了。学堂占一观音课云,高明居禄位,笼鸟得逃生。遂偷其僧衫(先是吾兄欲改其衫,光谓此万不可改。彼若派人来,以原物还他,则无事。否则恐要涉讼,则受累不小。故得存之),并二百钱而去。至吾师处,犹恐吾兄再来,不敢住,一宿即去。吾师只送一元洋钱,时陕西人尚未见过。钱店不要,首饰店作银子换八百文,此光得之于师者。至湖北莲华寺,讨一最苦之行单(打煤炭,烧四十多人之开水,日夜不断。水须自挑,煤渣亦须自挑出。以尚未受戒,能令住,已算慈悲了)。次年四月副寺回去,库头有病,和尚见光诚实,令照应库房。银钱帐算,和尚自了。光初出家,见杨岐灯盏明千古,宝寿生姜辣万年之对,并沙弥律,言盗用常住财物之报,心甚凛凛。凡整理糖食,手有黏及气味者,均不敢用口舌舔食,但以纸揩而已。杨岐灯盏者,杨岐方会禅师,在石霜圆会下作监院,夜间看经,自己另买油,不将常住油私用。宝寿生姜者,洞山自宝禅师(宝寿乃其别号),在五祖师戒禅师会下作监院,五祖戒有寒病,当用生姜红糖熬膏,以备常服。侍者往库房求此二物,监院曰,常住公物,何可私用,拿钱来买。戒禅师即令持钱去买,且深契其人。后洞山住持缺人,有求戒禅师举所知者,戒云卖生姜汉可以。禅林宝训卷中,五十四五两页,有雪峰东山慧空禅师,答余才茂进京会试,求脚夫力书。大意谓,我虽为住持,仍是一个穷禅和。此脚夫为出于常住,为出于空。出于常住,即为偷盗常住。出于空,则空一无所有。况阁下进京求功名,不宜于三宝中求,以致彼此获罪。即他寺有取者,亦应谢而莫取,方为前程之福耳。近世俗僧多多以钱财用之于结交徒众俗家。光一生不愿结交,不收徒弟,不住持寺庙。自光绪十九年到普陀,作一吃饭之闲僧(三十余年,未任一职,只随众吃一饭)。印光二字,绝不书之于为人代劳之纸。故二十余年很安乐。后因高鹤年绐去数篇零稿,登佛学丛报,尚不用印光之名。至民三,五年后,被徐蔚如周孟由打听著,遂私为征搜,于京排印文钞(民国七年)。从此日见函札,直是专为人忙矣。遂至有谬听人言,求皈依者,亦不过随从彼之信心而已。富者光亦不求彼出功德。贫者光又何能大为周济乎。光绪十二年进京,吾师亦无一文见赐。后以道业无进,故不敢奉书。至十七年圆寂,而诸师兄弟各行其志。故四十年来,于所出家之同门,无一字之信,与一文钱之物见寄。至于吾家,则光绪十八年有同乡由京回家,敬奉一函,仰彼亲身送去。否则无法可寄,此时未有邮局,而且不在大路(今虽有邮局,若无人承转,亦无法可寄)。次年来南,消息全不能通。至民十三年一外甥闻人言,遂来山相访,始知家门已绝,而本家孙过继(此事在光为幸,以后来无丧先人之德者。即有过继者,亦非吾父母之子孙也)。以故亦不与彼信。以民国来陕灾最重。若与彼信,彼若来南,则将何以处。无地可安顿,令彼回去,须数十元,彼之来去,了无所益,岂非反害于彼。故前年为郃阳赈灾,只汇交县,不敢言及吾乡(吾村距县四十多里)。若言及,则害死许多人矣。今春真达师因朱子桥(近二三年,专办陕赈)来申,与三四居士凑一千元,祈子桥特派往赈吾本村。西村亦不在内。然数百家,千元亦无甚大益。由此即有欲来南者。一商人系吾宗外甥,与光函云,有某某欲来南相访者,作何回答。光谓汝若能照应,令其得好事,则甚好。否则极陈来去之苦,并无益有损之害,庶不致于害死彼等也。此事真师一番好意,并未细想所以,兼又不与光说。及光知,事已成矣,无可挽回。闻数十年前,湖南一大封翁做寿,预宣每人给钱四百。时在冬闲之际,乡人有数十里来领此钱者。彼管理者不善设法,人聚几万,慢慢一个一个散。其在后者,以饿极拚命向前挤,因挤而死者二百余人。尚有受伤者,不知凡几。府县亲自镇压不许动,死者每人给二十四元,棺材一只,领尸而去。老封翁见大家通惊惶错愕,问知即叹一口气而死。不几日其子京官死于京中。是以无论何事,先须防其流弊。光岂无心于吾家吾村乎,以力不能及,故以不开端为有益无损也。灵岩先只上十人,大家以姚某之病,遂方便彼住于其中,此事岂可为例。彼寺年岁好,所收租金不上千。不好,则又要减,此外一无进款。近三年因有皈依徒,知灵岩系真办道。每有托其打念佛七者,稍为津贴,故住二三十人。然光绝不于灵岩有所求。灵岩寺诸师,每有供其父母牌位于念佛堂者。报国代光校书之德森师,并其友了然师(现亦在报国),均以孝思,各供其亲之牌位于灵岩。光则绝不言及此事。光若言及,彼固欢喜之至。以光有此举,即涉有攘功及自私之迹。况素未见面,只汝一信而皈依,即可在此养老乎。如此则凡皈依之苦人,皆求光养老。光手中若能出金钱谷米,则亦非不愿。惜无此道力,何能行此大慈悲事乎。昔福建黄慧峰,每以诗相寄,稍有薄信,光为寄各书,彼复求皈依(与光年岁相等),后又要出家,光极陈在家修行之益。彼自诩为发菩提心,实则求清闲,为儿孙减养老费也。且其言决裂之极。光曰我在人家寺里住三十年,一身已觉多矣。况汝又来依我出家,汝决定要来,汝来我即下山。何以故?我自顾尚不暇,何能顾汝乎。从此永不来信矣。可知前之道心,是为子孙求利之心,非真有道心也。汝人颇聪明,然亦有不以己心度他人之心之蔽。在己分则知其艰难,在人分则谓其容易。不知光比汝尚为苦恼,以后祈汝自量己力以做事。若再令光代出钱财,则万难如命以偿。何以故?光不止识汝一人,亦不止汝一人有求于光也。倘止汝一人,数年来用三五百元,亦不甚要紧。又有此处灾赈,彼处善举,又将何以应之。即如印书一事,亦不能任意令寄。彼原有章程,想已看过。若随人意要者即寄,虽有数十万家当,亦办不到。况大家凑钱支持乎。如要当按照本发请,此则可以满愿。如谓有益于人,即当如我所要为寄,则此社当即关闭矣。普陀志,从前系请一不知佛法,不信佛者所修。而且为光亦作一传以附之,光极斥其非。后以一二事彼不依光,光遂完全辞之不过问。及彼修好,交与法雨退居,放大半年,才求光鉴订。光以无暇,故迟几年。故此书绝无光之名字,以彼所录光之书并名者,通去之不存。其请人写,排板刷印,不派普陀一文。山中请书者,接纸工价每部六角。共印三千部,除任者一千多部外,只存千多部,光尚须送人。汝令寄数包来代送,其心甚好,但亦是未知其难。祈以后常存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凡事以己之心度人之心,以人之心度己之心,则汝后来决定会做到光明辉耀,人神咸悦地位矣。不知此苦口之药,以为然否,祈慧察。又教诲浅说之板,万不可存弘化社。以此事不定一年两年即关闭。无基金,无定款,时局不好,人不相助,则不关何能支持乎。佛学书局交通宽,营业性质,能持久,交彼则于彼于汝均为有益也。 【其二】教诲浅说,稍一翻阅,其文理意致,悉皆甚好。唯末后有著作权四字,光不解其意。及每部实价大洋一圆二角,亦不详知。窃以吾徒以圣贤己立立人之心,行佛菩萨自利利他之事,著为此书,以唤醒愚蒙。又蒙法部准许,各省监狱一律购用。而不许人翻刻印行,不但令为公之人,心生痛息,诚恐监犯见之,亦以汝为说真方子卖假药者。何以故?以利人之事,为自利之据。是道也,而退为艺矣。光尝谓造味精及素肥皂者,为艺也,而进乎道。不意吾徒抱如是之大志,反出于彼二者之下。为圣贤佛菩萨负人乎,为人负圣贤佛菩萨乎。如不以光言为非,祈速改之。又为发表文以自讼。如不以为然,请以后纵有谈叙,勿用假名之师徒字样。则光固不愿多干人事也。(十月二十三日) 【其三】小学韵语,乃依据小学而作。小儿读之,可知儒礼之大要。其得益,较不如感应篇直讲之宽广深远也。此书十八年为校其字句,标其节段。毁佛之处,尚未改,因生病置之。次年到苏,即另排统纪增修本,普陀山志及各书,遂忘其事。祈以感应篇教子孙,终身诵之,胜于小学韵语多矣。巧谈昨晚方寄来,于世道人心颇有益。但光所印各书,需款甚巨(光一向不募缘,有信心者送来则收,其余皆光之香敬耳),无力兼顾。此书雅俗同观,愁无人助印。现忙极,直是无常要来,迫不及待。此序待稍暇,当勉为作。以后无论何人何事,概不许介绍笔墨事。以三山志,迫不及待故也。 【其四】手书备悉。曾丁彭三人法名,随函寄来。欧阳如三,前袁福球函中,已为寄出矣。教诲浅说之款,光实难为臂助。报国一文无出,年需一千五六百圆。光一向不向人募,亦甚困难。彼各监催要,急如星火,岂通要汝送他看。要人白送,何可急如星火之催。祈向上海慈善家商量。光前年各处及陕赈之捐,已是无力支持,以故隐居。倘同有基业者,则当为设法。而光以一介孤僧,而且素抱不向人募缘之愿,故无由为之设法也。 【其五】手书备悉。孙君之病,令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向太平寺德森法师讨大悲米冲服,果至诚,必可即愈。