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光法师文钞三编 上册

印光法师

印光法师文钞三编 卷首

灵岩印光老法师严净毗尼,弘扬净土,言为世则,行为道范。以文字般若,广度群伦,法雨普澍,四众推为莲宗第十三祖,近代以来,未曾有也。自维弱冠发愿皈佛,顾善根微薄,因循未果。民国卅一年间,外侮侵陵,生灵涂炭,众苦交煎,莫能遣拔,重读文钞,憬然有省。乃归命投诚,念佛茹素,此皆文钞之赐也。其后偶于丁福保居士处,见师手翰二十余通,皆文钞正续两编未收录者。因念遗稿乃法乳所寄,何可任其散佚,谨录存副本,是为搜辑兹编之嚆矢。师西归后,弘化月刊征求遗稿,纷纷应征,所获颇丰。尤以灵岩妙真和尚,杭州修仑法师悉以所存见示。诸方以手迹或副本见贻者,亦不下四五十人。惨澹搜求,计得书牍近七百通,杂文一百三十篇,其篇幅与增广文钞不相上下,题曰文钞第三编。珍惜藏之,以俟胜缘。果获问世,将大有助净宗之弘扬,与法门之维护。数载钞胥,区区微意,愿将东土三千界,尽种西方九品莲,共沾法益,同登觉岸云尔。

公元一九五○年庚寅十一月初四日,
老法师圆寂十周年,私淑弟子上虞罗邕鸿涛顶礼恭序

印光法师文钞三编 卷一

书一

大师自述

民廿八年冬,外国人某氏至灵岩,谒见大师有所请问,互用笔谈,大师自述略历行愿如下。

经历 光绪七年出家。八年受戒。十二年往北京红螺山。十七年移住北京圆广寺。十九年至浙江普陀山法雨寺,住闲寮。三十余年不任事,至民十七年有广东皈依弟子拟请往香港,离普陀,暂住上海太平寺。十八年春拟去,以印书事未果。十九年来苏州报国寺闭关。廿六年十月避难来灵岩,已满二年。现已朝不保夕,待死而已。此五十九年之经历也。一生不与人结社会,即中国佛教会,亦无名字列入。

近来动静 自到灵岩,任何名胜,均不往游。以志期往生,不以名胜介意故。

行事 每日量己之力,念佛并持大悲咒,以为自利利他之据。一生不收一剃度徒弟,不接住一寺。

主义及念佛教义 对一切人,皆以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为劝。无论出家在家,均以各尽各人职分为事。遇父言慈,遇子言孝,兄友弟恭,夫和妇顺,主仁仆忠。人无贵贱,均以此告。令一切人先做世间贤人善人,庶可仗佛慈力,超凡入圣,往生西方也。并不与人说做不到之大话,任人谓己为百无一能之粥饭僧,此其大略也。

复弘一大师书

昨接手书,并新旧颂本,无讹勿念。书中所说用心过度之境况,光早已料及于此,故有止写一本之说。以汝太过细,每有不须认真,犹不肯不认真处,故致受伤也。观汝色力,似宜息心专一念佛。其他教典,与现时所传布之书,一概勿看,免致分心,有损无益。应时之人,须知时事。尔我不能应事,且身居局外,固当置之不问,一心念佛。以期自他同得实益,为唯一无二之章程也。

致真达老和尚书

光三四十年承兄照应,不胜感激。今晨精神陡疲,若将死者,因将上海各络索事大概交德森法师。过二句钟,又觉无甚关系,虽不即死,死也不免,不妨预为谈叙。光生性不喜多事,死了也同死一个平人一样,否则便是加光罪过矣。

复德森法师书(四通)

【其一】所寄之附录,昨二点钟后方到。以与客谈话久,无精神看。今晨逐一看过。适孟庵来令看,赞叹不置。续钞上本已定,若下本屡附之文多,则二本厚薄不同。宜将此册附于上本之后,则两本适均。附不必定在末后,上本后亦是附,不可决定附于下本之后。现各处款收齐将近二万,用报纸也不过印二万上下。若用毛边,一万只能印三四千部。乐居士之心,可谓尽善,惜不知时宜。光自印书来,尚不用毛边,何况报纸。后以毛太破碎太多,剔出少半作废纸卖,而其纸价仍算于书中。况福建江西出纸处,都遭兵灾,以故只好用报纸。乐盖不知光之本心,万余部书,在印处觉得很多,若分出去,实为甚少。乐之论,系太平时世之常法。光之意,乃饥荒时世之权法。不执一,则二俱合理。一执一,则二俱未善。今说一譬,以明其义。譬如有人于米珠薪桂之时,以十万济饥。以十万有限,饥民无穷,当用稍贱之粮,以期多济时期及穷人耳。若用上等食粮,善则甚善,钱尽后将奈之何。文钞之感发于人不少,非纸好而得。郑哲侯六十岁前,与佛为怨,六十岁看文钞,将从前韩欧程朱之所说,置之度外,极力提倡佛法。可知真欲利人,宜以广布为事。有谓多则被人遭践,有损无益。须知佛经儒书,不能令绝无遭践之事。吾人业力凡夫之书,何能绝无遭践之事。现在中外信佛者多,固不须作此深虑。当念无佛法处之大通家,尚有不知佛法之苦。若曾左李阎(阎丹初,朝邑人,曾为副相。人极淳朴,不谤佛,亦绝未研究),皆不谤佛,亦不知佛之人。可不哀哉。祈慧察是幸。此字不可附入文钞。

【其二】凡上海所有之款,通归印文钞,不必一一报明。光大约不久了,故将已了者了之,不能了者亦了之。光死,决不与现在僧相同,瞎张罗,送讣文,开吊,求题跋,敛些大粪堆在头上以为荣。以后即不死,外边有信来,也不要寄。信来,师愿结缘,则随意答复。否则原书寄回。五台之信不写了,法度尚不以为然,写之亦只自讨烦恼,任他明心见性去。药师经今日为寄去,以后师当与彼商酌,光不问事了。光自民六年渐忙,忙得不了。只为别人忙,自己工夫荒废了。倘阿弥陀佛垂慈接引,千足万足。至于作传作铭赞诔联者,教他们千万不要敛大粪向光头上堆,则受赐多矣。祈慧察。师帮光十九年辛苦,不胜感谢。光死,亦不必来山,以免寒凉。

【其三】此刻似不如清晨之疲怠,谅不至即死。然死固有所不免,当与熟悉者说,光死仍照常为自己念佛,不须为光念。何以故?以尚不与自己念,即为光念,也不济事。果真为自己念,不为光念,光反得大利益。是故无论何人何事,都要将有大利益的事认真做。则一切空套子,假面具,都成真实功德。真实人方是佛弟子。光见一大老死,一人作像赞云,於穆大雄,出现世间。又一弟子与其师玉嵀作传云,其行为与永明同,殆永明之后身乎。光批云,以凡滥圣,罪在不原。玉师虽好,何可作如此赞乎。玉师有知,当痛哭流涕矣。好好的佛法,就教好名而恶实的弄得糟透了。吾人不能矫正时弊,何敢跟到敛大粪的一般人凑热闹,以教一切人为自己多多的敛些。意欲流芳百世,而不知其实在遗臭万年也。光无实德,若颂扬光,即是敛大粪向光头上堆。祈与一切有缘者说之。

【其四】去腊拟将广济之信作罢,由师怂恿,于除日起随意书之。妙师见之令录,光本无意于入续钞也。络络索索,有五千言。其初说打千僧斋之流弊,裁去另呈。内中说参禅不易得益,以五祖戒为证。戒师非常人,尚未断见惑,况了生死乎。东坡守杭时,尚不拒绝娼妓,可知其仍是具缚凡夫。师详阅之,可附即附,亦不必执定。光目力益衰,信札益多。去腊立春日,因与妙师说,若常住肯料理,则光不问事。否则一概退回。妙师令人代理,凡求皈依者,空函固多,亦有具香敬者。前二年凡来寺皈依,香敬及特别送光者,通归常住。凡信中寄来者归光。今则特别送者归光。来山皈依香敬,信中香敬,通归常住。上海有求法名者,师代为书,香敬亦归师零用。续文钞事,光不过问,随师料理。若上海求法名者,转来亦是代书,何必无事找事做乎。费福纯有一片字,何福遐亦有一张字,略说节欲之利益,生二子,均十余日死,当是不节欲,故先天不足所致。此辈青年以欲为乐,又欲生强健福寿之儿女,适得其反,可不哀哉。去腊方慧渊有信来,言汤屡病,且不肯忌生冷,每私吃不宜吃者,则遂发病,病中又常念妻子,念亦无益,可知其人由业力故,竟成颠倒矣。光虽未死,且作死想。以故一切事,既不能料理,则不过问,以后随师作主办。钱财在上海者,光俱不要。有力多印,无力少印,再无力不印,均随财力为准,切勿负债,以致棘手劳心也。祈慈谅。凡有信心者,令彼一心念佛,不必以光为念,亦勿特来相看,免得费钱费时,了无所益也。

复如岑师代友人问书

所问略为说之,不能畅叙。

(一)既有佛堂,彼何须又在寮房供佛。今人多半是粗心浮气,殿堂上尚肆无忌惮。正念诵礼拜时,尚敢出下气,则寮房之放肆,更不堪言。若寮房供佛,当作大雄宝殿想,或可少招罪过。否则其功甚少,其过无量。每见高座法师,尚不以出下气为罪,而于念诵时竟敢行之,况悠悠泛泛之学人乎。座下所说,乃于无可设法中,与彼作一方便,当以在殿礼拜,为免招罪过之第一法。

(二)观想之法,亦非全靠外相。如以外相为事,则报化本是一体,又何有报化相碍之处。譬如人子见盛服之父母,与见常服之父母,并不作此是彼非,彼是此非之想。其人观佛,作此种执相之见,若非自夸工夫,便是固执不通。此种人,久久或致著魔,非真修行之士也。

(三)像之可以供可以存者,供之或存之。其不能供不能存者,焚化之。毁像焚经,罪极深重,此约可供可存者说。若不可供不可存者,亦执此义,则成亵渎。譬如人子于父母生时,必须设法令其安全。于父母亡后,必须设法为之埋藏。若不明理之愚人,见人埋藏父母以为行孝,则将欲以活父母而埋藏之而尽孝。或见人供养父母以为孝,遂对已死之父母,仍依平日供养之仪供养之。二者皆非真孝也。经像之不能读不能供者,固当焚化之。然不可作平常字纸化,必须另设化器,严以防守,不令灰飞余处。以其灰取而装于极密緻之布袋中,又加以净沙或净石,俾入水即沉,不致漂于两岸。有过海者,到深处投之海中,或大江深处则可,小沟小河断不可投。如是行者,是为如法。若不加沙石,决定漂至两傍,仍成亵渎,其罪非小。而秽石秽砖,切不可用。

(四)阿弥陀佛四十八愿,岂有不救苦厄之事。观音菩萨随机示导,岂有不接引生西之理。念佛人临终亲见佛及圣众亲垂接引,何得此种死执著。果如是,则佛也不足为佛,菩萨也不足为菩萨矣。生西当以信愿为本,若遇危险念观音,有信愿命终决定生西方。或只专一念弥陀,有苦厄亦必解脱。古书所载,难更仆数。今于尘劳中则事事圆通,于修持中则事事死执,不当圆通而妄圆通,不当执著而死执著,此苦海之所以长沸,轮回所以无息也。作此见者,直同小儿,如是之人,何足与议。

复如岑法师书

接手书后,又接思归集,不胜感叹。以座下提倡净土法门,光目力精神,二俱不给,不能相助,为憾歉耳。因将所提之例,并所商各条阅之。所商条内,在字傍加圈者为赞成。或有稍批一二句者,系祈再酌。唯法藏追顶法,利人处伏有误人之祸,万万不可录。其诗虽好,亦祈取消。此人乃佛法中怨,初亲近天童密云悟祖,得小悟处,便欲为千古第一高人,自谓无师自悟,密云欲付彼法,不肯受而去。密云追之,追至某处追及,犹不肯受。云强之,乃以三玄三要令密云答,方强受其源流。所说之事,均是妄造。士大夫信奉之若活佛。有谈及法藏破处者,必有大祸。故其语录,及其徒弘忍、具德,崇师蔑祖之胡说巴道,通奏康熙附入明藏中。至雍正十一年选各语录,备悉讹妄,即令毁板,并禁私藏流通。录其法藏弘忍具德所说,悖道悖伦,妄造悖理之各语言八十余段,一一辟之,名拣魔辨异录,凡四卷二百多页。其文,凡读书人阅之,都增长莫大学识。而于参禅之人更为有益(今之禅者多不知古人言句,皆作拆字会,则禅气也未闻著)。至十三年始脱稿。上谕令入藏流通。未几宾天,乾隆继位,未能亲身料理,令誊清刻板。当时法藏之外护甚众,僧俗不敢谈及,故未入藏。但将上谕列之于首以为序。而官家之事,不派于己者,不敢干涉。致钞写之人不甚明白,或有钩挑不清而文理反,或有省写不察而写成讹,如草写谓字作为,竟有一百多谓字,皆刻作为字。世宗所刻经书,均校正的确,唯此书之讹,不胜屈指。板已刻好,印若干部,赐王大臣及高僧。但僧以法藏之外护盛,恐贻祸,均不敢流通。致此后博学多闻之僧俗,均不知其名。光绪三十年谛公请藏经,令光随去料理,经已印完,尚须几日方行,因至琉璃厂各书店看看,一店中有二部通请来,以一部送谛公,冀彼流通。一部自存,三十一年往南京杨公馆,知东洋弘教书院印藏经,祈仁山先生将光之一部寄东洋。民国三年狄楚青来普陀,光劝伊流通此书。云当向谛公处请其书。伊云我有。问从何而得,云在北京烂货摊买的。伊回申,即付印刷所,照式石印一千部。以八部送光,留二部,余送有缘。遂息心按文义校正。民七年刻板于扬州藏经院,印三百部送人。若邮路通时,此书当多请几部,以送具正见之缁素。阅此可知法藏之为人,与其法徒等之所说,多分是凭空妄造。光以座下不知其人之真伪,一经列入思归集,后世又将大宏彼法,则于禅于净,均有大损。今亦不说彼之行为,但不一提及,若阅拣魔辨异录,则人各悉知矣。邮票已忘其数,仍为寄还,以减我过。

思归集稿本中,所录俗体甚多,俱不能标。唯段字相传多讹作叚,此须改正,叚即假字,凡俗体破体帖体古体,于经书中用之,殊觉不恭。令有学识之士大夫轻慢所著所印之人,非小可事也。

五十三参之名,决不可用。以两土世尊,与末世凡夫同列,大失尊卑故也。

阿弥陀佛名下所录之愿,宜标第几愿云。每愿如是,祈注意。

四祖五会念法,从未闻见,疑是后人伪造。张观本谓此法能兴净宗,光殊不以为然。祈再详酌,以定去取。

序文本不能作,以无精神,何能发挥净土妙义。继恐座下见怪,但书光之所信,企免责斥耳。故与信中所说各异。

复应脱大师书(四通)

【其一】汝年始弱冠,当先参学。不宜标奇显异,作行头陀之状。似宜往天台山国清寺亲近静权法师。现今讲师颇有其人,而光所知者唯此人,故作此说。其他光不得而知,故不敢妄令汝亲近也。汝祖母汝母法名,附函寄来。祈令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则与德纯德一相符矣。以后不得再来信,来决不复。亦勿来苏,以报国不能住,苏无可住之寺。况汝十八物颇累赘,往返不易。天台国清学教,纵不能作大通家,决不至于染时派。故为初发心者所当审慎而行也。

【其二】光粥饭庸僧,毕生挂搭他寺,何得如此过誉。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已于去年十一月登新申两报,拒绝一切信札。座下发菩提心,备十八种物,欲行头陀行,实为行所难行。然光窃不以为然。以时局危险,各处灾荒,冒难游行,梵网不许。是宜觅一真实办道之处,死心蹋地,修持净业。较比日日游行,奔跋劳碌为有益也。吾国风俗,不比佛在世时。因时制宜,方为通人。如或决定不肯改所定章,光亦不强。然以后不得再来一字,来决不复。子行子道,吾守吾志。况光旦夕将死,又何敢干涉他人之事。大悲咒之像,何以知其为伪。以咒之义理无量,何可以一像为准。此咒乃无量劫前,千光王静住佛所说。何得将释迦佛弟子阿难亦说之。又何得将释迦佛去世后之马鸣龙树亦说之。四明法智大师大悲忏仪,人不理会,每每以像为事。足见后世之僧,多属不明教理也。汝既以持律为事,当阅梵网注疏等十八种物。何须光一一详说乎。所作偈甚好。稍有不甚恰当者,略为改之。当依古人忏悔之语句为准。以今人所作,终不能词理周到如古人也。汝行脚何可寄光钱。本拟为汝寄书,恐起单无投处,并游行难担负,故不为寄。

【其三】南无阿弥陀佛,乃西方极乐世界教主之号。某某魔子依从前魔子之解,更张大之,欲令一切瞎眼汉谓彼大悟,故作此魔说。明眼人见之,知其著魔,丧心病狂,不依佛经所说,妄以魔语增广。汝何不知阿弥陀经云,舍利弗,于汝意云何,彼佛何故号阿弥陀。舍利弗,彼佛光明无量,照十方国,无所障碍,是故号为阿弥陀。又舍利弗,彼佛寿命,及其人民,无量无边阿僧祇劫,故名阿弥陀。此是释迦佛所说。某某魔子不依,而依从前魔子所说,岂非魔王眷属,实为谤法。若以送人,来生不堕地狱,也当瞎眼。汝若不毁灭此书,亦当瞎眼。今为略解。南无阿弥陀佛六字,通是梵语。南无,亦作有曩谟者,经中通作南无。此翻恭敬、归命顶礼等。此二字,乃直示恭敬归依之意。阿弥陀佛,此翻无量寿,亦翻无量光,谓此佛之寿命光明悉皆无量。某某魔子不依佛菩萨祖师所说,反依魔子所说。其人尚不足为正人君子,况可谓善知识乎。现在邪师说法,如恒河沙。只可自知,不可与彼相辩。何以故?以彼欲藉此以得名闻利养。不但不肯依从,或反增彼魔力。轻则肆口谤毁,重则或招暗祸,不可不知。觉策表,尚是劝人念佛,其诗亦无深妙之发挥。与其看他的诗,何若看中峰国师、楚石大师、省庵法师之诗乎。

【其四】修净业人,必须严持净戒,生真信,发切愿,志诚恭敬持佛名号。无论声默,均须摄耳谛听。能常听见念佛的声,则心自归一。此法最稳当。无论上中下根,均可得益,绝无受病之虞。今为寄五经十要等二包,祈详阅之,自可知其法门之广大宏深,不至被别宗知识所摇夺。光老矣,目力不给,以后不许再来信,来决不复,以目力不能应酬故也。

复明心师书

闭关专修净业,当以念佛为正行。早课仍照常念楞严、大悲十小咒。如楞严咒不熟,不妨日日看本子念。及至熟极,再背念。晚课弥陀经、大忏悔、蒙山,亦须日日常念。此外念佛宜从朝至暮,行住坐卧常念。又立一规矩,朝念一次,未念前拜若干拜(先拜本师释迦牟尼佛三拜,次拜阿弥陀佛若干拜,再拜观音势至清净大海众各三拜,再拜常住十方一切诸佛、一切尊法、一切贤圣僧三拜)。念佛或一千声,或多或少,念毕再拜若干拜。午前一次,午后一次。再歇一刻做晚课。初夜念蒙山,后念佛若干声,拜若干拜,发愿回向,三皈依后,心中默念佛号养息。卧时只许心中默念,不可出声。出声则伤气,久则成病。虽是睡觉,心仍常存恭敬。只求心不外驰,念念与佛号相应。若或心起杂念,即时摄心虔念,杂念即灭。切不可瞎打妄想,想得神通,得缘法,得名誉,想兴寺庙。若有此种念头,久久必至著魔。若不与汝说破,恐汝以此为好念头,妄想日日增长,必定著魔无疑。纵令心净妄伏,亦不可心生欢喜,对人自夸。有一分就说有十分,此亦著魔之根。凡有来者,皆劝彼念佛求生西方。又须遇父言慈(谓教子依孝弟忠信礼义廉耻之道以行,是名为慈。若溺爱不教,乃教令学坏,则名为害,不名为慈。此事世人百有九十九不识,故成此互相残杀之世道。若人人都教子以道,则世道太平,无有坏人。坏人皆彼父母养成的,惜无人提倡,知者绝少,可不哀哉),遇子言孝,遇兄言友(友爱也),遇弟言恭,夫和妇顺,主仁仆忠,各人尽各人职分,是为善人。又与女人说(亦可与男子说),女子从小就要教彼性情柔和。纵遇不如意事,亦不生气。习以成性,不但于自己有无穷之好处,且家庭得和睦之祥,而儿女必不夭死。性情贤善,国家得贤才之庆。气性大的女人,生子必多死,或多病。以一生气,乳即变成毒汁。气大极,喂儿立刻即死。稍小点,半天一天方死。小气虽不死,亦必定生病。此一定不易之事理。吾国医家绝未言及者,光以发明。现因时局不靖,道路梗塞,无法广传,故与汝及清泰说。凡学医者,皆为说之。一年当救无数小孩,于必死必病之顷,即转而为安然无恙以成人也。放生功德大,此比放生功德更大。以此功德,回向往生,必能满愿。有肯常与一切人说者,亦培莫大之功德。以汝知医,此为从根本上救人,而无形迹可见之善法。吾乡人士,绝未闻见此语。汝能与相识者说,必可一传十,十传百,以至千万而无尽也。入关仪式,亦无定章,总以至诚恭敬为主。要在先日礼佛,陈己志愿。当日大殿礼佛,至关房令护关人锁门。门上只贴(不慧明心,发心闭关,专修净业,普为自他,忏除宿咎,增长善根)作两行写于一纸上,贴于门正中上节。不必学不洞(音董)事的人,用三叉封皮写封条,俗鄙之极。日期自择,亦不可请人封关。此种都是摆空架子,光极不以为然。

复明性大师书

手书备悉。誉我过甚,令人不安。光之为人,心直口快。不过誉人,不受人誉。年虽八十,一无所知。故止以念佛为自了计。但以业重,绝无所得,由有六十年之阅历,所说不至误人耳。座下既不以文钞芜秽见弃,当依文钞所说而修,决不至误汝大事。至于来山一事,实可不必。净土法门,绝无口传心授之事。任人于经教著述中自行领会,无不得者。莲宗九祖,非各宗之一一亲传,乃后人择其宏净功深者而称之,实则尚不止九十也。光出家后,发愿不收徒众,不作住持,不作讲师,亦不接人之法。当唐宋时,尚有传佛心印之法。今则只一历代源流而已。名之为法,亦太可怜,净宗绝无此事。来山尚不如看书之有益。古人云,见面不如闻名。即来与座下说者,仍是文钞中话,岂另有特别奥妙之秘法乎。十余年前与吴璧华书末云,有一秘诀,剀切相告,竭诚尽敬,妙妙妙妙。又楞严经势至圆通章末后云,佛问圆通,我无选择,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无选择者,遍用根尘识大以念佛也。念佛仗佛力了生死。禅仗自力了生死。今人能悟者,尚不可多见,况证四果(藏教)及七信(圆教)乎(四果七信,方了生死)。都摄六根,入手在听。无论大声念、小声念、不开口心中默念,均须字字句句听得清楚,此念佛之秘诀也。信愿行三,为净土纲要。都摄六根,为念佛秘诀。知此二者,更不须再问人矣。

复义通法师书(二通)

【其一】接手书,知宏法卫道之心,至深且切,不禁令人景仰不已。现今之世,土匪察其人稍有积蓄,则不是抢,便是绑票。彼贞女一女流,所与居者皆女流,当此乱极无法之世,理宜精修净行。何得舍本逐末,以建筑为事哉。性愿法师、觉圆大师及座下,何皆未虑及此。李俊承之母,埋之坟中,土匪尚掘而抬去,勒令取赎。非彼父母及彼自己于地方有厚德,则南洋总商会谁肯打电政府令其送回,则其赎也,不知要许多万。为陈贞女计,既到南洋,已经开缘,则其缘收来,暂存于可靠之银行。待大局稍定,土匪不作时,再建筑未晚。南京、扬州,凡寺庙尼庵人家皆住兵,受彼蹂躏,何可以言形容。南京法云寺,已募四万八九千元,拟先盖大殿,光极力阻止,幸未盖。若盖成,则必被兵住。而且慈幼院,亦须住兵。先前怨光阻止者,近皆知光所见不谬,而许以有远见也。座下与性愿法师觉圆法师之未虑及此者,乃当局者迷也。光之学问道德文章,比座下则万不及一。然多吃饭三十六年(虚度六十八岁),阅历稍比座下深。既是法门中友,当尽友谊,故为此一上络索。若认做不愿成就他人之善举,亦只可付之一笑。

【其二】接手书,知宏法卫道之心,至深且切,令人景仰不已。但其过誉不慧处,未免为拟人失伦之过。光盖一顽固无常识,迂腐木头傀儡活死人耳,何可如是过誉。不但令光负罪,座下亦不能不负罪矣。古德云,譬如官路土,有人造作像,愚人谓佛生,智者知路土,一朝官欲行,毁像复填路,像本不生灭,路亦还如故。只好牛马任人呼,自守顽固无常识之路土本分耳。叶慧眼,初则慧眼未开,谬求皈依,后则慧眼大开,仍以路土视之耳。座下谓光之高足弟子,是未知彼心者之言也。李慧觉,既由叶慧眼介绍,久为诗文唱和朋友,当面与说,必能欢喜应许,何得用万言书,又转寄与光而为寄之乎。此座下未能原彼素志之所致也。彼之景仰于座下者,当过光万分。使早数年遇座下,岂肯见屈于路土之偶像乎。然彼尚厚道,虽知是路土,究亦不作是非想耳。至于彼之与光寄洋五千,皆彼自发心,光并未一字特劝。初之二千,系为其父母作佛事,并作别种功德。后之三千,皆用为印书,光一向不向人募缘。南京法云寺魏梅荪等发起,以光为名誉会长。平地起买四百四十亩,暂盖十一间。后即开九口放生池。又开慈幼院,已三年矣。孤儿上百。现法云寺尚未正式建筑。光未与一弟子说,令彼出若干为法云寺建筑,为慈幼院经费。有不谅者,求光转募缘,光则随己力相助,绝未一为介绍。座下既与李慧觉为法门莫逆交,当将座下之书,夹书包中,挂号寄彼。又为说其大意,彼必能仰座下为法之心,而为大发舍心也。又光向不喜过恭维人,亦不喜人过恭维。座下切勿为文为诗以见赠,以期各适其适,则幸甚。

复传度和尚书

接手书,不胜感愧。座下三十余年,俾乌尤焕然一新。光则数十年只在人家寺里随行吃饭而已。所作二文,词甚朴陋。但迫不得已,姑塞其责耳,何堪过誉。大士颂、文钞,当于明春寄几包来,以期结缘。现已任者多,不能遍送有缘,当先尽任者发送耳。文钞新者尚未排完,大约年内或可开印。此又添数十篇,贵寺之文亦添其中。闭关修净业,实为最善。但宜于信愿一心处著力。不宜于见净境见佛处著力。若不善用心,唯欲速见净境。只此妄念固结不解,日深一日,唯此妄念,则必至宿生怨家为现净境。待其见已,生大欢喜,则魔便入窍,不可救药矣。当以此勖而告之。所言念观音求生西方,有何不可。不观楞严云,求妻得妻,求子得子,求富贵得富贵,求长寿得长寿,如是乃至求大涅槃得大涅槃。大涅槃乃成佛所证之理体,是究竟成佛尚可得,况往生西方乎。且观音与弥陀,同为一度众生事,有何分别。然亦须于朝暮念佛,方为事理圆融。不观大悲经观音令礼拜持咒者,先念弥陀名号乎。

复尘空法师书(二通)

【其一】昨接来书,并嘱题创建莲社,以勖诸人等语,今已书好,连同寄上查收。但座下宏化,多扬净宗经典。净土法门,理极高深,事甚简易。由吾人在生死轮回中,久经长劫,所造恶业,无量无边。若仗自己修持之力,欲得灭尽烦恼惑业,以了生脱死,其难逾于登天。若能信佛之净土法门,以真信切愿念阿弥陀佛名号,求生西方。无论业力大小,皆可仗佛慈力往生西方。唯座下每日讲经毕,须率众念佛一小时,回向世界和平,人民安乐。勿多谈玄妙。今之世道人心,陷溺已极,天灾人祸,群寇频繁。若不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为训,决难收效。当知我佛所说三世因果生死轮回之事理,昭如日月,乃无明长夜之慧炬也。而讲经念佛,回向求生极乐世界,乃生死苦海之慈航也。欲挽浩劫,舍此末由。(民二十六年正月廿二日)

【其二】自正月至七月中所接四书,及莲宗三种撷要样本,净土三字经样本,并朱立知介绍谭浩然君皈依等,足见为法心切,爱我情深。嘱寄净土十要二十包,净土圣贤录二十包,初机先导十包,歧路指归二十包,物犹如此二十包,八德须知十包,三经注同公余修养十包,统纪一百一十包,已发邮寄黔。兑来之款五百二十元,已交印局。唯座下所纂辑莲宗三种撷要、净土三字经,此二书,其法至良,其意至善,简捷明晰,随机设化,可为莲宗要中之要。速即付印流通,以广宣传。普使见者受持,作度生之宝筏,为乐邦之资粮,不负座下之无量悲心也。至于贵林之简章,不必执著一定照灵岩章程组织。以因地施法,随机所制,照时势人情订立故。世尊制律,祖定清规,为使学者七支四仪有所法守也。近来国难严重之际,座下弘化,多阐扬因果报应,家庭教育之道,详说而开导之。俾彼诸人同皆敦伦尽分,克己复礼,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必至生入圣贤之域,没归极乐之邦。方便劝导,将见贤才蔚起,劫运顿消,天下太平,人民安乐。(廿八年七月廿日)

复秉初和尚书

佛法法法圆通,若以志诚心受持,必有不测之感应。然唯念佛念观音,尤为易于感通也。而普通人无不知观音大士救苦救难者。当令志脱吃长素,日常礼念南无阿弥陀佛及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圣号,必有感应。今为取法名为通畅。谓念圣号,俾宿业消灭,心地通达,语言舒畅也。早晚念佛若干,念观音若干。此外从朝至暮,专念观音(无论出声念、默念,均须摄耳而听。听则功德更大。行住坐卧,均可念。卧及衣冠未整齐,手口未洗漱,均宜默念)。楞严经观音谓,我得佛心,证于究竟。能以珍宝种种供养十方如来,傍及法界六道众生。求妻得妻(求妻者,求得贤善之妻也),求子得子,求三昧得三昧,求长寿得长寿,如是乃至(如是乃至包括一切所求在内)求大涅槃得大涅槃。大涅槃者,究竟佛果,尚可求而得之,况其余之小事,有不能得乎。当发善心为自利利他,则随求者心之诚,与行之淳之大小,而得其感应。若欲做恶事求菩萨,则不但不得福,而且有大祸矣。凡一切医不能治之病,均以此一味阿伽陀药而治之。(民廿九年八月初五日)

复宗灵法师书

凡有心者,皆堪作佛。何得谓盲聋喑哑不得往生。佛说八难中有盲聋喑哑,谓其难以入道而已。果能专精念佛,虽聋子不能听经,及善知识开示。瞎子不能看经,究有何碍。喑者无声,哑者不会说话,但能心中默念,亦可现生亲得念佛三昧,临终直登九品。何可云此等人不得往生。此等人不认真念佛,则不得往生。非此等人虽念佛亦不得往生也。至于残废缺手缺脚者,与此盲聋喑哑者同。此之说话,盖是误会往生论偈之所致也。偈云,大乘善根界,等无讥嫌名,女人及根缺,二乘种不生。乃是说西方极乐世界,是大乘善根人所生之世界,绝无有可以讥毁可以厌嫌之名字耳。下即列出讥嫌之名数种,即女人六根不具足之人,及声闻缘觉之二乘人。故曰,女人及根缺,二乘种不生。乃谓西方无有女人,与六根不完足人及小乘人(西方虽有小乘人名字,然皆属发大乘心者,绝无不发大心之声闻缘觉人耳)。非指此世界之修行者说。无智慧人,认做此等人不得生西方,其错大矣。汝右手有病,乃宿世杀害众生之恶业所招。当志诚恳切念佛,为彼宿世怨家回向,令彼超生净土。果能常念,业自消灭。业消则病好矣,何须锯手。纵锯手亦不能消业。当依我说,认真念佛,再加念观世音菩萨,决定不须一年,手可痊愈。汝作上项邪说,害人无量,切须知之。且心中信根愿根不具,不能往生。不是身体有不具者,不能往生也。汝看我文钞,何以不知此义。

复妙莲和尚书

前接手书及碑文,以冗忙之极,敬复一片,谅已寓目矣。兹者本欲于碑记原稿,略加一冒,余则略为润色。岂知拙工作器,不能随意而成,故成另撰。原文旁所批者,及至誊清,又复非本所拟。总因才拙,笔不随意之所致耳。所拟之文,大致尚有可取,文字实为拙朴。又署座下之名,乃属正理。光前作过,不必又署光名。如此办法,似比原文铺张者为得体。祈与对凫老居士阅之。如有不妥之处,祈彼改之。不必又寄普陀,以光年老事繁,无暇料理也。明年秋间,定离普陀。居无定处,以免信札应酬之劳,得以预备临终资粮而已。

案书中所谓碑文,即指济南净居寺恭请大藏功德碑记而言。

复宝静法师书

接手书及旬刊,不胜感愧。光以粥饭庸人,现又发生目疾,兼以普陀山志,本寺退居特命鉴订,相托年半,尚未动手。又有校对文钞(此在排中)不可录(此尚未排)等事,丛于一身,无暇为座下效力。倘世不至大乱,明年春间各书出(观音颂亦在内),当寄若干,以期结缘。现今救世要法,必须注重因果报应,家庭教育(亦须注重因果报应)。俾一切人各各敦笃伦常,恪尽己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吃素念佛,以深信愿,求生西方,如是宏扬,方有实益。若不在此处著手,则唯上根人得益。又或修持佛法,或有不知因果,不尽伦常等弊。勿道中下之人堕此不知,上上根人亦多有之。是以教人须在平实处脚踏实地,切实行,为最上一著。勿曰此浅近法,何须提倡。夫千里之行,始于初步。九仞之山,亦一篑所积。江海之洪阔深广,由聚众流而成。若轻平实一法,恐难得其实效。

复太虚法师书

昨聆手教,言欲往宁,若至中秋,或可再来。愚意座下学问文章,口碑载道,此行一去,必有挽令主讲,推令出世者,纷沓相寻。再来白华,恐徒成忆想而已。光年虽未老,神体极衰,入息虽存,出息难保。纵令座下再来,其复瞻懿范,重读佳作,未可预料。窃念现今世风浇薄,师友道丧。多从谄誉,不事箴规。致令上智迟入圣之期,下愚失日新之益。光本北陕鄙夫,质等沙石,每于良玉之前,横肆粗厉之态,必欲令彼速成完器,为举世珍。纵粉身碎骨,亦不暇顾。座下美玉无瑕,精金绝矿,何用箴规,岂陷谄誉。光之驴技,了无所施。然欲继往开来,现身说法,俯应群机,引人入胜,似乎或有小补。因取座下答易实甫诗而敷衍之,用申昨日相缘而动,择人而交之意。非曰吹毛求疵,实欲玉成完德。而语意丑拙,有刺雅目。祈愍谅愚诚,相忘于文言之外,则幸甚幸甚。

复道传大师书(二通)

【其一】汝之眼高而无实,汝之心大而无用。看文钞,听要解,尚有此问。可知汝是一向向外驰求,只知求博而不知守约。法华三昧,非汝之所能修,纵汝能修亦恐不能即生解脱。若肯信光言,请将台教暂时置之高阁,专心研究净土。观汝心性,久而久之,恐有著魔发狂之事,不可不防。否则任汝作大通家,莫再来书,来也不复。

【其二】观此番来书,闭关未久,尚能作如是颂(即无量寿经颂,虽与经文不甚相关,于初心修净人颇有策励,故特许之),可知汝用心精勤。今将颂文寄来,待汝心华开放之时,再将经文剖开,分科判教。如作注解,将颂夹入经文之内,低一个字。首加颂曰,令人易知非是经文。否则令无知识者,谓此是经,获罪非浅。待汝颂完,誊清时写大些字,以备光之目力不佳,亦可校阅,校毕与弘化社排印流通。

复显荫法师书

接手书,不胜欣慰。座下宿根深厚,聪明过人。不几年于宗于教于密,悉已通达。恨光老矣,不能学座下之所得。唯望座下从兹真修实证,则台密二宗当大振兴矣。但现在年纪尚轻,急宜韬晦力修。待其涵养功深,出而宏法,则其利溥矣。聪明有涵养,则成法器。无涵养,或所行所言有于己于法不相应而不自知者。此光区区愚诚也。了道师已来,勿念。春风易于入人,祈保重调摄,当勿药有喜矣。

复谛醒法师书

接九月十三日手书,知已进关静修,不胜欣慰。所言常有境界,当是未曾真实摄心,但只做场面行持之所致。使真实摄心,则内无妄念,专注于一句佛号中,必能消除业障,增长福慧,何至常有境界之苦。修行切不可以躁妄心,求得圣境界现,及得种种神通。只期心佛相应而已。所谓全心是佛,全佛是心。心外无佛,佛外无心。若能如是,譬如杲日当空,霜雪俱化。又何得有不如法之境界,为苦恼于身心乎。若不如是用心,平常专欲得见圣境,不知圣境之得,须到业尽情空地位。否则勿道所得者皆属魔境,即是圣境亦无所益,或有大损。以不知精进力修,反从此生大欢喜,未得谓得,则必至著魔发狂。楞严经谓,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者,此之谓也。况汝之境界,乃属俗染境界乎。但自提起正念,俾从前所有淫欲瞋恚等心不起。即或偶起,当即觉照,令其速灭。喻如贼至其家,若主人识得是贼,其贼即时便去。若当做家里人,则其家便被贼劫掠净尽矣。

复恒惭法师书(二通)

【其一】接手书,知去年所寄之书俱收到,慰甚。妙吉近亦有一函,言所与之书亦收到。尔我以道相交,何得学市井俗派,过头称赞,使光无地容身,是岂直心修道者之所宜哉。至云虽乏精进,持名颇具欣厌。须知净土一法,乃吾人之大靠山。倘平常忽略,或致临终不得力。显荫天姿甚高,显密诸宗,皆得其要领。但以志尚浮夸,不务真修,死时显密之益不得力。念佛之事向未理会,亦不得力。虽有多人为彼助念,而自己已糊里糊涂,不省人事。此可为年轻之聪明人一大警策。良由显荫天姿虽高,气量过小。无韬晦涵养之真修,有矜张夸露之躁性(在东洋回国,往宁波看其师,当日即病,次日即往上海)。因闻其师令闭关静修一语,即日便病,次日即去,竟至延缠以死,可不哀哉。汝所问各节,本不须问。只因未详阅净土著述,故成一大问题。使详阅后,当自发笑。不但净土著述未详阅,即光文钞亦未详阅。果息心详阅,断不多此一问。此问文钞中通有所释。今再为略陈,佛土有四,所谓凡圣同居土,方便有余土,实报无障碍土,常寂光土。(一)凡圣同居土者,娑婆世界虽属秽土,亦有佛菩萨二乘圣人同生其间。然凡圣所见之境,与所受用,天渊悬殊。西方约带业往生之人论,则生凡圣同居土。然此土清净微妙,如弥陀经、无量寿经所说。此土虽属带业往生之人所居,亦有法身菩萨及佛同居其中,为其说法,故亦名凡圣同居土。但此为净土往生之人,虽未能如佛菩萨所见所受用之殊妙,然其气类相同,不比娑婆之条然各别也。此土亦分九品,若中下六品,则多须时劫。若上三品,则速得悟(悟无生,方能入实报)无生忍,登不退地,证入实报寂光矣。(二)方便有余土者,乃已断见思、未破无明之人所居之土。言方便者,以其所修系入真实之前方便。言有余者,虽断见思未破无明(尘沙无体,说不说俱可。若说,此九方便人,正破尘沙惑耳),故言有余。若破无明,可称分证无余。若无明净尽(九方便,即藏教二乘,通教三乘,别教三贤,圆教十信。此九种人,同断见思,未破无明),则是究竟无余矣。(三)实报无障碍土者,即佛菩萨不思议福慧庄严所感之报土。(四)常寂光土者,即佛菩萨所证之理性也。此二土本属一土,约所感之果报土言,则名实报。约所证之理性言,则名寂光。圆教初住,初破一品无明,证一分三德,即入实报土,亦得名分证寂光。若至妙觉佛果,则是上上实报,究竟寂光矣。讲者欲人易悟,且将分证者归于实报,究竟者归于寂光。实则分证,二土俱是分证。究竟,二土俱是究竟耳。实报土,唯破无明证法性者得见。何得以带业往生之人,便拟生实报耶。生同居,由信愿而念佛,蒙佛接引而生。盖彼虽未断烦惑,由内承心佛自性之力,外蒙弥陀慈悲之力,感应道交。虽未断烦惑,而烦惑不复用事,故得往生最极清净之同居土。汝疑所生之土,当不能清净,并阿弥陀之胜妙色身,此等众生不当即见者。乃以汝所见者为是。以弥陀之誓愿,释迦之言教,诸菩萨祖师善知识之发挥著述皆错也。唯汝所见为最的确最高超,汝作此见,乃谤佛谤法谤僧,将来当与提婆达多同享极乐于阿鼻大地狱中。其为乐也,莫能喻焉。恐尽未来际,尚不间断其受用于种种乐事。汝欲享此乐,请依汝知见而说。如不欲享此乐,纵令势促威逼亦不可说也。下品下生,乃五逆十恶之极重罪人,由临终阿鼻地狱之相已现,生大恐怖,遇善知识教以念佛,由怖苦求救之心,猛切之极。虽所念无多,而一念心光感佛,故佛即垂接引以应之,遂得往生。其在华中十二大劫者,以在生罪业重而善根浅,故华开最为迟延也。然此人在华中之快乐,胜于三禅天之乐(世间之乐,三禅最为第一),又何欠憾乎哉。实报土,唯法身大士得见,固无娑婆极乐之分。佛之慈悲誓愿,正为未断惑者无由了生死,特设此仗佛慈力往生西方一特别法门。俾凡有心者皆能修。凡具信愿念佛者皆能生。此我释迦弥陀普度众生之大慈悲心。思之当为感极涕零。尚何暇胡思乱想,依自己种种知见为难也。冈野增次郎、圆山和尚,不以光之文芜秽不堪见弃,殆宿世曾有缘之所致。汝只带一部,彼诸位难以遍看,今特寄两包,共六部,祈为转送二位并有缘者。至云译饷东人,窃谓译之一字,似不必用。何以故?以彼与光有宿缘故。若无缘者,见之恐取以代薪覆瓿耳。又纵谓有利初机,宜照样排印,庶所益者广。若参以和文,只可令识和文之东人看。若华人及各处不识和文之华侨,皆不能看。况日本书册藏,一木版,二铅版,并此次之大正刊经会之藏,皆尽华文,不参和文,以故华人多有请者。使参入和文,则流通便滞塞矣。依光愚见,若欲流通,不须用译。至圆山和尚材德弘备,何竟俯欲见光。以光本一无道无德无知无识之粥饭僧,一部文钞,备将满腹草料,彻底吐尽,见之又有何益。况光已衰老不能勤学,若色力强壮,彼既来华,光当学彼所得。今老矣,除持名外,无一法应学。以死期将至,恐所学愈多,心识愈难淳净。或致与佛感应不交。则一不往生,永劫流转,岂不大可哀哉。汝年齿犹轻,固宜勤学。然一座大须弥山之靠山,切勿视作泛常而忽之。则庶乎不堕显荫之覆辙,而得与诸上善人同亲炙于弥陀愿王也。

【其二】接手书,不胜感愧。光之文,何可以于彼全无佛法之处,为之开示。此言殆汝过誉之词,绝不能成为事实也。前寄六部,恐犹有送而无书可送。今日令上海太平寺再寄五包来,当可足送有缘矣。所问诸节,固属多事。以世人知见,如海波无有了时,若遂彼究诘,则直无暇应酬矣。今且随顺汝问,一一释之。是否祈自裁度。

(一)问,佛世时,虽分有菩萨比丘二众,比丘形虽异俗,持戒一依佛制。结夏时,虽离佛独居,亦尚无何等标记持犯,不过各藏蜡人一枚以志之耳。夫然,则求戒之制,固非始于佛世时也明矣。今人既多以戒疤有无判别僧俗,则戒疤关于僧也,盖亦重焉。且戒之数必十二者,毕竟于法有何所表。今世僧人对此,绝鲜有知其所从来者。若不明其出处,及其作用,将焉以答外难。无智陋僧,又焉知戒之可重耶。

答,佛初成道,即说梵网经菩萨戒。至于比丘戒,乃因有犯而制。何得说求戒之事,非始于佛世乎。至于坐夏之法,特用蜡人以验其戒力之全否,此不过表示人各宜严持净戒而已。如世之行功过格者,居心动念行事,其善恶毕记。其记者,为防非止恶,力修善行耳。非以记为行善止恶之必要也。能时时省察,不记亦无碍。不省察,记亦无益。自己持戒之全缺,自己岂有不知。虽不用蜡人之验,能自瞒乎。自既不能瞒,则佛菩萨神通圣人,与天地鬼神,皆不能瞒。所暂能瞒者唯人耳。而人纵能瞒,戒德元著与不著,人亦可得而知。是则人亦不能瞒矣。但期著力于持戒,不必定欲取验于蜡人也。汝既受过戒,开示苦行,令燃身臂指供佛,以凡夫未得忍,但止燃香而已。此语,楞严六卷末四种清净明诲中已说。梵网法华皆有其说。汝不在燃香供佛上作道理,在戒疤上作道理,即成舍本逐末。然末世众生,事事作假,由有此戒疤,分别受戒与否。今则普通剃发,疤之标帜,固属要紧。其数乃随人发心,何必问其所表。但知此燃香供佛,乃燃身臂指之一少分之苦行而已。北京传戒,燃臂香不燃顶香。有南来参学者,则补燃顶香。今则唯燃臂香,断断不可,以俗人悉光头故。未闻北京已改其燃香章程与否。

(二)问,上海各地,每有男女百十为群,敬献香金皈依,或云拜师父,此事出何经典,始于何时,佛在何处,说何经,对何众生开此方便。若无明诲,拜者既蒙然不知,皈依后宜如何护持斋戒。被拜者又不思德之称否,滥受信施,恐大好佛法,未免等与陈货滞物齐价,非大可悲痛耶。请详开示,俾拜与被拜者,知所诫勉,庶免不信者谤。

答,佛初成道,尚未开化,欲往鹿野苑度五人,道逢商人提谓,奉佛麨蜜,佛为彼说三皈戒,并五戒十善。佛即佛自己,法即佛与彼所说之五戒十善,及佛后来所说一切大小乘法。此时尚无一僧,故于皈依僧一条,则云皈依未来僧,以僧决定即有故。此皈依三宝之最初第一人也。此后凡国王大臣以及士庶,凡信佛者无不皈依,何得云无出处。至于香敬之说,乃借物以表其诚敬而已。佛世僧不立烟爨,致金银于无用之地。而饮食衣服卧具医药之奉,与送资财固无少异,此方信心人少,凡所作为,必赖钱财。是以彼既见信,必期于供养以备所需。此香敬之由来也。此方圣人设教,来学者须备束修以为贽金。与香敬名虽不同,而意无异也。不徒此也,凡天子诸侯燕会,必有嘉肴,又必有珍物相馈,亦犹之乎既拜而又供养也。既皈依三宝,当必持五戒,修十善。然今之人情多属虚设,是自己不依教之过,非佛法之过。僧之能持与否亦然。固宜分别师之真伪,与徒之真伪,不得概谓皈依三宝为非而斥之也。若无人皈依三宝,佛法将从之断灭。以纵有真僧,了无外护,谁肯供养恭敬汝世外之人。况佛法不独是僧分中事,实一切世人皆应修应行之事。不使皈依,即是断灭佛种耳。一切世人应修应行之义,文钞中屡说。

(三)问,昔有某居士问,皈依佛不堕地狱,舍身后不堕耶,抑永劫不堕耶。并问近来上海等地皈依者,半属操业不规青楼之女子,当时虽稍有愧格之念,过后仍守故业造罪,使皈依后永劫不堕地狱,则二元四角之香金,孰甘吝惜,果二元四角可保造罪永劫不堕地狱,则铁围山之内,夫何地狱之有云,天下宁有如此便宜之事耶。又曰,所谓皈依佛之佛云者,过去佛耶,现在佛耶,抑未来佛耶。若云过去,则已过去。现在无佛。未来,未出世。夫何佛皈依之有云。若云皈依弥陀或释迦之像,则但赴各像前敬礼足矣,又乌藉乎香金耶。弟子言塞,不克剖答,毕竟如何,深企示诲。

答,此事当从真实行上说,不可止在皈依上说。皈依佛法僧三句,虽分说不堕地狱饿鬼畜生,不可执定谓皈依佛,但能不堕地狱,犹不免堕饿鬼畜生。若执定说,则是痴人说梦矣。佛大慈悲,汝尚不知,妄说道理。青楼女子所作下贱,果能信仰于佛,常生惭愧,常念佛号,求生西方,尚可蒙佛接引,直登九品,与诸上善人聚会一处。佛种种方便引诱众生,种出世因,故于五戒任彼受一二三四及全。何以令不全受,以彼或有势不能守故,如屠户不能持杀戒,尚可持余四戒。娼女不能持邪淫戒,酒保不能持酒戒等。佛之深恩厚德,如天普覆,如地普载,不以一眚弃其本具之佛性。世之自高自大者,见人一短,即有千长亦不以为然,佛则不如是。龙舒净土文,有普劝门一卷,详说所以然。凡列名有三十多,内有屠户、渔人、做酒者,即在风尘青楼女子者,皆言如能改业固为最善。如不能改,当生惭愧,念阿弥陀佛,求生西方。果能信愿真切,亦可高登九品,何止不堕地狱等乎。若不生惭愧,亦不修持,以此为荣,只以拜一师为事,则不堕与否,非光所敢决断。至云皈依三宝,佛属何佛,汝受戒曾有此种开示。有佛世之三宝(此即所谓住持三宝)。有佛后之三宝。佛世,佛,即释迦佛。法,即四谛等法。僧,即随佛出家之人。佛后,佛,即释迦之种种形像(谓金银铜铁土木绘画刺绣等像,乃佛之形仪,当视同真佛。而弥陀药师等佛,亦摄其中,以释迦为现在教主,故专说耳)。法,即黄卷赤轴之经典。僧,即剃发染衣之人。又有一体三宝,此则于自心之觉义、正义、净义,谓之佛法僧三宝也。若详说太费笔墨。佛初成佛,尚未有僧,但令提谓长者皈依未来僧,以僧为负荷继续法道之人故也。若自大自高,止知佛与法可钦仰,而藐视僧人,不肯皈依。其人于佛法中纵能得益,但以慢心,恐难得真实之益耳。

(四)问,智者大师,人均以为释迦再世,如金粟如来之现维摩居士,龙图佛之现身子比丘,今之崇贤首者,多有辩难,以致我见严固,是非蜂起,或云五教美于四教,或云智者非释迦再世,或云智者判四教时较早清凉,参考书不及唐时完备,故所判教义有所缺欠,或云智者既是释迦后身,作止观时,云何不能遽决六根功德优劣,而在拜经台拜般剌密谛未译之楞严经,以经为道规耶,经既为佛所说,智者既是佛,宜于经洞然,若云佛亦有隔胎之昧,则乌足克称无上正等正觉耶,是等疑问,群然杂出。自非老人俯愍群情,曲剖此难,为学界司南,深恐台贤学子相谤有不能已者。噫,自相攻难,佛教其不淹沉也,几矣。

答,天台贤首开法之人,或是古佛应世,或是菩萨示生,不得以此轻彼,以彼轻此。纵所说不全同,而各有所见,并非妄说。彼妄以门庭相争者,皆佛之逆子,各宗祖师之罪人也。四教五教,本是一佛教。汝曾见蕅益大师弥陀要解序否(原本十要,被成时大师略去,可叹)。其文云,不敢与二翁竞异,亦不必与二翁强同,譬如横看成岭,侧看成峰,纵皆不尽庐山真境,要不失为各各亲见庐山而已。此语系用东坡游庐山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总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夫庐山乃块然一物,尚随人所居之地而成异相。况如来所说之法,如随色摩尼珠。彼定谓此珠是何色者,乃不识珠之人,而随青黄赤白,现青黄赤白,即说为青黄赤白,亦非不可。若定谓是青,非黄赤白,及是白,非赤黄青,则不可。圆会经义,诸祖皆为如来功臣。板泥一语,宏法即是坏法魔党。智者作止观,即与楞严六根功德义相符。复闻梵僧称其合楞严义,故有拜经祈早来,以证己说之不谬。汝何云不能遽决六根功德优劣乎。为是自立章程,以屈智者,作如是说。为是不知所以,妄听人言,以为如此也。拜经之事,盖有之矣。若云,日日拜,拜多年之说,则后人附会之词耳。智者勿道不是佛现身,即真是佛现身,以既现为僧,便当隐实示权。故必须有经可证,方为宏传之轨。倘自以为佛,自说未来之经,即为彼后世著魔之徒,皆说我是某佛某菩萨而为先导,此弘法之法身大士不显本之所以也。汝既知法华身子内秘外现之义,何独于智者而疑之。又文钞李长者一段文(在净土决疑论中),亦发明此义,何不引申推类而知,必欲络索而问也。

(五)问,相宗判一代为三时教云,先有,次空,后中,但有别之时,而无通之时。天台判五时,通别互用,版见学者相攻相非。台者毁相宗三时,为徐六担板,义极不圆,非佛本旨。相者斥台为儱侗,泥涨,乱云,漫雾,鲜有能汇通者。究孰是否,望垂弘范。

答,此语宜于第四段领取。自知诸佛说法,随众生机。今之弘法者,多违机说,所以佛早已授记,谓末法为斗诤坚固之时也。哀哉。

(六)问,佛未显本前,各声闻等皆由修成,开权后,一切八部亦皆是大菩萨乘愿辅化,然则佛弟子既无一是凡夫修成,佛出世乌裨于众生也。

答,汝只会执崖板话,就不晓得此等人示现之所以然。彼法华会上之人,俱已证阿罗汉等,在先皆不信佛法,皆由闻佛种种化导,方入佛法。是以四十余年长随如来,且问汝此等人数十年,绝无引人生信,改恶修善,皈依佛法,了生脱死者乎。汝作此问,可谓痴极痴极。

(七)问,法华经举手低头,皆能作佛,佛又于无量劫前,曾说法华,由是观之,无量劫前,曾有所谓佛者,于世度众生矣。众生既种善根于无量劫前,则此曾种善根之众生,至今应皆成佛,或成菩萨矣。则应佛菩萨多而众生少,何故佛菩萨不少概见,而众生滔滔皆是耶。将无量劫前之众生,悉未有举手低头之善根耶,抑种而未熟耶。若曰种而未熟,毕竟至何时而熟耶。今之众生种举手低头善根者,又须历几无量劫能成熟此善根耶,抑永不能成熟耶。

答,佛菩萨多众生少,佛菩萨少众生多,此二语,须在佛菩萨所居地土看。譬如乡间小民,只知乡间之平民多,并不知国家辅弼,其多无数也。然世间法不足敌喻,汝何不看华藏海众之多,非佛刹尘数可喻乎。佛能度众生,而不能度无缘者。故有番番示生示灭,令众生番番种,番番熟,番番脱。而众生界无尽故,佛菩萨之誓愿无尽。汝以断灭知见论,故有此种种之问也。其问似乎有理,不知乃众生之情见,渺不知佛菩萨之境界。汝果能一心念佛往生西方,将叹其菩萨多而众生少也。吾故曰,当于佛菩萨之居处看,不当在众生之居处看也。

(八)问,弟子无论居何地,清旦盥漱后,即披衣礼拜观音大士,至精神困乏后,即就地趺坐持名,有时过于劳倦,坐即昏沉,或胡思乱想,间亦有身心畅适,坐半时许,如数分钟之短者,亦有时手捻念珠,不觉从头至尾三百余颗之念珠,斯须即尽,心亦似知朗朗称诵,但不甚明了焉尔。亦有时持咒,忽忘所持之咒,不觉糊里糊涂念诵佛号。此等毕竟是何境界,尤望发引。

答,坐久不觉久,念久不觉久,此系心静神凝所致。但不可以此为得。从兹努力做工夫,自可上进。若以此为得,则即此亦不得矣。况上进乎。持咒昏沉念佛,念佛昏沉持咒,此系意识随妄心正念转变而现。初修者固多有此,若工夫有把持,庶可不致颠倒错乱矣。然此颠倒错乱,犹属工夫所使。设无工夫,则并此糊里糊涂之念亦不可得,况明白不错乎。般舟三昧,非今人所能行。汝作此说,其好高务胜耶,抑真为生死耶。如真为生死,当依凡夫通行之法。若博地凡夫,妄拟效过量圣人所行之法,则必至著魔退道。且请息此念,庶可得益耳。光文钞,意虽可取,文不足观。蒙圆山、冈野二开士欲为流通,实深惭愧。然菩萨为利众生,即头目髓脑尚肯舍,况光之芜秽语言,蒙二大士提倡,俾一般初学,信仰净宗。则光亦可仗彼二大士之功德,消除罪业,增长善根,得以往生西方,实为莫大之幸。至于凡属弘扬佛法之书,皆不得示有版权。若示则弘法之功德,不敌阻遏流通之罪过矣。光冗事甚多,不得常如此问。不但光学识有限,所知无几,不能置答,即能答亦无此精神工夫也。喻昧庵辑高僧传四集(彼在直隶省长公署作科长,请别人代为抄写,彼自己略为标指,故致漏者不胜其多,即彼书中之错谬,亦不胜其多。光但依彼之书略加校正,及稍改削而已,此书当为后来修者之指本而已,固不足以成书也),成于前年九月,寄来祈为彼校,光以学浅兼无暇辞。彼云期三年则固可了。去年一年未看,今春方看其书,颇欠精详,错讹甚多,看一二天,耽搁几天,于昨日方看完。以故汝信于廿三来,至今日方复耳。显荫之死,亦以只知求胜求名,不知息心静养。闻病中日常谈说,不静养,故得此果。

复明道法师书

汝欲在灵岩闭关,真师已允许之,此再好莫有之机缘也。但当通身放下,并将躁妄之急欲得益之心放下,则自可得益矣。否则或恐著魔。凡著魔者,皆由躁妄之心所致耳。真师果能成就汝闭关,当念报恩。切勿妄想做大通家,或可有心佛相应之事。不求做大通家,或可作大通家。所云无心者得,有心者反失。佛法要义,在无执著心。若预先存一死执著得种种境界利益之心,便含魔胎。若心中空空洞洞,除一句佛外,别无一念可得,则庶几有得矣。

上段执政书

夙钦盛德,灼具正知。现国主之身,行如来之事。护持佛法,功德难量。逖听下风,莫名欢赞。乃闻近日内务部将应薛京兆尹之请,颁布寺产登记条例。山野愚见,窃谓不可。夫苛法扰民,仁者不为。况寺庙财产,所以供养三宝,实为众生福田,尤非寻常可比。民国十年修正管理寺庙条例文中,明载与普通人民受同等保护。既曰同等,岂宜别订苛条。且以宗教言之,似亦不应稍有歧视。乃今所拟登记条例,专属寺产,而不及教会财产,甚非所以示政令之大公也。查前颁管理寺庙条例中,又云寺庙财产,当向地方官厅登记。虽未明定登记之法,然既言各宗教与普通人民同受保护,则当然与民产登记事同一例。明文已见,何庸更由内部重行颁定,致与前令抵触。为特不避冒昧,上渎钧听。恳请广运慈心,迅予饬部将是项建议取销,以免苛扰。深仁厚泽,宁惟缁流感戴不忘。一切诸佛,当亦同声赞善也。无任迫切待命之至。

僧谛闲印光谨启

附复函

迳启者,奉执政发下来函一件,内称内务部将应薛京兆尹之请,颁布寺产登记条例,恳请饬部取销等情。奉批,查止等因。除函内务部外,特此函复,即希慧照。

临时执政府秘书厅启

与高鹤年居士书(八通)

【其一】光幼失问学,长无所知。只因久居普陀,每有命其代笔者,略录一二以自备览。去秋蒙阁下携至上洋,录出四论,以登丛报。窃思丛报,乃诸大居士吹大法螺,击大法鼓,其义理洪深,若天高地厚。其文词妙丽,如玉振金声。光文列中,何异掷瓦砾于珠林,布荆棘于琼苑,徒刺雅目,无益赏心,惭愧惭愧。根祺师回,又令作论。但以色力尪羸,眼目昏花,欲不奉命,恐负盛情。因将先所支差旧稿,誊写五篇,其体裁语句,鄙陋卑劣。阁下阅之,当发一笑。然彼此相知,或不见怪。至于登报,则恐贻笑于大方家矣。(四月初八日)

按印光大师隐居普陀山,初无人知。高鹤年居士游山,乞其论文四篇。一净土法门普被三根论。二宗教不宜混滥论。三佛教以孝为本论。四如来随机利生浅近论。皆登于上海狄平子居士创办之佛学丛报。其第一篇,署名常惭,登于丛报第九期。系民国三年阳历二月十五日,即民国二年阴历九月初二日(阴阳历日,语不可解,恐有误字)出版。其第二篇,亦署名常惭。第三第四篇,则署名普陀僧。此三篇,则于丛报第十期中登出。此四篇论文,可谓印光大师初转法轮。从此龙天推出,大放光明矣。承鹤年居士出示右书,未举年份。推书中所云,去秋蒙阁下携至上洋录出四论,以登丛报,则右书确为民国三年阴历四月初八日所写。此书至有佛教历史价值,未见于正续文钞,爰付本刊以公诸世。

觉有情半月刊编者陈法香识

【其二】前次两至上海,皆蒙照应,不胜感愧。兹接来示,如见其面,欣慰无似。知居士志期利人,不以劳苦为念。故致三尊加被,身心常得宴然安乐也。光于阁下去之日,会了余和尚及陈锡周,言章嘉不日来山,恐山上无知之僧,照常化小缘,致失体统。著光即速回山,预为主人交代,以故宁波观宗皆未去。九月初八日到山,是日颇有风浪,光晕吐受风十余日,甚不安适,过此仍复如常。闻欲往鸡足,窃谓不须远去。但取可安身处,随缘念佛即已。鸡足之行,若在海道,则颇费钱财。若在陆道,则苦不堪言。何如倒却门前刹竿,随时随处与迦叶尊者晤对之为愈乎。惜有限之精神,办末后之事业。其老年人之第一要紧著子也。(民七十月十五日)

【其三】去冬一别,不觉又周寒暑,光阴迅速,诚可畏惧。自今春正月接手书后,概未知的实消息。至七月,因往扬州刻经,至沪上书局询之,言已往泰山修茅篷去。光意秦地撩乱,不能安生,致令阁下舍之而去。秦川之人,从兹以后,无人引导沐佛法润矣,心甚恻然。今接手书,知在华山。尚企平静之后,复返终南,不禁预为秦人快愉而庆幸焉。光无状,道不加长,目日加昏。前年劝应季中出资刻辨异录,由不太平,迟至今秋方至藏经院,委托该院主人代理,先刻拣魔辨异录(共二百六十余纸),次刻三十二祖传(约六十纸),二书皆世宗遗著,皆应季中出资刻。次刻安士全书(约六百六七十纸,内有新附数十纸),此书乃朝邑刘门村刘芹浦避难来申,发心出资。其人颇笃厚诚实,惜佛法缘疏,于九月十九日捐躯而去。倘多过几年,则净土善根,便能发生滋长矣。然仗此刻书功德,纵不能往生,其来报当不至劣于今生矣。待至明年四月,当复往扬州,料理其已刻成者印送,未刻成者校对。明年毕竟要了此二宗书事。光见类管窥,学等面墙,由阁下多事,惹起徐蔚如、周孟由、张云雷等,播扬丑迹,殊深惭愧。去秋乡人王幼农来山,见其芜稿,遂欲出资刻板。光以芜秽不堪传世固辞。今春蔚如排印五百本,于三月下旬来山,又持其余芜稿,在京编排,刻木版,大约明年夏季,或可完工。幼农虽知蔚如已刻,仍欲为刻,当于二书告竣之后刻之。今夏五月,蔚如所印芜钞,有人持至安徽迎江寺,监院竺庵师,驰书言欲刻板,并要其余底稿。光令迟至明年京板刻好,印出当即寄上。光数十年来,印光二字,不敢露出。因阁下多事之故,致令贱名劣作,遍刺雅人耳目,愧何如之。去岁妄企亲证念佛三昧,而念佛三昧,仍是全体业力。今年自知惭愧,于九月半起七,至明春二月底止。念佛三昧,不敢高期。但企忏悔宿业,令其净尽耳。谁知宿业,竟与真如法性,同一不生不灭。佛光普照法界,我以业障不能亲炙,苦哉苦哉,奈何奈何。书此愚怀,以期知己者代我分忧而已。(民国八年十二月初四日)

谨按云栖遗稿有偈云,二十年前事可疑,三千里外遇何奇,焚香掷戟浑如梦,魔佛空争是与非。憨山大师说,此是云栖老人悟道偈。今大师亲见宿业与真如法性同一不生不灭,窃谓即此偈意欤。

【其四】昨接手书,欣慰无似。光意中途或有阻碍,而居士一向意之所企,勇往直前,了无挂碍。一则心力不可思议。一则吉人天相,自可无往不利矣。羡甚。任心白居士亦有信来,言一月半后,定可出书。光处一百二十部,尽够用了,不必续请。扬州之行,当在七月中旬。以刻藏缘起,尚未刻成。此书一成,即可去彼料理刷印矣。然此只五十几张,书系明书册藏之募缘序。原文十八篇。光又将紫柏大师最初发起之文补刻之,共二篇。何以原文无最初发起之文,以此文中有世道变乱之语,恐国家见恶,故不录耳。今则隔世,了无妨碍矣。天台为智者弘法道场,其山常有罗汉住止。光以色力尪羸,不能一去巡礼,愧何如之。文钞收据已收到,勿念。

【其五】二十三日接手书,如见故友,不胜欣慰。罗浮杯渡,雁荡天台,天下名胜之地,悉入居士眼中,真宿生栽培所致也。光色力尪羸,不能远行,坐老海山,无所见闻,每一思及,惭感无喻。杯渡一山,居士莅至,当必有兴发之气象,慰甚。光于九月二十四日回至法雨,至二十九日,即将何东夫人之开示,寄至上海交甘璧生居士。彼十月初六来函,云恭录一张自存,以光原稿并书同寄去。十一月初二来信,云已将光之法语楷书两分,一送照南居士,一送何东夫人。然先寄法语,尚未得其回音,若回音至,当即奉告耳。法语近二千字,文钞刻时,当附入。安士全书,托尤惜阴、张云雷、丁福保三位料理。而惜阴意欲遍布全国二千四十一县。惜阴之友刘木士与惜阴心愿相同,拟令南洋相识之富商各出资助印。半归南洋新加坡、槟榔屿、荷兰施送。南洋各岛中学校,以欲海回狂,作修身教科书。半于祖国施送,令彼各各培植本生国界。此心诚溥,其果遂与否,尚不能定。近来本国所募印者,当已至万,待至明春印时,二三万部或可凑成。若南洋华侨肯发心助,则一二十万尚未可定,且任缘办。若吾国及南洋之人宿有善根,得闻佛法中之即俗修真、随机可入之道,天龙当为感动。有心世道者群起而共赞之,则全国各县,各散百十部,亦不为难。若国人无此法缘,则人将以印光无道无德,不肯见信共相感发,止以所募一二万,了此心事而已。此事虽是私事,实于国计民生大有关系。其大成与否,皆有定数。光与尤刘张丁四居士,岂能令无缘者转为有缘,而溥遍流布乎。今寄上办法章程一纸,以慰远怀。贞节堂碑尚未作。自回山至今,了无闲暇。光订正安士全书(以缩板有图,及目次等各项,另行排一样子),次则校对安士全书。又有扬州欲海回狂、万善先资,及印光文钞,并格言联璧等,不时寄来校对,兼复往来信札。夜不能用目,日间直无暇时。幸三宝加被,目尚能成天用,为万幸事也。末法众生,多多皆是不知因果。佛经深奥,看亦不能领会,故成今日之现象。光常曰,因果者,世出世间圣人,平治天下,转凡成圣之大权也。当今之世,不将因果昌明,而欲世道太平,佛法兴隆,不可得也。(民九)

【其六】久未会晤,兼不知阁下行踪,是以未曾致书。前者张瑞曾居士来函,言因他事,蒙居士厚爱,为之转旋,未至受坏人之累,故欲赴沪申谢,光因附函问候。次接梅荪函,言居士与柏农居士十八日到宁,一视法云形势,以定殿基。又许建大殿时,当复再来,不胜欣慰。兹接手书,知尚在南园听经,所言琥珀朝珠,供养菩萨,实为难舍能舍,莫大功德。但此寺香火门头,来人甚杂,必不能挂于菩萨项中,但可存于衣钵寮或库房。然此等宝物,既不能用,后必至令见小之人窃去。则未得实益,而令此窃者徒受其损。不如仍向真达师处收回,或转送人,或卖之,以作功德。方为有实益耳。鄙见如是,不知居士以为然否。

【其七】碑文强凑九百余字。而语言拙朴,意义肤浅,恐不堪上石,祈另请高明作之。如其唯求省事,尚祈力为改削,勿致贻人讥诮。又其中规矩,不过臆度大概,尚须斟酌妥贴,再行改定。

【其八】昔紫柏大师大悟以后,游历名山,以广见闻。凡中国所有名山圣道场地,无不亲历其境,以其色力强健,日行三百余里故也。后此能若是之游者,未闻其人。近世以来,多有赖佛偷生者。禅教律净,一无事事。唯奔南往北,贩买零碎东西,以求微利而恣所欲。虽至名山圣道场地,绝无一念惭愧景仰之心。居士即俗修真,随缘进道,执持一句弥陀,当做本命元辰。抱著惭愧二字,以为入圣阶梯。圣地不厌屡登,录其迹以开人耳目。时僧倘一接见,代为语以撑佛门庭。末世之僧,求其如此之真切至诚者,实不多得。况吃得肉已饱,来寻僧说禅之大方家耶。去秋尊驾去后,每念居士为佛门庭,焦劳成疾,不久当至陕西,宴坐于观音降龙之地(南五台大茅篷)。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反念念自性,性成无上道。其为乐也,莫能喻焉。至正月初七得接手教,方知去岁仍复游杭、皖等省,欲至北京,以天寒身病而返,居士诚可谓为法忘躯者也。然以光愚见,似乎可以止步休歇矣。纵欲广游,宜以神不须以身。弥陀三经,华严一部,当作游访路程。宴坐七宝池中,遍游华藏世界。神愈游而身愈健,念愈普而心愈一。其寂也一念不可得,其照也万德本具足,寂照圆融,真俗不二。十世古今,现于当念。无边刹海,摄归自心。较彼披星戴月,冒雨冲风,临深渊而战兢,履危岩而惊怖者,不啻日劫相倍矣。鄙见如是,不知居士以为何如。又来教云,光阴迅速,胜于瞿塘滟滪之水,诚然诚然。古教有云,证无生者,方见刹那。居士此言,与见刹那相去不远,慰慰贺贺。又谓不慧芜语,为当机之法,一展卷令人如渔父误入桃源等,何失言之甚也。将欲引不慧而进之,则不慧身虽未老,心力早衰。日见其退,寸步难进矣。又呈示黎公,蒙悯其愚诚,录存备印,益觉惭愧无地耳。果如是,是以腐草投彼宝山,以残羹杂于王膳,黩人耳目,赧我面颜,取憎阅者,有浼法道。又况前三论系开如和尚于前年冬月命作,以供尚贤堂演说之稿。念佛法门普被三根论,即于是冬载于彼堂纪事。余二篇用与未用,不得而知。若谓文虽鄙拙,意诚可悯。当于前三论,署释开如名。宗教不宜混滥论,署释常惭名。印光二字,千祈勿书。又洋纸之害,甚于洪水猛兽,穷国屈民,断灭儒释圣教,其祸无有底极。于初四日已为黎公略言其概,祈居士勿惜慈力,遍与诸居士言之。令立一章程,凡佛祖经论,概勿用此纸印。又须通告各刻经处,令其一体知悉。庶不至以流通而致速灭亡。此不慧痛心疾首吁诉无门者。今欲以居士为绍介,恳祈诸大居士各各发菩提心,出广长舌,遏此习风,以永法道。谅必悯我愚诚,特为遍告耳。所寄芜语惭赧卷藏,送开如和尚。五十三参图,以前者引缘师已将彼所受者送之,故送于了一和尚。以居士曾对彼说过,后忘记耳。光之楞严咒袋,送与了清师,令其带至广东,以结法缘。余悉照单分送。悟开师于去岁十一月二十二日未刻厌世,去时光景,具于黎居士书中,今不详书。长安虽好,诸事艰难,倘无大碍事,当于南方专修净业,护持法道,较比北方,事半功倍。何必以衰老之身,强置于困苦之地,然后为道也。

复叶玉甫居士书

接手书,不胜感愧。光何人斯,敢当此说。然既命为说,不说则有过咎。窃谓阁下欲匡时救世,而不能随心,遂将此念放下,勉求自度,正宜以自己之学识,为同人之倡导。俾一切信佛法者,悉知三世因果。以至令一切不信佛法者,亦知三世因果。知因果报应,则自利自私之心,渐可消灭矣。又世少善人,由于家庭无善教。而家庭之善教,母教最要。以人之幼时,日在母侧,其熏陶性情者,母边最多。是以女人以相夫教子为天职。使无贤女,何有贤妻贤母哉。由是言之,善教儿女,令知三世因果,实为平治天下正本清源之道。现在上海信佛之男女甚多。以阁下之学识名望,登高一呼,群相依仿。此风果能大行,世道自然太平。所谓正本清源,固在此而不在彼也。

阁下既不能即时挽回世道,何不期于十年二十年后之贤人蔚起乎。光常曰,因果者,世出世间圣人平治天下度脱众生之大权也。又曰,教子为治天下之根本,而教女更为切要者。以今之专事武力,不顾道义之或官或匪,皆由最初未受贤父母因果报应之善教而致然也。使幼时得闻善教,即杀身亦不敢作此了无天日之惨酷事矣。其罪过实由其父母起,不专在彼本人。当今之世,若不提倡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等事理,而欲世道太平,虽佛菩萨圣贤同出于世,亦末如之何矣。是以光十年印安士全书,拟募数十万,只得四万。然现并木刻所印者,已有五万四五千矣。现印大士颂,明后年印二十四史感应录,皆欲人知因果耳。知因果,则不敢损人以利己,伤天而害理矣。世之强暴,语以道德仁义,或绝无动心处。语以因果报应,勿道即信,纵令不信,亦当惕然惊惧。阁下居位,不能即挽回狂澜,何不现居士身,以此为未来之挽回计乎。以此度人,即以自度。何得远适异国,访未见之经,拜佛之遗迹,以为自度乎。今之人多带一分夸大气派。如未弘法,先要求外国未译之经,而本国已有之经,曾一一研究已极否。况佛经中义,得其一二,即可以上弘下化。况数千卷之多,尚不足用,而欲访之于印度各国乎。凡此种提倡,光皆不以为然。其意皆出于好高务胜,见异思迁,以为我当出人头地。若人云亦云,则不足为奇,有负我本领矣。以阁下之才论,当依光所说,其为利益大矣。否则择一寂静隐晦之处,力修净业。将从前所得之学问文章,抛向东洋大海外,作自己原是一个无知无识之人。于不生分别心中,昼夜六时,专持一句洪名圣号。果能死尽偷心,当必亲见本来面目。从兹高竖法幢,俾一切人同归净土法海。生为圣贤之徒,没预莲池之会。方可不负所学,为大丈夫真佛子矣。至于远游印度,不过开眼界扩知见而已。于生死分上,欲得自度,则在此而不在彼也。况道路遥远,所费不赀。而阁下色力,亦不过健,受此奔驰劳碌,则所损甚多,所益甚少,光绝不赞成。今引一例,孔子谓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光之两说,乃为赵魏老也。印度之游,乃为滕薛大夫也。阁下试详察之,当不以光言为谬妄也。

大士颂,约于年内先印二千部,以送任印者先睹。然至今尚未排成一半,恐年内断难开印矣。今附寄说明办法一张,阅之自知。阁下四百圆,当得一千二百部书,祈示此书寄归何处,或代为施送,以便遵循。二十四史感应录,发起于南京魏梅荪欲挽杀劫。光令将二十四史中因果事,大为搜辑,广布于世,当有希望。因以彭希涑之录寄去,令增广之。彼遂以光言为然,大加搜辑,分门别类,复于每段之下,注明出某书几帙几卷几页,明年或可出书,当为大加提倡,令其广布,以为将来人心世道之一助。想阁下当表同情为提倡焉(此事魏未实行,但为许止净编辑历史感应统纪之缘起。请查印公统纪序自知所以)。

致关絅之居士书(四通)

【其一】光无知无识,谬蒙青盼,不胜感愧。前日所赠百金,命印文钞,实为要务。友人黄幼希,一家俱皆淳善,而宿障所缠,贫病交迫。前者光往,愍其苦状,以孙月三所送之两半疋洋布送之。十九夜在净业社,闻江味农居士言,其病甚危险,现已转机,即从此好,当须养二三月,方好于印书馆作事。彼作事之薪,尚难开消,况几月闲居,将何以处。欲大家为之矜恤。光闻之恻然,兼欲为之倡,随交十圆于味农。今思将阁下之百金,转为救急之资。有此百金,可以支持一月。其利益虽不如施文钞之大,其恩德深于施文钞多矣。以彼事可缓图,此景甚危急故也。光素知阁下大慈与乐,大悲拔苦,以故不为预先呈白也。

【其二】半年未晤,几多锦绣江山,丰富人民,皆成凋残困苦,不堪寓目之况。世相无常,三界火宅,于此益信。阁下乘宿愿力,弘扬净业,正好借此以作大众修持净业之顶门一针,俾彼各各死尽再生人天、享受痴福之偷心,则利益大矣。法雨寺天王殿材料已朽,势难久支。和尚于进院初,即议揭底重修。奈二年来或收成欠缺,或兵灾连绵,致令所捐止三四千。尚欠多数,拟欲差人往新加坡、槟榔等处募缘。以彼处有鹤鸣庵广通大师住持两处道场,其地之人,断不至疑为假冒。去年六月,彼已面恳阁下,即蒙允许。今派明德、含业二师前往,令光致书阁下。祈向外交交涉使署,领事官处,讨取游外洋各国通行登坡护照,庶无阻滞。若所募可圆殿工,实阁下之赐也。此书本宜彼出。而令光出者,盖彼未喻阁下护法之诚,但为成全菩萨道场,不在人情亲疏上生计较也。然此种功德事,得以干预,亦有利益,故不肯辞,谨为呈白。祈不惜钧力,满彼所愿,则幸甚幸甚。

【其三】初二函谅已收到。现今世运改革,一般无知之人,于此时间,妄倡毁灭佛法之说,殊属危险。所仗以不即灭亡者,以阁下与诸大居士多方维持之力也。否则如来慧命,从此永断。芸芸众生,了无出苦之望矣。险极险极。昨南京妙莲和尚寄来一字,系民国元年孙大总统复佛教会各居士书。此书载于佛学丛报第一册,不知阁下与诸大居士曾看见否。其云三月,恐不的确,当询有存佛学丛报者一考实之。似宜登各大报,以令妄倡妄为者,知孙大总统有此弘护佛教之事也。若登报者,宜云孙大总统保护佛教之公函。下用小字注云,出佛学丛报第一册。或云由江苏佛教分会抄寄。祈为裁度。

【其四】久未会晤,不胜渴想。居士发菩萨心,以市廛为道场,以同伦为法侣。身虽在家,行等头陀。将见慈化所及,举一切善恶同伦,相将以出此娑婆,生彼极乐。以上慰释迦弥陀观世音之慈念者,不胜欣幸庆快之至。昨接友人张瑞曾居士书,言前月以失票因缘,与人结讼公庭,被告之援力大,几致反坐,承居士爱念,潜为斡旋,未至受恶人之大累。光闻之喜不自胜,直同身受,感谢不既。本拟直寄贵寓,以地址门牌号数概未知,不能发邮,故令瑞曾居士来沪代呈,祈垂慈谅。

复关絅之居士书

接手书,不胜感激。当此法弱魔强、祖道凋零之秋,幸阁下与诸居士极力挽救,不至即见灭亡,非乘愿而来者,能如是乎。幸仗大力,得成立各佛化会,当不至一推即倒,扶起末由也。所可虑者,僧界中人知识薄弱,不易令人生信。犹幸有诸居士为之宣扬,俾明理之人,知佛为大圣人,其教有不可思议之事,实为大幸。初二之函,是与一亭居士共者,挂号寄去,纵未收到,亦无碍。所说亦祈为护庇之意。

致关絅之、王一亭二居士书

昨接许止净书,知因居士林驻兵事,二位与政府接洽,允为维持,且允保护江浙名山,不胜感激。现今佛法衰残,若非有乘愿而来之大力外护,则当见灭亡矣。二位可谓手挽狂澜,戈回落日,护世护法之菩萨。不但法门中人受其覆庇,亦使未来众生得闻佛乘,其为功德,惟佛能知。光每于课诵回向时,为二位及凡于佛法有功勋者,皆为回向。光既无才智,又无精神,不能为法门效力。唯愿二位鼎力维持,则幸甚。

复丁福保居士书(十九通)

【其一】适接来书,不胜惭惶。印光以随行粥饭僧,迫不得已,搬出许多残羹馊饭以塞责。其气味酸臭,形质腐败,渎人法眼。而蔚如喜其有益饿者,为之传布。阁下纵亦欲引饿者饱餐王膳,先以此种接其气息,则已甚属垂青过盼。何得以省庵之后,推为第一。使光能为省庵提鞋,当不至搬弄出此种过活,况曰文章夺过乎哉。拟人必于其伦,阁下爱光虽深,其如自己失言何。须知省庵之后,有大高人,其过与否,不敢以凡情妄断。当在比肩齐驱之列,绝无稍逊其学问见地操持德业者,彻悟禅师也。莲宗十祖,毫无惭德。光尚不敢谓为后裔,况曰同列乎哉。观世音菩萨寻声救苦,随类现身,事多义广。光昔欲修普陀志,遍阅群籍,悉会萃而辑录之。其有人所疑议不能彻了处,加以评论。以期于凡属同胞,咸沾恩泽。但以宿业不消,有目如盲,无从措手。今阁下发此大心,可释印光一大憾事,感极慰极。白衣咒未见出处,想菩萨俯顺劣机梦授之类也。然以至诚心念者,无不所求皆应,有愿必从。但佛门知识,不以此教人,以无出处,恐启人杜撰,及妄谓佛经皆非的确从佛国来,多属后人伪造之端耳。俗念增数句,乃祝愿之词,有亦无碍,无亦无碍。王渔洋所记未附入函,亦不须寄来。菩萨随机施化,不可以常格测度,岂可以凡夫知见而为判断。但当仰信而奉行之,则其利溥矣。杭州昭庆经房,有观音灵感赋,但内中叙事多有节略过甚,词不达意处。又有观音持验记,阁下不知有否。去岁孟由托蔚如由东洋藏抄出寄来,系周克复集,只三四十页。若无,祈函示,当即奉上。海南一勺,其事迹甚多,皆堪采集。光愧目力不给,不敢从傍辅赞。倘目力好,当为阁下效力,令成完璧,虽死亦无遗憾矣。昨已与云雷函,令为光印五百部文钞。其留板用纸等,皆祈伊与接洽。今日法雨有开祥大师至申,令交云雷一百洋元,阁下五十元,亦交云雷。迨其印出,令彼按书价算,五十元共请多少部,分做两分。一分知会阁下,自差人去印书馆取。一分直寄普陀交光。此番所请,光实无力奉送。其一百元书,乃为二三友人预备而已。(六年三月四日)

云雷信,祈送洋时持去,彼不常在馆,当于下午五句钟去,则不错过。

【其二】昨接佛学初阶一书,不禁感愧之至。光乃无所知识,强应世缘,随自己愚见所说之芜语,虽意稍可取,而文不雅驯。阁下于后载其数篇,恐大雅通人阅之,或讥阁下失审矣。阁下唯以启人正信为心,光去岁曾拟以佛学起信编结缘,阁下乃以自己发心,拒不取资。今有福建福宁福鼎县北关高邵麟者,宿有信心,近数年来专修净业。三年前光曾与伊寄去经典数十种,约值廿多洋圆,以其地僻居山中,兼以苦寒,无力购请故。近一二年又有陈延龄者,亦当县北关人。蔡茂塘者,乃南关人,每有信来。光去岁将所刻安士全书,三人各寄一部。伊等亦欲利人,遂于秋间起一讲演会,请一僧人放蒙山一堂,大家同念佛回向,然后随自力讲演善恶果报及净土法门。去岁入会六七十人,今年只有五六十人而已。伊等以当县从元明来,未闻一开讲会,今夏特请台宗法师讲经。然此事亦不过发起当地人之信心而已。若曰解了其义,则实非易事。况地方穷苦,亦不能常常举行。窃念阁下所著佛学初阶,于彼颇为合机。以其先说因果,后说净土,凡通文义者,皆能领会。读之者,自有欣欣向荣、欲罢不能之势。演说者,亦可就文宣说,不须东摘西采,诚为劝善入佛之初步。本拟令彼等向贵局购请,但恐彼等法财不给,或致失利。倘阁下肯发大慈悲,行大法施,寄三几包去。令彼每月按文讲演,俾当县人民,悉知因果,咸修净业,其功德固胜于施富贵人千万倍矣。其佛学指南起信编、六道轮回录,亦各寄一二册去,以便彼等采取演说耳。如寄,当于皮面写福建福鼎县北关交高邵麟收。佛学初阶末后之静坐法精义,名实不甚符合,似宜云诸宗要典略纪。至下似宜云,近来刻行佛教诸宗之著述极多,若不得其要,或恐望洋而退,以故于各宗中择其要者标示一二。欲研究某宗,先取某宗之要书读之,自可由约而知博,一了而百了矣。去岁印光芜钞寄来时,拟为高邵麟等寄三几包,以每年二月有李俊景居士(亦在北关,其人朴实,不通文理)者,陪诸善信来山进香,欲待其来,令彼带去。谁料今年未来,后以要者多,故致散完。待印书馆出书,当将阁下乐施之书寄去,令彼当县人民,沾阁下之洪恩于无既也已。(六年四月十八日)

【其三】印光幼失问学,长无所知。寄食普陀廿有余年,一切缁素,概无交游。不意阁下以博学鸿词,宏宣大教,俯赐大著。而且称之为同志中之同志,感愧无极。光生即病目,今年临耳顺,衰颓愈甚。不但大著之字不能多看,即藏经之经寸大字,亦不能多看,宿恶业力,奈何奈何。一二日间,稍事涉猎,见其注语颇契初机。语语有根,言言合道。不谓于今得见斯人。其中亦有光见不到处。欲逐一请教,以除疑障。继思我未明心,人有异见。昔于佛学丛报,顿起杞人忧天童子赞箦之念。因上章程九条,企其改定成规,有光法道。一乘居士置之不阅,今敢又蹈此败辱乎。今寄印光文钞一本,祈垂麈政。此钞系海盐徐蔚如排印施送者。民国二年高鹤年至山,绐印光芜稿至沪,黎端甫令录四论以登报。彼固知光素不欲人知,遂以上佛学报馆书之别名署之。徐居士见之谬加佩服,遍询其人而不能得。既而知为印光,即托狄楚青为绍介,欲于未会之先,预通信札。光以人微德薄,学业肤浅固辞。彼遂遍询友人,得其芜稿若干篇,并佛报中所录,排以刷印。今春三月末,持三十本至山访光,又将其余芜稿,一并要去。拟欲将已印未印一并编辑,刻诸枣梨。光数十年来,无事不亲翰墨。或为人所差,及与友叙怀,秃笔俗话,绝不堪观。彼既谬加赞赏,只可将错就错任缘而已。其文钞中,尚有上十错字,以目力不堪,故未曾标。宗教不宜混滥论,被佛报馆添百余字。一往观之,似乎畅顺,细心研之,颇不安适,因令仍依原文录之。普陀乃香火门庭,专心研穷经论者少。兼以印光绝不预事,不与士大夫结交,识人甚少,无由推行经股胜事。然一念愚诚,窃为阁下贡之。流通佛经,非报纸小说等比,必须虑及久远,方有实益。铅印虽便,究非久远之计。以铅印墨中,多加药汁,久必褪落。宜刊木版,方可传远。印光上佛报馆书,正为此事。文钞所录,乃为友人节录数段耳。异地同心,异室面谈,既以同志相许,当不以不随某某之赞誉见责也。(民六六月十八日)

【其四】印光于十八日奉上芜函及拙钞,不知曾收到否。不意阁下亦于兹日复示手教。其同心相感欤,抑偶然符会尔。所云念佛仪轨,须分同众独修两种。若同众修,当依日诵中念佛起止仪,庶可通途无碍,彼此攸宜。至于独修,虽可随人自立,然其念诵次第,不可错乱。所云放下身心,闭目凝神,念净法界护身咒,及默想赞佛偈,礼佛及三菩萨毕。若诵经,则诵弥陀经一遍,往生咒三遍毕,然后朗念赞佛偈毕,即接南无西方极乐世界大慈大悲接引导师阿弥陀佛。即唯念南无阿弥陀佛,宜围绕念,或数百声或一千声。末念观音势至清净大海众三菩萨,然后念发愿文。文毕念三自归。是为一期起止。若欲多诵经,多持咒者,当另立一诵经时。若一时并行,当先诵经,次诵咒,次赞佛念佛,次发愿三归。此决定不易之次序也。

十念一法,乃慈云忏主为国王大臣政事多端,无暇专修者设。又欲令其净心一心,故立尽一口气为一念之法。俾其心随气摄,无从散乱。其法之妙,非智莫知。然只可晨朝一用,或朝暮并日中三用,再不可多,多则伤气受病。切不可谓此法最能摄心,令其常用,则为害不小。念佛声默,须视其地其境何如耳。若朗念无碍者,宜于特行念佛仪轨时朗念。然只可听其自然,不可过为大声。过为大声,或致伤气受病。倘所处之境地不宜朗念,则只可小声念,及金刚持。其功德唯在专心致志,音声犹属小焉者耳。除特行念佛外,若终日常念,固宜小声念、金刚念、默念。以朗声常念,必至于伤气。未证法身,必须调停得中,方可唯益无损耳。朗念费力,默持易昏。散持虽亦功德难思,较之摄心净念,何啻天渊。光于此数则,曾颇费研穷。去岁得一巧方便法,书示知己,皆同赞叹。若已成片,固不须此。若未成片,及一切初机用之,皆无不宜,唯益无损。阁下即无须此法,亦当为修净宗不得其门者试之,以普告来哲云。其法在印光文钞第四十五纸第八行下,祈检之。前见大著赞佛偈,相好光明,作相色光明,意其排印偶错耳。今函又作相色,知阁下有意改之。夫此八句,乃宋桐江瑛法师,撮举净土三经之大义而立。无一字无来历,何得妄改。观经云,阿弥陀佛有八万四千相,一一相中,有八万四千随形好,一一好中,有八万四千光明。阁下深通佛法,何以见不及此。两笺注中,此类甚多。光拟欲详言,恐人不见谅,故曰我未明心,人有异见。兹因虚心下问,不妨特发其凡。阁下果真为佛法为众生计,当不以冲突见责。若唯欲赞美,当向趋时附势者商略。印光虽劣,不愿行此蹊径。王耕心弥陀衷论,不识如来权实法门,不识众生根机差别。凡有与己不合者,皆指之为误。抹杀千五百年诸善知识,独推出一省一大师,以显己之由圣师传得佛真宗。虽曰弘法,实伏坏乱佛法、疑误众生之深弊。其书断断不可流通。周孟由曾向光赞其痛切,光略说其弊,彼犹不死心,遂寄其书来。光宿造失目之业,今敢仍蹈此辙,遂极陈其弊。彼犹未能尽信,将光之书寄徐蔚如,蔚如谓光所批判,具有特识,因将杨仁山驳语见寄。孟由将彼此所说,一并见示,故知印光实非臆说。而仁山先生驳语,多在文言,印光驳语,多在大体及心病耳。流通佛法,大非易事。须求契理契机,断断不可师心自立,矜奇炫异,以取悦一时新学知见而已。既属知己,不妨直词以进。(民六六月廿三)

【其五】前月廿八日敬接惠函,并所著儒佛诸书,捧读之下,感愧无极。印光寻常粥饭僧耳,无事不亲翰墨。迫不得已,秃笔俚语,聊取塞责。何得过为赞誉,致失切磋琢磨,丽泽辅仁之实益也。阁下博学多闻,为儒门躬行君子。所著读书录,及少年进德录等,悉皆精微纯粹,吾无间然。允为圣教金汤,后生模范。至于佛经笺注,虽大体渊懿美妙,而其中颇有小不恰处。瑕瑜不掩,斯之谓矣。以阁下之学问见地,何为亦有见不到处。良以佛法乃超凡入圣了生脱死之法,其中若文若义,若事若理,有与世共者,可以常情测之。有不与世共者,不可以常情测之。印光固愚痴无似,出家三十余年,不敢疏经之一字一句,以己未明心,曷能仰契佛意故也。古人注经,有十年八年注一部者。有毕生只注一部者。若天台、贤首、永明、蕅益等,实系久证法身,乘愿弘法,未可以泛常比之也。阁下研究佛经,不过三数年,便能穷深尽奥如此。若用十余年工夫,印光当于所注,一字一拜。一以报弘经之恩,一以企永劫流布耳。今以谬许同志及与知己,又令一一指其见不到处。然光目等生盲,不能一一详阅,姑就所见,略标一二。而愚忠无补,狂言骇听,但可作研究商量之微资,未可依决定无疑之确论也。祈垂麈政海涵,则幸甚幸甚。如来生期,多有异说。虽则皆有理致,究不如周昭王二十四年者为恰当。以汉廷效梦时,通人傅毅、博士王遵,以此见对。而又据周书异记作证。今虽周书异记不可得见,而汉廷问答,决非杜撰。况历代禅教著述,多皆以此为准。断不可舍众人之所依,而自立新义,以添后世无学之人之疑。纵有一二部书依此而说,乃系有志卫道,而未博览群书,意以庄公七年恒星不现,夜明如昼,非佛出世,何以当之。不知非常之人诞生,及非常之法流布,皆有非常之瑞。岂唯如来方有,而其余纵法身大士示现概无乎。禅书记南岳让生时,白气属天,太史上奏,则此祥瑞,其轶逸不传者,不知凡几。若必以庄王九年为是,阁下后来详阅佛门典故,其前后年代皆不能致论。何以故?以佛生在后,佛弟子及佛遗迹事实在前。既不肯谓佛生在前,又不能挽此诸事于后。若缄默不论则已,论则自相矛盾矣。况序中以昭王二十六年注之(有谓甲寅属二十六年,然作二十四年者多),经中以庄王九年注之,一人之著作,岂可立此歧论,实大有碍于初机。故以阁下无我而志在利人,不得不少尽愚诚。惜无多闻性,不能一一援书而证明之,殊深歉仄耳。

谛法师弥陀经笺注序,谓通经居士出手眼疏解者,概喜繁言庄饰,并下二句,其说颇不妥贴。注中引纪大奎谓华严名义极繁,然实头绪井井,自应只就本文名色体会,清凉添出行布圆融四法界十玄等名色,为装塑,为叠床架屋等,实令人惊骇无似。不意以黄居士及阁下之见地,而引此以注谛师之序,致通人咸所惊怪。启后人皆竞驳古,其弊诚非浅浅。故不得不言,不忍不言矣。窃以佛所说法,被九法界。后世注者,各随一类之机而立言。其欲利初机,非详释训诂字义文义不可。其欲利大机,非诠释大义仰体佛意不可。二者各有所主,非二者各有是非。故天台释经,有因缘约教,本迹观心之不同,以经义渊深,未可以一文一义而尽也。若只许依字义文义释经,则尽世间识字读书文人,皆悉道高清凉,心契佛心,而清凉反为破坏华严第一罪人矣,有是理乎。君子一言以为智,一言以为不智,言不可不慎也。如唯依文义,而华严入法界品,海云比丘谓如来为我演说普眼法门,假使以大海量墨,须弥聚笔,书此法门一品中一门,一门中一法,一法中一义,一义中一句,不得少分,何况能尽。便为妄语,便为自破华严。而天台贤首诸尊宿,皆佛门之罪人也。纪大奎之言,何可引以为证。然推其本心,亦非故作排斥。但以世间文字知见,论出世间不思议大法,其原由未亲近明眼知识,遂致弘法而直成谤法也已。

下论弥陀经笺注,初阅星即三千大千世界,不胜惊异。再阅过十万亿佛土注,及三千大千世界注,又不胜惊异。何阁下既知其实事实理,作此无稽之说。祈下次出版笺注杂记第一段或全取消。否则将星即世界等文,改令与后注相符,则有益而无损矣。如来舌相,覆面至发,此三藏佛舌之常相。若为界内小机众生决疑,则出此舌相,以表不妄。遍覆三千大千世界,亦可作譬喻说。若谓绝无其事,历来注者,皆是呆看呆解。叶锡凤之流见之,便称赞不已。通人达士观之,当痛惜嗟吁,谓阁下以极力弘经之心,竟作此谤佛谤法谤僧之语矣。叶锡凤一介儒生,经文血脉语意,尚不了明,便肆无忌惮,谓古之作是注者,诞妄不经,无理之极,殊足令人发一大噱。彼作此说,亦以凡夫知见,测度如来不思议境界,而经文绝未明了而致然也。今不避繁芿,聊为释之。三千大千世界,为一佛所王之土。当释迦如来说西方极乐世界依正庄严,弥陀光寿,众生持名,即蒙接引等事之时。东方有恒河沙三千大千世界,有一世界佛名阿閦鞞,一世界佛名须弥相,乃至一世界佛名妙音,于东方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之佛中,略举五名,下以如是等超略而全举之。其恒河沙数诸佛,各在彼自所主三千大千国土,闻释迦说此称赞不可思议功德一切诸佛所护念经,欲令法会大众生信发愿修行,各各皆于其国现大神通,出广长舌相,遍覆三千大千世界,说诚实言,汝等众生,当信是释迦牟尼佛所说,称赞不可思议功德,一切诸佛所护念经。下五方皆如此。即唐译十方,不过广其所略。实则秦译不减,唐译不增。叶氏不知各佛各有国土,当作此一世界东西等方,有恒河沙数佛,遂虑其抵触,忧其山川人民无可容处,而更忧其诸佛之舌陵躐而无地安放,直令人笑得齿冷。而彼固洋洋自得曰,吾补经之缺,正僧之讹,净土三经,今而后可以无憾矣。夫娑婆世界三世三千佛,其出各有时节,前后不乱。一佛出世,一切诸佛纵欲助宣法化,皆不得现作佛身。故观音文殊等,悉皆隐十力德,现菩萨身。一如天无二日,民无二王。法道统绪,必须归一。叶氏不知此义,尚令阁下受其迷惑,则其惑人之多,多于恒河沙数矣,惜哉。

杂记第二纸第一行,星球二字宜去。

十五纸,非是算数之所能知(注云多至不可胜数),义虽明了,字未训清。算数者,算计之数也。此方,则一十百千万亿兆京秭垓壤沟涧正载是也。佛经,则如华严阿僧祇品所说,有一百四十数,而无量无边,皆其中之数名。故蕅益云,阿僧祇无量无边皆数名,实有量之无量。以既是数名,则有量,然经中实总显不胜其多,则是无量之无量矣。

观世音经笺注尔时无尽意菩萨下,宜加注云,尔者此也,其也。尔时者,即说妙音菩萨品已竟之时也。

十六纸十八行(第二行小字),触讹作觞。

心经笺注杂记第二纸十一二三四行,高宗心经石刻,咒语不同者,系高宗初年章嘉喇嘛将一大藏咒,通用蒙古喇嘛念法译之,名满蒙番汉合璧大藏全咒。其满字,蒙古字,番字,皆不可识。即汉字虽可识,而有二字三字四字书作一处者。若不向蒙古及西藏人学之,则不能读,读亦不得其法。然自汉至宋千有余年,译经之人,若非法身示现,亦属出类拔萃英烈丈夫,岂皆不通咒语。而必于章嘉所译者生崇重心,起奇特想,则是舍众圣之同然,而守一贤之独然矣,其可乎哉。

金刚经笺注第十三纸,第九,十,二行四句偈,古今所说不一。弥勒为补处之尊,以无我相等答者,对病发药也。如禅家无论问何义,皆指归于向上一著耳。若谓弥勒极尽经中四句之义,则是门外汉之知见耳。中峰国师谓,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其四句偈上,必有乃至二字,下必有等之一字,是指未能受持全经,或大半卷,少半卷,乃至最少四句,及一句耳。中峰此言,甚得释文之法。而从来注者,每崖板谓偈必非散文,不知西域梵经横书,每排以三十二字为准,故记华严字数曰,有十万偈,非全经皆偈也。又无论文字多少,以诠义尽者,即为一偈。非必于经文外,唯指四句者然也。若谓偈即是偈,则全经皆无功德,唯偈方有功德,岂非谤佛谤法谤僧。只此最浅近之乃至四句偈等六字,多少腹蕴万卷,文雄一世者,尚不奈何,佛经岂易言之乎。

四十二章经笺注九纸第十,十一,二行,三世诸佛及无念无住(住字讹作任)无修无证之者,当依蕅益三世诸佛,约藏教果头。无念住修证,约圆教初住以上而说。否则屈极尊为下寮,推下寮为极尊。纵能强说理致,终是徒造口业。佛经岂可唯执训诂而解释哉。十六纸十行(注小字二行),长者如母(母讹作女),又十八行,功曹,当作元帅讲,则经义自明。以下文功曹若止,从者都息,故功即功能,曹即曹辈。曹辈之功,皆归统领一人,谓元帅为功曹。

佛遗教经注十七纸第五行,善导,当作导引行路而说。故下云导人善道,道,路也,即引行好路,若导者指以正路,而闻者不行,非导者之过也。经以佛为大导师者,皆以引人行正道而立名也。

盂兰盆经注四纸十六行(小字二行),始窃道士之名,窃,讹作穷。

高王观世音经注杂记一纸十三行,云栖大师担荷法道,深恐后世无知,效尤作伪,故作是说。非云栖未阅法苑珠林等书,而冒昧言之也。此经无文理,乃确论也。有功德者,以尽属佛菩萨名,念之自能消业障而增福慧矣。菩萨随众生之庸常心,故梦授此经。若专门研究佛学之士,自有一大藏经在,何须致力于此。古今多有梦感神授等经,然皆不敢流通,深恐妄人凭空妄造,开伪造之端,断唯知儒门道义,而未深明佛法者之善根(谓彼谓佛经,皆后人伪造)。故大明仁孝皇后(永乐后)梦感佛说,第一稀有大功德经,当永乐时即入藏,至清高宗三十年奉旨撤出,以防杜撰。故翻译佛经,必须奉旨。其译场中,有译梵文者,有译语者,有回缀者(西方语多倒,故须回缀。如波罗蜜为彼岸到,乃到彼岸也),有证义者,有润文者。其僧俗,少则数人,多则数十人。其润文者,率皆当权重臣充之。如此认真,丝毫不容苟简。而后世无知儒生,尚谓佛经皆僧徒剽窃老庄而为之。何况直以渺无来历之经流通,欲令不因此经以疑西来翻译之经,岂不难哉。阁下注此经,宜将云栖护众生心,护佛法道之心,表而出之。勿谓云栖正讹有讹,则两全其美矣。云栖、蕅益,乃末法之大导师,真模范也。祈观彼著作时,推原其心之用意处,则自法法头头,皆与机理符契矣。

佛经精华录三十六纸九行,未曾有经。十二部经,通于一切诸经。有一经具足十二部者。有少一二三四五部者。所谓十二部,华言即长行,重颂,授记,孤起颂,无问自说,因缘,譬喻,本事,本生,方广,未曾有,论议。内中长行、重颂、孤起颂,三者约文而立。其余九者,皆约义而立。未曾有部,记佛菩萨种种不思议大神变事。此经亦以此义,故立此名。不可以为十二部经之一。四十纸六行,梵网经中十戒因缘法业,皆悉颠倒错乱。查阁下注语,有无不一,然系录合注之文,杀戒(在十三行),方便杀(杀字脱落),十四五行,杀因、杀缘、杀法、杀业,何得作杀业、杀法、杀因、杀缘。因谓发此杀心。缘谓方便助成杀事。如设方定计,及砺刃合药等。法谓持刀剑毒药去杀。业谓其人命断,杀事已成。凡事成者,概名谓业。其先后次第,深浅亲疏,秩然不乱。何阁下自立科条而移易之乎。杀盗二戒,则业法因缘。余下八戒,皆又作因业法缘。

妄语戒中,妄语缘下注,全录合注。何以节去以显圣德四字。须知行来动止,语默威仪,种种方便,皆欲令人谓己已证圣果,故曰以显圣德。去此四字,便不显妆模作样之一片妄语本心矣。此经文本无错谬,而合注又极明了。何得违经叛注,自立章程乎。一条则曰偶错,十条岂是偶错乎。

凡录佛祖经论,须先经,次论,然后方及此方著述。经论又须先大乘,次小乘,不可前后倒置。如纶音告示,不可倒列。一部中不能如此列者,一门断不可不依此而列。否则令无知者藐忽佛经,而大方家谓不知法耳。

又梵网经妄语戒注,前人领解。前人,即指为彼所说妄语之人。领解者,其听妄语之人,已领会解了也。若不领解,则业尚未成,领解则业成矣。今改作使人领解,其解与不解,未可知也。第十戒中亦然。又第十戒原文,若佛子自谤三宝,教人谤三宝,谤因,谤缘,谤法,谤业。而菩萨见外道及以恶人一言谤佛音声,如三百矛刺心。略作菩萨见人谤佛,如予刺心(注云予字读与)。祈改正而削除之。

蕅益大师久证法身,乘愿再来。其学问、见地、行持、道德,不但末法不多见,即隋唐佛法盛时,高人如林,若在此时,亦属出类拔萃之不思议大士。凡所著述,机理双契。阁下但将唯执训诂为是之心放下,息心研穷而体会之。其法喜之乐,当独契于心,而不能开口向人言之。何也?以其所得皆失,而归无所得也。

法雨寺有明南藏及清藏,又有许多宁扬等处新刻书册经。但发心看者颇少。一则真发道心者少,一则真有学问天姿者少,为可惜耳。

谭鬼之末,穆彰阿一事,阁下所判虽佳,而究非实义。今不惜口业而略明之。穆彰阿之居心行事,无不是恶,而临终预知时至,别众坐脱者,其人宿世有大修持,定慧力深。今世虽迷而造业,依现生而论,当直入阿鼻地狱,穷劫受苦。而今世之恶业未熟,宿世之善业发现。倘能承宿善力,力修净业,仗佛慈力,往生西方,则今世所造恶业,即可不受恶报。倘不知此义,仍旧循业而已,则宿世之善业尽时,今世恶业即复发现,其苦有不可胜言者。于现生中善人得祸,恶人得福,凡夫不知前生宿业,谓为因果有差,报应多爽。有他心宿命通者,见其丝毫不乖,情理两得。穆彰阿之善终,非幸也。杨继盛之屈死,非不幸也。各各皆有前因与后果,为之酬偿对越也。报应之道,种种不一,未可以现生为断也,故经明三报。三报者,谓现报、生报、后报。现报,谓现生作善恶,现生受祸福,此世间凡夫所共知共见者也。生报,谓今生作善恶,来生受祸福,世间凡夫虽不知见,而大力鬼神天仙犹能知见。后报,谓今生作善恶,至第三生,或四五六七生,或十百千万生,或至无量无边恒河沙劫,方受祸福。若三四五生及十百千生,天仙或能见之。若至五六七八万劫,声闻道眼犹能见之。若至无量无边恒河沙劫,非如来五眼圆明者不能见也。依余法门,仗自力断惑证真,了生脱死,多多皆是但植福慧善根,不得高预圣流。王十朋、苏东坡、黄庭坚、曾鲁公等,皆是前生铮铮出众之高僧。而此生已不如前生,来生又不知如何结局。思及此,可为痛哭流涕长太息。若不发愤专修仗佛慈力往生净土一法者,非夫也。印光狂妄无知,辱承厚爱,于六月三十接第四次书,即欲复书,以人事搅扰,兼以夜不能书,故迟至初二日得接第五次书,遂忘其固陋,信笔乱涂。亦知见刺雅目,藉兹略表愚诚。其当与否,祈垂慧察。(民六七月初五)

印光目力甚衰。藏经大字,尚不能看。阁下著述,字过小,不敢多看,但只随便翻阅而已。故随所见者而标之。总而计之,二十分中,未能看于一分耳。

制序发挥,须求名人。印光活埋海岛,兼且无学无德,秃笔土语,何能发挥奥妙。是以不敢承命,祈垂原谅。

如来舌相,义意无尽。以目力不给,且就急者而论之。

【其六】昨接手教,及八朝全诗,感谢不既。窃念印光北鄙庸僧,于佛道法,了无所得。纵有谈说,多分狂妄,不见罪责,已属大幸。何堪过誉如是之甚,感极愧极。光宿多罪咎,生即病目。六月之内,号啕哭泣,除食息外,了无休时。幸承夙善,得睹天日及与佛经,是为大幸。阁下所注,字迹过小,概不敢看。二十分之一者,此一分中分十,于杂记中居其八九,注字只居一二而已。但取便略看,绝未一张毕业者。然阁下居心如是谦虚,何待盲人一一见示。当必是是非非,自己无不了知耳。

黄居士知过勇改,可谓躬行实践之士。以儒门之英彦,作佛法之金汤。谨为法门众生贺,其法运将通,御侮有人焉。进德录,前书已言,吾无间然,有何错谬耶。八朝全诗,虽不能看,当宝而藏之。一则作为遗念,一则以备考稽耳。

摩诃般若,即指第四时所说般若经而言。分而言之,则有八部。而八部实皆六百卷般若之各会也。总而言之,止大般若经而已。华严海空者,华严一经,通越众典,理冠群经,具无量法门,显一真法界。犹如大海普纳众流,犹如太空具含万象,故云海空。又华严所说,乃即生成佛之法。纵已成佛,不过亲证其本具之心性而已,了无一法之可得。故楞严云,圆满菩提,归无所得。心经云,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乃得究竟涅槃。金刚经谓,灭度一切众生已,实无众生得灭度者。所谓空有不立,一道清净,故谓之为海空也。鄙见如是,不知阁下以为何如。

月之初九日,中华书局寄来灵学丛志三本,系三、四、五期所出,因大概阅之。见其教人改过迁善,详谈生死轮回,大有利益于不信因果及无三世之邪执人。至于所说佛法,及观音文殊普贤临坛垂示,皆属绝不知佛法之灵鬼假托。在四期册中,文殊佛教二十四乘天,普贤佛教二十四乘位次,皆是胡说巴道。至于佛顶混元经,乃剽窃金刚经心经之义而伪为之。其中纵多系真经中语,亦不可流通受持。以邪正夹杂故,如嘉肴置毒不堪充饥故。无量度生经,更属瞎说。窃恐阁下信心真切,亦以高王经一例观之,因而赞扬流通。则其坏乱佛法,疑误众生,过非浅浅。既冒为知己,敢不略陈刍荛,以防其善心而招恶果之后患乎。阁下既属丙号会员,但当令其发挥改过迁善,及孝弟忠信,礼义廉耻,戒杀戒淫,允恭克让,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等事。若夫如来无上妙道,岂灵仙乩坛之所能宣扬演说者哉。觉明妙行菩萨,王定九相国,皆因乩而深戒扶乩,当以之为圭臬。纪文达之论扶乩,甚有道理,以真者少而假者多。达人哲士当敬而远之。不可专致力于此,而为诸小鬼小神之所惑也。如灵学丛志第三期杂纂第九篇,盛成述生魂上乩,谓其父一日焚符请仙,乩大动,就盘中作两○一│,历二时之久,无他异。其父与在坛诸人,谓为不肃,触神怒。相续拜叩,又如是画,众皆恐惧。适家人有归自单家桥者,言桥下一担粪夫昏卧道中,口中呓语喃喃,状类急症,宜速救之,迟恐不及矣。其父即焚送符往视之,担粪夫已苏。且言曰,吾梦往一处,香烛辉煌,诸人向吾叩拜。吾无以应,乃就盘中绘吾二桶一扁担以示之。彼等叩拜尤甚,且敬,吾不得已,只有数数绘吾生活图耳。成自谓由是信之之诚,与日俱进。吾谓盛成之信之诚,可谓知进而不知退耳。夫请仙而担粪者来,画扁担粪桶不计其数。使无人来自桥上,将谓此图有许多玄妙,怕是仙圣所示,执中贯一,执两端而用其中之奥旨。定不敢臆断曰,此粪桶也,扁担也。及经担粪仙人说破,则一文不值。半日勤恳于担粪夫,不胜惭惶矣。故须知实有真仙,而伪者又不止担粪夫一人也。智者可以悟已。光拟于月半后他往,月余即返。返时或绕道至沪,当趋贵局一晤,以请教益。祈此后概勿发信,免致误失。(民七七月十二)

【其七】相别数月,企慕实深。适接来函,并所注二经,如觌法颜,感愧无极。光以业障深重,目等生盲。虽常时忏悔,业仍如故。谨将普贤行法经二序,各阅一遍。大心之序,可谓以己立立人之心,行自利利他之事。其决十疑而显十益,岂徒为阁下诸经之序,实为古今弘经者之通序也。不意中州有此伟人。末后品之一字,似不甚妥。彼虽非有意僭窃,但从无此法。有冒经式,宜改作总序。钝根之跋,意甚推崇,依宗依教,两皆不合,然亦无大关系,且自随他去了。阁下序中,初引演宗之言,可谓不刊之论。末引胡氏之说,足见就正之心。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能存畏后之心,断不至违经叛古,贻诮将来也。凡注佛经,当另具只眼。不可以凡夫境界,测度如来不思议微妙境界。如纪大奎叶锡凤等,坐此之故,以弘法而竟成谤法,曷胜惜哉。余以目力不堪,皆未敢阅。又经中名相大小相同者多。释大乘经,不得引小乘经中之义为之诠释。如六念末后念天,小乘即念欲色等天,大乘则念第一义天、大涅槃天。若大乘经引小乘义释之,则为坏乱经宗,不可不慎。只此一义,余可类推。(民七十月廿六)

光现在打七,祈勿来书。纵有商量,且待明年三月。若于三月前来书,概不奉复。祈慈谅。

念佛一法,当依净土经论为准。末世众生,业重障深,依观经修观,尚难成就。是以莲宗诸祖,多皆专主持名。以持名易故,相续即生。至于摄心方法,种种不一。随其人之根器用之,自得其益。若夫最为切要之法,总不过大势至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八字。大心念佛三昧法门,虽各有见处,不堪普遍教人。以下根不能修,而上根虽能修,固不须用此方法也。至于书额,佛之一字,写得潦草古怪。足见其人之平日,实未能于佛分上至诚恳切矣。凡此恶套,须力戒之。

刘演宗述法华六十五种不思议力,可谓深入法华深固幽远之藏。而一一与净土对举而论其胜劣,实为不达如来权实法门。唯能利于南岳天台以上之根性,下此皆被彼断其往生西方之善根矣。此书断断不可流通。若流通,虽能令人尊信法华,而令彼一切不通权实教理者,从兹藐视净土而不修也。夫寂光净土,当处即是。能圆证者,唯佛一人。等觉菩萨,尚是分证,况其他哉。今以登地登住所见所证,为博地凡夫担任,其可乎哉。华严于证齐诸佛之后,尚令往生。今为具足惑业者,令舍弥陀净土,而修本师娑婆净土。其心诚为宏博,而其害有不能尽言者。夫安养娑婆,原一实报寂光(实报寂光,原是一土。约所感之报,名为实报。约所证之理,名为寂光。寂光无相,实报具足不思议佛刹海微尘数庄严妙相,虽具尘刹庄严,原是一法不立,虽则一法不立,而复具足庄严,如明镜了无一物,而复胡来胡现,如虚空体非群相,不妨日照云屯)。此实报寂光之净土,唯登圆初住者方能得见。彼西方凡圣同居土,无有众苦,但受诸乐。此方凡圣同居土,则惑业苦三,如恶叉聚。轮回六道,了无出期。以此之实报寂光,与彼之凡圣同居对论,其违叛经旨,错投法药者,可胜叹哉。何不以此之凡圣同居,与彼之凡圣同居对论,而为契理契机,三世诸佛皆悉印可之说乎。为是智识未精,为欲自辟门径,以显当改革时,亦有乘大愿轮者,改革如来三根普被,华严末后归宗结穴之法门,令其良善也耶。印光无道无德,少参少学,不能为法门效一言一字之力。然欲一切有情同生西方,不得不冲冒大家,以献其他山顽石之见耳。倘以法为重,当即见原。否则纵谓光为邪见谤法,亦欢喜领受,而无或怨恶也。

光目力衰劣,近又头火大发,更加衰劣,以事关法道,不得不略陈愚诚。

【其八】易云,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演宗居士一片婆心,极力推崇法华不思议力。奈未能详知其所以然,遂援引经文,剖判优劣。不但与三世诸佛究竟普度众生之法门相反,即本经本迹开显之义,亦属背戾。徒费好心,贻误自他。前已奉复,略陈其概,谓断断不可流通。近三二日有数位在家友人,曾阅此书,不胜痛伤。知印光直心直口,敢于陈谏。于数千里外,各寄书并此册,令印光再赋厉石,陈其利害,令勿流通。保全刘君现生名誉,未来果报。劝善规过,以尽法门友谊。窃念印光人微德薄,言谁见听,一渎已甚,何敢再焉。继思印光宿生不幸,致令今生生即病目,出家三十余年,虽常勤忏悔,由业障深故,心不入道,目日昏盲,谅属宿生妄说佛法,瞎人正眼之所感召。兴念及此,痛愈煎心。推己及人,势不能止。欲令刘君及一切人,世世生生得明亮肉眼,世世生生得清净法眼。深达佛意,彻证自心。普导含识,同登觉岸。永离印光感报之苦,印光亦可藉此稍消宿业。纵谓指斥通人著作,当永堕阿鼻地狱,长劫受苦。但令一切众生受益,唯我受苦,亦属莫大幸福,受赐无穷。祈告刘君勿再印刷。先所印者,除售出外,凡所存者,悉付丙丁。且勿谓如此则枉费若干钱财,事难依行。须知世人每以钱财作诸功德,断不肯以钱财买诸罪咎。又有不作功德,卒遇盗贼水火,亦复虚耗。况此有误人处,烧之即是功德。若不谅愚诚,依旧流通。深恐彼诸热心护佛法道者奋袂而起,作论辟驳,出册登报,遍布神州。则名誉利益,两皆受损。倘能悯我愚诚,随即取消。则人必谓刘君到底见地高明,故能从谏如流,唯理是尚。虽一时之失检,实非故意妄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从兹名誉日高,德望日著。将来必能居高位以治国家,弘法化以利群萌。立功立德立言,自觉觉他觉满。耀祖光宗,荣先裕后。俾亿万斯年永仰芳猷,则何幸如之。否则初步一蹶,便难振兴。事过而悔,则无及矣。非若印光混饭海岛,以寄残生。食息之外,百无一能。唯其无能,故亦无求。纵令推之九天之上,不能令其少增。揉之九地之下,不能令其少损。何也?以无能无求,故无地受增受损。纵欲增损,只成徒劳耳。唯其如此,故敢直心直口,为法门挚友告也。其见听与否,任彼自裁。但尽我忠告之心而已矣。(民六十一月初一日)

【其九】光宿业甚深,有目如盲。每事忏除,业仍如故。谅必多生以来,曾以己见妄说佛法,丧人法眼,误人正智之所致也。以故此生不敢以人情好恶而立言为论。宁令人见憎见骂,断不敢探其所好而誉之,以自陷陷人也。从去夏至今,与阁下书将及万言。其愚诚固悃,阁下当已彻见肺腑矣。兹于本月廿四日恭接所惠佛学指南一册,随即翻阅大概,见其上编所引,诸名公所记之因果事迹言论,洵足以振聋发瞆,启迪世人。纵有不大恰当处,但大体有益,小疵何伤。倘若能逐条评议,则其利更溥矣。当令时事新报逐一登报,以新世人耳目,以畅阁下宏愿。下编大体固好,然仁山十宗说,端甫大藏大略,已于佛学丛报载过。三国佛教略史,原本亦甚粗略,今复更略。余皆类是,登不登皆可。其中不无小疵,但以不关紧要,兼以目色不给,以故不标。阁下所著诸品,唯此为益最溥。以中下根人,必由因果报应而入,方有实益。否则只作口头活计,不知主敬慎独,以期亲证实到。彼世之狂慧者,皆由最初未服此因果报应之药。而以佛祖直指人心,当体即是之言,反认做肆意任业,了无忌惮,恶不须断,善不须修之据。以凡情而测圣智,即醍醐而成砒霜,可不哀哉。此书一出,当必有战兢惕厉,葸葸不安之怀。从兹务得实益,务远实祸。自一人以及多人,自一生以及多生。蒙法利而沐佛恩,出苦海而登觉岸者,相继无尽也。谨以此为阁下贺。及观末后书目,犹列刘仁航法华经力之册。去冬阁下以虚心请正,已经呈其不可流通。后因友人远致其书,令光直陈法谏。又复切陈其非,并其流通则必致招人驳辟。纵演宗执固不从,何阁下复代为流通也耶。印光与演宗素无一言一面之交,前两次书,多分为仁航计,少分为阁下计。今则专为阁下计矣。阁下深通佛法,岂不知自作教他,见闻随喜,同受善恶业果之报乎。仁航则是自作,阁下代为流通,则具足自作教他,见闻随喜。况光两次致书陈其利害,阁下仍为流通乎。在阁下意谓第二次书,乃光之托词,实无人致书令谏。岂知光于此事颇费周折乎。以彼必欲逐条著驳,广为印送,以期众所共知,不受其害。光谓文人习气,每有心尚未了,即欲发挥之弊。吾当劝其焚毁,永不流通即已。何须多烦口吻,多费钱财为哉。因将第一次书,及第二次书,一并寄去,且令勿以光书示人。彼回光书,谓光欲无形取消,彼此各得其益。读之令人泪落。不意今年阁下尚为署名流通,则阁下之回印光书,乃其止小儿啼之作略,非中心悦服之言论也。印光之爱阁下,甚于阁下之爱印光,故复呱呱而啼。阁下若肯见悯,无论仁航谓己所著何高何深,汝欲流通,汝自流通,即以威福相迫,我亦不肯代汝流通,即不啼矣。否则印光只自怨其宿生口业甚深,故致言无人信。十法界随人自造,与我何干。虽其心实未慰悦,而啼亦不复起矣。何也?以于人无益,而于己有损,曷若已之。岂效杜鹃之空啼无用乎哉。阁下发弘誓愿,欲普利一切众生,而于害众生慧命之书极力流通。为是法眼未能彻见其弊耶。为是人情阿其所好耶。光不得而知之矣。若继此而复流通者,光则不敢向阁下开口矣。

去岁八月,张云雷先生来书,光回书中略言,世道人心,日趋日下,君主事报馆,宜于戒杀放生等言论,及因果报应等事迹,日载一二条,俾阅者睹兹殷鉴,戒慎存怀,渐摩渐染,日趋于圣贤之域,而不自觉。彼回书谓当另辟一栏,专载佛门言论。光已起七,故不陈其所以。彼与叶伯皋应季中等数十人,议订章程,逐日登载。推叶伯皋主阅。阅过,方可登报。至腊月有以征文启见示者,方知其办法。继则周孟由屡次来书,令光作论,光初辞之甚力。继则不得已而应之,将素所录芜稿若干篇寄去。闻正月间所登,皆光芜稿。亦有非光所寄,乃光寄彼人之书,彼自寄于报馆者。光于乞食之余,留得些子残羹馊饭。彼诸名人取之,以供众人耳目,不禁惭愧杀人。然亦无可如何,只好随他去了。书此以博一笑。(民七正月廿五)

【其十】久未函候,不胜渴想。开春以来,谅必起居纳福,诸缘如意,贺贺。光之芜钞,已经出版。于去冬即通知云雷,令商务印书馆出书时,包十二包,共六十部,通信阁下著人去取。余六十五部,通归于光。以五十元,彼以七折与光算,则请百二十五部书耳。但彼胆小,恐书售不出,则折本,只印二千部,及书出而请者甚多。凡光所请者,悉勒不发。云雷屡催仍不发。想彼留之作门市实价售,待再印出方发耳。想阁下之六十部,恐亦未发。适接手书,不胜感愧。及学佛捷径,将光之芜语,参于诸大祖师诸大居士之中,更为惭赧无地。光乃无知无识之人,其于佛学了无所得。虽于净土一法,颇深向往。然业深慧浅,何能发挥。纵有一二看佛敬僧者,有所询问,亦只是以己所恃以活命之残羹馊饭,以攒草聚叶之法,塞其责斥,何堪与诸大祖师大居士并列乎哉。竭诚方获实益论,本欲广搜敬亵罪福证案,以为现今人一大法戒。但以目力不给,故止录一二则而已。安士全书,于世谛中含有佛法。故仁山先生亦收入大藏辑要之中。阁下编入大词典内,则有大利益。云南去岁曾重刻,约于年底告成,尚未寄来。光芜钞亦编入之。虽文字鄙拙,然亦可为初机作拙导。慧命经,乃外道专以佛法证炼丹法,反多方毁谤佛法。以阁下之高明,兼以极力宏扬,何为将此一书列于佛典。不但有误阅者,且于阁下研究佛学名誉,大有关系。明眼人观之,必谓阁下邪正不分,尚从事乎炼丹。且止说炼丹,尚无大害。此书全引佛经祖语,而作炼丹之证。挽正作邪,令人莫辨,其有不能合者,则改其字句。如法华,唯有一乘法,余二则非真。彼以慧命双修,且画其图于肾藏,书其二边,一属慧,一属命,谓慧命双修,方可成道。引法华此文为证,而改余字作除字,谓除慧命双修,则非真矣。凡佛经所说禅教律净密,及六度万行等,无不破斥。此种书,皆一班下劣无知辈,私自刊行,私相授受,正人君子见之,则焚毁之不暇。不意阁下列入词典,其害有不胜言者。祈将现印之书,或用墨涂,或用刀剜。必期于不误阅者,亦所以保全自己见地。下次再版,当于版上削之。则一锅美羹,不被一鼠粪污秽矣。此书光初出家时曾看过。至北京亦闻有此辈人。南来虽未见,而杭州经坊现有流通。此种流通佛经人,即佛所谓可怜悯者。而有势力人不去禁制,则具信心而入邪法者,因兹到处皆是也。辱在知心,故直词无隐。祈垂原谅。(民七元月廿五)

玉峰法师行持虽好,见理多偏。其所著述,依之而修,亦可往生。但其偏执之语,未免有大妨碍。即如念佛四大要诀,其意亦非不善。而措词立论,直与从上古德相反。不除妄想,不求一心,全体背谬。经教人一心,彼教人不求。夫不除妄想,能一心乎。取法乎上,仅得其中。岂可因不得而不取法乎。若以不得而令人不取法,是令人取法乎下矣。大势至云,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彼极力教人散心念,不赞扬摄心念。念佛虽一切无碍,然欲亲证三昧,能静固好。不能静,亦无妨即动而静。彼直以静为邪,谓大违执持名号忆佛念佛之旨,其过何可胜言。且念佛一法,圆该一代一切法门。而静之一字,尚隔其外。岂可谓为净宗真善知识。祈二次再版,删去此四大要诀。庶初机不至受病,而通人无由见诮也。弘法利生,大非易事。稍有偏执,其弊丛生,不可不慎。

【其十一】前所惠佛学指南,甚有益于学佛者,及不信因果不信佛法者。其中所引名人之言,亦有不甚如法者。以目力不给,故不标出。继思阁下以此为入佛法海之指南针,其针稍有弯曲,未免致失去向。故今以曾见者标示之(光目力不给,未能遍阅,此乃标其所见者耳)。若未见著者,亦可引类而知,或略改其文,或评论于后。俾见闻者无或疑误,方可以畅阁下宏法度生之心矣。

上编十七纸后幅第六行,今徒曰某月某日观音斋期等一段,乃不知佛曲垂方便,令其由暂而常,由减而断之所以。宜于其下,详论佛制斋期吃素,原为永断杀业,与食肉之方便法耳。观纪公所记诸篇,知其信因果而不知佛法。佛法之难闻若是。其有闻者,盖宿生之栽培,殆非浅鲜也(若不加评,当于第五行信夫止,下皆删去)。

又三十纸八行,公一生不肯入庙,神佛见之,往往起立。以袁子才之博达,而以神浑称神佛。则其不知佛法,亦可知矣。(十一行云)他如如来、仙子、关公、蒋侯,皆未之见也。夫蒋侯尚未见,则其起立者,乃城隍土地五道等神耳。而浑云神佛,不亦误人太甚乎。(第十三行)惟是神是佛正直聪明,(八行)应云,神见往往起立。(十三行)应云,惟神正直聪明。则不至无知无识者,谓佛敬胡公也。

上编三十三纸末行至三十四纸六行,当删去。此段系道家修炼法,不是佛法。参于指南,恐疑误人。佛法毫善弗遗,唯不许学此。要紧之至。

下编第一章系卅五纸第七行,当云,夫人诣岚毗园,见一大树,名曰无忧。如是,则文清惺矣。第一章系卅五纸十三行至后幅第四行,此系宿怨索命,现此异相。以文献公尤君玉之明达,不识其所以,而以菩萨示现拟之。初则命名佛奴,继则焚化建塔,了不知宿世怨家,索彼义子夫妇之命。佛法之难知,邪正之难明也,如此。

又卅五纸后幅十四行,鬼方,即西域也。易云,高宗伐鬼方,三年弗克可证。商曰鬼方,周曰猃狁,汉曰匈奴。

下编第卅八纸后幅第八行,入三摩地下,当云,由我供养观音如来,令我身成三十二应,随机说法。令诸众生,于我身心,获十四种无畏功德,及四不思议无作妙力。如此,方不背经义,而语意亦畅。若只云我供养观音,令十方众生观其音声,则有头无尾,语意不圆。下行,谨案菩萨与佛,品位本通。当云,佛属果位,菩萨属因位。纵过去已成佛道,而复现作菩萨,亦不得与佛浑称。菩萨垂形六道,无身不现。何得以所现者,拟其品位乎。阁下特未深思所引经文之义,致有此失(我为菩萨时,乃指其往昔未成佛前而言也)。

七十九纸后幅六行,剖蚌得罗汉,得观音,从第八行是蚌中见佛菩萨像。记载常有之下删去。又古有破猪头于大牙中,得肉身佛。杀羊煮蹄肉不熟,破之得铜佛像者。杀牛割取其肾,破之得肉佛像者。获大蚌,剖不开,意欲放而自开,内乃一尊珠佛者。此皆佛菩萨以大慈悲现异类身,卒显其本,令诸众生戒杀护生。了知一切众生,由迷背本性故,堕落恶道,其本源心性,与佛了无有异。我若不早觉悟,将来亦复堕于此诸类中。敢不自悯悯他,自伤伤他,大声疾呼,同令速登觉岸乎。至于普陀蚌壳有佛,乃奸人伪造,店中长年出卖,已数十年矣。乃剖其壳作两半,安铜佛像于内,而复合之。有云系取活蚌,剖壳安之,仍养于水中,待长浑全,则取而卖之。其死活造法,究不清楚。伪为乃的确之极。噫,奸人求利之心,亦可谓委曲周到之极矣。而一张人皮,往往由兹卖却。可不哀哉(普陀之蚌壳,一段删去者,去伪存真也。不删则人必竞买,或致因伪而疑真矣,不可不慎)。

八十三纸十行,按大悲咒,出于密部大悲陀罗尼经。观世音菩萨说此咒已,地摇六震,天雨四华。诸佛欢喜,众会获益。大梵天王请问此咒相貌,菩萨言大慈悲心是,至第十句无上菩提心是。宜如此书,文虽略而来历清楚。梁公不标示来历,遂致十句皆成破句。

八十三纸后幅第四行,二十余则,第七行,以护法之金刚,释般若之金刚。至云党同伐异,不顾理之是非。亦何不知经义如此其极也。翁覃溪书写多年,作如是说。梁恭辰侍父亲见,作如是记。可见覃溪及梁氏父子,皆信佛而不知佛法之人也。总由宿世善根不真,故今生于如来大法毕生受持,而终为门外汉耳。当云,先生尝言金刚经义理深奥,三世诸佛,从此经出。若能志诚书写读诵,则无福不臻,无祸不灭。故经云,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

八十三纸后幅第十一行,九十以后至佛不答我也,应删去。以袁子才之博达,上编胡宝瑔传,则以神浑称神佛,谓见胡公起立。中又云他如如来、仙子、关公、蒋侯,皆未之见。末又云,惟是神是佛,正直聪明,故知其为贵人正人而敬之。子才则才子也,其于纪事作文,何糊涂一至于此。此章则谓杨氏拜佛,佛像起立答拜。此乃宿恶业力,怨家债主,幻现此境。企其生大欢喜,谓为得道。则便著魔发狂,破坏前功,以报其怨。幸其功德力深,未受其损,卒得正念往生。子才与彼祖母等,认为实然,可不哀哉。佛为三界大师,等觉菩萨礼拜,亦不阻止。况答杨氏乎。正眼未开,不识魔境。子才尚如是,况其他哉。(民七正月廿八)

【其十二】适接惠书,不胜愧怍。光任意狂言,何堪奉为圭臬。但一念愚诚,深为阁下悯纳耳。佛学指南,光但累阅其上编及下编之余论,余皆未能遍阅。随便见其不次第者,略标一二。近来目力更加衰劣,全书遍阅,似觉吃力,实难奉命(作序一事,光学业肤浅,笔墨疏淡,数十年来,一切知交,皆未开此一端。祈原谅)。时事报馆,亦令备将上编及下编余论,逐一登报。下编正文,但言有已登于佛学丛报者。有三国佛教略史中累录者,似不必登(光又为云雷言,丁君所著少年进德录、少年之模范,大有益于世道人心,宜于佛学栏外备登之,以为挽回世道人心之助)。大藏大略,何以知其为端甫手笔。佛学丛报出此文时,端甫亲任编辑,且已应频伽华园之聘大半年矣。端甫学识高明,笔墨超妙,近时缁素,罕有其匹。摘录成言,以辅教理。纵不标名,亦非掠美。若冒以己名,堪作是说。未标己名,何须过谦。因果报应,乃儒佛二教入道之前导,亦儒佛二教证道之纲宗。世人但以浅近视之,致令芸芸庶类,不出断常二见。不是追踪阐提,便是说食数宝。刘君之书,早已送去,功德无量。此书之害,有不堪详言者。虽赞法华,不得赞之之道。其悖叛法华,已属可焚。况破三世诸佛究竟三根普被,直使各各现生了脱之净土法门乎哉。友人之痛心疾首,含泪告光。光故有二次再陈利害之书。如不信者,倘来普陀,当以原书及回光之书取而阅之,自知光非妄语。光无学无德,迫不得已,但效集字扫叶之迹以应之。唯企塞责了事,何堪过誉,不任惭惶。居士为现今第一极力宏扬佛法之人。化他须以自行,固宜常斋。即其妻子朋友,亦宜令其长斋。纵入道未深,不能全断,当令由渐而断,此为要义。世人不知物类皆由业力所致,谓天生此种,原为养人。若知一切众生,皆是过去父母未来诸佛之一番深理,当有食之不能下咽者。居士固宜以身率物,当即永断肉食。即肉边菜,亦不须效往昔大士之迹。以宏法之人,须识时机。今之时非古之时。如滴水成冰之日,断不可以夏间之服食示人,以致误人性命耳。贫民教育社之举行,具见婆心真切。惜光一贫如洗,不能随喜,歉甚怅甚。佛学小辞典,虽未见其书,观其序,知其便于稽考,大益同伦。但有光纸落墨,药水轻者,只可经十余年。能经二十余年者甚少。药水重者,数年即落。光曾试之屡矣。光昔上佛学丛报书,特为此事,随便兼呈九条。前年为周孟由,寄著法雨幼僧抄录。彼懒于写字,故前之书信,及后之三条,悉略之耳。亦将此意陈于端甫。时事报中登出,当知鄙怀。彼唯利是图之商人,固不堪与言此意矣。阁下唯欲宏法利生,须以久久不落,方有实益而获溥利。若落则徒费资财,致失实益。敢请阁下大发慈悲,一切有益世道人心之书,皆勿用此纸。唯一阅即作废纸者,用之无伤。光无力作功德,拟以此言当做施经书于天下后世之信心佛子,或亦可以仗此消业累而获往生耳。

时事报馆,亦开标示瑕疵一纸,与阁下书同,无须抄寄。

教育刍议,文理俱佳。但末后一段,似有致人轻蔑三教之弊。夫教会中人,孰能所作所为超乎三教之上。孰能于三教外自立一教,以为敌抗。纵其热心至极,亦只遵三教圣人之意,而极力奉行而已。纵令外洋各教及回教之不信三教者,岂其教果出于三教之外,不被三教如天如地之道理所覆载乎。不过圣人随方设教之迹,稍有不同耳。以愚见观之,似宜云,吾国圣教,大宗有三,曰儒,曰佛,曰道。儒以己立立人为怀。佛以自觉觉他为事。道虽恬退,大体同儒。而修炼家,尤以积德累功济世救民为要务。今教会中人,仰体三教一视同仁,天下为公之心。发而为老安少怀,不独各亲其亲,各子其子之事。其赤诚热心,直可以塞天地而贯日月。倘举国之人同发此心,同行此事,则无一人不得其所。俾大同之世,复见今日,其利溥哉。吾愿各省。(下如文)

近人著述,每有扬摅过当。其意实欲人谛信其法,其蔑古破法之弊,亦基乎此。孔子所谓一言而兴邦,一言而丧邦者。一则伏其后益,一则伏其后患之所致也。笔之于泛常不关紧要之书尚不可,况笔之于宏法利生之书乎。古德谓,此事如金鈚刮翳,稍不如法,则其目立坏矣。可不慎哉。纪文达谓,遍观秘书,知后人之著述,远不及前人。纵有似乎精微者,乃依前人蓝本而脱出耳。敢自诩为千古第一无侣,及谓前人皆悉纰谬乎哉。阁下虚心为法,故敢献此谠论。

印光于教育学校一事,实属外行。但感公直欲备取天下之善法以立法,因以愚见上呈清览。贫儿教育,似宜提一班天姿高者,异日必能为官为绅,辅国善民,专以平常学校之法教之。其止能为工为商自食其力者,似宜教艺两兼。如近来孤儿院之章程,似乎校会省费,而贫儿获益实深也。光见宁波佛教会孤儿院之法则,凡孤儿能自穿衣吃饭,不需人照应者,方许入院。其教之之法,则读书,写字,学算,学画,打草鞋,编凉席、凉枕、凉帽,石印,订书,裁缝等,一体兼学。待其十五六出院时,即能自食其力。即去学工学商,亦自易易。平常学校,七日一假,及节假年假暑假。一年之内,除假期外,只剩六个多月。况一日之中,八句钟上校,四句钟出校,此中止七句钟,又有空时。若非十分天姿,学得成个甚么。只是虚度光阴,枉费办理诸人一番苦心。而天下学校,悉以为例。止利其教员,而不利于校中学生,良可慨叹。孤儿院中,不立假期。其日中所学时刻,当亦加长。以兼作工艺,短则一项不能了办耳。其所制造种种物件,自用之外,悉以出卖。此种出息,亦可少助校费。贫儿孤儿,相去几何,真欲令其上中下根,悉能自立。似此一法,最为得宜。但须经理之人真实办理,否则只有虚名,一事无成。此吾国向来办公事者之通弊也。倘以佛菩萨度人,圣贤经济之心,全副用之于此,则吾国之兴,可立待矣,况贫民得益乎。

【其十三】适接来书,谦誉过甚,令光惭愧无地。光所阅者,只上编及下编余论,余皆未阅。其所标者,乃阅过者。语不成文,何堪刻于卷端。倘不见弃,待光徐徐将下编详阅一遍。其当更改者,另逐一标出,大家商量。如肯见听,光当于后累赘几句,以作巨烛之跋。至于光标示更改之语,断断不须提起。然光目实不堪受用,当须数十日方可回复。(民七二月初七)

若通册更订过,当令报馆通册齐登。前以内中多有不甚合宜者,恐贻误人,以故令其止登上编及下编余论而已。今承几次雅意,谅能依光愚见,当先书其大意,不妨大家裁度。然光以衰颓心目,近又诸事丛集。所刻千余纸,业已刻出一半,皆未校。又以来往人情信札,不能专以此一件为事,故须迟迟耳。扬州之行,当在五六月间。至彼即修改刷印送施。又有续刻者,以待来年,再去料理。(又白)

【其十四】昨接手书,并大著句解序,不胜感激。法华妙典,得一善本,排印流通,实为大幸。然依阁下所标,亦有剜肉作疮处。光固不得不为一一详陈也。

方便品,若草木及茟,茟字有作笔者。云栖正讹集,谓茟字音纬,草木花始生也。若详其意,未必是笔。以童子戏顽,随所得之草木,及草木之花葩,并以指爪之甲而画。故此画并非画于纸素,乃随地下壁上物上而画之也。字汇,字典,皆引为证据,似不必屈云栖而申闻达也。

茶字,日本经中通作荼,不止鸠槃茶一事。考字典,荼亦有茶音,兼亦同茶。是故不得依日本而斥中国经书皆讹也。若以荼为定论,则荼之音固多多也。将读荼音,为读涂音,为读余诸音也。

形体姝好,端正姝妙,作殊也可,作姝也可。不必历引诸书作证,但于本文决断可也。岂一切书中,于此一字,皆无异致乎。楞严于三昧一法,尚有三种用法,不能划一,况其余字眼之可通者乎。三种者,三昧,三摩提,三摩地。一经之中,纷纷不一,况群书乎。

末之为抹,皆可不必过执。若谓古为是,则今之五经四书,其字皆须改除大半,方可略顺近意。若更求当日原文,则恐一字不能用矣。

及之为乃,实属确讹。但光尚未见过此之讹本,固非尽今本皆如是也。

名之为明,亦可不究。句解谓名字通贯下文,此列众何无一条又用名字。若此条独用名字,便成译法混乱矣。月天子,明月天子,固非一非二也。如有人称阁下为居士,又有称为大居士,岂以一大字而为碍乎哉。

冥固是瞑。盲冥固是盲瞑。字有古今,义无增减,何必斤斤然苦较长短哉。

贞,树身也。实,树果也。句解尚欠分疏,诸本多讹作真,实可痛伤。

集者积集。习者修习。字虽不同,义皆可通。此字不但法华有相混者,华严亦有之。固无害义处,亦各随其本而各存之可也。

受是得义。授是与义。不知以义定名,何贵乎弘经也。固不待有所证而知其讹也。

论议之议,作义亦无伤。以论字中具有议字之义。而所论议者,乃其义也。

伐之为罚,讹之实甚。居士执古过甚,故以为是。不知小过则罚,若小王叛逆,轮王征讨,亦作罚,则礼乐征伐,武王伐纣,皆须改作罚矣。

怨贼既是各执刀加害,则绕字义长,扰字义诎矣。

怨之为冤,经书混用。怨,怨恨也,怨仇也。冤,冤屈也,冤枉也。华严中有近百,而二字各居其半,是宜改正。即法华亦是二字通用也。

哆之为多,亦属一本。光见者固是哆字。

贪著,贪乐,义皆可通。不必遍引群经,以证其讹。

处即是受,受即是处,拟作一律,似乎过执。孟子,吾惛不能进于是矣,愿夫子辅吾志明以教我,我虽不敏,请尝试之。此四句话,出于一时一口,尚不能划一忽吾忽我。何况各方梵天所说之颂,必欲改而划一乎。

道之作慧,虽似不恰。然细研速成就佛身之下句,则慧字固无大谬也。各存其各本,可也。

数之为诸,光绝未见如此之讹本也。

闻则闻香,乃一十之与二五也。抑此扬彼,抑彼扬此,皆过也。各守其本可也。

烧,焚,亦然。

得之为当,光亦未见此本,不得谓今本皆然也。 

武帝太康,惠帝永康,诸家皆未查三藏记集大唐内典录,固无从正其讹。以高僧传,未标译法华之年月故也。

其脱落之字,查近流通本皆然。然不脱义亦不增,脱之义亦无减。宜各守一本可也。若必欲考彼本而正此本,则成舍本逐未,徒费精神。于经于人,究有何益。弘经之人,当依四依。四依者,依法不依人,依义不依语,依智不依识,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经也。经传数千年,遍天下,欲字句一无参差得乎。但取义意通畅而已,固不宜过为执泥也。(民七二月廿八)

【其十五】前十八日接所寄书,随即奉复,至廿日阁下手书方来。邮局函物各包,每有先后到者。阁下所说海南一勺,此书于人,损益各具。光初执理甚严,恐人受病,绝不一启齿令人阅之。嗣后念世间善书,绝少尽美尽善,但能得益,不妨令看。即其有受损处,亦只可随彼人之知见而分其利害。若有不恰当者,一概拒之,未免失于引人入胜之方。故近来亦颇令人请而阅之。著此书者,其人系江西籍,姓徐名谦,字白航,三十外即入翰院。以赋性真朴,不欲为官,亦曾作过一两任山长。继则家居,专以劝人为善为事。兼以扶乩,其士庶拜门者甚多。后以江西省城一举人,教门徒扶乩看病颇灵验。抚台之母有病,医药不效,因请伊徒扶乩开方。药甫入口,气即断绝。细察药方,内有反药。因执其人理问。彼以其师对,遂以其师抵偿。徐谦闻之,遂不教人扶乩。唯以改过迁善,积功累德为事。其子孙皆令各专一业,不令置足仕路。寿至九十有六。临终时,有挚友于路闻天乐声。归即询问,即于此时,众闻天乐而逝。其门弟子甚多,法雨前住持了一者,在家时为伊之最后门生,今年已七十九矣,曾为光言之。所可惜者,徒有好善好佛之心,绝未入具眼知识之炉韛锻炼。致成邪正不分,是非混滥之糊涂知见。其所著书,以佛经乩语并录。以真经伪经同视。彼每有议论评判,其文理亦多脍炙人口。而心经之伪造者,其文理鄙劣,不堪寓目,彼与心经同视。真是鱼目与真珠,作全同无异之物矣。然所录郭兰石所书之心经,实为同本异译,非伪造者,又不可不知。其所谓观音忏法,乃无知俗僧,剽窃梁皇及水忏中成文而为之。以文理不清,欲为更端,遂致有事理与教相违处。其内函四本,多半皆属乩语,不堪流通。彼自以为至精至当。其外函六本,多属菩萨感应事迹。虽不无滥收之弊,然于世道人心实有大益。甚矣,宿世种善根时,断不可混滥,混则今生邪正不分。徐谦以宿世之混滥善根,今生虽有数十年之精修,只成得一个流俗善士。其没也,虽有天乐之异,乃生天也,非生西方也。以彼于佛法,绝未知的实至义,况净土法门乎。古人谓共君一夜话,胜读十年书。若博闻之士,不与通方作家讨论数番,则食古不化,反成大病。打头不遇作家,到老终成骨董。不但徐谦为然,世之同徐谦者,实繁有徒矣。(民七五月廿一)

【其十六】昨接手书,知阁下欲流通成道记注,不胜欣忭。此书三十年前,于红螺曾得一见,法雨向无。随即向前山问一友人,言有一本,被本庵当家持去二三年,而其人又不在家。因令于库房经厨中搜之,未能得见,其师许以写信问伊。然一薄本书,若不珍惜,或致遗失。因又致书观宗根祺书记师,令于观宗遍问大众,有则即将原书挂号寄来。待其排好,仍复奉还。此之两处,或有一得。若在山抄写,颇难得人。佛祖机缘,隐显有时。神物冥佑,当能如愿。(民八三月廿五)

【其十七】阁下所著六道轮回等册,实能令狃于见闻不知大道者,顿开眼界。回心转念,知自己一向以坐井之见,妄测苍天。而先贤所记,盖以宿根深厚。承佛遗嘱,故能不昧己灵。以世谛语言事迹,转如来随机度生法轮。从兹生正信心,发菩提心。畏轮回之剧苦,慕安养之极乐。当必一唱百和,相率而出此娑婆,生彼极乐者,非算数譬喻之所能知也。光阅之庆幸不已。拟欲作序赞扬,但以目力不给,兼以俗冗无暇,因迟至今。虽则集字千余,以学问浅陋,见地庸劣。于即心自性,及随机利生之道,如盲人于浓云厚雾中,仰视日光,徒增愦愦。故于佛祖道妙,并阁下心事,未能发挥显露。心知此序断不可用。然欲表其愚诚,特寄呈座右,祈垂斧政。(民八五月十五)

三册中有请教处,另纸书之。

又乌烟之害,不能尽言。去岁与陈锡周谈及,彼遂言伊昔曾吃烟,其瘾甚大。后得一方,随即断根。因不胜钦佩。今年又来山,因令将其方抄出,以饷同人。然光僻居海岛,不与人交。虽有其方,亦难利人。前者有友人由哈尔滨来,言彼处大开烟禁,了无畏忌。然亦有欲戒无由者,每发忧思。因将此方寄去,祈彼展转传播。俾有志戒烟者,同得利益。今思阁下有心世道,兼以行医。其交游甚广,信向甚多。倘有此病,欲永断根本而不得其方者,或可以此见赠也。故附寄之。(又及)

仙传戒烟绝妙神方(即素称国手之名医,亦不可妄加一味药,倘加一味药,便不灵验矣,至祷至祷)

好甘草半斤 川贝母四两 杜仲四两

用六斤水,将三味药共煮。及至水熬去一半,去渣。用上好红糖一斤,放药水内再熬。少时收膏。

初三日,每一两膏,放烟一钱。二三日,一两膏,放烟八分。三三日六分。四三日四分。五三日二分。以后一两膏,放烟一分。再吃十日八日。吃到一月后,无用加烟,永断根本矣。

若服膏期内,有别外毛病发作,可将烟多加一分。服一二日即止,仍照原方服膏,再勿多加。此方止病,比吃烟更胜一筹。纵日吃几两烟之大瘾,依此方戒,无不断根,且无别病。屡试屡验,真神方也。

陈锡周先生日吃三四两烟。后得此方,即熬一料服之,药尽瘾断。不但无别毛病,而且身体强健,精神充足。从兹遍告相识,无不药尽瘾断。因与谈及烟之祸害,彼遂说自己戒烟来由,随祈抄出,以医同受此病者。又戒烟之人,须具百折不回死不改变之心,方能得其药之实效。若心中了无定戒之念,勿道世间药味,不能得益,即神仙亲与仙丹,亦不得益矣。戒烟之士,祈各励志服之,则幸甚。

立言之道,千难万难。纵学问渊博,欲有著作,或节录成言,必须详审斟酌,察其文势,按其语脉,方可不致因词害意,及以讹传讹之弊。前见佛学指南,引指月录,有略之文意不贯者,及老病死僧,作生老病死。意谓阁下未及详察,偶尔笔误耳。今试检本录,亦作此说,不禁叹息。大凡后世聪明人之著作,多有不审谛处。以才力有余,遂不肯再三斟酌,率尔命笔。虽能利人,人以己为通人,随之以讹传讹,则其过亦非浅鲜。光无道无德,少参少学。叨蒙以法门知己过许,常欲竭其寻行数墨之力,以答知己。然目日见衰,实难遂愿。今将曾见者略标之。俾事堪塞责,言不空发而已。

指南第四十纸一行,波罗门(波应作婆)先阿弥陀佛而入灭,当作先释迦牟尼佛入灭。

四十纸后幅十三行,神僧传下叙事及年月,错杂不伦,实不依神僧传及宋高僧传,当依此二传改正。

七十五纸后幅四行,而释者尤多纰缪句,心经注解甚多,今所流通者,有五家作一本者。其他散见于各方或各书中。然经义无尽,随人所见而为注释。阁下以尤多纰缪判之,不禁令人心惊胆战。若谓笺注易于领会,颇利初机则可。若谓古注纰缪,而加以尤多则不可。若果纰缪,祈将五家注中错谬之处,一一指之,以释光疑。否则祈将此句改之。庶不致令无知无识者藐视古德,起谤法谤僧之咎也。

阁下利人之心甚切。以急于成书,故立言多有不审。如谛师序注之驳清凉,弥陀经注之论六方,虽属他人言句,何得以讹传讹。春间见此书颇合时机,企欲目力倘好,当竭尽愚诚,细阅一番,用效微力。今目既日加衰昏,故止标示大概而已。光素不与士大夫结交,故于叙谈不谙法式。或有冲犯,千祈勿怪。

佛学起信编一百七纸后幅表内净土宗。梁任公久在日本,其所叙佛法,大略皆依日本人之成书而论。日本净土宗,以善导为初祖,此语颇不恰当。夫净土一法,自远公以后,极力宏阐者,代不乏人。即吾国以善导为二祖,亦属偶尔。非谓远公以后,无人宏扬此宗也。如此节目,似宜依古,依吾国向例。何可以讹传讹,致启后人疑议乎哉。

又禅宗西天二十七祖内,无有世亲。然世亲乃法身大士,当亦彻证禅宗。但此系表示远祖,断不宜滥列其间。

一百十四纸二行表禅宗下,言印度无。下又云,中国特创。此七字亦不恰当。西天固有二十八祖,何得言无。(又前一百十三纸后幅第一行)论禅宗一段,似只执定二十八祖传而为定论。须知此传,不过叙明前祖次祖授受之事而已。非二十七祖一生,只有此一段事迹。又其真伪固不易辨。即云真矣,上句误人实甚。既去上句,下句亦无著落。宜去此三行半文。足见梁任公心粗胆大。若以词害意,唐尧在位数十年,其发号施令,不过三几件政事而已。以古人质朴,加以年远,故所传无几,非此外了无一事作为也。西天诸祖之事,比例可知。光学等面墙,不过以知己之故,不妨说其所以,企免胶执论古之失而已。梁公文章盖世,聪明过人,惜于佛法未深研究,但依日本人所论者而叙之。故致虽无大碍,颇有不合宜之论,间次而出也。孟子曰,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使梁公息心研究十余年,然后秉笔著论,当悬之国门,易一字者,赏以千金,穷年竟月,了无一人敢得此赏。况印光之无知无识,敢舒长喙以论其微疵哉。梁公如是,阁下亦如是。皆由急于成书,未暇斟酌之所致也。

大聪明人,大名人,立言必须详审,不可率尔,以人以己为模范故也。若平常人有错谬处,人尚易知而易改。若名人则人必以讹为正,而互相讹传也。如龙舒净土文后李氏梦记,其文甚平实,亦无深文奥义。但以少用一初字,后之录者当作直叙。将生前之事,竟作死后数月,梦感获益后之事。而凡录此文者,通皆如是(如净土指归集,净土圣贤录,居士传,莲宗宝鉴,及仁山杨公略传),可见大家更须细心。光一无学问,二无见地,三无行持,故于佛法不敢注释一字一句。近来由一二友人妄传其为人支差之残羹馊饭,不禁惭惶无地,而无可如何耳。

又三册之中,每一条下,皆具书名。唯纪文达语,概无书名,不知尊意如何。若以愚见,亦当具名,以起人信心,及查考有据耳。

又佛学小词典,字小不能看,即日交与友人看之。初接到时,但略翻几翻,并视其前之取字法而已。偶见五十二数内,下注云,即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妙觉菩萨位也。妙觉乃佛,何得列于菩萨数中。若泛明圣位则可。若专明菩萨位,则大错大错。此数周安士先生亦曾如此而数。故知名人多有失意之误耳。

【其十八】兹十五日接到佛学撮要一包,静坐法精义一本,随即一阅。知阁下于三教静坐等法,各得其宗绪。但宏扬佛法,不宜以道家炼丹运气之事与之并存。恐彼邪见种性,援正作邪。则欲令受益,而反为受损也。儒家论坐论参究本体,全体取禅家参究之法而变其名目,且又绝不言及佛法。虽则造诣高深,于己于人皆有利益。然以袭人之善以为己有,其于诚意正心之道,致成罅漏,不禁令人慨叹。十五页八行佛遗教经,制心一处,无事不办。此一处即念念在道,心与道合,心与佛合之谓。下文阁下所释,过于著迹。十一行,缘中,乃指心之所缘之境中。故下即云,若眉间,若额上,若鼻端,此是所缘之境,非缘中亦是境之名目。若缘中亦是境之名目,下当云及,不当用若字。道家剽窃佛典,不解其意。妄安缘中之位,而又欲与佛各异,名为黄中。其可笑一至于此。以阁下之博览,尚袭道家谬解,而直以为所缘之境。足见宏法参杂,有误人处。至于十二行止心丹田,此属治病之法。故下云经久则多有所治。非不因治病,亦以丹田为所缘之境也。十五六行尔时当系念鼻端,令心住在缘中,无分散意。可知系念鼻端,即是心住缘中。若谓缘中是境,则一心系念两境。岂不心境分张,何由成定。前十一行初学系心缘中,若眉间,若额上,若鼻端,虽说三境,毕竟止缘其一。故一一皆用若字。阁下随道家妄说所转,何不一体贴文意,以为本旨乎。道家剽窃佛典,类多如是,当置之不论可也。若滥引之,又不别其是非,则便为邪见人之护身符矣。炼丹家每以治病等法为稀奇,作炼丹运气之证。而阁下不知其用处,又与系心之缘同论。则彼异道,遂谓佛法亦运气炼丹矣。宝志公系法身大士,普现色身,何得与弄精魂之出神并论。此处一混,则门臼姑娘,直可与纯阳吕祖觌体无二矣。礼云拟人必于其伦,阁下失言,光不能为阁下讳也。十九页九行,言主一,说得甚好。阁下何不取此义,以释制心一处之义。十六七行说回光,亦道家著迹,而不知本体之说。廿一行所说法身之义,亦非本有法身。九页卅行以下,抱朴子微旨篇,系节取感应篇中之文,不当云感应篇之祖本。按佛祖统纪卷五十四,汉灵帝光和二年,老君降天台山,以感应篇授仙人葛玄。可知微旨,是摘录其大纲而已。卅一页十五行,谓印光严净毗尼,精通十二部经,不禁惭惶杀人。佛法不可作人情,阁下竟以佛法作人情。虽属厚意,然令识破光之底蕴者,不免谓阁下之言为失实也。佛学撮要,寄于山西省城,令友人分施有信心人,兼为诸人致谢。现今人情世道,无可救药。除如来三世因果之道,纵有四无碍辩,对彼说法,亦属徒然。唯知有因果报应轮回生死之事,则其心惕惕然,唯恐其有恶因而罹恶果耳。遂于举心动念所作所为,不敢肆无忌惮,任意所为。虽在暗室,如临帝天。使如来不开因果之法,则后世之人欲生于天地之间,而能克善厥终者,盖亦鲜矣。而狂者畏其拘束,愚者恐妨己事。从兹不谓之为著相,便谓之为渺茫。阁下遍搜群籍,辑以成书。虽于本分似未诣极,然于人心未死,天理欲复者,大有所益也。(民八六月十九)

温州周群铮读了凡四训,谓其文理精挚,拟令商务印书馆排印结缘,令光作序,兼以香期之中,每有人来,致稽迟数日,歉甚歉甚。

【其十九】久未会晤,念念。兹有陕西一弟子王尊祖,病肺已久,各医治均无效。闻居士为治肺专家,因求光为介绍。光五六年来,所印各书,恐居士无暇看,故不特寄。普陀清凉二山志,曾为寄过也未,今亦记不清。今与峨眉普陀清凉三志,一并令彼带来。外有远公文钞,丧祭须知,念佛恳辞,坐花志果,一同包作一起,祈暇时一阅。坐花志果后,附醒迷录,亦颇中时流之病。此系四川人所集,一居士寄来,因附于其后。

王尊祖,乃友人王幼农之第四子。幼农前年作陕西民政厅长,现任赈灾会主席,为现今政界中所不多见之人。陪尊祖来者,乃其次子,字次彬,常住苏州。

复屈文六居士书(三通)

【其一】手书备悉。此次法会,是护国息灾。凡是国民,当尽心从事。光旦夕课诵,亦各为祝。今蒙会长及诸公之命,固当尽我愚诚。切不可用近时虚克己派,以致不成护国体裁。光一生不入人社会,独行其志。在普陀时,初常住普请吃斋亦去。一顿斋,吃二三点钟,觉甚讨厌,遂不去吃斋二十多年。此次乃个人尽心之事,若作平常请法师讲经之派,则完全失宜。打七办法,虽不能随众,仍须守打七之规矩,无论何人概不会。以若会一人,则非累死不可。光民十到杭州常寂光,彼照应事者绝无章程,来者屡续而来,两日口内通烂。此次已成行家,固不得不先声明。光来时当带一茶头,凡饮食诸事,归彼料理。早午晚三餐,在房间独食。早粥或馒头或饼,只用一个。午一碗菜,四个馒头。晚一大碗面,茶房会说。光数十年吃饭不剩菜。故只要一碗菜,吃完以馒头将碗之油汁揩净。切不可谓菜吃完为菜少。此外所有络络索索的点心,通不用。七圆满,亦不吃斋。即会中办斋,光亦不同吃,无精神相陪故。圆满之次日,即回苏,亦不许送。送至门外即止。若又送则成市气,不成护国息灾之章程矣。(民廿五九月十七)

又光不会客之话,说与招待诸君。即或有所馈送,均令彼持回。如不肯持回,即归会中。食物如是,钱财亦然。作彼供养会中,不作彼送光。又光与茶头来去之川资,皆归光。会中不得私犒劳茶头,以彼亦国民应分之事,不得特为厚道,反致不合法体。光是一特立独行僧,恐或不悉,故为再陈。

【其二】前日信写好时,令德森师看,彼云,当祈居士以不会客,不受赠馈食物钱财,登新申报新闻栏,俾大家悉知,光以为招摇。昨日彼以报示光,谓已登报矣,是宜将此事登报。今早又接昨信前日信,谓居士以自己之汽车接,不令会中出汽油费。承居士厚爱,不胜感愧。但光一向不喜人恭维,又须往各处。若叫黄包车,随我所宜。若有汽车,反如有所禁系,不得自在。千祈勿克己,以便各适其适。又光之说法,与一切法师不同。诸大法师多注重在谈玄说妙,光不会说玄妙,多注重在教人敦伦尽分。民十几年(忘其年)光到宁波,黄涵之请到道尹衙外念佛社说开示。一某大老官坐轿来,时光已演说。后说到敦伦尽分,父慈子孝等处,其人乘轿而去。然光素抱此志,不以人不喜闻而改方针。况此次是护国息灾,念诵尚是枝末,敦尽乃属根本。无论人愿听不愿听,我仍以是为宗旨。至于皈依一事,非光所宜。以佛教会会长乃主人,光是客人,彼皈依者,当皈依会长,此决定不可移易之至理。又光目已盲矣。看书用手眼二镜,也只仿佛,何可升座,为人说三皈五戒。又人既多矣,法名亦不能为题,此事决不承认,以免令人见诮。此次来申,专为护国,念诵虽不能随众,然仍与随众同一规矩。以免分心而有名无实耳。若用平常恭维法师之办法,则彼此俱错,故光预为陈白。(民廿五九月二十)

光一向所说,悉随便而无有定章。此次是护国息灾念诵佛事。初日先略说护国息灾之意,即说念佛法门功德利益。次日再详说根本护国之道,以期挽回世道人心。光初出家至一居士家,其家俱信佛,其婆媳二人儿女三四个各供一佛,供佛之桌,系一长桌,媳烧香供水掸灰,只在己佛前,婆之佛桌灰也不掸,光见之心痛。以为此种人,未闻善知识教训,致以身谤法。此光注重于敦伦尽分之来由也。又见多有收许多徒弟,皆不是真修行人,故发愿不收徒弟。见僧人向人化缘之卑鄙,故不愿做住持、做法会。今老矣,尚不至有负初心,而甘守讨饭本分。庶已生西方之友人,不在莲台中诮我也。

【其三】二十信发之后,至晚方知芝老归西,不禁惨伤。佛教去一护法魁首,实佛教之大不幸也。光一向于至亲厚友,均不引吊赙,但于朝暮课诵回向时,为之回向一三五七,或多日而已。今为芝老亦如是。前接佛教会入会章程,以不易看,交德森师,彼言须入会。今填(基金百元,来时带来)志愿书基本二字,及光名三字。介绍人请圆瑛法师及居士自填。至于后面各项,以七十六岁旦夕将死之人,似不须络索也。居士来书言接,只可于十月八日到太平寺则可,六七日决不可。何以故?人各有志,拂人之意以敬人,何若已之。否则光即回苏,决不到净业社来矣。此事光甚厌之,岂肯于为国息灾,而复受居士之格外恭维乎。既以光作外人,光当以外人自任,回苏入关,独自念诵耳。凡事均须体谅人情,好恭维之人则可,不好恭维之人,则愧怍不安,何苦以好意令人愧怍不安乎。至于圆满之次日,说三皈五戒,若照光平常说,则无甚仪式可观,若欲铺排场面升座,光决不能,以目不能看字。如必非升座不可,则请人代说,光不临筵。至于法名,光也不能为书。无论多少人,无论多少香敬,光一元不取。除送代说师及站班师外,通作会中费用。如此办法,似乎适一切人之适。若以光为普通讲经法师待,则便失护国二字体裁。且小看于光。何以故?特为护国,于中取利,光虽不慧,不愿于将死之日,得此护国会中之财。(九月廿三日)

复许止净居士书

礼忏无定规,但致志诚恳切即已。卧室供佛,除贫无余屋则可。若有余屋,断不可在卧室供也。功课各随己意,亦无定章。光则早晚必按朝暮课诵直念。凡起腔唱者,亦作直念,但稍缓点。光绝未学唱念。然在丛林中,只可小声,不得声闻于外,以致惊动别人。先则日礼数百拜,近数年来事多,只二时功课。冬则日过百拜,夏则只数十拜。亦只拜释迦、弥陀,净土三经及诸大乘经,观音、势至、清净海众,尽虚空遍法界过去现在未来一切诸佛一切尊法一切贤圣僧(弥陀之拜,多少不定,按精神天时增减,余各三拜)。近来日间绝不能看经拜佛,所有信札及托校证校对者,则已不暇给矣。令夫人既能长斋五月,何不能长斋一年。以杀业最碍往生。即不往生,更须不食肉。庶免未来偿身命债。念佛吃素往生西方,是世间第一功德事。忍令妻子不得决定蒙益乎。至于工人,若欲令彼种善根,不妨为彼说其所以。将肉食之费用作犒劳,则彼以多得钱故,断不至犹生訾议也。今夏各处水灾,饥民甚多,尚宜切戒家人认真念佛,以防意外之祸。如其不能受辛苦,当念饥民之苦,及富室或有被劫之苦,则自可忍此念佛之苦矣。此本非苦,以一向不惯,故以为苦,然此苦乃出苦之苦,若不能受此苦,则将来之苦,盖有说不能尽者。(乙丑)

复焦易堂居士书

初一接手书,不胜欣慰。既以菩萨心肠,作护法事业,则当今适逢其会。民国肇造共和,奉教自由。以三民主义互相号召,今已十有八年。而于僧人则越格虐待,其意盖欲驱僧夺产,而俾全国了无一僧,方可快意。又恐碍于舆论,姑以管理之名,用为驱夺之据。其所立二十一条,如第四、第五、第九,虽冒其管理保护之名,能不令有知识者痛心,挟野心者欢愉乎。此种立法,尚得谓之为奉教自由乎。尚有民生、民权、民族之实际乎。尚是共和国之开国政令乎。如此主义,乃实行令民死,夺民权,灭民族耳。若曰,此系于僧界为然,非统国民如是也,试问僧非国民乎。若国民通作此等法令,尚有可原。今唯僧为然,非以其微弱无力,遂用此强陵弱众暴寡之手段乎。日本以蕞尔小国,称雄全球,不以佛法为赘疣。吾国自后汉以来,佛法流通于东西南北各国。今欲国界统一,人民安乐,以阴翼郅治、显淑民情之佛法为赘疣,而欲去之。是何异欲树之茂而先截其根,欲流之远而先塞其源。佛法之益世在精神上,非凡愚可得而见,如树之根、水之源。世之浅知见者,只在条干枝叶上批评,泛滥充溢上议论。于其所以荣枝叶条干,致泛滥充溢处,则莫之能知。岂非所谓北辕而适越,却步以求前乎哉。前月二十九日,上海佛教会诸缁素,往京请愿,昨接其来信,召在会各缁素委员同来。光本无门庭、无徒众、无作为之一待死老僧,彼会以光微有虚名,故亦置之于其会员之中。然光固置此身于度外者,若民国相容,则不妨尽其余年。若不相容,则不妨与河伯海若结为伴侣,免得窒碍民国地界。岂须请愿求容,以期久存永世乎。只因佛法乃人天眼目。当此互相残杀迄无止息之际,而欲兴利除弊,先从事于灭法。则恐蹈魏武、周武、唐武之覆辙,而徒膺报于自己,贻诮于后人,而于国于民有损无益也。以故不避忌讳,直陈利弊。冀居士发为国为民之心,极力维持。俾以前所颁之条例,不成事实。则共和奉教自由、三民主义之号召,其有益于国于民也,大矣。岂徒僧界蒙福利哉。(五月初三)

今之讲男女平权者,多多皆不知女人之权,大于男子多难称喻。世道之乱,亦由女权不振所致。世道欲治,当急令女子无负天职,各各恪守其权。光尝谓治国平天下之权,女人家操得一大半。以其克尽妇道,相夫教子,于家于国,利在不知不觉中。祈详视嘉言录谕在家善信数章,可以悉知。此外求治,则非光之浅见劣识所得而知也。

复潘对凫居士书(三通)

【其一】昨接太平寺明道师函,知阁下又寄四十元,谨收存,以待来年仍作印书之用。嘉言录十包,系令大中书局寄,想不久当接到。闺范亦当收到。夏间妙莲和尚,以请藏经碑记,遵阁下之命,命光笔削。光以事繁,先复一片,待回山后再讲。至腊月初二到山,诸凡堆积,于十九日挂号寄去。原文文字甚好,惜闲话过多,佛法之所以然,未能点出。本欲略改,岂知光之学识,无随方就圆之妙,遂成另拟一篇。用妙莲口气,以妙莲为寺主人,与其用闲话恭维,不如以实事垂后。如此办法,似觉得体。已令呈阁下鉴订,如有疏漏欠妥之处,不妨修改。光之为人,绝无我相。所不愿闻者,过分恭维,此外则一无执著。想阁下久已了知大略耳。今年印书最多,已逾二万元。明年前半年,尚有许多书当印。秋后则作一南北东西了无定处之游。以免信札应酬,徒为人忙,误己大事也。阁下老矣。世道如此,宜将此境缘以作警策,俾求生西方之心之事十分周挚。又祈与令嗣及阖家,常说临终助念之利益。及预为洗浴换衣哭泣之祸害。使彼等利害明了,断不至为行孝故,致成落井下石之事也。光今年六十七,精力已衰。若再不见谅,则定贻法门之辱。现今文钞等纸板,均已备好。有欲印者,向大中书局接洽,便可如愿。文钞又打四付纸板。安士书、宝鉴各二付。嘉言录、弥陀经白话注、感应篇直讲,通打四付。观音颂又打二付。此外尚有戒杀放生现报录、学佛浅说等零碎小书,皆已留板。是以明秋可以一去,不计其地而为修持也。吾人阅世,不过六十余年,所有之现象,以有天地以来之人,多多皆未之见。世乱极矣,非极力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则无可希望其太平矣。(二十二日)

【其二】某居士去年去世,彼先妄发大心,要在此世间度人。九年至山被光呵斥,似乎转念。故后,其子讣来,言睡三日,不食不语遂逝。看此光景,殆非往生之相。是以欲求往生,当放下此世间,并放下过分之狂妄心(如同菩萨在生死中度脱众生,此须自己是菩萨始得。若自己尚是凡夫,便欲担任此事,不但不能度人,且不能自度。世间多少善知识,皆受此病,尚谓之为有大菩提心。须知此心先求往生则有益,以此不求往生,须是菩萨则可,否则为害不浅)。过分之狂妄心,为真修行者之一大障碍,不可不知。再者某居士之为人,过于好名。故其所作之书,全仿佛经之口气。其以凡滥圣之过,殊非浅鲜。故致宏法之功,不得实益。百年身世,瞬息即逝。但祈专心致志于念佛求生,则某居士即为一大警策也。

【其三】接手书,不胜感叹。阁下厚德及人之深,以致溃兵土匪,亦相戒勿扰。此非真有可动人者,曷能得也。食为民天,能惠民者,天必佑之。此种溃兵土匪,岂有道义之心。但天地鬼神加被之,令彼存其道义耳。曾见阴骘文注证载一事,与阁下之事气分相类。今钞以呈览。乾隆辛巳,豫省黄河溃决,陆地水深丈余,民间庐舍,半被淹没。陈留县有曹姓者,居宅沉没,已三昼夜,咸谓无生理矣。及水退,墙舍并未崩塌,眷口亦安然无恙。众问之,云日来唯觉雾气弥漫,不见天日,初不知在水中也。有司见而异之,询其有何善行。曰每年租课所入,除衣食足用外,尽以济邻里之贫乏者,至今未尝少替。已历五世,百有余年矣。宪司俱赐匾额,以嘉其异。水固无情,而有鬼神护佑,虽全体淹没,而未见其水。是知人有实德,天有奇报。彼剥削百姓脂膏,以求子孙富贵者,率皆灭门绝户。而其神识,当永堕恶道,无有出期,可哀也已。是以欲救世人,非极力提倡因果报应,断断不能收实效。

复周浦陈家骏居士书

人生世间,祸福互相倚伏。唯视当人之用心何如耳。善用心者,困苦艰难,皆为解脱之本。不善用心者,富贵荣华,悉是堕落之因。汝母守节抚孤,受苦多年,实为今日修持净业求生西方之基。今既母子同皈依,又须令家中眷属同皆吃素念佛。一以防汝母往生时,彼等或致未曾练习,不能念佛相助。以致预为揩身、换衣、哭泣,破坏正念。一以时局危险,日常念佛并念观音,则便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今为汝母取法名为德懿,谓能一心念佛求生西方,以为子孙乡里仪范,其德最为美胜。为汝取法名为慧俊,谓能修净业,自利利他,其智慧超出平常人之上,故名慧俊。今为汝寄净土五经、十要、圣贤录、文钞、嘉言录、饬终津梁(此书看看,则临终不致误事)、了凡四训、安士全书等,作二包,祈详阅而实行之。必须恭敬,不可亵渎,则便可得真实利益矣。余不多及。光老矣,目力精神俱不给,以后勿再来信,亦勿介绍人皈依,以无精神应酬故也。(四月十三日)

复屈翰南居士书

手书备悉。游石屋洞记,大有心融妙理虚空小,道契真如法界宽之慨。然此是文字边事,切勿专学此派。当如子忆母,以念佛求生西方,庶可实证。此刻专以此为事,则于己无益,于人有损。何以故?以多半皆学口快活之空谈,不以真修实证为事也。今人若不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念佛,绝无实证之希望。续文钞,有正月元旦与五台山广济茅篷广慧和尚书,约五千言,为从来未有之切实相劝者。九十月间当寄于积善坊巷,当为转交。汝夫妻欲皈依,今各为取法名。又云汝父欲皈依,今为写一法名,其名汝自填之。七十多岁,来日无多。放下一切,一心念佛,则决定可以出此五浊,登彼九莲。若或犹有来生后世之心念,则往生便难决定矣。祈详为说之。余详文钞中,此不备书。附求子疏及求子三要,此实人各宜看者,勿以不求子而置之,祈慧察是幸(香敬十六元收到,以为印送续文钞之费)。(民廿九年庚辰八月十五)

复神晓园居士书

手书备悉。年过五十,来日无多。正当认真敦伦念佛,以期生入圣贤之域,没归极乐之邦耳。所言敦伦,恐汝不会其意,今为略释。世人多多不知敦伦之义,包括得广。但以能孝亲敬长,遂谓敦伦,是亦甚是,然是小焉者。善教儿女,俾彼悉皆为贤人为淑媛,实为敦伦之大者。以儿女既皆贤善,则兄弟、姊妹、妯娌、儿孙,皆相观而善。从兹贤贤相继,则贤人多而坏人少,坏人亦可化为贤人善人。天下太平,人民安乐之基,皆于教儿女中含之。能孝亲敬长及外面一切都善,而不能善教儿女,此人亦未可直名为能敦伦之君子。如能孝亲敬长与一切通皆如法,又能善教儿女,其人即居家无所作为,其培植国家社会也,大矣。今世乱已极,究其本原,皆为父母者不善教儿女之过。使人各善教儿女,何得有此种恶剧,以极力扮演而促行也。汝儿女已大,然不可不与彼说其所以。俾后来为人父为人母时,不至随世浮沉,知养而不知教。俾有天姿者习为狂妄,无天姿者狎于顽愚。汝言世乱伊于胡底,故与汝说挽回世乱之根本法门。切勿当著闲话,则汝之子孙与汝之婿及外孙等,均可为贤人善人,而为汝之光荣于无既矣。长女已孀,正好一心念佛,求生西方。次女待字,若能常念佛及念观世音,则宿业消除,善根增长,自然会得其贤善夫婿。而后来生儿女时,亦无产难之苦。而所生儿女,均属贤善。儿子肄业学校之暇,必须令彼熟读感应篇、阴骘文,以为前途之导。即二女亦当读之,以期藉此自修并以化人。天下不治,匹夫有责,此实匹夫令天下治之根本法。又须令儿子多看安士全书、历史感应统纪,及有益身心之善书。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晓,谓以智慧自行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吃素念佛,决定现生求生西方。而复以此劝于家庭之儿女妻室等,及外之乡党邻里亲戚朋友。俾彼共晓此世出世之实益,庶不负汝发心皈依佛法之诚心也。至于念佛修持种种,文钞中屡言之,此不备书。无要事勿来信,光已七十,精神不给。又有校正印书等事,无暇答复故也。(民十九年九月廿六日)

复许焕文居士书(二通)

【其一】手书备悉。法名另纸书之。开示以目力不给,不能详书。今为寄甲乙二包经书,祈志诚恭敬读,自可知其修法及利益。外有歧路指归、初机先导、物犹如此、坐花志果、一函遍复,各一包,以为自利利人之据。读佛经书,不可依儒者读儒书之态度。今之儒者,完全不知敬书,故致世无真儒。若以此种漫不恭敬之态度读佛经,则未得其益,先获其罪。(民廿五二月十八日)

【其二】赈资已交上海捐资处,今将收据寄回。光老矣,旦夕将死,何有精神办此大事。然光自民七年至今,所流通各经书,皆为预息灾祸之急务。但不逐捐赈之队耳。汝之所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光自出家以来,发愿不住持寺庙,不剃度徒弟,不入各社会。自民七以来,各处慈善团体将捐册寄一或十至数十者,皆将原册挂号寄回。随我之力,另寄若干(不书于册,以免此册无用)。每年均在一千以上。若再倡募,不至劳死不能也。光无寺庙,无徒弟,所有嚫施,随来随用,绝不向人开化缘口。以僧多化缘,光不愿与彼同。纵谓光无慈悲,亦所不计。期免无知之人,谓光藉此以求利耳。所言张某之虎,乃从小养的,岂是有道以伏之乎。彼善画虎,故屡养虎。前养一虎已死,前年又买得一始生小虎。日须以牛肉喂之,一年当吃二只多牛。乃玩物丧志,又令虎吃牛。实造杀业,何足称述。光谓其友曰,宜劝彼以素食喂之,勿令吃牛。又彼日日画虎抚虎,恐来生托质虎身,则可怜矣。是日其人与其儿女并一狗同来,狗尚欺虎,其儿女均可抚虎。去年来时,尚不及一岁,已很不小。来时提一洋铁罐,有时不听招呼,则将洋铁罐口向之,则便顺从。盖以其口大,恐吃他故。光一向不喜瞎张罗,故于从小养之虎,完全不介意。若是以道德所伏者,尚可称述。此绝无称述之价值,何得无事生事。(民廿六五月十六日)

按王薳居士予与印光大师因缘篇曰,亡友张善子,畜一虎,在网师园,予偶言于师,师以野性难驯,终恐杀人,予以皈依请,师首肯,乃偕善子曳虎师前,为说三皈,并赐法名格心,自是虎遂柔伏,未几化去,亦一异缘也。陈海量居士于此文加以按语有云,善子擅画虎,畜一虎自娱,师见之曰,此虎凶心尚在,当慎之,皈依未久虎毙,殆仗大师慈力加被,已脱畜生道欤。大约当日焕文居士远道亦闻有此说,故具书大师而询之。而大师之答书老实开示,丝毫无自矜之意。大师一生,以不要学大派头为主旨,观于此书而益信。

民卅二年十一月十六日罗鸿涛敬记

复朱仲华居士书(二通)

【其一】接手书,知令严已于十一月廿六日去世(哀启尚未来,亦无须看哀启,可以了知生西与否)。幸于未去之前,切嘱汝等依文钞、嘉言录所说,以致正念往生。虽汝父宿根现行所感,亦汝兄弟姊妹不随凡情,深信佛法,及遵父训之所致也。幸何如之。然人子之心,总愿亲常在世。而世间相,本系生灭不住,岂能常存。今既去矣,不宜过为悲哀,宜认真念佛。俾吾亲之灵,得其实益。未往生,则祈得往生。已往生,则增高品位。切勿随顺劣俗,以丧事作戏事,瞎铺排,胡张罗,得罪于亲于天。汝父于未终前洁净,终后仍洁净,此实身心清净之表示。有业力者,此时不但不能洁净,尚有自食其粪者,乃表示堕落之相。人生一切事都可伪为,惟临死及死后所现之相,均不能伪为。人于临死,颜容即变。况死后二日,更加和悦,且带笑容,此系表示往生之相。又死经数日,全身已冷,额犹带温,此亦表示往生之相。以凡夫死时,热从下至上。于顶门后灭者,必归圣道了生脱死也。汝不详知,按去后面色,及去时大家助念,成就净心,必得蒙佛接引往生西方也。汝父如是,汝母亦应如是。人子能如是助父母之道,俾得超凡入圣,了生脱死,则世间所有之孝皆不能及。然吾身乃吾父母之遗体,持父母之遗体,敢不战兢惕厉,以期无忝所生乎。是以必须要敦笃伦常,恪尽己分,闲邪存诚,克己复礼,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敬惜字谷。能如是者,可谓善人,可谓孝子,可谓尊亲。再能依净土法门,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则生入圣贤之域,没归极乐之邦矣。何幸如之。又现今世道人心,坏至已极。天灾人祸,不时降作。祸患之来,莫能预料。避无可避,防不胜防。若能依文钞、嘉言录所说,至诚念佛及观世音,必能于冥冥之中,得蒙加被。或转有为无,或转重为轻,决不至与不念佛人同一受殃也。现今之世,非数十年前之世。欲世道人心转回,欲家庭儿女贤善,若不认真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即父慈子孝等做人道理),则绝无希望矣。家庭教育,尤须注重因果报应,二法相为辅翼,互为经纬,方有实益。且勿谓汝一出家人,何汲汲然以此诸事为人说乎。以今之世,废经废孝,废伦免耻等各学说,蛊惑人心者,相继而兴。子女从幼,若不以因果报应,及做人之道,熟与讲谈,则后来欲不随邪说所转者,甚难甚难。天下不治,匹夫有责。谓其善教儿女,俾成贤善,以之风于一乡一邑,以及天下之谓也。吾常谓教子为治平之本,而教女为尤关切要。以女有相夫教子之权,女若贤善,则其婿与儿女皆贤善矣。故又曰,治家平天下之权,女人家操得一大半,乃真语实语。欲家门兴盛,子孙贤善,当以吾言为圭臬,则所求皆得矣。又提倡因果报应,莫善于教人受持太上感应篇、文昌阴骘文。以善恶类书,一目了然,易于获益。彭定求从小日诵此二书,至中状元作尚书时,犹日日诵之。且得暇恭书送人,题为元宰必读书。跋曰,非谓读此可以作状元宰相,而状元宰相决不可不读此书。可知此书之要矣。光于朝暮课诵回向时,称汝父法名,为回向一七,以尽师弟之谊。余祈熟看文钞、嘉言录,此不具书。(十二月十三日灯下)

【其二】手书备悉。丧中如此办法,不但于亡人有益,实令阖家均种莫大善根。此后纵不能长素,当少吃。以不在家亲杀为定章,庶少结杀业。汝姊欲专一念佛,本无定章,若照平常念佛之章程,则五更起礼佛(多少拜随己立)毕,念弥陀经一遍,往生咒(三遍,或七遍,或二十一遍)毕,即念赞佛偈,绕念若干声,然后静坐半点钟,再出声念若干声。即跪念观音、势至、清净大海众菩萨,各三称(若欲礼拜,先拜佛若干拜,九称菩萨,即作九拜),念发愿文,三皈依,此为早时功课。吃早饭毕,静坐一刻,再念佛时,即礼佛三拜,或多拜毕,即念赞佛偈,念毕,绕坐皆照前。唯念佛毕,不念发愿长文,但念愿生西方净土中四句即已,礼拜而退。早或二时。午饭后二时。晚课与早课同。夜间再念一次佛,仍照早饭后章程。念毕发愿,当念莲池新订发愿文,毕,念三皈依。此虽有起有落,然心中总将一句佛号,持念不令间断。行住坐卧,著衣吃饭,大小便利,均于心中默忆佛号。于七日中,不令起一切杂念。如子忆母,无时或忘。念时固然是念,歇气不念时,心中仍然是念。只求心佛相应(即心外无佛,佛外无心,全心是佛,全佛是心,心中除六字洪名之外,无有一切杂念,故名相应)。切勿起即欲见佛之心。但求佛号外,无二念而已。若不明理性,急欲见佛,多招魔事,不可不慎。亦不可太劳,劳过,则次日便难清爽如法矣。或者每次念佛,皆念弥陀经、往生咒,但早起发愿,念长发愿文,晚亦如之,余皆念四句即已。或者早起第一次念弥陀经、往生咒,以后但接续念佛不断,至晚念发愿文、三皈依。人在世间,不能超凡入圣,了生脱死者,皆由妄念所致。今于念佛时,即作已死未往生想。于念念中,所有世间一切情念,悉皆置之度外。除一句佛号外,无有一念可得。何以能令如此,以我已死矣。所有一切妄念,皆用不著。能如是念,必有大益。今之小知见人,稍有一点好境界,便自满自足,以为我得了三昩了,此种人,十有九人皆著魔发狂。以心念与佛相隔,与魔相合,故致然也。十元香敬,待后印出各书,当为按钱寄几包来。光廿三下山,至上海陈家浜太平寺,料理印书事。六月仍回山。七月下山,则不归矣。八九月印书事了结,即灭迹长隐矣。以年时已过,应酬日多,精神日减。若不另行一道,势必累死。于己有损,于人无益,以故不得不如是也。现今世道,是一大患难世道,祸患之来,无可逃避。唯有念佛念观世音,或可不遭患难。即不幸而遭,亦可逢凶化吉。近来因遭患难,念佛念观音得感应者,多难胜数。汝家尚称丰裕,当令家中男女大小,通皆日念若干佛,若干观音,以为预防之计。无事时念,就无有祸患。即祸患临头,能至心念,亦复功德不可思议。世人皆欲安乐,每每所作所为,皆为其反,致成空妄想,无有实益。此一上说话,实为汝家计,虑之至深且切者。(二月二十一日灯下)

复朱智贞居士书(二通)