吴泽南之母将终,往太平寺请僧助念,德师赠大悲米。至家则舌僵不能说话,急冲水向舌点之,则会说话。随众念佛,临去大声念三声,遂逝。此米乃以大悲咒加持上万遍者。二法名另纸书之,以一函遍复为开示(此为最周到之开示)。小学人谱二书,乃属劝世善书。小学有几处辟佛。世间之嘉言懿行,人悉不注意。辟佛之语,则个个欲作名教功臣,而全身顶戴。人谱上卷,借佛法以释太极图。辟佛之文,上下卷均有,上卷为甚。其序先引袁了凡学佛得大感应,后随驳云,了凡乃正人君子,岂被异端所惑,可知此事乃其徒捏造者。此种话,出于讲正心诚意者,誓欲举世之人,咸认无有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之事理,其心方快。酿成目下人人自危无处投奔之世道,皆此种知见所发起也。小学韵语,光曾列科段。继思此系嘉肴中密下砒霜,不可令人尝试,尝之必中其毒。吾人不能有益于人,决不敢因欲利人而反害人也。 复邬崇音居士书 前三日接到歧路指归二本,见后附之徽章,颇不谓然。民国二年北京法源寺道阶法师做佛诞纪念会,以释迦佛像为徽章,光绝不知其事。事后道阶来普陀,送光一徽章,光痛斥其亵渎。至十二年仍复如是。上海亦仿而行之,今居士亦仿而行之。作俑之罪,始于道阶。道阶尚能讲经,而于恭敬尊重,完全不讲,亦可叹也。彼会中所来之一切人员,各须身佩一徽章。若佩之拜佛,亦不合宜。佩之拜人,则彼此折福。然现在由道阶提倡,已成通规。光亦知此事不易收拾,然以居士过爱,不能不为一说耳。放生一事,即上海一处亦办不了,何可大张全国之名。全国人民通在水深火热中,无法可救,而况全国放生会乎。光以劝人吃素,为真放生。大场以前之生,一住兵,则通为兵作食料。以后永无战争则可,否则又是为兵储蓄食料耳。居士护生热心,可谓第一。然须详审情理,方可得其实益。谛闲法师慕慈云忏主之名,祈卢子嘉以西湖为放生池,大家都去放生。坏人偷捕,政府屡次要卖,诸居士几次赎,用数千元,犹令迁之他处。此之殷鉴尚不知,而徒张阔大之名乎。(乙亥五月十五日) 复张觉明女居士书(十一通) 【其一】所言以文字书画音乐,接引初机,入佛法海,乃菩萨大愿。然须自审有不随境缘所转之定力,则于己于人,均有大益。否则一味向外事上用心,恐于了生死一著子,弄得难以成就也。学佛之人,必须要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方为真佛弟子。净土五经,须于前后两序注意,自知净土法门之广大微妙,庶不被他宗知识所摇惑。所言做梦,乃汝诚心所现。非光能为人现身于梦中也。光博地凡夫,然每有言梦见,或有训饬者。此皆由彼之诚心,感观世音菩萨应机为现。正所谓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菩萨尚现山河、大地、楼台、殿阁、桥梁、道路、什物、器具,况人乎哉。光目无病相,祈慧察。(民二十五年七月初五) 【其二】来书备悉。今令弘化社寄半身像四张,画像四张。此画像下有一封长信,颇与初发心者有关系。画此相之人,乃无锡人,素不相识,画而交于皈依弟子,彼遂并长信而照之,送弘化社若干张。 【其三】所言相片,与所梦相同者,此中大有深义,切不可以己意妄认。光业力凡夫,岂能于梦中现相。盖以汝之诚心,感观世音菩萨为汝现作光之形相,令汝生正信心。所谓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桥梁、道路、楼台、殿阁、山水、草木,无一不现。当知神通妙用,在乎能现之人,不在乎所现之境。汝认奴为主,不免以凡滥圣。俾光与汝同获莫大之罪过,孤负大士为汝现象之心矣。千万不可绘,亦不可纪。免得好做假招子者,照样仿行。此种梦事,每每有之。盖以佛门无人,菩萨欲令增长信心,故以木雕泥塑之相,作神通妙用之相,以发起正信,而不令退失。深长思之,菩萨之慈悲引导,无微不至矣。(民二十五年八月十八) 【其四】至于画全身立相,也无关紧要。但不可以凡滥圣,妄为推尊。庶后来之人,不至疑为僭越,又不至妄生效法也。(民二十五年九月初八) 【其五】光本一土木形骸,被汝装饰得金碧辉煌矣。虽可暂悦众目,实则常愧我心也。(民廿五) 【其六】前书来时,适赶笔削护国法会开示录,未暇作复。佛像光相均好。前日令将三圣像及光相,各照二十张,云须每张大洋二角。今又寄十张。光相旁加联,文意均好。当为寄之远方(寄吾家乡)不易得处云。 【其七】昨接手书,备悉一切。画像之事,系灵岩当家,拟画莲宗十二祖师之像,令光各作一六句赞,以备遇归西日上供之用。又各作七言八句颂,拟书于像上。光以律诗太拘,妄效古体塞其责。彼本拟请居士画一二幅。光谓彼逃难寄居人家,恐不能画。若能画者,宜令一手画之,方无体格不一之弊。今阅复书,当即作罢,随当家请何人画。此事在光本意,亦不甚赞成。何以故?南方潮湿,不十余年,又须另裱。此之费用,为数不少。若供牌位,一二百年亦仍完好。以彼事事要好,尚不惜屡屡求人也。在庄严道场,则似乎有益。当此局势,亦或致招祸。事事考究,殊非所宜。祈将此事置诸度外,一心念佛,以期实益。祈将二像挂号寄来。(己卯二月十二日) 【其八】徐老太由香灰水,危病回机,亦其家眷之诚心所感。何德牧之喜谈诗,而不注重念佛,乃业力所感,故不知轻重。如小儿,与以铜钱则喜,与以摩尼宝珠则不受。乞丐为骗钱,肯念佛,也种莫大的善根。光绪十八年,光在北京阜城门外圆广寺住。一日,与一僧在西直外,向圆广寺走。一十五六岁乞儿,不见有饥饿相,跟著要钱。光云念一句佛,与汝一钱,不念。光云念十句佛,与汝十钱,还不念。光将钱袋取出来令看,约有四百多钱,为彼说,汝念一句,与汝一钱,尽管念,我尽此一袋钱给完为止,还不念。遂哭起来,因丢一文钱而去。此乞儿太无善根,为骗钱,也不肯念。乞儿果发善心念,则得大利益。即为骗钱念佛,也种大善根。光从前不持大悲咒,民二十一年在报国关房,西华桥巷吴恒荪之母,病势危急,恒荪在北京,急打电令归。其妻令人到报国求光咒杯大悲水,光即念三遍,令持去,服之即回机,无危险相。恐恒荪著急,急打电,云病已莫要紧了,恒荪遂未归。其小儿九岁,生未两月,遍身生小疮,春则更厉害,经年不断,医亦无效,因求大悲水,服之即愈。因是每有人求,日日总念几遍。后求者多,即用大器盛。前年避难到灵岩,当家言大悲水还要持。光谓现无瓶可买,且无买瓶费,当以米代之。香灰,则前在报国亦备,以远道水不能寄,灰则一切无碍。若当地则不用灰。无锡秦效鲁三种病,医不好,以大悲水吃擦得好,遂归依。治疟疾方,并无秘诀,凡识字人均可依方而写。无锡一当兵的坏人,曾在袁总统下当亲兵,遂习成坏性。吃喝赌冶游全来,烟瘾甚大。将及饿饭,眼已看不见,年已五十七八。其兄死,秦效鲁去吊,见其苦况,极力劝诫。其烟酒肉,即日尽断。日常念佛,眼遂好。居然成一善人,提倡念佛。乡人不敢与往还。后疟疾大发,彼一一为治,通好,从此乡人皆相依从。四月间曾带十余人来皈依,居然一老修行居士。此人姓华,名贯千,已六十四五矣。若此人者,可谓勇于改恶迁善矣。今为寄香灰一包,以便自他需用。又寄学生修养德目五本,用示小人。丧祭须知二本,以汝舅姑及何德牧之母,并徐老太,皆年老,得此亦可以随缘开导。令其勿以随顺俗习,以为父母亲朋加罪过也。现今古礼废弃,丧中用酒肉,唱堂戏,真是不成事体。闻一商人某,其母死大殓时,大孝子与来客饮酒划拳以为乐,其心已死。使稍有天良,决不如此,诚可谓实行兽化。然兔死狐悲,彼反不如异类矣。 【其九】十五一函接到,知徐老太病已大有起色。凡临终人,神识昏乱,若服大悲水,或香灰水、大悲米水,均可神识清明。若又有人助念,决定念佛而逝。一二年来,已有三人如是者。于十七日与汝一包香灰,连皮及药方重四两,作八封信寄,想已接到。念佛一事,约现生得利益,必须要至诚恳切常念。若种善根,虽戏顽而念一句,亦于后世定有因此善根而发起修持者。故古人大建塔庙,欲一切人见之而种善根。此一句佛,在八识田中永久不灭。佛在世时,一老人欲投佛出家,五百圣众,观其八万劫来,毫无善根,拒而不纳。其人在祇园外号哭,佛令召来与之说法,即证道果。五百圣众,莫明其妙,问佛。佛言,此人于无量劫前,因虎逼上树,念一句南无佛,遇我得道,非汝等声闻道眼所能见也。是知肯念佛固好,不肯念,为彼说,彼听得佛号,亦种善根。听久亦有大功德。无锡近来念佛者甚多,一人会做素菜,凡打佛七,皆叫他做菜,彼日日听念佛声。后其子将死,即曰,我要死了,然不能到好处去,你把你的佛与我,我就到好处去了。其父云,我不念佛,那有佛。其子曰,你佛多的很。