【其一】光自七月廿五至申,今日回山,适由山转来汝书,知汝父将欲去世。须知人生百岁,亦有去日,切不可作无益之悲伤。但宜劝彼一心念佛,如在牢狱,思归家乡,不可有一毫留恋心。汝与家中眷属,宜分班在前念佛,令彼摄耳详听。至若去世之时,彼若能自行澡浴换衣,则甚好。否则切不可先行为彼洗澡换衣,以致搬来搬去,身心不安,或生瞋恨,则其害匪浅。即不难受,由搬动故,心亦不清净,便难仗佛慈力,往生西方矣。当此之时,家中眷属,通皆念佛。一直念到断气,过三点钟,然后停佛声。为彼抹澡洗衣。若臂腕已硬,穿衣不便者,当用热水毛巾,拓在肩上臂腕上,不久即活动可穿矣。最忌者,未死先哭,令彼生悲恋心,便难往生矣。此等事,文钞、嘉言录,皆已详言。恐汝不留心,故又说之。至于死后,只可念佛。切勿做水陆、念经、拜忏。以此等事,皆是做场面耳。虚张声势,殊少实益。又丧中一概不可用酒肉。儒家古礼,丧中严禁酒肉。若用,人便以为失德。今世礼全丧,以故食肉、饮酒、作乐、唱戏,无所不至。然汝父皈依佛法。汝亦皈依佛法,岂可犹依时世恶套而行。祈与汝兄弟等说其所以,勿以大不孝为孝。当以念佛令亲神识得所为孝。能如是,则汝父固得利益。汝兄弟子侄,亦皆得利益。切勿谓光所说者,为不可依,则存亡均益。汝太不洞事,为汝父之事,请开示于师,尚不言顶礼稽首等,只云合十。汝试想想,此种重大事,止以合掌了之,不成自视其事为不紧要乎。光以汝不知故,为汝说之,非求汝恭敬也。(十二月初一午前即日回山)

【其二】汝何得不知事务,无事生事,令承洵两次来沪,以问受戒之事。又文钞、嘉言录虽深,岂全不知,而欲光又为开示浅近之法乎。浅近者,有弥陀经白话注解,岂有不洞(音董)之理乎。光不妨为汝说一简略之法。净土法门,以信愿行三法为宗。必须要真为了生脱死,以发上求佛道下化众生之大菩提心。以深信切愿,念佛求生西方极乐世界。故彻悟禅师云,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号,此十六字,为念佛法门一大纲宗。此乃最简便之要诀。又念时必须心口耳字字句句,历历明明。念得清楚,听得清楚,心自不散。又须心常存正念,不使一切贪瞋痴种种不正之念稍生。若偶生起,即以佛念制令消灭。汝父与汝同皆皈依,承洵两次来见,但只稍举两手。即深作一揖,皆不肯施。如此不但轻僧,亦是轻父。见父之师,来问佛法,尚不稍施敬意,而欲得佛法之利益,便难得矣。光已决定灭踪,然欲利人,故不妨为汝说之耳。(四月初九灯下)

复陈渭恩居士书

适接龚宗元信,言汝欲皈依。本欲与宗元书,但以宗元乃法名,不记其原名,兼无号头,恐不易交。又恐彼在无锡,故直与汝书耳。须知佛法,原与儒教无异。凡佛弟子必须要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欲依佛法了生死,必须敦行世间伦常,以为贤人善人。否则纵学佛法,亦难得真实利益。以根本既缺,便难完全得佛法之真利益也。须知佛法乃一切众生之公共法。无一人不当修,亦无一人不能修。彼理学以种种谬说辟驳佛法者,乃昧心违理之言,非大公至正之论也。彼谓佛以因果轮回,为骗愚夫愚妇之据,乃凭空妄造,实无其事,是开天下后世了无忌惮之端。驯至于今,遂现废经废伦丧仁丧德之惨相。学说误人,一至于此。今当极力提倡因果报应,庶可挽回颓风。尤当至诚念佛念观世音,以期生则消除恶业,增长善根。没则仗佛慈力,往生西方。又须以此内而劝其父母兄弟姊妹妻媳儿女,外而劝乎乡党邻里亲戚朋友,俾一切人同沐佛恩。以此功德,作我往生资粮,则必得径登上品矣。今为汝取法名为宗法。宗,主也,至也。谓以佛法为宗本,而敦行世间伦常,以期超凡入圣了生脱死也。若有净土各书,则甚好。否则按仿单向弘化社请而阅之。则其法门之所以然,与修持之各法,则当各了然矣。光老矣,目力精神工夫,各不给,不得常来信。以肯息心看文钞、嘉言录、净土十要、佛学救劫编、正信录,则无须函询矣。若不注意,虽日日函询,亦无所益。又一函遍复,实为一切人所当共宝守而修持者。文虽不嘉,义备各道,尤当依行。(民廿二年三月十二)

复何希净居士书

修净业人,以真信切愿为本。能念到一心不乱,则甚好。切不可存未得一心不乱,便不能生之心。若常存此想,得则可。不得,则由常存不得生之心,便与佛不相应矣(此弄巧成拙之大病)。荐亲,只期往生西方,何问落于何道。此意似好,实为障碍。以人之神识,随业所转。汝以至诚心为母念佛,仗佛力故,即可往生。问落处,便是作未往生想也。汝既看过文钞、十要,固不须又求光再开示也。今人每务虚名,不修实行,此是学道之一大障碍。若不作假,则一滴雨,一滴湿。作假,则如梦中吃饭,无益枵腹。所请各书,现不能寄。以军事需用,及难民甚多,所有包裹,邮局不收。然不知何时了结,当劝大家至诚念观世音菩萨,以为早结之祝,并预防之计。光现无记性,平靖后宜再来信请,则可。否则一过目,一日即忘之矣。祈慧察。希觉病未愈,汝常头痛,均以念观音为治之之方,定可速愈矣。(民廿六七月廿三)

复张佩芬慕兰居士书

近来兵匪各灾,相继而来。其根本,由于家庭无教育所致。学佛之人,必须各尽其分。所谓尽分者,务须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和妇顺,主仁仆忠。此八种事,一人皆备。上有父母,则是子职。下有儿女,则是父职。自己用人,则是主职。为人作事,则是仆职。余职分均好尽,惟父母之职分难尽。实非难尽,以举世无人提倡。大家只知溺爱而不知教育,以致养成败类,互相残杀,弄得国不成国,民不成民。所言教育者,儿童从初开知识时,即与彼说因果报应,及做人之道理。必使心有畏恶报而慕善报,则不致犯上不肯依教而行。小时如是,习以成性,养成良善天姿,是名为育。育者,养也。若不知此,则养成凶恶性质,轻则忤逆不孝,重则杀父杀母。溯其本源,皆由其父母,小时不教所致。吾常曰,世间最大的功德,莫过于善教儿女。世间最大的罪过,莫过于不教儿女。人人善教儿女,天下自然太平。人人不教儿女,天下决定丧乱。故曰,天下不治,匹夫有责。此语举世无人说,故与汝等略说。至于吃素念佛,求生西方,自有所寄各书在。光已七十九岁,朝不保夕。以后不得再来信,亦不得介绍人皈依,以无目力精神应酬也。(民廿八正月廿八)

复王照离居士书(二通)

【其一】前接手书,并款六百元,即复一函。以一百元托友人交金陵流通处,彼有信与君,想已收到。兹近数日,又接到三百四十四元,文钞、安士、嘉言、宝鉴,四种之书及邮费,通已两清。弥陀经白话注、感应篇直讲,不久当可寄来。又有学佛浅说,颇合初机,今年二次各印二万,又拟另排略大之三号字,年内或明正可出书,如要祈示知。又下次汇款,宜在交通银行汇。交通银行接到信,并信与银一并送来,颇便利。中国银行接到信,先送其信与票,令签名去取,尚须有别银行之保证。其意似慎重,其事实欲多延日期,以求得息,可恶之极。光固无碍,若小人家不能得此种保证,则受其抑勒不小。此种借名慎重,特令延期之手段,直是恶劣之极。如无交通,则中国亦可。否则不必令彼汇也。八九月间令大中书局寄(挂号寄)三十包安士书(一百二十部),乃光陪水湿者,曾收到否。几次信中,皆未言及。此虽不算费,收到亦当示知,以释系念耳。纸板拟送新加坡及贵堂。前接新加坡一弟子信,言彼处人工纸价,比上海贵数倍,令千万勿寄,不知贵处如何。若便宜,即将纸板寄来。若在贵处反贵,则何须作此吃亏事。当在上海印以寄去,较为便宜。此语实因新加坡之说,恐反吃亏,非舍不得此纸板也。现拟将文钞、安士书、观音颂、寿康宝鉴,又设法打四付纸板。以原只两付,去年烧一付,只留一付。中华书局虽有两付,不肯借用。又且印书之价,比余书局贵。是以光又欲舍一千元,打此数付纸板,以作后来人得书之缘耳。现嘉言录、弥陀经白话注、感应篇直讲、学佛浅说、家庭宝鉴、纪文达笔记摘要、江慎修放生杀生现报录、莲池放生文合刊、龙舒净土文、护法论,此九种,俱要打四付纸板。俾后来之人,易于流通。光之为人,了无私心,以故一生不收徒众,不立门庭,不结社会。有人送光之钱,不用于印书,即用于赈急,不令由他人之钱,长自己之业。况今已六十八岁,来日无多,正好为自己与他人作往生西方之缘而已。(民十七十月十四灯下)

【其二】初九一函,想已收到。今日寄闺范廿五包,五十部(四十四元),每部八角八分。感应篇直讲六十三包,一千零八本(一千本,一百二十元),每本一角二分,邮费(十三元二角,共一百七十七元二角,所余八本不计)共八十八包,其款可以一算而知。此款当直寄上海陈家浜太平寺,交明道大师收,即可无误。收到当即寄一收据。感应篇直讲,印二万本,此一千本,系从先寄者,以光不久即回普陀。闺范最初印时,任者无几,陈正有任一千,余多系光垫出。后竟任三千已满,故光将正有之五百元拨来,及真达师孙采丞之二百拨来,以备零碎结缘,及与请者。明年若平靖,或可再印。若欲任者,当预通知。此书八角八分,系自买纸,自付石印,自令装订,否则非一元二角不可(大中书局估一元二角,中华书局估一元五角二分)。其纸尚难如此之好。现今人欲横流,若不以古人之懿范,淑其耳目,振其志气,则将随彼邪说,载胥及溺矣,哀哉。(十一月十七灯下)

复景正伦居士书

接手书,备悉陈飞青之款,作如此办,甚好。弥陀经白话注(每本一角六),五百本,早已寄去,想今已收到矣。学佛浅说五百(每本二分一厘,每包加二分包扎费),不久当可寄来。感应篇直讲一千(每本一角二,每包十六本),尚须待三数十日。放生杀生现报录(此未成,不能订价),已另排板。作省纸办法,并莲池等放生文附之作一本,实为一大观。此于明春当印万本,印出即寄一千。纪文达笔记摘要,尚未印。家庭宝鉴已完,须明春再订印事。以后若汇款,仍汇上海陈家浜太平寺交明道大师即妥。光明年三月初,即来上海料理印书各事。(十一月廿九灯下)

复蔡锡鼎居士书(三通)

【其一】汝母已六十七岁,来日无多。当极力劝令生信发愿,一心念佛,求生西方,是为真实行孝。今为汝母取法名为德诚,谓以诚心念佛,必蒙佛慈接引也。汝妻金地,既肯吃素,何以不肯念佛。以念佛为羞,可谓不知好歹之极矣。今为取法名为德清,谓能一心念佛,则业力消除,善根增长,自知好歹。虽对万众,亦无畏惧而为朗念,令彼闻者同种善根,同得清净三业,往生西方。悟行法名德懿,学行法名德淑,二女同皆胎素,乃宿世修行人,何不教以念佛。此系汝不知事务。既有宿根,不令念佛,譬如好田,不复耕种,亦无收成。虽有懿淑之宿根,不得懿淑之真益矣。现今外道乩坛,各处林立,既皈依三宝,不可仍修外道工夫,作扶乩事业。徐陈照西及媳云霞,法名另纸书之,祈为转交。余详长信,此不备书。(十一月初九)

【其二】薛某之妻与子,乃宿世有大怨者,故必以快心为事。然三日工夫,产妇尚无恙,岂非念大士名之感应乎。凡夫不知前因后果,一有不效,便退信心。岂知宿怨之深者,累生累劫,皆图报复。纵承念大士之洪名,尚不见效。使不念大士洪名,便可产妇犹能无恙乎。临产念观音即见效验者,有百千万。何可以一事不灵,便退信心乎。当具无畏之心,为人说之,令一切人皆得安乐。又当以勿结怨业为劝。怨业若重,佛力亦难救度。此正可作劝人知因识果之一助。汝自不明理,故于此便无可决断矣。彼薛某者,当由此愈生信心。而反退信心,则恐后来或又有宿怨所致之大祸发现也。临终可用助念法,临产不必用助念法。但令家人及产室照应人,并本产妇念之即已。以后不必领众助念也。念观音名号,大则大应,小则小应,绝无不应之理。只管放开大胆对人说,彼不见感应者,亦未尝无感应也。(十二月十六)

【其三】玉皇经,乃道家窃取佛经之义伪造之经。汝不知是伪,故认做成佛已竟,方为玉帝。玉帝乃忉利天王,是欲界第二天(下是四天王天),上还有四天。此六天为欲界。再上即初禅三天,再上即二禅三天,再上即三禅三天,再上即四禅九天。此十八天,为色界。再上即无色界四天。非非想天,乃是第四天,福寿八万大劫,寿尽尚须堕落下界,或直堕三恶道。故曰饶君八万劫,终是落空亡。况玉帝在欲界第二天乎。汝见玉皇经说得极高极深,而不知是妄人伪造之经。汝但持清净戒,若为生子偶行房事,当沐浴净洁,不可常行房事。诵经之人,必要清洁。若起淫欲,便污秽了。不过为生子故,不妨或年或季偶一行之。能如是节欲,所生之子,必定聪明福寿。切勿谓望子不可不常行。须知常行房事,反难生子。即生亦难长命,以先天不足故也。女人受孕后,永断房事,所生儿女,不但相貌端正,心行纯笃。而且无有一切胎毒痘疹等患,即生时亦容易生。若受孕后,多行一回房,胎衣就厚一次。所以生时便难生,而且有种种胎毒等患。光因友人祈代印达生篇为之校阅,故将其中要义,为汝说之。以冀汝子子孙孙,皆成贤善聪明智慧耳。切勿谓光乃出家人,论人行房事。不知此事是世间第一生死关节,正宜救济。令彼一切人之自身子孙,皆得福寿康宁,何乐如之。(十二月初七)

复刘德惠居士书

十余日前,接所寄令业师西泉先生论孟分类,以目力不给,兼以人事冗繁,注字太小。不易看,亦不暇看,但稍暇时略翻而已,并未一齐全看。此书若在五年前出,光当为省费易看起见,为之另改章程。正文作二号字(现书正文,即二号字),注作三号字,顶格当加一墨线,则主伴易分,注字大则老年亦可看。现今物贵民穷,凡每卷作一起落,接住排,则省纸多矣。凡卷中每章,亦若目录,上标数目于顶格,下标某篇某章,庶书生者看之,不致费心翻阅目录。论语分类作上下二册,上册稍多点,下册将诸子各篇实录之,不空。前人之事完,加一墨线,以示不浑。中缝一一皆按前后标之。下册空纸太多,太妄耗纸。匀上册之半于下册。下册一人之各节,接连著排,则很合宜。正文中有无关紧要者,即不必另起头,亦省纸之一端。此光多年来所计画熟者,谨为汝说之。然随汝及诸人之办法,光并非定要如此。以若欲大流通,一部省得一张纸(注意),一万部即省一万张(注意),十万部则省十万张(注意),其费不在小处。至于作序,以目力精神来不及,固有儒门通人作,光实不能用心目也。书签论孟分类(论上论下,孟上孟下),一目了然,不可浑而不分。现铅字排,比刻木板省钱。且字迹清秀。或用中纸印,或用洋纸印均可。如欲多流通,多打几付纸板(或四五六付),则数十万亦可印。木刻本,若扬州南京经房印法,五六千部已模糊。书店中印法,可印一万多,以彼不认真,印出之字,似有似无故,经房所印,无一字不明显。一付纸板,可铸六七次铅板。一次铅板,大书局有托机,印数十万亦无碍。小印书局买不起托机,印一万多后,字便粗笨。以印书机压久,则铅字便见低而平,故字粗而不清秀矣。排时须请极细心人校对。校对之手续,书局当为说之。然光现只能说,不能干涉,以无目力兼无精神故也。祈慧察。书皮当用一百廿磅牛皮纸,坚实之极。此书皮价仍不贱,乃糟碎不牢,何苦用贵价买糟纸乎。(民廿六六月廿二日)

人都要好看,我只要坚实。以前有劝光用著色书皮者,光以贵而不坚实,随他说总不一许可。知世人多多是做场面,不计利害。程朱注书,也是做场面,只顾博大理学之名,辟因果,辟轮回,以致生出杀父杀母之祸。使儒者各提倡因果,则何至世道人心,陷溺一至于此乎。

复刘蓉阁居士书

手书备悉,光自去冬夜校书,目力受伤,因拒绝一切信札应酬。汝夫妻欲皈依,今为各取法名,另纸书之。至于开示,殊觉吃力,故为寄十一包书。若肯息心研究,则自利利他,有余裕矣。以后勿再来信,以目力不能应酬故也。亦勿介绍人皈依。明年迟早当离苏远隐,祈慧察。现在时局危险万分,无论老幼男女,均当至心念南无阿弥陀佛,及南无观世音菩萨,以作预防。今之劫运,避无可避,防不胜防。唯仗佛慈,或于小险中得蒙被佑。若夫大险祸来,或致大家同归于尽。虽念佛人不能独不受劫而死。然死后之去处,各各不同。念佛人当承佛力生西方,纵不生西方,亦生善道,决不与不念佛之人同堕恶道也。此意不可不知。(民廿二年十二月初九)

复李尔清居士书

学佛之道,在于实行。若只张罗门面,不修实行,则亦只得门面之空名而已。既欲往生西方,自利利人,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号,求生西方。上自父母伯叔,以至兄弟姊妹妻室儿女,及诸仆使,并及乡党邻里亲戚朋友,凡一切相识之人,皆宜以如上所行为劝。若自己实行上事,人自相观而善。所谓以言教者讼,以身教者从。世出世间事,无一不以身为本者。若自不实行而教人行者,唯上智之人则可依从,只取其言之益,不计其人之能行与否。若非上智者,必腹诽背讥,反令造大口业。欲真利人,当事事尽己之分。则日用行为,皆含化人之机。久而久之,人自见信而依从之,固有不期然而然者。今为汝取法名为宗清,宗,主也,本也,清则永无垢染。凡贪瞋痴慢等习气,必须对治,令其不起。则三业清净,与佛相应矣。平时既相应,临终自可蒙佛接引往生西方矣。曹惠川,法名宗惠,惠即仁爱。仁爱之念,常存于心,则仁爱之事,遍于日用。就中最大之惠,莫过于劝人吃素,念佛,求生西方。次则莫过于教人善教儿女。人果各用善教,则天下太平,人民安乐矣。宗惠之义,大略如是。若善体贴,则其利大矣。至于净土法门之利益,修持之方法,当看嘉言录、文钞,此不备书。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以后不许再来信。来决不复,以目力精神,不能应酬故也。邮局若寄书,当为汝二人寄一二种切要者,不寄则已。(民廿二九月十五)

邮书已通,为寄二包,人各一份,拆开分与。

复黄子云居士书

手书并法币收到,谢谢。现在诸物昂贵,纸贵之极。文钞续编与文钞格式同,只二百多页。出书当在明春夏间。在德森法师意,欲明春纸或贱点。光恐明春更贵数倍,也不可料。若一时不太平,恐吾国人民同归于尽。当此时世,大家都要一心念佛念观音菩萨,以祈生则蒙佑,死则接引往生西方耳。祈以此意与一切有缘者说,则幸甚。(十一月廿八)

复沈净心、金谈二居士书

念佛一法,方便之极。行住坐卧,穿衣,吃饭,均好念。何得午夜方念乎。一切时,一切处,均好念。洁净处,出声念默念均可。大小便时,不洁净处,并睡时,只好默念。默念功德,仍是一样。何只午夜好念乎。从前隐居山林则好,今则人心坏极,为几升米,一件衣,就肯杀人。汝且在家念佛,勿萌隐居之念。祈慧察。以后不许再来信,以无力应酬故也。

复严文朴居士书

三十九人法名,各另纸书之。二十五元香敬,已令报国寺尽钱寄书矣。三四日当可寄来。以后不得又来信,来则退回。实无此目力精神,非不近人情。汝将人名写于红纸,看不见,令人抄出方知。汝少年人,不知老年人之苦,写于红纸,究有何益。今将法名挂号寄来,待西方公据、初机先导来,各为分送。(民廿七十月十三)

复胡慧彻居士书(四通)

【其一】三老人求皈依,当为彼说,要一心念佛,求生西方。不可只知种善根,求来生福报。生西方,即了生脱死,超凡入圣。求来生,则因福造业,因业堕落三途恶道。余照长信,此不备说。邵吉成,法名慧成。邵张立志,法名慧立。有志者,事竟成。能自立,则无往不吉。张冯修成,法名慧修。依佛智慧而修,则决定可以现生了生脱死也。生信发愿,念佛求生西方,即所说之佛智慧也。祈与彼等说之。(民廿二十一月二十二灯下)

【其二】南通乩风大兴,江易园被乩赞叹得头脑已昏。且以乩语号召通海启如四县。在彼意尚欲号召全国,汝等切勿随彼所转。世间正人君子,亦不肯过赞誉人,况得道之圣人乎。乩皆灵鬼假冒(百有九十九),又多半是扶者伪为。易园以好誉而迷之至极,竟将乩语视作圣旨。设不好誉,即以所誉而责之。则何至丧心病狂,真伪邪正不分乎。祈与各莲友说之,庶不至坏乱佛法,疑误众生,了无底止也。(民廿八五月廿)

念佛真利益,唯大智慧人及愚夫愚妇能得。其似有智慧,不愿随愚夫愚妇之班者,皆不能得。若易园者,初则知见尚好,提倡颇切,屡有感应。今则正知见已无,专欲将其师啬公,奉于莲池海会之中,以报其恩。由此私欲之物,障蔽其心。正知正见,遂转为邪知邪见。若不速改,则将来亦莫由往生。欲随徐邱愿月之后,恐无由而得矣。半月刊从未请的看过。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凡无关紧要之书报,皆不看,以无此目力故也。

【其三】切诫社友勿染易园之痴风。否则便成佛法中之外道,反破坏于佛法。疑误众生,了无底止。易园之下劣,一至如此之极,此光绝料想不到者。其病在好戴高帽子,并想以张謇为菩萨。而不自知其全身堕在粪坑子里,何可谓为清净香洁也。当切教儿女,知好歹,后来不会以邪为正,以臭为香也。现在国运危岌,天灾人祸,相继而作。宜令一切人同念佛号及观世音号,以为预防之计。(民廿八七月初二日)

【其四】三月初六之信,未曾见过。马周巧贞,可谓宿有善根。此种种的确有据之事,何用光证。如无瑞应可据,求证犹可。有此神游净土,又观音告以生期。又求证,则成不知净土法门人之知见也。祈寄佛学书局,令登半月刊。彼正要材料,与新申报性质各别。虽然,弘扬佛法,务须真实不虚。若随意粉饰,其过亦非小小。何以故?以令无知之人,因此粉饰,遂谓古今诸往生者,例皆无实。若的确无伪,则不妨刊布。否则去其粉饰,存其本质发刊。若无重要根据,当取消为准。至云皈依,已生西方,入圣位,亲觐三圣,用皈依凡僧做么。光一向不喜人作伪,果真实不虚,固当刊布。否则作文之人有罪过,亡人亦绝无利益可得也。(民廿九三月二十八)

复万梁居士书(三通)

【其一】光粥饭僧耳,无所知识。迫不得已,姑以自己所知所能者告人,何得如是过誉乎。文钞、寿康宝鉴,山上已无,过几日当令上海友人代为寄之。所言皈依,何不择道德高超者,乃以老顽固腐败之傀儡僧为师乎。虽然,欲得佛法实益,专在自己诚心。今汝以傀儡僧为师,须知傀儡虽无长处,亦无短处。以无机心私欲故,傀儡亦自可取法。未可以他人之定评,而一概弃之也。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梁。谓以智慧于生死险道作为桥梁,普令一切直出险道,登安隐所。现今世道坏至其极,推究根源,皆由家庭无善教,从小时并不以做人之道理教之。况福善祸淫,因果报应等事理乎。以故此种人一闻邪说,即便依从。杀父奸母之事,彼固以为正分。即不如此,亦是得其权则任意妄为,流毒天下。不得其权,则结党横行,为地方累。其源皆由于无贤父母之善教所致。故曰,天下不治,匹夫有责。而人之初生,资于母者独厚,故须有贤母方有贤人。而贤母必从贤女始。是以欲天下太平,必由教儿女始。而教女比教子更为要紧。以女人有相夫教子之天职,自古圣贤,均资于贤母,况碌碌庸人乎。若无贤女,则无贤妻贤母矣。既非贤妻贤母,则相者教者,皆成就其恶,皆阻止其善也。此吾国所以弄得国不成国,民不成民之根源。汝欲宏法,当以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为主旨。兼以提倡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俾一切人知其苦因苦果。再令其生信发愿,持佛名号,求生西方,以期亲得其乐因乐果也。余详文钞,此不备书。嘉言录寄一包来,此书简略,颇合机宜。(民十七年六月初一)

【其二】古人云,因地而倒,因地而起,离地求起,决无是理。今世道乱极,废孝,废伦,免耻,直欲人与禽兽了无异致,而始称快。其源皆由于理学拨因果罪福报应,及生死轮回等事,以为此乱之总根。其发荣畅茂,在于家庭无善教,学堂只知习举业,求功名,绝不提及克己复礼、诚意正心等事。以故读书人多半皆是机械变诈。降至近来,欧风一吹,则此种未受善教之人,其谁不以放任自庆乎。以故杀父淫母,尚自鸣高。此等恶风,皆由不讲伦常父子夫妇等天职,及不讲因果报应,得以大兴特兴。使人各注重伦常孝友等,及知善恶各有报应。纵以杀身之威胁之,令其行杀父淫母等事,则只可任彼即杀,决不肯依彼所说而行也。是知天下之乱,由于家庭无善教,及不讲因果报应以酿成之也。几多政军学界中人来者,问以乱源及令治之源,皆答不出。则是不知倒之因,又不知起之因也。汝既膺学务委员之职,宜先将此意,与一切学生及一切人言之。然后再令其依佛教五戒十善,及净土法门修持,则可易于感化,不至反对不入。否则彼等必难相从。以彼尚将理学及近世之盲论为事,何能令其心悦诚服也。陈鹏鲲等既欲皈依,今为各取法名。须令彼等各各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先作世间善人,再依净土法门而修,则可谓真佛弟子矣。否则有名无实,究有何益。陈鹏鲲法名慧超。刘韬法名慧潜。杨凤仪法名慧淑。廖彭氏法名慧贞。所印各书,皆已无多,待后印出,当酌寄几包,如嘉言录、弥陀经白话注等。(民十七十月初九日)

【其三】手书备悉。三人法名,另纸书之。以后勿再来信,亦勿介绍人皈依,以无力应酬故也。来亦不复。家庭教育丛书稿,千万勿寄来,若寄来,当即为寄回。以光目力衰极,即此来复之信,尚须手眼二镜,始勉强看复。代光校对之师(谨按即德森老法师),因前年赣州政府,要灭彼之寿量寺(破极之古寺),开马路,做小菜场。彼向各军政伟人处呼吁得免。政府又逼著即时便建筑,否则仍废。遂竭力经营,得以恢复。去年彼区专员,以军事退后,作善后之计画,呈文中央,提寺产善后,中央令提十程之八。兵区之寺庙一空如洗,绝无积蓄,再提十程之八,则僧将完全饿死。又托各界伟人呈文,一概不通消息,以中央办事人压而不呈。至今年祈与此专员有深交者疏通,始得止息。二三年来,为江西事劳悴已极,人已成病。九华志,按例前年冬即可出,由此停止。不知明年后年能出否。光七十有七,旦暮将死,无论何等事,均不敢经手。弘化社中人,亦无闲工夫,且无此手眼。恐汝不谅,故为略说原由,祈慧察。廖云峰法名慧峻。周晓初法名慧朗。周洪生法名慧深。为寄净土五经、歧路指归、饬终津梁,各一包。(民廿五年九月初四日)

复顾宗况居士书

净土法门,乃佛法中之特别法门。一种好高务胜者,每每妄以禅宗求开悟为事。其意在唯心净土,自性弥陀,不以西方极乐世界为然。此种意旨,似乎深奥,实则多半皆成说食数宝之下劣派,切勿效此恶派。都摄六根,净念相继而念,自可决定往生西方。彼唯重理性,不务事修者,乃弄巧成拙,求升反坠之流也。若染此习,则了生脱死,须待驴年。(民廿八五月十五)

复夏寿祺居士书

汝父年高,当令即刻通身放下,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念时须心中念得清楚。口中念得清楚。耳中听得清楚。即不开口,心中默念,亦须字字句句,听得清楚。以心一起念,即有声相。自己之耳,听自己心中之声,仍是明明朗朗。能常听得清楚,则心归一处,神不外驰。故眼也不他视,鼻也不他嗅,身也不放逸,故名都摄六根。如此念佛,名为净念(此三句,师自加密圈)。以摄心于佛号,则杂念虽尚未全无,然已轻减多多矣。若能常常相继,便可浅得一心不乱,深则得念佛三昧矣。此系平日勖令专心致志之要义。日日常作将往生想,心中不留一事。有宜交代者,即预交代之。子孙有宜问者,即预问之。待至临终,则全家念佛。无一事可问,亦无一事交代,大家同声念佛。若自己有把握,自己会洗澡换衣,则甚好。若自己不能,则万不可预为抹澡,换衣,问事,哭泣等。一有此种瞎张罗,定规破坏正念,不得往生矣。令将亡人面向西方,面前供一尊接引佛,作随佛往生想。一直念到气断已过三点钟后(此至少时,尚宜多念),再为洗换哭泣等,则不致贻误大事。哭泣亦不可废,当以息哀念佛为事。切弗以哭泣做假场面。老人临终如是,年轻人亦如是,则定可往生。又女子从小,须令性情柔和,不生气。习久则成天性。其利益说不能尽。未嫁前生大气,或停经,或血崩。嫁后亦然,或堕胎,或所怀儿女成暴恶性质。儿生后喂奶时,生极大气,儿吃奶时即死。不极大,则半天一天死。无一不死者。小气虽不死必病,无一不病者。若连一二三日生气,则儿之毒,屡积屡大,亦难不死。此吾国古今名医神医,均未言及者。以此义与一切男女说,即是救命于未生之前。而女子性情柔和,则家道亦可和睦。所生儿女性情,亦悉慈善柔和。吾尝谓教子为天下太平之根本,而教女为尤要。以人生禀母之气,视母之仪,比父为多。有贤女则有贤妻。贤妻之夫,必为贤人。贤母之子,定是贤士。太任有胎教,故文王生有圣德。盖教之于未生之前也。光已八十,朝不保夕,所有信札,令常住书记代,光不顾问。以汝在远方,特别注意,故交光看而为复。其修持方法,自有净土各书及文钞在,此不备书。冶公,宗况,祈亦以此信中所说告之。(民廿八年五月十五日)

不得常来信,常来则光不能为复矣。今之僧人,多系俗派,四十五十,也举行祝寿,有以此事语光者,光曰,我宁受斩头之刑,不愿闻祝寿之名。有欲为光祝寿者,是拉光于最下劣之下流坯一派也。

复穆宗净居士书(六通)

【其一】光老矣,又有迫不容缓之峨眉九华志事。以各处信札太烦,致年余不能了事。现已于十一月后力拒一切信札,以后切勿再来信,来决不复。今为汝取法名为宗净。谓宗佛净土法门,自行化他也。又为汝寄文钞、嘉言录、净土圣贤录、佛学救劫编,共一包,祈详阅之。以后千万勿来信,亦勿令别人来信,此次已是破例,决不二破三破。(民廿一十二月初三)

【其二】何得如此粗心,来信有省无县,将何所寄。又不写俗名,只用法名,用久则可,初用则人莫能知,此亦少阅历人情世故之失。一贵州弟子来信,令寄南京其弟寓处,挂号寄去,阍人不知彼之法名,言无此人,遂为退回。不久彼自来苏,始知彼不知世务。令岳母令子法名,另纸书之。令岳母懿德堪钦,故名德懿。令子宿有慧根,故名福睿。睿,即智慧。有福有慧,便能自利利人。念观音,不独邀净友念,当于村中及近村宣告,无论老幼男女,通皆吃素,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大家各人在各人家里,一路做事一路念。于行住坐卧中常念,决定可以不遭瘟疫。前年各处虎疫甚剧,陕西澄城县寺前镇附近,死数百人,一弟子村中有五六十家,人皆令念,只死两个坏人,余均无恙。甘肃甘谷何鸿吉居士提倡念佛,凡念佛处,疫不入境。汝邀净友念,是小办法。教全村中老幼男女念,是大办法。顶好吃净素,如其不能,亦须少吃。即未吃素,亦要念。当此凶险之时,唯念南无观世音菩萨,为能救护。彼怕死愿安乐者,当不至犹不以为然而忽之。聚道友念,宜分三班。一班出声绕念,两班静坐密念。如此成天念,不至过劳。若一同出声念,久则过劳,或致受病。由不善设法,反令无知之人谓佛法不灵,徒造口业,不可不知。(民廿四元月初四)

【其三】令郎法名犯祖讳,当随改。今作智睿,当不至又有犯者。若又犯祈自己改之,不必又令光改。南北乡风,各不相同。南方亦有严论讳者。亦有子用父名之要字,如父名鹏,子名小鹏,父名谦,子名续谦。至于法名,有专用一字者,则祖孙父子同一上字。光不用字派,随用字,人多而无表白者,则同一上字,已有表白者,则各用上字,以免违俗之嫌。曾子字子舆,孟子亦字子舆。子思学于曾子,孟子乃子思之门人。古人宽而今人严,于此可见。然大事当依理,小事宜随俗,此持身涉世之准则也。(民廿四元月十五)

【其四】杨母法名,另纸书之。光之相片不便寄。以战事,邮局不肯收包裹。今寄劝念观音文,祈为广劝。本令印五十万,以战事停工。此后或印出,邮局肯寄,或可寄来。亦不能定,以时局故。德森师病,已好八程。汝以后不得络索一无所谓。又未会过,来信即复,勿道病人,即十分强健,亦日不暇给。光于民国七八年来,在普陀法雨寺了无一事,来信即复。致日日以复信为事。彼讲经之法师,万不能来信即复,以无此功夫精神应酬故也。战事剧烈,以持大悲咒念观音为要。无要事,切勿来信。战事未息,永不许来信。以持诵来不及,无暇答复也。(民廿六八月十九)

修净业,与学教不同。一注重开解,一注重实行。纵有不知者且置之,再三看几次,多有前后发明处。即令不了然,且体贴上下文义,当可以意会。若随有所疑即问,倘绝无一事之人,则亦无妨。若终日忙不及的烦琐之人,何忍加之以劳乎。光老矣,不能应酬诸所问。即德森师以江西寿量寺及专员提寺产事,忙以成病,亦不可再贻以劳也。

【其五】三十余法名,另纸书之。丽泽莲社章程,甚好。光目同生盲,借手眼二镜,勉强能见,故字多不如法。从此以后,祈永勿来信,来决不复。有欲皈依者,令皈依当地僧,或皈依德森法师。若不见谅,即是欲令光永不见天日于朝不保夕之暂时,想诸位必不至如此之不谅人情也。(民廿八年十一月十二)

光目乃光之宿业所致,不得于莲社中为光祈祷。及效法无知俗人祝寿,以败佛门。光一生闻见僧祝寿代为发羞。汝等自己修持,不得拉光名于此无道理之俗派中,令有知见者讥诮,切切。

【其六】所误寄之法名,在近处,不几日即寄来。另写寄去今加之名,当不再错。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以后永勿来信,亦勿介绍人皈依。以朝不保夕,死则徒劳,即不死亦不能长支此差事。当以安老为事,不当以役老为事。光自民七以来,日为人忙,现欲再为人忙,而目力已不能为我所用矣。凡诸同志,皆以此语为说。以免彼此徒费心思,了无所益也。(民廿八十二月二十一)

复高慧荫居士书

手书与家鑫祖芳之函,具悉。欲学佛者,必须要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吃素念佛,求生西方,方为真学佛者。若伦常有亏,或只求人天福报,则皆与佛法不相符合。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今为彼二人各取法名,另纸书之。其详细开示,不能备书。今为彼二人各寄净土五经、净土十要、印光文钞、嘉言录,各一部,作一包,共二包,以作开示。以后不许再来信,介绍人皈依,以无力应酬故也。若向弘化社请经书,亦不许顺便与光书。(民廿四十一月初六)

复独山杨慧芳居士书(四通)

【其一】了生脱死,是人生最大的一件事。念佛法门,是佛法中特别的一法门。此法上至等觉菩萨,下至逆恶罪人,皆当修习。皆可仗佛慈力,现生往生西方。其功德力用,与佛一代所说一切大小乘法,迥然不同。何以故?一切大小乘法,皆仗自己戒定慧力,了生脱死。勿道具缚凡夫不能了,即已证初二三果之圣人亦不能了。四果阿罗汉方了。此约小乘说。若约圆教说,五品位所悟,与佛同俦,而见惑尚未能断。五品后心,断见惑即证初信。此位菩萨,约断惑,与小乘初果相同。其功德智慧,神通道力,超越初果千万亿亿倍。直至六信后心,断思惑尽,则证七信。此位菩萨,方了生死。了生脱死。岂易言哉。是知仗自力了生死之难,难如登天矣。六信位菩萨,尚不能了,况具足惑业之凡夫乎。唯净土法门,仗阿弥陀佛大慈悲愿力。无论老幼男女,贵贱贤愚,在家出家,若肯生真信,发切愿,至诚恳切念佛圣号,无一不于现生临终得往生者。世之念佛人多,往生人少者,一以不依佛教,口说往生,心恋尘境。一以不教眷属念佛,并不预说助念之利益,及瞎张罗,预先抹澡、换衣、问事、哭泣等祸害。及至临终,眷属不唯不助念,反为破坏正念。功败垂成,事依俗见,令亡人沉生死苦海。可不哀哉。吴廷杰之往生,得力于全家助念。其全家能助念者,由慧衷习闻汝说助念之利益,及瞎张罗之祸害而得。致令廷杰于念佛声中,安详而逝。逝后面容光润,手足伸直,一方之人,咸皆惊异。可知佛力不可思议,法力不可思议,众生心力不可思议。一切众生皆具不可思议之心力,由无佛力法力加持,则只能造业,不能得其受用。徒具佛性,了无所益。一旦闻善知识开导,归命投诚,与佛慈誓,感应道交,仗佛慈力,往生西方。回视六道往还,如轮上下者,不胜怜悯也。幸其子孙皆具宿根,阖家归依,同修净业。则独山一邑,高出诸邑之上。其皆生入圣贤堂奥,没登如来封疆,方不愧与天地并立为三之人,与亲为弥陀弟子海会良朋矣。

【其二】吾人自无始以来,各有宿业,各有宿善。善用心者,恶业发现,亦可增长善根。不善用心者,善根发现,亦可增长恶业。汝之病足、病痢、病目乃宿业。由念佛而转后报重报,为现报轻报者。人唯事事依天理人情而行,则其现生虽不得大利益,冥冥中消除业障,增长福慧于不知不觉中。当益加努力,以为往生左券。

【其三】手书备悉。光于前年十月初十,避难于去苏垣廿余里之灵岩山寺。今已七十九,旦暮将死。目力衰极,借手眼二镜,始能仿佛看来书与复书。以后切勿来信,作为或已去世,或目不能视。有发心者,令皈依当地僧,以免彼此劳神,而两无所益。凡皈依者,务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戒杀吃素,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庶可不负皈依三宝之名。否则以身谤法,乃佛教儒教之罪人,非佛弟子也。弘化社,光不问事。现在困苦艰难,无力赠书。而道路梗塞,邮费重大,无有办法。每包书邮费,仍一角五分,转一汽车,加四角,二三四五转,则二元多矣。而兵匪充斥,又不知能到与否。凡请经书者,须先备款来,按期寄书。但以交邮局有查考为止,到与不到,不负责任。如请经书,直寄苏州报国寺,光不能代转。而纸及人工,日渐加大。学佛之人,当极力宝贵经书。否则颇难购请矣。附寄一函遍复一张,以作开示。经验药方一张,以行方便。(三月十五)

当与诸皈依者说,不许来信,亦不许介绍人皈依,以无目力应酬故也。

【其四】两函,前后三日接到。贵州路远,皈依者当择真实修持者。若泛泛之流,及不孝不贤之辈,均勿介绍。至香敬一节,有无均可。若以邮票代,只可以一角为限。此次五角,直无用处。若以经书寄外国,则一包二元则有用,然亦甚少事。以若多,则或托货箱中带。偶尔一包,只可单寄。所言德森法师,光不敢烦。以其人常有病,而事极繁。此端一开,必致劳以成病。光何敢令膺此苦乎。其人比光体质更衰,故不愿贻戚于彼也。凡皈依者,务必戒杀吃素,敦伦尽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为不信佛法者之模范。令一班无信之人,增长信心,则其利溥矣。祈慧察。一函遍复,系最周到之开示,当为诸人说之,则不虚此生此遇矣。(民廿八八月初七)

复罗省吾居士书(二通)

【其一】阁下既知净土法门,但当一志修持,何必皈依。光与阁下为莲友可也。须知学佛之人,普愿人人悉知佛法。虽极深怨家,亦愿彼速出生死。至于皈依,则不敢随便。彼以轻心慢心而求皈依三宝,若即许者,即为自轻佛法,亦不能令人深种善根。此依住持法道之义,与前不同。以轻心慢心皈依者,便无由生诚敬心。世间学一才一艺,下至剃头修脚者拜师,尚须三拜九叩。况皈依佛法僧三宝,以期了生脱死,超凡入圣,绝不肯自屈一句。空自屈话,尚不肯说,只以谨上二字为事。光虽庸愚,何敢自轻。故祈阁下但自力修,不须皈依也。(元月十六日)

【其二】春间之函,已忘其事。光一向坦率,凡有来信问佛法者,无论彼如何倨傲,皆与彼说。唯求皈依者,若不用自屈之字样,或婉辞,或直陈其不合礼而辞之。汝正月间,想也是谨上。光已说其所以,不敢自轻佛法,亦不敢令人轻法。皈依不是只皈依光一人,以皈依佛法僧三宝故。今观汝之信,亦可谓诚恳之至。然于署名下,仍是谨上。今且以汝之诚,破例为之。为汝母(法名德纯)及汝(慧修)与汝妻(慧淑)子女(福深)各取法名,另纸书之。须各吃素念佛,求生西方。庶可永出生死苦海,常享清净安乐矣。又修净业人,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真信愿持佛名号,决定求生极乐世界。自行如是,化他亦然。果能如是,则病者愈,弱者健,愚者慧,诸凡顺遂。家纵贫不至有祸,亦不至冻饿。以真实修持,必蒙三宝加被,不令过为困苦故。然亦不可以念佛之故,妄欲得分外之好处。既有此心,致或反成不吉耳。世间祸福,相为倚伏,福能善享,则其福愈大。否则福未实得,祸已大临。此种祸尚无禳解之余地,以是因福而致之祸,其祸更为酷烈也。令汝妻善教儿女于甫开知识之时,则必成贤善。若小时一味溺爱,娇惯成性。纵天姿好,亦难成正器,况平常者乎。(七月廿四日)

详看文钞,不可常来信。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不能应酬。

复吴思谦居士书

接手书,知从前所谓道者,皆魔外之道。嗣后阅大乘诸经,皆仗自力了生死法门。法门虽高深玄妙,欲依此了生死,又不知要经若干劫数。以约大乘圆教论,五品位尚未能断见惑。初信位方断见惑,便可永无造恶业堕恶道之虑。然须渐次进修,已证七信,方了生死。初信神通道力,已不可思议,尚须至七信位方了生死。了生死事,岂易言乎。即约小乘藏教论,断见惑即证初果,任运不会行犯戒事。若不出家,亦娶妻生子。若以威逼令犯邪淫,宁肯舍命,决不犯戒。初果有进无退。未证初果则不定,今生修持好极,来生会造大恶业。亦有前半生好,后半生便坏者。初果尚须七生天上,七返人间,方证四果。天寿甚长,不可以年月论。此仗自力了生死之难也。念佛法门,乃佛法中之特别法门。仗佛慈力,可以带业往生(约在此界,尚未断惑业,名带业。若生西方,则无业可得,非将业带到西方去)。无论工夫深浅,若具真信切愿,至诚称念,无一不往生者。若是凡夫,欲仗自力修持一切法门,欲了生死,其难也难如登天。汝欲光令汝圆觉妙心,廓然开悟(此心乃佛所证之心)。寂光真境,常得现前(此境乃佛所居之境)。莲池愿文,虽有此语,切不可发痴欲其即得。若欲即得,必定著魔发狂,佛也不能救矣。譬如小儿,扶墙而走,尚难不跌倒。而欲飞行长空,遍观四海,岂非梦话。但求往生,即了生死。若欲悟此心,见此境,尚须渐修,方能分悟分见。若圆悟圆见,非成佛不能。汝太不自量,光已说破,当以决志求生西方为事。越分欲得,反为堕落魔外之本。祈详阅文钞,其修持方法,利益弊病,均可悉知,此不具书。念佛须音声高低适中,缓急合宜。若高声如赶贼之猛烈,始则心火上炎,或至吐血,以成不治之病。须心中念得清楚,口中念得清楚,耳中听得清楚。即默念,亦须常听。以心一起念,即有声相。自己之耳,听自己心中之声,固明明了了也。勿起坏念头,又何有心热如火之恶感乎。续文钞,九十月邮路通,当寄一包。

复孙艺民居士书

世间聪明子弟,于情窦开时,其父母兄师不为详示利害,以致由手淫与邪淫送命者居大半。能不即死,也成残废,无可成立。汝既深受其害,当常存严恭寅畏之心,不令一念念及女色,努力修净土法门,久则或可强健。汝娶妻否,未娶则且待几年再娶。已娶则与妻说明,为养身体,另室以居,相视如宾,决不可以夫妻视之。彼此互相勉勖,切勿一念及乎房事。待其身体大健后,或年一相交,季一相交。若常行房事,则又将重复旧患矣。宜与一切少年说此祸害,以培己福(知识未开者,勿与说,已开者,当极力为说其祸害)。至于修持法则,文钞乃为初机入道之要书,不可不看。念佛人静坐也须念佛,非外道只静坐而已。念佛行住坐卧都可念。行时声默随意。卧时宜心中默念,不宜出声。坐时切不可掐珠,掐珠则神不能定,久则受病。卧时亦然。无论行住坐卧声默,都要字字句句,心中口中念得清楚,耳中听得清楚。默念不开口,心中仍有声,自己的耳,听自己心里的声,与开口朗念无异。此为念佛最切要之妙法,且不吃力。楞严经大势至菩萨云,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耳能听得明白,则六根都摄无遗矣。如此而念,名为净念。净念能常相继,则可得念佛三昧矣。祈努力依行,决定可以出此五浊,登彼九莲。凡见一切女人,均作母姊妹女想。即自妻亦作此想,则淫欲魔无如汝何矣。念佛求生西方,以真信切愿为前导,以至诚持念为正修。切不可求开悟,明心见性,看念佛的是谁,此是参禅人的工夫。即真明心见性,若见思惑未断,尚无了生死之分。况未到明心见性地位乎。此系仗自力了生死者。念佛乃仗佛力了生死法门。若看念佛的是谁的人,决定无有真信切愿。未断惑,则不能仗自力了生死。无真切信愿,则不能仗佛力了生死。求升反坠,弄巧成拙,许多痴人,均以此为高超玄妙,可哀孰甚。今为汝取法名为慧净。谓以佛智慧所说净土法门而修,决定可以往生净土也。(民廿八八月初七)

复章以铨居士书(三通)

【其一】今为汝取法名为慧全。能依佛智慧而修净业,即为慧全。方可以自铨所应修之法门。并可以铨一切人,而为说此最为契理契机之法。一切众生,皆是过去父母,未来诸佛,何可谓不遵父吃肉之命为不孝乎。设汝父一旦发狂,谓汝言,我很爱汝,汝当割我身肉以吃,我心方大欢喜。汝若不割我肉吃,即是不孝。不孝之人,天地鬼神均当殛诛。汝若吃我之肉,则为大孝尊亲,天地鬼神当永保佑,令汝永远吉祥。汝肯从此命乎。汝以不遵父吃肉之命为不孝,且谓有大罪,乃不明之瞎说。但可婉谕其意,不宜决烈抗拒。又须劝汝父母吃长素,以免生生世世常受杀报,能如是方为真孝。世人以肉行孝,乃无知之人之作为。既皈依佛,何又以世俗之迷情为是乎。宋黄山谷劝戒杀生食肉诗云,我肉众生肉,名殊体不殊。本是一种性,只为别形躯。苦恼从他受,肥甘为我需。莫教阎君断,自揣应何如。祈将我字与汝父看。汝父若肯依我说,实为不可思议功德。如仍欲吃肉,只可少备点,以过过瘾。切不可尽量供给,以添汝父之杀报。又只可买市中现物,不可在家中杀。家中杀生,便是杀场,其不祥孰甚。

【其二】手书备悉。在家闲居,当以净土法门,为双亲认真讲说。俾生正信以得往生,则功德大矣。虽读大乘经典,仍以念佛为正行。倘一心研究经义,将念佛付之脑后,则大通家或可仿佛做到。即生超凡入圣,恐让愚夫愚妇,而自了无其分矣。须知念佛法门,乃教中之特别法门。除此之外,勿道凡夫不能即生了,即已证初二果之圣人,亦不能即生了。且莫心高,谓为明佛经义,便可得大利益。若作此想,便与店铺作司账者无异。虽曰有数千数万数十万,经我料理,到底不是自家的。及乎谢事,自己只得薪水之少数而已。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以后不得再来信。有愿皈依者,即令皈依当地僧,或高竖法幢者。若光者,实无目力精神应酬也。三人法名,另纸书之。一函遍复,以作开示。(民廿八二月初二)

【其三】猛兽毒蛇蝗虫之类,均由人心凶恶,故致伤人。若向彼念佛,及教一切人各念佛,彼当自去。岂杀之而能为民除害乎。乃是引人造业,永生永世受杀报。汝学佛戒杀,而发此最可恶之言论,若不忏悔,必遭天谴(龙梓修在江北某县作知县,民以蝗虫为灾请验,至一处,其地踏著,颇松陷脚,问蝗虫何在,云脚下即是,有数寸厚,数里宽,十多里长,尚未长翅,翅成一飞,则将蔽天日,吓极不敢出一言,遂拜天地,求赐民命,未经二三小时,忽大雷雨,蝗虫随雨而灭,此以不能设法,而求天灭蝗之一大感应也。若出令令烧埋杀,试问有此大力乎)。一幼女买一拍蝇器,遂见蝇即拍,未几时,全屋均被蝇扒满。其祖母遂大开门窗,念佛求蝇去,而蝇遂尽去。以此女尚有善根,遂以此相,止彼杀业。否则日日杀生,己亦随之夭寿矣。孙叔敖之事不可学,试问谁有此好心乎。无此好心,则自造杀业,教一切人造杀业也。且双头蛇,系不多见之异物,故叔敖杀而埋之。猛兽毒蛇蝗虫,非杀能止之物。唯大家发慈善心,同念佛号,彼必远去。汝何不见普门品,若恶兽围绕,利牙爪可怖,念彼观音力,疾走无边方。蚖蛇及蝮蝎,气毒烟火然,念彼观音力,寻声自回去乎。汝以不知世务,发此自陷陷人之极重恶话。若不为汝说破,则前路通是怨家矣。话可妄说乎。八人皈依法名,随人自领。上海是打七,不是讲经。是午后说一点多钟开示。不可去,以人多反为徒劳。光概不会客,不私与人说一句话。亦不受食物钱财。如此方可维持,否则必至累死。此章程已定,万不能方便,祈慧察。二位法名,另纸书之。厂中肯提倡吃素念佛,生意必定发达,亦可以为同行之导。人之好善,孰不如我,无人提倡,则无由发起。开示录,大约月底可送到。于无意中念观音,是宿世中常念之缘熟。净土法门,乃佛法中之特别法门。能生信修持,便可现生超凡入圣。人而不知,及知而不修,可不哀哉。

复徐志一居士书

前日接手书,知汝少年发心修净业,不胜欣羡。昨本欲复,以有人客未暇。今为寄净土五经一本,此净土法门之根本,详观光前后两序,自可知其大义。净土十要,一部五本,此为古人发挥净土最切要之著述,序中详说之。净土圣贤录一部,此古今往生之事迹。嘉言录一本,了凡四训一本,此为一切人所宜常阅之书。饬终津梁一本,救劫编一部,历史统纪一部,此书有分类表,若考查孝不孝之事实,于卷首分类表查之,即可见全部中之孝不孝事。安士全书一部,西归直指亦在其中。歧路指归,物犹如此,若二包分两不足,则加之,足则不加。祈恭敬详读五经、十要,则净土法门之所以然,可以悉知矣。佛一代所说各法门,仗自力修持,断惑证真,以了生死,其难也逾登天。若以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则万修万人去。然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吃素念佛,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化他,普令一切人同修净业,同生净土。汝年尚幼,须极力注意于保身。当详看安士书中欲海回狂,及寿康宝鉴。多有少年情欲念起,遂致手淫,此事伤身极大,切不可犯。犯则戕贼自身,污浊自心。将有用之身体,作少亡,或孱弱无所树立之废人。又要日日省察身心过愆,庶不至自害自戕。否则父母不说,师长不说,燕朋相诲以成其恶,其危也,甚于临深履薄。曾子以大贤之资格,及其将死,方曰,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不到将死,尚常存儆惕,今将死矣,知必无所陷。蘧伯玉行年二十,而知十九年之非,及至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孔子于七十之时,尚欲天假数年,或五年,或十年而学易,以期免大过。此圣贤存养省察之道,乃学佛了生死之基址也。余详文钞及各书,故不备书。汝名鉴章,再加之正智慧,则无往不与佛圣合,无往不为世俗法。今之人,稍聪明,便狂妄,此皆不知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之义。为学日益者,以圣贤之道德,蕴于我之身心。为道日损者,从兹严以省察,必致起心动念,了无过愆之可得也。否则便是书橱文匠,既非为学,何况为道。现时时局危险,宜劝一切老幼男女,日常虔念观音圣号,以作祈和平保身命之上策。除此之外,别无有法可设矣。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以后但看文钞等,勿来信,以无力应酬故也。

前寄法名经书,此次来信,但云谨禀,未免太傲慢了。念佛之法,各随机宜,不可执定。然于一切法中,择其最要者,莫过于摄耳谛听。念从心起,声从口出,音从耳入。行住坐卧,均如是念,如是听。大声,小声,心中默念,均如是听。默念时,心中犹有声相,非无声也。大势至念佛圆通章云,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念佛时能摄耳谛听,即都摄六根之法。以心念属意根,口念属舌根,耳听则眼不他视,鼻不他嗅,身必不放逸懈怠,故名都摄六根。摄六根而念,则杂念渐息,以至于无,故名净念。净念能常相继不间断,便可得念佛三昧。三摩地,即三昧之异名。吾人随分随力念,虽未能即得三昧,当与三昧相近。切不可看得容易,即欲速得,则或致起诸魔事。得念佛三昧者,现生已入圣位之人也。故须自量。随息之法,在净土十要第五宝王三昧论第九,此生他生一念十念门,观之自知,故不多说。祈慧察。当此大劫临头,家国身命存亡不定之时,固宜一心念佛、念观音,以祈和平。不宜泛泛然求开知解,以期做大通家也。

复王海泉居士书

凡皈依者,必须志诚恳切,修持净土法门。若仍用外道炼丹运气等工夫,则成邪正不分。或至以邪为正,以正为邪。此种人千万不可令彼混入。若先曾学外道法,后知非正道,完全丢脱彼之修法则可。否则不可。又有相信扶乩者,此种亦不可令皈依。以乩多是灵鬼假冒仙佛之名。上等灵鬼,虽不知深理,尚不至误事。下等灵鬼,或至误人大事。念佛之人,千万不可结交此等人。今为各皈依者,各取法名,祈为抄而交之。祈为彼等说,必须要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生真信,发切愿,吃素念佛,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此化他,方不负皈依二字。否则有名无实,了无利益之可得,且有轻法慢法之罪过矣。欲消浩劫,必须令一切老幼男女,同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四十余人之力,何能敌百千万人之宿世现生之恶业乎。今寄劝念观音文,及一函遍复,祈令皈依者看。

复周善昌居士书(四通)

【其一】陈永誉来信,谓汝少孤,近因母逝,感身世无常,欲报亲恩,吃素念佛。是可谓孝得其道。世人每每所行之孝,皆是为亲加罪过(生则杀生以养,死则杀生以祭,及待吊者,只顾悦人之耳目口腹,不计累亲负罪于九泉,可不哀哉)。其行流俗以为孝,实大不孝之孝。此孝于己于亲,均无所益。但博无知俗人之称美虚誉耳。然汝尚有祖母庶祖母,当劝彼同皆吃素念佛,求生西方,方为有益。若待亡后,再为念佛,何若趁此劝其自念。并以汝念佛功德,为彼回向。祈其消除宿业,增长善根,生则康强安乐,没即高登莲邦,为真实利益也。汝既发心皈依,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昌。谓以智慧昌明净土法门,自利利他,同生西方也。念佛之人,必须要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生信发愿,持佛名号,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此化他。凡与我有相交涉者,均当以此教之。而汝妻尤当令其修持也。现今世道,危险万状。常念佛人,固不至于危险中,不得出路也。又女人常念佛,则可免产难。若临产当出声朗念南无观世音菩萨,便可安然而生。即难产之极,人已将死,教令念观音,并照应者及家中诸人,同大声念,无不立刻,安然而生。当以此话,遍告一切人,则不但无产难之苦,且所生儿女,通皆贤善。切不可谓裸露不净,念恐得罪。须知此系无可奈何。非能恭敬洁净,而不肯恭敬洁净者比。只取心诚,勿计外相。我语本佛经,非出自臆见,祈放心行之,令大家蒙益。其余修持各法,嘉言录中悉言之,详阅自知,故不备书。

【其二】手书及陈慧恭之信,通收到。香敬十二元,亦收到。吾人在无量劫来,均各种得有善根。由其无人提倡,故致善根不会发生,为可惜耳。世人求子,不知先断欲,保养身体强壮,日日常行夫妇之事,不死即是大幸。如此纵生子,或不长寿,或孱弱无能为,皆由不知在根本上培植故也。汝夫妇能依此义,定规后来得生福德智慧之子,切不可著急。断欲愈久愈好,此戒要汝夫妇二人,同为祖宗继嗣大事而守。切不可未经一二月,即欲相亲,较彼不节欲者虽好,然犹为先天不足,其子决不能有成就也。汝祖母既发心念佛,当常说念佛往生之利益。若能令汝二位祖母通得往生,方可谓能尽人子之分。今为汝祖母取法名为德淳。谓其修持净业之心淳笃恳祷也。汝庶祖母法名德定。谓其一心念佛,决定求生,了无疑惑及懈惰也。汝妻法名慧安。谓一心求生安乐世界,自利利他也。余详文钞。月底当有长信寄来,此不多叙。

汝祖母望曾孙心切,我教汝三法,汝夫妇能依而行之,必能得有福有寿聪明智慧之令子。一则汝夫妇日常礼拜,持念观音圣号。二则必须心存慈善,多行利济人物之事。三则夫妇各居一房,断绝房事。待其身体养强健,候女人天癸净后,于天清气朗之夜,偶一同宿,必能受孕。从此仍各分居,切不可再为同宿。以念观音之故,其子必有善根,聪明智慧。以心存慈善,常行救济等事,则其子必寿。以身体养健故,其子必身体强健。以一受孕再不同房故,其子永无胎毒及疮疹等。此求子必得之道。若日日与妇同宿,常行房事,或致送命。即令生子,或难成立,无甚能为,以先天不足,精神才思皆不能充足。世人不明此理,当做常与妇居为能生子,其误大矣。祈以此义告汝祖母,庶可年余,即得佳儿也。

【其三】手书并前后二十元,俱收到。十四人法名,另纸书之。必须嘱彼等各各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吃素,念佛求生西方,方为佛真弟子。光目力不给,为寄念佛恳辞一包,祈为各送一本。以其中有念佛的规则,并一函遍复,为益甚大。祭祖改素,功德甚大。光自申归,月余了无少暇,祭簿之序,现无暇,后若有暇,当作而寄来。请善书者,恭楷书之,并圈点句读,俾阅者一目了然。又将其稿寄上海佛学书局登半月刊,则或有相继而行者。

【其四】前日任君来,持汝书,并二食物,谢谢。待客以素,是名大敬。以杀生敬客,殊失敬意。而世俗习惯,反以为敬,大可哀怜。今人多多好大喜功,一动即欲建筑。由欲建筑,而与地方官冲突,其干事之人之傲慢,可想而知。禁止亦是好消息。否则声势日大,或有大祸。以今人不明因果,官长多不详察。若得罪一小人,彼遂造谣肇衅,则无法维持矣。光从来不提倡建设机关事。即欲借此提倡,则宜小不宜大,以免忌者借衅耳。文钞中有与王与楫书,观之可知。光目力益衰,盖年老精神衰弱之故。至于饮食起居,尚不异昔。明道师死,弘化社亦归光主持。彼善募缘,光一生不喜募缘。随我之力,钱财有助者大办,无助者小办,俾人我各适其适即已。时局危险,当劝家人及乡人同念佛号及观音号,以作预防之计。此时之祸,与古不同,避无可避,防不胜防。除念佛及观音外,别无良策。又须认真教儿女于初开知识时,即注意。稍大,则便不受教矣。

世间聪明人,每谓自己聪明盖世,无所不知。故古有一事不知,儒者所耻,此话也是空说。何以故?即事事皆知,谁能识得自己。自己尚不知,何得自诩为无所不知乎。贤英宿世亦有善根,故生有正信人家。而各姊均归依,彼能踵而皈依,后来当可为闺阁中作一善导。今为彼取法名为宗贤。宗,主也,本也。贤即莲宗九祖思齐实贤大师。大师劝发菩提心文,好极。光之名彼为宗贤者,欲彼常依菩提心文而发心也。既能依此文而发心,则其素所执著之常见断见,自不须特破,而便消灭无余矣。今为彼寄安士全书一部,祈于吾一十七世为士大夫身一段注及证,及万善先资、欲海回狂、西归直指各书之问答辨惑处,详细研阅,方不至自己把自己当做无根之人。虽暂活几十年,一死便消灭无有,岂不可怜之极。若知身死而神不灭,则其为寿也,何止天长地久。若肯修持,求生西方。则尽未来际,作一切众生之大导师,岂不伟然大丈夫哉。彼诸问答,俱极恰当,此不具书。又寄八德须知二集一部,能依此而敦伦尽分,方为真佛弟子。祈与彼说之。

王寅威处,为彼夫妇及小儿,各寄经书共四包。极言人之成就,全在幼时之善教,而母教又居多半。若小时任性惯,大则便难成就正器矣。所言罗某,三四年前,来一萧老师,系以手向人治病,后无所效,盖邪术炫惑世人者。信萧者尚少,后罗来更加神乎其神,手中能现出佛菩萨相,令童男女或受法者见。一时苏州有学问智识之人,均学其法。然初或有效或无效,此邪术颇涉嫌疑。不如萧之以手向病人,罗盖以两手在其身上推拿,或一小时,后政府禁不许行。彼说光亦受彼法,可知是冒充他人招牌。普陀一弟子,在南昌提倡诺那密宗,与一切人说,光也皈依诺那,闻者问德森师,方知彼等借此招摇耳。现在邪魔出世之时,吾人只可自守其道,决不可与彼相较。一经较量,彼必更加黩谤。尔为尔,我为我,汝不来找我,我决不找汝。否则必定更要妄造谣言。蔡振绅张载阳等所开之明善书局,多半伪造之经书。谁有此精神,理彼之事乎。若上峰官有正知见,理尚有益。否则反受其害,何苦要找苦头吃乎。

复陈慧恭居士书

去年在大生,今年在居士林,两次感应,均足感化愚俗。凡做功德,仍以念普佛为事,不必改念地藏经。念佛一法,最易得益。以文少而易念。即有人持刀欲杀,亦能念,念即得益。苏州杨鉴庭因于城门向东洋兵鞠躬,心念观音圣号,其人不喜鞠躬,即以刀砍下(此盖前生怨家,今以破头皮了之),及至头,则成平的。头皮已破,血流许多,而顶骨一毫莫伤。若非刀转为平,则头已成两块矣。是知最危险之时世,当以念佛为主。彼矜奇竞异者,皆不注重在救苦难,注重在显己之智识高超耳。华严会上四十一位法身大士,其数有无量无边,皆受普贤菩萨教,以十大愿王功德,回向往生极乐世界,以期圆满佛果。此其人为何如人。此其事为何如事。况我辈值千古未有之刀兵大劫,何可改向之念佛为念经乎。地藏菩萨救苦心切,然比阿弥陀佛临终接引,令得往生,则又相去悬远。固宜婉劝慧甲,仍照旧规为事,易行而利益多多矣。十三人法名,另纸书之。汝与彼之嚫施,收到。谢谢。今寄龙舒净土文一包,共十四本,彼能看者,则与之,令其恭敬不可亵渎。不能看,祈代为送人,以为彼作福。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以后切勿介绍人皈依,以无力应酬故也。今在灵岩,即无一文亦好过,非报国寺大家皆由光供给者比。

复陆培谷居士书

无垢子心经注,似是而非,不可看,亦不可流通。以彼用宗门之言句,作炼丹之表示,令未识禅家宗旨者,走入炼丹运气一派,其误人坏法也大矣。所言之病,当系房事过度,由不知断欲,故医药无效。当从此断欲,与妇各宿。即日间相见,彼此均勿作夫妻想。当作兄妹想,或作客眷想,不使欲念稍萌。若偶起欲念,即想毒蛇吞己男根(此法妙极。若是女人,当想毒蛇入己女根),则欲心直下消灭矣。十分复原后,尚当多养若干日。以后尤当有节,不可常行房事,则可望寿康矣。不到十分复原以后,决不可谓病已大好,不妨同房。倘或如此,决难望好。此语当与妇说明,系为愈病,非永远断欲。固宜彼此互相诫勖,无令或有不能忍处,则可速愈矣。今为汝寄大悲香灰一包,以书夹之。此灰用大悲咒加持四千多遍,果能志诚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定可不日痊愈。此一包灰,可冲五六十回。如嫌烦,可取六分之一,放大碗中,用开水冲之,搅搅,候灰质沉下,将清水倒在壶中,或瓶罐中,日三四服。必须吃素,日常念观音圣号。若大见效,下次止冲。以留水不如留灰。病好后,所余之灰,挂于高洁之处,或供佛龛下旁边,不可亵渎。若有危险病症,冲而服之,必可起死回生。即世寿已尽,服之亦有利益。冲过之灰质,当加水泼于房上,或倒于井中,不可倒于污秽之处。此比大悲水功效大。以大悲水或加持数十遍或数百遍,即被人要去,无有经三四月之久者。此灰为备远路不能寄水者之预备。(乙亥九月初十日)

复季国香居士书(二通)

【其一】接手书,不胜感愧。光粥饭庸僧,于禅于教,皆未从事,唯依念佛以为依归。至于为人作师,实不敢妄充,亦有误听人言,求取法名者,亦赧颜应之。以期彼于佛法中生信心,种善根。非曰光即可以为人师也。至于阁下,禅教俱通,戒行精严,坚持八戒,常行午食。光尚未能持午,使此时冒冒然应之,汝后纵不当面唾骂,必至憾昔未察,以致于求福田中,反成轻僧慢法之举,故不得不为说其所以。祈转拜高人,庶得大利益矣。又因坐明心一语,亦非可轻易而说。若对未知佛法人略明理性,或可说之。若克实说,明心不到大彻大悟田地,谁敢自诩,以此祈阁下自审。若实如六祖闻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与庞居士闻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大慧闻熏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田地方可。否则何敢妄说明心。光本下劣僧,不敢说过头话,亦不敢以过头话恭维人,故有此冲冒。至于所说六则(笔记)均好,唯六祖、神秀二语之利弊未标出,特为补书。秀大师之话,悟与未悟,依之皆有益。六祖之话,若未实证,依之则其祸不浅。祈垂洞察。(除夕灯下)

【其二】泥塑木雕之佛,作真佛敬。极之可以成佛,况其余者乎。光固一土木偶像耳,汝必欲作真佛敬之,亦只好任汝。然土木形骸,仍然不变。其所以消除业障,增长福慧者,彼敬心所致耳。今为汝取法名为慧修,谓以智慧修习自利利他之法也。所谓自利利他之法,不可看得过大过高过深,即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信愿念佛,求生西方而已。而今之乱极之由,由于不讲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之所致也。而家庭教育,尤须注重因果报应,及教子女。汝宜随分随力,与一切人说此诸事理,则于佛法于儒教,两俱有益矣。

悟道容易,证道甚难。今人多多皆未真悟,依稀仿佛,知其少分。则以为无生死可出,无佛道可成,任心肆意,将来皆为阎罗之囚。至此方知前来之悟,乃误也。汝能于悟得原无一物之后,审知三毒习气,不易消除。归心净土,以求现生了脱,可谓宿有善根。彼聪明自负,不肯下真实工夫,卒成自欺欺人者何限。愿始终秉此志,与令慈及妻子同念弥陀,同生净土,庶可不虚此生,不虚此遇矣。汝上有老母,下有妻子,千万不可作断灭想。果有不测之祸,无法可设,亦当至诚求佛加被,以期免脱。纵定业难免,亦当一念投诚,即获接引。岂必七日不食方能哉。预存此想,便是著魔之根,故为说破。所寄廿元,当致书上海太平寺真达和尚,令代寄观音颂四包,嘉言录三包,弥陀经白话注三包。待明年感应篇直讲印出,当寄一二包,以为教子女、化乡里之助。光明年三月,即往上海了印书事。秋间当作东西南北之人,了无定处,以便专心念佛,免被应酬信札,误我大事也。以后有欲请经书,其款直寄上海陈家浜太平寺交真达和尚收转。彼收到即回一收据,有书则即寄,无书则待有方寄。款切不可寄定海宁波,烦神之极。(十二月廿一)

复黄葆戉居士书

前日接手书,不胜感激。此事颇劳阁下清神,不胜歉仄。在对凫固不在省费,只期早了此一心愿而已。今既不改前议,已令提前赶办。尚期阁下过几日再行调查,为果印也未。若不调查或致说过不究,则又重阁置矣。至于出后所赠,光实不须,但送太平寺者,令寄一分与光一阅而已,无须多也。所问来沪,恐无其日。已过七旬,尚有几日。安住关中待死而已。若出则于己有损,于人无益。故只期早往生,不计重向大众聚会处行走也。愿阁下发菩提心,行方便事。庶可令子福慧日增,大有成就也。(初九日)

昨将原函,已与对凫寄去,以慰渴望。

复宁德晋居士书(十九通)

【其一】昨由普陀转来手书,知吾秦尚有发心慕道,修持净业之人,不胜欣慰。光在普陀住三十七年,以年老难于应酬,故前年七月下山,拟往香港(前二年有弟子屡请,已许之)。友人以泛海遇风,或恐受伤,留住苏州闭关。外面一切,俱皆谢绝。阁下既看文钞,宜依之而行,则决定会得大利益。切勿因读大乘经,或遇宗教密等等知识,喜其法门广大深妙,与其开示亲切高妙,遂舍净土而修其他法门,则不至徒有种了生死之因,决难即生得了生死之果矣。何以故?以一切法门,皆须自力修持到业尽情空时,方可了生死。否则任汝功夫深,见地高,功德大,倘有一丝一毫烦恼未尽,则仍旧仍是轮回中人。既在轮回中,则从迷入悟者甚少,从迷入迷者甚多。又不知还能遇佛法否。即遇佛法,不遇净土之法,则仍旧出苦无期。仗自力则举世难得一二,仗佛力则万不漏一。净土法门,以自己之信愿持名感佛,佛则以誓愿摄受。譬如乘轮渡海,非己力之所可比也。然既欲现生了生死,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号。以此自行,复以此化其父母、兄弟、妻子、乡党、亲戚、朋友,俾彼等同沾法润,同修净业。则自己之功德更大,而其往生为决定无疑矣。倘或貌示慈善,心怀毒恶,则心与佛悖,断难往生。譬如服药,不可与相反之药同服,若同服之,则杀身可得,愈病莫由矣。今为汝寄书二包,以作自行化他之据。光已七十有一矣,精神不给,勿常来信。有文钞嘉言录之主,有余书之助,亦无所欠憾矣。此约真为了生死说。若欲做大通家,则尽世间之书,皆应读之。纵能做得大通家,了生脱死,更无望矣。(民国二十年正月十八日)

【其二】手书并二包书,均接到,以后不必寄书来南。南方善信所印之书甚多,不于无处送,而寄于有处,则为倒置。麻疹秘方,前年所印之达生福幼合编中,当有其方。以我关中均无其书,故亦不愿要来一查。汝既宿有信心,欲皈依,当认真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方为真佛弟子。每见学佛者亦有伪为,其实则居心行事,仍然是利欲是务,依旧是瞒因昧果,欺佛欺人。此种假善人,实为佛门之贼,当深以为戒。勿道大者不可自欺欺人,即起心动念,亦当以诚为事。果能真诚不欺,久而久之,必为人所信向。人既信向,则天地鬼神当常护佑,令其常得吉祥也。况佛菩萨大慈大悲,有不垂慈加被者乎。秦地旱路,彼此来往不便,殊难与同志者会晤。当尚友古人,及常阅文钞、嘉言录、安士书等,以为师保。日受教训,自可进德。若假善人,或修外道炼丹运气法者,则宜勿与相交,以免受彼传染。汝既发心皈依,今为汝取法名为德晋。晋者,进也。若能依佛法以修持,即可现身入圣贤之域,临终登极乐之邦,是之谓德晋。然须发菩提心,随机劝导,则于自修大有裨益。汝伯母,当常以净土法门之利益修法告之。令勿学外道之法,及以念佛求来生福报。俾彼得以往生,实为大孝。须知了生死一事,非同小可。大禹大圣人也,尚不能令其父不为黄熊(音乃,平声,三足鳖也。亦有作能字者,然皆读乃,平声)。缅想及此,吾人真有莫大之幸。汝之三弟,亦当随分随机而为开导。以后但熟阅文钞等,不得辄来信,以光无力支持。文钞、嘉言录,即是普为一切专修净土之总信。若泛学各宗,则非当机之论。今人若不专修净土,纵能深通经藏,彻悟自心。生死到来,还用不著。何以故?若不念佛求生西方,必须断尽烦恼惑业,方有了生死分。但能通达经论,悟明心性,而烦惑未断,依旧轮回。况未能深明经藏自心者乎。念佛了生死,全仗佛力。由自己真信切愿念佛之力,感佛垂慈接引,故能带业往生也。汝其志之。又今日有一弟子,言其母其妻,去年同发疟疾二三月,因思此病颇厉害,今将治疟绝妙之方开来,祈为印送广传,实为利人之一端。(二月廿四日灯下)

治疟疾神方

乌梅两个 红枣两个 胡豆(一岁一颗,其人十岁,即写十颗,十一岁,即写十一颗。余可类推)

用白纸一条,写此三种,折而迭之,于疟将发之一点钟前,即半个时辰,乡下无钟,故须说半个时辰,捆于臂干之中,即手之上,肘之下,即不发矣。并不要买药,但写此三种捆于臂间即已。须分男左女右。捆时不须与别人说。此方妙极。安士全书后载之,以字过小,恐人不介意,故不得实益也。

【其三】数日前接手书,值代为友人校书,且其友归期已定(其人在苏讲四月初一即去,三月底已交代),须按期交代,颇为忙迫,故不暇复。次后相片到。次后所寄之点心莲粉到。书中有十二元邮票,悉收到。于十余日前,已令再寄十包书,想已收到。汝真不知世务,数千里远寄食物,彼此费事费钱,究竟有何所益。只拆此包,亦须好久,点心盒与点心,通压破碎。光数十年来,不喜零吃东西,凡有送我之藕粉葛粉,一次皆未曾冲过,通令大家吃之,以后万勿以此种事扰我。汝家有饭吃,何得受区长之职,致与群小结怨,贻害后来。今幸因念佛辞职,此系佛启汝心,保护汝家,当生感激,实心修持。切不可有名无实,或求虚名,则其益非浅。若欲提倡,当知身为其本。自己果能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又以文钞、嘉言录、安士全书等,令通文理者看。并为其说近世念佛之感应。彼饱服韩欧张(横渠)程朱李(二曲)之毒者,由是亦不得不渐渐转彼邪执,归心正法也。所重在令一切男女,各人在各人家中,实行敦伦念佛之道。不得学今之提倡者,先立一大建筑之机关,则所费不赀。问人募钱,人便不甚佩服。况事大非用人料理不可,用人则薪水从募中来,便为大碍。光与汝说一最妙之办法。于村中或自己有空屋,立一机关,无则或附近之庙或祠堂均可。其借办之所,牌用活的,可挂可取。约定一月一次,在此讲谈净土修法及与利益。虽不能拒绝女人,然年纪过轻者,祈勿来听,免生闲议,或致狂徒因兹生事。此外汝若无农商专责,如有一二相信人家,欲令女眷通沾法利,当约定日期请到彼家,为诸女人讲演净土法门。其请之人家,必须有具知识之男子,方可受请。若唯有女人,或男孩并老汉不能行动者,皆不受请。此种讲演,不许外人来入,唯限于彼请主之家属,及本家并亲眷而止。到彼家,当设一法位。不必供佛,但以此为佛位。即向位顶一礼,令彼听者亦顶一礼。即坐之讲说。说毕自己到座前一礼,亦令请者听者亦作一礼。不受食,不受供养。如此方无异议。后纵有欲行者,亦必须如此。其莲社,当名敦伦莲社。凡入此社者及演说者,必须要注重敦伦尽分。而遇父言慈,遇子言孝,兄友弟恭,夫和妇顺,主仁仆忠,各各要尽自己职分。而为父母教训儿女,实为天下太平之根本。而欲人各尽分,非认真提倡因果报应,决无实效。汝能如是行,当必有相观而善者。此外不可滥攀同门。即彼以同门相访,亦勿即与彼交涉。以今之假名善人甚多,若一滥交,必受其累。莲社序跋,待暇当作以寄来。二令弟处,汝当先致书于彼,说其代为彼求皈依之所以。先将法名寄去,令彼来函礼谢,则便可下真实开示。若毫无交待,便去开示,或恐不入,兼于礼节有所亏。彼若来信,须称弟子宁□□,法名德□顶礼字样。此种事,固不须说,然有不知世务者,欲求皈依,尚不肯用一自屈之字样,则成轻法慢人。若许,则彼此均获过咎。光老矣,不得常来信。与汝所说,再参酌文钞中所说,斟酌行之。待后正信录出书,当寄若干。彼饱服毒药者,可以令其完全吐出,以从新做真正儒人。彼程朱等,非徒违背佛法,完全违背圣人心法。今之废经废伦,废孝免耻,杀父杀母,皆由彼理学家破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之所致也。彼谓有所为而为善,即是恶,便止人为善之欣慕心。彼谓人死形既朽灭,神亦飘散,便开人无忌惮之路。彼实愿与佛相反,而大兴儒教,而不知儒教由此而得灭亡也,可不哀哉。然汝学问未广博,且认真提倡。至于贬驳理学之处,且从缓。否则或招拘墟者暗祸,不可不知。祈慧察。我一向不计较随便用纸写,故其纸大小不一。此系过冬糊玻璃之纸,弃之可惜,故于知己者用之。二弟忠武,法名德恒。人若无恒,不但不能学佛,亦不能做人。能以恒心恪守伦常道理,以尽为人之分。又以恒心虔修净土法门,以行自利利人之道,则为德恒。三弟宪武,法名德复。吾人本心,与佛无二。由迷昧故,反为众生。若能力行敦伦尽分之道,并及信愿念佛之法,则复本心源。即所谓惟圣罔念作狂者,今则仍用此心,反而求之,便可复本心源,克念作圣矣。祈与彼抄而致之。(民廿年四月初三)

【其四】敦伦莲社缘起序,凑成八百六十八字。文虽拙朴,义本佛经祖语,实可依从,了无疑义。须请善书者楷书之。若用半行半草,及带隶带篆等,则只可作悦目之具,非为利人之据也。故凡欲一切人同皆一览了然,决定用不得行草隶篆等体格也。又须各用正体字,凡俗体、帖体、破体,均属轻佻,有碍庄重,亦不宜用。又有写家,每有写重,写落各字,均不标改,但于末章节附注之,亦皆不足为法。以改正则文义显明,彼只图好看,置文义于不顾,此乃大通家之恶习。若多,则点一大点于字上,或用一△于其字之旁。若脱,则补书于上下相交之处,庶可一目了然。又宜用点句法,俾人人念得成句。若不点句,又逢不闻佛法之人,则殊难领会其文义矣。至于其中所说之义,并其所说之人,多看净土著述自知。以精神不给,不能为汝详录也。善导、法照、飞锡、慧日,四位大师,皆秦地唐朝之宏净土者。欲知其详,当查看净土圣贤录自知。(五月五日)

【其五】兹初三日接汝书,知五月初五挂号所寄之敦伦莲社序,尚未接到,故不即复,企接到回信来,再复也。今已初九,尚未来信,恐系遗失,或忘记,幸此次尚留一稿,如未来,祈来函说明,当为抄寄。汝四弟以幼稚之年,欲求皈依,而其性明敏,若不持之以谦,则不但不得其益,或致反受其损。古今聪明人多受聪明祸者,以仗己聪明,或慢人侮圣,或谤佛毁法,或妄生臆见,以期现世之名利,与身后之虚誉耳。不知既无谦德,则天地鬼神皆恶之,而况于人乎。故每每皆成狂妄之流,或归于奸恶一派耳。若持之以谦,则愈聪明愈有实益。必能穷则独善,达则兼善。况能依佛法之净土法门以自利利人乎。汝儿当名宗心。汝侄当名宗惠。以能宗主于心于惠,则其田之收获者,小之则为世间之贤人善人,大之则为出世间之圣人。是在自己勤耕与否,及耕之得其道,得其最上之种子与否耳。明道师乃友人真达师之弟子,先亦皈依于光,以光誓不收徒,故依友人出家耳。黄涵之忙得要命,不可与彼通信。三余堂之题跋,一时绝无其暇。凡演说均有设座之事。但说者立而听者坐,不但于仪式不合,而且劳逸各为过分,决不可依,宜各坐以说听耳。绕佛不能围佛绕,但在佛前围绕,亦与围佛绕同。朗念默念,两俱有益。然朗必不能久,当多主于默,则不至受伤致病耳。南无,举世皆念纳莫,汝何得要照本音念。念佛功德,无量无边,不让念经功德。减寿以求福寿康宁,何如劝彼念佛吃素,求生西方之为愈乎。前所寄之麻疹方,令一名医视之,言其方虽好,又须分别是何病相。若一概用之,亦有不利之时,故不加入达生编后。现今之宰官身,颇难现。若可以谋生,当以不为官为第一高著。汝之所说,似乎有理,实则其弊无穷。须有亲疏远近之分,然后行一体同观之事,则甚善。若从来不分,则力不暇及,必当视亲若疏,便成禽兽不如之人矣。汝以后说话,要斟酌斟酌。否则得罪误人,其祸非小,道理岂可乱说乎。今之废伦者,谓父女母子,均可自由爱恋,亦是乱说道理,自以为是之流弊所致。世之乱,由于不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使真知之,何敢任意妄为,以取生生世世之祸乎。刘伯温之文,乃极俗浅之文,虽其说似乎有理,然血盆经乃俗僧伪造,以诱愚俗者。彼据为佛典,实足以暴其所见之不广。余各条,皆强说道理,较彼宋儒破斥因果轮回,俾要高明不高明之儒士,同陷于邪见深坑中,莫之或知。今有正信录一书,可以专治宋儒之病。宋儒之毒既消,彼刘伯温者,尚有可挂齿之价值乎。此书已排好,七月底或中秋后即寄几包来。此书报纸四十几页,大约须五分上下耳。先印一万,若欲消宋儒之毒,惟此为最合机。汝之心念,高之则圣人所立者,尚不满意。卑之则欲于此极乱世中,现身救人。皆由不量己力,故有此种知见希望也。明道师后日往上海,令寄灵峰宗论于汝矣。苏州经房所无。汝求起法名,开数十讳字,以后若又有求,则必须又开,光亦无心记汝此种事,又须将已取之法名,亦皆开来,庶不至重。光既无门庭,故不作常住想。所有皈依者,除常有函札,及或有事体相关系外,概不登记。汝以一百元,印一千达生编,又以十元作与光小资,又以十元作弘化社戒愿,下余尽数刊印嘉言录,或留社以送人,或著量以寄鄠,汝何不知帐算之若是耶。可知汝说话,亦有不实在之病。我非责汝此语不实,实恐汝一切处犯此种虚张声势之病。百元之资,除印千本达生编印资寄费外,又除二十元,纵有余亦无几许,尚用得著此种大话乎。我以书送人,亦不敢以大话与人,恐人谓我有骄矜心。若是他人犯此病,我亦不说。以汝颇似欲躬行实践者,或因此便成白圭之玷,故不得不说也。法名作名,有何不可。书初首页,谓与二弟取法名,令同沾佛恩法润,恩德之极,虽天覆地载,亦难喻其万一,何好虚之如是耶。此种派头,唯专制时代,于皇帝前或可用之,余处用之,则不成话矣。(六月初九灯下)

【其六】前与明道师书,并与光之款,及后与光之书,均接到。本欲即复,以西方公据,弥陀经六方佛后,落去舍利弗于汝意云何,何故名为一切诸佛所护念经,二十字,几人屡校,皆未看出,实为业障心眼,令成大罪过也。现另排三页板,已印之六千本,皆印割贴之样子,印出当为寄来。汝处有二包,凡自存及已送人者,皆一一为之贴好,庶免遗漏经文之罪。殆后印出寄时,即不再写信。所言疫灾,令大家同在家中念观世音菩萨。于早晚到堂中礼拜若干,及念若干句。此外一任行住坐卧,并做一切事,除作文算帐之用心事外,余做一切事,均好念。睡时念,宜心中默念。若衣冠整齐,手口洗漱了,出声念也好,默念小声念均好。若睡下,或初起,衣冠尚未整齐,或洗澡,或抽解,或至不洁之处,心中默念,亦是一样有功德。若出声念,于仪式不合。譬如小儿念母,一日之中,无时不想念其母也。纵睡眠洗澡抽解之时,岂能令心中完全忘却念佛之事。既记得无碍,则心中默念亦无碍也。人虽至愚,无不怕死,念观世音可保不染此恶疫。若教一切人一日之中随便念,则念观音之声,达于田地道路矣。汝只知向菩萨前念,则能可有几人。又谁能跪念五百声。念佛之法,当先立念偈后念名号,第二声即行围绕。或地方宽则作圆绕,地方窄作直绕。圆绕则从东至南,至西,至北而行。直绕则壁直走向前,又壁直回头。然亦须依由东至南至西至北之规矩以回身。切不可由东至北至西至南,此名逆行有过。回向之偈,广大无碍,有何不可。但跪念五百声,断断不可。以多人不能如此。或久则致病。当此极苦极恶之世,唯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为可凭依。普令一切老幼男女,日常在家念观世音,管保不遭灾祸,多获祯祥。观音堂但于早晚去念。此外随各人行住坐卧,各自随便念,实为最方便之道。女儿家从小肯念,后来出嫁,便无难产之苦。或者受孕即日常念之。若至临产,须令产妇自己出声念观世音菩萨。旁边照应的人,同皆大声帮产妇念。家里的人在别室中,也可为产妇念。纵难产将要死了,一念即不久安然而生。切不可谓裸露不净,念之恐得罪,不知此系无可奈何,非能恭敬洁净,而不肯恭敬洁净者也。不但无罪过,且令母子同种善根。世人每知守经而不知达权,致有免苦种善根之法,而不敢用,令其受苦,或送命也。可不哀哉。临产万不可心里默念,必须出声。以此时,努力要送儿出,心中再默念,或致受病。即不受病,而默念之功德,比朗念为弱小。世人举重物,必须以声相助。况此生死顷刻之时,可不尽力以求菩萨加被乎。光从前不知世之迷信谓产房念不得佛,且念佛之人,不敢到产房。故文钞中一未提及。近四五年始知其弊,故常与一切人言之。亦愿彼母子同安乐。亦愿彼所生儿女同具正信,同为善人,以故与汝说过。以汝绝无体贴文义之心虑,致文钞中说了许多。行住坐卧,洗澡,抽解,通好念佛。汝尚以行止坐时忙时闲时,随大小默念可乎,为问。知汝只知跪念为有益,是令多数人不敢发心念也。三障者,即烦恼障、业障、报障。烦恼即无明,亦名为惑,即是于理不明(即贪瞋痴也),妄起各种不顺理之心念。业,即由贪瞋痴烦恼之心所作之杀盗淫等之恶事,故名为业。其业已成,则将来必定要受各种苦报。三途,途即道也,路也,相通之义。由有杀盗淫之恶业,故当受地狱饿鬼畜生之三途恶报也。八难有通有别。通则水旱疾疫等是。别则生在佛前佛后(一),无想天(二),北俱卢洲(三),世智辩聪(四),盲聋喑哑(五),地狱(六),饿鬼(七),畜生(八)。此八种,虽苦乐智愚不同,然皆难受佛化,故并名八难也。(立秋日)

【其七】手书六元邮票(交弘化社),俱收到。汝之性喜络索,已过之不要紧之事,又何须再说。即如前欲寄月饼,以邮局不寄包裹,又一说再说,此种废话,说之做么。我已令汝不可再寄食品,汝尚如此。春间寄来者,完全粉碎,秋初又欲寄,岂非自扰扰人。汝初学佛,只可认真念佛。洞得的也随他去,洞不得的也随他去,庶不致耽搁工夫。汝欲得最完善之词典,恐得此词典,便日以寻词典为事,无暇念佛矣。欲查梵语,当阅翻译名义集(六本)。然初心不知其类,亦不易查。即查出,其所释之文义,亦恐不能明了。欲查数目名相(从一至十百千万等名词),当看教乘法数(六本,此简略而名目多),及大明三藏法数(十六本,此所释详明而名目比教乘法数少)。欲查佛法历代通塞事迹大略,当看释氏稽古录(五本)。又丁福保所辑之佛学大词典,其名相甚博,而于考究殊欠详审。大约卅中必有一讹,唯通家方可了别,否则或致由彼致误(此依东洋人之成书而增订者,用洋码1234567890皆洋字,不识洋字,便无从下手)。此一部须十余元,现不知有无。此数部书,若是通家备而不用,若或不甚明白,一查即了。汝以全不明白之人,若有此数部书,则成天专用工夫于查名相矣,是以尚不宜即请也。待其渐染深时再请之,则有益矣。况且现在南方水灾,为千古所未有。而日本又占东三省,我国极力抵制日货,恐惹起全世界之大战争(可怕之极)。当此危如垒卵之时世,只好专心念佛念观世音,以求默佑。况汝尚有家务,何暇研究此诸书乎。前数年陕西之灾,南方屡为捐输。今湖北、江西、江苏,被水所淹之处,惨不忍闻,亦不忍言,募捐之法,种种不一。曹崧乔(苏州人,亦皈依光)数年来为陕西所募,当近十万,通汇交朱子桥。此次政府派彼往江北办急赈,苏州所捐,亦有六七万元,而各种旧衣,并特缝新冬衣,当有数万件,然仍是杯水车薪,莫能遍及。而江堤河圩,坍处甚多,救灾民尚无款遍及,况修堤乎。修堤之款,比救人之款当多数十倍。堤若不修,一发大水,即成泽国。若修则其款无从而取。天祸中国,此次实为最巨。此种天灾人祸,皆由大家不讲因果报应,致成废经废伦之世道。人情如水,礼法如堤,破除礼教,致人反不如禽兽,故成此堤圩通破,洪水横流之世道也。赶快教家属亲朋念佛,以作预防。其不要紧事,且从缓再进行。(二十年八月廿二日)

【其八】必欲受戒,当于本月十七阿弥陀佛诞日,佛前自誓受戒。先须礼拜忏悔,随己工夫闲忙,而定多少时期。至日更须起殷重心,礼拜忏悔,向佛禀受五戒。在家人衣之有无,均不关紧要。与其僭用,不如不用。但著长衣,或著僧袍,均无不可。闻城中有韩某者,大开五教大同之教,其神通广大,能知人宿因,又能令病人立即痊愈。汝且让一切人得彼益,汝千万不可想得彼益。倘一去亲近,必随彼魔力所诱,以致失正知见,增邪知见,反以一生能了之资用轮转于长劫,无有出期也。现今灾祸日亟,须令一切人同念佛及观音,以预防祸害,及逢凶化吉之备。(廿年十一月初四日)