你只要说一声,我就好去了。其人曰,那随你要多少,拿多少,其子即死。自谓素不念佛,何以有佛。明白人谓,汝做菜时所住之屋,近念佛处,日日常听大家念佛,故亦有大功德。此系无心听者。若留心听,功德更大。念经则无有重文,不能句句听得明白。即留心听,亦难清楚。况无心乎。可知念佛之功德殊胜。 【其十】昨日将欲以信件付邮,灵岩当家来言,莲宗十二祖像,祈张居士画几轴,不知有工夫否。若心绪纷烦,不能操笔,亦无碍。若尚能运从前之妙笔,先画一轴,挂号寄来,再为斟酌其规则。其第二三等,即可照样用四尺宣纸,上书八句七言古体诗颂。前标祖师名,后标年时,另纸书,裱于上。颂名师名,均书于像下傍之下。庶不致招以凡夫之名,加于祖像之上之过。纸祈居士代买,以免寄时叠折。十二祖,即世称莲宗九祖,于八祖莲池大师下,加蕅益为九祖,截流为十祖,以思齐贤九祖为十一祖,下又添彻悟禅师为十二祖。佛祖道影后,附九祖像。唯蕅益截流二师无像(今皆有矣)。彻悟则有红螺照像。窃以古代之像,皆后人意想画之。其诸祖理宜无须,惟善导乃长须长发。此恐意想,未见有提及留须发事。亦有短短之须者。惟彻悟之须,清秀而长。若以佛制论,似乎不用须好。若依世谛,则亦无妨。唯善导之长须发,为可疑耳。此且从缓,待后再定。祈慧察示复为荷。(己卯正月) 【其十一】今寄初祖半身像一张。彻悟禅师全身坐像一张。十二祖皆依彻悟像为标准。但依其坐位而已。不必通皆搭衣也。彻悟之衣环太低,须向上二三分,方好。至于像傍所画之庄严,不必过繁,愈简愈好,通归一致。此像一出,或能照以传布。光作之赞,不必书。以诸祖均有七言八句颂,题于像纸之上,如世所常行法。祈费心先画此二像寄来一看,再为定度。如肯全画,亦好。然此不须著急,即经数月,亦无妨碍。如不能全画,或二三张亦可。当以汝画之格式,再求能画者画之。(己卯正月二十六日) 复龚宗元居士书(三通) 【其一】吾人从往劫来,固有种善根之时,但以未遇仗佛力即生了脱之法门,故致仍然在六道轮回中,不能自出也。汝之幼时,随母信佛,乃是天性。及后饱服韩欧之毒,则其恶习也。至于梦中所见之境,亦属宿世善根所致。而迷之至深,故致一时尚难立即回头也。此之关系,极险极险。若不自振,则长此迷昧,恐连佛名亦莫由闻矣。今既知之,当为努力。又净土法门,与其他法门各别。他种法门,皆仗自力。唯此法门,全仗佛力。南方宗门颇多,切不可参入宗门,图得禅净双修之嘉名。宗门总以看念佛的是谁,为开悟之一著,而绝不讲信愿求生。勿道不悟,即看到念佛的本来人的面目,只算得是悟,去了生死,尚大远在。若不到业尽情空地位,决定不能仗自力了生死。又不注重信愿,求生西方,则与佛相背,不能仗佛力了生死。以故念佛人带著宗门气息,则得利益处少,失利益处多也。教则更为难以得力。而密宗语气甚大,危险之极。汝且专注于信愿念佛一门,而辅之以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此自行,复以化他,则可决定往生矣。又凡居心动念行事,须以真实不虚为主。庶可不虚此生,不虚此遇矣。余详文钞、嘉言录,此不备书。光老矣,无力应酬,祈勿常来信。(民廿六月廿) 【其二】当此时世,只可自守本分。其丧心病狂者,任彼所为,绝不与彼相争相诘。以明理人少,糊涂人多,一有争端,若魔党势重,则反增彼势。知好歹者,勉令勿入。若不知邪正者,只可放弃。譬如狗子吃屎,以为香美。若以臭秽阻令勿吃,必怀瞋恚,谓欲夺彼佳肴。不唯无益,或招大祸。外道之法,秘而不传。欲说而恐污我口,欲书而恐污我手。但以至诚念佛念观世音,为转彼之法。即不能转,岂为彼所转乎。外道之得以遍行全世界者,以秘密及发恶咒二种,使去此二种,则冰消瓦散矣。光本欲略说,恐忌者降祸,姑说其大略而已。魔徒炽甚,无法可设。今寄潮阳居士林序,裱而挂于林中,令知文理之人阅之,必可令生正信,而为护持。光老矣,朝不保夕,以后切勿来信,亦勿介绍人皈依,以无目力精神应酬故也。 【其三】接手书,知为蔡宇青皈依事。前月下旬,已有信来,此信未曾收到。观蔡君之境遇,可谓苦荼之极。然苦乐祸福,本无一定。善用心者,即可以苦为乐,以祸为福。不善用心者,固多由乐得苦,由福得祸。宇青既知世相无常,急欲皈依三宝,以修持净业,而求仗佛慈力了生脱死。则此之所云苦者,乃玉成彼了脱生死之大善根也。否则子孙满堂,家室雍睦,只知眼前愉乐,谁计身后归趣。彼既发心皈依,今为彼取法名为宗净。谓专主于一心念佛,求生西方也。然须放开心怀,不可常存临老得此子亡孙死之憾,加以常生怨天尤人之心。只可自怨自艾宿世少栽培,致今生得此结果。又须常生欢喜,我若不因彼等死亡,决难发出世之心。此心不发,纵令死后仍生人中,决难永远不造恶业。既造恶业,当堕三恶道,长劫在畜生饿鬼地狱中受诸苦楚。今因彼等之死,令我发出世之心。是天以彼等之死,以玉成我出世之善果,乃我宿世之善根发现处。安守本分,不生怨尤。与寡媳孙女同修净业,以期同生西方。果能如是,不但己与媳孙女得生西方,而已亡之妻,与二子二孙一媳,当亦蒙此法益,亦得仗佛慈力,往生西方。切不可作愚痴无知之知见,常怀愁叹,以致虽念佛而此心反作障碍,致不能与佛相应,而误己大事也。今为附一函遍复二张,祈依此自行,复以此化他。人必以己知识高明,修持精进,而乐从也。其功德大矣。所有修持方法,恐有未谙,今寄嘉言录一本,祈息心详阅。则西方之胜妙,修持之法则,临终之助念,家庭之教育,悉可知其方向矣。孙女尚幼,当认真教训,培植一贤慧良善之资格,俾后来为女流师范。其光荣也,比儿孙作大官,发大财,尚超胜多多矣。何以故?以贤女必为人贤妻贤母,使夫与子孙皆成贤人故也。祈以此令彼阅而依行之,则幸甚。 复王慧常居士书(二通) 【其一】接手书,知此一年来,游历数万里。其开通知见,与修持净业,折伏我慢,急求往生之心,当比从前真切百倍。娑婆之苦,不可一朝居。当通身放下,一心念佛。并劝眷属一心念佛。从前之事业乃梦,今不复做。专做往生西方之梦,迨至此梦成后,再乘佛慈来入娑婆,普度怨亲,同生净土,庶可不虚此生此遇矣。若放不下,则后来只有恶梦,决无好梦。此种恶梦,听尚不愿,何况再做。若再做者,便是癫子。幸眷属无恙,当相率而同做生西方之梦。以期与诸上善人,俱会于莲池也。(民廿八七月十二) 【其二】去年接手书,疑光无信。知学业大进,能见人之见不到处,故不愿复。至某和尚谓光死,此是实话。以人格已失,是偷生。今又念及,别无所说。念佛念观世音,较彼生兜率天,其难易安险,奚啻百千万亿之天渊悬隔。汝名慕儒,光虽为释,尚有儒之气分。只此二句,乃剖心沥血之言。余俱不叙。(民廿九八月廿三) 复杨慧明居士书 兹有贵邑宋公具觉寺住持源幢来山见访,言居士鸣琴此邑,仁风蔼然,邦人歌颂。光闻之不胜欣慰。学佛之人,皆当以菩萨之心,行圣贤之事。况身为邑长,作民之父母乎。居士能以菩提心行仁政,则可谓真佛弟子,何幸如之。源幢师云,新修山门,拟请居士题一额,以光扬法道,增人信仰。祈光为通白,谅不至惜一挥翰之劳耳。因令将尺寸量好,随函呈于左右,以系石碑上刻者。额或写不二法门 同登觉路 一超直入 三解脱门。(九月初一) 复杨典臣居士书(二通) 【其一】由山转来手书,以排印历史感应统纪,日不暇给,所有信札,概不能复。阁下既于佛法及净土法门深生信心,理应拜高明者为师。如光之庸劣,人固多不见重,若以为师,当成屈辱矣。虽然,既是有缘,不妨相交以道。今将文钞等寄上,以为日后自行化他之据。令郎幼典,欲得灾障消灭,福慧增长,当令日日礼拜持念观音圣号,则是自求多福,聿修厥德。何得效愚俗故例,以袋挂菩萨手,以求默佑乎。此袋于菩萨前禀明,代为焚之,以免后来遗弃。若阁下夫妻及与令郎常念观音,则是心系观音。心系观音,自蒙观音护佑。以菩萨之心,与众生之心,息息相通。但以众生迷背,自形隔碍,故不蒙佑耳。咎在自己,非菩萨有所偏私也。光行将灭迹长隐,所有不关紧要之物,概置度外。所言尊照,恐普陀友人知光此意,故为留之,亦未可知。此后不复往普陀去。灭迹亦无地可指明,以免信札应酬之烦耳。历史感应统纪,由工人不细心,于校对二次打纸板时,须将其所排之字极力挤紧,每有碰磕字,或跃出,则随手乱插,以致错讹甚多。十余日后当有校勘表印出,即可备知。普门品图证,足为仰求观音之前导。文钞、嘉言录,文虽拙朴,而涉身处世,治家治国,即俗修真,居尘学道之要,当可悉知。若能实行,何善如之。若不实行,惟欲谈玄说妙,以图口快活,其所得利益,亦只此口快活而已。(十二月初八日) 【其二】接手书,知慈心颇深,故不惜多金,见必买放也。感佩之至。所云念多宝如来,或七如来,或往生咒,或准提咒、大悲咒,皆可。