【其九】手书备悉,五元收到勿念。所立课程,杂乱无章。早起洗漱已,至佛前焚香一炷,或三炷,念香赞一遍,香云盖菩萨三称。一心顶礼常住十方三宝(三称三拜,或一称一拜),一心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一心顶礼阿弥陀佛,一心顶礼观世音菩萨,一心顶礼大势至菩萨,一心顶礼准提菩萨,一心顶礼摩利支天菩萨,一心顶礼清净大海众菩萨,(各三拜,或一拜毕,念)南无莲池海会佛菩萨三称。即念弥陀经一遍,往生咒三遍。如加准提摩利等亦可。即接念赞佛偈。偈念完,即念南无西方极乐世界大慈大悲阿弥陀佛。随即念南无阿弥陀佛,或数百声,或一千声,宜旋绕念,或绕念一半,坐念一半。佛号将完,即归位。佛号完,即跪念观音、势至、准提、清净大海众各三称。念毕即念发愿文。文毕即念三皈依。毕即礼佛而退。或可早念大悲准提、往生、白衣、摩利支天、六字等咒,各一遍,念完。念心经,如课诵中之次序仪式。晚念弥陀经、大忏悔,念佛等如前。早晚香赞不念亦可。丛林中朔望做功课,则先念香赞,余日均不念香赞。此法乃居士中多有好张罗者所立也。丛林做功课,大家到齐,礼佛三拜,即念(早念南无楞严会上佛菩萨,念楞严咒。晚念南无莲池海会佛菩萨,念弥陀经)。在家人虽可随意自立章程,然不可有几起几落之紊乱无章也。梦授经,虽有利益,不必念,以经咒甚多,何须念此。心经功德极大,何不念。凡修持总以简略为宜,若所念太多,反不如专念一种为得也。惟现在人民,无日不在水深火热中,宜加念观世音菩萨若干。或另作一时,或于当课念佛后,接念观音若干声。然后各菩萨或三称,或各十称皆可。至于教初发心人,益以简略为妙。须知念佛根本道理,是要人生信发愿,求生西方,了脱生死。不可只求世间富乐,不求生西方。能一心念佛,求生西方,世间灾难,亦可消灭。非念佛不能消灭灾难也。观世音菩萨,接引众生,往生西方。念观世音,亦须先求消除灾难,正求往生西方。宜与有缘者说,各各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志诚念佛及观世音,或可转宿业而得不罹种种天灾人祸之苦厄也。又今人奢华,已达极点。秦地素朴实,闻近来亦染时风。当勉励家属,常作逢灾难想,庶不至染此恶风。若已染者,力即改除。小人更须学质朴。汝太不洞事,何可于早晚课诵礼佛时,将印光之名,列于佛前而礼之。何不知尊卑圣凡,一至于此。勿道印光是一无知无识之业力凡夫,即古德有佛示生,有菩萨示生者,仍然不能按本地而列。以既现身为僧,定须列于佛菩萨之后,方为本迹两顾之道。汝若心感于光,或可于功课通毕,心中默想,顶礼一拜。则于人情天理,均可无违。若汝此种安顿,不但汝罪过得不了。亦令光随汝得罪。则汝非恭维光,乃毒害光也。汝能志诚念佛,自利利人,即不拜光,亦何所欠。(廿一年七月十四日)

【其十】前接来信,言有糖果一匣,粳小米各二升,作一袋。汝真痴人,数千里寄此物,岂非无事以自扰扰人乎。米袋至今未来,故今始复。无要事,来信悉复,汝一人即可,况不止汝一人乎。何可出怨言,以为不可教乎。何不体谅老弱,不能应酬乎。若如汝所说,则累死也来不及,以后切勿作此种不知世务之计较,亦勿以食物远寄。所寄十元收到,以作印书之用。明道于十月十九丑时死,二十一运龛归灵岩,二十五迁化。其人绝无真实修持之绩,以在佛教会数年帮办,一班不知世务之人,定要与彼修塔,拟以土偶作真金像,亦只好任他去。此种俗劣恶派,切勿效法。以后无要事,勿来信。现不出关,弘化社事,亦归光任,则更为烦琐矣。(廿四年十一月初四日)

临济正宗出家。然光以净土法门为宗,不以禅宗为主。居士问此,了无关系。光亦无徒,死即了无遗物矣。照片亦无。多拜佛,比拜我好百千万倍。近闻一戒烟神方,用方方一尺红洋布,剪作二十四条。吃烟时,先以烟签子插布上头,下接一碗。点著,布灰落碗中,用开水冲服,再吃烟。不待廿四条布条吃完,即可断瘾。当令吃烟者试之,果灵,则烟祸可救也。

【其十一】八德须知十三包,想已收到。接信即函询上海印经会执事作某价,彼云照最初价,经四百五十元,邮费廿元。今日即令汇去,不日当有几包寄来。凡来当记帐。其函数卷数,当详为查看。有错误,即直与上海威海卫路七一四号影印宋藏经会执事费范九居士接洽(范九亦皈依弟子,法名慧茂)。不得又令光转。经之样本,尚未见过。过几日当令灵岩山持一函来一看(灵岩之经,系五百八十三元,此系后增之价),再为审察其标列名题,以便检阅,不致紊乱耳。此款不须著急,明年迟早交还,或后年交还亦可。但于汇款之先,须来字说明。候光函示,再行汇寄何所。以光明年迟早出关,当离苏州,现尚不能定其往何处耳。然总在南方,不回北方。以年老畏寒,棉衣被等拿不动。弃了又置不起,故不敢回北耳。(二十五年十月十二七句半钟,今天天阴,不看见,电灯下书)

【其十二】宋藏,想已寄来若干包矣。今将彼会与光之信,并收据,随函寄来。光近来目力更衰。一切笔墨差事,均不能支。已于十三十四日登上海新申二报,十五登佛学半月刊。以后无极要事,不许来信。作序之事,现不能看。明年倘稍明点则作,否则置之。现以九华山志未了,系德森师料理,又有远公文钞,此二书,明年了结,当离苏他往。当与汝说其所住,今尚未定。此函收到,即寄回示,言收到即已,不许多说无益之络索话,祈慧察。外笔画佛像四张,指画石印佛像廿余张,以一函遍复等,包作一包挂号,祈查收。(二十五年十一月十五)

【其十三】十八日接汝书,备悉一切。昨接茂盛德号汇来洋一百元,收到勿念。汝说许多话,通是无事找事做之话。光不回秦,汝来光就会回。光若回秦,苏州上车,长安北门下车。汝来只为光添麻烦,而来去之费数十元,置之无用之地,岂不可惜。须知现在时局,究不知若何。当安住家中,即有风潮,尚有主人。若远出未归,则两处通操无益之心,何苦作此有损无益之事。至谓住汝家中,不见一人,究与未回何异。光何能住汝家中乎。普陀、五台、峨眉志,各寄一部,作一包。坐花志果,系说因果之书,亦寄一包。过二三旬,当有惜字单,及劝念佛之书寄来茂盛德号,汝为报告汇到。(廿五年二月廿日)

【其十四】今日王幼农以陕西匪灾筹赈,为光寄捐册十本。光一向不募捐,况当此困苦艰难之时,遂以印书款令汇一千元,捐册寄回。汝请经之款,已还一百。所余之款,若现可交,祈送省城五味什字陕西省赈务会,交王幼农居士,为陕南赈用。若一时不便,迟早现成,仍交王幼农。若会散,则交城内西北陈家巷十号彼家中,随彼作何赈款。(廿五年二月廿九)

【其十五】日前接汝书,知以光之款凑成四百,汝亦捐一百,以赈灾民,欣慰之至。十七日一弟子以百元交光赈灾,又将余人与光之款,凑成五百,以汇与幼农,聊尽我心。所言念佛念观音,均能消灾免难,平时宜多念佛,少念观音。遇患难,宜专念观音。以观音悲心甚切,与此方众生宿缘深故。不可见作此说,便谓佛之慈悲,不及观音。须知观音乃代佛垂慈救苦者。即释迦佛在世时,亦尝令苦难众生念观音,况吾辈凡夫乎。出关去处定后,当为函示。于此不定行止之时,说之反成捣乱。近来旧章全废,字与书完全不知敬惜。今印单张八万,为寄一包,祈为分送。又宜谆谆劝勉,以期各培福祉。(廿五年三月二十日)

【其十六】念先人之苦节,当力行其佛化,令一切人悉得了生脱死之利益。俾吾亲之名,标于西方宝莲之上。比此间碑铭之虚荣,当天地悬殊也。孝亲者,当务其大者。其小者可行可止,不必专以此为志事也。(廿五年十月)

【其十七】何得说许多空套子话。此种虚浮习气,非学道人所宜。况于师前说之,更为不宜。日人以豺虎之心,欲吞吾国。吾国许多人私受日人之贿,为彼作走狗,致彼之凶势益大。使无人为彼用,决不至有如此之横蛮也。苏州日有飞机三五只经过,初曾炸过几处,近来但经过而已。苏人逃去十程之七。然逃之外边,其苦更甚。不逃者,尚安乐些。光老矣,一步不能移动。不该死,总不会死。该死则宁受炸死,不以迁移而受此种冤枉苦。毒乳杀儿,比打胎溺女为多多。惜从古名医,均未言及。不知者均归咎于命,而不知其非命也。凡女人气性大者,其儿女多死(生大气则死)。纵不死,亦多病(小气则病)。女子从小,就要习其柔和,则终身受福多矣。否则不但自己多病,儿女多死多病。家道不和,以致衰祸日现,此实立家立国之基本也。又现今战事酷烈之极,为从来所未有。以后凶器愈精妙,人民愈难生活。无论老幼男女,均当念佛求生西方,庶不至生生世世受此苛虐。现在国难甚剧,凡一切人,均当一心念南无观世音菩萨。以祈战事速息,人各安生。光于六月廿八,以所作普劝全球同胞,同念观音圣号之广告,寄上海新闻报申报馆,令各登十天。七月初八开仗,报虽出而发送难周,又令漕河泾习勤所印七寸见方单张五十万,邮寄各省佛教机关,以战事停印。此文不独为战事,平靖后不妨再印。达生编后所附,当于平靖后相机而办。战事未息,事事不能进行。劝念观音广告,于报裁寄一分,祈展转普告大众,则利益大矣。(廿六年八月初三)

【其十八】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乃常念常恭敬。常字贯下恭敬,何可作朗念恭敬观世音菩萨乎。须知南无二字,即是皈依顶礼、恭敬、度我等义。现上海习勤所,已印二三十万发往各处。而南京、南通、汉口、无锡,各有印者。汝印只在秦地分送。一心念佛,无事不办。而观音慈悲寻声救苦,当此极苦之时,令念观音,较彼令念佛,尤易生信。以佛之威神,人多不知。经中于救苦救难之事,绝少发挥。观音救苦救难之事,则大乘经中屡屡发挥。如法华经普门品,楞严经第二十五观音耳根圆通章,华严经善财参观音章(第二十八参),大悲经则专说大悲咒及观音救苦之事,悲华经说观音因地发愿救苦之事,其他经中说者甚多。因此因缘,世无不知观音救苦救难者。当此大劫,令上等人(乃上等智识)念佛则易。下等人(乃下等智识)以经中未曾说及,或不生信,故令念观音也。汝何可以佛与菩萨果位神通等较量乎。须知观音与我世界有大因缘。乃于无量劫前,久已成佛,号正法明。但以慈悲心重,不离寂光(乃佛住处),垂形九界,以行救济耳。况示迹为阿弥陀佛法王子。如民众欲求皇帝恩泽,即向太子求耳。念观音发愿求生西方,亦可满愿。以弥陀观音同一度生之事,非有二义也。德恒充渭阳师范教员,而欲光开示(了凡四训,安士全书,令彼常看)。须知吾国之大乱,其根本由于程朱辟因果轮回。谓人一死之后,形既朽灭,神亦飘散,纵有地狱剉斫舂磨之苦,其将何所施。又神已散矣,令谁受生。是无地狱,无轮回,作善作恶,均无报应。是阻人为善,任人造恶也。此后理学,皆不敢说因果轮回。则善无以劝,恶无以惩。以驯至于大加提倡,实行兽化矣。须知此之大乱,由程朱辟因果轮回以开其端。由国家不提倡教育事,致家庭父母,只教儿女开智识,不与儿女讲因果报应、道德仁义。学堂先生,只知教学做文章,于学圣学贤躬行实践,一句也不提及。以此种先生,从少至老,也不知读书是为学圣学贤。只知道做文章,求功名。及功名已得,则借势欺人,为地方害者,十有八九。为地方益者,但一二耳。古人云,师者人之模范也。模不模,范不范,为害不小。须知人与天地,并称三才,才者才能。天不知多高多大,地不知多厚多广,人以五六尺六七十岁之小小东西,何可与不可测量之天地并称乎。须知天地虽能生成万物,若无人以参赞教育,则不成世道。故以人能继往圣,开来学,此乃为父为师之责负。若知我为人师,纵我无德感人,亦当自己一举一动,皆不失仪。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唯恐人以我之不肖而效之。则可希圣希贤,超凡入圣矣。宜多录几张,以公有志为人者共阅之。苏州飞机,日来三四五六七八次,也不定。有日屡下炸弹,有日不下。有劝光他往者,光宁被炸死,不愿奔跋劳苦死。切勿多说空话,以后不许再来信,以大家在死里求生,尚可应酬闲事乎。(廿六年九月十八日)

【其十九】汝信及十元,均接到。当此大劫虽未曾遭,亦宜战兢惕厉,加力修持。数年以来,信亦不少。又加所寄各书,并与宋藏。若肯取法,即文钞一部,已有余裕。不肯取法,纵以大藏经,也无所益。二弟不知能依我所说否。光老矣,目力不给,不能多书,以后切勿来信,亦勿介绍人皈依,以无目力精神答复也。(廿六年十月)

复吕智明居士书

来信何得姓名俱不写。若寄己家尚可。若令人转,则有不知误事之虞。临终欲不昏沉,必须平常有真行持。平常泛泛悠悠,临终何能清白。朱荣鑫事,若非虚说,决定可以往生。一因其宿有善根,二因全家助念。助念之事,利益甚大。若不为助念,便成破坏正念。勿道无功夫之人不能往生,即有功夫之人,由家人破坏,亦不能往生。故当深劝家人同修净业,方可不致功败于垂成,或仍沉沦于生死苦海也。汝儿不敢见女人,然在家人日日常见女人。若见女人老者作吾母想,长者作吾姊想,幼者作吾妹想。无论何等女人,皆作此想。久之则见他女人与见己母姊妹无异矣。又见女人以其美而起邪念,常想此人肚皮里尽是屎尿。只一张薄皮包著,似乎好看。若把此皮去了,则无一点好看。女人如是,自己也如是。未见时作此想,当见时此想现前。久之则邪念自消。若娶妻亦作此想,不致贪色早夭。否则危险之极。不但尼寺不可去,凡亲友家均宜不涉嫌疑(如在密室,及不见人处坐谈)。古人嫂叔不亲授,非授不得,以或致有邪念起,故立此为防闲之法。瓜田不纳履,恐远处望见谓摘瓜。李下不整冠,恐远处望见谓摘李。正人君子无邪念,尚须如此执著。况一见女人便起邪念,何可不执著乎。烦恼是妄,何可云不能断乎。所言不能断者,乃系真性。真性在未证前,随恶缘则成烦恼,而仍不变。随善缘净缘而成菩提,亦不变。譬如真金打做马桶夜壶,虽日盛粪,而金性仍然不变。打做佛像菩萨像,虽极其贵重,而金性仍然不变。世间人各具佛性,而常造恶业,如以金做马桶夜壶,太不知自重了。若知此义,谁肯常作马桶夜壶之下作东西乎。然人争著做马桶夜壶。百千万亿中,或有不肯作马桶夜壶,一意要作佛像菩萨像,连天帝大王之像亦不肯作者,盖甚少甚少也。

复钱士青居士书(三通)

【其一】日前接令祖功德史,阅之不胜感叹。凡为民上者皆肯师法,则天下永久安乐矣。唯有一事,普通人万不可效法,效之必致大祸。强弩射潮而潮退,乃水神感王之德,故潮不复来。无德之人效之,必致水神兴怒,而洪潮涌波,则民居危险之极矣。光绪十二年中秋日,下南五台山(在长安城外,乃观音现老僧降妖龙而开山者,文钞后附有碑记),往北京红螺山。未动身前,即闻太原遭洪水灾。至九月初至太原,始有人行之小路,因进城以观其象。系六七月间,一日起蛟水,在城西傍城南流,势甚汹涌。巡抚某登城看,令开炮。打一炮,一打即时水涨几倍,顺城南流。城门已关,幸未进城。南关为进京大道,街市甚长,冲得房屋树木墙垣一无所有,成一片新涂田,平平坦坦,无一人不遭此一炮之劫。而损失财物,不知有几万万。可知鬼神敬德非畏威。无德之人当此,只宜领众恳求,忏悔求勿伤民物为祷。纵令无益,决不至酿成大灾也。如再印时,似宜表明此义。庶不致后之居官者遇此,不谅己德,徒效王威,以招祸害民也。

居士已六十七,纵寿百年,已去大半。当此归田无系累之时,理宜专修净业,自行化他。令一切人皆归不用看之现成故宅,其利非佛莫知。若潜心于风鉴,纵能利人,也有限的很,光绝不以此语为然。令祖不依填湖之语,其识见高于寻常万万。使依之,恐劳民伤财,或致有损无益也。光于佛法绝无所得。自光绪十九年,至普陀法雨寺住闲寮。至民国六年,不与外边人往还。即山上令支笔墨差事,亦不用印光二字。民国六年,徐蔚如得三封信,印数千册送人,名印光法师信稿。次年又搜得二十余篇,名印光法师文钞,由北京印出。来普陀求皈依,光令皈依谛闲法师。从此日忙于书札应酬,了无止期矣。居士所看之文钞,不知是何年所印之本。恐当时稍阅一二,即已置之,今为寄一部,文虽刺目,意有可取。祈详阅而修持之,便可以大展穷达皆可兼善之大议论。续文钞只二本,近三百页左右,比前利人处多,而文字更加芜秽,大约八月底可以出书。居士若不嫌芜秽,至八月底九月初,便无妨亲至太平寺,问德森法师要二三部,以结法缘。光于风鉴,绝未染指。然所见今之自称为大通家者,均是指斥前人建筑之非,任意改革。实则得吉者少,而得凶者多。凡医与风鉴,求光赞扬,光不出一字以应之,恐由我而误人耳。光与彼直说,光若赞扬,须深知其道,并确知阁下之本事则可。光不知其道,又不知阁下之本事,何可以他人之表彰者,人云亦云而表彰之。光虽愚劣,亦不肯冒昧送此人情也。

【其二】接大札,不胜钦佩。及阅大著,知武肃王之世德犹存。每羡缙绅家之世德,唯宋范文正公最久。阅贵家乘,则武肃王之德泽,超过范公远甚。窃谓贵集,当名钱武肃王世泽,则更令人景仰矣。光粥饭僧,无为人师之才之德。但以一人传虚,竟致闻者不察,误以为实。阁下既入班禅之门,又皈依光,则恐两不适宜。但认真修持,即可得大利益,固不在皈依与否。今附一函遍复,及药方,以答厚意。光目力衰极,此来去之信,仗手眼二镜,方勉强看复。武肃王事迹,用三镜略视端绪。若用三号字,固当以三镜作数十日之功,必期卒读也。若不嫌刺目,待八九月续编文钞出,祈函向上海北成都路太平寺德森法师处要一部,亦可以为益世益人,无量恒河沙数之一小沙耳。

【其三】昨接大札,不胜感愧。光之颂,意虽可取,文甚拙朴。阁下誉以阐明真理,万古不磨,乃由令祖之德所致也。阁下推令祖之德,一归于信佛,亦是阐明真理,万古不磨。窃谓近来信佛之人,称扬祖德宗功,绝未有如此穷源彻底者。此文亦当附于西湖祠征文册中,何止贵文集中宜附已也。光亦拟附于续文钞颂后,祈令书记另写邮去,恐有草字,或有误认之弊。子阳自大,未知其人,祈为注明,俾阅者咸知法戒。文钞体例,凡宜抬头者,均不抬不空,以祈省纸省费故也。此跋若附,亦归一例。

罗鸿涛按,后汉书卷五十四马援传,载援告隗嚣之语曰,子阳(公孙述字)井底蛙耳,而妄自尊大。子阳自大之典,当出此。大师博通经史,宜无不知之理,当由一时失于记忆,兹敬为补注。

复智牧、智声二居士书(二通)

【其一】图书馆已有二部藏经,千余种各宗经典著述。虽图书贵多,而当此大劫,殆朝不保夕。如居积薪之上,下已燃火。何可泛泛然览诸经典著述,而不专心致志于念阿弥陀佛,求生西方,及念观世音菩萨,以祈逢凶化吉乎。凡来馆阅者,无论何等资格,皆当以此奉劝。俾知此大火宅外,尚有最极安乐之清净世界。倘从此生正信心,专志西方,其功德比深入经藏,彻悟自心,而未断三界内之惑者,大百千万亿倍。而一班人士尚不以为忧,而专志于不急之务,可不哀哉。郑琴樵等各法名,祈为转交。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当与彼等说,不得来信,及介绍人皈依,以无目力支持故也。

【其二】当此时世,除念佛念观音外,别无良法。无论老幼男女皈依不皈依,均劝念佛念观音。虽不能吃净素,当以少吃为主。庶可于危险中无危险也。世界大战,世无一人安乐。被人残杀者固苦。残杀人者,现在亦极苦,来生后世欲做犬马牛羊亦不可得。惜举世皆是痴人,同以杀人杀物为志事,而不自知其恶因已种,恶果自相随而来。此一类可哀孰甚。祈慧察。

复罗智声居士书(五通)

【其一】手书具悉。放生之款,用于放生之各种零费,只期自己无有他用,固无所碍。然亦不妨于众集时,为众说明,则自他俱可无虑矣。光一向不主张于佛菩萨诞期,及各朔望好日期放生。此事已成铁案。捕生者特为放生者多捕,则买而放者,亦多有因放而捕来耳。然人情多好名,此各日放生则有名。又人情多以因循了事,若不于此各日放,则便不肯特为买放矣。光虽为人如此说,究亦只成空谈。

又生亦不可乱放。放之于江,则无不可。放之于池,凡害鱼之鱼亦放其中,是放贼于人民之聚处,则群鱼皆为彼之食料。然欲一一如法,实难做到。是宜极力提倡戒杀吃素,以为根本解决之法。其于放生略为举行,以期人各体会放之之意而已。若尽量放而设法未能合法,则亦只功过不相掩耳。

放生之举,事虽为生,意实为人。人若止杀,则固用不著此种作为。然人食肉之心愈盛,不设此举,久而久之,将举非洲之野蛮行为,遍行于世。可不预为设法,令彼嗜杀嗜肉之人,同生反躬自省之诫乎。

放生者,但以不忍杀生为念,不能计及彼之食生物与否。鱼多食小鱼及小水虫。若如所论,则放一大鱼,必日杀无数小鱼水虫,则放一以杀多,是放之功少过多也。然穿山蛇獭,究无几何。既不能尽生物皆买放,则似宜从缓,庶免闲议。

放生以志诚为彼念佛持咒为本。所有仪式,亦不过表示法相而已。如有其人,固宜按仪式行。否则但竭诚念佛即已。

又凡生欲放,若夏日当宜速行。倘泥于等齐,按仪式作法,或至久经时刻,有碍生命。居士放生,宜从省略。若真诚无伪僭之心,即按仪式行,亦非绝不可行。若妄效僧仪,则成我慢矣。法固圆融,当善用心。在家居士可放蒙山,则此放生仪,固无所碍。然须绝无僭越之心,深存度生之念方可耳。

按民国二十二年癸酉,鼓山涌泉寺新建放生园落成,大师为撰碑文,勒石于白云堂前,于放生之理,已发挥无遗。今福州怡山长庆寺第一山门放生池,增筑围墙,迨工告竣,而大师年已八秩,力衰目病,不敢再劳老人笔墨。谨检老人曩日来谕真迹,指示关于放生要旨六则,勒石池左,愿与现未从事放生者共勉之。(中华民国二十九年岁次庚辰仲春吉日皈依弟子罗智声敬识)

【其二】鸡卵吃素之人不可食,以有生机故。即无生机,亦不可食,以有毒质故也。有谓无雄鸡之地,卵无生机,此地甚少。昔一人好食鸡蛋,久则腹中余毒,生许多鸡卵及小鸡。诸医不识其病,张仲景令煮蒜食之,则吐出许多鸡子,及已有毛并无毛之鸡。令一生勿再食,食则无法可治。可知鸡卵之祸大矣。

按福州吃素佛弟子,往往患乏滋补,借口无胚之鸡卵,不具生机,尽可食啖,相习成风,贻误不鲜,几等于破戒,故弟子特恳大师开示此文,宜广为刊登,庶可警人。弟子罗智声谨注。

【其三】手书备悉,大病已愈,曷胜欣慰。灵岩山寺,专修净业,其功课与平常打七相同,实为江南第一认真行道之处。现今世运危险,无论何人,均当以志诚念佛念观音为主。以期消除恶业于目前,往生西方于临终,则可谓因祸而得福。否则自兹以后,益难做人。以杀人害人之法,无奇不有,无处可逃。唯有生西一事,为安身立命、千稳万当之计。愿为一切人说之,则其利益深且远矣。所生麟儿,当名宗诚。宗者主也。诚者真实不虚,即所谓明德也。能宗乎诚,则便可明明德矣。乃性修双彰,体用圆显之义。以此为名,令其顾名思义,以期实有诸己,则可以丕振家声,自利利他矣。法名当名契觉。觉即佛性。众生迷故,不与佛性相契相合,能契乎觉,即迷消觉著也。此二名如不犯从上祖父之讳,则即终身用之,不必又另取冠名等也。寿昌经禅师,闽人,生时难产,其祖于其窗外念金刚经,只念出金刚二字,即安然而生。其祖喜,因为取名慧经,冠亦不另取名,后出家亦不另取名,此乃明万历间高僧。是知女人临产,当志诚念南无观世音菩萨,无一不安然而生者。要出声念,不可默念。旁边照应者,亦出声念。切不可谓临产裸露不净,念之恐获罪咎。须知此系性命相关,无可奈何,非平常能恭敬而慢忽不致恭洁者比也。光前数年绝不说及此事,后屡闻难产殒命,并愚人因家有生产,平素念佛之人,不敢在家住,须过月余方归,谓血腥一冲,前功尽弃,此种胡说巴道,诚可怜悯。故近数年常与人说之。依而行者无不应验,可知菩萨真大慈悲也。

【其四】世之聪明人,每每欲为千古尊崇之人,卒至学说偏僻,立异树奇,以致遗误后人,为圣道障。在当时则人皆推尊,其学说之毒气大发,则知此种学说,实伏祸根于近千年之前耳。程朱阐儒宗,专主于正心诚意,凡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皆谓之为无有。又谓有所为而为善,即非真善。彼既欲与佛立异,故后之儒者一宗其说。既无因果报应生死轮回,则善无以劝,恶无以惩,大家都在迷梦中。以致世风日下,正人日稀。及乎欧风一至,则一切推翻礼教,越理犯分之事,汲汲然提倡,而欲举世实行。使程朱不破斥因果轮回,后儒各各相传相守,欧风纵烈,谁肯依彼邪说乎。由是言之,今日之各种恶剧,其祸根实从程朱破斥因果轮回起。今欲家庭社会保存古道,当以提倡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为急务。知因果轮回,信因果轮回,虽庸人亦能诚意正心。不信因果轮回,虽上等天姿如程朱者,亦不能完全诚意正心。何以言之?彼由佛学发明圣人心法,反辟佛。此心意为正耶诚耶,或邪耶伪耶。彼欲与佛立异,将圣人因果报应之事理皆抹杀,将格物致知说得泛而不切。非彼全不知格烦恼之物,致本有真知,但不愿与佛气分同,故作此说。其违经畔圣也大矣。此心此意,皆欲天下后世推尊于己,谓为直接道统者之妄想。使未见欧风之祸,谁敢说彼之所说,乃有如此之过愆乎。光欲汝等各各提倡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以为挽回世道人心之据,因推本言其近世祸害之所由来。光作此说,非逞己臆见,妄论古人,实为平心和气、准理准情之论。恐汝等或不知致力,故为激发耳。

【其五】医之宏扬净业,较比余人为易。倘志在利人,即此便是修行。岂必须避世长隐,方能修行耶。光之欲长隐者,精神不给,故有此议。非唯求己利,不愿利人也。妻女同修,实为居家学道之懿范。以此风于一乡一邑,必有随而和之者,相继而作。现今之世,切不可萌出家之想。以在家方便,出家则反为滞碍不自在也。

复李慰农居士书(七通)

【其一】接手书,不胜浩叹。学说误人,甚于洪水猛兽。理学先生涉猎佛经,取其要义而宏儒道。知佛法之高深,恐后世所有聪明人通入佛法,特凭空造谣以阻之,谓佛说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乃迷惑愚人之据。吾儒但尽义尽分,诚意正心而行即已。若有所为而为善,便是私欲,便是求利,便是恶,便与小人穿窬之心无异。此种语言,似是而非。孔子七十,尚欲天假数年,欲以学易,以期免于大过。以易明吉凶消长之道,令人趋吉避凶,以实造乎无吉可趋,无凶可避之地。则所谓明明德而止至善也。此圣人身分上事,虽大贤尚做不到。所以曾子临死,方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未到临死,必须朝惕夕厉,唯恐其有所差失也。理学所说,是以圣人深深造诣,令一切人同皆如此。而其能勉力企及于此之法(即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等事理),彼完全弃斥不用。则此种语言,其利益只一二,而其害则罄竹难书矣。以故后世读书人,绝不以学圣贤之道为事,而学其文字,遂为机械变诈之助。从兹伤天害理,损人利己,杀害民物,窃玉偷香之事,皆以为得意,而肆无忌惮。在昔尚不至太甚,近以欧风东渐,则废经废伦,废孝免耻,犯上作乱,祸国殃民之事,均有大力人为之极力提倡。推其祸根,实由理学破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等,而潜伏之。由千百年来人不注重此事(即因果等),纵有少数知者,亦只自心中凛凛,而绝不敢以此公然提倡。故致欧风一至,如风偃草。使大家通通极其认真于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等事,则欧风纵厉,如吹铁人,了不能入矣。

薛靖兰,亦聪明有宿根之人,得彼窃玉等业缘,尚自得意,以为风流之雅趣,一见言因果报应等言,遂怀悔莫能及之憾。以是知此等罪过,半属自己,半属理学破其战兢省察之法,而使然也。幸彼尚知好歹,当生大惭愧,虔持佛号,为彼所污者回向。令其消除恶业,增长善根。存者恪守妇德,死者超生净土。则自他之淫业消灭,自他之净业深植矣。今晨做早课时,坐以念佛,仿佛一裸体女子立于其前,年只十三四岁,久而始灭,心窃疑之。天明送早饭关门,有封信靠之,随即拆阅,方悉其故。想彼由此而死,特求超度者。以故不避络索而推本言之。彼既发心皈依,今为彼取法名为德馨。德即明德,即本源心地。馨即惩忿窒欲,克己复礼。以期本有之真心,不被贪瞋痴等恶妄念所污皂,而常得戒定慧等功德,以驱除诸妄令其净尽。则明之功到,而明德遂得大明而全彰矣。尚须努力修持,勿致始勤终怠。则由此恶因缘,愤发大志,自利利人,将见生入圣贤之域,没登如来封疆矣。作佛堕狱,皆此一念。

道院一事,汝等恐未能知其所以,彼令人做好事,及诵经念佛,亦可取。至云三教一家(三教是一家,岂无尊卑长幼),及究竟所重之道,皆以炼丹运气为事。诵经念佛等事,彼实借此以联络人心。彼所注重者,炼丹运气之道。而且极其秘密,虽父子夫妻均不肯与说。且云六祖乱传法,以法传与在家人,以故和尚皆无真法,真法已归我们。世间外道名目,虽有百千万种,究彼所注重之真道,通是炼丹运气之道。炼丹运气亦有好处,亦有坏处。运得好,则身轻体健,延年益寿。至言成仙,则或有之。言了生死成佛,则是胡说。运得不好,则生疮生疖,瞎眼聋耳,亦常有之。又炼丹运气之道,不过提肾水,降心火。彼特神乎其词,谓为坎离交姤,婴儿姹女交姤。由有此种名词,正人则亦借此以表示其法。妄人难免节外生枝。而传道之时,关于密室,外设巡逻,一师一徒,密相告语。若是心存邪念,为女人传道,遂指坎离婴姹交姤,为实行交姤。其初未必便是淫女,由彼种种做作,以导其欲。又加误认与师行淫,乃属传道。可怜几多无知女人,受此污辱,而犹以为是道。直是罪大恶极耳。民十一年上海护军使何丰林之继母来山,求皈依,光令皈依高人,彼不肯,光谓彼立一女道院,外虽以三教一家为名,实则以烧炼为事。而且扶乩均与佛法宗旨不合。彼云未用此工,亦不扶乩。未动身前,与人言来山求皈依,若不得则被人讥诮。凡师所说,均愿依行。乃为取名。世间何处无好人,何处无坏人,不过彼等最初立法之人,早已立得一容易作弊之法。致使坏人据此以造业,为可痛可怜耳。

扶乩一事,皆灵鬼依托扶者之智识而为。亦或多由扶者自行造作而成者。且非全无真仙,殆百千次偶一临坛耳。至言佛菩萨则全是假冒。但扶乩者多是劝人为善,纵不真实,因其已挂为善之名,较之公然为恶者,当胜一筹。又可证明有鬼神祸福等事,令人有所畏惧。所以吾人亦不便故意攻击。奈因其所说,不拘与佛法合不合(稍知佛法之人扶之,即能常说浅近相似之佛法。不知佛法之人扶之,则全是胡说巴道),终多是以鱼目为明珠,坏乱佛法,其害甚大(真知佛法之人,决不附和扶乩。佛制三皈,即已分明详切告诫,何况深义)。故凡真佛弟子,切不可随便赞同。如上所说,是为汝二人说,切不可发表。恐人无知,谓我造谣言毁谤人,则不唯无益,而且有害。佛法无秘传,佛令人万行齐修,毫善弗遗。而炼丹运气,乃为切戒,以宗旨与佛法相反。佛令人首先看破此身,彼令人保护此身为真。彼尚以真得佛之正法为词,可以悉知其谬妄也。

【其二】智上之函,想已交到。令祖母宿因深厚,故得一劝即行。观其临终景象,颇可用慰汝等。倘顶门后冷之话,不是虚饰,则必可往生。然为人后者,当常发导亲神识得所之心。不得谓亲已往生,用不著吾等追荐。须知凡亲没后,诸眷属必须至诚念佛。以期未往生即得往生,已往生则高增品位。此不但有益于亲,实则有益于己。以其以亲之故,令诸眷属种出世之大善根,较比唯为己修持者,功德更为殊胜。以由孝亲之心,致与佛所立之净业正因相合故也。祈与汝母汝姑汝妻子汝兄弟姊妹说明此义。则汝祖母之死,即是现身接引汝诸眷属也。今人多好虚名,不务实行,每每讣启粉饰得极好极好,冀人观之以为荣。而不肯认真念佛,令亲真得了生脱死超凡入圣之实益。并现在眷属亦皆各各种临终往生之因。岂非好名而恶实哉。愿汝革矫近世弊,则幸甚幸甚。

【其三】冒善甫既有此因缘,当劝其认真念佛,求生西方。以期永离众苦,但受诸乐也。若犹不肯发心念佛,求生西方,则民斯为下矣,佛也不能救。纵此生不即堕地狱,而后一二三四生堕地狱,乃决定无可逃避之事。人惟未见此苦,又不信佛言及古今载籍,则无从导引。彼幸得亲见,真知实有其事。若无出苦之法,则无可如何。今有净土一法,如仍不肯修,其孤负佛天之恩德也,大矣。

【其四】冒善甫七十一岁,发心皈依,亦可谓宿有善根。使宿少栽培,寿不到七十一即去世,岂不成虚生浪死。一生虚生浪死,倘无遇净土法门之机缘,则生生虚生浪死矣。思及此,不禁为善甫幸,而为一切人惧也。所有开示,祈为转致。又须力劝认真念佛,则娑婆世界,便可横超于极乐世界去矣。

【其五】近因校对历史感应统纪,了无闲暇,以故杜绝一切人事。现三号大字书册本,将已排完,此种先印二万部,每部四本,三百五十余页。又须排一四号小字报纸本,以期青年学子同购阅耳。此书除非不看,看则皆可获益。明箴能吃素念佛,当教以恪尽母职。母职维何,即善教儿女,切勿任性娇惯。世之不肖子女,皆其母不尽母职之所致也。母若贤,一则秉其气性,二则观其作为,此系以身立教者。次则教以为人之道,如孝弟忠信、礼义廉耻等。又须切切实实示以因果报应。迨读书时,先将感应篇阴骘文令其熟读。毕生每日须念三五遍。再与讲其大义,则如熔金入于好模中,决无不成好器者。此母教为治平之根本也。世人皆不注意,故有今日之战争现象,以致国运危岌,民不聊生也。光不须为小儿说法,且为汝夫妇说教小儿法,则小儿自可仿效仪型,克成正器矣。明箴法名智范。谓以身为子女之模范,及女众之模范也。若模不模,范不范,则其害有不可胜言者。果能顾明箴及智范之义,则何幸如之。树德法名宗德。树义法名宗义。宗,主也,既树而宗之,如种树然,已栽之,又须深为培植,无所摇动,则根基巩固,自可茎干端正,枝叶繁茂,果实充盈矣。待统纪出后,当寄数包于汝,或崔宗净处,祈分而阅之。又与明箴所说一番说话,当为一切女众说之。亦救国救民,不现形迹之一大事因缘也。

【其六】家庭诸事,只可以父母兄弟情分论,不可以我是彼非事理论。兄弟不睦,多半由于父母偏爱所起。由偏爱故,事事均须占便宜。若吃亏之兄弟,能作退一步想,譬己生于贫家,衣食住皆无有,又当与谁相争乎。又父母所留之钱财,父母之儿女得之,比兵匪得之,当好多矣。若兵匪来抢劫,又有何法能捍御之。令祖父虽身入黉门,实于圣贤躬行之道,绝未闻之。尚以为耻,欲报而不得,拟汝代彼报也。使稍回想唯孝友于兄弟,则当以十余年讼为耻,不以弟多得为耻也。汝于此理,亦不明了,尚以报复之志薄弱为憾,亦可慨也。须知汝父子兄弟之不睦,实汝祖不知睦兄弟之感报也。汝既奉佛法,当向根本伦理上看,为汝祖三兄弟念佛,消彼阋墙之业。俾彼等同预莲池海会,同证无生法忍,此实汝报汝祖之大者。至于汝父,但为彼忏悔,祈其业障消除,善根增长,冥冥中尚有回转,既无回转,而我之心已尽矣。爱子之道,不是姑息。姑息非爱,乃害也。如芳虽由汝母溺爱,亦由汝绝未分疏其所宜非宜。故一味仗势强悍,不受约束。将来出嫁,则又何能克尽妇道。汝既欲彼种善根以消恶习,今为彼取法名为慧贤。慧贤,即世俗称赞女人之贤慧也。贤则孝友恭恪,慧则勤俭柔顺,具此德者,人敬之,神护之,生有令名,死生善道,亦正合彼如芳之名之义。又令后之儿女媳等,继其懿范,以作闺阃母仪,以此芳徽,永传裔世。彼虽强悍,总愿人说好,既有愿人说好之心,则不妨于不如法时,稍稍点破。若有宿根,或可转机。又须恳求观世音菩萨,所谓若有众生多贪瞋痴,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即得离贪瞋痴矣。又凡有大病,皆宜劝其念佛,戒杀吃素,此于医道甚有关系。倘肯利人,比他人易于得益。

【其七】读手书,知智范五月临产,得大病,后以念观音圣号而愈。且生产易而儿相端正,菩萨诚可谓大慈悲父母也。湖南一回回(回回皈依者只此一家人)马舜卿,与其妻及子女五六人先皈依过。去年秋间来信,言其妻前生两儿尚好,后每生儿血崩可畏。今不久将生,问有何法。光令彼夫妇同念观音圣号,信至之次日即生,绝无难产血崩之事。后寄信来谢,说其所以。须知欲子女贤善,非积德积功、利人利物不可。且勿谓我无钱财,不能积德利人。须知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遇父言慈,遇子言孝,遇兄言友,遇弟言恭,凡遇一切人,令各尽己职。又为彼说善恶因果、生死轮回,令彼心有所畏惧,则必定改过迁善,以为良善。又为彼说佛法之利益,令其信奉而修持之。凡遇大病,皆令念佛及念观音。凡遇妇女,皆令预念,不至因产受苦及殒命。令彼一切人勿造杀业,心存慈善,利人利物即是利己,害人害物甚于害己,如此种种,岂要钱财方能办乎。然家若丰裕,亦宜以钱财作功德。又当为智范说,儿女之贤善,多半在其母之钧陶化育。所谓母者,即儿女之模范也。倘只知其姑息之爱,任性娇惯,即天姿好者,都会学坏,况本不好者乎。此女人之责任,比男子为独深重者。汝幸有三子一女,当为祖宗振家声,以善教儿女,为儿女积功德,以祈佛天护念也。今为三子取法名为宗道。道者,天理人情之本然,而为一切诸法之准则者也。若能宗而主之,则小而一举一动,大而明明德,止至善,悉皆由此而得。儿虽小,即以此名之,以期大时顾名思义,必冀名实相副而后已。世乱极矣,不在家庭教育上著手,则如凭空造楼阁,决定无有成效。欲自己儿女好,须认真教一切幼年男女,令其知有圣人为人之道,并善恶因果之决定不爽,以为彼开其茅塞,令成坦道也。祈将此意与智范说之,又宜与一切人说之,所谓一言而兴邦也。

复冒善甫居士书

古人云,不为良相,必为良医,以医能救人故也。须知佛为大医王,能治人身心及生死等病。汝年七十一岁,惜昔年未知佛法之所以然,今幸知之,亦不必以迟闻为歉。但当认真生信发愿,念佛求生西方。切不可求人天福报。须知佛开念佛法门,唯期一切众生现生即生净土。若人顺从佛言以修,必能仗佛慈力往生西方,较比生入大富大贵处尚容易。何也?以依佛言教,佛必垂慈加被故也。今为汝取法名志锡,谓自己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复以此化其家中眷属,并及乡党朋友,及一切相识之人。俾彼等均知佛所说之念佛法门,使彼等生死大病,从此生即完全了脱。如诗所谓孝子不匮,永锡尔类。汝能以此法自行化他,即是弥陀如来之孝子。由己修持,人皆信受,即为锡类普益也。祈顾名思义,自可亲得实益。余祈详阅嘉言录、文钞自知,故不多说。如无,宜备价向报国寺弘化社请之。

复东海居士书

净土法门,以深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不可发来生及生生世世之愿,有此愿,便不能决定往生矣。一切法门,亦有现生即了生死者,然不过千万之一二耳,故须发生生世世之愿。汝谓尽未来际,带业往生,此话殊失净土宗旨。现生即求佛慈接引,带业往生。何可云尽未来际乎。行菩萨道,当以尽未来际为限。现修净土,何可以尽未来际往生乎。汝虽看文钞,犹未知净土法门之所以然。今为汝寄净土五经一册,文钞一部,净土十要一部,净土圣贤录一部,饬终津梁一本,阅此各书,净土法门之蕴,发挥殆尽矣。今为汝取法名为契海,谓以自己念佛之因心,上契如来所证之觉海。尚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当劝父母兄弟姊妹妻子,并及乡党邻里亲戚朋友同修此法,同求往生。三皈五戒,当看文钞中所说,于佛前自誓以受,然须一一真实方好。世有好名之人,事事要冒假名,事事不修实行。不知名为实之宾,实充而名自著,何可用意邀求。邀求之名,一时或可悦人耳目,后来必受人人唾骂。凡事以诚为者,决定有好结果。以虚假为者,徒自欺耳。世人尚不能欺,况佛菩萨乎。净土法门,不可以金刚经之道理,及禅宗之道理论。各别论之则有益,混融论之则有损。以汝曾看五十三家注,或有此见,故为说破。净土法门,其大无外,等觉菩萨欲成佛果,尚须以十大愿王回向往生西方,况此下之一切菩萨及学者乎。光老矣,去冬夜于电灯下校书,目受伤,遂拒绝一切。凡来信,皆云以后永勿来信,来决不复,以目力不能应酬故也。净土之要,有五经、十要、圣贤录,可以备知,切勿随今之好高务胜者,求明心见性,及现身成佛,则便可如佛所说者,悉可亲得矣。嘉言录、一函遍复,尤宜注意。以一切时一切处,均可以此法,利益一切人也。余不多说。

复陈飞青居士书(四通)

【其一】前由张伯岸居士,言及阁下志切利人,欲开道场于滨江,命光作疏,并商酌办法,及住持等。知阁下殆乘愿而来,普为滨江人士作大导师,俾知出世之道,生为三业清净之人,没入极乐贤圣之会。但以庸劣,不敢以一字见渎。昨化雨师来,言极乐道场,工已圆成,不禁欢喜之至。又以阁下之函见示,不胜感愧。阁下欲拜高僧为师,当择道德高超者,何得谬以光之粥饭庸僧,认作高僧,而欲奉以为师乎。又云,读文钞初编,去年滨江流通处请新印之文钞百多部,何阁下未之见,今寄一包,祈查收。又三大士实录二本,此中多属禅机语言,不可误会。辟邪集、见闻录,同本二本。辟邪集,不可令无涵养者看,以现在外道势盛,恐依此与之相论,或至招祸。见闻录,则宜设法流通,庶人知因果,不敢作昧心事。拣魔辨异录,三十二祖传各二部,此系清世宗所著,其词理之圆妙,如走盘珠,如摩尼宝,令人不胜景仰。光特校正而刊行之。其因缘具详序中。但今人固宜专修净业,方可得其了生脱死之实益。倘不自量,妄欲学古大人之自力了脱,则恐一误以成永误矣。光文钞,文虽鄙拙,其意皆遵佛祖成言,绝无杜撰之意。倘不以鄙拙见弃,则固非无所裨益也。三大士实录,辟邪集,辨异录,三十二祖传,祈自存一分。一分交倓虚法师。至于皈依之说,祈再斟酌。否则或致皈依之后,知其唯会吃粥吃饭,则悔无所及。以故光且以友道待阁下,不敢遽作师生论也。

【其二】手书备悉。但能常念佛,不见光有何所欠。祈决定与家中眷属同修净业,同生西方,是为千生万劫所难得之因缘也。所欲与光之二百余圆,已令在宣讲堂,及当地做功德矣。光明年秋间定规隐去,无有定处。随意住南北西东,了无定相,以免信札之烦。

【其三】接手书备悉。既必欲以粥饭庸僧为师,虽有高明者亦不肯转求,是殆宿世有缘之所致。光固无可无不可。初之不允者,恐居士后来有追悔之心耳。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海。汝名为瀚,瀚即海之别名。众生一念,与佛无二。由迷而未悟,则全智慧德相,成烦恼业苦。心本是一,迷悟殊则苦乐异矣。是知一念心性,本是智慧功德海。由烦恼障蔽,无智慧照了,则全体成烦恼业苦海。今以智慧觉照之,则即烦恼业苦海,成智慧功德海。故华严经云,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著,而不证得。若离妄想,则一切智、无碍智,则得现前。是知最初一著,唯智慧为要。有智慧则全妄即真,无智慧则全真成妄。慧海之义,如是如是。又在凡夫地,欲得真穷惑尽,亦非易易。而如来欲令一切众生,同于现生了生脱死,超凡入圣,特开一信愿念佛求生净土法门。下手易而成功高,用力少而得效速。以如来之万德洪名,熏自己之无明业识。久而久之,习以成性,则潜通佛智,暗合道妙。所谓以果地觉,为因地心,故得因该果海,果彻因源。法门之妙,莫此为最(念佛时,摄耳谛听,则不至大散。一心恳切,则自少昏沉矣)。至言持戒,且先守佛两句略戒。其戒唯何,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此两句包罗一切戒法,了无有遗。此系如来戒经中语,文昌帝君引而用之于阴骘文,切勿谓原出于阴骘文也。此两句泛泛然视之,似无奇特。若在举心动念处检点,则能全守无犯,其人已深入于圣贤之域矣。日课当按自己功夫定。文钞中与陈锡周书,列三种,分极忙、半忙、不忙等,自定之。至于持咒诵经,宜专主诚敬。按光所说之法则看(文钞中有其文),则便可消业障而增福慧。若随看随分别,则便无大功德矣。既皈依佛法,当戒杀护生吃素,即家属亦宜令吃素。以吃肉乃结杀业,将来以身命偿。忍令所爱之眷属,罹此苦果乎(即以卫生论,蔬食则有益,肉食则有损)。旁人世人,尚须如是奉劝,况自己之妻子乎。又须令其于夜间同念一点钟工夫佛,以期消业障而增福寿。今日之世道,乃患难世道。患难中唯业所系,若能念佛,即可于冥冥中转祸为福,逢凶化吉。此为真爱眷属之最妙计虑也(静坐但默念佛号,切不可用炼丹运气等工夫,此非佛法,乃葆养身体法)。天下不治,匹夫有责。求其世道荒乱之源,唯是家庭无善教之所酿成也。凡富贵家子弟,多不成器者,总因娇惯不教之所致也。吾常谓教子为治平之本,而教女更为要紧。以女幼时常在母边,幼时受善教,则出嫁定为贤妻。贤妻即可相成夫德。后来则为贤母。人从幼时受过贤母之熏陶,必定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矣。世间最大之功德,莫过于善教儿女。世间最大之罪业,莫过于不教儿女。以儿女贤则有益于国家社会,不贤则有损于国家社会故也。今之世道,人心陷溺已极,几于无可救药。幸有如来所说三世因果报应之理事,犹可作挽回之据。吾常曰,因果者,世出世间圣人,平治天下,度脱众生之大权也。宜内而眷属,外而知交及一切人,皆谆谆以因果报应为劝。使人闻之而即兢惕于起心动念处,则利益大矣。回此功德,以求往生,则品位必高。极乐寺讲经,亦必半参因果事理,庶东北人同获实益矣。

【其四】接手书,知愿心宏大,功夫淳密,不胜欣慰。但祈一心念佛,不必祈求见光。见与不见,一任因缘。能详阅文钞,依之而行,即见光心,岂不如见面之亲切乎。人苦日在烦恼中,尚不知是烦恼,若知是烦恼,则烦恼便消灭矣。譬如窃贼认做家人,则所有家财悉被彼窃。若知是贼,彼即逃去。金不炼不纯,刀不磨不利。不于烦恼中经历过,一遇烦恼之境,便令心神失所。能识得彼无什势力,其发生劳扰心神者,皆吾自取。经云,若知我空,谁受谤者。今例之云,若知无我,烦恼何生。汝之所譬,甚有道理。古云,万境本闲,唯心自闹,心若不生,境自如如。功课既做惯了,亦不必改。但须俱以回向往生为主。念佛宜念六字。或先念六字,至将毕则念四字。始终念四字,颇不宜。以南无二字,即皈依、恭敬、顶礼、度我等义,人每图快图多,故多有念四字者。常闻有人主张专修之益,只令人念四字,发愿礼佛,皆云不必,则完全一门外汉。只知自己做功夫,不知求佛慈悲力。净土法门,以信愿行三法为宗。彼只在行上讲究,而行又去却礼拜,其行便难十分恳切,久则涉于悠忽浮泛。祈依文钞,勿依彼说。彼系自任己见,不依净土宗旨者。众生之心,须用种种善法调治。譬如吃饭,须用菜蔬佐助。唯刻期打七,可以专持一句佛号,一切经咒,皆不持诵,然亦不可并礼拜发愿全废之。除打七外,照常持诵,俱无所碍。修行人最怕师心自立。常闻之资性固好,见识有偏。专念一佛尚可,废弃礼拜发愿等,则大错大错。汝不须闭关,但在家中自修即已。现在兵匪充斥,汝常在家,彼等宵小尚不至生别种心。汝若常不在家,彼等或至乘隙偷窃,及与抢劫,可虑之至。倓虚师特为汝留,不计及此,殆亦不甚洞事务。千万不可离家。在家领妻室儿女媳孙等同修,其功德更为殊胜多矣。光阅世六十八年,虽所学佛法,未能出人之上,至于虑事,似比人稍详审点。汝既信光,不可师心自是。只可在家修,千万不可在极乐寺闭关。即打七,亦不可在极乐寺,因此时不可按太平世道论。若在太平世道,虽无意外之虞,亦难令眷属同种善根。待光闰月到上海,将黄智海所著之弥陀经白话解,寄几包来。日间有暇,与眷属说说,则大家都好生信心,修净业,以期同生西方也。临终之瑞相,不必预为期冀。但平时须念佛相应。临终自得随佛往生即已。

复霁清居士书

今日陈鹤年居士来,持汝书及佛学八识之批评,不禁令人长叹。汝学佛有年,因锦汉之语,而疑佛经及历代古德,或有不妥贴处,便成信道不笃。彼极破八识之三名,谓为有讹,只以动力易之,谓能正佛经历来之讹。其好名之心,可谓至极。加以不知羞,无惭愧,亦可谓至极无加。彼以真如佛性,皆谓之后天物,其不识心性,只知物质,为可怜也。汝年近七旬,专精念佛,尚恐不及,何暇问及于此。岂后世凡夫所说,反胜于如来所说,而待彼订正耶。所言受三皈五戒者,当如徐女士书中所说佛前自受。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清,谓以智慧,清净自他之业,令其生为圣贤之徒,没登极乐之邦。至于化人之事,随分随力而启迪之,当以古今人念佛之功效,与彼说之,庶可易于领受。若不注意于此,则诚可为彼笑具。又汝年已老迈,来日无多,宜将念佛利益,与家眷说。并及临终助念之益,破坏之损,照文钞、嘉言录所说,为彼等说之,令其预知。庶不至临终行落井下石之孝。又宜写一章程,请二三同志为之证明。俾将死勿破坏正念,以成就正念。死后勿杀生,免添我业累。若不如此,天地鬼神当必鉴察。以此纠正俗知俗见,庶可得正念昭彰,随佛往生也。所寄批评八识之魔话,代汝焚之,故不寄来。以此种书,即不随彼转,亦令心纷歧,或致生烦恼耳。书此祈慧察。友人阅嘉言录而疑净土,此宿世恶业之所致也。今为一喻,蛆在厕中,乐不可支。若与彼说厕坑之外,尚有极清净开阔之楼台屋宇,彼能生信否乎。即有好事者,不惜垂手从厕中取出,用清水香水次第洗之,亦只能成就其速死而已。于彼完全不得其益,亦犹是也。汝等一介愚夫,自己尚完全不识(唯大彻大悟人,方可谓识得自己者)。尚谓诸佛所说,诸祖所宏,诸大善知识所倡导者,不真实,乃骗人之寓言。诚可谓心粗胆大,不惧后来堕拔舌地狱也。全真成妄,乃约众生心言。喻如水因风动而成波浪,全水成波。风息则全波成水矣。全真成妄,返妄则全妄即真。汝之聪明,实为愚痴。

复玉长居士书

念佛宜小声念念,默念念,不可一味大声著力念,否则必致受病。当静心净念,勿著急念。欲火消眼明,即是消火明眼之妙法。汝皈依佛法僧三宝,欲为父母求寿,当志诚念佛,或念佛经。何得求灶王,念灶王经。灶王乃神,去玉皇尚远得很。玉皇去罗汉尚远得很,罗汉去佛尚远得很。汝真真是糊涂虫,不念佛号为父母求寿,念灶王经,施灶王经。灶王经,乃俗流之人所伪造之经。以佛弟子念此种伪造经,即是邪见。然汝以诚心,亦不能说无功德,乃露水一样。念佛功德,则如大江大海。汝不知念佛,亦可怜可悯也。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以后永不许来信,来决不复,祈慧察。一函遍复,当详观依行,则功德大矣。

复傅慧江居士书

接手书,见玉师肖相,不胜今昔之感。光老矣,目力不给。所作颂,义意不周,字迹无状,但抒我诚而已。以后无要事,勿来信。学佛之人作医师,凡遇重病,均当以消除宿业为主,令彼吃素念佛及念观音。该好则决定速好,寿尽则决定善终。不至求生不得,求死不得也。余详一函遍复。

复杨慎予居士书

手书备悉。汝父临终景象尚好,当常为念佛。祈其未往生即得往生,已往生则高升莲品。至于汝之多年荒唐,不生信念,为汝之宿业。亦汝父母于幼时,未能在伦理因果上,著实教诲耳。中也养不中,才也养不才,故人乐有贤父兄也。今幸知非改过,亦是宿世善根。当于儿女分上务尽为父之职。则子子孙孙,贤贤相袭,无此种险途陷溺矣。所言礼拜种种震动,及黑暗中精光流露,皆提神过度所致。以后礼诵,但志诚恳切而已,不必过为提神。宜心常向下想,或想在莲华座上坐。而只想所坐莲华,绝不计及自己之身在莲华上。久之此种虚浮习气,消灭无有。以此种现相,多半属躁妄所致,尚未用工,即欲成就。不知好歹者认做工夫,则著魔发狂矣。然好境界亦不生喜,恶境界亦不生怖。怖则邪必乘之,喜则必先失正。汝乃轻狂小子,今日故有此相。合目亦是致病之本,以后但不他视,切勿合目。平常念佛,决不可过为太急,急则伤气,伤气则或致震动。亦不可过慢,过慢气接不住,亦致伤气。行愿品、普门品、金刚经,均宜受持。或日各持一遍,或日持一种,相间轮流。楞严咒,学否均随意。须知无论诵经持咒,均以恭敬至诚为主。均以普为四恩三有,法界众生,回向西方,则其利大矣。若世间无知之人,事事为己,则其利益随心力而下劣矣。譬如一灯,燃百千灯,其灯光明了无减损。若不相燃,其光亦不增大与久。回向时当知此意。不但为自己父母恩人如是,即怨家亦如是。方能上契佛心,下结众缘而解众怨。汝母能吃素否,切勿以血肉奉亲,为尽孝。割他人之股以行孝,是名大逆,况杀命乎。自己亦应戒杀吃素。若谓在商场中诸凡不便,此系口腹之心未忘。若不图美味,则青菜咸菜一二种,彼岂不许汝办。所言妄语,不得一概。若无关紧要,则尚无大过。若有关系,致人误事,则断断不可。重者既不行,轻者又何为而特行乎。故知名之曰妄,完全是从妄心中发出故也。汝欲皈依,今为汝取法名为宗慎。慎即存养省察克念之谓。昔之罔念作狂,今岂不能克念作圣乎。圣狂之心体相同,圣狂之心相心用,天渊悬殊。所以说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孟子谓人皆可以为尧舜,以尧舜之所以为尧舜,孝弟而已。佛言一切众生,皆当作佛。譬如一张素纸,画个如来,就是如来。画个乞儿,就是乞儿。当慎之于初,则不至上孤佛化,下负己灵矣。近世危险万状,当劝家人念佛并念观音,以作预防之计。至于汝母,当力劝专修净业,求生西方也。光老矣,精神不给,不得常来信。常看文钞、嘉言录,则用不著写信请开示。然此但约修净土说。若妄想心死不下,要做一个大通家,想于人前宣表自己智识,则专随一法师,尚不能满意,况此数本书乎。窃恐大通家做不到,并愚夫妇之修持亦废之,则其结果,有不堪设想者,切宜慎之。

复了凡、冶公二居士书

手书及玉嵀师传,备悉。传文叙事颇繁,然均无所妨碍。唯天朗及魔王外道,创立六部禅者,将此人列之传中。不知者或致以六部禅为高妙,此人禅气尚不知。若知,何参透第一,又须二三四五至六乎。一段以智者暗况,一段以永明明说,以凡滥圣,其罪非小。光恐无知之人,各各效尤,则佛法由此而灭矣。不得不与汝说明。光一生不妄誉人,亦极恶人妄誉己。汝誉玉师作如此说,是率学佛之人作伪也,可不慎哉。如此报玉师恩,玉师有知,当即痛哭流涕矣。光已七十九,过二十日即八十,死或在年内,或尚要受几年罪。光死只许你们认真以净土法门自利利他。若为光作赞传诔等,传送遐迩,乃系光之怨家。光一生不受人之虚誉,以死而无知而虚誉之,是为欺心。光只要弥陀慈父肯垂怜,此外一不愿闻也。

复熊赫居士书

过去先亡,日为念佛,求佛接引往生即已,不必取法名。五戒,当按文钞第一册,与徐福贤女士书所说之法,佛前礼拜自誓受。所搭之衣,按律是五条直条,名缦衣,无一长一短之横纹。今人多不依法,或搭一长一短之五衣,或搭二长一短之七衣,皆为违律。在家人即依法搭缦衣,亦只礼拜持诵敬礼三宝时可搭,不宜常搭。出家人从前五衣,系窄短的,如一条大毛巾,常不离身,故名作务衣。今之五衣,与七衣同长大,做事则不能搭。此古今之殊制也。现在无论何人,均当专修净业,一心念佛,求生西方。近以战事剧烈,当多念观世音菩萨。今附普劝念观音文一张,祈与一切人说之。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兼以日念佛念观音及大悲咒,为祝国祝民荐亡等,故无暇多说。

复宗愿居士书

所记令妻临终种种景象,足见助念一法,利益大矣。然既知助念之利益,可不于平时普劝一切人念佛求生西方乎。汝所说若无粉饰,则决定往生。至于品位,以素无正信,临终未曾发大菩提心,则当在下品。且勿谓观无量寿佛经所说,下品皆是造业众生。彼平素恶人念佛,则是谤佛谤法谤僧。屡劝不信,则身口意均系谤三宝者。及临终怕死,闻生西方之利益,始生信,决定在下品中。然生下品,比生天作天帝天王,尚高超无量无边倍。业已超凡入圣,又何歉乎。今人多喜虚张,此事切不可作假。作假于亡人有损,于自己有以凡滥圣之罪。当以此语转告社友,务修实行,是真佛子。否则便是魔眷。痨病多由平素滥行房事所得,以致短命而死。然于死时得生信心及助念力,乃以业因缘成善因缘也。今将寿康宝鉴、饬终津梁、了凡四训、净土圣贤录,各寄一部,并求子疏、求子三要,祈详阅之。庶不致后来儿女,遭此惨死矣。

复罗铿端居士书(二通)

【其一】金刚经宗泐本,颇稳妥。石天基本,自诩甚好,实则违经义处,不一而足。心经南京有五家注一本,可以令一切人看。请金刚经注者,唯欲解义也,金刚经之义,非至诚受持读诵,纵令解了文义,亦如云雾遮日,莫见真相。奈世人只知解义为贵,不知真益在恭敬专精受持中也。彼十七人同愿皈依,今为各取法名,列于名单。当与彼等说,既发心皈依,须依佛法修持。凡外道之炼丹运气等法,当屏弃之。若犹依彼外道之法修习,则成佛教罪人。譬如国民投彼寇盗。炼丹运气,非无好处,乃养身之法耳。彼等谓此为佛法真传,反谓佛法不如彼法,是以无知之人,便认外道炼丹运气为佛法。误人之罪,实超过养身之好处百千万倍。故不得不为说破,免彼等以好心而得谤法坏法之果也。现今人民皆在水深火热中,当以念佛念观音为预防之策。令严之为人,于末世洵不多见,足以风世。郭智勖之纪略,当为笔削,以光文行。但近今颇烦琐,不暇及,待后有暇,为之属笔。人子扬亲之德,须注重躬行。自己果能立德行仁,则人自尊其亲为懿德之士。否则人必谓懿德之士,当有令嗣,子既不似,意者或有隐恶故致然也。所谓荣亲,唯在自己躬行,不在文字语言。然无文字语言,则莫能令人兴起。故光亦允与汝父作纪念耳。宜以此教一切为人子者,则利益大矣。

蒙山照文念,并无甚秘密。至于结印,丛林中亦是敷演,实未按实义结也,故不必结印。

【其二】受戒一事,当以至诚忏悔为主。佛前自受,光代为证明。然其要,在于起心动念处省察。能如是省察,自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倘不在此处省察,则虽受戒而仍是常犯戒者。八月间各书,当可逐渐寄来。现今世道人心,陷溺已极。非认真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决无实益。家庭教育,尤须注重因果报应,此圣贤佛菩萨平治天下度脱众生之大权也。当今修持,唯净业最为第一。切勿闻禅之奥妙,教之渊深,密之奇特,而为之转移。令如来普度众生之道,因此见异思迁而失之。致自己仍然在此娑婆世界,作生死轮回中人,可悲可痛。必专修净行,即生了办,庶可不虚此生此遇矣。打七一事,宜依禅门日诵之章程,节其繁文,专注念佛,则利益大矣。八关斋,以过中不食为体。今人体弱多病,而且打七念佛,乃精进行道,非息心坐禅者可比,似不必执著。否则或恐受病。又南方打七,吃点心度数过多,不但不能心归一致,且令食不易消。当以多食为戒,两粥两饭斯可矣。所言先日持八关斋,亦非确论。先日持,岂七中不宜持乎。须知念佛一法,事理甚深。吾人量力而为,不须强人以难,致人无奋发之思,则为得之。天下事,理有定而法随机,目可更而纲不改,乃可望其有成焉。墨守成规,妄立新章,皆难收效。祈善裁度之,庶可亲获三昧矣。

复慧清居士书

汝年已到古稀,兼以教学为糊口,尚狂心不歇,欲研究楞严禅宗,欲得有禅有净之令名,汝真可谓不到黄泉不死心者(世俗云,不到黄河不死心,乃巧以黄河代黄泉耳。若到黄泉,即不肯死心,也只得死心而已)。今之邪知谬见者,遍满世界,谁能有此精神,与伊辩论乎。八识之批判,既知是非,何得复送人乎。今之知识各有所宗,汝且熟阅净土各书,以古为师,庶不致迷。若亲近时髦知识,或有迷而不知其迷者。要解一书,汝尚不满意,谓其学问不及莲池。然古人所证,吾人何敢妄拟。若论要解之义理扼要,实为千古所未有。藏经院有净土十要,宝王论亦在内,何得又谓求之不得。开蒙之注,可有可无。通公之学,乃有通不通处。楞严古注,其多无数,何须看彼开蒙。开蒙亦系钞录前人之文,而彼尚安顿不次第。试看文钞中与万寿寺寂山和尚书,可以意知。欲看楞严大意,须推文句,注释详细,则唯指掌。汝年已近七十,净土法门,尚未明白。痴心妄想,尚欲研究楞严,又欲知禅宗滋味。禅宗滋味,勿道不知,即知亦不名有禅。汝何不看光之净土决疑论,及宗教不宜混滥论乎。汝欲得有禅,必须要做梦,否则不会有禅。心之所在,即在求之不可得处。此于能亲见固为大幸,否则一心念佛,念到极处,自可即知。即不知,得生西方,何愁不知。汝欲人指一定所在,则是痴人胶柱鼓瑟也。汝完全无有禅门气分,妄谓古人将心与汝安等语为儱侗,不惧堕谤法之罪乎。此系古人用心参究至极,故于一言之下,亲见本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汝以卜度思量之心,领会文字皮面,宜其谓儱侗不亲切分明也。纯想即飞,谓其上升也。何得妄谓心在顶上,真是外道知见,胡说巴道。感应汇编所引之经,未曾校勘,然大义谓天神鉴察,不相远离,亦不必死执其分寸也。心如止水明镜,约本体而言。明镜非台,则圣凡情尽,能所两亡。汝只作恐人执著,其错奚啻万里。金刚旁注,乃外道所说,汝当作佛法,可叹孰甚。求的即是心,然须识得此心方好。否则不但求的即是心,即放的又何尝不是心。即行杀盗淫的,又何尝不是心。汝可谓多知多解,但于此中,不知何所归趣而得受用耳。汝且死心认真念佛,勿作此种善能分别法义之大通家。则可不虚此生不虚此遇矣。否则生死到来,依旧随业受报。再想遇见净土法门,恐无此侥幸也。

复胡宅梵居士书(三通)

【其一】观来书,可谓发大菩提心,以期自他俱利者。然曰自利心淡,利他心切,亦有语病。不能自利,断不能大利于他,二者当以不分亲疏为是。然利他正一愿而已,自利则必须竭尽心力。则自利一边,何可以淡,而妄学大菩萨身分也。黄涵之弥陀经白话解(此时为宁绍台道,尚未皈依),将所引余处经文,不先出经之本文,即以白话说之,实为一大欠憾。当时光颇不以为然,然未为说其不可。十八年彼又著佛学大意(约二百页),朝暮课诵白话(约二百多页),亦如此。光令先出经原文,下再用白话注之。则经文可为根据,白话但为解义,为有利益。实则但用明显文话,方为合机,固不宜专效近日学堂之章程也。彼先甚著急,欲即排,因此永不提及,光亦永不过问。盖畏其费事而停止耳。阁下既得弘一法师为师,又得胡寄尘为之校阅,又祈范古农为之校阅,何又令寄光乎。光年止七二,而精力目力均不给。所有外面寄来之件,均原件寄回,以自顾不暇,何能为人效劳乎。此书未曾见过。闻古农于去冬回家,已辞佛学书局之职。而有关紧要之书籍,在家中犹稍为料理耳。祈千万勿又寄来,光实无精神应酬外事。况尚有未了之事,欲求人代而不可得,实为焦灼之至。现今战事如此激烈,全国人民均难安心,日间唯持大悲咒,称观音名,以求三宝加被息战而已。(此指廿一年之沪战而言 编者注)

【其二】战事之息,乃中国百千万缁素善士,恳切祈祷之所感。光不过百千万中之一数耳。若曰系我之诚感,则成盗名掠美,无功冒充,光岂肯受此称誉乎。礼云拟人必于其伦。居士谓古佛再来无疑,是以佛为凡夫,以凡夫为佛。则比归功于光之失,更大无量倍矣。汝我有缘,当以真实情意相待。若作此说,彼此均有罪咎矣。弥陀经,为净土法门之根本法门。行愿品,虽广大深妙,究非净土法门之根本法源。故宜二经同念,断不可只念行愿,不念弥陀。只念弥陀,不念行愿则可。只念行愿,不念弥陀则不可。弥陀经为朝暮课诵,或多念亦可。断不可绝不念弥陀经,而专念行愿品,以成忘本之修持也。二经固无高下,而对于净土行人,却有亲疏。是不得与诸大乘经作一例论也。十大愿王所说之益,系举其胜者,将谓弥陀经所得之益,不能如是乎。若作此说,在劝导一边,亦可作据。在体道明宗一边,未免随语生解。众生生者,皆是阿鞞跋致,阿鞞跋致之人,固能随类化身者。居士如此论弥陀经,为光所未曾闻见者。此种闲议论,何若不开口为有益乎。

【其三】手书备悉。既欲利人,当依经文。无量寿经,何可作大阿弥陀经。大藏中,原有吴译之阿弥陀经,又有宋王龙舒所校之大阿弥陀经。若作大阿弥陀经,则令人不知究为何经。名字万不可改,改则久迷其原。居士序中,稍有不圆满处,僭为改窜。无量寿经义疏,乃隋之慧远所著,居士以为晋之远公。小说每以回名。吾人解经,自有成规,何得反效小说之用回乎。窃谓以白话解,须先列经文,后再以白话简略注之。凡不关紧要之闲字,概不用,既明了又不枝蔓。每见有白话不几个字,便弄成十数字,反费事。若完全把经文编做白话,万万不可。何以故?以久则不得其要,而失本源故。光老矣,目力不给,已于二十二年冬登新申报(按即新闻报、申报)半月刊,拒绝一切信札差事。序文不能作,以无精力目力,非不愿为经效劳也。即此来往之信,乃以手眼二镜强勉从事。若用其一,尚不能见。当悯光老而业重障深,不以见怪,则幸甚。以白话解用译字,未免有僭译经之过,不可不慎。凡说话须按事实,汝之推尊于光,何异以平民称皇帝,欲不累我以凡滥圣之愆,何可得乎。切戒切戒。

复岳明寿居士书

手书备悉。前去二年之信,以无紧要,故不复。今水邓裴杨四位均莅兰办公,提倡念佛,实为甘地之幸。甘地佛法,久已绝响,近数年来,渐渐兴复。杨汉公极力提倡,惜陇右乐善书局,大院住兵,彼住小院中,殊为不便。又有郭汉儒、柯慧愍,皆颇真实修持。前年火药局炸之日,一弟子李仙涛之烟厂中人,通往明水楼看戏,只副经理之子一人在厂。马昆山厂中,全厂去完,无有一人。药局一炸,几条街通崩塌尽净。仙涛厂经理之子所住之屋,一无所损。昆山厂中供佛一间,一无所损,玻璃均未破裂。仙涛虽有信心,尚未极力修持。昆山因仙涛之劝,始皈依,未至一年。此事实可以发起地方之信心。何鸿吉在甘谷,亦颇提倡,三年前虎疫,不入其境。郑哲侯于六十岁前,与佛法为怨家,六十岁见光文钞,遂生信心,吃素念佛,今在平凉极力提倡。秦安邓尧臣、李文湛等,均各提倡。世乱已极,民不聊生,夙有正知正见者,皆知佛所说之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之理事,真实不谬。咸欲出此五浊,登彼九莲,故一闻佛化,翕然顺从。今又得水邓裴杨四位提倡,将见佛法大兴,人心向善,礼让兴而干戈息,净社启而国运昌,可预卜矣。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不能详为开示,今为各寄甲乙两包经书。甲包系净土五经(一本),此为净土法门之根本,宜常受持。净土十要(一部五本),此为净土法门最切要之著述。印光文钞(一部四本或作二本),此为最浅近,最契时机之书。详阅此书,则净土法门之大意,便可悉知。乙包嘉言录(一本),此系文钞中摘录要义,分门别类,看时最省心力。净土圣贤录(三本),古今念佛往生事迹。了凡四训(一本),此书文理精微周到,一切人均当熟读。佛学救劫编(二本),此取佛经以浅近之因果辅之,以期人心向善。历史统纪(二本),此取二十四史因果报应之事迹,令人以古为鉴。此书一部,有两部之用,前有目录,又一分类表。如孝凡全书中孝子,均按书卷数页数列之,不孝弟不恭等共二十四类,如欲取材,即可向某类中查,按卷页即可立见。此包稍欠,附各单张在中。水邓裴杨及汝,人各二包,共十包。外有观音灵感录、嘉言录、歧路指归、物犹如此、皆大欢喜五种,各二包(此或无,则令寄初机先导)。以为倡导之助,共二十包。祈查收。待通收齐,及木鱼箱亦收到,宜写一明片,报各书件均收到(此系防弊之法),不必多说。以目力不给,看颇吃力。木鱼不好寄,非做一木箱不可。否则路上乱丢,到则只可烧火,因令买四个。以后此种东西宜省办,此种比经书邮寄多许多手续。祈以此信与彼四人皆看之。学佛之人,务实为本,不必用空套子话见寄。

复周子秀居士书

接手书,不胜感愧。所言放生会之办法,足见慈心毅力。必须借此以普劝一切人戒杀护生,吃素念佛,方为大放生。并自己同伦,通皆放之于莲池法海中,俾永离生死苦,常享真常乐,方为放生之一大结果耳。初七日与伯遒书,并寄四包文钞,当已收到。所言晋苏先生之道德工夫,不禁令人神往。虽然彼固以丹法为事者。观其自叙,谓得某先生之秘传。而某先生为上承六祖传法与俗人之真正法脉,此语乃一切外道之普通话。晋君倘真得佛法之实益,决不作此掩耳盗铃之语。阁下谓为诱引初机,然则除以炼丹性命双修外,便不能令初机入道耶。彼所修持,多主于佛法,所提倡多悖于佛法,是尚得为心口如一,言行相应之盛德君子乎。至复伍廷芳之结语,阁下以为明心工夫之证,实则借禅宗言句作护身符,而犹未得其禅宗。实为不知大彻大悟,是悟不是证。勿道悟则虚空粉碎,人法两忘,圣佛仙秩庸晋苏,均归于无何有之乡。即令证得虚空粉碎,人法双忘之理,仍圣佛仙秩庸晋苏觌体全彰,不相混滥。况悟则犹是生死凡夫,证则方可出离轮回。今人谁是悟者,况证乎。此如来所以大开净土法门,普令一切众生,同于现生了生脱死也。光昔受韩欧程朱之毒,而毁谤佛法者。晋苏乃借佛法张其丹家之门庭。又恐或不得实益,而密默依佛法修持,以自防其或失。较迹则晋苏胜光多矣。然光既知佛法,决不作阴奉行而阳排斥之语。晋苏谓得六祖法传白衣之秘传,此语直扫灭六祖以后之诸大祖师。此其心,固不如光之直率无伪也。虽然,人各有所好,光岂强人以从我乎。但以有缘,不妨略一评论。如谓不然,请君大张彼道,遍布天下,亦所深愿而乐闻也。

复周志诚居士书(二通)

【其一】凡修行人,当在自己家中修,不必定到林中修。若皆到林中修,何有此大屋可容,人多则林中缴用多,诸人奔走辛苦,家中诸事,或有顾不到处。所有居士林、净业社,不过作一提倡之机关耳。每月或一次二次,礼佛人多难容,宜分男女日期。礼佛后讲演佛经一二时,即令其回家。庶不至外人怀妒忌造谣言耳。至于修持法门,固无高下,禅律密净,皆是了生死之大法。然末世众生分上论,则非修净土法门,决难现生了脱。以余法门,皆仗自力。净土法门,兼仗佛力。佛力自力,奚啻天渊悬殊。不知此义,妄效大力量人之修法,殊难得其实益。以故禅宗百丈禅师,谓修行以念佛为稳当。而祈祷病僧,化送亡僧,皆以往生为事。从知西方极乐世界,为一切上圣下凡,修佛道者之归宿处也。华严经普贤行愿品,尽华藏世界海诸法身大士,以十大愿王功德,回向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以期圆满佛果。况末世众生,根机陋劣者乎。禅宗功夫,虽到大彻大悟地位,以烦惑未断,犹不能即生了脱。五祖戒再为东坡,草堂清复作鲁公,是为前鉴(五祖,寺名。戒,即师戒,人名。师戒曾作五祖寺住持,故称五祖戒,乃云门法孙大觉琏国师法祖,见地高超,门庭高峻,学者多畏惧不敢亲近,死后做苏东坡,大有证据。草堂,寺名。清,人名。曾鲁公名公亮,乃草堂清后身,五十七拜相,封鲁国公,亦大有证据)。观此可知仗自力了生死之难。禅宗每云明心见性,见性成佛。明心见性,乃大彻大悟也。言见性成佛者,以亲见自性天真之佛,名为成佛,乃理即佛与名字佛也,非福慧圆满之究竟佛也。此人虽悟到极处,亲见佛性,仍是凡夫,不是圣人。若能广修六度,于一切境缘,对治烦恼习气,令其清净无余,则可了生脱死,超出三界之外,不在六道之中矣。佛世此种人甚多,唐宋尚有,今则大彻大悟尚不易得,况烦恼净尽者乎。密宗现身成佛,或云即生成佛,此与禅宗见性成佛之话相同,皆称其工夫湛深之谓,不可认做真能现身成佛。须知现身成佛,唯释迦牟尼佛一人也。此外即古佛示现,亦无现身成佛之事。无知之人,每每错认,其失大矣。在家近事男女,以老实念佛为本。居士信佛有年,想修持定有把握矣。切勿以净土法门,看作等闲。并祈转令贵地信佛男女努力修持,一心念佛,则为最合时机也。

【其二】去年居士远闻虚名,千里而来。光乃无知无识粥饭僧,道德修持毫无,只会念几句佛,何能作人之师。来意虔诚,不得不略谈显宗究竟大法也。昨接来信,知汝全家念佛,须知十方佛土,必须到此念佛地位,方可往生。博地凡夫障深慧浅,善根微薄,寿命短促,欲仗自力竖出三界,譬如沙子一粒,入水即沉。若以数万斤大石装于船中,石虽重大,因有船载,可以不沉。可见自力佛力之难易。念佛法门,全仗佛力。欲了生死,即须念佛。横超三界,接引往生。圆通章云,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入三摩地,斯为第一。居士宿根深厚,谅明此理。光年老矣,目力盲瞽,小字难书,以后勿再来信。尚祈自求精进。(廿五年五月六日)

复蒋德泽居士书

今幸因病,而礼佛以瘳。由外道而复入佛道,非宿有善根,何能如此。当生大感激,生大惭愧。惭愧心生,邪僻心灭。惭愧为入道之初步。既欲学佛,当极力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为世间贤人善人,以立其基。良以佛以三皈五戒十善,教一切四众。若不敦伦等,则凡三皈五戒之气分也无,便是儒释二教之罪人。纵有修持,其利益由于心不善,而反小之小矣。今为汝取法名为德泽,谓以自利利他之大菩提心,修持净业,自行化他。俾一切相识,同沾佛恩,故名德泽。汝母年高,当劝其生信发愿,常念佛号,求生西方。不能看经书,当为说净土之景象、修持之方法。俾现生即出生死,是为大孝尊亲。于妻室当相敬如宾,不可以忘身徇欲,此意当与彼说之,彼此同注重于保身广嗣,则自无致疾夭折,不能齐眉偕老之虞。儿女当从小即善教,否则后来或入歧途,则是自灭自宗矣。今为汝寄净土十要、佛学救劫编、初机先导(此中有治麻疯方)、正信录、文钞、嘉言录、寿康宝鉴等书。凡修持保身之法,则已具足无欠。但认真修持即可矣。至于从前所受外道之炼丹运气法,当丢之干净。须知此系保身法,非了生死法。以清心寡欲保身,有益无损。以炼丹运气保身,用之适宜,则可延年益寿,身体强健,用之不善,则瞎眼聋耳,生疖生疮。近来同善社中人,多有身麻木而心痴呆者。切勿以有小益,而犹不肯置之也。光老矣,目力精神功夫均不给,不得常来信。以有文钞、十要、救劫等书,固无须乎函询也。若欲做大通家,则非函询所能办到。大通家极不易做。即做到,而了生死一事,亦以大通而不能现生即得矣。

复庄炳火居士书

庄炳火,法名慧炬,谓以佛法之智慧炬火,破除自他一切愚痴黑暗。俾得大家同出黑暗鬼窟,同到正大光明、无上佛道中。如以一炬燃百千炬,炬炬相燃,永传无尽。六十老人,正好提倡。须知了生脱死之法,唯佛法为然。而一切法门,皆须断尽烦恼惑业,方可了脱,倘有一丝毫烦惑未尽,依旧还在生死之中,以其唯仗自力,故其得益甚难甚难。唯念佛一法,全仗佛力。但有真信切愿,无一不往生西方者。既生西方,自无生死可得。此之法门,为佛法中最易修而最易成之法门。汝已至六十,幸遇此法,切须发大菩提心(即自利利他之心)。以身率物,俾所有同道之人,同舍外道而学佛道,则其功德大矣。佛法是公开之法,无秘传之事,任人发心,愿修也好,修而中止也随他,并不令人发甚么恶咒。欲知大略,当先看嘉言录光钞等书自知,此不备书。

印光法师文钞三编 卷二

书二

复周伯遒居士书(廿三通)

【其一】今晨同接两函,备悉。文钞已散之将罄,今再寄四包,以后若有欲看者,当向商务印书馆请也。慈悲镜,已送出。所命作序,不妨悬说,虽不贴题,要不失为提倡戒杀吃素而已。周子秀天姿颇好,惜未知佛法,妄谓炼丹运气,即为佛法,良可深慨。阁下虽以芜函文钞见示,恐彼尚谓光为门外汉。晋苏为登堂入室之高人,而愈生景仰也。然光固无意于人之见毁见誉,但以贵会先函见寄,固不得不尽我愚诚,以答见馈之意。此外皆任人所为,我岂妄行期冀乎。

【其二】接手书,备悉。香珠收到,谢谢。前月廿六令上海寄二十包文钞,想已收到。此文钞酌量送人,及存阅经处。前子秀来函,谓晋苏先生乃大彻悟者,但以丹法为引导入法之方便。光略驳之,不知子秀以为然否。亦曾与阁下阅否。二十包文钞,若收到,祈示一片,以免致误。极乐团章程,当注重于人将亡时助念。并须令本家依净土法门之方法,不得照常时俗人于人将死时,先为洗濯著衣等,乃落井下石之甚者。其法,则文钞中备有,此为最要。若死去送殡等,乃不关紧要。切不可张罗铺排图好看,以佛事作戏事。又莲友交储金十元,一年内死,领取原金。一年外死,领取助殡费三十元,此款从何而出。又其家贫富不一,何可概用助殡。然此事大众议过,或有所出。光恐此法一出,后难永继,故不得不预告耳。又当今欲转变人心,非注重于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之事理不可。又须教诸莲友各各善教儿女,为正本清源,以期人民安乐,世道太平之急务。佛法虽为出世间法,实在世间法中做出。凡莲友必须劝其力敦伦常,恪尽己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果如是,则可谓真佛弟子矣。现今乩风大行,凡佛弟子不宜入此派中。以所有仙真,多皆灵鬼假冒。若事事取信,必有误事之处。况彼所说佛法,多皆不知妄说。欲不坏乱佛法,疑误众生,其可得乎。汝既不以光为无知而欲师之,且顺汝现意。如后欲另拜高明,不妨取消此假名词。今且为汝取法名曰智遒。以人皆有正智,但被物欲所牵,其正智即变为人欲。如水因风鼓,便失澄湛之性,而为波浪,此智即不名为遒。以遒者健也,劲也。健与劲,即刚之别名。孔子以未见刚者为叹,或以申枨对,子曰枨也欲,焉得刚。若念念在天理佛心中思惟计度,则是正智,即与智遒之名义相符。一涉偏私,则便是申枨之刚,不名为智,直成柔恶矣。汝其勉之。汝妻法名智觉。觉者于一切时,一切处,了了分明,不随情转,不被爱缚。恪尽相夫教子之分,不以溺爱,俾儿女皆不成器,以此自觉,亦以此觉诸家人及与亲友,是名真佛弟子,善女人。生为阃范,没预莲池,其亦庶乎不负自己本具之佛性,与今日发心皈依三宝之诚心也。余诸念佛等法,文钞具有,此不备书。云南张拙仙来函,言其外孙,生一年零八月,于四月间念佛而逝。平时常到佛堂拜佛已,即围绕念,余事皆不顾。又其次女出嫁时,婿家送双鹅行奠雁礼,彼即放生于华亭山云栖寺,已三年矣。彼二鹅每于晨昏上殿做课诵时,站殿外,延颈观佛。今年四月,雄者先亡,人不介意。后雌者不食数日,彼来观佛,维那开示,令求往生,不可恋世。彼遂为念佛数十声,鹅绕三匝,两翅一拍,即死。拙仙因作双白鹅往生记。噫异哉,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堪作佛,鹅尚如是,可以人而不如鸟乎。

【其三】光八月廿六下山至申,复由山转来汝书,以人事冗烦故不复。兹又接汝书,附有邮票十元,当为观音颂印费。光此次下山,正为此颂付排事。今将说明办法寄数纸,一以备知所以,又祈相机劝任。此书于世道人心佛法,俱有关系。现已任及五万部。光欲印数十万,遍布中外,恐无此感格。六万部当可做到。人生在世,先须以利人为心。汝之寡姨孀娣孤侄等,可怜可悯,正是汝培植福田处。不得意存烦怨,则正是行菩萨道。倘心存烦怨,则不但与菩萨道不合,且与自己天职性分不合矣。至于妯娌之不和处,当以大公大度待之。悯彼小见而开导之,俾彼等同沾法润,则是实行佛法。若以为怨业,则便有所怨憾矣。于必不可止之事,一有怨憾,功德便随心量而小矣。前者子秀亦有书来,不久方复,彼殆知彼非究竟而以修持净业为依归也。文钞,商务书馆用有光纸印,于门市售,且不印书根。待观音颂排完,当令中华书局另排,以本纸流通也。智庆既皈依佛法,彼等待汝以养,断不可于彼等前有德色。有德色,人虽受惠,感恩之心,便轻微矣。有若无,实若虚,犯而不校,此处家庭之妙诀也。我以谦往,彼必以和来,大率家庭不和,都因不关紧要之小事较量而起。能放下人我心,自可不和而和矣。

【其四】前月廿九一函,谅已收到。所言烟毒,不止鸦片。香烟之毒,甚为酷烈。于众会时,当为提倡,劝勿吸食此物。吸久人必短寿。妇女吸多,便断生产。此吾一弟子(赵月修乃武官,早已改业为商矣)亲见外国女教员说与女学生者。文钞现另排,添数十篇,明年春夏间当出书。此为书局永远流通之备。初板当印一万,除光所要三四千部外,均当由彼作价发卖耳。九月函中所言鸡子事,与汉杨宝救雀事相仿佛。吾人但存一救生之心,切勿沾沾然冀彼三公之报,即有三公之报,亦当却之以回向九品,方为真正利己利物矣。曾丙之染患,是其宿业。临终之肯念佛,是其宿善。既自能念,又蒙大家助念,死后面色光辉,有此三事,当可往生西方。何可云当坠何处乎。人生所遇善恶诸境,各有宿因。宿世有怨,见即怀瞋。宿世有恩,见即生爱。妇女无知,任性纵情,以致不能转怨为亲,令宿业消除也。明理之人,既知一见生瞋,当对治此瞋,偏以慈爱待之,则宿业由现业而消灭矣(善心亦名业)。观世音菩萨,若能志诚恳切持念,不但愈病而已。果能志诚之极,则尚能了生脱死,以至成佛。楞严所谓求妻得妻(求妻者,求贤慧之妻也),求子得子,求长寿得长寿,求三昧得三昧,如是乃至求大涅槃得大涅槃。大涅槃者,佛所证之究竟极果也。但以世人信心及至诚持诵未能至极,且随彼之诚而得其种种小利益。非谓尽此止此而已也。宜令内至家亲,外而一切人,皆以己之征验,及观音颂中诸感应相劝。俾各各得蒙菩萨慈悲护佑,此患难世道中,第一预防之妙法也。

【其五】两次手书俱接到。令祖可谓真读书人,不负所学。今之人读圣贤书,行禽兽事者,其多莫测。此可谓优伶派头,可悲可叹。惜字棒,宜奉送通文理有热心者,则便可推行劝导。文钞、宝鉴,幸寄到。去腊廿四夜印刷公司走电,前面正房,物屋一空。帐簿皆未持出,幸未伤人。光损失在二千多元。以彼居心奸刁,只印五千(订一万)文钞,二万(订三万)宝鉴,云通印完,已发出大半。成本甚大,要支钱,待钱到手,方将单子寄来,只发出三千多文钞,一万三千多本宝鉴。钱已使过千余元,言明年开春印。岂知天地鬼神不容,先日单子寄来,次日即遭火灾。此事任彼良心,光之书有在钉作处,有在后面小屋,均未烧。然彼居心奸刁,能不借灾讨巧,只可任彼所为。闰月当往上海续印。凡出钱者,按钱交清,一文不欠。结缘一事,只可从减量力耳。祈与汝母妻等说,要认真念佛,求生西方。庶可出此苦世界,作自在人也。

【其六】二十一函,已收到。惜字棒,孝弟忠信礼义廉耻,若不措之躬行,则成亡八字矣。何可将字字改作小子,其词便成市井骂人之调,而下接八字,既亡已不叫应矣。凡佛法中文字,有关世道人心及大体,断不可随自意,亦不可全依来稿。即如南园说开示,此不洞事之无畏庵主,直与谤僧相同。而贵报净业月刊,天津居士林林刊,皆照登,可叹孰甚。彼云光礼佛毕,向东西两边作和南状,和南即是磕头,岂有法师欲说开示,先向东西男女磕头之礼。盖光礼佛毕,向东西拱手,彼便云作和南状。又升座坐已,因下边礼拜未跏趺,即鞠躬合掌,以作示敬,彼云立于座傍鞠躬回拜,此虽未甚,亦失大体。又云戴眼镜,此种事不录,有何关系。光一向无事不戴眼镜,以此次与大众说梦东语录第一段及第三段之故,不得不戴眼镜,以眼花看不见字。此无畏庵主(此人恐是谢吟雪,乃初出家之女人,是日彼亦来会)太要体面,惟恐人不知道他能作文,而不知其文之有罪过也。亦如马契西所作之印光法师传,直是瞎造谣言,以凡滥圣。而海潮音一登,潘对凫用朱印一千本。安徽佛光社刊亦拟登,因以稿寄光始止。而陕西佛教旬刊亦登。此种不相干破坏大体之文,登之有何所益。宜看文钞卷一与潘对凫及马契西二书自知。非光太琐碎,唯冀不令人讥诮耳。

【其七】接手书,并香珠,谢谢。此珠久则开裂,光于光绪卅年曾买过,未月余即破,商人唯利是图,何可受此诓骗。去年所寄,并今所寄皆送人,而且言其久则或破,免致人不满意。甥妇纯姑,可谓女中丈夫,若能于尽孝之际,婉劝其祖父姑嫜,令其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可谓真佛弟子。今为取法名为慧纯,果能如我所说(详在文钞)而行,即是极乐之嘉宾,娑婆之导师。但以旅寓冗繁,不能详说,令熟读文钞,则不异长与彼说,上师虞之二妃、周之三太,与命妇大家(音太姑)之法矣,祈以此书示之。

【其八】两接手书,以外面冗忙无暇,故未复。慈悲镜,已寄普陀,不曾转来,勿念。今又接到宁波乾茂行信,言汝寄洋十六元,以后凡有款寄,当寄上海陈家浜太平寺交真达和尚,则无展转去取之手续,何得不依前所说行。今为汝寄来文钞十包。寿康宝鉴,上海无多,待杭州书出再寄。令正令郎,宿具善根,当令发长远心,庶可亲得实益矣。现今世道,危险之极,若不念佛及念观音,则无依怙矣。

【其九】八月初一,以观音颂印刷延迟,至申催印。光不要一切,唯要你们一心念佛,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而已。廿三回山,由外面辛苦,目稍上火,而诸事丛集,日勉复三几封信,欲其速愈,用药擦三四次,致近二十日,不能一看文字,而文钞排样积百余页,种种冗务,日不暇给,汝信收到,故不复。汝母嫂等(汝母更当婉劝生信发愿,此非世间之孝行所能比也),既皆发心,当常与彼等按文钞中所说而为彼说之。此时不暇开示。文钞即是一部大开示。观音颂,今年印六万部,凡任者,自己要者,通交清。尚有令光结缘之万六七千部,明年印出,再渐渐结缘。文钞明年才能印。又有不可录,一同印。观音颂,已刻木板,大约明年秋可了。约五百元之谱,系一居士独发心,以备后来零星请阅耳。现今世道,真是一个患难世道,大家都在患难中。幸而得闻佛法,当认真念佛,庶可蒙佛慈力,令生则遇危而安,死则直出苦海,即赴莲池。前书事迹,无暇详谈。今将法名,开于本单寄回,令彼各各努力觉返。宝姑更须努力,以众生在迷,须常存觉照,庶不至或有尘情,坏此清操。一日未死,一日不可放纵,方可全受全归。故曾子于临死时,与门弟子云,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一切人皆当如是,而孀贞更当勉力。庶可师范女流,镇定闺阃也。

【其十】新生机撷要,亦可为止杀之渐。旧生活的批评,何得录此。彼只知旧的坏,新的男女自由恋爱,打倒伦常,打倒廉耻,子弑其父,尚得奖誉。美术学校,使数女人裸体,数十男学生在周围,以所见之何方面,各各描画,当作一种功课,此无廉耻之女人,尚属教员之职,月得薪若干。新的又何尝有益于世道人心。欲挽回世道人心,何可登此种言论,自己宗旨,也不顾了。以后凡这些瞎捣乱之魔话,切不可登,免被明眼人见诮。净业社记,不洞事务,乱说道理。作拱手状,云和南。坐而未跏趺,云立于座前。光最不喜人记录文字,以记录者多半皆不如法。前日之函未到,亦不须再寄,光事极冗烦,无暇看。文钞令寄五包,寿康宝鉴令寄三包。钉好当即寄来。

【其十一】光于闰月初五下山,初七至申,所言西湖赎鱼款,此不须拨。此时所最急须之款,即养狗费。以杭州市政府令人捕街上野狗,杀而丢之钱塘江中,已摔死百数十条。佛教会祈彼送之佛教会,已有近二千只,每日一狗须一分五厘食费,二千则日需三十元。尚有派人料理,死则焚烧等费。光亦捐一百元,又拨友人助款四五百元。贵会欲助此款,当汇杭州新市场龙翔桥功德林,交钟康侯居士,彼收到,当寄收据以报。现在风云变幻,朝暮不同,无要事不须来。如有事必来,宜先到上海陈家浜太平寺一问,或恐光未上山,则可就申会晤。去年浙江印刷公司被烧,今又令上海大中书局印文钞(一部七角)五千,安士书(五角九)六千。杭州赔长支费一千六百元,印宝鉴二万。漕河泾监狱,印弥陀经白话解(一角五分)二万,嘉言录(一角七分五)二万,感应篇直讲(尚始令排,约五十页)印一万。此诸书若了结,光明年当隐避于不通邮局之处,以专修净业,免致临终手忙脚乱,为法门辱也。

【其十二】前来太平寺所捐四百元,次日交魏梅荪居士作鲁赈用。梅荪次日即将收据送来,以汝云月底方归,归时尚欲来故,且存以待。至今未来,知已回去,故为寄来,以免会中或有疑议。光大约十五回山,七月复来沪,以清印书事。弥陀经白话、嘉言录,此次已无多少,待下次印出,当为寄来。此次若文钞有余,当寄数包。弥陀经白话注、嘉言录,多寄一包。

【其十三】接五月十五手书,知由往返劳顿,虚火上炎。想目疾已经好之久矣,如犹未愈,当至心念观音圣号,必能立效。所捐四百元之收据,于五月初七由邮寄去,想已收到。初以汝言复来,故且待之,至初七,知已回去矣,故为邮去。现今之政,如出一辙,于正人心正风俗等,皆置之不问。凡预作逐僧夺产之前茅,皆认做莫大之要务,而切实行之。此种固不宜袖手旁观,圆瑛法师尚在泉,当相与斟酌挽救,或不至过于酷烈也

【其十四】六月初五一函,谅已收到。兹接五月廿一函,云眼疾尚未愈,而热无避处,又加时疫。此众生同分恶业所感。祈遍令乡人同戒杀生,念观世音圣号,以期疫疠消灭。果能恳切志诚,决定有大效验。即汝之眼疾,亦当由宣布此语,而得痊愈。茫茫大苦海,观音为救苦之人。倘人各志诚持诵,若或疫死,天地亦当易位,日月亦当倒行。若泛泛默念一句二句,即欲得起死回生之效,虽菩萨大慈,非不肯救济,但以彼心不真切,决难感通。祈与乡人详说之,则幸甚。

【其十五】前收据函已知。兹接月刊并放生报告,俱悉。观音圣号,乃现今之大恃怙,当劝一切人念。若修净业者,念佛之外专念。未发心人即令专念,以彼志在蒙大士覆被而消灾祸耳。待其信心已生,则便再以念佛为主,念观音为助。然念观音求生西方,亦可如愿耳。

【其十六】去年两接手书,以冗忙未复。今二月下旬,当往上海料理印书事。六月仍回山。七月下山,则不归矣。八九月印书了结,当灭踪隐于一切人不知之地,以期终此余年,专修净业。否则终日为人忙,必致误自己生西大事。近来精神日减,应酬日多,若不隐去,则后来更难支持矣。佛法中人,通皆做梦,不顾大体,只期自便,以致法道日衰,外侮日众。幸有一班居士为之卫护,尚未即灭。否则佛法之名,早已不闻于今之世矣。近来人心之坏,坏至其极,而有修持者,颇多感应,尚可稍为维持。不然便从此湮灭矣,哀哉。

【其十七】接手书备悉。毁佛风潮,到处皆有,若无人维持,则佛法将断灭矣。所寄十元,为寄十部闺范,每部纸工印费合八角八分。包内夹二本阴骘文图证,及二包观音颂,皆结缘者。南华女子学校,若得是书而为懿范,则所有学生,便可以为闺阃之懿范,作女流之仪型矣。去年印三千部,今年本欲多印,以时局不靖,只印二千五百。光于九月间定规灭踪,所有有纸板之书,当交居士林经手,有发心任多数者,则不妨与彼交涉。闺范系石印,不便印。若有多数如二三千部者,则须问居士林能经理否。汪与汝诗均好,光向不会诗,兼以冗繁之极,今为附函寄回。无要事不须来信。若到九月,则万勿来信,免致误事。

【其十八】所言临隐时赐一函,以为圭臬。然则一部文钞,皆系闲言语乎。程子云,遵所闻,行所知,何必及门求吾哉。今谓只此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号,此八句,若能依而行之,为圣为贤,了生脱死,皆有余裕。佛法要妙,唯在乎诚。汝能始终守之以诚,则更无可言矣。谈玄说妙,弄口头,求神通,宜置之东洋大海外,方可亲得实益耳。况彼犹以炼丹运气为道者乎。彼三节妇,均能持斋念佛,当令彼决定求生西方,切不可求人天福报,庶不负此数十年之冰操耳。陈德芳法名智德。张普糖法名智普。周悦禅法名智禅。彼等既皆住于寺庙,当须至诚恭敬,礼拜持诵。切勿夹杂炼丹运气,或顶神附鬼等,以招无知者之恭敬供养。能如是,则是真佛弟子,决定可于现生出此娑婆,生彼极乐。恐彼等不大通文理,祈为彼方便演说。令其知佛法固自有真实道理也。智觉行持,可谓难得,所谓法门伴侣,出世友朋,居家学道,此实为可移风易俗者,幸何如之。

【其十九】十六元收到勿念,当为寄书之费。开士传收到。现在是一患难世道,除大士则将何所依。果能志诚恳切,决定冥蒙加被。是知菩萨之心,与众生之心,觌体无二。但由众生迷背,故致相隔。或以患难之故,专心忆念,自可立见感应。譬如戴覆盆者,常不见于天日,倘去此覆,则天日固在头上也。祈与一切人说菩萨之灵感,令其常念,较谈玄说妙者,其益多多也。

【其二十】光本拟九月底即隐,以历史感应统纪排印因缘,故致迟迟。香港早已函电催促,明年正月当即前去。厦门寄住,且作罢论。历史感应统纪,过数日当即寄几包来。此书可以作挽回世道人心之据。此次排二付纸板,各印二万部。

【其廿一】令慈及智觉久困脾疟,幸已痊愈。今寄一截疟妙方,祈为印送。庶可同人,均免此苦。

治疟疾神方

乌梅两个 红枣两个 胡豆(一岁一颗,如其人一岁,即写一颗,十岁即写十颗,照此类推)

用一条白纸,写此三种。乌梅红枣是崖的,唯胡豆须按其人之岁数写。写好折而叠之。于未发一点钟前,捆于臂腕之中(即手上肘下之中间)。即不发矣。亦不买此三种物,但写此字而已。其灵不可思议。捆时勿令人知,须分男左女右。

苏州曹崧乔,去年将此印许多,下乡收租,令其分送。乡愚不识字,即将所印之纸捆之,并未另写,亦会不发。汝不细心,此方已载于安士全书之后。奈其字过小,人不介意。宜广为印施,实为莫大利益。念法华经,也须要以此功德回向西方,则与念佛功德无异。若不回向西方,则是自分其心,念不归一,临终便难定得往生。此实最要之一著也。

【其廿二】接手书,知近数年来,全家安乐,不胜欣慰。所馈十元,当作印书之费。光近来目力精神均不给。近十余日以人事校对,信札积二十多封,均未复。已于去冬力拒信札,凡来均云以后再勿来信,来决不复。仍旧源源而来,以交通太便故也。

【其廿三】手书备悉。经济艰难,当从简朴,不可硬撑架子。南洋之行,且祈取消。自民十七,南洋商家多半破产。有往南洋募缘者,均不敷川资。南洋以橡皮胶为第一出产,英政府把持不许贱卖,每担卖一百六十多元。十七年受某国人骗,谓若不贱卖,再过两年,吾国树大,则无人买汝之货矣。遂偷卖。一家卖而全市卖,不到一月,大商家倒数十家,现在更贱得不堪。光一弟子将此情景说与光,故云南云栖寺虚云和尚之徒修圆,以云栖寺亏空,欲往南洋化缘,光劝勿去。不听,后由云南汇款去,方得回国,南洋所化,尚不足供川资耳。光近来目力大衰,无十分要事,勿来信。

复谢子厚居士书

徐某肯提倡净土甚好。彼上前年以醒迷录一本见寄,祈为排印,前年附于坐花志果之后。去年腊月,同一川僧来报国,住多日过年,其僧袍子也未带。过年后,光呵斥之曰,汝为僧,当于岁末年初祝国祝民。汝远出过年,袍子也不带,可知汝成年也无礼诵持念之事。幸同徐居士来,否则报国单也不挂你的。徐既由支那内学院结伴来,则徐亦是只说空话,不务实行之人。否则何肯相伴,令彼辱及于己乎。此种人,如来说为可怜悯者。

复谢慧霖居士书(三十通)

【其一】光去年以料理刻经事,故于七月廿六日下山往扬州。顺便至沪苏金陵,至九月初五由扬回沪。友人邀以往杭,由杭回沪。以缩小排印安士书故,又耽搁数日,至廿四日方到法雨。见阁下所寄七月廿六七二函,并坛经,天乐鸣空二书。以月余未在山,外间信札颇多,一时不能遍复。至十月初三日复阁下书,又寄商务书馆所印文钞五部,新刻刻藏缘起一本,作一包付邮,谅已寄到贵府矣。安士全书,为天下古今善书中冠。光绪七年张凤篪先生之尊人溥斋先生名守恩者,刻于扬州藏经院。其板笔画过细,故未经刷多少,而字迹模糊,兼之错讹甚多。光十余年前,早欲另刻,为之详校。至七年得友人刘芹浦出资,故其志方满,八年始刻成出书。一二年来,刷二三千部。去秋友人以世道人心陷溺已极,以故天灾人祸,频频降作,劝光缩小排印安士全书,普遍流布,以为挽回之计。光遂不揣浅陋,为之提倡。蒙政商各界赞助,至腊月计已有二万部之承任。十七日接到重庆佛学社章程,知佛源老法师被官绅推出,于长安寺弘扬法化。因致书源公,祈告当道,将安士书印万余部。川省各县各散百部,较在一处讲演,更为获益广溥。以此书浅深俱备,真俗并诠,深则见深,浅则见浅,断无一人不能领会,不得利益者。又恐渝地一处,或以费巨,难以全任,又为阁下致书。祈阁下告之成都当道官绅,协成共举,则八九千元不至吃力矣。今正月初七接到片香集,以冗务甚烦,略为翻阅少分,遂置之。至十九日方接阁下寄片香集之函,方知阁下已在重庆学社。所言八月已出门,则光十月之函与书,当在家中,并腊月之函,当并要来一阅。光之此举,法颇严明,绝无弊窦。倘阁下不以光之狂悖,祈与首长言之,祈其设法广布,亦未始非国民之福。即不能每县百部,减数亦无所妨,详观章程办法自悉,此不备书。片香集既欲令名人质证,以祈流通,似不宜一本转致。光目力不给,不能多看,当即寄徐蔚如(名文霨)。至于李证刚居士(名翊灼),宜另寄一本。证刚未与光通信,其住处光知之,在江西南昌府松柏巷刘园临川李宅即是。刘洙源文理甚深,观张君行状,不胜感佩。川中既有高人,又为提倡,实为川民之幸,亦属法道之幸。至于弘法一事,当观时机。当国家太平,人心淳善时,宜多分依实际正弘。当此惨无天日之世代,当先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等,化其刚强,旁攻侧激,动其良心。知所法戒之后,再用正弘,方为唯一无二之道。(元月廿一)

【其二】接手书,不胜感愧。重庆佛学社,既由舒次范主任,当不至或有失误。文钞刻二部,殊非易易,以现今刻工甚贵,全部文钞若刻,当须九百多页,每页非一元不能刻。光前在扬州藏经院刻一部,四百多页,作四本,此系民十商务所印之二本者。此次增广文钞,系打四付纸板,二归中华书局,二归光。去年杭州烧去一付,只余一付。如欲广为流通,似宜照样另排一付,多打几付纸板,较为便宜。上海漕河泾监狱排工,比书局贱一半多。四百十五六页,不过二百元(每页不到五角,中华书局须一元多)。打纸板亦颇便宜。整理天下之心诚善,而其事虽圣人亦不能为。且于家庭乡里,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尤须注重于教女。俾家喻而户晓之,亦聊以副整理天下之心而已。四书五经,由无通方眼,每每与圣贤所说背驰。唯识自本心者,方能发明圣旨,不致误人耳。因果之理,儒者视为异端,其悖圣道而启后世之战争者,皆此种理学所致也。汝既欲皈依,且作将错就错之计,今为汝取名慧霖。盖以火宅烈焰,非智慧霖雨不能息灭。自行化他,悉皆如是,且勿曰吾何有此大力哉。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天下不治,匹夫有责。果能依儒释圣教而行,未有不群起而应之者。令郎思孝,当名宗慈。以梵网经令行放生业,谓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于一切有生之物,皆作宿世父母眷属想,生慈悲孝顺心。不但不妄杀,亦不宜食其肉,以肉皆由杀而得。若用钱买放,其放有限,若不食肉,并抱此志愿劝导一切,皆悉爱惜物命,则其功德大矣。宗主于慈,其于仁民爱物之道,庶得其实。若杀而食之,犹曰爱物,此掩耳盗铃之计画,物若知之,必不生感恩之想。感应篇汇编,宜令熟读,此正本清源之要务。以五经四书所说者,或散见于各处,或义晦而难领会。此既熟读,读五经四书,一见此种话说,即便心领神会。理学务躬行,而不知此义,反指为异端者,皆见理未的,救世无术之流类也。慧庸有信来,已收到。观音颂,想次范必能分给。现光已回山,秋间犹当至沪,以了印书各事。拟明年避居不通邮局之处,专修净业,免致徒为他人忙,自己大事仍成空话。(五月二十)

【其三】接手书,不胜欣慰。居官乃行道救世教民,其关系甚大。今人多以官势敛财造罪,殊可叹恨。阁下以大菩提心,行一邑父母之善政,乃一邑生佛。又宜以因果报应,时为告谕,则其利溥矣。文钞扬州藏经院系木板,比此少上百篇,其价比此贵多矣。此次印二万部,商务印书馆以纸不易办,未曾私印。其意盖欲用有光纸,故现无发行之书,亦未定价。即日令友人寄十包,至则代为结缘。待后定价,当为通信。(元月廿三)

【其四】接手书如面,训词好极,但恐学生不能领会,则辜负婆心多矣。念佛会简章,适宜合机即已。今之无论学堂佛会,皆须认真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而家庭教育,尤须注重因果报应。庶可望后来之太平,否则便无望矣。(十二月十七日)

【其五】五经四书,本是教人为善之书。世多以文视之,则便当面错过。若感应篇阴骘文等,直陈因果报应之事,俾人一目了然,实为有益。彼大言理性,不提因果报应者,徒欲得高出人上之名,而不知所以高之实。且无普引一切人悉皆遵依五经四书之道之法。如是人者,光固不愿人学也。以其只能作自了汉,不能普利一切也。(三月廿四)

【其六】今人稍聪明,便自大自是。末世凡夫欲证圣果,不依净土,皆属狂妄。参禅纵到明心见性,见性成佛地位,尚是凡夫,不是圣人。光极庸劣,无学问,而确有不随经教知识语言文字所转之守。汝若肯信,且从易下手,易成就法上著力。如不以为然,一任汝直证十地,作真名儒。人各有心,何可强勉。光照像有何可观,何不常观佛相乎。(八月廿六)

念佛一事,行住坐卧均可念。若用心事,则不便念。不用心事,一路做事,一路念佛,两不相碍。岂照应儿女,便不能念佛乎。唯佛前长念,为不便耳。但取心中长念,固不必定在佛前念。早晚宜礼佛念十念。此外则随分随力,皆能念。小儿亦当令常念。以小人无事,终日顽耍,若令念佛,则不知不觉消除恶业,增长善根,是为最有益于身心性命之事。现今新学派多多不认父母,或复杀害,当于知识始开时,即教以做人之道理,因果报应之事理。则大时自不至为邪说所转,否则难之难矣。今寄到光明之路一包,末后有非洲吃人之一篇,可知习惯之可畏矣。

此系与湖南一居士书中所附,因误寄退回,故成无用。因附书中,以作劝家属小儿之助。

【其七】前接手书,昨又接所印各件,备悉。修行唯随己身分而立功课,非可执一以论。但决定不可不依信愿念佛,回向往生一法耳。一门深入,万善圆修均可。若弃舍净土,于别种法门一门深入,并万善圆修,均不可。以仗自力,决难现生了脱故也。世之聪明人,每小视净土。某甲之守秘传观法,动云有所证悟及先知等,盖已涉于魔外气分。既不受谏,当各行各道。不必与彼往返,亦不必屡言彼事,以免暗祸。所印之上政府各条件,均好。奈政府志在夺产,不在明理,恐难得效。然由此亦可消彼酷烈,而稍形和平耳。某乙乃某丙弟子,未见其人,今见破尊孔论,乃完全一无知无识之恶劣小人。何可振兴佛法,宏阐密宗,为震旦现世之释经三藏乎。打倒废灭铲除孔教,则二帝三王之心法,三纲五常之伦理,亦当打倒铲除。不意以欲兴佛法之人,出此极恶劣鄙陋之语。则彼将来之兴佛法也,未必非灭佛法之基址也,可惧孰甚。与某乙书,剀切著明,恐彼魔气深厚,不肯见听。若能见听,则利益大矣。某乙乃某丙弟子,彼师徒均有好立异议之病。在彼只欲显己之德之才,而不知其令具眼者不肯一挂齿吻也。上海尚未见闻其书,以故汝之书亦不愿分送,以期泯而无迹,不为佛法累也。若其书已行,则固宜遍为散布也。上海现有名某丁者,亦某丙弟子,令人持咒(每表示己有神通),谓一百日即可成佛。不具眼之信心人,如蚁聚乌合,已达千数百人。佛法垂末,现此怪像,可虑之至。光拟于八九月印书事了结,即灭踪长隐。以后无论何人,均不与之相往还。以免竟月穷年为人忙,于己有损,于人无益,待至临终,或难往生,不得不预为计虑也。五月底当返普陀,过六月七月下山,则不归矣。八月前有信,寄上海太平寺。八月后千祈勿再来信。以既灭踪已,则无地可投,亦不再答复也。现在所最急务者,在注重因果报应,及与躬行。彼谈玄说妙者,若不注重因果报应及与躬行,则适以助其邪见。法无定相,须契时机。(三月十七日)

【其八】现在时局,危险万分。沪地除租界外,凡中国地界,大都搬去。今午一句余钟,江梵众居士持书至。问其为何而来,言欲观名胜,并参拜高人。光令速即回川,彼云可迟一星期否。光云汝无要事,何得故迟,设若战事一起,则进退维谷矣。明日即归,以免高堂倚门之望。彼云明日定归,随即告退。日人凶恶之极,中人只好与彼对抗。凡□□□□□□各华侨,通令回国。日人之在中国者,亦皆回国。一二八之战事,尚未有此命令。此次吾国纵不亡,而人民之死亡,当在十之八九。唯有劝一切人念观音圣号,以为生死之善计。死即往生,生或化吉。昨已函申新报令其登劝词,日期尚未定。又令漕河泾游民习勤所,印四五十万单张,发寄各处,以尽我心。汝见息灾会法语,函沪加印寄川,此系佛教日报社所印,非光所印者。光所印者,比日报社多。灵岩开示,又数验方,及毒乳杀儿之广告。此事从来未曾发明,去年始发明。本拟印六万本,令先印三万,再续印三万。续印之书,已将装钉。若无战事,又须续印四万,藉以宏法,而广布防止毒乳之祸。汝拟刻板,此事若已行,则不须中止(若刻一二张,亦可止)。否则刻一付板,印的认真,只六七千本。若照书店中印法,其字均不十分明了,可印一万多本。若用铅字排板,打几付纸板。一付纸板,可铸五六七次铅板,一次铅板,大印刷公司有托机者,印万十百万亦无碍,小印刷所买不起托机,也可印二三万。如其战事不成事实,光印之书,汝愿任若干元,随汝发心。不任亦当为川寄若干包来。如此办法,省钱省事,而且不须屡次校对。光于民十二三年欲将排印之书,通打四付纸板,一留以自用,一寄四川,一寄哈尔滨,一寄新加坡,俾彼各得自印。因写信三处问其能办与否。各回信来,言彼地之纸,比在沪印成之书并寄费尚贵。而印刷之技,远不及沪。由是取消寄纸板之心矣。此事我已办十七八年,汝不悉知,故为络索一上。(七月初一三句三刻)

【其九】前复一函,谅已阅过矣。以战事故,上海交通阻滞,不能由航空递。灵岩开示,乃去冬十月十七,由沪直往灵岩,夜间所说,历叙往事,次日即回报国入关,非为灵岩住持也。上海战事起,习勤所现停办,倘战事早结束,当续印四万本(初三万次三万)。有十万本之传布,则后世不至常罹毒乳杀儿之祸。所汇十元,即为印资。光颇畏奔跋,不但川湘甘地不愿往,即灵岩也不愿往。死生有命,何得徒劳。况老年气力衰弱,与其奔跋劳碌,不如受炸之痛快,况未必便炸乎,是以绝无一念他往之心也。(七月廿五)

【其十】谢职闲居,专修净业,幸甚。今之宏法者,多喜自立章程,不肯依前人之省心力、省工夫之法以行。虽其心广大,然论其实益,则当逊古人所立之净土法门多多矣。为显我为通家,不依前人成法,若是上上上上根人则可。否则固宜从省心力处用功,则利益易得矣。(七月廿三)

【其十一】孝经略义,已看一遍,其论议甚淳正,唯广扬名章,驳俗学,误解名义为名誉,则与所谓利益者同科,其相去无几何矣。夫君子之名,何得独立于名誉之外。但宜以实副名,则为君子之名。否则或为求其空名,则必至种种邀求沽钓。则其名也,正是天诛鬼责之铁案也。所谓利益,尽子臣弟友之分者,岂无利益乎。以身率物,相观而善,何得不是利益。此语甚有病,虽绝未驳佛,已含有驳行种种利人利物之病在言内。当此弱肉强食,自私自利之极之时,何得用此种语言,以起人藐视作利益事乎。夫欲树一醇儒之帜,以期天下后世指而称之曰,当某时有某先生者,为能躬行实践子臣弟友之道,以继往开来,俾圣人心传,得以不绝。其能令斯世之人,或从或违,俱所不计,则可矣。若犹欲不解此文义者,及唯以口说作实行者,悉皆以子臣弟友之道,实实落落行去,不借重因果报应,利益祸害。则其所望者,亦只空名,并利益亦不得矣。(七月初二日)

【其十二】孝经略义复函,当已收到。观孔子纪念之文,实为得其纲要,于讲道理则得,欲借此挽回世道人心,尚是只轮单翼,颇难收其实效。先王淑世善民,有教有政,当人心淳善之时,只说其理,人自服从。现今是何世道,汝只知守旧章程,不知变通。于留纯儒之名边则可,于普转中下人心则难。是故当以因果报应之理为之辅翼,即所谓政教并施也(因果亦如刑政,可以折服强梁)。汝守儒分,亦非不能发明因果、福善祸淫、惠吉逆凶,以及古圣贤聿修厥德、永膺多福等,岂儒者亦不宜言及乎。而洪范五福六极,实示人以三世因果之理。在儒书中,此为最深,最有关系。先儒不信有前生后世,故一归于皇极,而绝不肯发其深蕴。以致因不知因果之故,现出废经废伦等禽兽行为之相。今当此相大现之时,仍只守说理一途,则用力多而得效寡矣。洪范五福,寿、富、康宁、攸好德、考终命,此五者,岂由王者之所主乎。六极之凶,短折、疾、忧、贫、恶、弱,亦非王者之所主也。此实前因后果之大宗,乃约前生今世而论福善祸淫之天道也。实则天亦无权,不过随彼所作之善恶而畀之,儒家所谓命也。此命亦自作之而自受之,天何尝与此厚而与彼薄乎。三世之理,唯佛为大发明。儒教圣贤,亦略示端绪。无如理学以欲有异于佛,竟将圣人治天下之大本,废弃不讲。徒欲以尽义尽分以宏儒教而启牖人。适见其知见之偏,而背畔乎圣与天也。五福六极,若不约前生之因说,则向之与威,从何处施。可怜哉,后儒也。可怜哉,天下群黎,被此等高明人,抉去其希圣希贤乐天知命之眼目也。光之所说,不知是抉人之目,抑为与人以明也,祈裁酌(编者按,朱子晚岁失明,岂非报乎)。整理佛教,实为护法之要务。然须审察利弊,庶可得其实益。至于送僧于藏学,拟沟通川藏佛法,此实外行人之计画。吾国佛法,法法完备,所欠少者,唯密宗耳。言沟通者,须明本有之法,然后以其余力,学彼密宗,以辅翼本有各宗。今以未曾致力于各宗之僧,令从留康某等之魔王学,学成之后,必能坏乱佛法,疑误众生。如某某之欲打倒废灭铲除二帝三王之道。其于儒教佛教,均大有关系。汝是明理之人,刘公一番好心,固不得不遵。然古今立法,均须询及哲士,方可施行。岂不计利害,而但取其即行为是耶。使不见某某之魔知魔见尚可,已知其为魔,而又令未魔者依魔去学,则不为魔民魔女者,盖亦少矣。此事关系甚大,光不得不说。不过光与汝说之言,不可向彼不知者直述。当委曲婉转引前之祸,为后车之鉴,则可矣(宜先学本有之佛法,不学此法,即是舍家珍而行乞耳)。不学佛而不能知儒,不宏儒而无由宏佛。五伦三纲,皆菩萨六度万行中事。某某佛教新青年会章程,教人行六度万行,八大使命,而无一字言及因果报应、纲常伦理,及与净土。吾不知六度万行作么而行。此亦某弟子某某之伴侣也。祈阅毕付之丙丁,切勿示人,以免彼党见忌。(七月十八日)

【其十三】前日真达和尚由上海来,持居士书并讲演稿,阅之不胜欢喜。杨棣棠数年前,颇为提倡,故居士将其书札印为两本。后欲著儒释一贯,欲光作序,托山东臧贯禅转光,贯禅亦不说杨之住处,光亦不问,仍交贯禅。次年杨有函致谢,亦系由上海居士林转来,此后了无消息,已四五年矣。光问居士林,棣棠曾有书来否。云无。或者放下身心,切实用功,欲得大明儒佛之道于世,亦未可知。汝所讲者甚好,实为根本要义。唯第一章论孔子之天命一段,完全师法宋儒,完全与孔子诗、书、易、春秋之理与名义相悖。儒教诸书说天,那有约佛教理性第一义天之义。宋儒见此义高深,窃取其名义以自尚,欲与佛教争衡。而竟将实事说做空理。汝学佛有年,何得尚不知宋儒之过,而欲袭之以开人正知乎。佛教事理、性相、修证、因果等,不相混滥。宋儒专取其最深之理谛,其余事相,概皆抹杀。以故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谓天即理也,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由此一般眼中无珠者,奉其学说,大家皆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为佛诳人之法。纵有见得及者,以门庭虚荣心盛,欲百年后主入文庙,亦不得不人云亦云。道学之明由宋儒,道学之灭亦由宋儒。自兹以后,多半人,皆以因果生死轮回为渺茫,以致善无以劝,恶无以惩。向无欧风,尚可支持人道。近来欧风东渐,竟公然废经废伦,废孝免耻,杀父杀母之学说,与其实事,通通演出。此之祸根,完全从宋儒来。光每一思及,不禁为儒教痛。偶与一二知己者言此义,绝无一人谓为不然者。在彼当日倡此学说,其意恐人谓儒教之义,浅于佛教。得此义以维持,庶不至天下后世之人,完全崇奉佛教,而藐视儒教。不知数百年后,竟得此之结果。所谓欲大明儒教,适成其灭除儒教也。哀哉。儒教圣人之本,吾人不得而知。论儒者,必须按儒教所立之地步身分而论,方可无弊。汝后之诸说,均好。唯此一段,光已知汝佩服宋儒之固执甚坚。当此群灭儒教之时,尚不知因何而得有此事,而袭此故套,欲今后同师宋儒执理废事之说。又欲贡之棣棠,若棣棠是真通家,决不赞许汝此说。若尚依附人言,则将引棣棠入于执理废事一门,其祸岂有既极。光是以不寄与棣棠。而略说宋儒心病,及因此致成此时率天下之人,同归兽域之恶极世道也。汝若谓光所说者不是,请熟读诗、书、易、春秋说天处,看毕竟是宋儒之失,是光之妄也。孟子荀子告子,及所有儒书之言性处,若按儒家本宗论,则光不敢置喙。若按佛教论,则彼之所言性者,皆属于情。虽名为性,不得谓之真如不变之性。倘此处一儱侗,虽能利人,亦伏有误人之机。若知是情,则谓善,谓恶,谓善恶混,均可。若认此为真如不变之佛性,谓之为善,尚属赘语。况又谓之恶与善恶混乎。古今大聪明人,每好自立门庭,不肯人云亦云,故致有此种议论。正所谓世界原清平,唯人自扰乱耳。又汝久慕棣棠之名,欲与之相磋磨,此稿何不令人抄好,而潦草如此,殊失交友之道。光直心直口,不计人之然否,祈为慧谅。(杨朱之学说,于世毫无所益,何可与墨并论,补论。)

又,许止净又将历史统纪,略为增修。李耆卿拟刻木板,以期永传(请一极高写宋字人写而刻,亦甚认真,不惜工本)。此须二年后,方可出书。现又令照旧式排板,亦排两种,缓办不急,大约年内或可出书。此板排成,纸板打好后,去年所打之八付纸板,悉付祝融,庶以后同得阅此善本矣。无事勿来信,免得彼此劳神。某某由此二书,真有正知见人尚肯挂齿乎哉。枭鸣獍嗥,谁听此音,何须提及。(五月十三日)

【其十四】今日之世道,乃患难世道,欲其于患难中不遭患难,非志诚恳切持念观音圣号不可。而况身膺邑宰,当土匪军横行之时,若不仗佛慈威,欲以自己才智料理,则难如登天,险于履冰矣。若秉除暴安良之大慈悲心,即得此种恶类,势必须办者,但存哀矜之心,自不至于结怨与遭祸也。去年一弟子曹运鹏,在安徽广德作县长,因办一案杀过人,其党侣谋报仇。彼于十一月间退回上海,至腊月十三来十人至其家,问彼在否。其妻言出外去,其妻与女十九亦皈依光,见其形势,志心念观音。匪搜其箱得二千元一摺子,及百余元现洋,遂坐其家候彼回。彼回家,见十人各执手枪。问其所以,言特来报仇。问为何事,言为办杀彼之人。问以何故行杀,遂言由上宪发来令杀。彼云此系上宪之命,非曹某自杀。匪徒不以为然。问汝等可认得曹某否。云认得。相谈许久,匪徒不耐烦,谓大家曰,我们且去,明天再来,遂去。曹运鹏与匪谈说许久,问认得否,言认得,而竟不认得。且不问汝是甚么人而去,期以明日再来。匪去后,运鹏打电话于银行,令勿给钱,恐匪又来,挟家同往青岛去矣。此种感应,多不暇书,能实力持念,决定逢凶化吉。演稿包内,附闺范一部,寿康宝鉴二三本,令子弟详阅。庶不致斫丧元精,致成孱弱,及与夭折也。明道师在上海赫德路佛教净业社办流通,若欲请所有诸书送人者,照章程直与彼信可也。

【其十五】接手书,知为法为民之心,犹如昔者,足可征其具坚刚之志力,不与时俗浮沉矣。涪陵,系佛法不到之地,最初开办,不宜即于高深处下手。宜先表示其高深处,非今人素未修习者所能即得。然佛法固有大方便法门,令无力即得高深者,修持净土法门,并须极力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又以信愿念佛,求生西方,果能如是以修,则可以仗佛慈力,带业往生。若得往生,则所得利益,较彼能修至高至深之法者,亦绝无所歉,尚有过之百千万倍者。以一则专仗自力,一则兼仗佛力故也。如此以说,彼决不敢小视净土法门,而修高深者。若不如是以说,彼必以高深自期,以净土法门归之于愚夫愚妇。究其实益,或少知名相,自高自大,毕竟难以得断惑证真之实益。究其结果,则欲望彼愚夫妇仗佛力带业往生者之肩背而不可得。此天下古今好说大话,好以通家自诩者之通病。吾人既欲利人,若仍踵袭其迹,则成宋儒欲卫儒教,故破佛说。究其所得,则成废经废伦废孝免耻杀父杀母之实祸。使彼亦提倡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人当有所畏惧,有所冀慕,世世相承,不敢以此等事为佛骗人之妄语。则欧风再烈,何至少数信从乎。况胥天下之伟人杰士悉信从乎。呜呼哀哉,灭儒教者,非欧人也,乃宋儒也。宏扬佛法,不在真实行持处注意,唯以玄妙为事者,其弊亦与宋儒相同,故不敢不与汝一发挥也。近来密宗大兴,然某某某之劣迹,已大为露布。闻重庆佛学社,完全变作密宗道场,彼成佛之易,往生之易,直同反掌,居士恐亦为之感动。但思某某多年专学密宗,其见识如此,决非成佛及业尽情空之气分。则彼之所学者,殆非如来所传之密宗。使真正如来之密宗已得,何致香臭亦不知,而任意侮蔑圣贤也。(六月初九)

【其十六】学说之误人,只在最初几希之间。其后之结果,则无法可收拾矣。宋儒窃取佛教理性道理,而不知理性由事修而为成始成终之据。以故拨无因果报应,及生死轮回,致成今日之灭绝伦理之世道也。汝于佛学,颇有见处。对于初机,不先以事修为事,而以第一义谛为训,其错也莫能喻焉。百丈错答不落因果一语,按实理亦非有错。以教不投机,致人误会,遂致堕五百生野狐身。所以古人谓宁可著有如须弥,不可著空如芥子也。上帝临汝,无二尔心,在帝左右,简在帝心等,当极力为彼等说其事相理致。令彼等均皆严恭寅畏,常凛对越之诚。若尔即不发明第一义天之深理,而亦决不至于悖谬。若完全不按事说,专按第一义说,俾上焉者虽悟深理,不务实修,下焉者便成肆无忌惮之狂徒矣。可不哀哉。汝欲利人,不但宋儒之派不可学。即凤篪先生之派,亦不可学。以彼重在理性,不注重事修故。宜步趋周安士先生,则其为益也大矣。今之人通害执理废事之病。汝又从而导之,其祸宁有底极。然不以光之所说为非,乃汝之大过人处。多有明知自己错谬,尚复极力辩护者,何止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也。杨子之学,直不足以挂齿之学。孟子当日,犹以为论,虽属辟彼,实因此抬高彼之声价。使孟子不屑挂齿,后世谁知有杨子其人者乎。教人先要识彼来机。否则且注重于事修,则为最稳妥之法则。杨子亦不可以为哲学。哲学用之而善,尚有益于世。杨子之学,似乎自任天真,实则戕贼人道。以人各不相为,则水尚无由而吃,况穿衣吃饭乎。世之人无一不仗人力,方能为生者。上自皇帝,下至乞丐,莫不皆然。彼拔一毛而利天下不肯为,不知彼穿衣吃饭,完全皆他人之力所得成就者,彼无一毛之利人处,彼亦不应受人一毛之利。此种邪说,尚有以为一家学说者,真是厕蛆与神龙并论矣。聂云台处,切勿再寄信,彼大病年余,今虽稍愈,不能用心及多说话。彼之相命,依子平家皆谓前去二年决难过,幸已过矣,但复原不知在何时也。许止净事颇繁,兼以色力不甚佳,以故不甚应外缘。杨棣棠已托明道师向居士林打探消息矣。历史统纪,令明道师寄十包,每包五部,大约可以足用。开会演说,体裁颇好,而办事之人,实不易得。今之无论何界,一动即立章程,求其能依章程实行者,则便难其人矣。若知其难,当从省心力处办。但期有益,不必定要合大章程。若必欲合大章程,或致小益亦莫由得,以人情太下作,不乐遵正式范围故也。(六月十七)

【其十七】明道师昨有信来,言杨棣棠之件,已寄去。云台之件,面交于彼,现比前较好点,能于房内行动矣。以后与杨通信,可直寄檀香山中华会馆,即可收到。尤宜书何国何岛(恐是夏威夷岛),记不甚清,须问邮局自知。又宜用外国字,恐邮差不识中文,则或致误,顶好中外文并用。

【其十八】近来念佛相应,欣慰。陈海超于民九十年间皈依过(法名志净)。其人好谈理性,盖聪明习气所使也。曾来信多谈理,光颇不以为然,后不来信。至民十九年(或廿年春不记得)令友人将一念成佛法门寄来,光见其序中推尊,且后印版权所有,又一本售洋三元,因将其书与其友寄回,而深斥其以凡滥圣,借佛法以求财利,彼后来信道歉。上海打仗,其厂已烧,则其纸型,当亦成灰,想彼利人心切,或又排印也。此种书唯大通家看,则不受病,稍聪明而事理未能了然者,便即以明白此一念为到家,则误人处正在其欲利人处。当今之时,人皆学空套子,此种高调且以不唱为是。不久当有歧路指归十包寄来。八九月间,当有物犹如此十包寄来,此书专记物类之懿德懿行,虽不言戒杀放生,实为戒杀书中之冠。因印六万册,其缘起序中说之。(六月十九)

【其十九】玉砫师人极诚实,与光同住红螺山半年。彼所说禅净之义,乃只在用功一边说。若谓此义高深玄妙,圆融透彻,则便有违经之咎。净土一法,俾凡夫仗佛慈力带业往生。撇去此义,唯以一念不生,一心不乱,相同为事。直是违抗佛经,自立章程,以误初机者,故不得不为说破。光粥饭僧耳,老实念佛。人有问者,亦以此答。兼说因果伦常,何可云不测。以粥饭僧加以不测二字,岂非以凡滥圣,令光同汝俱获罪咎乎。

【其廿】汝谓川中危险,欲来苏州,然须知甚难。所言筹六七千以作全家过活之资,而自不能带,带则更恐有意外之危险,汇则百元须三十多元之汇费,此亏岂吃得起。现在苏州似乎安靖,倘东西洋战事一起,则上海及近海之地,均成彼等水陆战地,则苏州之危,危于成都矣。此光臆度之见,究莫能知后来之吉凶若何。唯汇水太大,此固人所共知者。祈至诚念观音一日,拈阄问其进止,或吉或凶,再做道理。五台志排好六七成。峨志尚未理好。五台志排完,即可接排,或可年内了手。九华志定在明年夏秋间。灵岩志亦当为彼修辑。毕则便离报国,远隐于人不及知之地,以终余年。报国非我所有,不过作客暂寓耳。人心通坏了。当权者倚势虐民,剥民脂膏,以助洋人之富,此心不知何所取益,无他,自私自利之心重,卒至自害害人,同归于尽。此之祸根,由程朱破斥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之事理,谓为佛以此骗愚夫妇信奉其教耳,实无其事,以人死之后,形既朽灭,神亦飘散,纵有剉烧舂磨,将何所施,又有何者复托生乎。此语大开一肆无忌惮之端。彼唯知教人尽谊尽分、正心诚意,而复将督责人不得不正心诚意、尽谊尽分之权,完全毁灭。后之学者袭取其谬,欲得纯儒正学之名,致治身治国之法,皆成枝末,了无根本。及乎欧风一至,则完全通身担荷,其弊而更加甚焉。所以现今事事皆是作伪,即如近世道学张凤篪,其父艰难困苦,竭一二年之力,以刻安士全书,彼无一语及之。此盖受宋人唱高调之毒者。凤篪笃实君子尚如此,其他浇薄奸伪之流,则又何能挂齿乎。人心全死,国何能存。所幸者尚有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及南无观世音菩萨,当死生守之,庶不至来生并天地父母之名字不闻也。若不决定求生西方,来生便成禽兽人矣。何胜叹哉。(九月十五)

谨按,慧霖奉到此谕,全家斋戒敬诵观世音圣号一日,然后在佛前拈阄,连拈三次,皆为留成都吉,遂罢东下之议也。

【其廿一】前航空信,即接到,并送二位友人矣。前日寄一信,想已接到。今之宏法者,通是崖板章程,不知变通。仁王固可护国,讲之殊难领会,念之亦无有多少。若以普门品为救国而讲演,则三岁孩子,也会念观世音菩萨。若仁王经,则百千中之一二人矣。如此宏法,只得宏法之大名,难得护国之实益,可叹孰甚。思仁之法名,当名宗垚,此即古尧字,而完全是土,而亦不失宗尧之义。三土之高厚以自励,内尽孝弟,外行仁慈,兼以佛法为依归,则可为世模范,幸何如之。当须善教,切勿效今人皆自陷子女于罪海中。彼方以为我爱儿女,是爱有甚于杀。故致群起而杀父杀母,皆其父母不知教导之所致也。汝为成都具瞻,以后真欲利人,切勿死守成规。若前二次之救国举动,光不禁心痛。舍简求繁,舍易求难,舍无耗费而大耗费,卒至会念者寥寥,其为益能不寥寥乎。今年有一小女年九岁,得一怨业病年余,中西医看之无效,光令念观世音菩萨,并令饮大悲水,兼洗其患处,旬余即愈。一小男十一岁,亦如是。当大急难时作佛事,当愈简便愈有益。故曰愈病不在驴驼药,救急还须海上方。汝知之乎。(十一月十一灯下)

【其廿二】昨接汝普告文,词理均周到,所可惜者,不甚知事务。当此大劫临头,只靠一西僧,数百和尚,诵楞严大悲,便能止息大劫乎。何不普告全城全邑全府全省全国全一切人,日常志诚念观世音菩萨,以消此大劫乎。以恳切至诚之心,作清晰显了之文,痛哭流涕而恳告之。人各有心,当必大家发起,展转相劝,则观音佛声,震动虚空。匪纵不能灭,当不至于过甚。十余年前川中一居士,提倡持楞严咒救国息灾,以不能念者印咒作一小卷,俾带之身上,悬之门首,供之家中,其费亦颇有可观。而不知教一切人念观世音,则不需费。而一切老幼男女,同种莫大之善根。彼以章程与一小卷咒寄普陀,其时日已到,即写信已来不及。光但叹伤而已,并不与彼通信。今年川中又发此会(或是去年,记不清),又举前者为例,此不知是何人说,并非本会通函,故亦只可付之一笑。汝昨之说,亦复见不及此。是舍简便人通能行者,而只期一西僧五百多和尚消此大劫。非谓西僧和尚不能消,何忍令一切当受灾者,不令深种善根乎。是知措大事者,不计及小,究则以虚张罗为极致,诚实普行为不致意。光一向不喜多事,而一函遍复,固一一指明。何欲灭大劫,不一采取,而普劝同人咸念观世音乎。念观音除不发心者外,虽三岁孩子,也能念。念楞严则万中一二人耳。念观音毫不费事,亦不须费,念楞严非数千元不能毕事。为民上者举一事,亦须虑及于此。则事行则同,而实惠大相悬殊也。(十一月十四)

【其廿三】汝无甚余资,何必为光寄钱。春间由重庆汇五十元于弘化社,汇者并未说明,弘化社亦不来问,遂去信重庆,月余亦未来信,后因德森师信中,方问弘化社,始知款来月余矣。远路寄物,必须标示清楚。近寄之中国政教略义甚好,然欲行古圣贤之法,必先揭后世卫道害道之祸。如疗病然,不去邪毒,即行辅助,则辅助反成祸害矣。当此大劫临头,欲为天下后世谋治安,尚畏忌不敢言先哲之弊,先哲有知,当痛哭流涕,声震大千矣。光一向认理而不认情。当此时际,尚不敢指斥辟因果轮回之非,而欲复古圣之至治,乃北辕而适越之见也。光殊不谓然。(五月廿三)

【其廿四】两次航信,以人事冗繁,未能即复。所立功课,无有不可。女校训词,已于二次航函来之次日,并汝之信,一函寄云台矣,勿念。密宗道理,不可思议。而今之传密宗,学密宗者,各以神通为事,未免失其本旨。传者尚无真神通,学者谁得真神通。诺那来上海太平寺,言及密宗,亦以往生西方为事。而阿弥陀长寿陀罗尼,持之开囟门,即能随意长寿,或即往生,此语何可一概。勿道尔我不能,即诺那也不能随意往生。诺那言,被达赖闭之土窖,日从上钓下点稀饭以度命,以手摸其窖土,六年得穿,逃之中国。云窖中一无所有,并筷子也无一根,手摸窖穿,其苦何可胜言。况闭之窖中,则屎尿狼藉,臭秽不堪,何不于此时往生西方乎。光初闻彼言,以为其人完全不知佛法,否则当志诚持咒,祈其自出,何用手摸乎。后又闻其能为人治病,颇有效,因兹景仰者众。一弟子以此事问光,光复之曰,此事理,实为的确有之,但不可谓人之均能。显荫已得密宗真传(谛闲法师之徒),回国看其师,以其师言,汝声名甚大,当闭关,真实用三年功方可。彼学得一肚皮佛法,闻其师之言,如刀刺心,即得病,次日即往上海居士林将养,年余而死。死时不清楚,咒也不念,佛也不念,一班居士为彼念佛。显荫显密俱通之大灌顶阿阇黎,尚如此。大愚在上海宏密宗,向之者趋之若鹜,令人一百日成佛。三层楼洋房租六七座(在金神父路,此地空房甚多),可知其人之多。十七年下半年来,至十八年夏,北京有欲藉此以获利者,以一千多元作川费,接之北京,举国若狂,直同活佛出世。四十八日即可成佛。至下半年,已有嫌疑,声名渐减。后因欲发财者,欲得胜者,向之皆言可得,通皆失败。其人恨之切骨。从此北京天津无人理,此时正好以长寿法往生,乃回家做俗人去。足见密宗所说现身成佛等义,皆非普通人可希望之事。彼徒皆侈谈神通。数年前白喇嘛在南京,做金光明法会,时天旱,又求设坛求雨,至圆满,一滴未下。今夏班禅在杭,作时轮法会,杭比别处旱灾更大。后到上海,一伙信者,求彼祈雨亦一滴未下,且将中国之钱,买枪炮,拟运西藏,也有被强盗抢去者,也有买者作弊,得钱而逃者。彼若有真神通,何于此种事皆未能知。须知密宗要旨,在三业相应,果三业相应已久,便可从心所欲。未到心空而妄欲得者,或至著魔,此密宗一大关系也。(九月廿八)

此信不可发表,以免暗祸,今大勇之徒,悉归而宏密矣,不可不慎。

【其廿五】当此时局危险之时,只好静守。若万不能守,再行逃避。若轻于妄动,一经离家,家业半属别人。欲回而又整顿,复原则难如登天矣。所言川僧听脉念佛者,民十七年,其徒以其师所作之文与偈,持至太平寺,祈光为改削流通,又祈作序。光阅之,谓汝师倒是有所悟者,但以禅净宗旨不明,以禅为净,以净为禅。俾念佛者不致力于信愿,而致力于参究。纵有所悟,由无信愿,不能仗佛力往生西方。由未断惑,不能仗自力了生脱死。汝要流通,我也不打破,汝自为之,我亦不为汝改削,亦不作序,汝印出来也不要送我,我也不肯为汝施送,其人遂去。向大中书局排印数千本,从前之名不记得,大中书局老板,送光两本,名禅净言行录。其偈居半,似有道理,但宗旨混滥,亦可令无知之人种善根,亦可令真修净土人弃信愿,此种书,光不肯干预。川中每出异人,有刘某者,皈依宝一法师,宝一庵中有湖南二女居士。刘为伪撰自知录石印若干送人,专门以大菩萨所得不思议境界,为此女人所经历之境界。意欲由此抬高其师之声价,其师亦于顶格批之以流通。有丁某寄光,祈光详批作序。光阅之云,此书万不可流通。虽无外道话,但专谈自己所得之境界,绝不说如何用工。初心人看之,均想此境界,必至著魔。此女人既能得此境界,何得不知误人乎。祈通通烧之,勿再送人。现在时局危险,不必专以打观音七为事。七固不可不打,当令城乡老幼男女,日常念观音圣号。以期冥为加被,俾匪焰消灭。此时提倡,人必信从。若大家都怕死肯念,当有大效。若只以打七为事,乃少数人所为。若令人民各各常念,则其益大矣。彼不知世务者,动必援古。不知因时制宜,随分随力以设法,则用力多而获益少矣。(九月十六)

【其廿六】指归净土,乃禅不禅,净不净之书。亦可令无信心者种善根,亦可令真念佛者弃信愿。所种之善根在未来,所弃之信愿在现在。具眼之人,决不流通。彼以禅净自名,而不肯依净土真宗旨,可叹之至。今之提倡净土者,多是此种知见。深恐人以己为不通宗,故成此宗净俱失实益之结果耳。(九月初八)

【其廿七】两函均收到,勿念。峨志前开单时,意每包五部,拟一百部归峨山,故开二十包。后因重,只包四部,峨山之百部,尚欠二十部,故又令寄五包,以足一百之数。余均不再补寄。又王镜湖所画佛相,前寄王晓曦义比洋行,并书已与佛学社说,令其追问,彼又欲寄峨山结缘,直寄成都汝宅,想已收到。当为看门者说,令其回信报收到,以免彼企望。峨山明时尚不乏高人,而木皮殿之铁碑,自嘉靖时竖立,至今令人痛心。圣钦记载,直以彼为全国僧人领袖,竟将铁碑录出,交王晓曦寄来。而且每篆之傍,各音楷字,尚不知其为谤佛法之文。当日铸碑之僧,县志尚载其名,彼亦不知其为谤佛法之文(今与汝说者,恐一班无知僧,谓为毁古迹也)。今果能毁此四百年长谤佛法之文,实为一大快事。尚祈为峨山大众说其所以。庶不至瞎眼者,谓毁古迹也。(正月二十一日)

【其廿八】昨接手书,不禁为广安人民庆。所作各学训,通皆契理契机。然或广训,不可不以因果为前提。自程朱辟因果以来,儒者皆不敢谈因果。一则固守党同伐异之陋习,二则冀为纯儒入庙之偷心。以致治国、治民、治家、治心,均无根本。近来废经废伦,杀父杀母之风,皆由辟因果之学说而来。今则视尧舜禹汤文武周孔,通不如洋人。又何必顾畏固执者之攻击,而不敢说其症结。以致听者犹不知愈病之真诀,岂不大可怜哉。德森师于八月初八离苏,经江西几处瞻观(九江,庐山,吉安),至廿五始到赣。其母尚健。寿量寺观音殿已成,可以安僧行道矣。大约十月半前,可以返苏。许止净近亦来报国。待德森师回,光当出关,仍住报国。明年九华志出后,再定行止。今寄净土五经二包,念佛恳辞十包,憨山年谱一包,远公文钞一包,坐花志果十包,安士全书三包,观音颂三包,净业指南五包,人生指津五包,饬终津梁一包,了凡四训一包,嘉言录三包,共四十五包。以助教民之至意。(九月二十一日)

【其廿九】两接手书,不胜感叹。保甲公约甚好,惜全国各县长不致意于此。德森师本月初七回来。许止净九月初来。明道师病久,于本月十九早二点半钟去世。二十一运龛至灵岩,廿五迁化,入灵岩普同塔。六十元收到,当为印送经书之备。此次或有大祸,光实无有迁移之念。以老病畏寒,不能迁移,勿道光不移动,即德许亦不移动。以光若一去,报国即废,无人维持矣。况苏州数十万人,均不去,吾僧徒何特畏死以去,以令苏人增大惶惧乎。廿一年苏亦垂危,去者十之七,尚有决不为动者,凡逃难者,均遭抢劫之难,不逃难者,安然无患。有几处函邀往彼者,光复云,若有危险,当随炸弹而去,较比路上受抢劫,长时怀忧惧,为优胜多多。此次若起战事,当以不动自守。死乃人各难免,与其流离失所而死,不如安住不动而死之为安乐也。现在弘化社事,悉归光任,随分随力以办,并不愿广为募化,以令人生厌,而起疑光贪财之心也。祈放心勿念。三界无安,西方极乐,唯此为所迁之地,此外则一无所迁。现不出关,以省各处讲演之烦。以后无要事,不必来信,以免彼此劳神。

【其卅十】前圣钦师来,持汝手书并廿元,供养二字,何敢当。即为寄闺范等十余包,以祈有益贵处耳。现今法弱魔强,聪明者多分归于某某之派。彼抱一革命之成见,以大权未得,不能满彼所愿。倘令得权,则即行驱僧夺产,以作彼眷属永世之祖业。余所驱出之僧,当为分配各寺,以为作撑门面之具。此种人,何能和衷共济乎。光素知法门事难维持,以故不主寺庙,不收徒众。今已老矣,一切事皆不干预。以汝不知所以,故为略说。像片一事,小之小者(圣钦和尚已持去),何得云令圣钦垫款,后当归还。况汝有廿元来,光纵见小,岂有此不近人情之举。汝作此说,亦未三思耳。过谦失中,迹近于毁,于一切人前,均宜浑厚,切勿如此耳。

复郭汉儒居士书(二通)

【其一】佛法浩瀚。博地凡夫欲于现生了生脱死者,除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外,别无有能满其所愿者。世有多少聪明特达之士,专以研究大乘经论为志事。而于此最简便最圆顿之法,反浅近视之,而不肯修。盖其平素注意深妙之理性,而不详思佛力之叵测,以故弃佛力而仗自力。自负为大通家,卒致只得其名,罕得其实。反逊愚夫愚妇无知无识者横超三界,高登九莲。致自己仍在生死苦海中沉沦莫出,岂不大可哀哉。此世间学佛者大多数之通病。光宿业深重,生甫六月即病目,经六月之久,目未一开,除食息外,昼夜常哭。以此因缘,目不如人。后出家,得见净土法门,遂专心于此一事。有不以我为庸愚者,均以此告之。其有负大通家之声望,亦任人为大通家。汝欲皈依,志期了生死则可,若欲为大通家则不可。今且将错就错,为取一法名为慧融。谓依佛智慧,于此净土法门,融会贯通一切诸法。俾一切人由约而入,不致有日暮途远之叹。今为汝寄书数种,读之则净土法门之所以然,悉可备知。净土五经、十要,宜格外注意。而于光所作之序,尤宜笃信,不可以文不雅驯而忽之。于此经此书,信得极,则可谓真佛弟子,能自利利他。当此危险莫测,无法可救之时际,舍此一法,佛也无法可设矣。祈详阅。光目力不给,祈勿常来信,以免徒劳。(丙子六月二十日)

【其二】提倡佛学,当以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为本。能如此,则于世出世法均不悖。否则尚是名教罪人,何堪学佛,以望了生脱死乎。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此佛戒经中之略戒,文昌阴骘文引用之,人唯知阴骘文有此语,不知其来也远。末世学佛所宜注重者,在知因果与修净土。以知因果,则不敢自欺欺人,作伤天害理损人利己之事。修净土,则虽是具缚凡夫,便可仗佛慈力往生西方。诸余法门,皆须烦恼断尽(三界内见思二惑),方可了生脱死。否则纵令大彻大悟,有大智慧,大辩才,晓得过去未来,要去就去,要来就来,尚不能了。况具足烦恼者乎。讲净土,要将净土为佛法中之特别法门,下凡与上圣共修之道,末世众生不修此法,则但种未来之善根,绝难现生出轮回等道理详说。地藏经,说因果颇显豁,其注解,唯科注可看。扬州藏经院刻有地藏开蒙,不可看。以原本不甚好,又经一不通之人修之,愈加不好。十余年前有人以此经注送光者,光令其持去,以光不敢转送故。今将光所存之科注寄来,其注颇详明。以不足包,因将一弟子送光之孝经注附之。此人博闻而好名,故其注以广为事。然藉作参考,亦非无益。又附净土五经二本,若详知光之前后二序一跋,则提倡佛学,当不至舍仗佛力之法门,宗仗自力之法门矣。又寄无量寿经颂一包,此颂虽未能将经义彻显,然亦可以为初机者,作一助缘。隋道绰禅师一生专弘净土,讲净土三经近二百遍,可知一年之中当讲四五遍,不以繁重为忌,唯期人各悉知。今人则必不肯如是重重屡讲也。古人以利人为本,今人以求名为本。若专讲净土,人或见轻,所以不肯专精致力于一法也。(六月初五)

复时若居士书

前者蔺伯操言,汝欲请观音颂五十部,因令中华书局代寄八包,系五十六部。后每因邮路不通,或书阻不发,或中途搁置,现今想已寄到。前三四日伯操来,交洋三十余元,一时不记,恐是三十六元。言二十元系交观音颂之资,观音颂每百部三十四元,每包书局寄,必挂号,则是二角,为防送者作弊,非挂号不可,二十元即已清。今日与汝寄文钞、安士全书、寿康宝鉴、学佛浅说、弥陀经白话解、闺范、感应篇直讲等,共十三包,亦不必算钱多少。光以秦人,其数年来以邮路梗阻,不能寄书令吾乡人得闻佛法,实为一大憾事。嘉言录已无,故只寄一二本,待十一二月二次三次印出,当再寄几包。汝于去年托伯操求皈依信,未接到。今为汝补书法名为慧泰。盖以时纪顺若,则为泰象,泰则业消智朗,障尽福崇矣。凡欲学佛,必先学为贤善。若不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则尚是世间罪人。譬如疥癞疮溃之人,何能承事天帝,故须先从伦常立基,以为学佛之本。祈详观文钞、嘉言录,则一切自利利他之法,皆可悉知矣。

复梁慧栋居士书

光现以年老精神不给,又有迫不及待之三山志须修理,早已拒绝一切。因汝之诚且为略书数语。汝弟与何映西,为取法名。梁柱法名慧柱,何映西法名慧西,谓立志笃修自利利他之净土法门,如柱之撑天,月之映西也。余详一函遍复。以后不可再来信,来则不复。(七月廿五)

复张曙蕉居士书(八通)

【其一】观所作诗,其声调意致,实不让古人。但只是诗人之诗,其衷曲愁怨,似绝未闻道者之气象。即与君题序者,皆与君同是一流人物。君既有此慧根,忍令以悲怨而消磨之乎。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我既有佛性,可任其被烦恼盖覆,历劫不得发现乎。当移此愁怨以念佛,则生入圣贤之域,没预莲池海会。倘真有宿根,当不负老僧此一呵斥也。

【其二】接手书,不胜欣慰。但以香期人事冗繁,未能即复为歉耳。大凡聪明人,多皆傲物而自是,不肯受人呵斥。光愧无学问道德,不能稍益于世,因兹抱一他山石之素愿。欲令纯金良璞,皆由我粗砺之质,以成世宝。是以三次相见,不以赞而以勉,不以人情而以佛法为指示。其书与三次之语,呵斥颇切,意必此后绝不过问。而书中所叙,颇生感激。足见宿根深而见理明,不自是而肯听善言。倘能将才人习气,西欧虚派,尽情放下。以敦本重伦,躬行家庭教育,俾一切女流,同仰懿范。再加以生信发愿,自修净业,自行化他,同期解脱,以为闺阃母仪,女流师范。则吾国之兴,断可必矣。然文人所说,多属虚浮,果真实如书诗中所说而实行之,则光前所期望者,皆必定可成事实也。好高务胜,见异思迁,乃文人及虚浮学道者之通病。须知尧舜之道,孝弟而已。如来之道,戒定慧而已。纵使万圣万佛相继出世,亦不能稍变章程也。了此则自知见异思迁者,皆由心中无主,非受道法器之所致也。佛法法门无量。若欲仗自力,于若禅若教若律若密中得其指归,尚不容易。况由此证无生而了生死乎。净土法门,乃普令一切圣凡,同于现生往生西方,了生脱死之最捷、最圆、最顿、最简易、最玄妙之法门也。若不以文钞文字刺眼,祈详阅而实行之。此后再阅古德净土各著述,则势如破竹,循流得源矣。汝之诗意义甚佳,然欲避绮语之讥,须当行其事。否则何止绮语,乃妄语戏语欺三宝语也。光四十余年不作诗,故不为和。

【其三】接手书,知前次之书,尚不讨厌。此次除过誉不慧外,皆属实情。一息不来,即属后世。此时纵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亦无用处。若不及早修持净业,待到此时,方知虚受此生。枉将宿生所种善根,尽消耗于之乎者也中矣。可不哀哉。净土法门,贵乎实行。今既知之,当随分随力行之,方有实益。若但研究而不肯持佛圣号,以期近则消业障而增福慧,远则出三界以登九莲,则仍是文人习气。有此习气,欲真实了生死证无生之利益,实万难万难。果能发大菩提心,于公私之暇,实行愚夫愚妇老实念佛之行。则将来之母仪闺阃,师范女流,与预会莲池,亲承佛记,皆可必得矣。愿将身体力行之不遑,不敢故作戏论,以开罪三宝,常念勿忘,则幸甚。此后不须来信,光约于月半后往沪。

【其四】君于民十六年见光时,光颇嘉其聪慧,而又能受人指斥,故光常冀君为浙地女界之善导。其后绝无音问,意其在普陀时所发起之善根,以无人提持,遂复消灭矣。然光亦不肯再多事,以强人所不欲也。及见所汇之诗,其意致完全不与此道相应,因略一启迪。后见所复,遂大畅慰。是知入道,各有因缘时节也。所寄弘法社刊,以冗繁无暇,只看曾女士孔节妇及某女士传,并八识四宾主颂。文意俱好,然宗门中语句,意在言外。四宾主似有文义,聪明文人,可以模仿。若酬机之无义味语,决不可以文义会。如其真有所悟,不妨为之提倡发挥。若只以聪明模仿,且勿妄动笔。此与教大相悬殊,极宜慎重。果真念到一心不乱,亦可顿识彼之意旨。未能真知,切勿含糊,冒充通家。因近世人好剽窃,光颇不愿人因此获罪,故为君言之。

【其五】午后接海沤集一包,随便阅其题目,亦有已在宝静法师弘法社刊登者。其秦始皇论,颇涉激烈,殊失中道。称始皇之才处,可谓具眼。至完全推尊始皇,而以焚书坑儒为大作略,则其过可胜言哉。彼欲愚民而焚书,非恐其邪说诬民而焚书也。若凡邪说者焚之,固为有功。彼系悉焚言政治道德之书。以易为卜筮之书,故不在焚烧之列。圣人在位,善人执政,恶人自可向化。而彼所坑者,是不附己者,此种处何可推诩,而犹恨其未能坑尽乎。居士才力有余,涵养不足,只图一时快口,并不计误无知之狂人。光旦暮将死之人,于世无所益,唯以居士宿根深厚,特加磋磨,不知居士以为然否。

【其六】世间聪明人,每以聪明自负,不肯虚心受人指斥。汝宿根深厚,实为进德之基,观手书不胜钦佩。宗门语句,勿道不悟,即悟而不善识机,以致误人,则自实得祸。前在迦叶佛法中,百丈山主人以一语不契机,致堕五百劫野狐身。至唐百丈怀海禅师座前表明其事,始得脱去。是知以宗语作儿戏逞口辩者,可畏之至。居士但实行礼诵,待至凡情圣见悉不得时,所有酬机之语,直下俱皆明了。然虽明了,犹不可不慎重其事。如前百丈所说,实在不错,但以误机而自遭五百劫野狐之报,况所答完全是错乎。至于所汇十元,仍为居士寄各要书,以期宁地闺阁英贤,同沐佛化。然人多书少,何能遍及,故寄一函遍复,一包五百张,令学堂学生人各一张。得居士为之演说,彼等必欣欣向荣。若最初志在顾本及求利,则小乎小矣。非光所望于居士者。宁波信佛者固不乏人。然以粲华之舌,锦绣之笔,于日用伦常中,孝弟忠信礼义廉耻各法中,提倡佛法之净土法门,则实不多见。居士固有此资格,惜数年来尚未真实发心。今既发心矣,忍令一切坤伦,同终其身不沐佛化,不知了生脱死之出路乎。此光所以代两土教主而劝驾也。

【其七】接手书,似深知其病。然以文字习气太深,虽自知而实不能痛改,则毕生终是一诗文匠。其佛法真实利益,皆由此习气隔之远之。故佛以世智辩聪,列于八难,其警之也深矣。读永明宗镜录诗,声韵铿锵,非夙有慧根者不能,然亦是修道者之障。以此种言句,皆系卜度而成,非真得道人随口吐出者可比。居士欲死作诗文之偷心,现在人无能为此种决裂开示,今引一古事以作殷鉴,则诗文匠即可为担荷如来慧命之龙象,而永为闺阃母仪,女流师范于无既也。其事在普陀山志,妙峰大师传中,清凉峨眉二志亦载之。以此大师于三山均有因缘,故不厌其详。此师乃叔季不多见之人,其得益在山阴王寄鞋底于关中,遂得大彻大悟,不复以诗偈为事矣。

附录妙峰大师传以资参考

明妙峰名福登,山西平阳人。姓续氏,春秋续鞠居之裔。生秉奇姿,唇掀齿露,鼻昂喉结。七岁失恃怙,为里人牧羊。十二岁投近寺僧出家,僧待之虐,逃至蒲阪,行乞于市,夜宿文昌阁。阁系山阴王建,请万固寺朗公居之。一日山阴王见之,谓朗公曰,此子五官皆露,而神凝骨坚,他日必成大器,当收为徒,善视之。未几地大震,民居尽塌,登压其下无所伤。王益奇之。乃修中条山栖岩兰若,令登闭关,专修禅观,日夜鹄立者三年。入关未久,即有悟处,作偈呈王,王曰此子见处已如此,若不挫之,后必发狂。遂取敝履割底,书一偈云,这片臭鞋底,封将寄与汝,并不为别事,专打作诗嘴。封而寄之,登接得礼佛,以线系项,自此绝无一言矣。三年关满,往见王,则本分事明,具大人相。(节录清凉山志妙峰大师传)

【其八】世间多少聪明人,皆被之乎者也所误,毕世不得实益。居士慧根夙植,固为难得。然以多知多见,反为障碍。既信净土法门,何不于此法中死心做去。而修返闻数息唯识等观,此各种法,均是大乘法门。然皆属自力,未可与仗佛力之法门论其利益也。今既发心念佛,当以心佛相应,生前得一心不乱,报尽登极乐上品为志事。不必求其大彻大悟,明心见性也。宗门以开悟为事,净宗以往生为事。开悟而不往生者,百有九十,往生而不开悟者,万无有一。此义认不准,或致因求悟而反不以往生为事,则其误大矣。今修念佛法门,当依大势至菩萨所示,如子忆母之诚心,修都摄六根净念相继之实行。果能死尽偷心,则一心不乱,念佛三昧,或可即得。然念佛三昧,乃三昧中王,且勿视为易易。纵不即得,当亦相去不远矣。都摄六根,为念佛最妙之一法。念时无论声默,常须摄耳谛听。此乃合返念念自性,与返闻闻自性之二义而兼修者。返闻单属自力,返念兼有佛力,则为益大矣。心念属意,口念属舌,耳听属耳,眼皮下垂,即见鼻端,则眼鼻二根亦摄。五根既同归一句佛号,身根焉有不恭敬严肃之理乎。故知都摄六根,下手在听。能都摄六根,则心识凝静而不浮散,便名净念。以六根既摄,杂妄等念潜消故也。净念又能常常相继无或间断,则念佛三昧,可即得矣。故下曰得三摩地,斯为第一。此大势至菩萨,以教化九法界一切众生者。实三根普被,有利无弊也。果肯依之而修,当必有观行相似等利益可得也。

复边无居士书(三通)

【其一】手书备悉。五台山广济茅篷(或称寺),现于去年由光与山西现主席赵次陇(名戴文)。将山上各寺及碧山寺子孙串通一气,并五台山区长,县长皆与彼串通一气,欲将广济茅篷僧逐下山,以便彼等吃肉喝酒,人不经见。以广济茅篷皆成年修持之人,两相形比,自己觉得太难为情。而又不肯改良,致成诬谤,谓茅篷之僧,恶于本山僧十倍。区长县长受贿,致阎锡山赵戴文亦以为真,其势甚危。胡子笏在山,亦无法可设,遂与广慧和尚同来见光,将事实一一说明。光令茅篷大众念文殊菩萨,当有感应。初台林逸来报国寺皈依,彼系山西省政府驻京办事处主任,光以此事托他与赵次陇详细说之。次陇前与光通过信,未曾晤面。林与赵说,赵遂派僧俗十人上山料理。与碧山寺子孙一万元,前已与过几次,约二三万元,令彼迁出(移去二十余里),才成了一个清净道场。上海聂云台、王一亭、屈文六等诸居士,各代为料理缘簿,已曾叙中说明。佛学新闻报社在上海,岂有不知其事者。盖小人生忌妒而坏人之事,或想广慧送他些钱,其人亦可想而知。光非但此次发起,乃发起前之摧邪辅正,为文殊菩萨留一清净道场之根本发起人也。人心之险,险于春冰,佛学新闻会说此话,完全没有人格了,可叹可叹。太平后去五台山朝文殊菩萨,住碧山寺,自知光言不谬。沪战虽烈,光了无所畏。不但贵地不肯去,即灵岩山亦不肯去。今住于飞机长来之地,日诵大悲咒,念佛念观音,尚不敢住而逃之远方,岂不令人见诮。若光只孤孑一人,去住均无关系,况尚有弘化社事。光虽非寺之住持,然诸事皆以我为主。主人去,他人或亦各去,则其事便成废弛。于流通益世益人之经书事,大有关系。若大劫临头,大家同归于尽,光与之同死,亦分所应尔也。(廿六年八月初四)

【其二】手书备悉。汝前所寄摩利支天经咒,光不传人。何以故?当此大劫当头,当以最易念最有灵感之法教人。摩利支天虽慈悲,当不能超出观世音之上,此只七字,虽三岁孩童也能念。摩利经咒能念者,百无几人,故不愿以难念者,另教一切望救之人也。上次所寄之赞咒经,头绪不清,令外人无所适从。若无人指示,颇不能了知。凡印经咒,必须眉目清楚,主伴注明。令发心念者一目了然。仪不可太繁,繁则易于生厌。惜令师空公及般若行者,未为说明。念字不可加口,加口则便失意。汝欲皈依,今为取法名为慧通。以既无有边,则其智慧无所不通。至于念佛求生西方法门,汝似未悉所以。而救世救国最初下手末后成功之道,当以大家提倡因果,为标本同治之法。文钞中详言之,祈细心阅之,想已早有此书。若邮寄无碍,当寄一部,数种共作一包,以为自利利他之据。若不能寄,则待平定后,光若不死,尚可寄。(民廿八年七月初六)

【其三】光七十九岁,目力不支,不能为汝特为鉴订作序。救灾当以尽人能念者,为有大益。若摩利支天咒,所印虽多,亦难于大劫临头时用,宜取消。令人念观音圣号,虽三岁孩童也能念。此咒甚长,且咒与音释夹杂,非通家尚不知作么念。今人好异。观音救苦救难,大乘显密诸经,均赞叹提倡而不用,反用只一经所说之摩利支天咒,极力提倡。且勿谓支天咒之利益大,念观音之利益小,纵此咒即观音示现,亦当以念观音为事。汝信心虽好,不知一法普摄一切法之至理,及不知要紧之时,愈约愈妙。儒教亦云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汝若知此义,当以光言为至论。否则任汝,光旦夕不保,不能随汝意应酬也。(廿八年十一月一日)

复方耀廷居士书(五通)

【其一】手书备悉。光乃一粥饭庸僧,但以一人所传之虚,人每误以为实,殊深惭愧。以故前霁光言及,疑系偶尔之谈,故不敢即为通信。今既来书,知尚不以虚名为误,则只好将错就错。今为居士起法名为德仁。谓以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信愿念佛,求生西方自行,复以此普化一切。俾一切人于世间法悉无欠缺,于出世间法,咸于现生得其实益,则其仁慈也大矣,是为德仁。仁为善首,仁即慈悲。名虽相似,而以佛法了生死之实益教人,较彼世间法只利及色身者,实天渊悬殊也。令夫人刘志慈,法名德慈。女人家以相夫教子为天职,再能笃信佛法中最圆顿直捷之净土法门,其慈也,非世间之所谓慈也。以世间之慈,但在色身,不及神识。但在现生,不及来生,况永劫乎。果能以敦伦尽分,及信愿念佛等,教其儿女,及与仆婢,并及相识。俾彼现生同为圣贤之徒,临终直登弥陀圣域,是名德慈。此慈之利益,直至尽未来际,了无已时。愿二位各各努力,庶可不虚此生,不虚此遇也。现今是一患难世道,无论何人,均当常念阿弥陀佛及观世音圣号。纵令遇水火刀兵及怨业病等危险,能志诚念,决定不至危险。又女人临产,须志诚朗念观世音圣号(此时不可心里默念),便可安然而生,决无难产之苦。即难产将死,教令念之,则即刻安然而生。能以此普告一切人,即为预救产难,预救性命。而自己女媳等,亦得同蒙佛菩萨慈悲加被也。切勿谓此语,非光所应说,古人云死生亦大矣。临终助念,是助死者得往生。临产念观音,是助生者母子离危险。近数年来,屡闻生产之苦,又详知世人谬执(有念佛人家,有生产则逃往外边,过月余方回者),故常与一切人说之,祈慧察是幸。余详文钞,此不具书。(民二十一年八月廿三)

德仁居士,前在江西政绩颇著。今既潜居静修,固宜以敦伦尽分等事,并信愿念佛等法,随顺机宜,以告于素所服从信仰者。俾彼等同得世出世之利益也。今为寄文钞、嘉言录、历史感应统纪、正信录,各一分,以作自行化他之据。又寿康宝鉴、感应直讲,各一分,以为教儿女,为人与保身之根据。此各书,如欲利人,少则向汉口泰安里八十六号田申甫处购,多则向苏州报国寺弘化社请。

【其二】手书备悉。近来念佛人多,其感应亦时有所闻。前日淮安观音庵寄一舍利,如粟米大,色如翡翠,云是一莲友佛前灯花所结者,寄来欲为之证明评论,以起人信心。光随即盛一小瓷盒中,令大家看,看毕供于佛前。昨早朝课毕,启盒看,则无有矣。想是回彼庵去,昨已去信问之。有许多人尚只以研究为事,而不肯实行,则是当仁固让之流也,哀哉。令慈年近八十,尚欲皈依,可谓宿有善根。然当此风烛高年,固当深为计虑。今为寄饬终津梁三本,自存之外,给与王陈二人。当令家中眷属,换班日陪令慈念佛。一则以娱高堂。二则令彼各种善根。三则练习惯,则令慈归西之时,大家均为助念之人。若不令常练习,并不常为说临终之助念,及瞎张罗哭泣之利害,则所有眷属,通是破坏正念者。此事最为要紧。若无人说,难免贻误,则无边利益,以此失之,殊堪痛心。光不能详说,饬终津梁乃详说之书。人子于亲,临终助念,当竭诚从事。故先须要家中眷属预为练习也。既常念,并常闻助念及破坏之利害,则便可一致进行,而为助其往生也。今为取法名为德超。谓以一心念佛,以期超出三界,直登九莲也。此信虽为汝说,然陈王二人,亦当如此教其眷属,以免自己临终误事。亦当令彼各皆看之,光无暇另写。陈明镜法名德明。谓能一心念佛,自可明其明德也。王士林法名德林。林,众也,君也(出尔雅)。君即主义,能以信愿念佛为主,以利大众,则功德大而人各景从也。今为二人各寄文钞、嘉言录一部,并饬终津梁各一本,祈为转交。不满包,则以一函遍复凑足分两,此一篇,实为大有关系于现在时世之文。若能依而行之,其利益当自知之,固不待述说也。国运危岌,天灾人祸,相继降作,不于此书求出生死,则为自负。白居易云,余年七十一,不复事吟哦。看经费眼力,作福畏奔波。何以度心眼,一句阿弥陀。行也阿弥陀,坐也阿弥陀。假饶忙似箭,不废阿弥陀。日暮而途远,吾生已蹉跎。旦夕清净心,但念阿弥陀。达人应笑我,多却阿弥陀。达又作甚么,不达又如何。普愿法界众,同念阿弥陀。(十一月十一灯下)

【其三】净土五经寄到,不久当有歧路指归寄来。七八月间,当有物犹如此寄来。此二种,皆在上海漕河泾游民习勤所寄。一系专说念佛。一系令人戒杀护生,而不说戒杀之话,专辑物类之孝、友、忠、义、贞、烈、救难、恤孤等之懿行。戒杀中之特品,当印五六万,散布于有学识者,则其益大矣。令友易君仲孚,既欲皈依,当令常读五经。尤当注意于光之二序一跋。庶不致为禅教密诸知识之所摇夺。歧路指归、物犹如此二书寄来,祈与彼一册。(民廿四年五月初二日)

【其四】手书阅悉。吕德法居士为沈淡岩居士所作往生记,颇好。唯前之四行,不合本人身分,故勾之。而后作一跋,云盖世极功,当不起一个矜字,弥天大罪,当不得一个悔字。淡岩能知先人所操之业不善,亲在劝其改业,亲没竭诚忏悔,深合孝子谕亲于道之义,与如来慈心不杀,修十善业之教。具此功德,便可往生。况又笃信净业,竭诚念诵乎哉。吕记前半议论,失其身分。竟成淡岩先作屠人,后始忏悔修持,故不令用。祈与德法说之。(民廿四年十月十九)

【其五】昨令弘化社寄净土五经二包,想已收到。现在人心不古,大家通以相争相攘为事。今日灵岩当家妙真师来言,彼有祖庭东岩寺,为历代老祖庭,在武昌洪山之左,相去几里。伊师公月霞师圆寂后,建塔于此。一徒孙某看守之,近来其人已死。月霞之徒慈光,来为看守,有坏人勾结,共欲夺而有之。以慈光之人,既老而柔和,便乘此而行欺,祈居士为之调停。俾彼欲夺之人,息此狂心。则彼本人名誉无损,佛法大体,亦无所伤。倘或狂心不歇,竟以法律从事,则彼个人与佛法大体,均无光彩。祈为婉转俾无形取消,彼此同得各适其适,何乐如之。居士德望素著,依理劝谕,必能见听。此亦正人心敦风化之一端也。祈费神调停,则幸甚幸甚。(民廿五年五月十八)

复任慧严居士书

来函既云学密,甚慰。须知学密,身口意持咒,三密相应外,观相准确,方有相应。若得即身成佛之地位,恐不容易耳。佛法广大,方便多门。念佛一法,知易行难。若能一心不乱,亦是无上法门。三根普被,带业往生。前领净土十要,及一函遍复,有暇多多阅览。佛力自力之易难,当可明白。念佛一法,尤其专心无二。若学此学彼,纵将三藏十二部读得烂熟,仍于生死无关。劝足下一心念佛为佳。如不听光之说,以后不准来信。(廿六年十二月三日)

复常逢春居士书(十四通)

【其一】凡读书人稍聪明者,莫不受理学辟佛之毒。周元公为理学之宗师,惜当时但以浑然亡人我自他之相为主。至程子则变本加厉,辟驳不遗余力。其所辟驳者,不注重于心性之微,反致意于因果轮回之粗迹。于是儒者皆不敢言因果轮回治天下之大本,但只一正心诚意而已。彼已破斥因果轮回为佛骗愚夫奉教之据,则正心诚意有何所得,不正心诚意有何所失。一死永灭,何须孜孜为善,以自受冤枉之困苦乎。此风一倡,至今则杀父杀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皆理学辟因果轮回之说以酿成之也。彼作此说时,固未知为祸之如此其烈。意欲因此,人悉不学佛法,则儒道日见兴隆。况佛法妙义,已于文注中略示端倪。而己之所得,人何由而知之,此其本心也。由彼破斥因果,治天下者皆无所本。纵有施设,均属皮毛。今日全国学校,不读儒书,是彼欲灭佛而反成就其灭儒也。程朱以后之理学,无一不偷看佛经,无一不辟驳佛法者。刘宪台人谱之太极图说,完全袭取佛经之意。彼且反以佛为异端邪说,谓袁了凡奉佛,所求皆应,此语无稽。以了凡正人,岂被彼邪说所惑乎。其心之奸恶,无可为喻矣。一弟子欲排印人谱,以次本寄来,令光校。光见所载嘉言懿行甚好,纵一二语有相冲突者,盖儒门之常态耳。其后将初本持来,光阅其序,谓之曰,此序三四百字,其辟佛之酷烈,为从古所未有,此书决不忍自行流通也。二曲亦饱经者,凡所到处听彼所说,皆吃肉反教。彼与后世之瞎眼者,皆以彼为德,而不知其为杀父杀母之先导也。民十五年四川陈敦五夫妇来普陀皈依,谓光曰,我最好阳明,阳明完全是佛学,何以又或有辟佛处。光曰,汝知彼之心否。曰不知。光曰彼为入文庙耳。遂大声叫曰,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程朱以后之理学,皆偷学佛,皆极辟佛,实皆为入文庙耳,不计圣道之利害也。光之为汝说此者,恐汝尚未认清治乱关头。欲家风不坠,非提倡因果不可。欲天下太平,亦非提倡因果不可。此千圣不易之法也。本此法而行之于家,则家齐。行之于国,于天下,莫不皆然。舍此言治,皆属皮毛之事,决无大好成就。汝既于净土生正信,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扬。谓依佛智慧,宏扬净土,俾彼一切同伦,咸皆现生了生脱死。汝以周子、邵子、范文正公拟光,光何能望彼三人肩背。然三人未遇净土法门,光幸得遇耳。此法遍布人间,几多人终日持诵,仍然漠不相关,有如未曾闻见者,又有闻而不信者。信而能行者,殆亦少矣。汝现可生正信矣。然须老实头念佛,庶不至被别宗知识之所摇惑。孙陈等赠汝书数十种,今为寄净土十要、佛学救劫编、净土五经、净土圣贤录、饬终津梁,各一部。此十要,乃当日原本,非前木刻之节略本。读此而能信得及,则一切知识,一切经教,各种法门,皆不能摇动其信心矣。学佛之人,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使一切人相观而善。所谓以言教者讼,以身教者从。现世乱已极,不以佛法为救正,则无法可设矣。光粥饭僧耳,汝初以元公、康节、文正公相拟,已为失伦。继以弥陀后身、本师前导等妄誉,何不惧罪过一至于此,以凡滥圣,罪在不原,汝知之否。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不恨闻道晚,但怕因循不肯实行耳。既知念佛有感应,当率其妻子而同修持。念佛之人,尚欲普渡众生,况自家眷属,何忍令其错过此生乎。错过此生,则尘沙劫又尘沙劫,一错永错矣。光于去冬以夜间校憨山年谱疏稿,其写字过淡,目力为伤,至今不能复原。现有所看,非眼镜手镜并用,不能看,不能写。故于去冬拒绝一切信札,凡来信均嘱以后不许来信,亦不许介绍人皈依,以精神目力均来不及故也。一函遍复,颇与一切人有关系,宜随缘提倡,则其利大矣。(六月十四)

【其二】慧佐之死,乃其父母祖母所致。其家生此聪颖之子,不告以保身寡欲之道,乃早为娶妻。又不说节欲之益、纵欲之祸。彼二青年只知求乐,不知速死。及已经得病,尚不令其妻归宁,以致年余大病,以至于死。将死见其妻,尚动念,故咬指以伏欲心耳。天下此种事多极,姑述二事。一弟子家贫,其父早死,学生意,资质淳厚,十五六即娶妻,人已受伤。先在绸缎店司帐,其友人令住普陀法雨寺,养数月,已强健。其母与介绍人吵闹,恐其出家,挽彼店中老板及彼岳父,来叫回。光与来人说,回去则可,当令其妻常住娘家,非大复原,不可相见。此种人通最不知事务者,通不依光说,仍在店中司帐。光往上海至其店中(店老板亦系善人,素相识),见其面色光润,知尚能撙节。后光回山至宁,见面色大变,问汝回去过,言到家只住四天。已与未回去之相,天渊悬殊,后竟死亡。此子文字尚通顺,若非其母硬作主宰,当不至早夭。又一皈依弟子之子,其岳父亦皈依,其人颇聪明,英文很好,以不知节欲,得病要往杭州西湖,云我一到西湖,病当好一半。其父母不知是不敢见妻,不许去。又要去医院,因送医院,尚令妻常去看,竟死于医院。其岳父与光说,光说汝等是痴人,以致彼欲不死,而必令其死。惜彼不明说不敢见妻,见即动念失精。慧佐至死,见妻咬指,汝认做厌,尚非真情,乃制欲念耳。至于死时得大家助念之力,自己向有信心,故致死后相变光润。乃知佛力、法力、众生心力,均不可思议。众生心力,不承佛力法力不得发现。由承佛力法力得以发现,故有此现相也。后世子弟愈聪明,则欲心愈重,情窦未开,不可告。情窦已开,不为说保身寡欲之道,或致手淫邪淫,及已娶忘身徇欲,均所难免。男子则父与师当为说,女子则母当为说。使慧佐之妻知此义,何至一病近年而死。古者国家尚以令人节欲为令。今则病将死,尚不令其分隔。此所以冤枉死亡之青年,不知其数。而一归于命,命岂令彼贪色无厌乎。慧佐之死系冤枉(若其父母早为训诲,深知利害,断不至死,故曰冤枉)。慧佐之生西,乃是侥幸。若无人助念,则由淫欲而死,纵不堕三恶道,难免不堕女身及娼妓身耳。由大家助念,承佛慈力,得此结果。此子之事不必发表。如欲发表,须依光说保身节欲之意,合而言之(不必全依文,但依其意)。则于为父母者及诸青年有所感发,亦显佛力法力众生心力三皆不可思议。助念用手术,不如用心观,宜以后不必提倡此法。此法光先见一弟子依兴慈法师而立。后四川慧定法师以彼所著应用唯识学、决定生净土论见寄,知兴慈法师依彼而立。光谓佛号功德,不可思议。舍大众助念,仗一人手运唤佛,乃是轻视佛号,重视手术,不足为法。祈勿作异,致无知之人,相率而舍本逐末也。(十一月廿一日)

【其三】手书备悉。李嗣勋之事果真,则决定往生。但今人每每粉饰,欲悦人耳目,此为大过。于亲于己,均无益而有损。何以故?以欺人自欺,以凡妄称为圣故。未往生,眷属至诚为念佛,亦可往生。若粉饰,则非真实心,乃虚假心,故难得实益也。祈以此事切告同人。续文钞一部二本,共三百页,一包三部,拟寄四包,令问邮局,云不能寄。现许多地方,只可寄信,即小卷亦不寄。祈与念佛人说,认真念佛。以后欲得提倡之书,亦甚难甚难。光乡有四百多元钱,去年寄来,今一部亦不能寄,可叹。河清无日,寄书绝望矣。祈慧察。礼观音求子疏,及求子三要,各寄一分。香敬送常住,以光旦夕不保,不愿留于身后故。目力益衰,无要事切勿来信,以免看复吃力。二法名,另纸书之。(十月初十)

金荣名慧贞者,所关甚大,非指能守节也。易曰,贞者,事之干也。人若无贞,则一事无成,当以慧贞自行化他,则其益大矣。芜湖一女回回,深信净土法门,近来劝一极聪明不信佛之人,发心皈依,亦以能贞故也。此实古今不多见之事,回回顶难教化故。

【其四】观所述,决定可以往生。以佛有大愿,又得大众助念之力,故可决定往生。然亦不必登报,以人人依此法,人人皆可往生,并非稀奇之事。若人人登报,则烦不胜烦。或有大不思议境界,非寻常所见闻者,则不妨一登,以令见闻咸生正信。否则当以不登为是。何以故?极平常,不稀奇故。今将原文寄回,祈与其孝眷说之,令其永为定范,则其利溥矣。(正月初六日)

【其五】邮票收到,以后切勿再寄东西。一心念佛,又不可专事阅览。念佛是正行,行路等何必看书,只好念佛。看书与念佛两不相同。念佛行住坐卧都好念。看书,非凝神静虑,不得其义意。念佛之要,在都摄六根,净念相继。欲都摄六根,只长听自念之佛声,则得之矣。至于开法名之首字,以后代为皈依,此事光绝不赞成。以有流弊,故不开其端。

【其六】光老矣,无目力精神应酬,已于前月登新申二报声明,以后无论何人,不许再来信,亦不许再介绍皈依。有信心者,不妨如儒者拜门生例,拜汝等为师,然不得名为皈依师也。以皈依佛法僧三宝,居士何可僭称。但汝处无真知佛法之僧,且作求学之例,以期人各沾惠。若谓我为某人皈依师,某为我皈依弟子,则成八佾舞庭,雍诗彻祭,直是佛门罪人,不名宏法利生矣。五人法名,另纸书之。如欲阅各经书,当直与弘化社接洽,亦不许顺便附与光函,附亦不复。净土法门,为佛法中最易修易成之法门。当依文钞嘉言录及净土诸著述所说而修,决定可以仗佛慈力,了生脱死。若不以此是务,而欲仗自力了生死,恐经尘沙劫又尘沙劫,仍在六道轮回中,可不哀哉。(十二月十九日)

【其七】手书并刘文章书,备悉。所开单,本欲书于名上,而目力不给,不能细书,因另纸书之,祈为分送。至于开示,总以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信愿念佛,求生西方,自行化他为准则。念佛下手,最要莫过于听。听则心沉而一,所谓都摄六根,净念相继者。今为汝寄书二十五包,大部头无多者,存会中大家看。单本多者,除留会外,择通文理、有信心、能恭敬者送之。刘文章好学,而住处远,无论大小,每种各送彼一分。不可来信搅扰,但自认真修持而已。二十五包书收到后,只寄收到信片,不得多络索。光目力不给,看字亦甚吃力,不可不体谅,祈慧察。并与诸人说之。(二月廿一日)

【其八】十法名,另纸书之。彼等多有入同善社及理门等,今既皈依佛法,不可又做以前之外道工夫。凡属外道,均守秘密,妄说彼等得六祖之真传,彼传道之师,乃某佛某祖师降生。此种大妄语罪,其报甚惨。一气不来,当直堕阿鼻地狱。以其坏乱佛法,疑误众生故也。所云念佛记数,只取其心归于一,不许又记百记千。汝所立之法虽好,恐久则心力不堪,或致受病。所云忏法,唯以虔诚礼诵为主。或礼净土忏、小净土忏,均可,十要中有文。所寄之书若无,当备价向弘化社请。常为续送,光何有此力。今为寄一函遍复一包,祈与各皈依者一纸,以资彼前途修持。(五月廿七日)

【其九】去年十二月初十之信,昨午后方接到。前已说其目力不给,勿再来信,故去冬一信不复。汝等意谓未奉供养之故,故特寄三十三元,谅必为复也,此实不知光之苦况。现今交通便利,无论多远,皆可来信,虽已拒绝,犹不能绝无来者。又附近苏州数十里一二百里,坐火车汽车,不半日即可到,日中应酬,已占一半工夫,还能常常为汝等复信乎。忏悔七日,自誓受戒,甚好。须知五戒前之四戒,系性戒,无论何人,均当持。即未闻戒名之人,犯了仍然有罪。以体性是有罪故,故亦名为性罪。受戒者犯,成两重罪。于性罪外,又加一犯戒之遮罪。唯饮酒为遮戒,犯之则名遮罪。未受戒者,饮之无罪。已受戒者,只一犯戒罪耳。又未受戒人,犯大妄语,其罪极重。受戒之人,则更加重。如外道每谓彼等得佛法之真传,六祖乱传法,法归于在家人,僧人皆无法,彼师乃某佛某祖师一转,说此法者,总为求名闻利养故。受戒之人,亦有好名,或求利养,未得言得,未证言证。是人纵有修行,以心地不真,必不得佛法之实益。而坏乱佛法,疑误众生之罪,不知何年何劫,方才消灭也。今为汝等寄书二十包,待四月间尚有数包歧路指归寄来,不复来信。此书于初发心者,颇有益,故早拟为寄也。李尚德之母,法名宗诚。尚德法名智德。其弟尚信,法名智信。李王素卿,法名智素。李邵文翰法名智章。祈与彼等说,皈依佛法,必须敦伦尽分。否则不但为名教中罪人,且为佛法中罪人。女人家最要紧的事,是善教儿女。子女初开知识之时,此时失教,后难成就矣。(正月廿八日)

【其十】手书来几日,以冗烦无暇,故未即复。今晨为书其大义,当必不至又生疑义。世间事均有流弊,彼好名而恶实者,知之则以无为有,以凡滥圣,此种行为,破坏佛法,退人信心。当令一切念佛之人,真修实行,勿以虚名邀誉为事,则利益自可亲得矣。十元香敬,为寄十元之书,过此数者,则为光送。(八月二十)

现恐将有战事,令一切人均念佛及观音,以作预防。否则避无可避,防无法防,可不慎哉,可不慎哉。(又及)

【其十一】张慧泉婶母,依所说之相,的可往生。但不知所说无虚妄否。其女与子福庆,尚欲其母皈依,何得自己不皈依,尚恐母未得实益,而自己何不愿得其实益乎。今为其母,取法名为证净。言其已生西方,得证清净庄严之依正二报也。其子法名慧敬,其女法名慧孝,谓以佛智慧以行孝敬也。祈为开示彼等,所作一切念佛人往生及不往生之证据。此非特为慧泉婶母而说,文中带说,为公共无私之文。(四月初二日)