何得诵世人所作之咒,光甚不以为然。阁下深知佛理,何于此种咒文,尚复认为有益。而佛诸咒,反若无所益者,是亦宿世信道不笃之习气。习气存时,自己有所不知。如官僚派之习气,唯无此派者知之。自己有此派之习气,虽他人说之,自己尚不知其何所指。学道之人,须去习气。傲慢习气,实为入道之障。阁下于言动中详审体察,或可能知。知则尚有胜益可得。此语无人肯说,光一向直心直口,不避忌讳。欲阁下真得实益,故为略述所以。 复严德彬居士书(二通) 【其一】汝父及妹志先,张夫妇,范母子,法名另纸书之。幽冥戒,于十五夜七点钟授。汝欲弘扬净土,报父母恩,何只吃三年素。不知近多年来之杀劫,皆由杀生食肉而起。汝欲为一切人说净土法门,自己尚不断肉食,则人亦当效法吃肉矣。光老矣,旦夕将死,以后不许再来信,亦不许介绍人皈依。以无目力精神应酬。今为汝寄一函遍复一张,以此自利利他,则为真佛弟子。香敬不须补寄,此非市井买货之例。以后再来信,决不答复。(九月十一) 【其二】汝书来数日,以冗繁不暇料理,前日方将书单交弘化社,想已寄来。汝年已十八,何不认真学字。并写信之称呼等,均不甚适宜。人生世间,勤则有成,若懒则一事无成矣。且莫谓纵才能不出人上,而家业尚有可恃。须知越富贵,越要勤学。富贵家子弟多败类,少有成正器者,皆因有家业可恃。卒至可恃者不足恃,而自己之德之才,由其有可恃者,皆不成就。至可恃者不能恃,而自己之德之才一无所有。则不为庸人与寒贱,何可得乎。汝既发心皈依佛法,必须先要做好人。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一举一动,虽在暗室,不可放逸。务必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为世间贤人善人。能如是,方可为佛弟子。所请之经书,必须格外恭敬。现在当详阅嘉言录、文钞、感应篇直讲。勿效骑走马观灯,则当可得益。文钞、嘉言录,即是开示。以后不许再来信,以光年老目花,不能应酬故。此次之书,乃作送。以后再请,当按仿单备价请。若以此为例,则无此财力矣。(十月十八) 复王子立居士书(三通) 【其一】人贵自知,不可妄说过分大话。观汝之疑议,看得译经绝无其难,只要识得外国文,就好做译人。译人若教他译经,还是同不懂外国话的一样。你要据梵本,梵本不是铁铸的。须有能分别梵本文义,或的确,或传久讹谬之智眼,方可译经。然非一人所能。以故译经场中,许多通家。有译文者,有证义者。其预译场之人,均非全不通佛法之人。汝完全认做为外国人译话,正如读书人识字,圣人深奥之文,了不知其是何意义。此种妄话,切勿再说。再说虽令无知识者误佩服,难免有正见者深痛惜。光一向不以为悦人耳目而误人。若不以光言为非,则守分修持。否则不妨各行各道。他日陌路相逢,交臂而去,不须问你是何人,我是谁。 【其二】一无量寿经有五译。初译于后汉月支支娄迦谶,三卷,文繁,名佛说无量清净平等觉经。次译于吴月支支谦,有二卷,名佛说阿弥陀经。以日诵之经,亦名佛说阿弥陀经,故外面加一大字以别之。又有赵宋王龙舒居士,会前二译及第三译,并第五赵宋译,四部取要录之,名大阿弥陀经。当时大兴,后因莲池大师指其有不依经文之失,从此便无人受持者。大藏内有此经,各流通处均不流通。有谓另有一种者,即此经也。第三译,即佛说无量寿经二卷,现皆受持此经,即曹魏康(国名)僧铠译。第四,即大宝积经,第十七无量寿如来会,此经王龙舒未见过,乃唐菩提流志译。前有元魏名菩提留支,非唐人,世多将留支讹引之。第五译,名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经,赵宋法贤译。原本二卷,以宋人以所译经多为荣,故分两卷,于绝不宜分处而分,今刻书本作一卷。就中无量寿如来会,文理俱好,而末后劝世之文未录,故皆以康僧铠之无量寿经为准则焉。 【其三】无量寿经中,有三辈。观无量寿佛经,有九品,下三品,皆造恶业之人,临终遇善知识开示念佛,而得往生者。王龙舒死执三辈即是九品,此是错误根本。故以下辈作下三品,其错大矣。故上辈不说发菩提心,中辈则有发菩提心,下辈则云不发菩提心。无量寿经三辈,通有发菩提心。在王居士意谓下辈罪业深重,何能发菩提心。不思下辈绝无一语云造业事,乃系善人,只可为九品中之中品。硬要将下辈作下品,违经失理,竟成任意改经,其过大矣。在彼意谓,佛定将一切众生摄尽。而不知只摄善类,不及恶类。彼既以善人为恶人,故云不发菩提心。死执下辈即是下品,故将善人认做恶人。不知九品之下三品,临终苦极,一闻佛名,其归命投诚,冀佛垂慈救援之心,其勇奋感激,比临刑望赦之心,深千万倍。虽未言及发菩提心,而其心念之切与诚,实具足菩提心矣。惜王氏不按本经文义,而据观经,硬诬蔑善人为恶人,竟以恶人为判断。王氏尚有此失,后人可妄充通家乎。既有无量寿经,何无事生事。王氏之误,莲池大师指出,尚未说其何以如此。今为说其所以,由于死执三辈即九品也。书此一以见会集之难,一以杜后人之妄。魏默深,更不必言矣,胆大心粗,不足为训。(廿九年八月廿日) 复叶福备居士书(二通) 【其一】汝父已许汝出家,当发至诚恳切心,一心念佛,求生西方极乐世界。一切众生,从无始来,在六道中无业不造。若无心修行,反不觉得有此种稀奇古怪之恶念。若发心修行,则此种念头更加多些(此系真妄相形而显,非从前无有,但不显耳)。此时当想阿弥陀佛在我面前,不敢有一杂念妄想,至诚恳切念佛圣号(或小声念,或默念)。必须字字句句,心里念得清清楚楚,口里念得清清楚楚,耳朵听得清清楚楚。能如此常念,则一切杂念,自然消灭矣。当杂念起时,格外提起全副精神念佛,不许他在我心里作怪。果能如此常念,则意地自然清净。当杂念初起时,如一人与万人敌,不可稍有宽纵之心。否则彼作我主,我受彼害矣。若拌命抵抗,彼当随我所转,即所谓转烦恼为菩提也。汝现能常以如来万德洪名极力抵抗,久而久之,心自清净。心清净已,仍旧念不放松,则业障消而智慧开矣。切不可生急躁心。无论在家在庵,必须敬上和下。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代人之劳,成人之美。静坐常思己过,闲谈不论人非。行住坐卧,穿衣吃饭,从朝至暮,从暮至朝,一句佛号,不令间断。或小声念,或默念,除念佛外,不起别念。若或妄念一起,当下就要教他消灭。常生惭愧心,及生忏悔心。纵有修持,总觉我工夫很浅,不自矜夸。只管自家,不管人家。只看好样子,不看坏样子。看一切人皆是菩萨,唯我一人实是凡夫。汝果能依我所说而行,决定可生西方极乐世界。极乐世界无有女人。女人、畜生,生彼世界,皆是童男之相,莲华化生。一从莲华中出生,皆与极乐世界人一样,不是先小后渐长大。彼世界人无有烦恼,无有妄想,无有造业之事。以仗佛慈力,且极容易生,但以念佛为因。生后见佛闻法,必定圆成佛道。十方世界,唯此最为超胜。一切修持法门,唯此最为易修,而且功德最大。汝且莫听别人话,自可得此最胜益。 【其二】昨日当家师以汝书交光,光阅之,知强盗来抢汝物,一无所失。对房老太婆,抢去一箱及诸衣物。此即三宝加被之明证。但当勉力念佛及念观世音菩萨,何可妄生怖畏,欲移他处。你看那里是安乐处。幸此处淡薄,尚无大祸。若在富庵,恐更危险。苏州景德路合发纸店郭振声,民十九年陪彼本家一老头来皈依。光为彼说,现在是一个患难世道,当至诚念佛并念观音圣号,即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次年腊月去上海,上海战事起,不能回苏。至二十一年春,不能不回来。火车路断,坐小火轮,绕嘉兴回苏。但轮船来去,常被强盗抢。振声怕抢,心中默念观音圣号。不久强盗来,一船人通抢得精光。振声大胖子,穿的皮袍子,在人众中,强盗并不问他。可知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决定能蒙菩萨加被,不至或有意外之祸。汝信,光看过,今欲复汝,遍寻无有。因思此系菩萨示汝一心念佛念菩萨防祸保身之兆。汝果至诚,强盗见汝,或看不见,或看见是他不要的东西,不至于汝有所损伤。现在无论何人,都要念阿弥陀佛,及念观世音菩萨为靠山。但一心常念,不必怖畏。 复叶聘臣居士书 佛念众生,比众生念佛,当切百千万倍。若肯依佛言教,念佛求生西方,决不至仍留娑婆,何特于光乎哉。所言寂照不二,真俗圆融之义,下文极为发挥显示,何不体认以求了解乎。今先将此四字之义说明,则自势如破竹,一了俱了矣。上说吾心本具之道,与吾心固有之法,原是寂照不二,真俗圆融。