送时,必嘱恭敬,为其女其子各寄甲乙二包书,能看即与,否则另送别人。

【其十二】昨接手书,知王兰馨饱受程朱韩欧之毒者,亦得由汝劝化而得往生。否则此生毁谤佛法之业,来生断难如今生矣。法华经云,善知识者,是大因缘,所以化导令得见佛。惜其人信太迟,设与汝同时生信,则其劝导更为得力。然以倔强之极之人,能以病苦至诚念佛。其前生因于佛法之净土门种深善根,未终之前,即知终时,且知西方之胜妙,不可以言语形容。至断气后复苏,以语不能见岱扬,且知仍能助念得益。其业尽情空,于此可见。但以眷属无知,预为揩身换衣哭泣,几误大事。得汝开示,同念佛号,致仍热气归顶,以彰生西而入圣道。此之一事,实为无始以来之极大幸事。使最初汝不以念佛劝,则死后难免堕落恶道。以一生随人语转,造谤佛谤法谤僧之业,颇难消灭也。幸已往生,故为取法名为证净。谓已得实证净土之利益,从兹亲炙弥陀,参随海众,自可亲证无生法忍,登不退地矣。其妻冯氏,法名希净。希者,冀望也。当一心念佛,希望临终往生也。合群法名智融。以涉身社会,必须圆融无滞,方可令人无厌,以便行其劝导修净业之事,故名智融。安群法名智韬,韬者隐晦之谓,于众人中不自矜有智,遇关要处一言为断,人自佩服。若哓哓自夸,纵所说皆当,亦失浑厚,况未必当乎。此为持身涉世之导,亦为持净业之本,当令彼妻及二子恪遵之。至于代出香敬,亦甚合理。光一生不在己身上用心,但愿一切人皆修净业,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北方苦寒,佛法不易流通,故屡屡寄书,以期同沐佛恩。今仍为寄各经书,祈酌量送彼母子,余随宜施送。必须令其恭敬受持,切不可以儒者读儒书之态度读佛经。否则未得其益,先获大罪,宜与一切信心人说之。经书十包,祈查收。(四月廿四日)

【其十三】手书备悉。常开祥等四人,临终景相,均可往生。开祥固执理学之谬,若非汝认真劝导,及时局危险,恐仍旧执迷不悟,作虚生浪死汉矣。此四人者,当割取其文,寄上海佛学书局,令登半月刊。光于二十六年十月初十避居灵岩,至十七八苏州已陷。政府本拟弃苏不战,故苏州之灾,比附近各县如昆山常熟等较轻。现在水旱道,通阻塞,各货物均不能来。纸比前贵五六倍,恐后来更要贵许多倍。弘化社事,直无法办。光现不问事,只在灵岩待死而已。贵处水旱迭遭,何得又寄香敬。以后无要事,切勿来信。一则道路或有匪兵,二则光乃朝不保夕。但认真念佛即已,固不必要皈依于光也。但肯依佛言教修持,均可蒙佛接引,往生西方。四法名另纸书之。蓝田法名慧植。当继父之志,深植善根,庶不负此嘉名。祈与诸同志说之为幸。(九月十三)

【其十四】二十人法名,另纸书之。误者改正。所寄二本歌,甚好。惜纸贵之极,待后稍贱,当为排印。开示当以一函遍复为最周到。祈与彼等择要说之。(十月廿四日)

复真净居士书

贵地二师来,持汝书相示,所作之赞,乃以凡滥圣,致汝与光均获大罪,以后万不可稍涉此派。若不知所说,其过尚小。若知而妄说,则兼有戏论之过。礼云,拟人必于其伦,不以其伦而拟,如以庶民妄称帝王,称与所称,均获大罪,可不慎乎。光一生不肯虚誉人,亦甚恶人之虚誉我。光已七十有九,再过三十二日,则八十矣。然朝不保夕,恐未必至八十而死。无论在生已死,切不可用今人之恶派,妄为赞誉。光文钞中,于我父母师长均不提及者,盖恐人疑为饰说,致成大辱耳。今人父母师长去世,求名人题赞。光极不愿随顺此恶派,而辱及其亲与师也。我死之后,当极力提倡净土法门。令见闻者生为贤善,死生乐邦,此则唯功而无过。若妄作赞诔,则是毁之于众也。千祈勿袭此恶派。鸡卵之食否,聚讼已久。然明理之人,决不以食为是。好食者,巧为辩论,实则自彰其愚。何以故?有谓有雄之卵,有生不可食。无雄之卵,不会生雏可食。若如所说,则活物不可食,死物即可食,有是理乎。此种邪见,聪明人多会起,不知皆是为口腹而炫己智,致明理之人所怜悯也。晋支道林博学善辩,与其师论鸡卵之可食否。彼以善辩,其师不能屈。其师没后,现形于前,手持鸡卵,掷地雏出。道林惭谢,师与卵雏俱灭。此晋时所决断者(佛法初入中国,大小分弘。大乘一切肉均不食,小乘则食三净肉、五净肉。三净者,不见杀,不闻杀,不疑为己杀。加自死、鸟残,鸟残者,鸟兽所食之余也,为五净也。至梁武帝时,悉依大乘,永废小乘。道林乃高僧,乃依小乘为论耳)。近人多生肺病,光颇不以为然。后世人业重,情窦早开。十一二岁,便有欲念。欲念既起,无法制止。又不知保身之义,遂用手淫。如草木方生芽,而即去其甲,必致干枯。聪明子弟,由此送命者,不知凡几。即不至死,而身体孱弱,无所成立。及长而娶妻,父母师长绝不与说保身节欲之道。故多半病死,皆是由手淫及贪房事所致。故孔子答孟武伯问孝曰,父母唯其疾之忧,乃令戒房事。不戒房事,则百病丛生。能戒房事,则病少多矣。孟子曰,养心者(以善养身者,必由制心不起欲念,故云养心),莫善于寡欲。其为人也寡欲,虽有不存焉者寡矣。其为人也多欲,虽有存焉者寡矣。古人重民生。礼月令,仲春先雷三日,遒人以木铎巡于道路曰,雷将发声。其有不戒其容止者(即房事),生子不备,必有凶灾(或肢体不全,或生怪物。其夫妇或死亡,或得恶疾,故曰必有凶灾)。此国家政令也。今则父母师长,绝不与儿女谈及此事。及至得病,医生亦不令戒房事。盖不以人命为重,而冀病日重,而屡为医疗也。医如是用心,其罪浮于截道劫财之强盗矣。汝之病,无论是因何而起,均以永断房事,为速愈之策。待大复原后,或年行一次,季行一次,以期不失承先启后之道,切不可常行。则所生儿女,体质强健,性情慈善,寿命长久,其为荣也大矣。光与来师寿康宝鉴一本,其文理均可依从。唯所戒日期,于小神通亦列,似乎不当。盖以鬼神大者,则当敬,小者或致有因此招祸之事,切勿妄议为幸。以此自利,亦以此利他。由是自修净业生西方,若操左券而取故物矣。女人亦然,欲节欲者,必先与妇说其所以,当不至或有窒碍。世有青年丧夫,其原因多半是不善节欲所致。与其守空房而寡居,何若同节欲而齐眉偕老之为愈也。然此对女人说,男子亦当知与女人有性命相关之禁戒,则为丽泽互益之德配矣。光语多络索,所谓只因悲心切,或致人厌闻。净土五经,为净土法门之根本,详观其序,大意自知。净土十要,为净土著述之最切要者。第一要,弥陀要解一书,为此经注解之冠。安士全书,为善书中冠。感应篇直讲,文字显浅而不俗鄙,雅俗同观,均易得益。印光文钞,文虽拙朴,义有可取。依此而为提倡,决无悖伦误国之诮。寿康宝鉴,当为已知人事子弟之续命书。不但青年应当看,即老年也应当看。欲子弟长寿,全靠老年为之常谈祸福耳。

复钱晓朕居士书

(附来书)

疑问求答

(一)瑜伽焰口有云,罪性本空由心造,心若灭时罪亦亡,心亡罪灭两俱空,此则是名真忏悔。其他编著中,亦有引之者,字句稍异不知原出何经何卷。

(二)习见之大慈菩萨赞佛偈,十方三世佛,阿弥陀第一等百八字,出何书何卷。

(三)径中径又径卷二,引天如法师净土或问,引经言受持佛名者,获十种胜利。不知净土或问所引,出何经何章。

(四)念佛有十种胜利,如上述,供奉念诵地藏菩萨有二十八种利益,见地藏本愿经,不知供奉念诵观世音菩萨名号之利益,有无如上列举之经文,曾见何经何卷,其文如何(六十华严卷十六偈中所言及大悲陀罗尼经除外)。

晓朕居士鉴,汝有此闲工夫,究此不急之事。

(一)瑜伽施食忏悔偈,既知其胜妙,即依此忏悔,则便可得大利益,何必要问出于何经。施食中所有偈,有引经成文者,而专依其事而作者居多半,将谓不出于经,便不见重于世乎。即谓出于瑜伽施食,有何不可,还屡屡问人。汝真是问桥之后嗣,只顾问桥,致误胜会大利。徒生懊恼,有何所益。

(二)大慈菩萨发愿偈,甚好。古今均未注明其为何时人。吾人又何能独知之(龙舒净土文、云栖诸经日诵均未标)。

(三)十种胜利,云栖大师曾标于往生集后,亦未说及出于何经。实则胜利无穷,何止十种。若详说之,当有无量无边之无量无边种耳。此不过略示一二,令人生信心耳。

(四)汝真痴人说痴话,普门品莫读过。若有众生多于淫欲,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便得离欲。瞋恚愚痴亦然。三毒既灭,三学圆明,其为利益,岂限数量。汝以地藏之廿八种疑观音,不知此廿八种,对凡夫心量说耳。至于观音,遍尘刹感,遍尘刹应。则二十八尘点三千大千世界之微尘,也标不尽。何以故?以菩萨无心无境,以众生之心之境而为心境故也。以故楞严观音圆通四不思议之第四云,我得佛心,证于究竟。能以珍宝种种,供养十方如来。傍及法界六道众生,求妻得妻(求贤慧之妻,蒙菩萨加被,即得贤慧之妻,不可错认为菩萨即与之以妻也。求子亦然),求子得子,求三昧得三昧,求长寿得长寿,如是乃至求大涅槃得大涅槃。大涅槃乃究竟佛果,尚能令得,况其余世出世间所有之一切人天福乐,及三乘果证乎。汝看经无择法眼,由地藏之廿八种,而疑观音。人非不能答,特藐视汝而不屑答耳。光恐汝以为汝之本事,常找些人不注意之事而问人以自夸。而不知其为自轻也。从此生大我慢,谓我能问倒一切人,则汝后来著魔发狂,大有日在。何不以此心思一心念佛,以期心佛相应,生为真佛弟子,没为莲邦净侣乎。汝且放下狂心,看文钞中与顾显微居士书,则必能得益,令病根净尽。此实与顾友潘承锷说,以与彼未会过,顾祈光医彼之邪执。故不避忌讳,直言无隐。潘阅之,即皈依谛闲法师,始终不敢与光通信。观音以得佛心,而遍应世出世间一切凡圣之心,而各人之满愿,岂数量之所能说乎。地藏与观音,均系古佛示现。经中所标,盖欲凡夫之人生正信心。若广说者,每难领会。汝于地藏观音之威神功德能善会,则可谓明白有智慧人。否则痴人之窠臼,毕竟莫由而出也。祈慧察。

复章缘净居士书(三通)

【其一】光民廿五年曾做一梦,当时很清爽,后竟忘失净尽,既知是梦,故绝无可说。光老矣,绝不愿人多事。有言为光祝寿者,光云我宁受斩头之刑,不愿闻祝寿之名。有祈光为其寺指导者,光云若用印光二字,光当蹈东海以游西方。以人心不测,善恶难测。(廿九年六月初)

【其二】接手书,知文钞已寄到矣。所言梦者,乃阁下之诚心所感,自心之知识为之开示。光一博地凡夫,岂有如此神通道力乎。但依光所说,断不至误,为可自信耳。管子云,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不得,鬼神将通之。非鬼神通之,乃精诚之极也。须知心通法界,果能专精致志,不但自心之知识,能为启发。而法界中之佛菩萨知识,亦能示现启发。然泛泛悠悠者,不可起此种想念。恐以此故,招感魔事,至祷至祷。现今战事甚烈,祈于念佛外,加念观世音,以为前途恃怙。

【其三】接手书,知阁下宿根深厚,感得妻室儿女同皆笃信佛法,克敦孝道,钦佩无似。世人每每不修实行,专求好名。凡人在世,多多与常人无异,及其死,则称述其平生心行,直是出格之贤人。阁下素务真修,谅不至粉饰其事。观令夫人之临终景相,则往生西方,可以无疑。至于扶乩所说,究不出理事判断之外,可以无须疑豫。唯亡后只念半小时佛,即举哀,放倒揩身,尚觉太早。光文钞中,顺人情,令过二小时后再举行,尚属太早。以恐人情耐不得,实则宜四五时方好。尚有经一日者,为尤好。阁下上有老母,当与儿女辈预讲此义。临终闻佛声,心清净,亦可随念。闻哭声,心悲痛,正念便失。孝子事亲,当在实际上致力,不当在世俗派调上袭行。又宜于佛教会中,与同人讲谈。俾各各父母兄弟妻子眷属之死时,成就其正念。彼有宿根,即可直下往生。纵有不生者,亦复承此功德,生于善道。世人所行,悉是落井下石之事。如未断气,即洗澡著衣哭泣,弄得身心痛苦难忍受,说又说不出,心中必定生瞋恨及情爱。由瞋恨情爱心生,必致堕落。又用荤以祭及待宾客,为一死人,不知杀几多活物,以撑穷架子,谓为尽孝敬客。丧礼用素,儒教自古皆然,彼尚不知三世因果轮回之道,盖以人事而为法制。况今人悉知三世因果人畜循环,何忍为亲杀生,令亲与己同于未来以身偿此撑穷架子之恶报也。其人不谓之为痴,无可名矣。常如是提倡,则所救生命多多矣。令夫人宿世大有栽培,故能一闻即信。其修持未能常时精进者,一以无人劝进,二以未实知其生死之苦,及佛法之益。临终所说之话,颇合观经三种净业正因之第一条。文云,孝养父母,奉事师长,慈心不杀,修十善业。念二侄之未成立,属十善业。无夫妻母子之情爱,亦属十善业。有此正因,再加以正信心自念,眷属助念,何虑不生。所不生者,由情爱一起,正念即失,断不能生。勿道工夫浅,即工夫深亦不能生,以凡情用事,与佛圣气分相隔故也。世间事事可以伪为,唯临终不能伪为。既能起坐观西方三圣像,口念佛菩萨名,不生西方,将何生乎。况死后身有异香,面貌如生,头发光润,此皆系生西瑞相。若此事不实,则便难说决定往生。若一一是实,不须问乩,自可决定判其往生耳。至疑工夫浅,戒品未全,不知临终一念之关系甚大。勿道向来做工夫,即向不做工夫之人,临终果能闻善知识开导,及他人助念,己随之念,其左右眷属善巧将护,不使其起情爱及瞋恨心,皆可往生。善导和尚临终正念文,当亦看过,何须致疑。生西方边地,已得超凡入圣,了生脱死,何疑于不会写,岂非笑话。不退转者,谓其所修所证无有退堕,何得以临坛说话而怀疑。将谓此即退转乎。扶乩一事,非无实事,但假托者多。令夫人之事,据理了无疑义。岂须问乩,方始可决乎。儿女为母念诵,其功德母亦具得,而儿女自己亦具得。如以香奉亲,自己亦闻其香,比不奉亲,唯为己闻者无异。反是则为亲杀生,自己具得杀报,亲亦得杀报。如一人杀人,则罪归本人。受人所使,并二人同意共杀,则二人同得杀人之罪矣。惜世人不知此义,每每以行孝而陷亲与己于恶道,而不能出,可不哀哉。病发不省人事,因至诚念大悲咒,未终即清醒见佛菩萨。乃阁下之诚心,夫人之宿善根所致,何得谓为是魔。又何得云感佛菩萨,何不即逝世。此种语,竟成无谓之极。只因自己不识邪正真伪故也。其临终既念菩萨名,所言接菩萨,便不可谓为接地方神。凡事皆有因果,若念菩萨令接神,则因果不相符矣。书此顺候禅安。祈上劝令慈,下劝儿女,同得此益是幸。(四月十一)

复德培居士书(四通)

【其一】手书备悉。法宝坛经,乃禅宗之要典。禅宗唯明自性,非吾辈钝根所能得其实益者。若不深切力修,或致错会六祖之意,则无益而有过矣。净土法门,三根普被。未成佛前,皆当修习。我辈既不能断惑证真,仗自力了生死。若再不以念佛求生西方为志事,则纵有所修,皆归人天福报。欲了生死,当在驴年(十二相中无驴)。何况年已六十二岁,即寿登八十,亦只十七八年。而人之死期,谁能自主,故当汲汲以专修净业也。自既修净业,当教眷属通修净业。一以利彼,一以防己临终,被不会念佛之眷属破坏正念,致不得往生。今为汝取法名为慧耕。谓依佛智慧所说之净土法门,自行化他而为耕耘。俾内而家属,外而世人,同种善根,同修净业。即伊尹耕莘,以先觉觉后觉之至意也。念佛在对治烦恼习气。烦恼习气减一分,即念佛功夫进一分。当时常自念自听。大势至菩萨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即注重于听之一法耳。今为汝及慧止各寄净土五经一本,饬终津梁一本。常诵净土五经,则知净土之所以然,不为一切经论知识所摇夺。阅饬终津梁,则知预防,而不得不令眷属常为练习也。余详文钞,此不备书。又为汝二人寄净土十要一部,以凑起一包,祈慧察。以后依此诸书而修,切勿来信。以光目力衰极,不能答复故也。

【其二】时值末法,人根陋劣,唯念佛一法,最为当机。有许多人凡所祈祷,皆以人不能尽念诵之经咒为事。不知阿弥陀佛万德洪名,持之尚可成佛,岂不能消灾乎。观世音菩萨,于我此世界最有缘,亦当兼念。但期至诚恭敬,必定有感即通。即平素修持与因事祈祷,同从人人能念者为事。四川屡做祈祷,均以人不能念之楞严咒为主,令人可笑可怜。彼系好说大话做难事,彼自己则可,令全川男女皆念,则不能念。不知念佛念观音,三岁孩童也会念。汝以后办莲社,做祈祷,当以念佛念观音为主,则利益大矣。又莲社多固好,多而滥则不好。切勿以多为事,以致滥漫混杂,则功不敌过矣。

【其三】三时系念,乃后人所著,冒中峰国师之名。此书有二种,派头大同,文字不甚同。乃平时提倡之派头,何可用以助念。助念须专一念佛。若至将终,并弥陀经亦不念,方可令命终人心归一处。此书乃法师升座,连念带讲说一段,大众坐听讲说毕,念一次佛。盖以讲说为重,念佛为助。著此书者,实不知助念之道。而世之不知净土法门者,以为助念佛事。亦可慨也。临终助念,以专念佛号为主。弘化社有饬终津梁,备说法则,阅之则知助念,不是陈说不切要之理事,以消耗光阴之事。闻贵处有兵灾,不敢寄。若兵灾已消,当备款直寄苏州报国寺请。每包约二元,现纸贵数倍,二元尚非按低价,按低价当三四元,款多加书,款少减书,稍有余,邮票找回。时局艰难,空函不复。又邮路之费,每月有加,转一次汽车,每包加四角,二次三次均照加。但以交邮有查考为止,寄到与否,不负责任,以随时有兵匪之冲突故也。当此时世,弘法甚难。将来之事,尚难预料。光自至灵岩,专一待死,不过知其办法,与汝说知而已。光目不见字,借手眼二镜,勉为看复,以后不许再来信,以光无目力精神应酬也。当问邮局如能寄,当为寄一包,以后请与弘化社接洽,光不能介绍。(三月十五日)

【其四】密宗不经阿阇黎传授,不得诵咒结印,否则以盗法论,此系至极尊重之意。若有有道德之阿阇黎,固当请彼传授。若无,则自己至心诚诵,即有感应。既有感应,当不至有罪。若定有罪,未经传授念结,均当遭祸,今为一喻。如读书人按书所说而行,即为圣贤之徒。而以身率物,令一切人皆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即是不据位而教民,亦能移风易俗,补政治之缺歉,则无有能议其非者。若自以为我之所行,超过地方官之所行,即发号施令,以实行其勤政爱民之道,则迹近反叛,必致国家以刑罚加之矣。祈详思之,自无疑误。当此人民困苦艰难,一无恃怙之时,不仗佛菩萨经咒之力,其能安宁者鲜矣。若死执未经传授,念咒结印,皆犯盗法之罪,然则未经传授之人民与孤魂,均当不蒙其法益。彼既能蒙其法益,此必不致因依法修持而遭祸。若以此推之,固两相成而不悖也。(六月初五日)

复尹全孝居士书(二通)

【其一】孝之为道,其大无外。欲令全备,非世法佛法一肩担荷不可。世法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佛法必须戒杀护生,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化他。必使内而家庭,外而社会,一切同人,同修此法,以期现生即了生死。佛法法门无量。所有一切法门,同须断尽烦惑,方可了生脱死,烦惑若有丝毫未尽,仍然莫出轮回。唯念佛一法,全仗佛力。若具真信切愿,决定可以仗佛慈力,带业往生。较彼一切法门,其难易相差,奚啻天渊悬殊。吾人既无断尽烦惑之道力,若不以念佛求生西方,为自利利他之专注大事,则尘沙劫又尘沙劫,仍在六道轮回中。欲全孝道,固当汲汲于修持净业也。其书前曾与特生寄过许多。今八月间又寄一百本净土五经,此经当常诵,则净土法门利益备知矣。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普,谓以佛智慧所说净土法门,普令同伦同出生死轮回,乃究竟全孝锡类也。大悲咒咒水治病,当发至诚恳切心,方有灵验。每日持咒之先,先礼释迦弥陀及常住三宝。如图简便,即念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十方一切诸佛一切尊法一切贤圣僧(一拜),如是三称三拜。次念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三拜,即念大悲咒。初一遍右手作宝手印(即右手大拇指,压第二食指、第三中指、第五小指头一节,舒第四无名指),画梵书唵㘕字于水上。左手结金刚拳印(左手大拇指,压第四无名指下节。第二食指、第三中指、第五小指,压于大指之上。如难常结,不结亦可,或初念时至将毕时结,亦可。凡持咒时,均宜结此印)。大悲咒念若干遍,临毕再结宝手印,画字。此在末后一遍大悲咒初念时画。大悲咒念毕,照大悲咒遍数,念部(上声)林(去声)二字若干遍。多念亦好。念此部林字,以祈速得圆满成就也。不贪名,不贪利,唯欲救人病苦,则便灵。有或持灵后,贪名利,或破戒,则便不灵矣。凡事无一不以至诚为根本者。光老矣,目力衰极,用眼手二镜,方可勉强看信写信。汝信来数日,以无暇因迟,故用航空快信寄。以后切勿来信,已令新闻报于明日十三日登。申报后日十四日登。佛学半月刊十五日登。拒绝一切信札,以目力精神不能应酬也(一函遍复,为随机利人之要文。戒烟方甚灵,治疟疾方治无不愈,治疯狗咬方亦甚灵)。军人能以除暴安良,训诫兵士,以百姓之父母兄弟姊妹,作自己之父母兄弟姊妹。唯期不受损害,不敢起藉兵势以欺侮奸淫,则是百姓之救星。凡所到处,善神皆为拥护,即所谓火里莲华也。兵若知此义,战无不胜。天下自然太平矣。(十一月十二)

【其二】手书数日前接到,即令弘化社寄经咒选录、文钞、净土五经,以二十元为额。以冗烦不暇复书,昨又令寄十要、嘉言等,以二十元为额。汝处请书不易,光之钱不用于赈灾,即用于印书,为汝寄书,比他处为宜。十元留以自用。汝父母妻法名,另纸书之。所要在于决定求生西方。汝父母已老,当详看饬终津梁,临终不致误事。否则十有九人,皆以孝心害亲长沦生死苦海中矣。又教儿女于初开知识时,方为真慈。劝百姓各各明因识果,方为根本兴利除弊之道。学佛之人,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此自行,复以化他,方为真佛弟子。余详文钞诸书,此不备说。近有人说一戒烟妙方,祈令吃烟者试之。若灵,则当广布,以灭此祸根。用方方一尺红洋布,剪作廿四条。于吃烟前,以烟签子插布上头,于碗上烧之。其灰落碗中,用开水冲服。再吃烟,不待廿四条布吃完,其瘾即无。亦不念咒。果灵,则是天将灭此祸种矣。又前寄之戒烟方后之治疟方,灵极,治无不愈。又大麻疯,为古今中外不能治愈之病(只可减轻,不能痊愈),二十一年一弟子庞性存得一方,能使痊愈。现各省通有熬膏济人者。初机先导后附之。法则通有,但少说熬时,须用一二寸多宽一长板,下头去楞角,与锅底合,常铲底推搅。庶不致锅底焦而药无力矣。连药熬六点钟,去药渣,以药汁又熬六点钟。若不推底铲搅,必致锅底结焦。此药兼治疯湿,不独治大麻疯也。苍耳草一味,不加别药,如不认得此草,到夏天向药店买几颗苍耳子拿上,看有草之子同此子,即是苍耳草。已令寄念佛恳辞,后附此方。(十月三十日)

复露园居士书

学佛而不欲做大通家,专心致志于净土法门,可谓宿有慧根,具择法眼矣。既欲即生了大事,当以净土五经为常课。金刚经念也好,不念也好,无碍。日暮途远,固当专一其心。夜间念佛,昼则泛研经论,或致精神注重于义路,净业难达于一心。主宾倒置,在种善根边则有,在了大事边则欠矣。净土法门,以信愿行三法为宗。若具真信切愿,纵未到一心不乱,亦可往生。阁下以一心不乱为期,而日唯研究各经论,似乎与所期望不甚相符。至于皈依与否,均无关系。既不肯自屈,还是不皈依好。力修净业,往生西方,亲炙弥陀世尊,更不须以下劣庸僧为师也。光与阁下同是莲池会中伴侣,不必用此假名字以自屈。然欲皈依,决不能以不自屈见允,以破坏维持法化之恒规也。(乙亥三月廿一日)

复承恩居士书

手书备悉。光一粥饭庸僧,本无为人师之资格。但以一人传虚,大家遂信以为实。故致十余年来,常有信札询修持之所以。光无论彼若何措词,均为彼答。唯求皈依者,不肯自屈,或婉辞,或明说所以,俾彼此不获轻法慢法之咎而已。须知佛法有住持法道,直示真际二种不同。在凡夫分上,当依律仪而行。否则便为轻法,轻法则不能令人增长善根(律中广明其相)。如求法之人礼貌不恭,便不为说。况求皈依三宝乎。光于问法,固不过执。唯不自屈,而求皈依者,决不敢允许。非求人恭敬以自大也,乃欲人深生敬信,以得实益也。若夫已证圣果之法身大士,若现凡夫身,仍依世仪而行。若现圣人身,则了无成规。如法华经中常不轻菩萨普礼四众,而为授记曰,我不敢轻于汝等,汝等皆当作佛。乃至彼四众以杖木瓦石打击,避走远住,犹复礼拜称赞。此系大菩萨直示真际之宏规,凡夫何敢妄效。妄效则坏乱法道,其过极大。光恐居士或于经中见此行为,遂以住持法道之法为非,故为略说二种不同之所以,以期了无疑议也。既必欲皈依,只好将错就错。今为居士取法名为德诚。诚为世出世间一切诸法之本。而净土法门,更宜注重。故能以因地心契果地觉,虽博地凡夫,即生便可出此五浊,登彼九莲,与观音势至同为伴侣也。余详文钞,此不备书。光目力甚衰,不宜来信。果常阅文钞,于念佛一法,当无疑义。若泛研经论,则非光所能宣说也。(乙亥五月初七)

复觉僧居士书

接手书,知青海尚有弘扬净土法门者,不胜欣慰。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所有信札,概不过问。无关要者置之,有关要者寺中书记代书。以汝在远,又有要书之事,故特与光阅。光朝不保夕,所有笔墨差事,概不能应。幸数年前与广东潮阳作居士林序,江苏常熟一弟子于半月刊见之,书而刻石送光五十分,尚有一分,今为寄来。文虽拙朴,义尚可取。但改地名人名,请善书者书作二寸楷字,或刻木榜,或贴于榜上。俾凡来者咸皆得阅。切勿用帖体俗体隶体草体,以昭敬重,而便阅览。凡句读皆为О,俾学问浅者,亦念得成句。现在寄书极为不易,汝欲皈依,为取法名契觉。以后切毋来信,一则朝不保夕,二则无力应酬。某法师往生记阅过,当按实事另作。切不可无中生有,以启无知之人效尤。则似是弘法,实开败法之衅,其祸大矣。某法师临终不许诸居士来,及断气后,方令来,此于临终助念,未能深究。何以故?临终大家助念,则不至或有破坏。气虽断而实未即死,倘遇无知,或手探暖,或为已死,群相惊讶谈论,更为误事。既不许人来,当限断气后五点钟内不许人来。未断气前来即念,则断气后,决无别种惊讶之举。以后助念,不可依此为法。(五月十八日)

复德明居士书

当此大劫,宜劝大家一致进行求生西方。否则后来之苦,比此更甚。以人心愈趋愈恶,杀人之法愈趋愈妙,则成人间地狱矣。况由此奋发恶心所感之真地狱乎。倘有知识者闻之,当不至漠然置之。后有信者,令皈依当地僧。光目力精神均不给,又朝不保夕,或成徒劳。(正月初二)

复逢辰居士书

光出家五十五年,绝不说教人出家一句话。以今之人一出家,皆变作懒惰懈怠之类,此是上焉者。下之则破斋犯戒,无所不为。以故我誓不收徒弟,不劝人出家(此犹是清朝的景象。民国以来,政府屡欲驱僧夺产,广东陕西河南许多大寺,均拆毁改造。然犹有一班僧俗极力维持,尚能苟延岁月。否则早已全国了无僧人之声迹矣)。汝且在家修持,是为最稳当之修持。我已七十有五,旦夕将死,一身尚嫌其多,岂肯又收徒弟。如不听我说,即非我皈依弟子。任汝所为,汝切勿见我。见我水也不许你喝。我连我都照应不来。你即欲以一封皈依信,要我供给你一生。我无此精神财力,供给此不受师教之人。你把出家当做一件大快活事,不知今日之僧,直是无有生路可走耳。要寻死路,又何必以出家寻之。(廿四年十二月廿四)

复拜竹居士书(五通)

【其一】光老矣,精神目力均不给。且有迫不及缓之三山志未了,以故近来拒绝一切笔墨差事,以期此志速得告成。今为汝取法名为慧竹。谓依佛修持,当如竹之心空而节劲,力傲霜雪,不伍俗派也。余详一函遍复,当依之行。以后永勿来信,来则决不答复。亦勿介绍人来皈依,以免彼此烦神费事而无所益。(癸酉十二月初十)

【其二】汝欲母往生西方,欲父身心康健,生享安乐,死归净土。当率其家属男女老幼,同皆认真念佛。以祈佛慈加被,消灭罪业,增长善根。何得但以百声千声佛号为事。世间为人做工者,为一二角钱,终日勤劳不息。汝以此大事,反不如求一二角钱者之勤劳,亦无怪乎无有感应也。感若至极,决无不应之理。汝如此感,乃泛泛悠悠,何可消大业障于现世去世乎。汝诸眷属为父母念,比专为自己念功德还大,以其有孝心故也。现在时局危险,不知何时即发生战事,尚不肯念,若到杀劫临头,试问有何所恃。汝侄之病,亦是宿业,观汝父母及侄,足知汝家殊欠世德。今当时时留心,以力培植。并普劝一切人同修净业,以挽回之。后来当必有灾退祥集之庆。尚彬既欲皈依,今为取法名为宗元。元为诸善之长,亦为乾卦首义。乾为天,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为其象辞。果能自强不息念佛,自强不息改过修善,决定能身心康健,大有成就矣。一函遍复,为一切人求福求寿求愈疾求生子之方法。果能依之自行化他,则无边利益,均可亲得矣。(甲戌九月初五日)

【其三】尚彬皈依法名之信,早已寄去,或是邮误,或是转者所误。今为另取法名为宗诚。宗,主也,本也。谓以诚为主为本,自可业消病愈,转弱为健。所言次子长子妇之疯颠,亦是宿业所使。亦或被外道以汝反彼教,役使邪鬼邪神作祟,欲汝仍崇信彼教耳。汝能不为所动,而病者亦不为所动,则彼邪鬼邪神无奈正何,故悉得愈。外道多有此种邪法,蛊惑无知无识之人。所言三皈五戒,在佛前自受者,文钞中与徐州徐福贤女士书中,有说此事。祈查阅之。尚彬痛为废人,而念佛日止二三千声,何得所望者大,而修者小乎。当尽日常念,自可步履如勇士矣。所言念佛妄想多,当一心念,摄耳谛听,字字句句,勿令空过,久而久之,心自归一。此念佛最妙之法也。楞严经大势至圆通章云,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听即都摄六根之法。此法无论上中下根人,用之皆有益而无弊。凡一切人皆以谛听告之。余详文钞,此不具书。(甲戌十月初五日)

三摩地,即三昧之别名。此云正定正受。谓一心念佛,不为外境所动,不为杂念所侵,故名正定正受也。

【其四】净土五经,乃念佛法门之根本,当送通文理、有信心、能恭敬者。详阅光二序一跋,即可知净土法门之所以然。再阅此五经,则知其广大高深,凡圣同归矣。念佛妄念多,当摄耳谛听。大势至所谓都摄六根,净念相继者,即此也。所言普及念佛会,乃设法劝人念佛念观音,并无别种用意。总会亦无管辖之权,不过借此令人发心而已。此大约是邬崇音居士所提倡(别号寒世子,浙江奉化人,上海道德书局,系彼开办)。佛学颇知,不十分透彻。热心提倡,近实少有。所要之书,当另为寄。此十三元五角,通为寄书之用,不久当有歧路指归五包寄来,七月间有物犹如此二包寄来,祈为分散。现在时局危险,无论老幼男女,通当念佛并念观世音,以作预防。否则大劫临头,将何所恃。光老矣,目力衰极,以后不须来信。即书寄到,只用明片报收到即已。以后向弘化社请经书,直与彼接洽,不令光转,亦勿介绍皈依,以目力不给,不能应酬故也。只此来去之信,乃用手眼二镜,强勉应酬耳。(丙子五月初八日)

【其五】世间愚人,每好自立门户,窃取三教之语言,立一秘密不许为人说之道。由其秘也,人莫知其内容,故皆如苍蝇之逐臭而投之。由其未授道前须发咒也,故致愚人死也不敢违背。世间一切外道,仗此二法,遍布天下,莫之能灭。使彼等无此二法,则无一外道,能存立世间也。汝等幸出迷途,归于正道,当敦伦尽分,恪遵佛法。武左二人,法名另纸书之,为彼二人各寄书四包,以作开示,祈与彼等说之。年内当有二次书若干寄来。(八月十三日)

复净土宗月刊社书

接华翰,不胜感愧。净宗得诸公之宏扬,将见遍界人民,咸被其泽。光旦暮人耳,目已垂盲,不能看书写字。即此芜函,乃戴八十花镜,又持显微镜所写,以故拒绝一切笔墨差事。即偶有信札,稍答几句,亦不留稿,以一向不留稿。佛学书局半月刊,偶有登载者,皆系收信者所寄,光从未寄彼一次,况现在目盲之时乎。所出之刊亦勿为寄,以字小看不见,何可以有用作无用乎。所交之单,已交弘化社。遇有请经者,文字圆通者,则附于包中,或可有效。至于当地之人,与光绝少交情,故不能分送耳。祈诸公愍我老病待死,勿以罪责,则感谢无既矣。

复杨真居士书

观汝书,知汝之罪,上通于天。然此罪之源,乃由汝父母于小时一味娇惯,不加教训。待其恶性已成,方自悔恨。于子无益,于己有损。此世间一切人之通病。今为汝发明者,冀汝生贤善之儿女也。幸汝宿世尚有善根,中途知悔。倘至死不改,则地狱欲出,恐难梦见矣。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以汝极不孝极淫荡之人,一念至诚称念,即得所作如意。彼谤佛法欲灭佛法者,直是陷天下后世之人于苦海之中。彼尚嚣嚣自得而夸其功,思之不禁为此等人怜悯耳。汝于十四五岁,已自戕其元气。十年来淫欲无度,其精神之伤,何可胜言。况又有两个少妇。若不知节欲,不但不能生儿女,或致短命而死。从此以后,凡见人之妇女,作母姊妹女想。见己之二妇,作道友想。日常念观音。夜与二妇另寝。身体养得十分复元,偶行夫妇之事一次。二妇年各一次,则夫妇之情达,彼此均不受伤。决定所生儿女,庞厚聪明,心性贤善,无病长寿。可以光大汝之门庭,以为一乡人之模范。若以行房当做乐事,则乐事未久,大苦即来。精枯身死,无药可救矣。又以此义,与二妇说,大家同各守此禁戒,可得多好儿女。汝三人齐眉偕老,生享五福,没登九品。今为汝寄安士全书一部,寿康宝鉴一册,嘉言录一册,观音颂一部,饬终津梁一册。安士全书内有四种,初阴骘文广义,广谈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之意义。二万善先资,戒杀。三欲海回狂,戒淫。四西归直指,劝修净土。观音颂,备细说明观音灵感之事。寿康宝鉴,阅之则不敢不节欲。嘉言录,备明修持之要,此乃文钞中摘其要者。饬终津梁,阅之则便可使汝母决定生西。今为汝取法名为宗真。宗,本也,主也。谓居心动念行事,必期真实不伪,至诚无伪,方可为世间善人,亦可为出世之资粮。李氏取法名为宗贞。何氏取法名为宗洁。女人以贞洁为德,况念佛求生西方,若不以贞洁为本,则身心污秽不净,何能往生净土。汝三人陪汝母念佛,劝汝母勿求人天福报,专求往生西方。若能助母之道,则是大孝。以此孝行,忏除从前不孝之罪,譬如从地而倒,亦复从地而起也。光老矣,去冬夜于电灯下校书,目大受伤。看信复信,须眼镜手镜并用,方可仿佛看。以后不许再来信,亦不许介绍皈依,亦不许向弘化社请经书顺便与光信。以目力不能应酬故也。

复慧泰居士书

日间校对所印书并信札,又有求鉴订者,颇无暇。功课在晚间五更做,颇劳碌。汝不可萌出家之念。年时已过,参学不能,苦行不能,谁供养你老徒弟。在家一心念佛,于己于眷属,均有大利益。出家,则眷属永无出苦之日矣。光誓不收徒,勿作此想。现有五台、峨眉、九华三山志,灵岩山志未付排。待明后年此各书出,当隐去,以期专修净土耳。否则终无闲暇之时日矣。已令再寄三包,长信宜恭楷抄作一本传家。(十一月廿二日)

复慧昭居士书

去腊因两月余校对历史统纪,以排二付纸板,各印二万,冀藉此挽回世道人心。至腊月二十,已经了结。次日受寒,卧病旬余。今虽痊愈,精神尚未大复。不日将隐,故略叙所以。前令明道师寄书十包,想已收到。所言马君观想有效,亦属竭诚尽敬所致,有何奇特。以一马君之相应,遂于莲宗诸祖通常教人之法,生诸疑念,是尚可谓信佛信法者乎。观想本佛所开示,但以世人每每不能彻底息灭妄想,以躁妄欲得之心修观,则甚危险。古今来著魔者,多坐此故。故古德谓,境细心粗,观难成就,或起魔事。非谓绝不许人修观,亦非谓修观通皆著魔也。今以马君一人有效,遂并从上祖师真实为人之语而疑。可见汝与诸友,同皆在重今轻古之流派中。似此见解,必致见异思迁,以求所谓奇特玄妙者。异日有提倡高超玄妙之余法惑人,于少时间便成佛道之诳言,定当随之而舍此修彼。如浮萍无根,随风荡漾,信道不笃,焉能为有无。孔子早已为之授记矣,光又何必多说哉。马君之好处在诚恳。虽不知发愿之仪,因其有观念百八声佛,加以接引我到西方之语,即是有愿。但加此以念,不可效法。今人每见一法有效,则不加拣择,完全袭行。致有未得实益,先受大损者。譬如食瓜果宜去其皮核,非可完全食,亦非可完全去。是在学道之人善用其心耳。祈慧察,则幸甚。又叶照空前有信来,本不欲复,以与汝相契,故连络书之,祈为转致。光以庸劣粥饭僧,被虚名所误,十余年为人忙,致自己净业荒疏。何可以法华父疗子疾相喻,不惧获以凡滥圣之咎乎。修净土人,注重信愿行三法。至于定境中之八触及与六妙,不应注意。倘或工夫发现,亦当视为平常,不加欣幸。否则或恐以为胜妙,致将正修净业,反视为等闲。伊字三点,且勿妄自担任,乃法身般若解脱三德秘藏。圆教初住菩萨,始能证其少分。唯佛方能圆满彻证。汝何人斯,敢说过分大话。须知见理纵能与佛齐,修持当遵普通事相。庶不致执理废事,落豁达空,拨无因果之无底深坑耳。三子欲取法名,今为各取一字以名之,新唐法名德新。雍唐法名德雍。熙唐法名德熙。能日新其德,则可以断贪瞋痴,绝杀盗淫,而三业清净矣。雍者,和也。敦笃伦常,修持净业,以至诚心希圣希贤,是世法与佛法,自心与圣贤相和也。熙者,光也,明也。力去烦惑,不使障蔽自心,则本有良知真知,悉得显现矣。余令彼详读嘉言录,当自知之,故不多及。四十八愿九品观章颂随人所好,用否随意。总之念佛之人,以省事为妙。若过为张罗种种行仪,或致疲劳。然法无定相,不可固执,亦不应泛滥,唯取得益合机为事耳。

复智圆居士书

手书备悉。十圆邮票收到,待后当为酌寄各书。往生净土,固贵久修。然其所重,在乎决定不易之志愿耳。彼终身念佛,心常冀人天福报者,纵令精进,因其心愿尚恋此娑婆,何得有生极乐之望乎。固知信愿,实为吾人生西方大根据也。张德瑜临终之景象,甚好。一则由己有决志。二则由有众人助念,幸无破坏者。此种人功行甚浅,使无助念,再有破坏者,则便无往生之希望矣。临终助念甚好,然仍须平时常以临终助念之利益,破坏之祸害,与一切人说。令诸子孙眷属,皆能为助,不至破坏矣。请人助念,或有力不能为之时,若眷属详知,则其利大矣。

复项智源居士书

接手书,知尚能不退信行,慰甚。修持日记册,甚好。无锡陶颂铭,立一百多莲社,人各送一本。一本十二页,备列各日。每日下列经咒佛。(女人十有八九,男人十止一二。)此以人多不能详列横表,但于日下作几层书之,亦方便引人精进之法也。缘起刻之于首,颇为有益。所问入佛问答之觉海,约本而论,一尚不可得,说甚无量乎。约各人所证未证,有不同得受用觉海之实益者,则亦未可以一而不二言也。譬如虚空,本无有二。由以有质碍之物间隔之,则彼此各别处,不胜其多也。若将质碍者去之,则复归于无有彼此矣。众生与佛,心性无二。由众生迷而未悟,种种执著。故于一觉海中,遂成隔碍而成业海。能将烦恼断尽,如撤去有质碍物,则成无二之空。故华严云,十方诸如来,同共一法身,一心一智慧,力无畏亦然。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其差别者,乃幻妄相,非本体也。后世人多以生之者众,非持五戒,种善根者多也。古人云,一人生二人,十世一千丁,何得不多乎。佛言人身难得,于一尺中,从于地下乃至天上,其中众生,多于四天下人数。其有由恶道而出,由天界而降者,不知凡几。昔之人少,以生之缘少,今之人多,以生之缘多。不得谓因人比昔多,便为今持戒者多,故能如此。不知六道中胎卵湿化之微细虫,其多无量。况尚有鬼道中者乎。况地狱道乎。故云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汝何得作此种一偏知见乎。光老矣,今年春夏间,尚有数种书要印。廿三即下山,往上海,寓太平寺。六月仍回山过夏。七月下山,则不归矣。八九月印书事结束了,即灭踪长隐矣。以数年以来,日只忙应酬信札。近来精神日减,应酬日多,若不另行一路,则不至忙死,断无止期。于人无益,于己有损。岂不大可哀哉。无事不须来信。此后数月,均在上海陈家浜太平寺。八九月,则无地址可说矣。

复刘慧焯居士书

令慈法名德懿。庶慈法名德贞。懿,美德也。能以吃素念佛,求生西方,为闺阁作师范,方为德懿。贞者,定而不可转移之谓。守节名贞,乃贞之小焉者。一心念佛,决志求生西方,任何知识令修他法,均不改此志,方为德贞。宜努力修持,庶可出此五浊恶世。否则后来之苦,有不忍详言者。当全家吃素念佛,以为青海之倡。念佛极愿寂静,颇不合宜。有此厌喧之病,现已发现病相。若仍如此,久后则无可救药矣。当静闹一如。在静亦不怕有闹来,在闹时我心仍静,而不生憎恶,则无惊厌魔事发生。若不速改,后当发狂。念佛发悲痛,亦是善相,切不可常常如是。若常令如是,必著悲魔。悲魔既著,终日悲痛,或至痛死。此种皆由不善用心所致。顶门痛痒,皆提神过甚,心火上炎所致。当一心静念。普为一乡宣说,常在稠人中念。则此种惊怖心痛痒事,均可日见消灭矣。

复理慧才居士书

汝弟既的确如汝所说,决定往生。汝双亲当生大庆幸。一心念佛,求速往生。此种万恶活地狱,没有法子可出,则当念儿子已现出生西之榜样,还不一心念佛,也随儿子去,还要在此万恶活地狱中做人。何不知好歹,一至此极。祈以此语,令汝双亲看。汝亦宜随缘度日,得过且过。预先发愁,有损无益。(廿九年四月十二日)

复郑琴樵居士书

汝年已六十五,戒受过两次,尚未吃素。是只知肉之味美,而不知肉之祸烈。吃时虽好,试思还时之苦,当不能下咽矣。今当勿再吃荤,一心念佛,求生西方。若世寿未尽,当可速愈。世寿已尽,当即蒙佛接引往生西方。一生西方,则了生脱死,超凡入圣,较比生天为天帝天王,尚高超无量无边倍。以天福有尽,故须念佛求生西方。一生西方,渐次进修,决定成佛。切不可怕死,有病即愿往生。寿未尽即能速愈。若怕死唯求病好,寿已尽仍当死,决难往生。劝人念佛,求生西方,即是成就人成佛。汝不可以汝之凡夫知见,生疑不信。光以汝病中心颇不安,而求光救汝,故为汝作此说。若犹不信,则佛也不能救汝矣。何以故?光之所说,系佛经已说之话,不过取其义而撮略说之,切勿认为光平空妄造。汝病好后,遍阅净土经典,自可悉知。若生西方,更可一一证明,光不欺汝。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明。谓以佛慧,明教理,以修净土法门也。佛所说一切法门,虽高深玄妙,圆顿直捷,皆须断尽烦惑,方可了生脱死。若断而未尽,则尚不能了,况完全未断者乎。唯念佛法门,仗佛慈力。若有真信切愿,至诚念佛,无一不往生者。然念佛人多,往生人少者。以愚痴无知,只求来生人天福报,或不生惭愧,常行不孝不慈,不忠不义等事,心与佛背所致。过在自己,非佛不慈悲也。若其人未发心念佛前,曾作诸恶,今既念佛生大惭愧,痛改前非,则亦可决定往生。佛视众生犹如亲生儿女,儿女不依父母之教,父母无可奈何。众生若肯改过迁善念佛,佛决定于彼临终亲垂接引也。

复倪文卿居士书

阅与妙真师书,不能吃饭,麦饭馒头能吃,不足为病,又何须求中西医医治乎。所云日诵地藏经一卷,今又欲默读法华经一卷。若精神足则可。否则专以佛号代经,则省心力多矣。汝家眷属,尚欲汝开荤,可谓痴之其极者。尚须以临终助念之利益,及预先揩身换衣哭泣之祸害,为认真训示。否则或致行罗刹女之爱之孝,则彼与汝同受实祸矣。此事须常说令听熟。现在就要令儿女媳孙于朝暮陪念。念熟,则临终之助,方有可靠。否则王少湖朱石僧之话,恐被一念孝心所破坏。不做到推之下井,又加以大石群相打击,决不甘心。世之孝子贤孙不知佛法者,一千人绝无一个不是如是之孝。此与罗刹女谓所吃之人曰,我爱汝,故吃汝,了无二致。罗刹女因爱而吃,是为真爱。无知眷属因孝故令开荤,因孝故预先揩身换衣哭泣,使亡者正念全失,念佛之功尽弃。本可以了生死超凡入圣,必使其圣境现而复灭,又复入于地狱饿鬼畜生之三恶道,方肯歇手。此无知眷属之大孝特孝也。陈飞青将死,其子有信来,光为说临终助念之益,瞎张罗之祸。幸其子依我所说而行,故颇好。三日前接光信,人已神识不清,话每错乱。光信内加点大悲香灰,随即冲服,神识即清。即为助念,伊尚掐珠,念至断气后许久,手尚作掐珠动。光亦与其子说,世之孝亲者,多半都是罗刹女之爱。汝若肯依我的话,方为真孝。光之话激烈,故二子颇为感动。今又欲汝之儿女媳孙,与飞青之二子同,故为略述如上。汝之病,不算大病。香灰水服之,或可好。即不好,何必定要吃饭。麦粥比米粥养人力道大,馒头乃北人日日当饭吃的,又何足介意。至于发愿求病好,或可如愿。即不如愿,亦不可发痴固求,或恐反致有损无益。都摄六根,净念相继而念。世间事一一通身放下。眷属再能与陈飞青之子同,则可决定往生矣。若或有生人天之念,则西方便无分矣。以生死心熟极,一丝毫力,可敌了生死心千钧。书此,祈慧察。(民廿七十月十四日)

复隆智居士书

观汝来信,知世之具正知见者,甚少甚少。又知有人提倡,则宿具善根者,皆得开正知见。汝由同善社,又入金丹道,若不遇佛经,则终身为外道之导师矣。险哉,幸哉。由看佛经,又遇净土法门,可谓不虚此生,不虚此遇矣。今令父母及诸眷属,同修净业,同生净土,可谓大孝尊亲,孝思不匮矣。此次皈依者,共三十四人,必须令彼戒杀吃素,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学佛之人,务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以此自行,复以化他。则生为圣贤之徒,没入如来封疆矣。现今世乱已极,其根本皆由大家不讲因果,故致成有天地来之第一大乱也。为今之计,无论何人,皆须明因识果。明因果,则转互相残杀,为互相维持。否则父母之大恩,尚欲杀之,况其他乎。光常曰,因果者,世出世间圣人平治天下,度脱众生之大权,乃标本同治之妙法也。宋儒辟因果轮回,是决堤而治水,欲不滔天,何可得乎。八九月续文钞出,当为寄几部,此次比昔救苦之语,较多些。(七月廿六)

致沈彬翰居士书

贵州之信,烦为转交德森法师。待彼寄来,当为直寄范居士,勿念。近一弟子以治疟疾方,为常州一人治实年月十三年半之久疟,亦一治即愈。乡间此种病甚多,祈半月刊中长登。占地位不多,俾见闻者皆脱离疟疾之苦。及一函遍复,临产念观音,并息灾会开示录后附之毒乳杀儿之广告,若能常登,则所救婴孩,不可以算数说也。其为功德,何能名焉。(十月十六)

复慧华居士书(二通)

【其一】手书备悉。现今内讧外寇,民不聊生。能秉除暴安良,维持地方之诚心,则即军事为佛事。于自于他,均有大益。又须以此意戒勖军人,俾视人犹己,思使安乐。见人之困苦颠连,如己之困苦颠连。见人之父母,如己之父母,而欲得安乐。见人之妻女,如己之妻女,而不起邪念。人生世间,数十年耳。若肆意妄为,则永劫不能复得人身矣。又当常念观世音菩萨圣号,以期默佑。军人果能常存善心,不存掳掠奸淫等恶事,再常念观音。纵到枪林弹雨中,亦不致有大危险。若妄行掳掠奸淫等事,则便难蒙菩萨加被矣。祈与一切弟兄说之。今为汝寄净土十要一包,共三部。一自存,二送有信心、通文理、能恭敬者。此书为净土法门最要之书,看光之序自知。佛学救劫编三包,嘉言、正信、一函遍复,共一包,一共五包,祈查收。国运危岌,人心散涣,不以佛之三世因果、六道轮回,及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之法维持之,则人将与禽兽无异,而互相食啖矣。

【其二】两接手书,以无暇又无要事,故未即复。十要想已收到,今又寄十要一包、救劫编一包,前曾寄救劫编否,此书下册普贤行愿品二五页十一行上,脱去如今世尊毗卢遮那八字,此行不好补写,当补写于本页二行我皆随学之下,则文义圆足矣。此系谛闲法师所著,普贤行愿品辑要疏所脱,许止净依之作浅注,未取经对,光令排校,亦未取经对,故致有此错误也。心经新疏一包,生无生论疏一包,此四种,皆宜赠于通文理有信心能恭敬者。初机先导一包,净业指南一包,了凡四训一包,西方公据一包,饬终津梁一包,共十包,以作提倡之助。以后无要事勿来书。光精神目力日衰,各处信札日多,直是无力支持。汝既信得及,即以文钞等为根据而修持之。即文钞或不足法,而十要乃诸佛诸祖所赞叹而宏扬者,当遵守之。如忠臣之奉明主圣旨,孝子之遵慈亲遗嘱,切勿见异思迁。现多大言欺世之人,不但专恋娇妻美妾,尚加冶游饱食酒肉,肆行无忌,犹自命为菩萨应世之大通家。谤毁吃素持戒者为小乘,到处肆其狂妄知见,乱人听闻。亦有许多盲徒,认为谈说玄妙,随声附和。直所谓盲引众盲,相牵入火,可不哀哉。望汝慧察,切勿为彼所惑是幸。

复韩觉安居士书(二通)

【其一】合十二字,不可用。以皈依佛法僧三宝,何可以合十为礼。以汝不知,故特说之。光老矣,现卧病数日,今稍好点,以后不许再来信,以无目力精神应酬故。

【其二】契者,符合不异之意。觉即佛所证之无上觉道。现在以自利利他之菩提心,信愿念佛,念之久久,业消智朗,即与佛所证之觉道相契相合。故楞严经大势至念佛圆通章云,若众生心,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去佛不远,不假方便,自得心开,如染香人,身有香气,此则契觉之义。汝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修,则其利益,唯佛能知。若学一种下劣根性,佛尚未真实念,便欲开悟,则是欲契觉而反背觉矣。以念到极处,自能开悟。开悟更要认真念。此种下劣知见,把念看做等闲,把悟认做得道,当做悟后就用不著修了,则成契迷不是契觉。以后不得再来信,以无目力精神应酬故也。今又寄一函遍复、经验药方,以作自利利他之一助。治疟疾方,治无不愈,虽二三年十多年之久疟,亦一治即愈。今年一弟子治十三年半之久疟,亦一治即愈。

复丁普瀞居士书

来书备悉。须知佛法,具足世出世间一切诸法。从前理学家,以弃伦理,明因果报应、生死轮回而辟之,谓其无父无君,惑世诬民。即此语而论之,不但不知佛法之精深义理,即佛法之粗迹,彼亦未得而知。佛法于父言慈,于子言孝,兄友弟恭,夫和妇顺,主仁仆忠。世间伦理,毫善弗遗。因果明过去现在未来三世轮回,显天人修罗鬼畜地狱六道。果能执此理以导民化俗,不亦大有益于二帝三王周孔之道乎。彼乃嫉之若雠,恨不得全国悉无声迹,乃自矜其智,谓佛为愚,特为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之言,以蛊惑愚俗。竟致袭其说者,皆以因果轮回为无稽。于教人正心诚意之根据事实,完全废弛。空守正心诚意之语言,以为宏阐儒道之本。上焉者或能正诚,然以一死永灭,亦不能发大有为之心。中下则以一死永灭,尧桀同归于尽,又何必绳趋尺步,徒受束缚乎。于是任心肆志,为所欲为,此毒已伏近千百年。加以欧风东渐,竞尚物质文明。则一切以强凌弱,惨无人道之恶剧,通通演出矣。究其祸根,皆由理学家破斥因果轮回之所致也。学说之谬,其祸烈于洪水猛兽。俾吾国群黎死于刀兵饥馑苛政匪盗者,不计其数。其幸保残生,亦同受水深火热之痛。可不哀哉。今欲自利利人,淑身淑世,当从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做起。内而家庭,外而世人,悉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为劝导。俾人各修善因,以冀乐果。畏苦果,以息恶因。则家庭子弟,不至沦于匪盗。乡邑社会,渐可复其礼让淳朴之风矣。此只就世间事说佛法之益者。至于出世,亦仍以此为本。但当生信发愿,念佛求生西方。则人人皆能修,人人皆能得其实益。此佛法中之一特别法也。三根普被,凡圣同修。愚夫愚妇,皆能入于其中。大圣大贤,不能超出其外。若于此法能生信心,虽是业力凡夫,即可现生了生脱死,超凡入圣。倘不于此法认真修持,而于如来所说一切诸法中,随修一法,或兼修各法,欲了生死,勿道即生不能了,或经百千万生及百千万劫,尚不能了者,多多也。何以故?以念佛求生西方一法,专仗佛力。自己但具真信切愿,持佛圣号,则于临命终时,决定蒙佛接引,往生西方。其余一切法门,必须修到业尽情空之时,方可了脱生死。否则任汝工夫深,功德大,烦恼若有一丝一毫未尽,则仍然不能出离六道轮回之外。以自力了生死,比仗佛力了生死,其难易奚啻天渊悬殊也。汝幸宿有善根,于此法门能生信心。然须立深重誓,决不随其余经典知识言教,舍此法门,另修他法。庶可不负此宿根与现缘也。若读诸大乘经,见其义理深奥,或亲近禅教律密各宗知识,闻其所说亲切,遂视念佛为平常,视彼为奇特,舍此修彼,则如稚子舍父母,重病弃良医,欲得成人愈病,何可得乎。汝既看文钞,何不细心体察,何得又有此六种疑问。

(一)佛即是心,心即是佛,乃约吾心之本体而言。由其有无量无边之烦恼惑业,必须仗惑业净尽,福慧圆满,有大誓愿之阿弥陀佛大慈悲力为之加被,令其往生。渐次修习,以至究竟亲证此是佛之心而后已也。汝将谓是佛,便不须念佛乎。譬如大圆宝镜,经劫蒙尘,虽具有照天照地之光明,若不加磨砻之功,经劫亦无发光之时。错会即是,其祸可胜道哉。至许止净谓诸佛无身,而般若实为其母,即诸佛从智慧而生之义。智慧为六度之首,举智慧则六度无不圆备。则其修持事业功夫,岂笔墨所易显示乎。汝且著实于前所说之敦伦尽分,于后所说之信愿持名,认真行去,则决定可以慰汝人世无常生死难了之念。若只执著一二理性,而遂以事修为徒劳,则恐后来尚有永堕恶道,长劫不闻天地父母之名之时。可不预防而慎修乎哉。

(二)念观音求生西方,亦可往生西方,但不可谓何必更念阿弥陀佛。以观音乃阿弥陀佛之辅弼也。弥陀是主,观音是宾。弥陀如国王,观音如冢宰。善会其意,即可无疑。

(三)多劫不能成佛,由修自力法门故。须知净土法门,纵临终始闻,能生信愿而念,即可往生西方,了生脱死。况未至临终,即已预修乎。

(四)乩坛多属灵鬼附会。玉仙乃一进士,而知见卑鄙,不堪言状。何足以彼所宣传者,而挂口齿乎。

(五)持佛号时,杂念纷飞,此是多知多见,心无正念之现象。欲此种境象不现,唯专心痛念自己将欲命终,唯恐即堕恶道,励志念佛。了不起他种念头,久则自可澄清。

(六)吃素不难,贪口腹而欲吃素则难。三净肉及肉边莱,乃为下根人所立法也。祈慧察。

复俞慧郁、陈慧昶二居士书

(附来书)

弟子业障深重,赋质愚蒙,幸闻净土法门,而得皈依座下。惟有恪遵吾师老实念佛之训,以期速了生死,不负婆心。夫既为佛子,应发自度度人之心,今弟子等未能自度,焉云度人。然遇亲友方便劝信,亦分内事耳。乃每有二种人所见所说,其自误误人,实非浅鲜。一曰佛无欲,阿弥陀经所说种种金宝,似仍为欲,不若金刚经一切皆空,为高超玄妙。因兹藐视净土法门,而不生信。此盖不知金刚弥陀二经之义,而随己意乱道者。一曰佛既令人看破一切,何自己反生此种种贪欲(指阿弥陀经所谓金宝)。吾人又何苦舍目前之实有,而希冀身后之渺茫乎。此则执著邪见,任意谤佛谤法者。然此二者,虽品有高下,其为邪见则一也,其自误误人则一也。弟子等力告以西方种种境界,皆系阿弥陀佛功德,现化之庄严实相,自在享用福德之报,与五浊恶世业力所成就者不同。况娑婆所有,悉皆苦空无常,故应弃之而求得实际也。然愚夫之言,纵不乖正理,终不克启其正信。伏念吾师所有言论,如杲日丽天,无暗不照,敢乞聊书数语,以破此种邪见。

来书所说二种邪见,乃以凡夫知见,测度如来境界。孔子所谓好行小惠。孟子所谓自暴自弃。此种人本无有可与谈之资格价值。然佛慈广大,不弃一物,不妨设一方便,以醒彼迷梦。佛由其了无贪欲,故感此众宝庄严,诸凡化现,不须人力经营之殊胜境界。岂可与娑婆世界之凡夫境界相比乎。譬如慈善有德之人,心地行为,悉皆正大光明,故其相貌,亦现慈善光华之相。彼固无心求相貌容颜之好,而自然会好。造业之人,其心地龌龊污秽凶恶,其面亦随之黯晦凶恶。彼固唯欲面色之好,令人以己为正大光明之善人。而心地不善,纵求亦了不可得。此约凡夫眼见者。若鬼神则见善人身有光明,光明之大小,随其德之大小。见恶人则身有黑暗凶煞等相,其相之大小,亦随恶之大小而现。彼谓金刚经为空,不知金刚经乃发明理性,未言及证理性而所得之果报。实报无障碍土之庄严,即金刚经究竟所得之果报。凡夫闻之,固当疑为无有此事。金刚经令发菩提心之善男女,心不住相,而欲度尽众生。虽度亦不见我为能度,生为所度,及与所得之究竟涅槃之法。所谓无所住而生心,以迄无所得而作佛。将谓金刚经所成之佛,其所住之国土,亦如此五浊恶世之境界乎。为是空空洞洞,一无所有乎。净佛国土,人一闻名,身心清净。彼谓之为贪欲,是蛆虫日居粪坑,自命香洁,以栴檀为臭秽,不愿离此粪坑,闻彼香气也。盗跖聚徒数千,横行天下而为盗,反自命有道。而痛斥尧不仁,舜不孝,禹淫佚,汤武暴乱,孔子虚伪,为无道。正与此二种人之知见相同。又如近来废经废孝废伦裸体游行,以为禀天地自然之德,不假造作,然夏则竞裸,冬何不裸。谓禀自然,不假造作,掘井,耕田,纺织,方有饮食衣服,非造作乎。恶人阻破人之为善,每每如是。谓善须无心为,有心即非真善。然古之圣贤,无不朝乾夕惕,戒慎恐惧,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是有心乎,是无心乎。总之此种人,意欲以不修持为高上,故作此种极下劣之瞽论,以自炫其明理,冀人以己为高明,为大通家,为真名士,而不知其全身在粪坑里。除彼同知见者,其谁肯相许乎。

复罗鸿涛居士书(二通)

【其一】阁下既自名为佛弟子,何得以己之凡夫知见,测佛境界。将谓出人意表者,皆不足取信耶。须知佛之所以教人,皆为对治习气。以由习气障蔽自心,不但佛之神迹不能知,即己之从生至死,见闻觉知,又何尝自知乎。今既信佛,而不于能得真实利益处致力,而泛泛以己之知见不及处询问,诚所谓舍家常茶饭,而欲得天厨妙膳,其失计也大矣。(民十七年三月初一)

【其二】接手书,责光所答非所问。不知此系庸劣者之护身符。乃阁下谬以无知无识之庸僧,为善知识。根本之错,实在阁下,不在印光也。阁下既信佛,当由佛之理致而论,何唯据神迹而谈。且神迹无量,阁下又未指明何神迹,而欲光之素不研究耶教,辨其耶佛神迹之异同。又谓光谓阁下以凡夫知见,测度佛智佛境界为误会。则阁下之所问,在光分上论,固当以不答为是。恐谓光以凡夫知见,测佛境界为遁辞,故复为此。是否祈自裁,再来则不复一字。此请慧察。 印光再书

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阁下知耶教之谬妄,又信佛至乎及极,不于理致论神迹,是何异谓沟渠溪涧与大海无二无别也。自智既不能知,又欲善知识得其圆满之答复。且请阁下不以凡夫知见测佛境界,则善知识不须答复,自可了了矣。(民十七年三月初二)

复陈士牧居士书(十一通)

【其一】昨接手书,知宿世深种善根,得遇净土法门,即生信心,慰甚。丁氏所注之经,多皆专找证据,于文义殊未发挥。弥陀经笺注,讹处更多。然彼于征引事迹一边,颇可令初机得益耳。宋明诸儒,多取佛经之义,以撑儒者之门庭。但取说得高妙,而绝少实按佛经行者,则其病,在未能深信生死轮回之事理。使彼深信,谁肯以了生死大利益,置之度外,专取佛家发明理性之话,作讲学之冠冕,而又不按此以实行乎。净土一法,上圣下凡共由之路,能一闻即信,非宿世种大善根不能。光粥饭僧耳,于宗于教,皆无所知。唯自谅陋劣,专以净土为事。由徐蔚如排印应酬之稿,致一人传虚,万人传实,皆谬以为知识,令人惭愧无既。汝既谬以光为知识,不妨以谬为是。今为汝取法名曰智牧。汝以士牧,纵能继往圣,开来学,以先觉觉后觉,恐只世间希圣希贤而已。须知了生死一法,非以智自牧不可。能以智自牧,则烦恼惑业自可消灭,功德智慧自可显现。以智自牧,亦以智牧人,则其继往开来,自觉觉他,方为究竟实义。然欲以智自牧,必须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凡诸善恶,俱从起心动念处斩除而扩充之,方为实践,不付空谈。若欲以智牧人,须从父母妻子始。父母在,当劝令吃素念佛,求生西方,不可以杀生之业,累及父母,谓为奉甘旨,此世间人之谬见,断断不可依行。如父母不肯吃素,但至诚代父母念佛忏悔,令其消除宿业,便能吃矣。妻子乃自己最切近者,不能以佛法引导,何能引导世人。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世出世莫不皆然。由家而国,方为行远自迩,登高自卑之道。当念佛时,愍彼苦恼众生,心酸泪流,系善根发现。然不可以此为德,常令如此。若常如此,则堕悲魔,切要切要。念佛以信愿为主,有真信切愿,决定得往生。至于证三昧,不可不发此心,实则今人绝少证三昧者。以能证念佛三昧,现生便已超凡入圣矣。切勿等闲视之。光文钞,汝不知有否,今寄一部,祈详阅之。其修持用心法,俱可了然。又现有木刻本,比此多百四十余篇,欲看,当致书扬州大十三湾张瑞曾居士求施一部。彼广施善书,无求不应。所施善书甚多,不止此一种。又现在商务印书馆排将完工,大约三月底可以出书,比木刻又多百余篇。已由友人任有二万部,排好开印,当印三万,每部大约四角大洋,邮费在外。如欲利人,宜任若干部,以结净缘。任法,谁出多少钱,即按其钱交书与彼,此中并无丝毫私处,系令大家做真实功德耳。若欲任者,祈将其款汇到上海宝山路华字四十五号商务印书馆总务处,交任心白居士,彼收到即寄一收据,待书出即按钱交书矣。此系按三万部作价,比零买当便宜得一半矣。如来一代所说之法,皆令自力断惑证真,以了生死。唯净土一门,专重佛力。以佛力故,虽罪业深重,若具信愿,皆得往生。若能断证,则所证更高。此法普利上中下三根。世多以愚夫愚妇能念,而遂以为愚夫愚妇之事,致不愚者,反为愚者所怜悯,其原皆由无智以自牧也。使能以智自牧,当必圆证即心本具之天真佛性,以成福慧具足之佛道矣。(甲子年正月二十一日)

【其二】前月十八接手书,以目疾未愈,后以函件堆积,故迟至今。所言以智自牧牧人者,即克敦伦常,笃修净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汝于此外,论自牧牧人之道,便成言行乖张,不知即此就是大般若智。汝既作此说,犹是将此等言句,当做等闲之知见。观世音普门品,亦是念佛法门。其求世间福报者,以不知有出世间法,兼不知自己心性,与佛无二故也。汝妻既有信心,当多方劝策,令其增长。汝父母之不信,乃宿根浅耳。当以己之持诵功德,全体至心为亲回向。何得只限三遍大悲咒。汝且莫说为亲回向,自己便无有分。汝能真实为亲回向,比但持诵,不为亲回向,功德更为殊胜。所以佛门凡有礼诵等事,悉皆普为法界众生回向。况生我之父母乎。譬如一灯,燃百千万亿无量无边灯,此之本灯,犹复如是。若不燃,一灯又有何增益乎哉。况大菩提心之生发,固非世间灯光之所能喻,不过取其片义而已。前任心白云,汝有函来,汇到孔蜀生洋四元,待四月书出,当即寄来,每部不过四角(邮费在外)。光二十五六即下山,无要事勿来信,如有事通信,当寄上海陈家浜太平寺交真达和尚转。以光或有他往,须交彼耳。大约有二三月之耽搁。(甲子年三月十二日)

【其三】接手书备悉。今之同室操戈,生民涂炭,皆由彼有权力者,宿世只知培福,不知求生净土,故致今生仗福力以误国害民。而百姓之受彼所害者,亦由宿世不知戒杀护生,唯知口腹之乐。不知彼此同一身体,同一性灵,而忍心杀而食之。实则较比自杀自食,更酷万倍。而愚俗不知,方以肉行孝、追远、燕宾、待客。若无肉,则有若无颜对人,辱浼无似者。而不知造成此互相杀戮之大劫,虽佛菩萨大悲救苦,亦末如之何矣。汝能素食劝其父母,可谓知本。而妻子眷属,忍令长造杀业,长受杀报乎。必须全家俱素,并以此化及一乡一邑,则救未来苦,为不可量矣。又须令其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生信发愿,求生西方,庶可断除苦种矣。人子孝亲,唯此为大。倘不致力于此,则父母未能往生,其堕落者固多。即令一生二生不堕落,终必有堕落三途恶道之日。静言思之,心何能安。须知世间所最重者是神识。即功成名立,究竟于亲之神识无所裨益。大禹,大圣人也,不救于鲧之神识,化为黄能(音乃,平声,三足鳖也),入于羽渊。思及此,则劝亲念佛求生西方之心,油然生矣。否则便是忤逆不孝。以不顾父母之神识堕落,其罪甚于杀亲也。未闻佛法人,则无可如何。汝已皈依佛法,光固不得不按实与汝言也。祈以光言与汝父母看,或可易生信心耳。文钞曾收到否,今又寄两包,祈送通文理、有信心者。戒杀放生白话,并初机净业指南合钉一本,其书局不知,汝若要订印,或单戒杀白话,或同净业指南,祈致书上海极司非尔路二十六号黄涵之居士。或祈彼代汝订印若干。或汝到上海往见,再行议办。或彼处有存,用钱尽买皆可。彼现不为官,家居静修。宝一师只闻名,未曾通信,如欲亲近,亦非不可。但彼有一女弟子所出之自知录,切勿看。看之恐不致力于一心,而专欲得好境界,则必致著魔,此为要义。(上海杭州余姚见者,皆欲石印。光极言其弊,故皆止印。)(甲子年十二月廿八)

【其四】接手书,不胜欣慰。自知录,凡外行人看之,无不欣跃欲为流通。而不知其为著魔之过多,令人真修之功,被此境界所阻。如置毒于醍醐之中,食之则必至杀人,可叹孰甚。黄涵之利济为怀,必能代办。但去年闻有病,现不知已愈否也。汝父母之不发心,一则自视渺小,不发了生脱死,超凡入圣之心。二则不知其所以然,故不发心。倘汝妻通文义,日以文钞中义,为之讲说,自可感动其心。如汝妻不能讲说,侄女甥女能看文钞,当能讲说。又宜请初机净业指南寄去,此亦黄涵之白话,当易于领会矣。天下不治,由于家庭无善教。而家庭善教,母教最为吃紧。以人之小时,日在母边,果有贤母,儿女日熏陶之,其习与性成,虽欲令为不肖,亦不可得。今为汝妻取法名为智育。谓以智慧自育其德,俾人欲净尽,明德显著。又以此智教育儿女,俾儿女同为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之成德君子。由兹推而广之,其利益有不可思议者。世之愚人,不知修德,唯欲借奉佛以灭罪。乃徒取其名,不务其实,岂可亲得实益乎哉。君英、闺英,既有宿根,再读文钞,当必有大发善根之时。不妨预为授记,令彼懋修厥德,以为女流师范。即彼无心皈依,但能按文钞所说而修,亦是莲池海会中人。彼再能发自利利他之心,则岂止女界蒙益乎哉。今为君英取名莲英。闺英取名净英。以彼果能克治女习,专修净业,以己所知,将来以之饷彼翁姑夫婿,及与妯娌儿女。则一家仁而乡邑悉相观而善。则现生即为女中之英。英者超群出众之谓,即所谓女中丈夫也。将来往生西方,为阿弥陀佛弟子,观音势至眷属,所谓于莲华清净世界,同为如来真子,英之实义,如是如是。彼肯信行此语,当不付诸空谈。晨朝十念,忙人决定须用。即闲人能作正课,于正课前,用晨朝十念,亦可。非能作正课,便不可用也。古人多有毕生用晨朝十念法,然后再作正课者,何妨碍之可云。今之世道人心,陷溺已极,皆由家庭不以因果报应为教。又今之女校,多皆怂动学生,拟操政权,作督军省长大总统,全不在相夫教子处提倡。致一班学生如颠如狂,近为家庭之累,远贻社会之殃,为可惜耳。祈以此与君英闺英详说之。(乙丑二月二十四日)

【其五】接手书,不胜痛伤。吾国多年以来,不是天灾,便是人祸。虽其源,皆由过现恶业所致。亦半是执政之人,专务己见,不依公理,以致乱中生乱。而一班可上可下之人,悉作匪类。直是无法可设,莫能救药也,可痛可叹。印大士颂十元,已收到。润甫果能实行戒荤酒,不枉光费一番心思矣。莲英昨日有信来,问令父母往生之法,似乎未能体贴文钞中意,否则断不至有此一问。光极言念佛之利益,并守贞之利害。如其能守得牢,则善莫大焉。否则当依天理人伦而出嫁,比守贞而失节,则高超百千万倍。当令常看文钞,不可常来信添忙。净英之夫家,有碍于吃净素,当不碍于少吃肉,或自己于肉中吃菜。又彼决不监视其吃饭,但存不忍之心,即不能吃清净素,其所带之荤腥,固无几何。又彼既通文理,亦可与其夫婉说其益,久之当不至仍复为碍。即碍,但当念佛为所食诸众生回向。亦可稍补其憾,而无复杀业矣。彼念佛发光,乃属魔境。急为写信,令勿以为是,久则自息。倘以此为圣境现前,则将来恐致魔鬼附体,著魔发狂,不可救药。良以吾人从无量劫来,所结怨业,无量无边。彼等欲来报怨,由其有念佛修持之力,不能直报。因彼想好境界,彼怨业遂现其境界,令彼起欢喜心,谓我修行功夫到家,或谓我已成圣道。由此妄念坚固,遂失正念,魔鬼遂入其窍。则发颠发狂,佛也不能救矣。世多有用功修行,发颠发狂者,皆因自己不知在息除妄想,摄心正念上用功。每每皆是尚未用功,便想成圣。由终日唯以妄想圣境为事,如饮毒药,昏乱无知,谓天转地覆,神奇鬼怪。实则皆自己妄心所感召之魔鬼作用也。当教彼一心念佛,除南无阿弥陀佛名号之外,概不许心生诸念。自然如长空雾散,天日昭彰矣。其一心念佛之利益,与躁妄心想见境界之祸害,文钞中皆屡言之。祈以此信抄而寄去。又须令其力依吾说,不以此境为是。即再发现,亦不生喜,亦不生惧,则其境自消。如贼入人家,认做自家人,亦受害。知是贼而妄恐怖,亦受害。若不喜不怖,概不理会,彼便无立脚处矣。文钞此间无,当寄信祈真达师寄三五包,以作光救荒之备。此间作事大须费心,一不过细,人受其害,己受其过,其苦有不堪言者。(乙丑四月十八日)

【其六】佛法利益,非凡情所能测度。彼愚人唯知以医药治病,及祷神祈鬼求愈者,皆所谓担麻弃金,背道而驰之流类也。汝以一病,得知工夫非泛泛悠悠,能得实益。又知佛法实有点石成金(此系喻,勿错会),以凡作圣之功勋。亦属宿世善根所使,亦系现世修持所得。宜善用心,勿以此为奇特而退堕前功,则将来当更有深益可得也。所言深益,不必在境界感通上求,当在往生西方上认定。方可不负此番三宝加被之深恩耳。钟英宿根固深,智识不开。夜半念佛,见一金甲神,恐是魔试,便不敢念,何无知一至于此。凡念佛人,但宜至诚恳切,一心正念,绝不妄想见佛见境界之事。以心若归一,见佛见境界,皆不至妄生欢喜。遂致得少为足,便成退惰。不见佛不见境界,亦了无所欠。心未归一,急欲见佛见境界。勿道所见是魔境,即真系佛境,以心妄生欢喜,即受损(谓生欢喜退惰)不受益矣。当以至诚念佛为事,勿存见佛见境界之心。倘正念佛时,或有忽现佛像及菩萨诸天等像。但心存正念,勿生取著,知所见之像,乃唯心所现。虽历历明明显现,实非块然一物,以心净故,现此景象。如水清净,月影便现,毫无奇特。了不生夸张欢喜之心,更加专一其心,认真念佛。能如此者,勿道佛境现有利益,即魔现亦有利益。何以故?以不取著,心能归一。佛现则心更清净。魔现则心以清净不取著,魔无所扰,心益清净,道业自进。今则偶有所见,便生畏惧,不敢念佛,其心已失正念。幸非魔现。倘是魔现,由不敢念佛之故,便可令魔入彼心窍,令彼著魔发狂,丧失正念。何不知好歹,一至于此。恐是魔现,正宜认真恳切念佛,彼魔自无容身之地。如明来暗自无存,正来邪自消灭。何得怕魔现而不敢念佛。幸非是魔。若果是魔,则是授彼全权,自己对治之法,全体不用,则任魔相扰矣。哀哉哀哉。念佛偶生悲感,亦是好处。然不可专欲兴此感想。若心常欲兴此感想,则必至著魔,而不可救。宜持心如空,了无一物在心中。以此清净心念佛,自无一切境界。即有魔境,我以如空之心,不生惊惧念佛,魔必自消。今恐是魔,不敢念佛,譬如恐强盗来,自己先将家中护兵,移之远方,令勿在家。则是替强盗作保护,令其了无所畏,肆行劫夺净尽耳。何愚痴一至于此。文钞付印,大约在年底可出书,此时且缓缓。心经中下卷,系魔徒伪造。居士林施送,光未曾见。或者未曾检阅耳。此种书万不可流通。否则瞎人正眼,其罪非小。□□□,狃于习俗,实为法门之玷。一行居集,不韪天台在家二众。唯制邪淫一段,恐汝未详察,未得彼之本意。今亦不须查检。此戒是佛所制,天台乃宗佛之意著疏。彭居士何敢妄逞臆见,不过自己欲实行绝欲,实深契佛心。如为继嗣,行夫妇事,亦不背佛戒。但为求嗣则上,年行一次,即可得嗣,则宜止。若以佛不制正淫,日日行之,则与道与佛,与自己之名分,皆相悖矣。善宿之义,乃常独宿。或为求嗣而暂一偶宿。汝何死执认做偶宿,同家常茶饭乎。何不知道理,一至于此。祈与钟英说,勿作痴人行事,则后来当必有大利益在也(谓业消智朗,障尽福崇,及往生西方,非谓境界也)。大士颂,于阳历五月三十一日,六月五日,两次寄二十七部,已清。孙智泽并汝父,皆交清。以印壹万部,任多者少交,任少者交清。免得费事,当在天津会内存之。(乙丑六月初二日)

【其七】接手书,不胜欣慰。汝父之法名,与孙辈首字同,宜改作法和。和者,合也。乃效法观音菩萨上合十方诸佛本妙觉心,下合十方一切众生同一悲仰之意。祈令真实生信发愿,则闻道之益,方有实际。否则不生西方,纵有人天福报,直同晓露,斯须即无,有何实益。汝妻既发心念佛,宜专以念佛为事。静坐亦须心中默念,方无弊。彼同善社之坐,恐是运气。以凡一切外道,通以运气炼丹为秘诀。不肯与未入门者言,不知此系养色身法,于道无干。佛教人以断除烦恼习气,明心见性。而众生业深慧浅,未能即生得证。故大开方便,令其信愿念佛,以期仗佛慈力,往生西方也。彼之静坐,不得谓为禅定。禅名静虑,以彼不知禅之名义,妄取正法之名,而心中夹杂邪外妄想,故致著魔发狂也(炼丹,运气,求神通,见神见鬼,其心虑纷纭,何尝是静)。须知佛之教人,以力敦伦常,恪尽己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吃素念佛为事。绝无不可与人言者。彼关门闭户,私相传授之道。勿道其中有别的坏处,即以炼丹运气之正者说,亦非了生死之道,况未必是正者乎。祈专修净业,静坐则息心默念佛号,勿带彼之工夫,则无碍矣。(乙丑十一月初七日)

【其八】汝母可谓宿有善根,得遇汝全家为之念佛。依汝所说近终临终逝后诸相,倘真实不虚,决定可以往生。若粉饰其词,则无益于亲,反有大过。但当节哀念佛,并令家人通通念佛。虽曰为荐亲而念,实则较专为己念者,功德更大多多也。以此为说,彼等悉可发其孝思。光当于朝暮课诵时,为汝母回向七日,以尽友谊。今人多好名作传作记,此皆虚华。但竭力修持,俾亲未往生则立即往生,已往生则高增品位,方为人子尽心于亲之要务。余皆世俗耳目中之热闹而已。汝父年高,急宜力劝勤修,免致落汝母后。人生事事可让人,唯此事不可让人。故孔子曰,当仁不让于师。所言黄纸书梵咒,何可无利益。然其利益之本,在于诚心。心果诚,则利益便大。若漫同儿戏则利益便轻微。语云,人心果诚,金石为开。况佛菩萨岂得无感格乎。终七请僧念经,亦当改作念佛。若有清净僧则可。若但吃荤酒僧,则可省此钱,作周急用。但家属念佛即已,何必效世俗套以行乎。普陀之来,亦不必定,顺便则来,否则勿来。光之面,见之了无所益。固不若专心依文钞而行为善也。现今世道人心,坏至其极,无可挽回,唯有极力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而为转之之机。家庭教育,亦须注重因果报应,而教女须更加吃紧。以世少贤人,由于世少贤母。使子女小时,受贤母之教,熏陶成性,则后来必能相夫成德,教子女悉为贤人。女人以相夫教子为天职,其责任,比男子为重为大。世人不知在此处讲究,妄欲女人作男子政治之事。其不知事务,一至此极。以故世乱日甚,而贤人日稀也。(民十五年九月九日)

【其九】接手书,并闽佛化社书,及大纲大事记。备悉此社尚正当,但尚欠专注净土一门,以期即生便出离此娑婆世间也。其章程中,尚不能决断。其女部研究学期中,则可以知其社人尚是泛学,未极了知净土道理。彼等既肯皈依,当为略陈要义。余令看文钞耳。莲英之孝思唯殷,诚可钦敬。悟正谓不回向,亦能获大益,此语欠妥。以凡夫无正念回向之力,则所修俱归人天福报。不回向,令久亡父母获益超度,唯得道圣人则可。悟正之语,混凡圣为一概,不可依从。依之则勿道不得往生,即人天福报,亦不稳妥。以无感不能仗佛力,但任己修持,比诚感者相去悬远。至言视子女行愿道力,以判往生,则尚有道理。然亦不可崖板执定,谓自己得上品上生,父母得下品。以子女之心愿,父母之宿根,与现所发心,各有不同故也。圈点经典,须必诚必敬。若同老学究圈文章法,则亵渎之罪实多,切须戒之。凡人总须务实,彼倡异毁谤楞严起信者,皆以好名之心所致。欲求天下后世,称彼为大智慧人,能知人之所不知之虚名。而不知其现世被明眼视为可怜悯者,殁后则永堕恶道,苦无出期。名之误人,有如此者。汝甥与诸居士,固皆宿有善根,故能知佛法之正理,不为外道所迷。彼等既投函求皈依,当与彼各取法名,并函及章程直寄福州。文钞增广本,将排完,现添百十页,二三月当印,倘欲结缘,祈早来函。此次四百多页,又加近来纸贵,一部大约须七八角,或八九角,以未排毕,故未定价,若错过此次总印,后来请则更贵矣。

【其十】接手书,备悉。卧佛殿募启,甚好,然亦甚难兴复。以各处兵灾救命不暇,何力及此。正月初十与福州佛化社书,并大士颂四包,又一包系彼佛化社章程大事记,并四部无量寿经疏,特挂号寄去,了无回信。二月二十二复与罗铿端函,问书与信悉接到否,至今亦无回信。文钞以战事之故,延迟未了。近日上海资讯尚通,书局连几次信,皆无复来,究不知如何。所言五十元印书款,当汇上海陈家浜太平寺交真达和尚,切勿寄普陀。普陀邮汇等皆不通。纵汇定海或宁波,犹须托人去领,甚不便。汇上海则甚妥。现今大乱方兴,宜认真念佛。此外别无所嘱。

【其十一】接手书,备悉,欣慰之至。净业指南,今寄一包。心经口义,上海印者系唐大圆居士原本。天津流通处陈正有居士所印,系光略修者,较彼原文稍顺畅点。祈向佛经流通处请之。文钞已印,当于二十几可出书,寄送各任户矣。

大士颂,本欲四月底即往申付排,后以事延,而风潮旋起,须待风潮平静,方可去,出书当在明年。此约近时付印,若一时不平静,更不知迟若干时日也。瀚江之信,末后名下,只云谨上。光先未详看,及答复已,方看见,故批于信末。彼不唯不知佛法,即世谛人情,亦所不知。问人之佛法,如此倨傲,是人尚能得佛法之真实利益乎。亦不过凑闹热而已。彼自拟法号善根,光为取名慧海,此非为彼取皈依法名。以彼未求皈依,即求亦不应许,以心不肯屈,便无皈依之实情故也。光凡来信札,随彼作何倨傲皆答,当斥则斥,然必以直道相与,并不计及人之恭敬与否。若致书皈依,不肯致屈,则拒而不许。亦有二次又恳求者,亦有不复来函者。礼教陵迟,可叹可叹。

复慧明居士书

八十三岁老人,来日无多。中华民国国运,危如累卵。际此二事,当汲汲念佛,以求往生。又须率其家人一致念佛,以作汝去世时,彼等悉能助念之预备。又须叮嘱临终不可预为洗身,换衣,及问事(此当预先交代),安慰,哭泣等。随彼坐著死也好,睡著死也好,大家一口同音念佛。一直念至断气后,再过三点钟后,再为安顿,万不可早。不但老人死如是,即年青人死,也须如是。此末后最要紧之一大事。若不预为操练,及说其利害,未有不被眷属瞎张罗所误者。念佛一法,乃佛普度一切众生之最大法门。若有危险,念之即可逢凶化吉。无事时念之,则可消灾增福。然必须要求生西方,方为究竟大利益。法名九张,另纸开之。宗远宗持等,皆令宗崇以前之宏扬净土祖师也。宗,本也,主也。远即晋远公(名慧远)大师,为莲宗初祖。持即其弟慧持。永即慧永。绰即道绰。照即法照。峦即昙峦,亦作鸾。导即善导。乃令其依莲宗大祖师以修持故也。小孙名福遐。福既遐远,其寿必长。余不暇叙。王幼农并未皈依。其夫人与四子,皆皈依。第二子,一女,未皈依。今为寄感应篇直讲十包,一百数十本。灾童可令读诵,又为解说。后来当不至不知因果,归于匪类之窠臼中。

复张德田居士书(三通)

【其一】求子之道,人多背驰。汝欲得身体庞厚,性情贤善,福慧寿三通皆具足之子,须依我说,方可遂心。世人无子,多娶妾媵,常服壮阳之药,常行房事,此乃速死之道,非求子之方也。幸而得子,亦如以秕稻种之,或不出,或出亦难成熟。第一要断房事,或半年,至少或百日,愈久愈好。当与妇说明,彼此均存此念,另屋居住。若无多屋,决须另床。平时绝不以妻作妻想,当作姊妹想,不敢起一念之邪念。待身养足后,待妇月经净后,须天气清明,日期吉祥,夜一行之,必得受孕。从此永断房事,直到生子过百日后,或可再行。妇受孕后,行一次房,胞厚一次,胎毒重一次。且或因子宫常开,致易堕胎。此种忌讳,人多不知。纵有知者,亦不肯依。故致或不生,或不成,或孱弱短命。不知自己不善用心,反说命不好,反将行房当常事,日日行之,不死就算大幸。又要心存慈善,利人利物。利人利物,不一定要钱,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凡无利益之心之话之事,均不存不说不行。满腔都是太和元气,生机勃勃。又须志诚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就依此念),愈多愈好。早晚礼拜念若干,此外行住坐卧都好念。睡倒虽好念,也要心存恭敬。宜穿衫裤,不可赤体。宜默念,不宜出声。默念若字多难念,可去南无二字,但念观世音菩萨五字。白衣咒,念也好,不念也无碍。汝如是存心行事念。亦令汝妇也如是存心行事念。及至临产还念。临产不可默念,要出声念。旁边照应的人,须大声帮他念。管保了无苦痛难产之事。临产默念不得,以用力送子出,默念或受气病。女人一受孕,不可生气,生大气则堕胎。兼以乖戾之气,过之于子,子之性情,当成凶恶。又喂儿奶时,必须心气和平。若生大气,奶则成毒。重则即死,轻则半日一日死,决无不死者。小气毒小,虽不死,也须生病。以故爱生气之女人的儿女,死的多,病的多。自己喂,雇奶母喂,都是一样。生了大气,万不可喂儿奶,须当下就要放下。令心平气和,过半天再喂。喂时先把奶挤半茶碗倒了。乳头揩过再喂,就无祸殃。若心中还是气烘烘的,就是一天也喂不得。喂则不死,也须大病。此事古今医书均未发明。近以阅历方知其祸。女子从小就要学柔和谦逊,后来生子,必易,必善,必不死,必不病。凡儿女小时死病,多一半是其母生气之故,少一半是自己命该早死。天下古今由毒乳所杀儿女,不知有几恒河沙数,可不哀哉。汝为悦亲,故为汝详说。须劝汝母吃素念佛,求生西方。汝与汝妻,亦各如是。

【其二】汝九月之信接到。光以老无目力精神辞,现在路上兵匪充斥,每每信件难到。并汝牒文寄回次信未接到。十二月之信接到,光颇不以汝之办法为然。拟至二月间无事时,作一祈嗣章程。初令节欲修德,以培先天。次令念佛菩萨,以求福德智慧之子。再令从小认真教训,俾成贤善。如此则子愈多愈好。否则不节欲,纵生子,亦孱弱无所成立。不教训,则养成败类,为祖宗辱,反不如无子之为愈也。光若作好,当为寄来,祈勿再来信。光信至迟二月底即付邮,此不是即刻要用之文字,故不必汲汲也。

【其三】去年与汝书云,二月底可寄来。近因真达老和尚三年多未会面,今同旧皈依弟子及德森法师于本月二十日相偕来山,以故无暇操笔。已与德森法师说,令商务印书馆制铅版。光出五十圆制版费,或可足用。版存上海德森法师处,以备信士随时刷印。待版制好,祈彼暂定一价。汝请若干,当令邮局邮汇上海北成都路太平寺与德森法师接洽。纸向后恐更贵。向后之价更加贵,不得以初印之价为例。此事汝若料理,决难一一如法。德师帮光校对十余年,决定一一如法。但印出能否寄温,尚难预断。如有可靠朋友能带,则为便利多矣。

复施元亮居士书(四通)

【其一】信中当并书俗名。不可但止用一法名,姓亦无有。幸有仇居士,否则复信亦难即达。以法名人多不知,必致有所迟误。彼六人欲皈依者,各为取名,祈为交彼。又须为彼等说,既皈依三宝,必须认真修持净业。又须各尽己分,俾世人同钦己之能尽伦常、孝弟忠信、礼义廉耻之道,方可谓真佛弟子。否则纵得皈依之空名,绝无修持之实行,则成好名而恶实之人。以无其实,并名亦不可真得矣。现今世局危险,无论老幼男女,均当念佛念观世音,以作预防。余详嘉言录等,此不具书。光老矣,精神目力工夫均不给。切勿常来信,以期彼此无扰为好。

【其二】法名三十三张,另纸书之,包于包香灰之书包,挂号寄。余书二十包,不挂号。彼等均须要戒杀吃素,念佛求生西方,当按嘉言录而行。闭关一事,亦不必,以汝有眷属职务者,况现时时局不定。至于家道丰裕,华山受戒也好。否则不必凑此热闹,受方便戒亦可。莲社乃提倡之所,不宜常常在此念。平常在家中念。少年女子,只许午后来念一进,听听讲演即去。较比成天在社念者,要少多少是非。此法两方面均不相碍。若令成天在社念,即无坏事,难免坏人瞎造谣言,则两各罪过矣。女众来不许说家常是非。若不依规矩,祈下次勿来,如此较好点。

【其三】四法名,另纸书附上,祈转交。凡皈依者,令彼各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在家人受五戒,及受菩萨戒,不能受比丘戒。受比丘戒者,方名圆具,何可妄称。在家受戒,戒牒上但书皈依某寺某师,用不著法派等。受戒也要持戒,不受戒也要持戒。非未受戒,便可不持戒也。以杀生、偷盗、邪淫、大妄语(未得谓得,未证谓证,名大妄语,其罪极重),名为性戒。其体性当戒故。饮酒一戒,名遮戒(遮止也)。唯受戒者,不可饮。未受戒者,饮之无罪。

【其四】手书备悉。华山受戒,迟亦无妨。小儿临终,知念佛,又得助念之力,竟得往生,亦可谓因缘凑合,方获实益。所言政府改读儒书,汝欲许止净另注,许已老矣,不能用心。即能,人谁肯依。此事且勿过虑。朱子注明德之义,完全借于佛经之义。其不能令人直下明了者,以不直说性德修德之所以耳。亲民新民,均无不可。亲字包括得广。新乃亲之发现处。汝且令小儿先各念佛。能知佛法之好处,则彼宋儒之坏处,也可为佛法之一助。否则两无所益也。香敬二十元,令寄书十余包,想已收到。近二三日以晒经故,迟迟其复。佛像如其不适宜,改造亦无妨。佛菩萨藏中所安置之各物,亦属俗情,并无深意。大乘经咒,安于藏中,则有益。余均俗派。即彼密宗所说,亦仍是俗情。所最贻害后人者,装藏用金银宝物,以致后来无知之人,便毁像以取宝。宝岂有许多,名目而已,而害人之祸,便基于装藏之时。此亦可以为戒者。昔山东一人夜偷二郎神藏,次日神附人,谓我之藏,被人偷去。问是何人,言此人厉害的狠,通身都是毛,头上长一只脚。言此人我们找不到,只好你老人找。后其人在野地抽大解,见一小狗在旁,狗向粪门一咬,肠拉出来。其人言我偷藏时,恐神认得,反穿皮袄,头上戴一只棉袜子。方知通身是毛,头上一只脚之话。乡间小民无利不求,所以塑像切不可装藏,若装后必被愚人所毁。

复方子藩居士书

令姨丈染腥红,当是用心过度。祈令彼通身放下,一心念观世音菩萨,当可即愈。又大悲香灰水饮之,或可见效。前所寄二千圆功德主,系甘肃平凉人,姓郑,名浚,字哲侯,年六十四岁,曾作议县知事等。人极正直,而不信佛。六十岁前,闻佛法避之若浼。六十岁见光文钞、安士全书,生正信,急欲往生西方。故以一万三千圆汇来,令光为斋僧,放生,荐祖先父母,超度怨家,并请各经书。普陀以五百圆打一堂千僧斋。于灵岩南京法云寺,江西寿量寺,各为分配。甘肃苦寒之地,无巨富,此人亦非巨富,但以志切往生,故为此破天荒之一事。然亦不能继续,而为此大施也。净圆寺放生园,可补黄涵之遗憾。光老矣,精神目力均不给,如本寺有通家,即请其人作,固不必只取虚名也。如不肯作,此事亦愿效劳。但须详述来历,庶不至有遗漏。闻最初发起,系令慈与白云庵当家,其名亦当表出。当立一大碑。今为寄其折本,祈阅之,以便照办。又凡作事当圆通,不当崖板。其一千五百圆放生,当作三分。一分放生,一分买食料,一分作基金。以不放生,则违施主之心。无食料,则生尚有累他人。无基金,则后难为继。以后所有款项,均当以此为准。又款项虽多,不宜一时尽款买,以防后有欲买无款之虑。

致华叔琴居士书

近闻移居常熟,想可专一净修矣,慰慰。世道不好,诸事均不易办。观音颂,自居士发心刊板以来,至今数年,尚未至于完全了结。可知世间多少好事,均由兵灾不能成就也。昔妙莲令扬州人刻,战事屡次发生,每有彼此不通音信之时。及乎刻好之后,观音庵又复住兵,以故妙莲于校对颇欠精详。而卷首未刻,遂作了结。至去年居士发心印施,乃命慈幼院人向妙莲于杨公馆要板。及后印出,所有签条书面与卷首皆无。即令详查,知系未刻。随即令刻,而四百部书,至近日方始交清。光后详校,知其大错,亦有三四百。而小不如法者,更为多多也。因标一部,令其修板。此次所印之书,印一勘误表。凡送书者,均夹于书中,庶得书者可按表改。汝处五十部,去年已寄到,想已散出。今幼农居士来观新宅,祈彼带勘误表五十张。凡前所送书之人,祈各与一张,庶可改正。现今世道,难即太平。当以阿弥陀佛与观世音菩萨作为倚靠之泰山,庶不至于危险耳。然世间之险,险之小者。若不生西方,则将来轮回之险,当有甚于此时之险百千万也。祈与慧源并诸儿女同修净业,庶可出此五浊,生彼九品。则今日世道之险,未始不为往生西方永离众苦之前导也。

复杨宗慎居士书

手书备悉。世间愚人,不知因果。见为善而得祸,便谓善不可为。见作恶而得福,便谓恶不可戒。不知祸福之来,有近有远,迟早不定,近则人俱得见,远则或隔生隔若干生,非具宿命通者,不能悉知。今设一喻,以期易知。作善作恶,如种谷然。其人虽善,以前生所作不能无过,故今日所受不能无逆。今生之身,名为报身。以今生之为男为女,或好或丑,以及寿、夭、贫、富、智、愚、康、病等,乃前生之所作所为所感之报,故名此身为报身。谓其为前世所作之果报之身,以前世之因,为今生之果。今生虽善,前世之业重,不能即得其为善之报,而先得其前世之恶报。如人去年未种谷,今年虽勤劳耕种于未收获之前,亦不免于无粮。此无粮,非因今年之勤劳而无也。今年之无粮,乃去年不下种所致。今年既勤耕种,则收获后及明年则有粮矣。为恶之人,尚未受祸,以有余福未尽。如人去年勤耕种,今年不耕种,而仍不至饥饿,乃去年之所余。吃完,则今年未种,将无所食矣。须知善人得恶报,使不为善,其恶报当更甚。由作善,而恶报随之减轻。恶人得善报,使不为恶,其善果当更大。由作恶,善报亦随之减轻。世人于衣食供身之物,悉知预备,不致临时失措。而于关于身心性命之事,不但不知预修,且以人之预修者为痴,而以己之肆志纵情,恣行淫杀,为有福,为有智。不知世间盲聋喑哑残废无依之人,与牛马猪羊或为人服役,或充人口腹者,皆此种自以为有福有智之人,所得其福智之真实好报耳。修行之人,须具决烈之心。任彼诮谤,我总了无疑虑。若闻人诮谤,便生退心,此种人亦是前生善根浮浅所致。不以佛所说者为依归,而以愚夫愚妇所说者为根据。固当长在生死轮回中,永受三途之苦。而欲得人天之身尚难,况了生死超凡入圣,以至成佛之大利益乎。净土法门,以真信切愿念佛,决定求生西方为宗旨。若念佛人不愿求生西方,即为违背佛教。譬如王子寄居他国,不信自是王子,但愿终日乞食,不至饿死,便为志得意满。其知见之下劣,能不令人怜悯乎。王高氏娴熟经典,而作不敢妄想生西之说,其心志之卑劣,亦何至于此极。其平日所亲之师,亦系盲修瞎炼之辈。使其师知净土法门,何得长作此想。祈为彼说,若不求生西方,决定不许皈依。肯求生西方,则可许皈依。今为彼取法名为宗信。谓深信佛言,不敢违背。自己修持净业,又须教诸儿女媳孙辈,同皆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念佛及念观世音,以期现生业消福长,临终往生西方。如此自行,并化及家庭及与亲朋。则其往生,定可如愿。佛开净土法门,教人求生西方。汝是什么人,敢不以佛言为是,而各任己志乎。故须一以佛说为宗主宗本而信奉之。不敢一念或违,方可谓宗信。其女胡王氏,法名宗净。世间夫妇儿女,无非前生所结之业缘。彼夫早死,子未娶而夭,女甫嫁而寡,约世情论,则为不好。然能因此知世相无常,专志修持。则此诸苦况,实彼出苦之善导。彼富贵人夫妇儿女,一堂团聚,其精神皆耗于忙生产婚娶中。纵欲一心念佛,亦不能如意。彼能作此想,并教女一心念佛。则其夫其子其婿,乃为反助彼之道业者。彼果能一志往生,则其夫其子其婿,亦当因彼之修持以生西方。正所谓金以炼精,刀以磨利,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华扑鼻香。天之成就人者,有逆有顺。人能乐天知命,则逆反为顺。否则顺反为逆。是在人之善用心与否耳。又现今是一大患难世道,凡刀兵水火,瘟疫虫蝗,或怨业病,医不能治者,若肯志诚念佛念观世音,决定便能逢凶化吉。又女人临产,必须出声朗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决定不会难产。即难产将死,令彼念,则即刻便可安然而生。此话要与一切人说,使其悉知。则世间便无难产,及因难产而母子俱死之事。切不可谓裸露不净,念之恐有罪过。且此时乃母子性命相关,出于无奈,不得与平常能致恭敬致洁净者比。又须出声朗念,不可心里默念。以默念感应力小。又此时用力送儿出,心里默念,或致受病。屋内照应的人,也大声帮他念。家内另屋中,亦可助彼产妇念。女子能从小即念佛,后来决定不发生此种苦痛。将来临终,尚可往生西方。否则一受孕即念,或临生前三四日即念,或临生始念均可。世人每以阻人善念,如妇女生产,大家视作畏途。不但本产妇不敢念,或其婆其母因其媳女生产,预先逃居外边,过一月余方敢回来。此种皆受外道,但知平时恭敬之道,不知因事适宜之权。致世间许多女人,受极痛苦,或致死亡,可不哀哉。拉杂书之,以期利人。

复严伯放居士书(二通)

【其一】来函一味说虚套子话,过为赞誉,实令人不堪(许君与汝同一气派,光不以为然)。汝父已失明多年,今肯一心念佛,求生西方,返照回光,令心归一,或可目复原状。即不能复,而心地清净,则必能感应道交,蒙佛接引矣。故名德明。汝舅父之喘疾,果志诚念佛,当可即愈。但将一切家务,及与自己身心,均勿挂怀,一心念佛,俾无他种心念夹杂。故名德淳。今寄大悲香灰一包,此一包,可作二十次冲服。每冲一次,作十几次服。志诚恳切,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勿吃酒肉。冲时取二十分之一,放大碗中,用开水冲之,搅搅,候灰质沉下(灰质加水浇树),将清水倒一器中,作十余次服。日可三次,吃完再冲。若好,则将所剩之灰,放高洁处,不可亵渎。凡有危险病,送令冲服,或可即回机渐愈。汝欲利人,当认真当一件要事做。此书三号字尽可,五号字老人便不能看。而且绝未详校,弘化社,几处皆作弘光。汝所标之字,亦欠妥当。书中间之字,光不能看。况有药方,若有错讹,关系甚大。汝如此粗心大胆,光何敢令汝照应印各种文字乎。以后切勿再寄此书来,免得人谓由光送的,或谓光不知事务。

【其二】日前接汝信,知汝承舅父之栽培,得有今日。寄洋五十圆,以期报母恩、舅父恩、继母恩,及度妹。此等极重要事,与灵岩寺当家信,署名云谨言,一屈字亦不肯写,与光信云跪禀。汝若无此各重要事求人,又当写何字。为人子,为受重恩之甥,作此写。何不知世礼,一至于此。况佛法之礼乎。光为汝亲,朝暮回向,尚须礼佛。灵岩近百大众,为念普佛,每堂各拜二十四拜。则汝之所求者轻,即诸师诚恳,亦难得殊胜感应。汝勿谓光求人恭敬,实愍汝无知,不易感三宝垂慈加被。当于佛前恳切忏悔,庶可汝母、汝舅、汝继母、汝妹,蒙佛慈悲接引往生也。又汝过去祖宗,现在眷属,各得三宝加被,离苦得乐。汝以光为师,此种事若不说,光便失为师之资格。汝若不以为然,则汝亦失为人子甥兄徒之资格。以后则作路人,不必又称弟子矣。

光一生不与流俗同起倒,什么八十不八十。有为光言祝寿者,光不但不领情,且深恶痛绝,以为大辱。祈勿以此事为光言。若对光言祝寿,是视光为流俗矣。(又及)

复慧溥居士书

数年未晤,当此大劫,尚安居无虞,不胜欣慰。此世界万不可久居。当与眷属及诸亲朋,同修净业,同生西方,乃最上第一之计画,故名谈陈氏为宗净也。宗,本也,主也。净,即修净业,以求生极乐世界清净佛国也。欲生净土,当以吃素念佛,戒杀护生为本。由宿世之杀业,感遇此之杀劫。今则以清净身口意之三业,再加以信愿行之三法,则与阿弥陀佛洪誓大愿相应。及至临终,决定仗佛之慈力,接引往生。其为利益,非笔舌所能宣说。祈以此意与彼及一切人说之。外附一函遍复,为最周到最简明之开示。自留一份,与谈一份,俾大家同看。又药方一张,亦颇有神效,戒烟方,治肝气胃气痛,虽名医西医不能治者,均一治即愈。祈勿忽而弃置之。

复宗净居士书

数日前接汝书,即为汝寄续文钞一包,相片夹于书首页。汝子之死,事系医误。实为引汝念佛往生,超凡入圣耳。且莫悲哀,当庆幸。汝净土各经书都看过,当不致犹与无知识之女辈相同。当此破天荒大劫之时,宜以身率物,自行化他。普令有缘,同修净业,同生西方。近来女界直成妖精,其装饰更下劣于娼妓。汝当恪守古规,痛洗时派之恶习。布衣布履,勿著绸缎华丽之衣。勿擦粉,勿擦香水。守圣人冶容诲淫之训,俾一切人见之生钦敬心。彼好时髦之人,乃是令一切人于他起染污心,岂非自轻自贱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如此则一切人皆生敬心。再与说净土法门,必大有感动。正钞中净土决疑论,续钞中与五台山广慧和尚书,当详阅。则净土法门之所以然,可以悉知。于一切人前,可以随意演说矣。芜湖有一女回回,深信佛法,前年函祈皈依,彼常劝人念佛。有一极聪明之儒,不信因果,不信佛法。彼与其人辩论,令看文钞,不数篇而祈彼代祈皈依。此盖以严正服人,故人敬奉其言。若是妖精之打扮,何能令大学问人相信而依行乎。回回顶难教化,此人之父母兄弟戚属,亦颇敬重他,而不肯依他吃素念佛。他所劝化的都是汉人。湖南马舜卿,亦是回回(正钞中有与彼之信),夫妇与六儿女皆皈依,余无一人焉。

复德诚居士书

汝书说得很热闹好听,急宜自抑。凡做不到的事,决不肯说。汝把发愿之话,当做平日实行之事,那一样做得到。发愿系所期者远,故无病而有大益。若平日行得到者,则可说。行不到者常说,久则著狂魔。只顾说空话,一毫也不行,若不痛改,定规魔死。汝与关东一后生,直似一母所生。其人函祈皈依,过二三年来函云,要遍通佛教各宗,遍通各国语言,要把佛法流布全球。光谓汝所说者,纵古法身大士,也做不到。汝是何人,何不自量。若仍不改,后必魔死。过二三年决欲出家,光抱永不收徒之愿,明道师招来出家。人颇老实,绝无勇猛勤学之志。事非己分,任何等需要,亦不肯代人之劳。汝之话,说了就会做到还好。说了永世也做不到,向无知之人说,尚能令人或信或不信。向有知识之人说,人将看汝不值半文。汝看各书,尚无择师访友之识见。而求光开示,是卖汝真实耶,是显汝狂妄耶。出家事已妥,何问我乎,足见汝完全是虚派。光一向不喜弄虚派,故特直言无隐,以期益汝。肯受与否,一任汝意。出家后,切勿来灵岩。恐汝之性格,与此道场不合,则更为无益。光老矣,目力不给,以后不得再来信,来决不复。以各经书及文钞,汝不依从,更何又须一封信乎。

复琳圃居士书

遗传之病,亦宿业所感。当至诚恳切念佛及观音圣号,当可即愈,而不复遗传矣。所言解脱之门,唯有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一法。此系仗佛力了生死法门,即生可以做到。若不专修此法,修其他种种法门者,非博地凡夫一生两生所做得到。吾人从无始来,至今尚在生死轮回中者,皆因其中未遇净土法门。或遇而不修所致也。今幸遇之,切勿错过。今为汝取法名为宗信。以信愿行三法,为净土正宗。第一要有真信。有真信,必定有真愿真行。否则不名真信。念佛一法,尚能超凡入圣。况遗传病有不即愈乎。既皈依佛法,必须力行孝弟,忠信,礼义,廉耻之八德,及格致,诚正,修齐之六事,以期国治而天下太平也。古语云,天下不治,匹夫有责。其责何在,在物不格耳。物若肯格,则知致,意诚,而心正,身修矣(一人如是,亦有大益。人人如是,则太平矣)。物者何,即心中之私欲。格者,格除屏弃。人心中无有私欲,则知见自正。譬如爱妻爱子之人,由彼心中有一个爱情锢蔽到,女人儿子之坏,总见不到。若无爱情,则妻子之是是非非,直下如镜照像,一点也不会错乱。切不可以朱注中推极吾之知识为致知,穷尽天下事物之理为格物。若如此说,虽圣人也做不到。正心诚意之事,即一字不识之匹夫匹妇,但无偏私之欲心,均做得到。格致诚正修齐治平八事,从本上说,乃格物一事。物既格,则知致,意诚,心正,身修矣。朱子以极亲切极简易之根本,认做极疏远极难穷之枝末,埋没圣人治天下之道本。致后学学圣人,不得下手最亲切之法则,遂完全务外而不内省。加之破辟生死轮回,因果报应为无有。遂致坏乱五伦八德,打破道德藩篱。一切生灵涂炭之罪恶,皆由此发起。可不哀哉。此遗传之病,至大至毒,非大觉世尊之大医王莫能治之。此语光只对汝说,汝不可乱对无知者说。否则恐大家皆按剑而起,则无法可救矣。既皈依佛,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吃素念佛,以深信愿,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化他。庶可不虚此生,不虚此遇矣。

华荪职业,颇难修持。然有诚心,自有感应。今以一事为证,北京阜城门内大街,有一大荤馆子,名九如春,生意很发达。一夕经理梦无数人来,向他要命,心知是所杀诸物。与彼等说,我一个人,偿你们许多人命,那里偿得完。我从今不做这个生意了,再请若干和尚念经念佛,超度你们,好吧。多数人应许曰好,少数人不答应,曰,你为几圆或几角钱,杀我们多苦,就这样,太便宜你了,不行。多数人劝少数人曰,他若肯这样做,彼此都好,应允许他。少数人曰,他可要实行才好。经理曰,决定实行,否则再来找我。因而一班人便去。适到五更要杀的时候,店中伙计起来要杀,鸡鸭等皆跑出笼四散了。赶紧请经理起来说之,经理云,我们今天不开门,不杀跑出的。在店内的收起来,跑出去的随他去。天明请东家来,说夜梦,辞生意,决定不干了。东家云,你既不愿杀生,我们不妨改章程,作素馆子。遂改做素食,仍名九如春。因此吃素的人颇多,更发达。汝果能发利人利物之心,至诚念佛及观音圣号,求加被,东家及经理之人,则可取消杀猪一事。以京货是正事,卖肉乃带搭耳。汝谓床上坐到念怕亵渎,不知睡到也好念。但默念,勿出声。汝母爱汝,谓吃素身体瘦弱,不知吃肉有毒不卫生,且背命债。当婉劝汝母吃素念佛,求生西方,妻子亦令吃素。如不能净素,总以家中不杀生为事。即买现成的,也不可多吃。多吃多还,少吃少还,不吃则不还。汝果能将店中东家,经理感动,此后相继提倡者必多。其功德由汝而始,利益大矣。常看文钞或嘉言录(此系文钞中摘其切要者,分门别类列之,以便初学者易阅览耳),今为汝取法名,为宗愿(宗者主也,有主则不被他法所转矣)。念佛有信愿,决定会临终往生西方。无信愿,则只得人天福报而已。有信无愿不名真信。有愿无信不名真愿。信愿二法,如车之二轮,鸟之两翼,缺一不可。今为汝二人各寄童蒙须知一本,此书虽小,后附学佛感应事迹,及光所作五篇文,均于世道人心大有关系。毒乳杀儿一事,为古今名医所未发明。知人生大气,乳会杀儿,则知吃肉于人有大损害。命债偿还,乃系后世之事。毒乳杀儿一发明,则知凡女人多生少育者,及儿女多病者,皆由其母爱生气所致。大气则即死。小气虽不死,必常病。凡欲儿女体壮无病者,当须习成柔和之性,则可得矣。祈二位各详察焉。遗传之病,亦宿业所感。当至诚恳切念佛及观音圣号,当可即愈,而不复遗传矣。所言解脱之门,唯有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一法。此系仗佛力了生死法门,即生可以做到。若不专修此法,修其他种种法门者,非博地凡夫一生两生所做得到。吾人从无始来,至今尚在生死轮回中者,皆因其中未遇净土法门。或遇而不修所致也。今幸遇之,切勿错过。今为汝取法名为宗信。以信愿行三法,为净土正宗。第一要有真信。有真信,必定有真愿真行,否则不名真信。念佛一法,尚能超凡入圣,况遗传病有不即愈乎。既皈依佛法,必须力行孝弟、忠信、礼义、廉耻之八德,及格致、诚正、修齐之六事,以期国治而天下太平也。古语云,天下不治,匹夫有责。其责何在,在物不格耳。物若肯格,则知致、意诚,而心正、身修矣(一人如是,亦有大益。人人如是,则太平矣)。物者何,即心中之私欲。格者,格除屏弃。人心中无有私欲,则知见自正。譬如爱妻爱子之人,由彼心中有一个爱情锢蔽到,女人儿子之坏,总见不到。若无爱情,则妻子之是是非非,直下如镜照像,一点也不会错乱。切不可以朱注中推极吾之知识为致知,穷尽天下事物之理为格物。若如此说,虽圣人也做不到。正心诚意之事,即一字不识之匹夫匹妇,但无偏私之欲心,均做得到。格致诚正修齐治平八事,从本上说,乃格物一事。物既格,则知致、意诚、心正、身修矣。朱子以极亲切极简易之根本,认做极疏远极难穷之枝末,埋没圣人治天下之道本。致后学学圣人,不得下手最亲切之法则,遂完全务外而不内省。加之破辟生死轮回、因果报应为无有。遂致坏乱五伦八德,打破道德藩篱。一切生灵涂炭之罪恶,皆由此发起。可不哀哉。此遗传之病,至大至毒,非大觉世尊之大医王莫能治之。此语光只对汝说,汝不可乱对无知者说。否则恐大家皆按剑而起,则无法可救矣。既皈依佛,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吃素念佛,以深信愿,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化他。庶可不虚此生,不虚此遇矣。

华荪职业,颇难修持。然有诚心,自有感应。今以一事为证,北京阜城门内大街,有一大荤馆子,名九如春,生意很发达。一夕经理梦无数人来,向他要命,心知是所杀诸物。与彼等说,我一个人,偿你们许多人命,那里偿得完。我从今不做这个生意了,再请若干和尚念经念佛,超度你们,好吧。多数人应许曰好,少数人不答应,曰,你为几圆或几角钱,杀我们多苦,就这样,太便宜你了,不行。多数人劝少数人曰,他若肯这样做,彼此都好,应允许他。少数人曰,他可要实行才好。经理曰,决定实行,否则再来找我。因而一班人便去。适到五更要杀的时候,店中伙计起来要杀,鸡鸭等皆跑出笼四散了。赶紧请经理起来说之,经理云,我们今天不开门,不杀跑出的。在店内的收起来,跑出去的随他去。天明请东家来,说夜梦,辞生意,决定不干了。东家云,你既不愿杀生,我们不妨改章程,作素馆子。遂改做素食,仍名九如春。因此吃素的人颇多,更发达。汝果能发利人利物之心,至诚念佛及观音圣号,求加被,东家及经理之人,则可取消杀猪一事。以京货是正事,卖肉乃带搭耳。汝谓床上坐到念怕亵渎,不知睡到也好念。但默念,勿出声。汝母爱汝,谓吃素身体瘦弱,不知吃肉有毒不卫生,且背命债。当婉劝汝母吃素念佛,求生西方,妻子亦令吃素。如不能净素,总以家中不杀生为事。即买现成的,也不可多吃。多吃多还,少吃少还,不吃则不还。汝果能将店中东家、经理感动,此后相继提倡者必多。其功德由汝而始,利益大矣。常看文钞或嘉言录(此系文钞中摘其切要者,分门别类列之,以便初学者易阅览耳),今为汝取法名,为宗愿(宗者主也,有主则不被他法所转矣)。念佛有信愿,决定会临终往生西方。无信愿,则只得人天福报而已。有信无愿不名真信。有愿无信不名真愿。信愿二法,如车之二轮,鸟之两翼,缺一不可。今为汝二人各寄童蒙须知一本,此书虽小,后附学佛感应事迹,及光所作五篇文,均于世道人心大有关系。毒乳杀儿一事,为古今名医所未发明。知人生大气,乳会杀儿,则知吃肉于人有大损害。命债偿还,乃系后世之事。毒乳杀儿一发明,则知凡女人多生少育者,及儿女多病者,皆由其母爱生气所致。大气则即死。小气虽不死,必常病。凡欲儿女体壮无病者,当须习成柔和之性,则可得矣。祈二位各详察焉。

复蔡章慎居士书

昨接大启,不胜愧怍。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外边笔墨差事,概不能支。因勉书八字,以塞其责。窃念荣亲之道,在于严教子孙。俾各各聿修厥德,并笃修净业。庶可长发其祥,百世其昌。阁下亲作一碑,宜刻作字帖式。俾自己子孙,与乡邑后辈,同得仿效读诵,咸各愤发力行,则其利益大矣。光于十余年前,为康寄遥作其母往生纪念册发隐,文极拙朴,意有可取(见增广印光文钞卷四,杂著),不妨取其意而以妙笔发挥之。则其有益于世道人心,较但表山水嘉胜,与筑坟墓之孝思,奚啻天渊悬殊也。(九月廿五日)

复念佛居士书

昨接来函,具知一一。光近来作一格物致知确解,今为陈之。解曰,格除幻妄私欲物,致显中庸秉彝知。此物,即心中不合天理人情之私欲。一有私欲,则所知所见皆偏而不正。若格除此幻妄不实之私欲,则不偏不易,即心本具之正知自显。一举一动,悉合情理,了无偏僻。此圣人为天下后世所立修己治心之大法。修齐治平在是,超凡入圣亦在是。于此用功最省力。而其所得之利益,随各人之工夫浅深,为贤为圣,乃至为佛,悉由是得,况其下焉者乎。惜后儒不察,以物为事物,以知为知识。则是以根本之根本,认为枝末之枝末。又以枝末之枝末,认为根本之根本。不但不得圣人之意,亦乱圣人之文。何以言之?以欲诚其意,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此极省力,极简便,举念即得之法。弃之不讲,令人推极吾之知识,穷尽天下事物之理,以期诚意正心者,则举世难得其人矣。由宋儒误认物为外物,故后儒只云诚正,而不提格致。此理极明显,以自命得圣人心传者错解之。致圣人教人修己治心之道,晦塞不彰。可不哀哉。若专主自治,则格物一法,便可足用。以私欲一去,则众恶悉除,众善悉生,故云足用。若欲令举世之人悉去私欲而显正知,非提倡因果报应不可。以凡欲自利者,固不暇计及人之利与否。若知善恶因果,如影随形,如响应声。声和则响顺,形直则影端。了此,则不期格物,而自肯格物矣。故孔子之赞周易也,最初即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积善,积不善,因也。余庆,余殃,则果矣。箕子之陈洪范也,末后方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极。此实明前生之因,今生之果。向,顺也。用,以也,得也。威义,当是违。极,穷厄也。由前生所行,违背正道,致今生得此穷厄之果也。后儒不察文理,一归于王政,则成违天理而诬王政矣。小儿生于富贵家,即享福,生于贫贱家,即受苦,岂王政令彼生乎。五福之四,攸好德,乃前生修道修德之习性。一寿,二富,三康宁,五考终命,乃前生修道修德所感之果报也。六极之一凶短折,二疾,三忧,四贫,五恶(貌丑曰恶),六弱(身柔曰弱),乃前生多作不顺道义之事之果报,何得皆归于王政乎。

复郁连昌昆季书

汝父因病思食肉,以不知一切众生,皆是过去父母,未来诸佛,故任意杀食。若知是过去父母,未来诸佛,则此贪味之心,直下消灭乌有矣。吾秦当洪杨未乱之先,兴安某县一乡民与其母,居家贫,佣工养母。后其母死,止己一人,便不认真佣工。一日昼寝,梦其母痛哭而来,言我死变做猪,今在某处,某人杀我,汝快去救我。其人惊醒,即往其处,见其杀猪之人与梦合,而猪已杀矣。因痛不能支,倒地而滚,大哭失声。人有问者,以无钱赎此死猪,言我心痛,不便直说。从此发心吃素。乡愚不知修行法门,遂募化灯油,满一担则挑送武当山金殿供灯。募人一灯头油,三个铜钱,钱作买香烛供果用,已送过几次。后有一外道头子欲造反,事泄而逃,官府画图到处捉拿。其人与化油者,同名姓相貌,因将化油者捉住。彼以母变猪化油对,不信。又得其帐簿人名数千,系出油钱的名,遂以为造反之名。在湖北边界竹溪县署,苦刑拷打,因诬服定死罪。又解郧阳府重审,彼到府称冤,因说娘变猪化油事。知府甚有高见,以其人面甚慈善,决非造反之人。闻彼说娘变猪之话,谓汝说之话,本府不相信,本府今日要教汝开斋。端碗肉来令吃。其人一手端碗,一手捉筷,知府拍省木逼著吃。其人拈一块肉,未至口,即吐一口血。知府方知是诬,遂行文竹溪县释其罪。令在竹溪边界莲华寺出家。以莲华寺,系兴安镇台,郧阳镇台,每年十月,两省在此寺会哨,故有名。其人出家后,一心念佛,颇有感应。后回陕西故乡,地方人称为周老禅师,建二小庙。洪杨乱,徒弟徒孙均逃去。将示寂,与乡人说,我死以缸装之,修一塔,过三年启塔看,若坏则烧之,不坏则供于大殿一边。后启塔未坏,供大殿内。现身为邻县县少爷看病,病愈不受谢。云汝若念我,当往某处某寺来访。后来访,言系大殿所供之僧名,阅之即是。因此香火成年不断。此人,印光之戒和尚之师公也。经五十八九年,其人名庙名,均忘之矣。此人若非娘变猪,亦不过一守分良民而已。若非郧阳府逼令吃肉,肉未入口,血即吐出,则其案决无翻理。以彼视此肉,即同娘肉。以官威强逼,不敢不吃。未吃而心肝痛裂,故吐血。故官知其诬,而为设法行文释罪,令其出家也。汝父若知此义,必不至长思肉味。若再起此念,即作吃自己父母之肉想,则其念即消灭矣。人死变畜生,尚是好的。若堕饿鬼地狱中,比畜生不知更苦几多万万倍。祈以此字与汝父看。不但不肯想吃肉,且不肯想长在此间做人。当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免得又复堕落三途恶道也。可晓得不了生死,纵有修行,亦难保来生后世不造恶业。以七十岁之老人,长斋多年,尚欲吃肉。何况来生后世能不造业,而仍如今生修持乎。以故佛祖皆劝人求生西方也。以一生西方,即入佛境界,凡心已无,佛慧日开。较比参禅研教,大彻大悟,深入经藏者,胜过无量无边倍矣。(民廿九二月初二)

复倪慧表居士书

往生全仗信愿真切。若先有怕不能往生之疑,则不能往生矣。何侃如君,净业纯熟,神游净土,颇为难得。然不宜发表。何以故?以今人多好妄充通家。或致好求名者妄造谣言,以自误误人。此语乃正大光明之说,且勿认做忌人之美。汝所作之偈甚好,奈法雨二字,颇不如法。光乃粥饭庸僧,何可如此标指。十年前北京有自知录出,上海,杭州,余姚,各欲广印流布。此书乃完全捏造者,光止之(不令印)。后有二人亦仿彼之意,来函请证。光以自知录事戒之。汝究少阅历,不知求名者,比求利者不相上下也。故祈自己认真修持,勿炫此事。虽能启人信心,亦能开人冒充之端。(民廿三十二月初二)

复赵莲洲居士书

养气寡欲二歌,词理圆妙,实有益于身心性命之作。然近世儒者,不于躬行上用功,专以空谈为高尚,则成说食数宝之流。纵说得滴水不漏,亦只成戏论而已。不敢谓阁下与此辈同,然亦未必决不与此辈同也。所幸者,既有信心,当勤念佛。烦恼现前,立使消灭。能如是养气,则气不至馁。如是寡过,则过可渐无。舍念佛以言养气寡过,终非究竟之道,而且费力。故知念佛一法,实为儒释一贯之道。若不以此法自修,而欲求得儒佛心法,难之难矣。以其只有自力,无佛加力故也。(十八日)

复江有朋居士书

吾人是生死凡夫,不可瞎造谣言。己所知者,不可不提倡,所不知者,何可妄充通家,而糊涂赞扬乎。风鉴家固能令人趋吉避凶,然劳而多费。周易是教人趋吉避凶之书,乃逸而无费,以唯在进德修业,改过迁善处注意。不在改门易灶,拆东补西处用心也。余居士之信还他,光现无此精神作文。吾乡一地师为人看地,数十年后之吉凶,均预知之。其子之十余日死,其父之三四月死,均未言及。是知专靠地理,不如专靠心德也。

复陶德乾居士书

当此荒歉乱离之时,欲令同人共沐佛恩,宜以随分随力,而为劝化修持,则所费少而为益多。若一插手,即以建筑是务,又不肯简朴从事,则财无来源,不免为难。其稍有力者视作畏途,而不敢来矣。今当事事从简,亦不必一期即令圆成。凡四乡信心者,令其各在自己家中修持,亦不废事,亦不旷修,又能令家庭眷属同生信向。光见各处提倡者,皆以建立道场为先,窃不谓然。若是世道清宁,人民丰裕之时,则可。当此民不聊生之际,又无独任之大功德主,则便觉难之又难矣。所言作文,此事万不能为。自去冬十一月于电灯下校书,其字过细,目大受伤,因兹拒绝一切笔墨差事。凡来信均嘱以后不许再来信,亦不许介绍人皈依。即向弘化社请经书,亦不许顺便与光书,以目力不能应酬故。即此来复二信,均用眼手二镜,方可朦胧看写,否则看不见。尚欲令支差,则万不能也。文钞中有可取者,何妨录以示众。

复易思厚居士书

观汝来信,知汝宿有善根。但以未读佛经,而且文字义理尚不明白,设若明白,当用不著第一之问。以其文云,观世音菩萨于无量劫前久已成佛,号正法明。但以悲心无尽,慈誓莫穷,故复于十方世界现菩萨及人天凡圣等身,以施无畏而广济度。普门品所谓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普门品有三十二种,人天凡圣男女之身,何可以外道瞎造之香山卷为据而疑之乎)。又何不观下文云,不但现有情身(人天凡圣男女,皆为有情身,谓有心识知觉也),即山河,船筏,桥梁,道路,药草,树木,楼台,殿阁,亦随机现。总以离苦得乐,转危为安为事。汝若明白此一段文,断不问是男是女。以世人未看佛经,见菩萨像微妙庄严,以塑画雕刻者无超格妙手,便似女相。世人遂认为女身。而菩萨一切随缘,以世人心中,菩萨为女身,故于梦中所现,多为老太婆身。以众生善根浅薄,不能见菩萨微妙庄严之法相,故只随彼之机而现耳。佛法中无一书名卷者。凡种种宝卷,皆外道借佛法中一事而瞎造者,以诱惑无知之人。其所说总以炼丹运气为本,以三教同源为靠山。瞎拉儒佛道教经书中话,挽正作邪,以证明彼炼丹运气之道,为无上最尊。凡入此道者,虽有好心,皆是糊涂人。使具真正知见,当远离之不暇,况拜彼为师,而从之修学乎。

汝引弥陀经上话,乃经上绝无之话。或是要充通家,实是通而不通之下劣胆大人。所注之文,彼绝不知小三灾大三灾之所以,遂把火水风三灾混而为一,乱说一套。劫者,梵语劫簸,此云时分。时之长者名为劫。一大劫,天地一成坏。如现在名为住劫,以一大劫有四中劫,即成住坏空。成坏空三劫,与住劫长短同,均无人。住劫有二十增减小劫。二十增减劫尽,则大地起火,以至初禅天,通皆成火。经二十增减劫之久,方坏完。又空二十增减劫之久,方渐渐成。又经二十增减劫之久,方入住劫,有人及一切众生矣。此三中劫,善人或生二禅天,或生他方世界。恶人则生他方世界三恶道中受罪。世界如是火烧七次,至第八次,则成水灾。直淹至二禅,如水消盐,一无所有。水灾经二十增减劫之时,方坏尽。又空如许时,而成而住。凡七次火灾后,第八次即是水灾。七次水灾后,又七次火灾,即是风灾。风灾则坏至三禅天,吹得一无所有。共有七八五十六次火,七次水,一次风,此乃火水风三灾也。彼将三灾认做一个,瞎说胡说。此话汝还不明白,且一心念佛,勿以胡说巴道的话为是即已。此世界成后,善人恶人,又复来此。譬如人家,屋坏,人全搬出,屋成之后,又复搬回。他方世界坏时成时,亦如此方之移来移去。

高王经,大藏所无。然诵之颇有灵感。以其中多有佛菩萨名号故,此经于隋唐以前就有。而宏法之人,亦不劝人念,亦不阻人念,随在家俗人之意而为之。度劫尊经对心经,又有心经中卷下卷。心经中卷有二种,皆外道伪造者。

皈依者,皈依佛法僧三宝。以期依教修持,了生脱死,不止如世间拜师而已。然世人拜师,读书,或学手艺,下至剃头修脚,也须三拜九叩。汝函祈皈依,且问许多话,又要几种书,不但不用顶礼,并合掌也不用。如此祈人开示,也太无理。况要皈依,则皈依一事,不值半文,成一无可尊重之事矣。行人问路,尚须拱手点头。汝皈依请开示要书,只以敬上了之。若无此三事,不知又若何傲慢也。光依佛普度众生之心开示汝,依维持法道之义拒绝汝。否则光便是自轻佛法,亦令汝轻慢佛法,故将汝之过处说破。汝必欲皈依,当向常熟寺中求之。光老矣,无目力精神应酬也。以后切勿来信,来决不复。

寺中皈依,若升座说,则未升座前,客堂顶礼知客师,方丈顶礼和尚。和尚上座,跪拜要经一小时多。下座,送和尚到方丈,又顶礼。又顶礼站班各师及知客师。汝函祈皈依,顶礼之字,都不肯写,太把皈依三宝事看得轻了。光若不说,光亦罪过,故再说之。(丁丑八月十二日)

复智章居士书

众生心性,与佛无二。佛则究竟断尽烦惑,故能得大受用,法法头头,悉皆自在。众生则全体在迷,反以佛性功德之力,以作起惑造业之本,可不哀哉。纵有晓了此义,意欲背尘合觉,志心念佛者,但以熟处太熟,生处太生,故亦不易与佛相应也。若患难临身,果能一念投诚,无不立蒙感应者。以苦恼逼迫,一心求救,其余一切情见,概不现前。故其感应之妙,有不可思议者。世间诸法,了无定相,祸福互相倚伏,损益惟人自召。善得益者,无往而非益。甘受损者,无往而非损。汝果能常将遇难将终念佛之念,存之于心,则决定可以于此身报终之时,俯谢娑婆,高登极乐,为弥陀之弟子,作海会之良朋矣。愿吾徒智章常存战兢惕厉之心,以期不负弥陀世尊现身救苦之一番大慈悲恩。则幸甚幸甚。(戊辰八月)

复李慧实居士书(三通)

【其一】汝之性情,每好作无谓之话说。汝家不充裕,兼有老亲,何得云欲觅清净处所,而一心办道乎。且汝在电局,若看经参禅,人事繁剧,则诚难用功。若云念佛,但恐汝不发真心。若真发了生死心,则人多也不至有妨。以念佛只一句,纵然打差(音岔),亦打不掉。倘汝心不讨厌,则固无甚障碍。汝心若生厌,则便一刻难过矣。不能舍家觅静处念佛,何得请我决断,岂非以此为戏乎。汝果能劝老亲、劝妻子,同修净业,岂不如汝独住静处念佛乎。又人情应酬,汝果以修行从减从略,人必不至见怪。或迫不得已,略为应酬,可省即省,有何不可。居尘学道,若修别种法门,则诚难得益。若修念佛,则实为稳当之极。但以汝之无事生事之妄想太多。勿道未得静处难得益,即得静处亦难得益。汝何苦以有用之精神,用之于无益之话说计较,而自扰扰人乎。当力戒此病,随分用功,详看文钞,自可一切处,皆自在安乐矣。(四月初八)

【其二】汝之性情,专门在不关切要处讲究。譬如好古董者,满室古董,也有价真贵者,也有不值一二文,而自以为贵莫能酬价者。平时有客人来,引之一观,固可邀其赏鉴。由兹心存矜夸,谓天下贵宝皆归我手。及至祸患临头,此种宝器,适足以加祸丧身,了无一文之益。汝之所研究而请问者,与此了无有异。今幸得一警策,急欲以了生死为事。而度亲之心,付之往生得忍后。何不于此时间,与父母妻子说其生死轮回之苦,食肉杀生之祸,俾二老与妻子同念佛名,同生佛国乎。汝果真实发志诚心,于佛前代二老忏悔。虽不相信,亦当相信。诚之所至,金石尚开,而况爱子之二老乎。果能将从前瞎讲究之习气,抛撇净尽,则必可得大利益。否则便与玩古董者,了无异致。得种远因,固是幸事。尚有妄谈佛法之罪,亦非小可。念佛一法,一切人皆当修,一切人皆能修,何不于此时婉劝二老乎。汝作此说,知汝看文钞,尚是骑走马观灯之看法,绝未详审所说之事。祈于文钞、安士书,全身靠倒。寿康宝鉴,虽或自尚无关紧要,当为传家宝。又须对一切年轻人说其利害。对一切年老人令依此以诫子孙。以此自行,以此化他。仗此功德,必能令老亲及与妻子同出苦海矣。今为汝取法名为慧实。谓以智慧用于实事实理,不复东牵西拉,及但取口解脱,了无实益等。汝详看文钞,自不至现以二老置之度外,以期于往生得忍后度也。光于闰月往上海。三月恐尚在上海。普陀不来,可以即勿来。若必欲来,宜到上海陈家浜太平寺一问,或在此,或往他处,均可悉知。光甚欲人都念佛往生西方,所以有此一上络索也。

【其三】去冬初则校书,至腊月廿一又卧病旬余,现已复原,故了汝愿心,为作一序。至于用原字及用照片,皆属求名以取辱之道,为光所痛恨者。祈千万勿效近世浮华之俗套。大家从实行俭朴,专志修持为事,则有大益矣。民国九年有数弟子于上海排印文钞(十年正月出书,系二本之文钞),即以照片小传请。光谓如此,则并文钞亦决不许印,遂止。汝不知此事,故为汝说,以免汝转求照片而妄印之。光纵不能挽回近世虚浮奢靡之恶派,决不肯随波逐浪以效彼之所为耳。序文四百余字,作一页排之。功德人名后回向偈,但用华严经成文。愿将以此胜功德,回向法界诸有情,普愿沉溺诸众生,速往无量光佛刹。即已,固不须另作也。

复王诚中居士书

接手书,备悉。光乃无常识之一粥饭劣僧耳,年近七十,一无建树。阁下谬认为善知识,已大误矣。而且又欲皈依,是欲学愚夫愚妇之本领者。既学愚夫愚妇之本领,则大通家之本领,断无希望矣。若不以为误,不妨以误为准。今为汝取法名为慧中。谓其以智慧诚于中,必能以智慧达于外。使一切有缘,同依诚中达外之旨,修持净业,自利利他也。今日之世,以兴佛法,不患不知高深玄妙之理性,患不知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而实行其所当行耳。果能一切人皆实行其所当行者,则天下太平,人民安乐,佛日增辉,法轮常转矣。是以光每为一切人说,必须敦笃伦常,恪尽己分。闲邪存诚,克己复礼。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茹素,信愿念佛,决志求生西方极乐世界。以此自行,以此化他。内而父母兄弟妻子,外而亲戚乡党朋友。俾彼同修净业,庶可谓之真佛弟子。能如是则生为圣贤之徒,没登极乐之邦。世出世间之利益,悉于此得之矣。此愚夫愚妇所能为者,并非有高深玄妙,不能企及之处。惜人多所求在彼而不在此,故难得其真实利益也。所言照料林事,不能专修,深恐难得一心,未得往生或难如愿者。须知菩萨行道,以利人为先。净土之法门,以信愿为导。有真信切愿,虽未得一心,亦可往生。无真信切愿,纵已得一心,亦难往生(宗门人念佛,多不讲信愿,则仍属自力难蒙佛力。以其彼既不感,佛难垂应,此一著要紧之极,故为道破)。但肯以光所说以上之事,实力行去,则与观经净业正因相应,与佛本愿相应,固不必疑豫其难得往生也。现今世道人心,坏至其极。凡入林念佛者,必须令其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而家庭教育,尤须注重因果报应。又须注重教女。如是则以后之贤人蔚起,坏坯灭绝,或有希望。否则所学皆机械变诈。机械变诈,愈精愈妙,天灾人祸,愈烈愈酷矣。正本清源之道,即在此平常无奇之中。(九月十一日)

复卓智立居士书(四通)

【其一】念佛一法,唯死得下狂妄知见者,方能得益。任凭智同圣人,当悉置之度外。将此一句佛号,当做本命元辰,誓求往生。纵令以死见逼,令其改辙,亦不可得。如此方才算是聪明人,方才能得实益。否则由多知多见,不能决疑。反不如老实头一无知识者,为易得益也。

皈依之名甚易得,皈依之实极难修。须持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之五戒。并须去心中幻现之贪瞋痴,修性中本具之戒定慧。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上劝慈亲,中劝兄弟,下劝妻子仆婢,同修此道。如此,则是自利利人,己立立人之道,常行于日用伦常中也。其功德利益,何可称量。

极乐世界,不但佛之光明无量,即树网池台,各有光明。言昼夜者,略明时分。何可以此间日光已落,黑暗无观者为夜乎。不观无量寿经以鸟栖华合为夜乎。然彼世界,与此世界,天渊悬殊。所有指陈,特借此间之事,而形容之耳。实则妙不可言。何可呆板执此间之事境确论哉。生彼国者,常念三宝。彼虽已是僧,犹有上位之僧,如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岂无俗,便不可立僧之名耶。僧者和合为义。心与理和,心与道合,两无差别,故名为僧。又清净为义。贪瞋痴等杂念妄相,了不可得。戒定慧等功德利益,具足圆满。是名真清净僧。华严经十地品,地地皆不离念佛、念法、念僧。况初生彼土之人乎哉。

舌耕一事,善用心者,可以继往圣,开来学,不据位而行政,不居功而治国,岂可以厌情当之。宜唯日孜孜,死而后已,方可不愧舌耕二字。今之舌耕者,多皆诱彼少年,作狂妄之流。至于格致、诚正、修齐、治平之大经大法,皆置之不论。以故世道人心,日下一日,莫之挽回也。倘能秉淑世牖民之心,以为教员,化其同事及与学生,则其功德,何有涯涘。

易蒙卦,象辞曰,蒙以养正,圣功也。其塾宜名正蒙。蒙然得养以正,则可直入圣贤之域。然敩学半,汝能念终始典于学,厥德修罔觉,即是自利利他,己立立人之道。岂徒令彼幼学,得其正哉。

教授生徒,世间第一行教化事。倘将来学者,作吾子吾弟观,则其利益大矣。至于因果报应,乃世出世间圣人平治天下度脱众生之大权。何止下愚者,藉此格其非心。大圣大贤,无不由此而成圣成贤。特以世儒不知道本,欲与佛教分途异道,遂致伏其乱天下之萌于扶竖名教之中而不自知。尚嚣嚣然以此自鸣其高,岂不令具正知正见者,深生怜悯乎哉。汝能撤破藩篱,足征宿有善根。然须战兢惕厉于视听言动之间,庶可内省不疚,人皆景从。若日说因果报应,与生徒讲感应篇、阴骘文、觉世经,而所作所为,皆与三者相反,则成登场优人,只供台下人一时悦眼娱耳而已。优人只得优人之值,断无生前没后之真利益也。愿汝深体吾言,则儒佛之心法,及究竟之实益,岂必令前人独得,而汝或不得者哉。

心净则能生净土。是以念佛之人,必须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世间人果真有信愿,皆可往生,何况圣人。不修身而念佛,亦有利益。于决定往生,则百千万中难得一个。雄俊、惟恭,乃其幸也。所撰两句,是而未切。宜云,智断烦情超苦海,立坚信愿入莲池。则确切。于用功法则,皆指出矣(烦即烦恼,乃通指。情则专指淫欲)。

医肯以济世利人为心,则其利大矣。而医只能医病,不能医业与命。倘再以因果报应,及念佛消业开示人,人必易从,则即医而宏法矣。

天下事无定,而理有定。理者事之贞干,事者理之表发。君子处世立身,守经达权,斯为得之。否则必至于违理而徇人,其失大矣。故君子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权者,因时制宜之谓。乃守其常理,而复加变通其法,令其合宜耳。若反经,则全体已失,何能合道。则其权,便为非理之权矣。佛法贯通世间,于修齐治平,无一毫隔碍。惜世人不察,每执一端而论。便令无知者,因之生罪咎耳。汝之所言,仍未详其所以。故以布施之极则,为以身灭法。此事理,已于文钞中略发明之,不可一概而论。文钞对治烦恼篇中,有住持法道之凡夫,有唯了自心之菩萨,各有所宗,不可混滥而论。如太公负戟从征,夷齐叩马而谏,二者各行其道。虽圣人亦不能以此为得,彼为失也。祈详细看书,具此才思,自当有得。然尤重在于念佛也。

【其二】接来书,知又得贤嗣,不胜欣慰。汝看安士书,何不见扬州开南货,坏良心,得二孙,其子誓改父之行为,而二子同死之事。何不见文钞中有四因之文乎。何不见报通三世之理乎。念佛人死子,则咎在念佛,不念佛人绝不死子乎。须知遇灾而惧,侧身修行,乃超凡入圣之大因缘。若一不顺心,便生怨尤,乃永堕三途恶道大因缘。汝读书明理,于此事觉得难为情,是执德不弘,信道不笃,仍与不闻佛法之人见识无异。幸得令子,赐自佛天。倘永不得,汝将从此遂不生信心乎。君子于世,以身率物。若于事理不明,便随愚情所转,尚得谓之为闻道人乎。

【其三】接手书,知某某夭殇,不禁长叹。观汝前之所说,似未通道理之知见。后之所说,颇合不怨不尤,自省自艾之道。祸福无定,损益在人。善得益者,无往而非益。甘受损者,无往而非损。过去诸佛,皆以苦境为师,以致断尽烦惑,成无上道。汝果能如俞净意、袁了凡,改过修持,岂但贤子复锡自佛天,当必亲身直入圣域矣。至于教书,说因果报应之事理,则不妨。若说念佛修持,须择其有智识知好歹者,庶不致众议纷纷。然必须先自发露自己修持之未至,故屡蒙不如意之警策,实为立身行道之一大因缘。倘事事顺心,或至骄慢放逸,不加修持。彼世之成家立业者,多由贫苦。倾家荡产者,悉属富乐。乃殷鉴也。

人生世间,当各尽其分。祸福苦乐,虽由宿业主持,然努力修持,则业便随之而转。宿世之业,当得恶报者,或不受恶报。若修持功深,则反受善报矣。倘或任意放纵,作诸恶事,则宿世之善报未受,今世恶报已临矣。心能造业,心能转业,惟在当人自主。天地鬼神,只主其赏罚之权,不能主转移之权。转移之权,操之在我。既知在我,但知希圣希贤,学佛学祖。圣贤佛祖,岂拒人哉。涉世宜含厚,立身宜严肃,庶不至为邪教所忌,并所惑也。毫厘一差,天渊悬隔。未开眼人,敢借口于超格大士乎。

念佛一法,无求不应。非止祈雨祈病有灵也。

人各有所应尽之分,当知素位而行,乃君子之本分。若超分而行,非出格大丈夫,决定不能得真利益。何也?以彼不能尽分于易处,何能尽分于难处。出家一事,语其易则易于反掌。但穿一件大领,就是和尚。而此种混光阴败佛门之和尚,多半将来在三途中过活。欲得为人,恐万中亦难得一二。若要做顶天履地,上弘下化之和尚,则难于登天矣。汝尚不能于家庭父母妻子具足时,思立一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之程度,何能出家即证果,而普度怨亲耶。只缘汝当做一出家,则百事不挂怀,不知出家之事,比在家更多。汝欲清闲自在,逍遥快乐,则决不能做好僧。以弃舍父母妻子,则成大罪矣。光是出家僧,深知其利弊,故为汝详言之。若遇爱收徒弟之坏和尚,则便骗汝为他作徒弟,你就拉倒了也。且安本分修净土法门,令汝父母妻子同作莲邦眷属,则其利大矣。

一句佛号,包括一大藏教,罄无不尽。修净业者,有专修圆修种种不同。譬如顺水扬帆,则更为易到。亦如吃饭,但吃一饭,亦可充饥。兼具各蔬,亦非不可。能专念佛,不持咒,则可。若专念佛,破持咒,则不可。况往生咒,系净土法门之助行乎。

金刚经中每云,若有善男信女,受持此经,乃至四句偈等。是说善男信女持经,或一卷半卷,乃至最少四句三句二句一句耳。以先说受持此经,然后说乃至,然后说等。若单说偈,则当云受持此经中某四句偈,不应前说受持此经,乃至后,又说等。乃至者,超略之词。等字,是举例之词。世人不知经中诠义究竟,即为一偈,非专指同诗者之偈也。文钞中金刚经线说序、金刚经次诂序,皆说过。汝何竟不知,而复问我乎。世人不善会经文,便死执为偈。然则全经皆无功德,唯偈才有功德乎。睁著眼说梦话者,不知有几多,可哀也已。色见声求四句,令人悟法身实相之理。岂令人废修持种种之法门乎。经前不云乎,菩萨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布施乃举例,六度万行,皆以不住色声等行,非独一布施而已)。乃令布施而不住著于色声等,并不住著于布施而行布施。非令人不行布施,为不住也。邪见人不知此之深意,一闻破执之语,便弃实行,可不哀哉。

菩萨像,微妙庄严,不易塑画。每有似是女相,乃系凡夫不能形容其妙之故。汝认做女,真成不知佛法人之说话矣。吾人之心,与菩萨之心同一体性。吾人由迷悖故,仗此心性,起惑造业,受诸苦恼。若知即此起贪瞋痴之心,即是菩萨圆证戒定慧之心,则起心动念,何一非菩萨显神通说妙法乎。

外道各剽窃佛经中之义,而自立为宗。如取乳投水中,或取乳投毒中,既已投水中毒中矣,何得可说是佛教之一宗乎。其不知邪正之糊涂汉耳,何问是正见否。真念佛人,专一念佛,成佛尚有余裕。修行固以专一为贵也。真念佛人兼念观音,亦可为念佛之助。何以故?佛度众生,尚须观音相辅而行。况吾人上求下化,兼念观音,岂有不可之理乎。汝所问者,皆是见理不明,故成担板之见。只见一边,不知尚有那一边也。

现今之世道,乃患难世道,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寻声救苦,宜于念佛外,兼念观音。果能至诚恳切,自可蒙恩覆被。

八字一事,何可代造。有求造者,当以因果宿缘开导。如其不听,只可推脱。断不可看情面而误人一生也。

佛弟子自既戒杀,何可为人买而送之,而令其杀乎。如其自己尊长所逼,亦宜设法劝谕,令其勿杀,以市现物。何得便谓为无法可设乎。须知人子之道,当预为陈其杀生之祸害,俾亲减除杀业。即不然,亦当恳其勿亲杀。庶不至令亲与己之杀业,结而不可解释也。是宜平时于三宝前,代父母忏悔。果真诚挚,自无有不感格者。

悬崖撒手,乃宗门中语,意取直下彻底亲见耳。凡宗门中语,概勿理会。以意在言外,非汝所堪。又须自己参究,而始得悟。知识只教其参究之法则,不说其语之义意,以说则不能开悟矣。此事勿道不能悟,即能悟亦难了生死,以仗自力故也。若不知妄说,则其罪极大,名为妄谈般若,报在地狱。以其能坏乱佛法,疑误众生故也。切戒切戒。

闻雷而惧,的系宿生有恶因,今生少培德。今宜以畏雷之心,兢兢业业,日励修持。则此之恶因,又成善本。损益由人自取,祸福无不自己求之者。但一心念佛,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往生西方,决定成佛,则离一切怖畏矣。否则怕亦不是,不怕亦不是。彼穷凶极恶者,有何所怕,然彼一气不来之怕,特彼自知耳。以故活阎君,活小鬼,世常有之,皆欲令彼一切不怕者之怕景象耳。

知有所不能,而竭力勉其所能,则为菩萨大慈大悲心行。知有所不能,而概不戒,则成地狱种子矣。邪见人每以有所不能者阻人,谓人之一吸,即有无数细虫入其腹中,皆为杀生,皆为食肉,汝何能不杀不食。此正如通身埋没于圊厕,亦欲拉人入中。人不肯依,曰汝以我为臭,汝身上常有蝇子、蚊子、虱子、蚤子,屙屎,屙尿,还不是在圊厕中,还说我臭乎。此种知见,皆属邪见,皆生于聪明人,可畏哉。

念佛不分圣凡。圣指三乘,即声闻、缘觉、菩萨。凡指六道,即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但天以乐故,不能念者多。三途以苦故,不能念者更多。修罗以瞋故,亦不能念。惟人最易念。而富贵之人,便被富贵所迷。聪明人,以聪明迷。愚痴人,以愚痴迷。芸芸众生,能念佛者,有几人哉。既知此义,当勇猛修持,勿致欲念而不能念,则不负此生此遇矣。

牛皮为鼓,非特为作鼓始杀。以此间号众,皆以钟鼓,亦随俗耳。须知牛被人杀,取其皮以为鼓,于作佛事时击之,于本牛有大利益。五台山之人皮鼓,乃一僧亏空常住钱财,置私产,死而为牛,即耕其田。至牛死,托梦于徒,令剥皮蒙鼓,送于文殊寺,上书其名与事,令作佛事击之,则其业可以速消。否则虽其田变沧海,业尚莫能消灭也。见清凉山志。丝绸制幡,亦可类推。然佛制不许用丝,而后世用之,其功过当在至诚与徒设上分轻重。如古人绣佛绣经,每于针下得舍利,可知绣佛绣经之功大,用丝绸之过小也。绣佛绣经,决非在布上绣。今人肆无忌惮,一令戒杀,便以充类至尽之事来阻。其话虽有理,其心实欲人任人杀生,不须忌避耳。哀哉。

见人杀生,能救则救。否则发大慈大悲心念,以期杀生者,并所杀之生,各各消除业障,增长善根。而所杀之生,即从此往生西方,了生脱死。岂可不依佛意,妄生瞋自瞋他之烦恼,而通宵不寐也。不观周安士先生见一切神祠,及一切畜生,皆劝发菩提心,令求生西方乎(此系依佛言教,非彼自立)。纵彼不领会,而我之悲心已诚挚恳切矣。此实助成净业之大宗也。

念佛人遇伤风感冒等,不妨求医。遇怨业病,只可至心念佛及大士。果十分至诚,无不业消病愈者。鬼祟属邪,能至心念佛,以佛感,神当避之远方。普门品念菩萨者,满世界恶鬼,尚不敢以恶眼视之,况复加害。汝未见否。唯心净土,自性弥陀,当处即是,无往无生,此理甚深,非法身大士,不能领会契证。然法身大士亦不废事修。所谓以深信愿,持佛名号,求生西方。彼则唯论理体,此则理事双融。故为上圣下凡,同修之道。平生专精一志,则临终蒙佛接引,弹指即生。智者大师谓临终在定之心,即净土受生之际者,此也。然佛菩萨天地鬼神,欲令人世咸知此事,故每每有死而复生者。见其作恶者受罪。为善者或生人间富贵处,或生天上。念佛者或生西方等。此系权法,企世知念佛往生,实有其事。并非念佛之人,一一皆经到阴间,由阎君审明,方送其往生也(汝只知念佛之正理,不知天地教人之权巧方便。详看光护法录序,可知天地教人之大慈悲心矣)。汝谓赵孟之所贵,赵孟能贱之,此语不当。何也?念佛乃自修其德,德堪往生,非无德徒仗天帝阎君等令送之力以往生也。若无德,纵送亦不能往生。即天帝阎君等,自己尚不能得,何况他人。其判令往生,如吏部依帝命而放官耳,非己力也。且己之官,己亦不能自主,况他人乎。至谓假净土,则不成话矣。以汝未知权法,但据常理,故疑此为伪托。实则天地鬼神权设,非记录者之伪托也。以知净土正义者少,故欲人念佛,于有入冥者,特现此以坚其信向耳。

【其四】接手书,备悉。汝所附问之事,实为贵地沐佛法之渐。以贵地人以橘为出产,倘能以至诚心持大悲咒,咒净水一百八遍。然后持此水向橘树洒之。随行随念咒随洒。其虫纵有,决不至太甚。倘极其恭敬至诚,当可不生。如不会大悲咒,念准提咒,或往生咒,或心经,皆可。即全不会,但至诚念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一万声(预先供净水一碗,念毕向树洒之)。去时随行随念,至树处随行随念随洒。倘肯日日常念,或在树林周围念,其树必定茂盛繁实。世间人不知道,唯知利。果能依此,不生虫,多结果实,则人皆肯念矣。若有虫,则难令不捕。须令其不生,乃根本解决法。生而不捕,断做不到。凡事顺人情则易从,逆人情则不从。汝先作此法,倘真灵,然后以此劝其一乡,则一乡便可通沐佛化。至于宣讲,甚好。然须有有工夫之人。若事务烦剧,何暇宣讲。欲化导一乡,宜先从此事起。所谓法不孤起,必有因缘,方能发起也。凡修行人,必要心地好。心地好,再加以恭敬至诚,断无不灵者。心地不好,又不恭敬,既无有感,何能得应。此事理所必然者,祈慧察是幸(若常念,不必并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念,但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即已。凡怨业病,医不能治者,及犯鬼犯狐,念之即可解消遣散。凡刀兵水火恶兽恶人等危险,若至诚念之,即有大转折。若心不至诚,兼有疑惑不信之心,及心存恶念,欲成就恶事者,则无效验。汝果能真实如是行,如是化导,则汝乡便可家家观世音,人人弥陀佛,为佛乡矣)。

善知识出世,乃一切众生之善业所感。大家俱造恶业,故善知识不复多见。当宋时圆通本禅师会下,有二百个大彻大悟的门人,余则百数十及数十个者多多。今则求一二大彻大悟者,而不可得。若光者,何足数也。以光为知识,则法门无人矣。

大士虽以寻声救苦为怀,而众生不生信仰,则不能感应道交。譬如杲日当空,若处覆盆之下,则不蒙其照。求大士之心,即具有仰观揭盆之事,何得不蒙其照。鬼神有邪有正,邪鬼神,则真妖以求人敬者。正鬼神,则护国佑民之善神。若求大士,固不须求鬼神。如得其王,民自顺从耳。又鬼神于小灾或能救,于定业则不能救。若大士则大小定不定通能救,唯视其人之诚与否也。竭诚方获实益、持经利益随心二论,汝未见否。佛不救人人自救,汝此言出于疑心。汝若真悟此理,则念大士念佛,虽大士与佛止之,不可得也。虽是众生自度,非仗大士与佛为增上缘,则不能也(知此理,纵令谛闲法师病不愈,亦不疑大士有所不及。而谛师是年七月即讲经,汝未之闻乎)。

大丈夫生于世间,凡所论说,据理直陈。外道谤佛之书甚多,何能通毁,须明其是非。亦不可学乡愚,唯求人称其愚谨。如或势有不便,但可缄默。断不可是亦好,不是亦好。是言好则有功德,不是言好则有罪过。一语误人,或致累生不能消其业报,可妄学求人欢喜乎。如绝无所益之书,当以烧之为妙。而势所不能,亦当令同人咸知其弊,斯为得之。

宴客之用酒,亦可从减。何以故?以酒为罪媒。凡诸不如法事,皆由酒为助发。凡诸有利益事,皆由酒而破坏。禹恶旨酒,儒教已然。况自己欲挽颓俗,以身为范乎。祈于朋辈生徒乡党知识间,皆谆谆以因果报应、生死轮回,及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为劝。倘有一二相信,如火之始燃,泉之始达。将来必可大遏恶习,大开善风。况自己果出于真诚,断不止一二人耳。

汝所说者,颇有理。但须躬行实践,人方服从。否则只是场面做作,有如优伶演剧,苦乐悲欢,皆非从心中发。人亦多分以假装视之,故无所感触于衷也。现今兵戈连绵,宜专精致志念佛及观音,并以劝家人及一切有缘。念佛宜六字,四字亦可。如初念则六字,念至半,或将止,则念四字。若始终不念南无,便为慢易。经中凡有称佛名处,无不皆有南无,何得自立章程(此条系答代俞觉鲜居士之问)。

复愚僧居士书

回向者,以己所修念诵种种各功德,若任所作,则随得各种之人天福报。今将所作功德得人天福报之因,回转归向于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以作超凡入圣,了生脱死,以至将来究竟成佛之果,不使直得人天之福而已。用一回字,便见其有决定不随世情之意。用一向字,便见其有决定冀望出世之方。所谓回因向果、回事向理、回自向他也。所作功德,人天因也,回而向涅槃之果。所作功德,生灭事也,回而向不生不灭之实相妙理。所作功德,原属自行,回而向法界一切众生。即发愿立誓,决定所趋之名词耳。有三种义,一,回向真如实际,心心契合。此即回事向理之义。二,回向佛果菩提,念念圆满。此即回因向果之义。三,回向法界众生,同生净土。此即回自向他之义。回向之义,大矣哉。回向之法虽不一,然必以回向净土,为唯一不二之最妙法。以其余大愿,不生净土,每难成就。若生净土,无愿不成。以此之故,凡一切所作功德,即别有所期,亦必须又复回向净土也。

复周智茂居士书(四通)

【其一】观汝(十一月十六)来书,殊多浮词。师弟之间,何可用此套话乎。今人体质多单弱,不得妄效古人。人每每以好名而过为苦行,则反为于道于身,皆无所益。佛法真益,要在至诚中得。非做一场面,即能了事也。光老矣,精神日减,应酬日多。今于二月下旬,即往上海,料理印书事。六月仍回山过夏,七月即下山,去上海结束印事,则不回山矣。八九月当往天南地北,人所不知之地,以终此余年,专修净业。免终日为人忙,自己大事反误了。祈以此意与一切相识者说之,免得误事。修行之人,必须质直无伪真实做去,方为实行。故古人云,少实胜多虚,大巧不如拙。余详文钞,此不备书。(己巳年正月十一灯下)

文钞中戒烟方,加烟尚欠周详。当云按瘾大小,加十程之一。如日吃一两,即加一钱。若吃五钱,即加五分。则瘾小者,不致多费矣。又此方善治气疼。一河南女人避乱至上海,来皈依,言自十六岁得气疼,诸医莫治,日发二三次,疼得要命,今已五六十岁矣。光令彼念观音圣号。因令以此方熬膏服之。彼不吃烟,但只用药。彼熬一料,第一天服之,即不发矣。不止十日,身体面色,悉皆强壮,特来致谢。祈与一切气疼者说之。

【其二】但熟读净土十要,其修习法则,即可备知。仁山先生之观法,用不用皆可。以心若至诚,自能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心不至诚,则法乃空谈,非实行也。今人多多都是心高如天。即如化三,其父往外洋,其母其弟在苏。当此干戈扰攘,不脚踏实地,就事以顾养育,而欲入藏学院,拟备西行。不西行将不能了生死乎。现在苏常已作战争地点,其兵劫尚不知若何结局。何暇谈及入藏学院,预备西行乎。祈详审,熟读净土十要及文钞,以立定信心,庶可得佛法之真实利益矣。

【其三】接汝书,并化三书,备悉。汝书所说,过于崖板。化三所说,过于宽廓。若资本有余,请的人多,则流通固当如是。今以无资本,而又无多大方通家请,则当照光前所说。凡净土经论著述,必通请。其余经论,拣常受持之经,亦为请之。至于部头大者,但存其名。有来问者,须与彼订妥交若干钱,再为购请。如此办法,绝不吃力。不至经律论请得许多,无人来请,将钱占到。久或生虫,以致折本。凡事不可崖板,相机而行。若如光所说,与汝与化三两不悖。而无流通有偏,及资本有亏之过。汝当依从,不可更张。至汝先说但求不堕恶道即已,此言千万不可萌于心,形于口与笔。若有此念,便不得往生。往生全仗决定信愿。存此念,即无决定求生之心,有决定不生之心,其害非小。净土宗旨已失,何能得净土真实利益。至于化三一心念佛,誓生极乐,能生不生,皆不作念,至不生亦善,即是远离疑虑之心,乃学宗教家之说大话。汝若是法身大士,则此语方为实义。然法身大士欲利益凡夫,亦不可说此话。若是博地凡夫,又求生西方,说此话,则是胡说巴道,自误误人,害岂有极。千万不可依从,依之则往生无分。凡夫往生,全仗至心切念。彼一切付之无念,则何能感应道交。其感应道交者,全由至诚恳切之决定念。证无念者,则可说此话。未证无念说此话,皆成东坡临终之误。可不哀哉,可不痛哉。至云莫谓研究起信,并可随力堪任广读三藏十二部。此话与上智之人说,即为契理契机之良言。对中下人,即有泛滥无所指南之过咎。谈何容易。试问汝与化三,是此根性否。宗门教人,看一句无义味语。净土教人,专持佛号者。以约则易于得力,博则难于得益故也。即教家虽曰讲演非博不可,然亦须有专业,方为实修。又看经有为种善根,有为开知见,有为作功课之不同。为种善根,则三藏同,无分彼此。为开知见,则取其易于明了而复契机者。为作功课,则专心受持一种二种,至诚恳切,蓦直看去,解也不分别,不解也不分别,看之久久,即当业消智朗,障尽福崇。化三所说,乃好高务胜,而不知其要之话。祈以此书与化三看之,庶可砭彼痼疾。

【其四】法弱魔强,此等伤心事,无处不有。若地方有好长官、好绅士,方可整理。否则何能为力。但当借此为求往生之警策,以力修净业,随力劝化而已。力不能为之事,何可妄干,以致己事亦荒,此事亦不能成就。倘有有大势力财力者,可为劝说者,不妨尽己之心。否则任之而已。古语云,君子思不出其位。无此财力势力,而强为之,则或致起诸障碍。凡事俱不可不慎思其情势可否耳。

复师康居士书

光年时已过,应酬日多。上十年来,忙于此种外务,自己功夫殊难专精。今若不另行一路,则将忙死。于人无益,于己有损。现所有文钞,安士书,观音颂,寿康宝鉴,嘉言录,弥陀经白话注,感应篇直讲,各纸板,均打四付。又有报纸本小本头学佛浅说,助觉管见,初机学佛摘要合编,江慎修杀生放生现报录、莲池等戒杀放生文合编,格言联璧(此张瑞曾托排者),家庭宝鉴,纪文达笔记摘要,此七种,亦打三四付纸板。此后凡有发心印者,直向大中书局,或漕河泾监狱署接洽。以故亦不必光再为料理。汝之所说,过于高大。佛法犹如大海,谁能一口吞尽,一踏到底。但按自己天姿而为修持。以此自行,复以此化他。纵未能圆彻诸法,只要能依此信愿念佛,求生西方法门,有何所欠。而作此种难而又难之说话,以又欲长请益也。文钞等不足以为训,净土经论语录,均不能依止乎。所要紧之遗嘱,在于保身。汝之一身,关系全家。汝父已往外国去,汝家内尚有母亲,二弟小妹皆依靠汝。汝若不知慎重守身,则全家危殆矣。论汝性格,亦断不至淫荡,然于夫妇之际,亦当有节,不可任意贪快乐。于寿康宝鉴之忌讳,当详审记忆。亦令师昭详阅,庶可齐眉偕老,同得寿康。彼世之青年孀居,与娶未久而妻亡者,十有八九,皆由不自慎重以送命耳。岂一一皆属生来本命如是耶。罗济同与某商人及某商之子,使彼详阅寿康宝鉴,已熟知忌讳,岂有即死之事乎。光是以悯彼无知,特辑此书(已印五万本)。恐汝以为我必不至犯邪淫,何必看此,则便成大错。同治皇帝亦因病未复原,而行房事以死,此事实为守身淑世之要道。古者皇帝尚令遒人以木铎巡于道路(即街道村巷),而报告之。今则父母亦不与儿女说。待其犯忌讳而死,则只知叫号,岂不大可哀哉。我与汝父有深交,汝母与汝夫妇又皈依,直将汝夫妇作儿女看,故有此络索也。其余善知识,断断不言此事。不知汝以光言为是与否也。余则有经典在,固不须光说也。(己巳年二月初二)

复周寿超居士书

汝何不明道理,一至于此。目疾发生,不知忏悔宿生此生一切恶业,乃归之吃素。然则吃荤之人,便绝无目疾乎。汝以吃素为善为恶。若谓吃素为恶,吃荤为善,则强盗杀人亦是善,较吃荤为更大。若谓吃素为善,为善断无反遭恶报之理。其偶得恶报者,乃宿世恶业,由念佛吃素,转大苦为小苦。于此不生警惧而生怨尤,岂乐天知命、逆来顺受之君子哉。汝但志诚恳切念佛,决定吃素。纵比目疾苦万倍,亦不食一切众生肉。能如此居心,如此行事,决定会业消目明,心地开通。不似此无知无识之糊涂不识好歹也。汝未见金刚经云,善男子、善女人,受持此经,被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即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乎。此人之罪,应堕地狱。由持经之故,受人轻贱。堕地狱之罪,悉皆消灭。尚于未来得成佛道。此佛金口所说者。汝于世间正道理全不明白,故一遇逆境,便生怨尤,尚归咎于吃素。可谓枉读圣贤书矣。念佛以志诚为主。若志诚,则不会大散。当用随念随听之法。掐珠不过为防懈怠,掐之有碍,则不必掐。随念随听,比随息好。当云随息,不可云数息。光文钞随念随听之法,恐汝不善用。则但念得清清楚楚,听得清清楚楚即已。但依我说,决无有误。若依己愚见,则便绝交,不须谓光为师矣。

复东舍西客书

楞严有何不可研究,但须以净土为主。则一切经,皆发明净土利益之经也。楞严开首征心如此之难,则知末世众生,犹欲以禅了事者,其为自误误人也,大矣。而况廿五圆通,列势至于观音之前,其主持净土也,大矣。其发明五阴魔境处,破色受二阴之人,尚有著魔之事。足见自力了生死之难,佛力了生死之易。能如是研究,则其利大矣。凡研究时,必须息心静虑,凝神详阅。则如入大宝洲,必有所得。倘如赶路只图快速,恨不得一下看完。则不但经义莫得,久之或反受病,以致伤气吐血等也。善得益者,无往而非益。甘受损者,无往而非损。楞严一经,实为弘净土之妙经。然未知净土法门者,每每因楞严而反藐视净土法门。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由己未具正眼,以己意会经意之所致也。

复叶沚芬居士书(二通)

【其一】人生世间,寿夭穷通,皆由宿因所致。而有大善大恶者,则亦有转祸为福,转福为祸之种种不同。以故圣贤皆注意于修持,佛法亦注重于忏悔也。能忏悔往愆,聿修厥德,则一切受用,皆非宿业所感之旧矣。宜详阅袁了凡立命篇,则可悉知。岂但祸福随己转变,即凡圣亦随己转变。了此则当致力于作圣了生死一法。否则纵令大孝尊亲,极世间之孝养,富贵学问盖世,亦幻梦中所现之虚华幻相。至现过之后,又有何实迹可得哉。则凡功名也,儿女也,学问也,名誉也,究于生死分上,了不相干耳。阁下但能志诚念佛,念观世音,儿女有无,何须在念。汝弟有子,汝纵无子,岂绝先祖之嗣乎。今之杀父杀母之子,其父母当时,何尝不以为承先启后之令嗣乎。阁下当此时世,年已五十,尚叹伯道无儿。然则受子所杀者,想死后亦仍欣欣然以为吾有子在,不至有所遗憾乎。今为汝寄安士全书,并各种书一包,祈详阅之。或不至犹以世间虚华已过之境为念也。令郎虽聪明,抱忧国忧民之心,惜绝未闻道。其所奔走呼号,亦不过随顺瞎捣乱之潮流,以至于死亡也。使彼知乱之所由起,在于不致意于家庭教育,及因果报应。以此仇日货之辛勤,用之于根本图治之道,则其人便为圣贤之徒,不徒只空负豪侠之心志而已也。聪明反被聪明误,其可怜为何如也。阁下以光为善知识,光虽不足为善知识,然不得不以善知识之词意以白阁下,以冀无所歉憾也。如阁下求子之心,仍不能已。祈先节欲,以令己之身体强健,以为育子之本。积阴德以转天心。持佛名以普益自他。又令令夫人亦如是居心,如是行事。又复礼拜供养称念观世音菩萨。心果虔诚,必有丕振家声之令嗣降生矣。普门品云,若有女人,设欲求男,礼拜供养观世音菩萨,便生福德智慧之男。设欲求女,便生端正有相之女。宿植德本,众人爱敬。阁下欲求令嗣,当依光所说之方法求,则求无不得矣。否则纵令能得,或难保其不被潮流所陷,以趋乎大逆之途矣。书此祈慧察。光于九月定规灭踪,相片不愿遍刺人目,故不为寄。若能依光所说,则见光之心。区区丑相,何堪齿及。

【其二】前书于十六日寄去。观汝之书,不禁可笑。不能节欲,急于望子。不知生子之本,在于培养身体与阴德也。不节欲,则精薄而不能成胎。即或成胎得生,亦必孱弱难成。若欲生上继家声之嘉儿,必须断欲一年,或半年。俾身体强健,精神充足。待妇天癸尽后,一相交合,即可受胎。从此永断房事,则所生之子,必定庞厚笃实,性情良善。决无关痧等患,及不久即死之虞。宿世恶业,至心忏悔,虔诚诵经,自可消灭。何得信受生经,生于某年,当还若干受生钱。此做经忏僧妄造之经,汝何得信以为实乎。须知从无量劫来,由贪瞋痴,造杀盗淫,所结怨业,无量无边。当发自利利人之大菩提心,志诚念佛诵经,以期消灭。并以此功德,超度自己现生父母,历代宗亲。俾彼同皆消除恶业,增长善根,出此五浊之恶世,生彼七宝之净邦。庶可不愧为人子孙,不愧为佛弟子矣。汝问何经最好,不知一切大乘经,均好,汝能一一受持否。既不能遍持,则即长持金刚、心经、弥陀经、大悲咒,皆无不好。但须志诚恭敬,则功德大。否则或有功德,或有罪过。以心不虔诚,或致亵渎故也。又须以念南无阿弥陀佛,为终日常修无间之功课。则以如来万德洪名,熏自己之业识心。久之久之,自可心与佛合,心与道合矣。

复王修本居士书

凡夫之心,熟处过熟,生处过生。非将死字挂在额颅上,决难令妄想投降。妄想既不能投降,则妄想成主,本心成奴。是以多少出格英豪,被妄想驱逐于三恶道中,永无出期。可不哀哉。念佛一法,为佛法中最易下手、最易成功之法。一切诸法,皆从此法流出,悉皆还归此法。所以名为十方三世一切诸佛,上成佛道,下化众生,成始成终之法门。祈弗以等闲视之,后必有得益之日。光除印书及作公益外,均无须钱。以一无徒众,二无地方,三不喜蓄积无益之物。虽未至死日,然平日固常以死时为念。故不同世之僧,专欲积蓄,以期自己身后用,及子孙用也。(六月十八)

复陈莲英女居士书

念佛法门,如如意宝珠,能随人意,雨一切宝。但能恳切至诚念佛,自然消除罪业,增长善根。超度先亡,俱生西方。何不可云仗佛慈力,往生西方。

又问当如何修,能令父母往生西方。汝如此问,太不明理。念佛之人,每日早晚,尚须以己修持功德,回向四恩三有,并及法界一切众生。何况父母,而不能令往生西方。但须恭敬至诚之极。又须发普度一切众生之心。凡一切有缘之人,皆以此法相劝。以自己修持之功德,及回向一切众生之功德,及劝人之功德,为父母回向,决定能令父母往生。然须真实力行,方可。若泛泛悠悠,非无利益,恐未必即能往生也。念佛须有真信切愿。须恭敬至诚。须摄耳谛听。须发普度众生之心。须戒杀护生。须吃素。须诸恶莫作,众善奉行。须时常自省,凡有不善心起,立即令其消灭。凡有善心,必须令其扩充。即力做不到,其心决不可不生。平时总以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为治身治心之法。如是念佛,可为真佛弟子。决定可于此世界普度同伦,出离生死。何以故?以能实行,人自易于感化耳。否则便是假善人,假心行,便不能得真实利益。

一切众生,从淫欲而生。汝发心守贞修行,当须努力。倘有此等情念起,当思地狱刀山剑树镬汤炉炭种种之苦,自然种种念起,立刻消灭。每见多少善女,始则发心守贞不嫁,继则情念一起,力不能胜,遂与人作苟且之事。而一经破守,如水溃堤,从兹横流,永不能归于正道,实可痛惜。当自斟酌,能守得牢则好极。否则出嫁从夫,乃天地圣人与人所立之纲常,固非不可。守贞守得好,较比出嫁,好得何止百千万倍。守贞守不好,不如出嫁百千万倍。以男女居室,乃天理人伦。男女苟合,乃畜生行为。畜生不知理,不知伦常。人知理知伦常,要行苟合之事,实乃不如畜生。汝舅以我为师,说汝有善根欲守贞,我非破汝守贞之心。恐汝有始无终,反得罪于天地父母佛菩萨也。故不禁络索一上。又汝何以不发心吃素。汝试将汝身上肉,割到吃,能吃否。自己的肉不能吃,何得日日杀的吃。一切生灵,即不是汝杀,乃以钱令人杀,杀业是一样的。况汝要生西方。佛以慈悲为本,汝既吃肉,即无慈悲之心。此语乃为汝真实修行者说。若泛泛悠悠之人,虽不吃素,亦可念佛。非吃荤者,就念不得佛,不可不知。余不暇叙,但熟看文钞,群疑皆释。光冗事多极,不可常来信。纵有所说,亦不出文钞之外。佛法广大,虽登地菩萨,不能尽知。然欲得实益,只此一句南无阿弥陀佛,便可出生死,证涅槃,圆成佛道。我等下根凡夫,非从极约之法门做,则只成种善根而已。欲得现生就了生死,梦也梦不著。汝能依我所说,即可谓莲英。否则虽名莲英,恐成罪薮矣。(四月十七日)

复沈授人居士书

接手书,知修持精勤,注意洁敬,欣慰之至。凡修行人,必须以念佛为正行。以持咒诵经,及作种种利益事,为助行。正助合行,则如顺水扬帆。在此生死苦海,速得入于萨婆若海矣。若不生信发愿,求生西方,泛泛然念佛持咒等,皆只为来生福报而已。净土法门,彻上彻下。将堕阿鼻者,念佛尚得往生。已证等觉者,尚须回向往生西方,以期圆满佛果。切勿以密宗有现身成佛之义,遂将往生西方置之不论,则其失大矣。持咒固宜虔洁,念佛亦须虔洁。但尽心尽力即已。若曰,如大富贵人家之另设佛堂,则余皆无修行分,有是理乎。汝名敬时,字授人,当以念佛法门,授与眷属,令其生信发愿,念佛求生西方。果能志诚念佛,自然业障消除,身心安乐。何唯知畏惧,而绝不知以佛法引导之。是尚得谓之发菩提心,自利利他乎哉。眷属如是,外人亦然。凡不可语者,则置之。可与语者,必为之劝勉。其功德大矣。今之天灾人祸,相继降作,了无止息者,盖因一切众生,同分恶业之所感耳。恶业之中,唯杀最多,唯杀最惨。欲得世道太平,人民安乐,必须大家戒杀护生,吃素念佛,方为根本解决之论。汝既发心念佛,又兼持咒,理宜长斋。如曰外面应酬,难得如法,且于应酬时,权为方便。而其由我自主之时,断不可仍旧吃一切众生肉。即应酬时,亦不得任意贪吃,庶几可耳。而眷属之中,常为讲谈因果,令其勿吃,方可谓真修行人。且勿谓我修行,当吃素,彼等不修行,吃荤无碍。须知一切物被杀之苦,及将来偿报之苦,试一思之,身毛为竖。非但不忍,且不敢耳。念佛之人,各随己分。专念佛号亦好。兼诵经咒,并广修万行,亦好。但不可了无统绪。必须以念佛为主,为正行,余皆为宾,为助行,则善矣。否则如一屋散钱,皆不上串,不得受用。又如入海无指南针,无所适从矣。所供佛菩萨像,画者雕者皆可。但须以此像作真佛视,自然得福得慧。若仍作纸木等视,则必至折福折寿矣。今为汝寄新印文钞一部,及善导观经疏一部,善导乃弥陀化身,其所示专修,最吃紧,在上品上生章注中。祈详阅之。

复龙澄彻居士书

上月二十九,令弘化社寄经书十四包,收到否。此非弘化社书,光以钱请,令彼寄耳。光一向凡需请书送人,皆照售价出资。一免经手人因光作弊。二可随意多少,无人敢生嫌意,及光不敢随意。我出资则两不相妨。现已作即死之想,已无余蓄。如再请,可直与弘化社接洽,光不预闻矣。崂山乃憨山大师弘化之地。陈飞青欲修寺,以大师年谱钞本持来,祈排印流通。光寄信各图书馆问年谱疏,皆无有。后闻北京嘉兴寺有书册全藏,托人请来钞出付排,故寄二包。憨山于佛法有大功,于明社稷有大功。若不谪广东,以谈笑而息大乱于始萌者几次,则其危也,甚于累卵矣。光于六咏颂略标大要,事在有心人。唐陶镕月初来信,为三人祈法名。内有张勋栋者,以文学自豪,觉得芜地,惟有我高。唐与说因果不信。唐令阅文钞,阅几篇,即求代祈皈依。然念佛求生,尚不肯盲从。若看到与顾显微书,当不敢不盲从也。唐以明年来山住数月为请。光不许来,即来只可住数日即去。此人乃居士引进,其志较比泛泛悠悠之男子,尚为真切。况又是回回乎。(民廿九年)

复方圣照居士书(九通)

【其一】接手书,知令继慈念佛生西,不胜欣慰。夫人生必有死,死而不得往生,则未来之苦,何可言状。今既得生净土,可谓极世间之富贵,亦难比其万一,为不虚生浪死矣。小传略为修改。光以粥饭僧,谨守佛祖成规,劝人念佛求生西方。何可云当代净宗泰斗乎。但叙明其事即已,固不宜过为虚誉也。令姊丈涤庵,数日前送居士印书洋五十圆,及令妹汤慧正之二十四圆香敬,均已收到,勿念。白云庵所踞位址忘记,故令涤庵代转。

【其二】老人当以念佛为正行。写经要志诚恭敬,一笔不苟。又须过细校对,不令有错。若或有错,当另写。不可剜补,以免久则糨性退而落脱也。写一句,校一句。写一行,校一行。一页写完,通页再详校二三次,方可无错。若错不愿写全页,则将错字点一笔,即写正字于其旁。千万不可剜补。汝之字,不甚好,不必又写华严。以字不甚好,后来人不甚注重,还是一心念佛好。若念佛有妄想,当用心听。字字句句,都要听得明白。无论大声小声,心中默念,都要听得清楚。久而久之,心自归一。楞严经大势至圆通章云,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即是摄耳谛听之法。当依此而念,不至仍旧妄想纷飞耳。(正月廿九)

【其三】手书具悉。前因沪地未宁,不便即寄。后又疑医院或移,以致延于今日。今共寄六包。四包居士自收,一包祈转交方慧渊,一包直交涤庵居士。今夏之热,可谓罕有。而现今又复亢旱。人民之生计,甚可悲悯。不是天灾,便是人祸,二者每每同时降作。当此时世,只好认真念佛,求生西方,此外则无法可设。幸居士阖家尚安乐,尤当念佛以期出离。谛公前者闻人言有病,特令马契西打听,彼云不久彼往见尚安乐。今接居士信,知病已月余,是殆契西见后始病耳。谛公实为法门砥柱,倘或有不测,则佛法将无住持之人矣。光在苏亦颇冗烦。待三五部书出后,当离吴门,唯以念佛待死耳。(六月廿七)

【其四】接手书,知身心安乐,利人之心,与日俱进,不胜欣慰。光拟二十三日下山,二十四日午间到功德林。祈通知彼等,二十四日午前到功德林,即日便可归去,亦不须先日即来。以数人先日来,在宁波歇,不但多花费,且不便。现今是一患难世道,祈令令郎志勤并其媳,每日须念观世音圣号若干,以为预防灾祸之备。令媳去年在居士林勉强皈依,不知尚能勉强修持也未。光今岁秋初,将印书事了结清楚,八九月当灭迹长隐,以免终日穷年,为他人忙,反误自己生西大事也。六月仍回山过夏,七月下山,则不归矣。八九月一隐,则永与一切人不相往还交涉矣。

【其五】前书想已收到。所言妄念多者,由汝一向应酬外缘,致心中杂念纷至沓来。当作将死,将堕地狱想,一心念佛,则妄念便可消灭矣。正不在经之生熟也。所言普利佛七,以经相送,此系以佛经超度孤魂,何可云有轻慢罪。此事乃与自己回向功德更大。若无事人不求,而自己强送人,而人尚不在意者,此则实有轻慢佛法之罪。令妹识字通文理,能令其夫与儿女皆生信心,其功德不可思议。何得妄欲回南,以期一见光面。且见光究有何益。彼果能依嘉言录以自行化他,胜于见光多多矣。修行人外功内功皆当修。汝一向多方帮助各善举,乃外功。一心念佛,乃内功。外功为助行,内功为正行。正助合行,利益甚大。然人至半百,来日无多,固宜偏重内功,少作外功。庶不至被善举所转,终至仍在娑婆也。

【其六】众生习染甚深,欲令改弦易辙,颇不容易。子勤夫妇,念佛之机缘尚未熟,不能勉强。然居士已设法熏染,或当渐渐生信。上海附近曹行镇一妇,每念佛,其婆辄骂而阻止,妇仍不更改。久之其婆亦念佛,亦皈依。今则其婆比媳更加精进。祈缓图之,勿生烦忧。理即理性,即佛与众生同具之佛性。此性具一切功德。事即修持,及断惑证真等。由自性中具此功德,故修之及极,则称性显现。故名理事圆融。若徒知性本具足,不加修持,则尽未来际,亦不能亲证此性具之理。所谓执理废事,理亦不圆。以故修行人既悟性具之理,必须要切实修持。而修持方法,唯持名念佛,最为第一,是故当专主于信愿持名。再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而为助行,则其益大矣。胡来胡现,谓心如明镜,镜本空寂,了无一物,而复随感而应。胡人来,则镜中便现胡人之相,汉人来,亦然。端坐念实相,即一心专注于不生不灭之真如佛性,以期彻悟而实证耳。此种工夫,颇不易得。倘理路不明,或起魔事,不必用此工夫也。(三月十四日灯下)

【其七】古云,大人不倡游言。居士因静霭法师舍身兴感,一心念佛则可。若稍有欲效静霭之迹,则不可。以此种大士,固属法身大士,了无身见及诸烦惑,不过示生世间,为化众生,现此父母所生之身,以行教化,非吾等业力凡夫所可效法也。我辈所宜致力者,乃生真信,发切愿,以志诚恳切持佛名号,求生西方。其往生之期,任缘迟早。不可预作一即得往生之心。恐此心固结,而心实未与佛相应,则必起魔事。远凡唯恐居士此心决定,故为极力劝解,亦人子所应尽之天职也。祈以后勿以此种言论在意,及示儿辈,则彼等心无忧虑矣。

【其八】昨接附到志梵信,知所学尚有进境,道心益加坚固,慰甚。子勤医病,宜于难愈之怨业病,令其称念观世音圣号。并劝令戒杀护生,爱惜物命。不但病人得业消病愈之善,而子勤医道,当由此日益发达。近来西医,每见吃素者有病,皆劝其开荤。谓肉食养料富,而不知其有碍卫生,且结杀业也。志梵信,附函奉还,祈查收。

【其九】手书备悉。谛公之逝,的确往生。其去之景象,尚不至惊天动地者,以讲说时多,专用净功时少也。在常人如此,则颇不易得。在谛公则犹未能副其身分。谛公既去,座下法将如林。其知命之法子,光皆不能望其项背。函中谓佛教二大砥柱,已折其一。其一以光当之,则不知光但一吃粥吃饭之庸僧耳。承谛公不以无状见弃,相交三十多年。然光于人事应酬,概不举行,只朝暮课诵回向一七,以尽我心而已。所言令亲友欲皈依,何不就近皈依高竖法幢者,而复舍近求远,择一粥饭僧而皈依乎。即曰彼固发愿欲皈依光,若顺便来苏,则甚好。若特为皈依来苏,固不如以函祈求之为两便也。至云居士亲自陪来,则何敢当。凡事均须以简略省事为妙。十要已排完,不久当开印,大约八月底即可出书。现排佛学救劫编,此书乃潘对凫居士请许止净居士编辑者。此书排成,则排净土圣贤录。而清凉、九华、峨眉志,随后排之。前年来苏,因普陀志未了,因兹又排数种,今尚仍有此五事。至此五事了,则当避地多念佛号,以期临终不至手忙脚乱为人讥诮也。

复蔡契诚居士书(九通)