何名为寂,即吾不生不灭之心体。有生灭便不名寂。何名为照,即吾了了常知之心相。不了了常知,便不名照。何名为真,即常寂常照之心体,原是真空无相,一法不立。何名为俗,俗即假义,谓虽则一法不立,而复万法俱备,万德圆彰(万法万德即事相也,事故名俗)。寂即是体。照即是体之相状与力用耳。此体相用三,原是一法。具此三义,故曰寂照不二。真即是理性。俗即是事修。此理性本具事修之道。此事修方显理性之德(所谓全性起修,全修在性也)。故曰真俗圆融也。下去离念离情,不生不灭,谓此寂照真俗之体相理事,均皆离念离情,不生不灭也。详观下喻,并所断之数句,自可了然于心矣。如仍不了,则是宿欠修习。但至诚恳切持佛名号,待业障一消,则明如观火,必有相视而笑之一日也。此鹦鹉,由遇阿难,为说四谛法,生欢喜,并平常见僧欢喜,预报家人之功德。即得七返生六欲天,然后生人中,证阿罗汉。是知了生死之难。七返六欲天,其为年月莫能算也(人间五十年,四王一昼夜,上皆加一倍,忉利一百,夜摩二百,兜率四百,化乐八百,他化一千六百。又寿长亦加倍,四王五百岁,忉利一千岁,以上各加倍)。此系小乘法,任运自力了生死者。若生信发愿,念佛求生西方,则无有不于现生即生西方者。生西方,则生死已了矣。当发恳切心。此念佛法门,实为佛大慈悲,普度一切无力了生死之众生,而令其即生速了之无上要道也。四谛者,苦集灭道是。此四法,皆是审实不虚,故名为谛。谛即审实之义故。又有以理为谛者,谓其真实不虚之理也。苦,即指吾人所得之色身,并所住之国土,无不是苦。集者,聚集也,谓由不了真空,于诸境界起贪瞋痴也。灭者,灭除烦恼,得证不生不灭之理性也。道者,能通之义,谓修戒定慧道,即可断贪瞋痴之集,证不生不灭之理性。以出离此苦世界,与脱离此苦报身也。此四,皆先果后因以说。集是苦因,苦是集果。道是灭因,灭是道果。作此说者,令其知苦断集慕灭修道也。真达和尚欲印西方公据,彼自己另编辑,不甚用原文。凡文钞中三皈五戒十善等皆录之。又令光将三转四谛法轮,略释其义,有近二千字。又有临终三大要,亦二千多字。不久当排印施送,待出时,观之即可了然。现排增修历史感应统纪,南京又刻木板,排者年内可出书,刻者须明年年底。又将排净土十要原本。此诸事虽有人料理,然亦不能不经目,及与商酌,故甚忙迫。(十月初二日) 复郝智熹居士书 接手书,知宿习深厚,不易消灭。然学道之人,以治习气为修行第一步工夫。若能克除一分习气,其工夫方始实得一分。否则有因无果,难得与佛相应也。汝既知性情暴戾,当时时作我事事不如人想。纵人负我德,亦常作我负人德想。觉自己对一切人,皆有愧怍,歉憾无已。则暴戾之气,便无由生矣。凡暴戾之气,皆从傲慢而起。既觉自己处处抱歉,自然气馁心平,不自我慢贡高以陵人。学佛之人,当具择法眼。佛法,法法都好,然须知有自力佛力之不同。禅教密等各宗,皆须断惑证真,方可了生脱死。断惑证真,岂易言哉。密宗虽有现身成佛之义,亦非人人可以如是。况密宗每以神通吸动人。师既以此吸引人,弟子不能不志慕神通。倘希望神通之心,真切至极。则其危险,有不可胜言者。祈勿以彼之神通为事,则幸甚。宗门言句,意在言外。故须屏弃一切,专精参究。若唯读得禅书几种,便学著弄机锋,则其罪极重。譬如军中口号,非营外人所得知。若只顺字面解机锋,则如营外人妄意营中口号为某,便自混入,能不送命于当下乎。汝且按嘉言录文钞修。并令妻妾儿女,皆按家庭教育而行。则汝与妻妾儿女,均可以入圣贤之域于生前,登极乐之邦于殁后。若不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则基址不立。纵能依净土法门所说而修,终难得其实益。以心与佛不相应,故不能得真实利益也。今为汝取法名为德厚。唯厚德,则不见人非我是,人劣我胜,我可陵人,人不得陵我。如是则暴性自消灭于无何有之乡。令妻法名德温。温者,宽厚柔和也。能宽厚柔和,则相夫教子御下,当不至于苛刻酷虐,及与溺爱等种种之弊病矣。令妾法名德恭。小心翼翼,承顺夫与夫人之意,则家庭肃睦,子女效法。又以至诚恳切念佛,求生西方,了无一念懈怠之心,是之谓德恭。德恭之意,如是如是。今为寄书四包,以为前途善导。至于光之相片有无,均无关系。光老矣,已虚度六十九年,当于年内灭踪长隐。此后不须寄信,恐隐后徒劳无益。现今欲挽回世道人心,非提倡家庭教育,及因果报应,则了不可得。祈与一切人将此二事常说之。家庭教育,须从儿女才有知识起。又须注重教女,女若贤,后来夫与儿女,并儿女之子孙,通皆贤善矣。 复刘元仁居士书 欲荐亲往生西方,当率家属同念佛号,方是直截修持。观世音经,心经,功德不可思议。然须以此功德,为亲回向。念佛法门,乃毕生常修之法门。何于母逝后,反不以此为事。汝久客杭垣,何竟不知念佛能荐亲往生西方乎。知佛法人,不谈道经。何以故?以道经是求人天福报之法,非了生脱死之法。至云念经换气有缺者,汝原不知念经之规矩。念经乃一直念去,换气并不须特换,以随气出入,何致拉空乎。但令普通无道心人念经,即从头至尾,念完不漏一字,功德也有限得很。还是自己志诚念佛好。即请僧做场面,也是念佛好。念佛之章程,是先念阿弥陀经一遍。次念往生咒三遍,或七遍、二十一遍。次念赞佛偈。念佛,先绕念,次坐念,次跪念三菩萨名,次念发愿文,次念三皈依毕,礼佛三拜而退。此头一次之法则。二次照此也好,或不念弥陀经、往生咒,但焚香礼佛后,即念赞佛偈,念佛。以后均与初次同。如不知,当问念佛居士,自可悉知。汝欲亲得实益,当依吾言。 复吴桂秋居士书 法名另纸书之。既知同善社之无益有害,当将所有学说工夫,彻底弃置。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务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吃素念佛,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劝其父母兄弟各眷属,及其乡党邻里各同人,同修净业。现今科学发明,杀人之法妙不可言。若不生西方,下世再做人,比此刻当更厉害百倍矣。文钞文虽拙朴,义本净土各经论。文钞看过,再看净土经论,均可顺流而导,势如破竹矣。切不可加杂禅家意见,一经加杂,则禅也非禅,净也非净,二门俱破,两无所益。(廿六年七月廿四日) 复施智孚居士书 古德云,不为良相,必为良医,以其能济世救人也。无知之人,专志求利,于贫者则不介意,于富贵者则不令即愈,以期多得谢金。然以此存心,上天必减其福寿,其子孙必难发达。来生即不堕恶道,亦属大幸,决定贫病交膺,无可救药。倘能以人之病为己之病,兼劝病者吃素念佛,以消业障。则人感其诚,必能信受。是由医身病而并医心病,以及生死大病也。以此功德,回向往生,便可永离五浊,高登九品矣。相片不可挂于佛旁,当挂于去佛远处,以免获罪而折福。(五月初三日) 复蒋净信居士书 竹林念佛社也好,净业慈善社更好。汝妻不孝,当为忏悔业障,业消则可孝顺矣。切不可与彼结怨。时局不好,令汝母勿来,在家一心念佛,胜过见光多多矣。所有经书,难得一字不错。不过认真校对,则少错耳。安隐,乃一切经中之字。安稳,乃土话。未看过经者谓错,切不可妄改。汝不是通家,且莫听妄充通家之话。凡各经书中,不敢说无一错字。然亦不多,何必如是过虑。康熙字典,乃皇上家所编之书,其大字,错者无有,亦有笔画不恰当者。小字之错者,当有数百,可知校对之难。汝欲护国息灾打佛七,即名护国息灾佛七。一七乃至七七,虽数十七,数十处,均可以此名之。切不可妄立七名,反把护国息灾之正义埋没了。至于起止,随己自立,光何能代立。以须诸人诸事妥贴方可。今为汝寄去年上海息灾法会法语、真安笔记,各一包。普劝念观音文,及一函遍复各单张,共一包。祈送有信心通文理能恭敬者。七中专照平常打佛七法也好。或早起,念大悲十小咒念观音圣号,以后每次,即以观音偈起念观音,至晚课,念弥陀经念佛回向,以了一日之功课,亦可也。(九月十八日) 复唐瑞岩居士书(三通) 【其一】念佛念字,万万不可加口。许多人皆作念,则失义之至。持名念佛一法,普利三根。观像观想,唯心地法门明白之人则可,否则或致起诸魔事。持名念佛,加以摄耳谛听,最为稳当。任凭上中下根,皆有利益,皆无弊病。汝喜念金刚经,当以此功德回向往生,即为净土助行。然净土五经,其功德亦不亚于金刚经。所寄之经书,宜详阅光所作之序,则其大义可以悉知。再息心恭敬读之,则无边利益,自可亲得。(七月初六) 【其二】写信当用姓名,不可只用法名。光老矣,何能记忆是谁乎。汝行医肯发心利人,实为便利。人当病苦临身,一闻有得安乐法,无不生信心者。大危险症,令彼念佛,并念观音,必可有效。即命尽当死,亦有效。乃转危为安,始命终也。吾常谓世间有二种人,最易劝人为善念佛。第一看相者。见好相,令极力修持,保全好相,否则相或变矣。见坏相,令极力修持,则相当变好。医生尚须人请,方好说。看相者,无论何人,一见面,都好说。惜看相者无真本事,只知求利,弄到一生,总是无所成就。可不哀哉。(八月廿九日) 【其三】庄子云,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墟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儒道耶回,皆世间人天乘教。唯佛包摄各教,而为出世间了生脱死、识心达本、究竟成佛之大教。儒教最易化,故佛法入中国二千年来,通人达士依佛法修持者,不知凡几。而道教则每每偷窃佛经之文,改头换面,伪造道经,且多毁谤佛法。耶回二教徒之团结力甚大,不易转化。然今则西洋各国,亦大有人研究佛学,建立佛教庙宇矣。回教绝少信奉者,十余年前,湖南马舜卿好送佛书。初以彼所印书寄光,乃多属乩坛文字。光以前印安士全书文钞与彼,彼已深信,遂息心研究。夫妻二人并五儿女,皆皈依。民十八年秋来函云,其妻生五儿女,初二尚好。三则血崩,四更甚,五更甚。今不久又要生,若再血崩,恐无命矣。祈垂救,并为未生儿起法名。光令念观音圣号,临产仍念,必无危险。先日信到即念,次日即生,甚安乐。文钞中马舜卿几封信,乃十五年彼知中华书局另排文钞,寄书附入者。光一向信不留稿。现在世道危险,无人不愿安乐。汝父母亦不能于危险不动心。若语以念佛,则必谓为叛教。若闻念佛,生则可以消灾增福,逢凶化吉。没则可以超出三界,由是渐修以至成佛。果有小事之验,即可渐生正信。若不婉为设法,是弃亲也。能以言化,甚好。否则向佛及观音菩萨前,代亲忏悔罪业。汝果至诚,必能回心向道。(八月廿九) 复唐陶镕居士书 汝夫肺病而死,又复失明,恐系病中不肯断房事所致。无论何病,均以断房事为根本治法,否则神医亦难奏效。汝既行医,当以病未十分复原,万不可行房事,为第一切要之极重事。肺病宜静养,尤宜常念观世音圣号,便能速愈。汝夫业医而病中不以念佛为事,亦泛泛悠悠之人,无真实信心。故致一家数口,非汝无可为生矣。彼盖未遇真知念佛法门之人,故一心参禅。设一心念佛,或不致肺病不愈,而又失明也。汝若殉夫,致多数人失养,其过大矣。今由龙居士引汝入道,当以引人改邪归正,念佛求生西方,为报佛恩及善知识恩。以修净业求生西方为第一要事。汝当以文钞为所依,何可远涉冒险以见光乎。见光也是说文钞中所说之话。佛法中绝无秘密不传,亦非要口传心授之事。外道邪徒,本无道理。以秘而不传,诱人入彼道中。若公开不秘,则人皆知其陋劣,便无人依从彼矣。汝当以行医为事,勿兼教书。以果真尽心于医,日尚不足,何又能教书。认真则需费精神,否则恐误人儿女。且听我说专务一门,须注重念佛。则仗佛力,医道必能大行。但以利人为志事,不希望发大财。倘医道无误,则人皆信服。劝人吃素念佛,人当依从而乐为之。则是艺也而进乎道矣。此系以医弘法之章程。凡病皆令断房事,一年不知少死许多人,其功德唯佛能知。又女人临产念观世音圣号,决定无痛苦。即难产得要死,一念即可安然而生。况从小即常念乎。又女子从小,父母即令不许生气,习成一柔和慈善性质。一生之好处,说不能尽。倘性情暴躁,未嫁前亦有苦事,尚不多。以月经时生大气,或停经,或血崩。嫁后生大气,或堕胎,或胎儿感得暴躁之性质。生后喂乳时,生极大气,儿随吃乳即死。大气不甚烈,或半天一天死,无一不死者。小气不死,必定生病。若连天常生小气,前毒未消,后毒又加,则危险之极。此事吾国名医神医均未言及,今已发明,当与一切人言之。则是救命于未生之前,其功德大矣。医生宜各注意,蛋不可食。邪见人云,无雄之蛋可食,此话切勿听信。又蛋有毒,以鸡常食毒虫故。 复志梵居士书(四通) 【其一】手书具悉。为神钟山请影印宋藏一部,功德甚大。现在尚可订请,再迟则或无有矣。净土五经始出书,今写一字,著人到太平寺请二包,以分与令慈,及令姨丈令姨,及诸真修持者。五姨等欲皈依,今为各书法名,祈为转交。所言香敬,不须寄来,以作神钟山请藏费万分之一,以令彼等消业障而增福慧耳。麻疯病,贵地不知有否。今寄传单二张,有则明年可以照方制药,无则随便送人,亦可留之以为治此病之根据。此病从来中外医家,均难完全断根。此方则不用钱买药,但只用人工柴火,而且能完全断根。以故章鉴虞极力提倡,以期举世咸知也。又南方害大脚疯者颇多。以鲜木瓜用布笼于腿上,其肿即消。若无鲜者,以药店干木瓜片笼之,亦有大效。一老人率其女(年二十五)同来皈依,言其女害腿肿,有七八年矣。光令念观世音菩萨,以消宿业。又令买木瓜,无鲜者则买木瓜片笼之,不四五日完全好矣。且此女病此七八年,想亦曾令医治,何以不知此之妙法乎。居士习医,想已知之。亦不妨再为告诉,以便于随见而行方便也。(六月十二日) 【其二】手书备悉。汝书过为谦虚,令人怀惭,以后不须如是。书信一事,关系甚重。若常用草体,或成习惯,久久或致误事。冯梦华厚德君子,其子与孙皆死亡。前年过继之孙,又复死亡。只一一二岁之曾孙,以为其后。而一家之中,寡妇四五人,亦可谓景况凄惨矣。岂天特酷待厚德之人乎。缘此老一生,喜写草书。与人信札,非用尽心力,按文义推测,则不识者多。其中难免有误,以故致受此报也。汝学医,若习惯过为潦草之书,后来或于医方亦用此套,则危险之极。光故为汝母说,令勿学此派也。实惧后来误事,非仅以不恭为检点也。午餐虽系冷饭,必须煮热方可。倘日常冷食,久则受病,不可不知。医药为治病之本,而大医王之法药,又为治业之本。病由业生者多。由外感内伤而得者,药能治之。由业而生者,药不能治,唯法药能治之。能兼世药法药以治诸疾,则若自若他,俱获实益矣。茹素及三净,宜斟酌行之。能净素,则净素。不能,则三净亦可。但宜多食菜,少食肉耳。世有愚人,谓己未净素,便安意多食肉,则其过非浅。宜发菩提心,誓度此所食之生,且不安意多食则可耳。谛法师以静权法师离观宗,不能来沪讲经。以研究弘法两社,无人主持故也。白骨骷髅,曾于红螺见过,其形毕肖。盖百年前亲王送梦东禅师者。若常观之,则可以破我执而成净业,幸甚。无要事不须来信,免得彼此纷烦。(三月十五日) 【其三】前林彤炜居士逝后,余遂莘与光书,说其大略。光复书,恐彼说之庵,邮不能通,因寄与汝四婶慧渊,令其代转。以与遂莘一包书,信中说光为彼朝暮课诵回向一七,以尽师生之谊。以殊少暇,故未与其兄涤庵书耳。前日接其讣文,知其人过于聪明。今接汝书,知其以聪明自误处不浅。彼虽皈依光,实只见过一次,而所语亦无几句。文钞嘉言录,当不至未见。而徒以大愿于此作功德为事,不以大愿求生西方为事。于命垂终时,已与姊妹同梦佛光银台。不于此时一心求生西方,反发此种植生死根之四大愿。于此可见彼平日绝不以光所说者为志事,由兹遂失往生之好因缘。而蒙菩萨加被而愈,及至恶梦现而病随发,幸临终尚有助念诸人。而由此深植生死根之愿,致犹不能得往生之征兆,为可叹也。胸部后冷,乃生人道之验。汝谓现身说法,彼岂是此身分。然能因彼之不能力求西方以自误,大家遂引以为戒,决志求生。则其利益,亦不让现身说法矣。至于追悼会,乃涤庵兄妹之情,按理所不应作,但以念佛求得往生为事。至于念经拜忏做水陆,光绝不肯一语提倡。以难得如法,只张罗场面而已。所言一函遍复,实于在家人家,有绝大之关系。而要数十张,何得言及印费寄费。如此说话,直是以光作市井商人看。若数千张,则可作此说耳。或十字是千字之讹。今令寄一包,只四百八十张,代为结缘。果是千字讹作十,当函示以便令国光再印。去年初次印四万,洋八十圆,共印二次,今年当不至涨价。此篇附于佛学救劫编中,西方公据之后,初机先导中,以期永远传布耳。佛学救劫编下册,普贤行愿品浅注二五页十一行上,脱去如今世尊毗卢遮那八个字。此系许止净依辑要疏所著,未曾取经校对,光为排印时,亦未对,故有此错误。及知,因取佛学书局所排之辑要疏看,则知系谛公一时忽略,以致一误而成数万误也。是知越大通家,越要细心。已令另排此一页板,亦令佛学书局另排此页。今将补法说明,祈将寄来之书,补写好。十一行上地步太窄,不便填写,祈写于此页第二行,我皆随学之下。此行只六个字,地步甚宽,补写于此最好。另排之板,仍在十一行上。若有此书,亦为补足。佛学半月刊,亦令登之。因此书以二千零一二百部,归佛学书局领去结缘也。现今夏令,疟当发作,今寄一治疟妙方。又十余日前,接达一师书,云汝将往德国游学,来彼处辞行,可有此事否。人宜知足,但取艺精,不以游学之名,为前途之目的。则不游亦可,游亦无碍。若欲以此取名闻,光颇不以为然。或恐以名自误,亦不得不预为详计也。林女士以聪明自负,欲担荷弘法利生之事。而不知求生西方,方能弘法利生。不以求生西方为事,其孤负佛恩也大矣。世多有不自量人,往往以菩萨所行之事,直引为己任。而不知自己在苦海中未出,何能遍救苦海之人。使彤炜计及于此,则当直下超凡入圣矣。 【其四】前所寄金刚新疏接到,以冗烦未复,勿念。今知宝鉴、文钞,各寄到,欣慰。谛公深得讲演之益,故年已七十,随讲随疏,不以为劳。足见佛法之利益,不可思议也。排时宜用现时之宋体字,仿宋字万不可用。不但易破难校,而且贵得一倍。何苦将钱作无益之事,令工人称快乎。宜令印书根,中华有此机器。若别家或无有,当令特办。铁的须二百多圆。去年浙江印刷公司做一木机器,云只三圆,光令做一付,送于太平寺,转送漕河泾监狱。如肯买铁机固好,否则令照漕河泾监狱之样子,做一二付。光亦要一付,以备不时之需。书根印字易检收,且不至久而忘记,为益大矣。凡所印书,通通都令印书根。中华之机,由光印安士书而始,先亦无有。汝嫂可谓女中丈夫,五年中作许多功课,当即乘此功德,往生西方。虽云少亡,不名短折,以能念佛往生,则必定证无量寿,大为德门之光。非可以世间俗情而为论断也。祈劝令兄,亦须于念佛一法注意。凡有大病,非医能疗者,于医治时,兼令念佛。仗佛力故,必有奇效。于己于人,均有利益。倘平时修持有素,待至百年报尽,直往西方,庶可对于陆氏元配了无愧色。否则彼以女子已得超凡入圣,我以丈夫犹在生死轮回。有血性汉子,能不愧死。(正月十三) 复郁智朗居士书 汝欲令慈往生西方,超凡入圣,当竭力供养,至诚顶礼。何可止一香炉,而灯烛时花,一概不用乎。且汝于起首一日礼拜,以后何可不以礼拜为事乎。当于每早礼佛三拜,或多拜。念弥陀经一遍。往生咒三遍,或七遍。念赞佛偈毕,念南无西方极乐世界大慈大悲阿弥陀佛。(随即绕念)南无阿弥陀佛或一千声,或五百声。然后坐念半点钟。欲拜即在坐毕时。拜佛,或二十四拜,或四十八拜。观音势至清净大海众各三拜。念发愿文,或先莲池文,后发愿偈。或先偈后文,均可。毕,念三皈依。礼佛三拜退。朝暮各如是。日间定四时,或六时。但念赞佛偈起,念佛与前一样。若一七只一起落,也不以礼拜为事,久则懈怠漫无章程,便难精进。礼拜不须出声,但心里念。绕念当出声,不可音声太大,以免伤气。坐念不昏沉,则默念。昏沉,则朗念。无论念经念佛念往生咒,都要心口念得清楚,耳朵听得清楚,不使有一切念头。犹如就要死了,任事通置之度外。每顿吃饭,须先供佛,供过再吃。不可吃过饱,饱则昏沉。所言一心,并非专念一句佛号,就会一心。心若肯一,即念经念咒礼拜,也是一心。且汝在此七日内,吃饭喝水起坐时,不碍一心。何念经咒礼拜,便碍一心乎。未入关前七日,须与女人另宿。须吃净素。夜卧不可脱衣,或止脱外衣。靠身衫裤,切不可脱。凡大小便后,须先洗手,务取精洁。凡小孩妇女,概勿令来。便桶当另放一屋,切不可在本屋中放。七日之中,概不会人。即护关之人,亦只说交代事之一二句话,不得随便谈心。既是汝兄护关,彼在外边,亦当念佛,但不宜音声太大耳。(十一月二十九日) 复韩宗明、张宗善二居士书 末世外道充斥,纵有信心,多半归于外道,以无正法之可闻故也。近来交通便利,佛法经典得以流通,实为大幸。然不得既学佛法,又修外道法,以致邪正混乱,则为害非浅。佛法法门无量,求其下手易而成功高,用力少而得效速者,无有过于念佛求生西方一法也。良以一切法门,皆仗自力修戒定慧,断贪瞋痴。若将贪瞋痴断尽,则可了生脱死。倘断而未尽者,则犹不能了,况不能断者乎。念佛法门,但具真信切愿,至诚念佛,及至临命终时,必蒙佛慈接引,往生西方。喻如小孩,由父母提携,即可直达本家也。近人多好立异,不肯做老实工夫,故有学禅宗相宗密宗者。此三法门,均不可思议,然均属自力。密宗虽有现身成佛之义,而现身成者,究有几人。莫道学密之人,不能现身成佛,即传密宗之活佛,也不是现身成佛之人。汝等且莫随此各法门知识转,则现生便可出此五浊,登彼九品,为弥陀之弟子,作海会之良朋矣。念佛之人,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方可以身率物,自利利他。倘于伦常有亏,人便不生钦敬之意。明理之人,尚可观化。不明理者,以自己躬行有亏,便不肯听其所说。所谓以言教者讼,以身教者从。凡事皆以身为本,况教人念佛了生死乎。今为汝等各取法名,另纸书之。恐汝等未能直下信受,今为汝等各寄净土五经一本,嘉言录一本,饬终津梁一本。读净土五经,则知佛愿洪深,法门广大。纵属逆恶,一念回光,尚能往生。读嘉言录,则知法门之妙胜,修持之法则。读饬终津梁,则知平常即叫眷属念佛,临终自可不受破坏。外有一函遍复,则一切人前,均好提倡。而临产念观音,实为人生第一要事。世间大事,只生与死耳。能如是提倡,其利益大矣。(六月十八日) 复永业居士书 近世少年,多由情欲过重,或纵心冶游,或昵情妻妾,或意淫而暗伤精神,或手淫而泄弃至宝,由是体弱心怯,未老先衰,学问事业,皆无成就。甚至所生子女,皆属孱弱,或难成立。而自己寿命,亦不能如命长存,可不哀哉。汝恐亦犯如上诸病,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既长持念菩萨名号,必须恳切至诚,自可所愿皆遂。倘仍悠悠忽忽,则亦只得悠悠忽忽之感应,决不能如愿悉偿也。光冗事太多,不得又有所求。现料理印书事,秋间了结,当灭踪长隐。以精神日减,应酬日多,无力支持故也。 欲学佛法,必须要敦笃伦常,恪尽己分。闲邪存诚,克己复礼。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屏弃酒肉。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化他。俾内而父母兄弟妻子眷属,外而乡党邻里亲戚朋友,咸沐佛化,同修净业。则可生入圣贤之域,没归极乐之邦矣。愿慎旃哉。 复石金华居士书 手书备悉。食肉一事,关系治乱升沉。欲了生死出轮回者,当凛凛于此事,庶有希望。密宗法门,不可思议,而今之传者学者,多失其宗。以持咒三密之功,消除烦惑,则为正义。而传之者,以神通吸动人。学之者,无一不以得神通为事。则是尚未能扶壁而行,而欲腾空远游,何可得乎。西藏蒙古喇嘛皆吃肉,以其无什米粮,尚有可原。今之学密宗者,多开荤吃肉。反大嘉美其事,谓为吃了就度脱了,则成魔说矣。喇嘛做大佛事,尚须吃素。可知平常吃肉,固非正义。密宗提倡即身成佛,乃以了生死为成佛。一班无知之人,便认做成福慧圆满之佛。则是以松栽为栋梁,其材可以为栋梁,非现在即可为栋梁也。十七年有某某在上海提倡密宗,一百日成佛。上海有信心者,咸依之学。十八年夏,有艳其名,欲借此求利,请至北平。四十八日成佛,比在上海快一半。至十九年,北平天津上海皆不能容,回家还俗,可叹之至。了生死法,净土法门,最为稳当。无论何等根性,若具真信切愿,至诚恳切持念佛号,求生西方者,临终必蒙佛力加被,往生西方。此之法门,乃一代时教中之特别法门。一切法门,皆须以戒定慧之道力,断贪瞋痴之烦恼,烦恼断尽,方可出三界了生死。在昔颇有此种人,而今则恐全世界也无一二人可得也。是以愈向后,愈宜专修净业也。 复王悟尘居士书(四通) 【其一】接手书,知阁下与妻妾二女全家念佛,信愿行三字,铭诸肺腑。何得又叹年逾半百,膝下犹虚,不孝之罪,永劫莫赎。夫子之有无,乃属于命。有妻有妾,非如不娶,以致无后者比。何引为恨,谓为不孝。夫不孝者,不能居仁由义,以辱乎亲之谓也。及有儿女不教训,以致或成庸愚,或成顽鄙。纵有多子,其不孝也更甚。既有二女,当善教之,俾知妇德妇言妇容(容者,容止。乃指举动庄重而言。近世俗儒不识字义,遂作容貌美好说,可叹)妇红。具此四德,而后再加以知因识果,信愿念佛。则将来出嫁后,必能仪型闺阃,师范女流。相夫教子,俱成贤善。若此女者,岂不为祖宗之光。今之世道,乱至极点,皆因举世不知教女之所致也。以人之性情及与习染,资于母者最深。幼时若有贤母,长时再有贤妻,其人有不为贤人乎。是知教女乃治国平天下之根本法轮也。而世人梦梦,专以娇养艳妆为事。以故多半妇女,皆相成夫恶,教子以机械变诈。俾有天资者,尽成狂妄。无天资者,悉作顽民。可不哀哉。汝读书人,此义不知,只望生子。近闻有杀父奸母者,其为父也,当是孝乎,当非孝乎。即宗祧一事,侄也可继。即无侄,侄女也可继。况念佛人,固宜断娑婆之业种。以期永世不至有污辱祖宗之裔,何幸如之。发什么痛叹。汝既如此,岂是真实念佛之人。妻妾二女,法名俱好。顾名思义,克实修行,即是菩提眷属。现在入圣贤之域,将来生极乐之邦。其为孝也,慈也,大矣。汝何不书姓名,了缘亦不知为谁。安士全书,现已送完。明春邮路若通,当寄文钞、寿康宝鉴、弥陀白话解、嘉言录等。然二三年来,陕西颇不易寄经书。愿阁下极力提倡因果报应,提倡家庭教育。而家庭教育,尤须注重因果报应。并及敦伦尽分,修持净业。俾一方之民,相观而善。其为功德,莫能名焉。光,秦人也。然二三年来,秦地实未寄多书。近虽开单令寄,究不知能到与否。不能到,便失之,殊属可惜。 【其二】前者蔺伯操来,言汝欲皈依。又将汝所书之字条见示。所言手续者,固无一定之仪式。如面受皈依,升座宣说,则为时须在一小时以上。于法座下,顶礼跪受。或图省事,亦可方便宣说,则为时不久。汝人在数千里外,遥祈受皈。礼宜预于三日前,朝暮志心礼佛,或二十四,或四八,或百八若干拜,以忏宿业。至本日清晨,即于佛前礼拜毕,自宣我弟子某某,遥禀吾师印光之命,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从今以往,乃至寿终,决不皈依天魔外道,及外道典籍,与外道徒众,一顶礼。如是三说,三顶礼。再拜若干拜,即已。今为汝寄文钞二包,观音颂二包,安士全书二包,弥陀经白话解一包。常读此书,则取法有地,堕魔无由矣。所寄之书,除自存受持外,余送通文理、有信心、能恭敬者。倘邪见文人,漫无忌惮,切勿与彼。恐或亵渎,致令获罪。吾秦佛化,甚是否塞。汝既发心,当须著力修真实行。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悟。谓以智慧了悟世间出世间法,自行化他。以期离世间生死之苦,得出世间真常之乐也。出世间法,无量无边。唯念佛求生西方,最为第一。详看文钞自知。然欲往生西方,必须敦笃伦常,恪尽己分。闲邪存诚,克己复礼。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信愿真切,决志求生。不得有一念求来生人天福报之心,庶可得其实益。又须将上所说之事,上而劝其父母,中而劝其兄弟姊妹,下而劝其妻子,此约家庭中说也。外而劝其亲戚朋友乡党邻里,及一切相识之人。则自己之功德,更为广大,往生之品位,便可高增矣。 【其三】治疟疾方,治无不愈。一弟子以其方治数百人,每令用过字纸勿弃,仍有弃者,心颇忧之。梦一老人谓曰,但用白纸一条,写疟疾调理丸五字,焚于温开水中,服之即不发矣。试之奇效,亦须于未发一点钟前服之。焚字条时,宜以长针或锥子戳于纸条头,以免火烧手,或致字未焚尽。世间有许多事,不可以情理测度。一广东弟子以治疟疾方,治无数人。或问是何道理,不是咒,不是符,不是药,而能治病。彼云,此乃无道理之道理,名为不可思议。 又女人临产,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决定会安然而生。苏州一贫家妇,生子死去,其夫到医院请西医来开肚皮,西医要二百元,方肯开。其家办不到,西医去。隔壁乃开医学馆之馆长家,伊夫妇皆皈依光,其妇闻之去看。令其家念观音,伊亦帮他念。不久产妇活而儿子生矣。一函遍复已说之,祈与一切人说之。此亦自利利他之一端也。(六月廿九日) 【其四】现在浩劫当前,大家通要认真念佛,求生西方。切不可求来生人天福报。纵得福报,也只暂时。福大则造业大,既造大业,必受大苦。若生西方,则永离众苦,但受诸乐矣。王慧茹法名,另纸书之。开示,以一函遍复代。 复陆治平居士书 世间医药,能治身病,不能治心及生死等病。佛为大医王,能治身心生死等病。汝既以济世活人为志事,当兼用佛法,则其益大矣。因为汝取法名为慧医。光老矣,旦夕将死,目力精神均不给,不能多书。今寄一函遍复药方等各一张,以为自行化他之据。又开示录一本,毒乳杀儿之广告,当为一切人说之。 复费师敏居士书 手书备悉。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不能详为开示。雪白纸耀眼不能书。今为寄一函遍复,及净土五经十要文钞等二包经书。倘肯息心详阅,当可悉知净宗宗旨。然须恭敬,切不可照读儒书之绝无恭敬也。儒者不敬书,故世道乱而不已。设儒者敬书,则凡读书人均是希圣希贤之士,何至乱至此极乎。读佛法中经书,必须净手洁案,正身端坐,如对佛面,亲聆圆音。果能如是,则业障日消,智慧日长。以己所知,导利一切,是为慧懋。懋,勉也。以净土法门自行化他,自勉勉人,则便现生出此五浊,登彼九莲。即书所谓德懋懋修、功懋懋赏也。然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此二句乃佛经中之略戒经,阴骘文引用之),方为真佛弟子,方可令人相观而善。故曰以言教者讼,以身教者从,世出世法无不以身为本也。 复化凡居士书 手书备悉。净土法门,乃佛法中之特别法门。非宿有净因,颇难生信。禅者以见性成佛自雄。讲者以宏扬教观自矜。不但不肯提倡,极力破斥者,居其多数。末法众生,不遇净土法门,纵能明心见性,深通教观。谁能不断烦惑,了生脱死。光宿业深重,生甫六月,遂即病目。从此一百八十日,未一开眼。除食息外,昼夜长哭。迨好之后,尚能见天。入塾读书,深中韩欧程朱之毒,幸无诸公之才,否则当受生身陷狱之报。后知彼非,因即出家。宗教门高,无力窥测。唯期仗佛慈力,往生西方。二十年前,挂搭普陀法雨寺,住闲寮。印光二字,绝不形诸纸笔,故得安乐无扰。民六年,已有二人将与友人书排印数千送人。次年徐蔚如印文钞,此后则日无暇晷矣。光只以净土法门为彼说,一任人谓我无知无识耳。汝既读文钞、安士书、了凡四训等,以此自行化他,足可绰绰有余。若再研究宗教,窃恐见宗语之妙,教理之深,又将净土弁髦视之,反不如老实头一无所知,一心念佛之为稳当也。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以后无极切要事,勿来信,以无目力看与复也。今为汝取法名为师远。远,即晋庐山慧远大师,乃创兴莲宗之祖。以远公为师法,则不至被现今各宗知识所摇惑。世之学佛者,率以开悟为志事。不知悟而未证,尚不济事。若依大乘圆教说,初信断见惑,与小乘初果同。七信断思惑尽,方了生死。初信至六信,尚未了生死。初信位菩萨,其神通智慧,已非凡情所能测度。况二三四五六信位乎。参禅之人,每以宗家机锋转语,净宗教宗皆无能答,为道高妙,而人不能知。实则起此知见之人,亦不知古人之意。果真知者,必无自雄自矜之态。何以故?以绝妙之语,亦极平常之语。不但会得不济事,即大彻大悟亦不济事。直须完全证得,方为了事。后世能证者,实不多觏。五祖戒禅师(五祖寺名,师戒禅师为五祖寺住持,故称五祖戒),于宋初名喧宇宙,门庭高峻,若龙门然,死后为苏东坡(有事迹可证)。东坡以前世慧力,其文字见地,俱不平常,而复不拘小节,其守杭时,尚常邀妓自娱,可知戒师并初果尚未能证。何以故?以初果得道共戒(自然而然),任运不会犯戒。若不出家,亦娶妻室。纵以杀身之威胁之,令犯邪淫,宁肯就死,决不肯犯。禅者若知此义,何敢藐视净土,高推禅宗。让愚夫愚妇,仗佛力以往生。自己甘处轮回,不愿出离乎。光说此者,恐汝不知所以然,被禅者所屈,而舍佛力以仗自力,致了生死于驴年(尽未来际亦无驴年)。一函遍复所附偈语,抬光过高,令光惭愧无似。今寄药方一纸,以白纸不能批,今附于此。疟疾方,不拘其病一二年,或十余年,均一治即愈。戒烟方,又可治肝胃气痛,虽数十年,亦一治即愈,但不可加烟。麻疯膏,又名苍耳膏,若用大锅熬,须用一四寸宽,半寸厚,七八尺长竹板,或木板(短则人随板大动,太吃力。长则小动,不吃力)。下头去楞角,要与锅底合。不住气推铲锅底,以免锅底结焦,致药失性。小锅亦须用小板推铲,此系熬糖之法。因此膏久熬,非如此必定锅底结焦,不可不知。北方此病少,南方及西洋各国皆有。各处医者,只能减轻,不能断根。此药能断根,故特详说熬法,以期有利无弊。 回向 愿以此功德 庄严佛净土 上报四重恩 下济三途苦 若有见闻者 悉发菩提心 尽此一报身 同生极乐国 极乐嘉宾网站:jilejiabin.com 邮箱:contact@jilejiabin.com 欢迎自由流通但禁止营业使用 扫描网站二维码获取更多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