【其一】先后天衰弱,当以善于保养为事。若欲靠食物滋养,食素人宜多吃麦。食麦之力大于米力不止数倍。光吃了面食,则精神健壮,气力充足,音声高大。米则只可饱腹,无此效力。麦比参力尚高数倍。有钱人服参,乃是钱无处用,故作此消耗耳。非真能补人也。又大磨麻油,亦补人。小磨麻油,以炒焦枯了,力道退半。人但知香,实则是焦味耳。莲子,桂圆,红枣,芡实,薏米,皆可滋补。岂必须血肉,方能滋补乎。总之皆不如麦之力大。如不能吃,则兼带著吃。久则自知,亦自好吃矣。吃鸡卵之偈,乃妄人伪造,不可依从。保养之法,第一是寡欲。若不知好歹,任意嫖荡,则死期将至,仙丹亦不灵矣。即不嫖荡,自己室人,亦须相与说其保身之由,暂断房事一二年。否则或半年一相亲,或一季一相亲。倘日日行房事,则精髓枯竭,不死何能。节欲之人,所生子女,体壮少病,易于成人。多欲之人,或不能生,以精薄故,不能受孕。纵或生子,或即夭亡。即不夭亡,亦残弱无所成就。汝不知已娶妻乎。若未娶,且缓娶。若已娶,决须暂勿同房,以期身体复元耳。此光切实为汝之言。汝能善体光意,自可福寿绵长,子孙发达矣。(民十二元月初六)

【其二】接手书,备悉一切。现今之世,乃魔王外道出世之时。若宿世中未种真实善根、有信心者,尽入魔罥。以彼等群魔,皆有最稀奇怪异之法子惑动人故也。江神童,乃鬼神附体之能力,非真系生知之神童。前年友人张之铭,以江神童息战书见寄,命光看。有不合宜者批之,当转致。及光指其弊病,此友概不提及。什么宗教大同会,什么释迦化身。有智识者闻之,当直下知其为显异惑众之魔王,岂待问人。彼同善社老师,亦在四川。凡入会必须要出钱做功德。及出钱,则云寄至四川,由老师调派。什么唐焕章,什么邓绍云,皆系妖魔鬼怪之流类。引一切善男信女,同陷邪见深坑。佛法那里教人炼精气神。无论什么外道,离炼精气神,便无道可说矣。若是正人修之,亦可延年益寿。若了生死成佛,乃是说梦话。彼并不知如何是生死,如何是佛,胡说巴道一套,以骗人家男女。倘是邪淫之徒,则便借坎离交媾,婴儿姹女交媾等名词,诱诸少年妇女,悉为所污。且以此为传道。而无智之人,虽受彼污,犹不以为非法,以其是传道,不同无道之人夫妇行淫也。哀哉,世人何迷至此。灵学扶乩,乃灵鬼作用。亦有真仙降临,乃百千回之一二。其平常俱灵鬼冒名,断不可以此为实。光文钞亦略谈之。江神童之道德,亦扶乩故,与灵学会同一臭味。学佛人不应入此种会。而今之学佛人,有几多依佛行知佛法者。以故闻彼等之鬼怪奇特,遂如蚁聚乌合,虾蟆逐闹,热处跳了,可叹孰甚。令友王君入魔已深,喻如狗子吃屎,谓无上美味。彼并不知佛,亦无正知正见。一向如狗子寻屎,苍蝇逐臭,蚁子赴膻,名为学佛,实为学魔。今之出家者,有几多知佛法者。每每亦学炼丹运气扶乩等。指窍之说,最为惑人之本。若遇少年女子,多被此种法子所乱,罪大恶极。邪正不两立,正法昌明,则邪法自可消灭。今魔种遍天下,亦众生同分恶业之所感也。静坐须提起精神,息心念佛。倘不提精神,一静即睡著矣。此众生通病。化修紫竹林大殿香,乃是吃喝嫖赌无资本,作此种事,借修佛殿为骗钱计,此阿鼻地狱之种子耳。紫竹林大殿完完全全,要修做什么。汝且一心持戒念佛,任彼魔王外道,显什么鬼本事,皆勿理会。则可不被魔徒牵入魔党矣。六月前可来信,六月后不可来信。以施省之发心修杭州梵天寺(系光劝发,故必要光去),即莲宗十一祖齐大师道场,须光去料理商量。不过一二十日,又要到南京法云寺。梅荪以法云寺成立,必要光到,方可迟早随光往南京。亦不过一二十日,由南京到扬州,以安顿文钞事。文钞将刻完矣,一出书即又另排。已有数友任一万部,大约九月半后,即可回到普陀。否则十月初必到。以天气一冷,外边不便故也。(民十二四月廿一日)

【其三】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欲学佛道以脱凡俗,若不注重于此四句,则如无根之木,期其盛茂,无翼之鸟,冀其高飞也。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号。博地凡夫欲于现生即了生死,若不依此四句,则成无因而欲得果,未种而思收获,万无得理。果能将此八句,通身荷担,决定可以生入圣贤之域,没登极乐之邦,愿汝勉之。

【其四】接手书,并邮票二十元,不谬,祈放心。放生池疏,实欲人看之,生戒杀放生吃素念佛之心,非徒为募捐也。汝上有老母,下有眷属,当以勤心照顾店铺为事。所言修持,随人身分。若身无有暇,则只可一心念佛,稍阅净土典章即已。固不须远往他处,以图静修也。汝家有店铺,店主人不在家,或是伙计作不法事(赌博及外宿等),或致小人乘间偷窃。汝且莫心高,欲作大通家居士。但一心念佛,并在家于夜间,劝令母与眷属同念。汝知生死事大,无常迅速。何不念吾亲已老,敢不多方劝诱,令其同我念佛,并诸眷属皆令念佛。一则可悦亲心。二则一人念,未生信心之人,便觉无有兴趣,由多人念,则便觉有兴。暇时将净业指南,及光文钞之合于初机者,详细为令母及各眷说之。倘能生信心以生西方,则其孝为何如也。祈再勿往某寺。就在店中家中,随分随力修持,则有益无损于己。且可令亲与各眷属及各伙计,时经熏染,渐种善根也。若不依吾言,则世间出世间,皆犯忤逆。恐久久尚有意外之虑。汝当知好歹,切勿任己意而不改也。所寄之二十元,待光于八月往金陵去,带之以交。所言老斋婆,既看过光文钞,如能来也可,不来更好,免受辛苦,兼费钱财。观音菩萨遍法界中,随感而应。家中礼拜供养,亦是一样。何须远来普陀,方为朝礼乎。当与净业指南令看。其念佛用工之法则,文钞中已具言之。即见光亦不过仍是说此等话,岂单有私相传授之秘诀乎。有私相传授之秘诀,即非佛法,即是魔王外道。彼魔王外道之徒,动则上千上万,皆由以私相传受之秘诀。及欲入其门,先发恶咒之术。以迷惑愚夫愚妇,同陷于邪知谬见之万丈深坑,而莫之能出也。哀哉。凡有信心者,皆令依文钞念佛,即是随缘度生也。

【其五】去年十月到南京,适值友人魏梅荪王幼农等,买放生道场地,议甫成。光即以邓契一之百元助之。彼等拉光作发起人,令光作疏,一则募缘,二则普劝一切人戒杀放生。梅荪令刻板普遍流布。有肯发心助缘者,亦好。不助缘,肯依此疏戒杀放生,吃素念佛,亦好。现在此道场已开建,名法云寺,以效法云栖念佛放生故名。梅荪年六十二,前清翰林,品行端方,民国来不作事,从前年与光认识后,长斋念佛。以现今兵灾匪灾天灾相继而作,皆杀业所感,故极力提倡戒杀放生之事,以冀挽回杀劫耳。法云寺现已修五间莲社,旁边一面三间,且开一大池,二小池,尚有一大池未开,现已用万二三千元,其修大殿等,尚待有大慈善大财力者成就之。今寄疏十本,若肯发心助缘,随各人力助之。其款汇南京南门高冈里交魏梅荪居士收。彼接到,当寄手据来。其会址在南京羊皮巷观音庵。住持名妙莲,当家名心净。法云寺,亦请彼二位做当家住持。冯梦老年七十余,即冯梦华,乃梅荪之师,系探花,现亦家居,专提倡慈善事业。王幼农,光同乡,民国作广东高雷道,后升闽海道,闻孙文要独立,六年夏即告退。庞性存,在陕西作几处知事,颇厚道慈善。法云寺唯以念佛为事,不剃度,不付法,不传戒,不赶经忏。若施主来寺中念佛,打念佛七,则允许。此章程皆光所立。梅荪极欲人戒杀放生,将云栖法汇中,凡属戒杀放生之语句,通汇一册,名云栖戒杀放生汇录,已刻板矣。光之疏,亦附之于后。当刻出时,普遍流通。汝流通处,亦宜请以流通。放生疏刻出,山东一友,愿登山东报(此系梅荪信中说)。北京一友,愿于北京重刻。云栖戒杀放生汇录,板存羊皮巷观音庵,此处亦是一佛经流通处。

【其六】前所寄书,谅已收到。今年八月,光到上海,冯梦华诸人,欲于去年所买之放生念佛道场内,附设一慈幼院。以去年彼等买此地时,适光到南京,彼等即拉光于中。今年彼等拟立慈幼院,亦拉光于中。前日寄捐册五本来,冀光于山劝捐。光在法雨乃客居,不能提及募缘事,因寄之外方友人。今以一本寄汝,祈与杨振仁陈得禄等,同各随力捐助。并于知交之可与语者,亦劝其随缘乐助。若能成为巨数亦可。否则必须上百。助好时由厦门直汇上海北成都路广仁里一巷广仁善堂(此系盛杏荪宫保独办之善堂,冯梦华乃其会长,故慈幼院筹备处,设在其中也。余峙莲专司帐目会计,堂中人多,即使彼有事,别人皆当代理,决不致误),交余峙莲先生收。彼收到时,当即给一收条。捐册亦须另包同信寄交余峙莲。又须与光一信,以便悉知。光一向不愿作事,今被彼诸大老拉,亦无可如何,只可随缘随分,以为帮助提倡耳。冯梦华,名煦,探花出身,曾作安徽抚台,民国概不预政,专办善举,年已八十一,而甚强健。魏梅荪,名家骅,翰林,民国亦不预政,长斋念佛,法云寺事,全属他料理,年已六十二。叶尔恺,字伯皋,亦翰林,亦隐居念佛。关炯,字炯之,乃上海会审官,长斋念佛。姚煜,字文敷,海关监督官,亦长斋念佛。黄庆澜,字涵之,会稽道尹,亦长斋念佛。王震,字一亭,亦长斋念佛。上海慈善事,无不帮忙。此等皆欲人心世道有所挽回,故孜孜矻矻为之,尽心于义举也。

【其七】接手书,知近来境遇及流通,皆悉不嘉。前信以汝系流通,故令汝请文钞。既不能流通,则不必请。光岂强汝为之乎。嘉言录,上次所印,错讹甚多,此次当的确矣。然尚未排,以须弥陀经白话注排毕,方排耳。白话注,先系大字。以要者甚多,无力大流通,故另排如文钞式,庶省费耳。此系一弟子黄涵之所著,即作初机净业指南之黄庆澜耳。先印者已无,此次尚未出书,出当为汝寄来,勿念。此二种,皆先印一万本,打四付纸板,以期普利一切耳。汝但熟读文钞,勉行世善,兼修净业,是为真佛弟子。若或不守规范,吃喝嫖赌,及作种种阴谋如某某者,则生为天地间之罪人,死为阎罗王之狱鬼。不但孤负佛恩,并父母生育之恩亦孤负之。所谓虚生浪死,于世无益,于己有损,可不哀哉。果能依教奉行,则生入圣贤之域,殁归极乐之邦,其为乐也,莫能喻焉。汝既以我为师,我不能不为详示利害得失,以尽我之天职本分也。祈慧察是幸。

【其八】念经不能记,但志诚念佛。有暇,则志诚礼拜。久久业障消除,则心识明了。不但能记,且易领会也。汝事务多,无暇看,且看文钞及净土宗经书,不必遍看他宗经书也。志诚恳切念佛,乃了生死第一径路,不可不认真。此刻所出之文钞,年内不能请以流通。以印六百部施送,一时印不出。藏经院尚未定价,明年春夏间请,则可耳。然商务印书馆,已另排将半,今年不出书,明年二月定可出书,宜流通此书。此书比木刻尚多六七十篇。其字与行法宽容,与前印同。而每行加高五字,每页推出两行,仍作两本。每本有一百五六十张,大约一元可请两部。若欲流通,当多请此书,则省钱而易于邮寄矣。如某氏者,乃魔王乘愿而来,破灭佛法者。彼既破斥一切各宗及各经论,不问而知其为魔王恶贼。入我法中,破坏我法,何必怀疑。既云怀疑,当知心中尚谓彼恶贼所说者或不错,而可依从以修持耳。其人之知见,已经下劣不堪。譬如恶贼持刀揭旗,云保护地方。彼尚前请恳祈,冀其从兹以后,得所依靠。而不知其入我之室,操我之戈,以逼逐我弃家走出,否则即见杀害也。某氏之为人,乃欲作天下古今第一高人,所以其言如此。令不重实行,专事口说之徒蚁附蝇趋。足见今之学佛者,绝少正知见。使有正知见,若此人者,尚不肯用目相视,况肯依之学乎。其人之贪之瞋之痴,可谓世无其二。稍有知见者,无不视为恶魔。吾徒某某,在彼处住三年,彼尚念佛,初去某氏极力呵斥不许。彼极力抵抗反诘,某氏不奈彼何,任彼念不问。其处所供的佛菩萨,皆属某宗者。而且成年不烧一炷香,成年不行一次礼。看经同看戏本,了不恭敬。古人所著,与己不合,则直云放屁。而且贪心无厌,以刻全藏因缘,遍募瞎眼信心人钱财。如此种人,当被雷打。雷既不打,是佛法当被彼灭矣。奈何奈何。

【其九】所谓学佛者,必须要敦笃伦常,恪尽己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再加以信愿念佛,求生西方,戒杀护生,普度一切。如是之人,是为善人。是善学佛,乃为真佛弟子。若某某君者,忤逆不孝,居心险恶,貌虽学佛,心与佛悖。是人生若不遭横祸,死亦必定堕落。何须提及。至于念佛实验,岂不能折伏科学者之谗口。汝何不看净土圣贤录,是诸人之临终实验,何不许人谈。而今之谈佛者,又何必舍此种实验,而徒叹束手。真是怀抱夜明珠,徒自恨黑暗。可不哀哉。去年观音颂,募有八万部,以汝久无音信,恐打退鼓,故亦不令汝任。增广文钞,已印出,尚未钉妥(上海排工,另出六百元,每部尚须八角。用现成纸板铸铅板,每部五角。上海多一千二百元,光定于一万二千部书中,通作六角。则请者与光皆不吃亏矣。排工纸板,另出七十五元,每本尚须一角一分,杭州每本八分,上海印五千,杭州印三万)。八月上海印二千部,已送完。杭州印一万部,除交任者外,尚有三数千结缘。以故令寄厦门王拯邦卅包,寿康宝鉴四包,令分与汝等,大约月内外则可寄来。汝若要请以流通,每部六角,邮费另出。若要多少,当函知。又有印光法师嘉言录、弥陀经白话注(此二种皆一本,大约一角五六分,以尚未排完页数,不知实数),皆于年内外出书。嘉言录乃摘录文钞中要义,分门别类,另辑成书,为捷要之观览。弥陀经白话注,乃黄涵之所著,颇明白,利初机。二种各打四付纸板,以祈普及耳。

复顾德谷居士书

孔子以格物致知,为诚意正心之本。程朱误认物字,为天下事物之物。不知此物字,乃指当人心中不合理之私欲而言,非外物也。以心有不合理之私欲,则其知见便不正,而是是非非均失其当。如人爱妻爱子,其妻子再不好,他总觉得好。以正知为私欲障蔽,而成偏邪。若格去此爱,则此妻与子之不好,自然悉知悉见矣。格物致知,方能诚意正心。虽一字不识之人,亦做得到。若如程朱,以推极吾之知识,穷尽天下事物之理,为格物者,乃致知为格物之本,而世之能格物者鲜矣。勿道平常人做不到,虽圣人也做不到。既无由格物,诚意正心从何而得。故程朱平常,只言正心诚意,不言致知格物,乃以根本为枝末,以枝末为根本,倒行逆施圣人治心治身治家治国平天下之法,致世界之乱,无由解决。为国家者,果能心无不合理之私欲,则互相残杀之根已无。又何由互相残杀,了无止期也。光说此话,不知汝为然否。如犹不能了了,且请至诚念佛,后来当不以光言为错谬也。疟疾将行,光前之治法,治无不愈。现一弟子梦一老人,令书疟疾调理丸五字于白纸条,于未发一点钟前,焚于开水中,服之即愈。以免无知之人,遗弃字纸,亦极灵。宜与一切人说之。

复金振卿居士书

人之入道,各有时节因缘。既因文钞而知佛法,从事修持,即是皈依。不必又复行皈依礼,方为皈依。不行皈依礼,不名皈依也。但愿汝能依到底不中变,即真皈依,又何须每日顶礼于不慧也。果以礼不慧之礼以礼佛,则彼此均得巨益矣。锡箔一事,虽非出佛经,其来源甚远。古农虽不知来源,所说本于天理人情。何得又自作聪明,不以为是。光昔看法苑珠林,忘其在某卷,有二三页说锡箔(此即金银)及焚化衣物(此即布帛)等事。其文乃唐中书令岑文本,记其师与一鬼官相问答等事。其人仿佛是睦仁茜,初不信佛及与鬼神。后由与此鬼官相契,遂相信。并令岑文本为之设食,遍供彼及诸随从。睦问冥间与阳间,何物可相通,彼云金银布帛可通。然真者不如假者,即令以锡箔贴于纸上,及以纸作绸缎等,便可作金及衣服用。此十余年前看者,今不记其在何卷何篇。汝倘详看,当可见之。其时在隋之初,以此时岑文本尚在读书,至唐则为中书令矣。汝之性情,过于自是。古农所说,虽未知其出处,然于天理人情,颇相符合。汝尚不以为然,便欲全国之人废除此事。倘真提倡,或受鬼击。世有愚人,不知以物表心,专以多烧为事,亦不可。当以法力心力加持,令其变少成多,以遍施自己宗亲与一切孤魂则可。若供佛菩萨,则非所宜。佛菩萨岂无所受用,尚需世人之供养乎。但世人若不以饮食香华等表其诚心,则将无以作感佛菩萨之诚。愚人无知,纵用此以供佛,于一念诚心上论,亦有功德。喻如小儿供佛以沙(阿育王前身事),尚得铁轮王报。若愚人不知求生西方,用许多金钱,买锡箔烧之寄库,实则痴心妄想。俗人以自私自利之心,欲作永远做鬼之计,恰逢不问是非,只期有佛事得经资之俗僧,便随彼意行之。故破地狱、破血湖、还寿生者,实繁有徒。然君子思不出其位,但可以此理自守,及为明理之人陈说。若执固不化之人,亦不得攻击。以致招人怨恨,则于己于人于法,皆无利益也。汝果真欲皈依,当以吾言为准。否则纵亲来皈依,亦是有名无实。有何师弟之谊,与皈依之益乎。祈慧察。光老矣(今已七十有一矣),精神不给,不得常来信。(民廿年六月初四日)

复邵慧圆居士书(五通)

【其一】手书备悉。昨明道师往申,令汇汝一百六十元,以了汝事。汝虽与光相识多年,究不知光为何如人,今故不得不与汝略说之。光乃犯二绝之苦恼子。二绝者,在家为人子绝嗣,出家为人徒亦绝嗣,此二绝也。言苦恼者,光本生处诸读书人,毕生不闻佛名,而只知韩欧程朱辟佛之说。群盲奉为圭臬,光更狂妄过彼百倍。幸十余岁厌厌多病,后方知前人所说,不足为法(光未从师,始终由兄教之)。先数年,吾兄在长安,不得其便。光绪七年吾兄在家,光在长安(家去长安,四百二十里),遂于南五台山出家。先师意光总有蓄积,云出家则可,衣服须自备,只与光一件大衫,一双鞋。不过住房吃饭,不要钱耳(此地苦寒,烧饭种种皆亲任)。后未三月,吾兄来找,必欲令回家辞母,再来修行则可。光知其是骗,然义不容不归。一路所说,通是假话,吾母倒也无可无不可。次日兄谓光曰,谁教汝出家,汝便可自己出家乎。从今放下,否则定行痛责。光只好骗他,遂在家住八十余日,不得机会。一日吾大兄往探亲,吾二哥在场中晒谷,须看守,恐遭鸡践。知机会到了。学堂占一观音课云,高明居禄位,笼鸟得逃生。遂偷其僧衫(先是吾兄欲改其衫,光谓此万不可改。彼若派人来,以原物还他,则无事。否则恐要涉讼,则受累不小。故得存之),并二百钱而去。至吾师处,犹恐吾兄再来,不敢住,一宿即去。吾师只送一元洋钱,时陕西人尚未见过。钱店不要,首饰店作银子换八百文,此光得之于师者。至湖北莲华寺,讨一最苦之行单(打煤炭,烧四十多人之开水,日夜不断。水须自挑,煤渣亦须自挑出。以尚未受戒,能令住,已算慈悲了)。次年四月副寺回去,库头有病,和尚见光诚实,令照应库房。银钱帐算,和尚自了。光初出家,见杨岐灯盏明千古,宝寿生姜辣万年之对,并沙弥律,言盗用常住财物之报,心甚凛凛。凡整理糖食,手有黏及气味者,均不敢用口舌舔食,但以纸揩而已。杨岐灯盏者,杨岐方会禅师,在石霜圆会下作监院,夜间看经,自己另买油,不将常住油私用。宝寿生姜者,洞山自宝禅师(宝寿乃其别号),在五祖师戒禅师会下作监院,五祖戒有寒病,当用生姜红糖熬膏,以备常服。侍者往库房求此二物,监院曰,常住公物,何可私用,拿钱来买。戒禅师即令持钱去买,且深契其人。后洞山住持缺人,有求戒禅师举所知者,戒云卖生姜汉可以。禅林宝训卷中,五十四五两页,有雪峰东山慧空禅师,答余才茂进京会试,求脚夫力书。大意谓,我虽为住持,仍是一个穷禅和。此脚夫为出于常住,为出于空。出于常住,即为偷盗常住。出于空,则空一无所有。况阁下进京求功名,不宜于三宝中求,以致彼此获罪。即他寺有取者,亦应谢而莫取,方为前程之福耳。近世俗僧多多以钱财用之于结交徒众俗家。光一生不愿结交,不收徒弟,不住持寺庙。自光绪十九年到普陀,作一吃饭之闲僧(三十余年,未任一职,只随众吃一饭)。印光二字,绝不书之于为人代劳之纸。故二十余年很安乐。后因高鹤年绐去数篇零稿,登佛学丛报,尚不用印光之名。至民三,五年后,被徐蔚如周孟由打听著,遂私为征搜,于京排印文钞(民国七年)。从此日见函札,直是专为人忙矣。遂至有谬听人言,求皈依者,亦不过随从彼之信心而已。富者光亦不求彼出功德。贫者光又何能大为周济乎。光绪十二年进京,吾师亦无一文见赐。后以道业无进,故不敢奉书。至十七年圆寂,而诸师兄弟各行其志。故四十年来,于所出家之同门,无一字之信,与一文钱之物见寄。至于吾家,则光绪十八年有同乡由京回家,敬奉一函,仰彼亲身送去。否则无法可寄,此时未有邮局,而且不在大路(今虽有邮局,若无人承转,亦无法可寄)。次年来南,消息全不能通。至民十三年一外甥闻人言,遂来山相访,始知家门已绝,而本家孙过继(此事在光为幸,以后来无丧先人之德者。即有过继者,亦非吾父母之子孙也)。以故亦不与彼信。以民国来陕灾最重。若与彼信,彼若来南,则将何以处。无地可安顿,令彼回去,须数十元,彼之来去,了无所益,岂非反害于彼。故前年为郃阳赈灾,只汇交县,不敢言及吾乡(吾村距县四十多里)。若言及,则害死许多人矣。今春真达师因朱子桥(近二三年,专办陕赈)来申,与三四居士凑一千元,祈子桥特派往赈吾本村。西村亦不在内。然数百家,千元亦无甚大益。由此即有欲来南者。一商人系吾宗外甥,与光函云,有某某欲来南相访者,作何回答。光谓汝若能照应,令其得好事,则甚好。否则极陈来去之苦,并无益有损之害,庶不致于害死彼等也。此事真师一番好意,并未细想所以,兼又不与光说。及光知,事已成矣,无可挽回。闻数十年前,湖南一大封翁做寿,预宣每人给钱四百。时在冬闲之际,乡人有数十里来领此钱者。彼管理者不善设法,人聚几万,慢慢一个一个散。其在后者,以饿极拚命向前挤,因挤而死者二百余人。尚有受伤者,不知凡几。府县亲自镇压不许动,死者每人给二十四元,棺材一只,领尸而去。老封翁见大家通惊惶错愕,问知即叹一口气而死。不几日其子京官死于京中。是以无论何事,先须防其流弊。光岂无心于吾家吾村乎,以力不能及,故以不开端为有益无损也。灵岩先只上十人,大家以姚某之病,遂方便彼住于其中,此事岂可为例。彼寺年岁好,所收租金不上千。不好,则又要减,此外一无进款。近三年因有皈依徒,知灵岩系真办道。每有托其打念佛七者,稍为津贴,故住二三十人。然光绝不于灵岩有所求。灵岩寺诸师,每有供其父母牌位于念佛堂者。报国代光校书之德森师,并其友了然师(现亦在报国),均以孝思,各供其亲之牌位于灵岩。光则绝不言及此事。光若言及,彼固欢喜之至。以光有此举,即涉有攘功及自私之迹。况素未见面,只汝一信而皈依,即可在此养老乎。如此则凡皈依之苦人,皆求光养老。光手中若能出金钱谷米,则亦非不愿。惜无此道力,何能行此大慈悲事乎。昔福建黄慧峰,每以诗相寄,稍有薄信,光为寄各书,彼复求皈依(与光年岁相等),后又要出家,光极陈在家修行之益。彼自诩为发菩提心,实则求清闲,为儿孙减养老费也。且其言决裂之极。光曰我在人家寺里住三十年,一身已觉多矣。况汝又来依我出家,汝决定要来,汝来我即下山。何以故?我自顾尚不暇,何能顾汝乎。从此永不来信矣。可知前之道心,是为子孙求利之心,非真有道心也。汝人颇聪明,然亦有不以己心度他人之心之蔽。在己分则知其艰难,在人分则谓其容易。不知光比汝尚为苦恼,以后祈汝自量己力以做事。若再令光代出钱财,则万难如命以偿。何以故?光不止识汝一人,亦不止汝一人有求于光也。倘止汝一人,数年来用三五百元,亦不甚要紧。又有此处灾赈,彼处善举,又将何以应之。即如印书一事,亦不能任意令寄。彼原有章程,想已看过。若随人意要者即寄,虽有数十万家当,亦办不到。况大家凑钱支持乎。如要当按照本发请,此则可以满愿。如谓有益于人,即当如我所要为寄,则此社当即关闭矣。普陀志,从前系请一不知佛法,不信佛者所修。而且为光亦作一传以附之,光极斥其非。后以一二事彼不依光,光遂完全辞之不过问。及彼修好,交与法雨退居,放大半年,才求光鉴订。光以无暇,故迟几年。故此书绝无光之名字,以彼所录光之书并名者,通去之不存。其请人写,排板刷印,不派普陀一文。山中请书者,接纸工价每部六角。共印三千部,除任者一千多部外,只存千多部,光尚须送人。汝令寄数包来代送,其心甚好,但亦是未知其难。祈以后常存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凡事以己之心度人之心,以人之心度己之心,则汝后来决定会做到光明辉耀,人神咸悦地位矣。不知此苦口之药,以为然否,祈慧察。又教诲浅说之板,万不可存弘化社。以此事不定一年两年即关闭。无基金,无定款,时局不好,人不相助,则不关何能支持乎。佛学书局交通宽,营业性质,能持久,交彼则于彼于汝均为有益也。

【其二】教诲浅说,稍一翻阅,其文理意致,悉皆甚好。唯末后有著作权四字,光不解其意。及每部实价大洋一圆二角,亦不详知。窃以吾徒以圣贤己立立人之心,行佛菩萨自利利他之事,著为此书,以唤醒愚蒙。又蒙法部准许,各省监狱一律购用。而不许人翻刻印行,不但令为公之人,心生痛息,诚恐监犯见之,亦以汝为说真方子卖假药者。何以故?以利人之事,为自利之据。是道也,而退为艺矣。光尝谓造味精及素肥皂者,为艺也,而进乎道。不意吾徒抱如是之大志,反出于彼二者之下。为圣贤佛菩萨负人乎,为人负圣贤佛菩萨乎。如不以光言为非,祈速改之。又为发表文以自讼。如不以为然,请以后纵有谈叙,勿用假名之师徒字样。则光固不愿多干人事也。(十月二十三日)

【其三】小学韵语,乃依据小学而作。小儿读之,可知儒礼之大要。其得益,较不如感应篇直讲之宽广深远也。此书十八年为校其字句,标其节段。毁佛之处,尚未改,因生病置之。次年到苏,即另排统纪增修本,普陀山志及各书,遂忘其事。祈以感应篇教子孙,终身诵之,胜于小学韵语多矣。巧谈昨晚方寄来,于世道人心颇有益。但光所印各书,需款甚巨(光一向不募缘,有信心者送来则收,其余皆光之香敬耳),无力兼顾。此书雅俗同观,愁无人助印。现忙极,直是无常要来,迫不及待。此序待稍暇,当勉为作。以后无论何人何事,概不许介绍笔墨事。以三山志,迫不及待故也。

【其四】手书备悉。曾丁彭三人法名,随函寄来。欧阳如三,前袁福球函中,已为寄出矣。教诲浅说之款,光实难为臂助。报国一文无出,年需一千五六百圆。光一向不向人募,亦甚困难。彼各监催要,急如星火,岂通要汝送他看。要人白送,何可急如星火之催。祈向上海慈善家商量。光前年各处及陕赈之捐,已是无力支持,以故隐居。倘同有基业者,则当为设法。而光以一介孤僧,而且素抱不向人募缘之愿,故无由为之设法也。

【其五】手书备悉。孙君之病,令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向太平寺德森法师讨大悲米冲服,果至诚,必可即愈。吴泽南之母将终,往太平寺请僧助念,德师赠大悲米。至家则舌僵不能说话,急冲水向舌点之,则会说话。随众念佛,临去大声念三声,遂逝。此米乃以大悲咒加持上万遍者。二法名另纸书之,以一函遍复为开示(此为最周到之开示)。小学人谱二书,乃属劝世善书。小学有几处辟佛。世间之嘉言懿行,人悉不注意。辟佛之语,则个个欲作名教功臣,而全身顶戴。人谱上卷,借佛法以释太极图。辟佛之文,上下卷均有,上卷为甚。其序先引袁了凡学佛得大感应,后随驳云,了凡乃正人君子,岂被异端所惑,可知此事乃其徒捏造者。此种话,出于讲正心诚意者,誓欲举世之人,咸认无有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之事理,其心方快。酿成目下人人自危无处投奔之世道,皆此种知见所发起也。小学韵语,光曾列科段。继思此系嘉肴中密下砒霜,不可令人尝试,尝之必中其毒。吾人不能有益于人,决不敢因欲利人而反害人也。

复邬崇音居士书

前三日接到歧路指归二本,见后附之徽章,颇不谓然。民国二年北京法源寺道阶法师做佛诞纪念会,以释迦佛像为徽章,光绝不知其事。事后道阶来普陀,送光一徽章,光痛斥其亵渎。至十二年仍复如是。上海亦仿而行之,今居士亦仿而行之。作俑之罪,始于道阶。道阶尚能讲经,而于恭敬尊重,完全不讲,亦可叹也。彼会中所来之一切人员,各须身佩一徽章。若佩之拜佛,亦不合宜。佩之拜人,则彼此折福。然现在由道阶提倡,已成通规。光亦知此事不易收拾,然以居士过爱,不能不为一说耳。放生一事,即上海一处亦办不了,何可大张全国之名。全国人民通在水深火热中,无法可救,而况全国放生会乎。光以劝人吃素,为真放生。大场以前之生,一住兵,则通为兵作食料。以后永无战争则可,否则又是为兵储蓄食料耳。居士护生热心,可谓第一。然须详审情理,方可得其实益。谛闲法师慕慈云忏主之名,祈卢子嘉以西湖为放生池,大家都去放生。坏人偷捕,政府屡次要卖,诸居士几次赎,用数千元,犹令迁之他处。此之殷鉴尚不知,而徒张阔大之名乎。(乙亥五月十五日)

复张觉明女居士书(十一通)

【其一】所言以文字书画音乐,接引初机,入佛法海,乃菩萨大愿。然须自审有不随境缘所转之定力,则于己于人,均有大益。否则一味向外事上用心,恐于了生死一著子,弄得难以成就也。学佛之人,必须要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方为真佛弟子。净土五经,须于前后两序注意,自知净土法门之广大微妙,庶不被他宗知识所摇惑。所言做梦,乃汝诚心所现。非光能为人现身于梦中也。光博地凡夫,然每有言梦见,或有训饬者。此皆由彼之诚心,感观世音菩萨应机为现。正所谓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菩萨尚现山河、大地、楼台、殿阁、桥梁、道路、什物、器具,况人乎哉。光目无病相,祈慧察。(民二十五年七月初五)

【其二】来书备悉。今令弘化社寄半身像四张,画像四张。此画像下有一封长信,颇与初发心者有关系。画此相之人,乃无锡人,素不相识,画而交于皈依弟子,彼遂并长信而照之,送弘化社若干张。

【其三】所言相片,与所梦相同者,此中大有深义,切不可以己意妄认。光业力凡夫,岂能于梦中现相。盖以汝之诚心,感观世音菩萨为汝现作光之形相,令汝生正信心。所谓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桥梁、道路、楼台、殿阁、山水、草木,无一不现。当知神通妙用,在乎能现之人,不在乎所现之境。汝认奴为主,不免以凡滥圣。俾光与汝同获莫大之罪过,孤负大士为汝现象之心矣。千万不可绘,亦不可纪。免得好做假招子者,照样仿行。此种梦事,每每有之。盖以佛门无人,菩萨欲令增长信心,故以木雕泥塑之相,作神通妙用之相,以发起正信,而不令退失。深长思之,菩萨之慈悲引导,无微不至矣。(民二十五年八月十八)

【其四】至于画全身立相,也无关紧要。但不可以凡滥圣,妄为推尊。庶后来之人,不至疑为僭越,又不至妄生效法也。(民二十五年九月初八)

【其五】光本一土木形骸,被汝装饰得金碧辉煌矣。虽可暂悦众目,实则常愧我心也。(民廿五)

【其六】前书来时,适赶笔削护国法会开示录,未暇作复。佛像光相均好。前日令将三圣像及光相,各照二十张,云须每张大洋二角。今又寄十张。光相旁加联,文意均好。当为寄之远方(寄吾家乡)不易得处云。

【其七】昨接手书,备悉一切。画像之事,系灵岩当家,拟画莲宗十二祖师之像,令光各作一六句赞,以备遇归西日上供之用。又各作七言八句颂,拟书于像上。光以律诗太拘,妄效古体塞其责。彼本拟请居士画一二幅。光谓彼逃难寄居人家,恐不能画。若能画者,宜令一手画之,方无体格不一之弊。今阅复书,当即作罢,随当家请何人画。此事在光本意,亦不甚赞成。何以故?南方潮湿,不十余年,又须另裱。此之费用,为数不少。若供牌位,一二百年亦仍完好。以彼事事要好,尚不惜屡屡求人也。在庄严道场,则似乎有益。当此局势,亦或致招祸。事事考究,殊非所宜。祈将此事置诸度外,一心念佛,以期实益。祈将二像挂号寄来。(己卯二月十二日)

【其八】徐老太由香灰水,危病回机,亦其家眷之诚心所感。何德牧之喜谈诗,而不注重念佛,乃业力所感,故不知轻重。如小儿,与以铜钱则喜,与以摩尼宝珠则不受。乞丐为骗钱,肯念佛,也种莫大的善根。光绪十八年,光在北京阜城门外圆广寺住。一日,与一僧在西直外,向圆广寺走。一十五六岁乞儿,不见有饥饿相,跟著要钱。光云念一句佛,与汝一钱,不念。光云念十句佛,与汝十钱,还不念。光将钱袋取出来令看,约有四百多钱,为彼说,汝念一句,与汝一钱,尽管念,我尽此一袋钱给完为止,还不念。遂哭起来,因丢一文钱而去。此乞儿太无善根,为骗钱,也不肯念。乞儿果发善心念,则得大利益。即为骗钱念佛,也种大善根。光从前不持大悲咒,民二十一年在报国关房,西华桥巷吴恒荪之母,病势危急,恒荪在北京,急打电令归。其妻令人到报国求光咒杯大悲水,光即念三遍,令持去,服之即回机,无危险相。恐恒荪著急,急打电,云病已莫要紧了,恒荪遂未归。其小儿九岁,生未两月,遍身生小疮,春则更厉害,经年不断,医亦无效,因求大悲水,服之即愈。因是每有人求,日日总念几遍。后求者多,即用大器盛。前年避难到灵岩,当家言大悲水还要持。光谓现无瓶可买,且无买瓶费,当以米代之。香灰,则前在报国亦备,以远道水不能寄,灰则一切无碍。若当地则不用灰。无锡秦效鲁三种病,医不好,以大悲水吃擦得好,遂归依。治疟疾方,并无秘诀,凡识字人均可依方而写。无锡一当兵的坏人,曾在袁总统下当亲兵,遂习成坏性。吃喝赌冶游全来,烟瘾甚大。将及饿饭,眼已看不见,年已五十七八。其兄死,秦效鲁去吊,见其苦况,极力劝诫。其烟酒肉,即日尽断。日常念佛,眼遂好。居然成一善人,提倡念佛。乡人不敢与往还。后疟疾大发,彼一一为治,通好,从此乡人皆相依从。四月间曾带十余人来皈依,居然一老修行居士。此人姓华,名贯千,已六十四五矣。若此人者,可谓勇于改恶迁善矣。今为寄香灰一包,以便自他需用。又寄学生修养德目五本,用示小人。丧祭须知二本,以汝舅姑及何德牧之母,并徐老太,皆年老,得此亦可以随缘开导。令其勿以随顺俗习,以为父母亲朋加罪过也。现今古礼废弃,丧中用酒肉,唱堂戏,真是不成事体。闻一商人某,其母死大殓时,大孝子与来客饮酒划拳以为乐,其心已死。使稍有天良,决不如此,诚可谓实行兽化。然兔死狐悲,彼反不如异类矣。

【其九】十五一函接到,知徐老太病已大有起色。凡临终人,神识昏乱,若服大悲水,或香灰水、大悲米水,均可神识清明。若又有人助念,决定念佛而逝。一二年来,已有三人如是者。于十七日与汝一包香灰,连皮及药方重四两,作八封信寄,想已接到。念佛一事,约现生得利益,必须要至诚恳切常念。若种善根,虽戏顽而念一句,亦于后世定有因此善根而发起修持者。故古人大建塔庙,欲一切人见之而种善根。此一句佛,在八识田中永久不灭。佛在世时,一老人欲投佛出家,五百圣众,观其八万劫来,毫无善根,拒而不纳。其人在祇园外号哭,佛令召来与之说法,即证道果。五百圣众,莫明其妙,问佛。佛言,此人于无量劫前,因虎逼上树,念一句南无佛,遇我得道,非汝等声闻道眼所能见也。是知肯念佛固好,不肯念,为彼说,彼听得佛号,亦种善根。听久亦有大功德。无锡近来念佛者甚多,一人会做素菜,凡打佛七,皆叫他做菜,彼日日听念佛声。后其子将死,即曰,我要死了,然不能到好处去,你把你的佛与我,我就到好处去了。其父云,我不念佛,那有佛。其子曰,你佛多的很。你只要说一声,我就好去了。其人曰,那随你要多少,拿多少,其子即死。自谓素不念佛,何以有佛。明白人谓,汝做菜时所住之屋,近念佛处,日日常听大家念佛,故亦有大功德。此系无心听者。若留心听,功德更大。念经则无有重文,不能句句听得明白。即留心听,亦难清楚。况无心乎。可知念佛之功德殊胜。

【其十】昨日将欲以信件付邮,灵岩当家来言,莲宗十二祖像,祈张居士画几轴,不知有工夫否。若心绪纷烦,不能操笔,亦无碍。若尚能运从前之妙笔,先画一轴,挂号寄来,再为斟酌其规则。其第二三等,即可照样用四尺宣纸,上书八句七言古体诗颂。前标祖师名,后标年时,另纸书,裱于上。颂名师名,均书于像下傍之下。庶不致招以凡夫之名,加于祖像之上之过。纸祈居士代买,以免寄时叠折。十二祖,即世称莲宗九祖,于八祖莲池大师下,加蕅益为九祖,截流为十祖,以思齐贤九祖为十一祖,下又添彻悟禅师为十二祖。佛祖道影后,附九祖像。唯蕅益截流二师无像(今皆有矣)。彻悟则有红螺照像。窃以古代之像,皆后人意想画之。其诸祖理宜无须,惟善导乃长须长发。此恐意想,未见有提及留须发事。亦有短短之须者。惟彻悟之须,清秀而长。若以佛制论,似乎不用须好。若依世谛,则亦无妨。唯善导之长须发,为可疑耳。此且从缓,待后再定。祈慧察示复为荷。(己卯正月)

【其十一】今寄初祖半身像一张。彻悟禅师全身坐像一张。十二祖皆依彻悟像为标准。但依其坐位而已。不必通皆搭衣也。彻悟之衣环太低,须向上二三分,方好。至于像傍所画之庄严,不必过繁,愈简愈好,通归一致。此像一出,或能照以传布。光作之赞,不必书。以诸祖均有七言八句颂,题于像纸之上,如世所常行法。祈费心先画此二像寄来一看,再为定度。如肯全画,亦好。然此不须著急,即经数月,亦无妨碍。如不能全画,或二三张亦可。当以汝画之格式,再求能画者画之。(己卯正月二十六日)

复龚宗元居士书(三通)

【其一】吾人从往劫来,固有种善根之时,但以未遇仗佛力即生了脱之法门,故致仍然在六道轮回中,不能自出也。汝之幼时,随母信佛,乃是天性。及后饱服韩欧之毒,则其恶习也。至于梦中所见之境,亦属宿世善根所致。而迷之至深,故致一时尚难立即回头也。此之关系,极险极险。若不自振,则长此迷昧,恐连佛名亦莫由闻矣。今既知之,当为努力。又净土法门,与其他法门各别。他种法门,皆仗自力。唯此法门,全仗佛力。南方宗门颇多,切不可参入宗门,图得禅净双修之嘉名。宗门总以看念佛的是谁,为开悟之一著,而绝不讲信愿求生。勿道不悟,即看到念佛的本来人的面目,只算得是悟,去了生死,尚大远在。若不到业尽情空地位,决定不能仗自力了生死。又不注重信愿,求生西方,则与佛相背,不能仗佛力了生死。以故念佛人带著宗门气息,则得利益处少,失利益处多也。教则更为难以得力。而密宗语气甚大,危险之极。汝且专注于信愿念佛一门,而辅之以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此自行,复以化他,则可决定往生矣。又凡居心动念行事,须以真实不虚为主。庶可不虚此生,不虚此遇矣。余详文钞、嘉言录,此不备书。光老矣,无力应酬,祈勿常来信。(民廿六月廿)

【其二】当此时世,只可自守本分。其丧心病狂者,任彼所为,绝不与彼相争相诘。以明理人少,糊涂人多,一有争端,若魔党势重,则反增彼势。知好歹者,勉令勿入。若不知邪正者,只可放弃。譬如狗子吃屎,以为香美。若以臭秽阻令勿吃,必怀瞋恚,谓欲夺彼佳肴。不唯无益,或招大祸。外道之法,秘而不传。欲说而恐污我口,欲书而恐污我手。但以至诚念佛念观世音,为转彼之法。即不能转,岂为彼所转乎。外道之得以遍行全世界者,以秘密及发恶咒二种,使去此二种,则冰消瓦散矣。光本欲略说,恐忌者降祸,姑说其大略而已。魔徒炽甚,无法可设。今寄潮阳居士林序,裱而挂于林中,令知文理之人阅之,必可令生正信,而为护持。光老矣,朝不保夕,以后切勿来信,亦勿介绍人皈依,以无目力精神应酬故也。

【其三】接手书,知为蔡宇青皈依事。前月下旬,已有信来,此信未曾收到。观蔡君之境遇,可谓苦荼之极。然苦乐祸福,本无一定。善用心者,即可以苦为乐,以祸为福。不善用心者,固多由乐得苦,由福得祸。宇青既知世相无常,急欲皈依三宝,以修持净业,而求仗佛慈力了生脱死。则此之所云苦者,乃玉成彼了脱生死之大善根也。否则子孙满堂,家室雍睦,只知眼前愉乐,谁计身后归趣。彼既发心皈依,今为彼取法名为宗净。谓专主于一心念佛,求生西方也。然须放开心怀,不可常存临老得此子亡孙死之憾,加以常生怨天尤人之心。只可自怨自艾宿世少栽培,致今生得此结果。又须常生欢喜,我若不因彼等死亡,决难发出世之心。此心不发,纵令死后仍生人中,决难永远不造恶业。既造恶业,当堕三恶道,长劫在畜生饿鬼地狱中受诸苦楚。今因彼等之死,令我发出世之心。是天以彼等之死,以玉成我出世之善果,乃我宿世之善根发现处。安守本分,不生怨尤。与寡媳孙女同修净业,以期同生西方。果能如是,不但己与媳孙女得生西方,而已亡之妻,与二子二孙一媳,当亦蒙此法益,亦得仗佛慈力,往生西方。切不可作愚痴无知之知见,常怀愁叹,以致虽念佛而此心反作障碍,致不能与佛相应,而误己大事也。今为附一函遍复二张,祈依此自行,复以此化他。人必以己知识高明,修持精进,而乐从也。其功德大矣。所有修持方法,恐有未谙,今寄嘉言录一本,祈息心详阅。则西方之胜妙,修持之法则,临终之助念,家庭之教育,悉可知其方向矣。孙女尚幼,当认真教训,培植一贤慧良善之资格,俾后来为女流师范。其光荣也,比儿孙作大官,发大财,尚超胜多多矣。何以故?以贤女必为人贤妻贤母,使夫与子孙皆成贤人故也。祈以此令彼阅而依行之,则幸甚。

复王慧常居士书(二通)

【其一】接手书,知此一年来,游历数万里。其开通知见,与修持净业,折伏我慢,急求往生之心,当比从前真切百倍。娑婆之苦,不可一朝居。当通身放下,一心念佛。并劝眷属一心念佛。从前之事业乃梦,今不复做。专做往生西方之梦,迨至此梦成后,再乘佛慈来入娑婆,普度怨亲,同生净土,庶可不虚此生此遇矣。若放不下,则后来只有恶梦,决无好梦。此种恶梦,听尚不愿,何况再做。若再做者,便是癫子。幸眷属无恙,当相率而同做生西方之梦。以期与诸上善人,俱会于莲池也。(民廿八七月十二)

【其二】去年接手书,疑光无信。知学业大进,能见人之见不到处,故不愿复。至某和尚谓光死,此是实话。以人格已失,是偷生。今又念及,别无所说。念佛念观世音,较彼生兜率天,其难易安险,奚啻百千万亿之天渊悬隔。汝名慕儒,光虽为释,尚有儒之气分。只此二句,乃剖心沥血之言。余俱不叙。(民廿九八月廿三)

复杨慧明居士书

兹有贵邑宋公具觉寺住持源幢来山见访,言居士鸣琴此邑,仁风蔼然,邦人歌颂。光闻之不胜欣慰。学佛之人,皆当以菩萨之心,行圣贤之事。况身为邑长,作民之父母乎。居士能以菩提心行仁政,则可谓真佛弟子,何幸如之。源幢师云,新修山门,拟请居士题一额,以光扬法道,增人信仰。祈光为通白,谅不至惜一挥翰之劳耳。因令将尺寸量好,随函呈于左右,以系石碑上刻者。额或写不二法门 同登觉路 一超直入 三解脱门。(九月初一)

复杨典臣居士书(二通)

【其一】由山转来手书,以排印历史感应统纪,日不暇给,所有信札,概不能复。阁下既于佛法及净土法门深生信心,理应拜高明者为师。如光之庸劣,人固多不见重,若以为师,当成屈辱矣。虽然,既是有缘,不妨相交以道。今将文钞等寄上,以为日后自行化他之据。令郎幼典,欲得灾障消灭,福慧增长,当令日日礼拜持念观音圣号,则是自求多福,聿修厥德。何得效愚俗故例,以袋挂菩萨手,以求默佑乎。此袋于菩萨前禀明,代为焚之,以免后来遗弃。若阁下夫妻及与令郎常念观音,则是心系观音。心系观音,自蒙观音护佑。以菩萨之心,与众生之心,息息相通。但以众生迷背,自形隔碍,故不蒙佑耳。咎在自己,非菩萨有所偏私也。光行将灭迹长隐,所有不关紧要之物,概置度外。所言尊照,恐普陀友人知光此意,故为留之,亦未可知。此后不复往普陀去。灭迹亦无地可指明,以免信札应酬之烦耳。历史感应统纪,由工人不细心,于校对二次打纸板时,须将其所排之字极力挤紧,每有碰磕字,或跃出,则随手乱插,以致错讹甚多。十余日后当有校勘表印出,即可备知。普门品图证,足为仰求观音之前导。文钞、嘉言录,文虽拙朴,而涉身处世,治家治国,即俗修真,居尘学道之要,当可悉知。若能实行,何善如之。若不实行,惟欲谈玄说妙,以图口快活,其所得利益,亦只此口快活而已。(十二月初八日)

【其二】接手书,知慈心颇深,故不惜多金,见必买放也。感佩之至。所云念多宝如来,或七如来,或往生咒,或准提咒、大悲咒,皆可。何得诵世人所作之咒,光甚不以为然。阁下深知佛理,何于此种咒文,尚复认为有益。而佛诸咒,反若无所益者,是亦宿世信道不笃之习气。习气存时,自己有所不知。如官僚派之习气,唯无此派者知之。自己有此派之习气,虽他人说之,自己尚不知其何所指。学道之人,须去习气。傲慢习气,实为入道之障。阁下于言动中详审体察,或可能知。知则尚有胜益可得。此语无人肯说,光一向直心直口,不避忌讳。欲阁下真得实益,故为略述所以。

复严德彬居士书(二通)

【其一】汝父及妹志先,张夫妇,范母子,法名另纸书之。幽冥戒,于十五夜七点钟授。汝欲弘扬净土,报父母恩,何只吃三年素。不知近多年来之杀劫,皆由杀生食肉而起。汝欲为一切人说净土法门,自己尚不断肉食,则人亦当效法吃肉矣。光老矣,旦夕将死,以后不许再来信,亦不许介绍人皈依。以无目力精神应酬。今为汝寄一函遍复一张,以此自利利他,则为真佛弟子。香敬不须补寄,此非市井买货之例。以后再来信,决不答复。(九月十一)

【其二】汝书来数日,以冗繁不暇料理,前日方将书单交弘化社,想已寄来。汝年已十八,何不认真学字。并写信之称呼等,均不甚适宜。人生世间,勤则有成,若懒则一事无成矣。且莫谓纵才能不出人上,而家业尚有可恃。须知越富贵,越要勤学。富贵家子弟多败类,少有成正器者,皆因有家业可恃。卒至可恃者不足恃,而自己之德之才,由其有可恃者,皆不成就。至可恃者不能恃,而自己之德之才一无所有。则不为庸人与寒贱,何可得乎。汝既发心皈依佛法,必须先要做好人。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一举一动,虽在暗室,不可放逸。务必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为世间贤人善人。能如是,方可为佛弟子。所请之经书,必须格外恭敬。现在当详阅嘉言录、文钞、感应篇直讲。勿效骑走马观灯,则当可得益。文钞、嘉言录,即是开示。以后不许再来信,以光年老目花,不能应酬故。此次之书,乃作送。以后再请,当按仿单备价请。若以此为例,则无此财力矣。(十月十八)

复王子立居士书(三通)

【其一】人贵自知,不可妄说过分大话。观汝之疑议,看得译经绝无其难,只要识得外国文,就好做译人。译人若教他译经,还是同不懂外国话的一样。你要据梵本,梵本不是铁铸的。须有能分别梵本文义,或的确,或传久讹谬之智眼,方可译经。然非一人所能。以故译经场中,许多通家。有译文者,有证义者。其预译场之人,均非全不通佛法之人。汝完全认做为外国人译话,正如读书人识字,圣人深奥之文,了不知其是何意义。此种妄话,切勿再说。再说虽令无知识者误佩服,难免有正见者深痛惜。光一向不以为悦人耳目而误人。若不以光言为非,则守分修持。否则不妨各行各道。他日陌路相逢,交臂而去,不须问你是何人,我是谁。

【其二】一无量寿经有五译。初译于后汉月支支娄迦谶,三卷,文繁,名佛说无量清净平等觉经。次译于吴月支支谦,有二卷,名佛说阿弥陀经。以日诵之经,亦名佛说阿弥陀经,故外面加一大字以别之。又有赵宋王龙舒居士,会前二译及第三译,并第五赵宋译,四部取要录之,名大阿弥陀经。当时大兴,后因莲池大师指其有不依经文之失,从此便无人受持者。大藏内有此经,各流通处均不流通。有谓另有一种者,即此经也。第三译,即佛说无量寿经二卷,现皆受持此经,即曹魏康(国名)僧铠译。第四,即大宝积经,第十七无量寿如来会,此经王龙舒未见过,乃唐菩提流志译。前有元魏名菩提留支,非唐人,世多将留支讹引之。第五译,名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经,赵宋法贤译。原本二卷,以宋人以所译经多为荣,故分两卷,于绝不宜分处而分,今刻书本作一卷。就中无量寿如来会,文理俱好,而末后劝世之文未录,故皆以康僧铠之无量寿经为准则焉。

【其三】无量寿经中,有三辈。观无量寿佛经,有九品,下三品,皆造恶业之人,临终遇善知识开示念佛,而得往生者。王龙舒死执三辈即是九品,此是错误根本。故以下辈作下三品,其错大矣。故上辈不说发菩提心,中辈则有发菩提心,下辈则云不发菩提心。无量寿经三辈,通有发菩提心。在王居士意谓下辈罪业深重,何能发菩提心。不思下辈绝无一语云造业事,乃系善人,只可为九品中之中品。硬要将下辈作下品,违经失理,竟成任意改经,其过大矣。在彼意谓,佛定将一切众生摄尽。而不知只摄善类,不及恶类。彼既以善人为恶人,故云不发菩提心。死执下辈即是下品,故将善人认做恶人。不知九品之下三品,临终苦极,一闻佛名,其归命投诚,冀佛垂慈救援之心,其勇奋感激,比临刑望赦之心,深千万倍。虽未言及发菩提心,而其心念之切与诚,实具足菩提心矣。惜王氏不按本经文义,而据观经,硬诬蔑善人为恶人,竟以恶人为判断。王氏尚有此失,后人可妄充通家乎。既有无量寿经,何无事生事。王氏之误,莲池大师指出,尚未说其何以如此。今为说其所以,由于死执三辈即九品也。书此一以见会集之难,一以杜后人之妄。魏默深,更不必言矣,胆大心粗,不足为训。(廿九年八月廿日)

复叶福备居士书(二通)

【其一】汝父已许汝出家,当发至诚恳切心,一心念佛,求生西方极乐世界。一切众生,从无始来,在六道中无业不造。若无心修行,反不觉得有此种稀奇古怪之恶念。若发心修行,则此种念头更加多些(此系真妄相形而显,非从前无有,但不显耳)。此时当想阿弥陀佛在我面前,不敢有一杂念妄想,至诚恳切念佛圣号(或小声念,或默念)。必须字字句句,心里念得清清楚楚,口里念得清清楚楚,耳朵听得清清楚楚。能如此常念,则一切杂念,自然消灭矣。当杂念起时,格外提起全副精神念佛,不许他在我心里作怪。果能如此常念,则意地自然清净。当杂念初起时,如一人与万人敌,不可稍有宽纵之心。否则彼作我主,我受彼害矣。若拌命抵抗,彼当随我所转,即所谓转烦恼为菩提也。汝现能常以如来万德洪名极力抵抗,久而久之,心自清净。心清净已,仍旧念不放松,则业障消而智慧开矣。切不可生急躁心。无论在家在庵,必须敬上和下。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代人之劳,成人之美。静坐常思己过,闲谈不论人非。行住坐卧,穿衣吃饭,从朝至暮,从暮至朝,一句佛号,不令间断。或小声念,或默念,除念佛外,不起别念。若或妄念一起,当下就要教他消灭。常生惭愧心,及生忏悔心。纵有修持,总觉我工夫很浅,不自矜夸。只管自家,不管人家。只看好样子,不看坏样子。看一切人皆是菩萨,唯我一人实是凡夫。汝果能依我所说而行,决定可生西方极乐世界。极乐世界无有女人。女人、畜生,生彼世界,皆是童男之相,莲华化生。一从莲华中出生,皆与极乐世界人一样,不是先小后渐长大。彼世界人无有烦恼,无有妄想,无有造业之事。以仗佛慈力,且极容易生,但以念佛为因。生后见佛闻法,必定圆成佛道。十方世界,唯此最为超胜。一切修持法门,唯此最为易修,而且功德最大。汝且莫听别人话,自可得此最胜益。

【其二】昨日当家师以汝书交光,光阅之,知强盗来抢汝物,一无所失。对房老太婆,抢去一箱及诸衣物。此即三宝加被之明证。但当勉力念佛及念观世音菩萨,何可妄生怖畏,欲移他处。你看那里是安乐处。幸此处淡薄,尚无大祸。若在富庵,恐更危险。苏州景德路合发纸店郭振声,民十九年陪彼本家一老头来皈依。光为彼说,现在是一个患难世道,当至诚念佛并念观音圣号,即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次年腊月去上海,上海战事起,不能回苏。至二十一年春,不能不回来。火车路断,坐小火轮,绕嘉兴回苏。但轮船来去,常被强盗抢。振声怕抢,心中默念观音圣号。不久强盗来,一船人通抢得精光。振声大胖子,穿的皮袍子,在人众中,强盗并不问他。可知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决定能蒙菩萨加被,不至或有意外之祸。汝信,光看过,今欲复汝,遍寻无有。因思此系菩萨示汝一心念佛念菩萨防祸保身之兆。汝果至诚,强盗见汝,或看不见,或看见是他不要的东西,不至于汝有所损伤。现在无论何人,都要念阿弥陀佛,及念观世音菩萨为靠山。但一心常念,不必怖畏。

复叶聘臣居士书

佛念众生,比众生念佛,当切百千万倍。若肯依佛言教,念佛求生西方,决不至仍留娑婆,何特于光乎哉。所言寂照不二,真俗圆融之义,下文极为发挥显示,何不体认以求了解乎。今先将此四字之义说明,则自势如破竹,一了俱了矣。上说吾心本具之道,与吾心固有之法,原是寂照不二,真俗圆融。何名为寂,即吾不生不灭之心体。有生灭便不名寂。何名为照,即吾了了常知之心相。不了了常知,便不名照。何名为真,即常寂常照之心体,原是真空无相,一法不立。何名为俗,俗即假义,谓虽则一法不立,而复万法俱备,万德圆彰(万法万德即事相也,事故名俗)。寂即是体。照即是体之相状与力用耳。此体相用三,原是一法。具此三义,故曰寂照不二。真即是理性。俗即是事修。此理性本具事修之道。此事修方显理性之德(所谓全性起修,全修在性也)。故曰真俗圆融也。下去离念离情,不生不灭,谓此寂照真俗之体相理事,均皆离念离情,不生不灭也。详观下喻,并所断之数句,自可了然于心矣。如仍不了,则是宿欠修习。但至诚恳切持佛名号,待业障一消,则明如观火,必有相视而笑之一日也。此鹦鹉,由遇阿难,为说四谛法,生欢喜,并平常见僧欢喜,预报家人之功德。即得七返生六欲天,然后生人中,证阿罗汉。是知了生死之难。七返六欲天,其为年月莫能算也(人间五十年,四王一昼夜,上皆加一倍,忉利一百,夜摩二百,兜率四百,化乐八百,他化一千六百。又寿长亦加倍,四王五百岁,忉利一千岁,以上各加倍)。此系小乘法,任运自力了生死者。若生信发愿,念佛求生西方,则无有不于现生即生西方者。生西方,则生死已了矣。当发恳切心。此念佛法门,实为佛大慈悲,普度一切无力了生死之众生,而令其即生速了之无上要道也。四谛者,苦集灭道是。此四法,皆是审实不虚,故名为谛。谛即审实之义故。又有以理为谛者,谓其真实不虚之理也。苦,即指吾人所得之色身,并所住之国土,无不是苦。集者,聚集也,谓由不了真空,于诸境界起贪瞋痴也。灭者,灭除烦恼,得证不生不灭之理性也。道者,能通之义,谓修戒定慧道,即可断贪瞋痴之集,证不生不灭之理性。以出离此苦世界,与脱离此苦报身也。此四,皆先果后因以说。集是苦因,苦是集果。道是灭因,灭是道果。作此说者,令其知苦断集慕灭修道也。真达和尚欲印西方公据,彼自己另编辑,不甚用原文。凡文钞中三皈五戒十善等皆录之。又令光将三转四谛法轮,略释其义,有近二千字。又有临终三大要,亦二千多字。不久当排印施送,待出时,观之即可了然。现排增修历史感应统纪,南京又刻木板,排者年内可出书,刻者须明年年底。又将排净土十要原本。此诸事虽有人料理,然亦不能不经目,及与商酌,故甚忙迫。(十月初二日)

复郝智熹居士书

接手书,知宿习深厚,不易消灭。然学道之人,以治习气为修行第一步工夫。若能克除一分习气,其工夫方始实得一分。否则有因无果,难得与佛相应也。汝既知性情暴戾,当时时作我事事不如人想。纵人负我德,亦常作我负人德想。觉自己对一切人,皆有愧怍,歉憾无已。则暴戾之气,便无由生矣。凡暴戾之气,皆从傲慢而起。既觉自己处处抱歉,自然气馁心平,不自我慢贡高以陵人。学佛之人,当具择法眼。佛法,法法都好,然须知有自力佛力之不同。禅教密等各宗,皆须断惑证真,方可了生脱死。断惑证真,岂易言哉。密宗虽有现身成佛之义,亦非人人可以如是。况密宗每以神通吸动人。师既以此吸引人,弟子不能不志慕神通。倘希望神通之心,真切至极。则其危险,有不可胜言者。祈勿以彼之神通为事,则幸甚。宗门言句,意在言外。故须屏弃一切,专精参究。若唯读得禅书几种,便学著弄机锋,则其罪极重。譬如军中口号,非营外人所得知。若只顺字面解机锋,则如营外人妄意营中口号为某,便自混入,能不送命于当下乎。汝且按嘉言录文钞修。并令妻妾儿女,皆按家庭教育而行。则汝与妻妾儿女,均可以入圣贤之域于生前,登极乐之邦于殁后。若不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则基址不立。纵能依净土法门所说而修,终难得其实益。以心与佛不相应,故不能得真实利益也。今为汝取法名为德厚。唯厚德,则不见人非我是,人劣我胜,我可陵人,人不得陵我。如是则暴性自消灭于无何有之乡。令妻法名德温。温者,宽厚柔和也。能宽厚柔和,则相夫教子御下,当不至于苛刻酷虐,及与溺爱等种种之弊病矣。令妾法名德恭。小心翼翼,承顺夫与夫人之意,则家庭肃睦,子女效法。又以至诚恳切念佛,求生西方,了无一念懈怠之心,是之谓德恭。德恭之意,如是如是。今为寄书四包,以为前途善导。至于光之相片有无,均无关系。光老矣,已虚度六十九年,当于年内灭踪长隐。此后不须寄信,恐隐后徒劳无益。现今欲挽回世道人心,非提倡家庭教育,及因果报应,则了不可得。祈与一切人将此二事常说之。家庭教育,须从儿女才有知识起。又须注重教女,女若贤,后来夫与儿女,并儿女之子孙,通皆贤善矣。

复刘元仁居士书

欲荐亲往生西方,当率家属同念佛号,方是直截修持。观世音经,心经,功德不可思议。然须以此功德,为亲回向。念佛法门,乃毕生常修之法门。何于母逝后,反不以此为事。汝久客杭垣,何竟不知念佛能荐亲往生西方乎。知佛法人,不谈道经。何以故?以道经是求人天福报之法,非了生脱死之法。至云念经换气有缺者,汝原不知念经之规矩。念经乃一直念去,换气并不须特换,以随气出入,何致拉空乎。但令普通无道心人念经,即从头至尾,念完不漏一字,功德也有限得很。还是自己志诚念佛好。即请僧做场面,也是念佛好。念佛之章程,是先念阿弥陀经一遍。次念往生咒三遍,或七遍、二十一遍。次念赞佛偈。念佛,先绕念,次坐念,次跪念三菩萨名,次念发愿文,次念三皈依毕,礼佛三拜而退。此头一次之法则。二次照此也好,或不念弥陀经、往生咒,但焚香礼佛后,即念赞佛偈,念佛。以后均与初次同。如不知,当问念佛居士,自可悉知。汝欲亲得实益,当依吾言。

复吴桂秋居士书

法名另纸书之。既知同善社之无益有害,当将所有学说工夫,彻底弃置。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务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吃素念佛,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劝其父母兄弟各眷属,及其乡党邻里各同人,同修净业。现今科学发明,杀人之法妙不可言。若不生西方,下世再做人,比此刻当更厉害百倍矣。文钞文虽拙朴,义本净土各经论。文钞看过,再看净土经论,均可顺流而导,势如破竹矣。切不可加杂禅家意见,一经加杂,则禅也非禅,净也非净,二门俱破,两无所益。(廿六年七月廿四日)

复施智孚居士书

古德云,不为良相,必为良医,以其能济世救人也。无知之人,专志求利,于贫者则不介意,于富贵者则不令即愈,以期多得谢金。然以此存心,上天必减其福寿,其子孙必难发达。来生即不堕恶道,亦属大幸,决定贫病交膺,无可救药。倘能以人之病为己之病,兼劝病者吃素念佛,以消业障。则人感其诚,必能信受。是由医身病而并医心病,以及生死大病也。以此功德,回向往生,便可永离五浊,高登九品矣。相片不可挂于佛旁,当挂于去佛远处,以免获罪而折福。(五月初三日)

复蒋净信居士书

竹林念佛社也好,净业慈善社更好。汝妻不孝,当为忏悔业障,业消则可孝顺矣。切不可与彼结怨。时局不好,令汝母勿来,在家一心念佛,胜过见光多多矣。所有经书,难得一字不错。不过认真校对,则少错耳。安隐,乃一切经中之字。安稳,乃土话。未看过经者谓错,切不可妄改。汝不是通家,且莫听妄充通家之话。凡各经书中,不敢说无一错字。然亦不多,何必如是过虑。康熙字典,乃皇上家所编之书,其大字,错者无有,亦有笔画不恰当者。小字之错者,当有数百,可知校对之难。汝欲护国息灾打佛七,即名护国息灾佛七。一七乃至七七,虽数十七,数十处,均可以此名之。切不可妄立七名,反把护国息灾之正义埋没了。至于起止,随己自立,光何能代立。以须诸人诸事妥贴方可。今为汝寄去年上海息灾法会法语、真安笔记,各一包。普劝念观音文,及一函遍复各单张,共一包。祈送有信心通文理能恭敬者。七中专照平常打佛七法也好。或早起,念大悲十小咒念观音圣号,以后每次,即以观音偈起念观音,至晚课,念弥陀经念佛回向,以了一日之功课,亦可也。(九月十八日)

复唐瑞岩居士书(三通)

【其一】念佛念字,万万不可加口。许多人皆作念,则失义之至。持名念佛一法,普利三根。观像观想,唯心地法门明白之人则可,否则或致起诸魔事。持名念佛,加以摄耳谛听,最为稳当。任凭上中下根,皆有利益,皆无弊病。汝喜念金刚经,当以此功德回向往生,即为净土助行。然净土五经,其功德亦不亚于金刚经。所寄之经书,宜详阅光所作之序,则其大义可以悉知。再息心恭敬读之,则无边利益,自可亲得。(七月初六)

【其二】写信当用姓名,不可只用法名。光老矣,何能记忆是谁乎。汝行医肯发心利人,实为便利。人当病苦临身,一闻有得安乐法,无不生信心者。大危险症,令彼念佛,并念观音,必可有效。即命尽当死,亦有效。乃转危为安,始命终也。吾常谓世间有二种人,最易劝人为善念佛。第一看相者。见好相,令极力修持,保全好相,否则相或变矣。见坏相,令极力修持,则相当变好。医生尚须人请,方好说。看相者,无论何人,一见面,都好说。惜看相者无真本事,只知求利,弄到一生,总是无所成就。可不哀哉。(八月廿九日)

【其三】庄子云,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墟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儒道耶回,皆世间人天乘教。唯佛包摄各教,而为出世间了生脱死、识心达本、究竟成佛之大教。儒教最易化,故佛法入中国二千年来,通人达士依佛法修持者,不知凡几。而道教则每每偷窃佛经之文,改头换面,伪造道经,且多毁谤佛法。耶回二教徒之团结力甚大,不易转化。然今则西洋各国,亦大有人研究佛学,建立佛教庙宇矣。回教绝少信奉者,十余年前,湖南马舜卿好送佛书。初以彼所印书寄光,乃多属乩坛文字。光以前印安士全书文钞与彼,彼已深信,遂息心研究。夫妻二人并五儿女,皆皈依。民十八年秋来函云,其妻生五儿女,初二尚好。三则血崩,四更甚,五更甚。今不久又要生,若再血崩,恐无命矣。祈垂救,并为未生儿起法名。光令念观音圣号,临产仍念,必无危险。先日信到即念,次日即生,甚安乐。文钞中马舜卿几封信,乃十五年彼知中华书局另排文钞,寄书附入者。光一向信不留稿。现在世道危险,无人不愿安乐。汝父母亦不能于危险不动心。若语以念佛,则必谓为叛教。若闻念佛,生则可以消灾增福,逢凶化吉。没则可以超出三界,由是渐修以至成佛。果有小事之验,即可渐生正信。若不婉为设法,是弃亲也。能以言化,甚好。否则向佛及观音菩萨前,代亲忏悔罪业。汝果至诚,必能回心向道。(八月廿九)

复唐陶镕居士书

汝夫肺病而死,又复失明,恐系病中不肯断房事所致。无论何病,均以断房事为根本治法,否则神医亦难奏效。汝既行医,当以病未十分复原,万不可行房事,为第一切要之极重事。肺病宜静养,尤宜常念观世音圣号,便能速愈。汝夫业医而病中不以念佛为事,亦泛泛悠悠之人,无真实信心。故致一家数口,非汝无可为生矣。彼盖未遇真知念佛法门之人,故一心参禅。设一心念佛,或不致肺病不愈,而又失明也。汝若殉夫,致多数人失养,其过大矣。今由龙居士引汝入道,当以引人改邪归正,念佛求生西方,为报佛恩及善知识恩。以修净业求生西方为第一要事。汝当以文钞为所依,何可远涉冒险以见光乎。见光也是说文钞中所说之话。佛法中绝无秘密不传,亦非要口传心授之事。外道邪徒,本无道理。以秘而不传,诱人入彼道中。若公开不秘,则人皆知其陋劣,便无人依从彼矣。汝当以行医为事,勿兼教书。以果真尽心于医,日尚不足,何又能教书。认真则需费精神,否则恐误人儿女。且听我说专务一门,须注重念佛。则仗佛力,医道必能大行。但以利人为志事,不希望发大财。倘医道无误,则人皆信服。劝人吃素念佛,人当依从而乐为之。则是艺也而进乎道矣。此系以医弘法之章程。凡病皆令断房事,一年不知少死许多人,其功德唯佛能知。又女人临产念观世音圣号,决定无痛苦。即难产得要死,一念即可安然而生。况从小即常念乎。又女子从小,父母即令不许生气,习成一柔和慈善性质。一生之好处,说不能尽。倘性情暴躁,未嫁前亦有苦事,尚不多。以月经时生大气,或停经,或血崩。嫁后生大气,或堕胎,或胎儿感得暴躁之性质。生后喂乳时,生极大气,儿随吃乳即死。大气不甚烈,或半天一天死,无一不死者。小气不死,必定生病。若连天常生小气,前毒未消,后毒又加,则危险之极。此事吾国名医神医均未言及,今已发明,当与一切人言之。则是救命于未生之前,其功德大矣。医生宜各注意,蛋不可食。邪见人云,无雄之蛋可食,此话切勿听信。又蛋有毒,以鸡常食毒虫故。

复志梵居士书(四通)

【其一】手书具悉。为神钟山请影印宋藏一部,功德甚大。现在尚可订请,再迟则或无有矣。净土五经始出书,今写一字,著人到太平寺请二包,以分与令慈,及令姨丈令姨,及诸真修持者。五姨等欲皈依,今为各书法名,祈为转交。所言香敬,不须寄来,以作神钟山请藏费万分之一,以令彼等消业障而增福慧耳。麻疯病,贵地不知有否。今寄传单二张,有则明年可以照方制药,无则随便送人,亦可留之以为治此病之根据。此病从来中外医家,均难完全断根。此方则不用钱买药,但只用人工柴火,而且能完全断根。以故章鉴虞极力提倡,以期举世咸知也。又南方害大脚疯者颇多。以鲜木瓜用布笼于腿上,其肿即消。若无鲜者,以药店干木瓜片笼之,亦有大效。一老人率其女(年二十五)同来皈依,言其女害腿肿,有七八年矣。光令念观世音菩萨,以消宿业。又令买木瓜,无鲜者则买木瓜片笼之,不四五日完全好矣。且此女病此七八年,想亦曾令医治,何以不知此之妙法乎。居士习医,想已知之。亦不妨再为告诉,以便于随见而行方便也。(六月十二日)

【其二】手书备悉。汝书过为谦虚,令人怀惭,以后不须如是。书信一事,关系甚重。若常用草体,或成习惯,久久或致误事。冯梦华厚德君子,其子与孙皆死亡。前年过继之孙,又复死亡。只一一二岁之曾孙,以为其后。而一家之中,寡妇四五人,亦可谓景况凄惨矣。岂天特酷待厚德之人乎。缘此老一生,喜写草书。与人信札,非用尽心力,按文义推测,则不识者多。其中难免有误,以故致受此报也。汝学医,若习惯过为潦草之书,后来或于医方亦用此套,则危险之极。光故为汝母说,令勿学此派也。实惧后来误事,非仅以不恭为检点也。午餐虽系冷饭,必须煮热方可。倘日常冷食,久则受病,不可不知。医药为治病之本,而大医王之法药,又为治业之本。病由业生者多。由外感内伤而得者,药能治之。由业而生者,药不能治,唯法药能治之。能兼世药法药以治诸疾,则若自若他,俱获实益矣。茹素及三净,宜斟酌行之。能净素,则净素。不能,则三净亦可。但宜多食菜,少食肉耳。世有愚人,谓己未净素,便安意多食肉,则其过非浅。宜发菩提心,誓度此所食之生,且不安意多食则可耳。谛法师以静权法师离观宗,不能来沪讲经。以研究弘法两社,无人主持故也。白骨骷髅,曾于红螺见过,其形毕肖。盖百年前亲王送梦东禅师者。若常观之,则可以破我执而成净业,幸甚。无要事不须来信,免得彼此纷烦。(三月十五日)

【其三】前林彤炜居士逝后,余遂莘与光书,说其大略。光复书,恐彼说之庵,邮不能通,因寄与汝四婶慧渊,令其代转。以与遂莘一包书,信中说光为彼朝暮课诵回向一七,以尽师生之谊。以殊少暇,故未与其兄涤庵书耳。前日接其讣文,知其人过于聪明。今接汝书,知其以聪明自误处不浅。彼虽皈依光,实只见过一次,而所语亦无几句。文钞嘉言录,当不至未见。而徒以大愿于此作功德为事,不以大愿求生西方为事。于命垂终时,已与姊妹同梦佛光银台。不于此时一心求生西方,反发此种植生死根之四大愿。于此可见彼平日绝不以光所说者为志事,由兹遂失往生之好因缘。而蒙菩萨加被而愈,及至恶梦现而病随发,幸临终尚有助念诸人。而由此深植生死根之愿,致犹不能得往生之征兆,为可叹也。胸部后冷,乃生人道之验。汝谓现身说法,彼岂是此身分。然能因彼之不能力求西方以自误,大家遂引以为戒,决志求生。则其利益,亦不让现身说法矣。至于追悼会,乃涤庵兄妹之情,按理所不应作,但以念佛求得往生为事。至于念经拜忏做水陆,光绝不肯一语提倡。以难得如法,只张罗场面而已。所言一函遍复,实于在家人家,有绝大之关系。而要数十张,何得言及印费寄费。如此说话,直是以光作市井商人看。若数千张,则可作此说耳。或十字是千字之讹。今令寄一包,只四百八十张,代为结缘。果是千字讹作十,当函示以便令国光再印。去年初次印四万,洋八十圆,共印二次,今年当不至涨价。此篇附于佛学救劫编中,西方公据之后,初机先导中,以期永远传布耳。佛学救劫编下册,普贤行愿品浅注二五页十一行上,脱去如今世尊毗卢遮那八个字。此系许止净依辑要疏所著,未曾取经校对,光为排印时,亦未对,故有此错误。及知,因取佛学书局所排之辑要疏看,则知系谛公一时忽略,以致一误而成数万误也。是知越大通家,越要细心。已令另排此一页板,亦令佛学书局另排此页。今将补法说明,祈将寄来之书,补写好。十一行上地步太窄,不便填写,祈写于此页第二行,我皆随学之下。此行只六个字,地步甚宽,补写于此最好。另排之板,仍在十一行上。若有此书,亦为补足。佛学半月刊,亦令登之。因此书以二千零一二百部,归佛学书局领去结缘也。现今夏令,疟当发作,今寄一治疟妙方。又十余日前,接达一师书,云汝将往德国游学,来彼处辞行,可有此事否。人宜知足,但取艺精,不以游学之名,为前途之目的。则不游亦可,游亦无碍。若欲以此取名闻,光颇不以为然。或恐以名自误,亦不得不预为详计也。林女士以聪明自负,欲担荷弘法利生之事。而不知求生西方,方能弘法利生。不以求生西方为事,其孤负佛恩也大矣。世多有不自量人,往往以菩萨所行之事,直引为己任。而不知自己在苦海中未出,何能遍救苦海之人。使彤炜计及于此,则当直下超凡入圣矣。

【其四】前所寄金刚新疏接到,以冗烦未复,勿念。今知宝鉴、文钞,各寄到,欣慰。谛公深得讲演之益,故年已七十,随讲随疏,不以为劳。足见佛法之利益,不可思议也。排时宜用现时之宋体字,仿宋字万不可用。不但易破难校,而且贵得一倍。何苦将钱作无益之事,令工人称快乎。宜令印书根,中华有此机器。若别家或无有,当令特办。铁的须二百多圆。去年浙江印刷公司做一木机器,云只三圆,光令做一付,送于太平寺,转送漕河泾监狱。如肯买铁机固好,否则令照漕河泾监狱之样子,做一二付。光亦要一付,以备不时之需。书根印字易检收,且不至久而忘记,为益大矣。凡所印书,通通都令印书根。中华之机,由光印安士书而始,先亦无有。汝嫂可谓女中丈夫,五年中作许多功课,当即乘此功德,往生西方。虽云少亡,不名短折,以能念佛往生,则必定证无量寿,大为德门之光。非可以世间俗情而为论断也。祈劝令兄,亦须于念佛一法注意。凡有大病,非医能疗者,于医治时,兼令念佛。仗佛力故,必有奇效。于己于人,均有利益。倘平时修持有素,待至百年报尽,直往西方,庶可对于陆氏元配了无愧色。否则彼以女子已得超凡入圣,我以丈夫犹在生死轮回。有血性汉子,能不愧死。(正月十三)

复郁智朗居士书

汝欲令慈往生西方,超凡入圣,当竭力供养,至诚顶礼。何可止一香炉,而灯烛时花,一概不用乎。且汝于起首一日礼拜,以后何可不以礼拜为事乎。当于每早礼佛三拜,或多拜。念弥陀经一遍。往生咒三遍,或七遍。念赞佛偈毕,念南无西方极乐世界大慈大悲阿弥陀佛。(随即绕念)南无阿弥陀佛或一千声,或五百声。然后坐念半点钟。欲拜即在坐毕时。拜佛,或二十四拜,或四十八拜。观音势至清净大海众各三拜。念发愿文,或先莲池文,后发愿偈。或先偈后文,均可。毕,念三皈依。礼佛三拜退。朝暮各如是。日间定四时,或六时。但念赞佛偈起,念佛与前一样。若一七只一起落,也不以礼拜为事,久则懈怠漫无章程,便难精进。礼拜不须出声,但心里念。绕念当出声,不可音声太大,以免伤气。坐念不昏沉,则默念。昏沉,则朗念。无论念经念佛念往生咒,都要心口念得清楚,耳朵听得清楚,不使有一切念头。犹如就要死了,任事通置之度外。每顿吃饭,须先供佛,供过再吃。不可吃过饱,饱则昏沉。所言一心,并非专念一句佛号,就会一心。心若肯一,即念经念咒礼拜,也是一心。且汝在此七日内,吃饭喝水起坐时,不碍一心。何念经咒礼拜,便碍一心乎。未入关前七日,须与女人另宿。须吃净素。夜卧不可脱衣,或止脱外衣。靠身衫裤,切不可脱。凡大小便后,须先洗手,务取精洁。凡小孩妇女,概勿令来。便桶当另放一屋,切不可在本屋中放。七日之中,概不会人。即护关之人,亦只说交代事之一二句话,不得随便谈心。既是汝兄护关,彼在外边,亦当念佛,但不宜音声太大耳。(十一月二十九日)

复韩宗明、张宗善二居士书

末世外道充斥,纵有信心,多半归于外道,以无正法之可闻故也。近来交通便利,佛法经典得以流通,实为大幸。然不得既学佛法,又修外道法,以致邪正混乱,则为害非浅。佛法法门无量,求其下手易而成功高,用力少而得效速者,无有过于念佛求生西方一法也。良以一切法门,皆仗自力修戒定慧,断贪瞋痴。若将贪瞋痴断尽,则可了生脱死。倘断而未尽者,则犹不能了,况不能断者乎。念佛法门,但具真信切愿,至诚念佛,及至临命终时,必蒙佛慈接引,往生西方。喻如小孩,由父母提携,即可直达本家也。近人多好立异,不肯做老实工夫,故有学禅宗相宗密宗者。此三法门,均不可思议,然均属自力。密宗虽有现身成佛之义,而现身成者,究有几人。莫道学密之人,不能现身成佛,即传密宗之活佛,也不是现身成佛之人。汝等且莫随此各法门知识转,则现生便可出此五浊,登彼九品,为弥陀之弟子,作海会之良朋矣。念佛之人,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方可以身率物,自利利他。倘于伦常有亏,人便不生钦敬之意。明理之人,尚可观化。不明理者,以自己躬行有亏,便不肯听其所说。所谓以言教者讼,以身教者从。凡事皆以身为本,况教人念佛了生死乎。今为汝等各取法名,另纸书之。恐汝等未能直下信受,今为汝等各寄净土五经一本,嘉言录一本,饬终津梁一本。读净土五经,则知佛愿洪深,法门广大。纵属逆恶,一念回光,尚能往生。读嘉言录,则知法门之妙胜,修持之法则。读饬终津梁,则知平常即叫眷属念佛,临终自可不受破坏。外有一函遍复,则一切人前,均好提倡。而临产念观音,实为人生第一要事。世间大事,只生与死耳。能如是提倡,其利益大矣。(六月十八日)

复永业居士书

近世少年,多由情欲过重,或纵心冶游,或昵情妻妾,或意淫而暗伤精神,或手淫而泄弃至宝,由是体弱心怯,未老先衰,学问事业,皆无成就。甚至所生子女,皆属孱弱,或难成立。而自己寿命,亦不能如命长存,可不哀哉。汝恐亦犯如上诸病,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既长持念菩萨名号,必须恳切至诚,自可所愿皆遂。倘仍悠悠忽忽,则亦只得悠悠忽忽之感应,决不能如愿悉偿也。光冗事太多,不得又有所求。现料理印书事,秋间了结,当灭踪长隐。以精神日减,应酬日多,无力支持故也。

欲学佛法,必须要敦笃伦常,恪尽己分。闲邪存诚,克己复礼。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屏弃酒肉。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化他。俾内而父母兄弟妻子眷属,外而乡党邻里亲戚朋友,咸沐佛化,同修净业。则可生入圣贤之域,没归极乐之邦矣。愿慎旃哉。

复石金华居士书

手书备悉。食肉一事,关系治乱升沉。欲了生死出轮回者,当凛凛于此事,庶有希望。密宗法门,不可思议,而今之传者学者,多失其宗。以持咒三密之功,消除烦惑,则为正义。而传之者,以神通吸动人。学之者,无一不以得神通为事。则是尚未能扶壁而行,而欲腾空远游,何可得乎。西藏蒙古喇嘛皆吃肉,以其无什米粮,尚有可原。今之学密宗者,多开荤吃肉。反大嘉美其事,谓为吃了就度脱了,则成魔说矣。喇嘛做大佛事,尚须吃素。可知平常吃肉,固非正义。密宗提倡即身成佛,乃以了生死为成佛。一班无知之人,便认做成福慧圆满之佛。则是以松栽为栋梁,其材可以为栋梁,非现在即可为栋梁也。十七年有某某在上海提倡密宗,一百日成佛。上海有信心者,咸依之学。十八年夏,有艳其名,欲借此求利,请至北平。四十八日成佛,比在上海快一半。至十九年,北平天津上海皆不能容,回家还俗,可叹之至。了生死法,净土法门,最为稳当。无论何等根性,若具真信切愿,至诚恳切持念佛号,求生西方者,临终必蒙佛力加被,往生西方。此之法门,乃一代时教中之特别法门。一切法门,皆须以戒定慧之道力,断贪瞋痴之烦恼,烦恼断尽,方可出三界了生死。在昔颇有此种人,而今则恐全世界也无一二人可得也。是以愈向后,愈宜专修净业也。

复王悟尘居士书(四通)

【其一】接手书,知阁下与妻妾二女全家念佛,信愿行三字,铭诸肺腑。何得又叹年逾半百,膝下犹虚,不孝之罪,永劫莫赎。夫子之有无,乃属于命。有妻有妾,非如不娶,以致无后者比。何引为恨,谓为不孝。夫不孝者,不能居仁由义,以辱乎亲之谓也。及有儿女不教训,以致或成庸愚,或成顽鄙。纵有多子,其不孝也更甚。既有二女,当善教之,俾知妇德妇言妇容(容者,容止。乃指举动庄重而言。近世俗儒不识字义,遂作容貌美好说,可叹)妇红。具此四德,而后再加以知因识果,信愿念佛。则将来出嫁后,必能仪型闺阃,师范女流。相夫教子,俱成贤善。若此女者,岂不为祖宗之光。今之世道,乱至极点,皆因举世不知教女之所致也。以人之性情及与习染,资于母者最深。幼时若有贤母,长时再有贤妻,其人有不为贤人乎。是知教女乃治国平天下之根本法轮也。而世人梦梦,专以娇养艳妆为事。以故多半妇女,皆相成夫恶,教子以机械变诈。俾有天资者,尽成狂妄。无天资者,悉作顽民。可不哀哉。汝读书人,此义不知,只望生子。近闻有杀父奸母者,其为父也,当是孝乎,当非孝乎。即宗祧一事,侄也可继。即无侄,侄女也可继。况念佛人,固宜断娑婆之业种。以期永世不至有污辱祖宗之裔,何幸如之。发什么痛叹。汝既如此,岂是真实念佛之人。妻妾二女,法名俱好。顾名思义,克实修行,即是菩提眷属。现在入圣贤之域,将来生极乐之邦。其为孝也,慈也,大矣。汝何不书姓名,了缘亦不知为谁。安士全书,现已送完。明春邮路若通,当寄文钞、寿康宝鉴、弥陀白话解、嘉言录等。然二三年来,陕西颇不易寄经书。愿阁下极力提倡因果报应,提倡家庭教育。而家庭教育,尤须注重因果报应。并及敦伦尽分,修持净业。俾一方之民,相观而善。其为功德,莫能名焉。光,秦人也。然二三年来,秦地实未寄多书。近虽开单令寄,究不知能到与否。不能到,便失之,殊属可惜。

【其二】前者蔺伯操来,言汝欲皈依。又将汝所书之字条见示。所言手续者,固无一定之仪式。如面受皈依,升座宣说,则为时须在一小时以上。于法座下,顶礼跪受。或图省事,亦可方便宣说,则为时不久。汝人在数千里外,遥祈受皈。礼宜预于三日前,朝暮志心礼佛,或二十四,或四八,或百八若干拜,以忏宿业。至本日清晨,即于佛前礼拜毕,自宣我弟子某某,遥禀吾师印光之命,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从今以往,乃至寿终,决不皈依天魔外道,及外道典籍,与外道徒众,一顶礼。如是三说,三顶礼。再拜若干拜,即已。今为汝寄文钞二包,观音颂二包,安士全书二包,弥陀经白话解一包。常读此书,则取法有地,堕魔无由矣。所寄之书,除自存受持外,余送通文理、有信心、能恭敬者。倘邪见文人,漫无忌惮,切勿与彼。恐或亵渎,致令获罪。吾秦佛化,甚是否塞。汝既发心,当须著力修真实行。今为汝取法名为慧悟。谓以智慧了悟世间出世间法,自行化他。以期离世间生死之苦,得出世间真常之乐也。出世间法,无量无边。唯念佛求生西方,最为第一。详看文钞自知。然欲往生西方,必须敦笃伦常,恪尽己分。闲邪存诚,克己复礼。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信愿真切,决志求生。不得有一念求来生人天福报之心,庶可得其实益。又须将上所说之事,上而劝其父母,中而劝其兄弟姊妹,下而劝其妻子,此约家庭中说也。外而劝其亲戚朋友乡党邻里,及一切相识之人。则自己之功德,更为广大,往生之品位,便可高增矣。

【其三】治疟疾方,治无不愈。一弟子以其方治数百人,每令用过字纸勿弃,仍有弃者,心颇忧之。梦一老人谓曰,但用白纸一条,写疟疾调理丸五字,焚于温开水中,服之即不发矣。试之奇效,亦须于未发一点钟前服之。焚字条时,宜以长针或锥子戳于纸条头,以免火烧手,或致字未焚尽。世间有许多事,不可以情理测度。一广东弟子以治疟疾方,治无数人。或问是何道理,不是咒,不是符,不是药,而能治病。彼云,此乃无道理之道理,名为不可思议。

又女人临产,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决定会安然而生。苏州一贫家妇,生子死去,其夫到医院请西医来开肚皮,西医要二百元,方肯开。其家办不到,西医去。隔壁乃开医学馆之馆长家,伊夫妇皆皈依光,其妇闻之去看。令其家念观音,伊亦帮他念。不久产妇活而儿子生矣。一函遍复已说之,祈与一切人说之。此亦自利利他之一端也。(六月廿九日)

【其四】现在浩劫当前,大家通要认真念佛,求生西方。切不可求来生人天福报。纵得福报,也只暂时。福大则造业大,既造大业,必受大苦。若生西方,则永离众苦,但受诸乐矣。王慧茹法名,另纸书之。开示,以一函遍复代。

复陆治平居士书

世间医药,能治身病,不能治心及生死等病。佛为大医王,能治身心生死等病。汝既以济世活人为志事,当兼用佛法,则其益大矣。因为汝取法名为慧医。光老矣,旦夕将死,目力精神均不给,不能多书。今寄一函遍复药方等各一张,以为自行化他之据。又开示录一本,毒乳杀儿之广告,当为一切人说之。

复费师敏居士书

手书备悉。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不能详为开示。雪白纸耀眼不能书。今为寄一函遍复,及净土五经十要文钞等二包经书。倘肯息心详阅,当可悉知净宗宗旨。然须恭敬,切不可照读儒书之绝无恭敬也。儒者不敬书,故世道乱而不已。设儒者敬书,则凡读书人均是希圣希贤之士,何至乱至此极乎。读佛法中经书,必须净手洁案,正身端坐,如对佛面,亲聆圆音。果能如是,则业障日消,智慧日长。以己所知,导利一切,是为慧懋。懋,勉也。以净土法门自行化他,自勉勉人,则便现生出此五浊,登彼九莲。即书所谓德懋懋修、功懋懋赏也。然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此二句乃佛经中之略戒经,阴骘文引用之),方为真佛弟子,方可令人相观而善。故曰以言教者讼,以身教者从,世出世法无不以身为本也。

复化凡居士书

手书备悉。净土法门,乃佛法中之特别法门。非宿有净因,颇难生信。禅者以见性成佛自雄。讲者以宏扬教观自矜。不但不肯提倡,极力破斥者,居其多数。末法众生,不遇净土法门,纵能明心见性,深通教观。谁能不断烦惑,了生脱死。光宿业深重,生甫六月,遂即病目。从此一百八十日,未一开眼。除食息外,昼夜长哭。迨好之后,尚能见天。入塾读书,深中韩欧程朱之毒,幸无诸公之才,否则当受生身陷狱之报。后知彼非,因即出家。宗教门高,无力窥测。唯期仗佛慈力,往生西方。二十年前,挂搭普陀法雨寺,住闲寮。印光二字,绝不形诸纸笔,故得安乐无扰。民六年,已有二人将与友人书排印数千送人。次年徐蔚如印文钞,此后则日无暇晷矣。光只以净土法门为彼说,一任人谓我无知无识耳。汝既读文钞、安士书、了凡四训等,以此自行化他,足可绰绰有余。若再研究宗教,窃恐见宗语之妙,教理之深,又将净土弁髦视之,反不如老实头一无所知,一心念佛之为稳当也。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以后无极切要事,勿来信,以无目力看与复也。今为汝取法名为师远。远,即晋庐山慧远大师,乃创兴莲宗之祖。以远公为师法,则不至被现今各宗知识所摇惑。世之学佛者,率以开悟为志事。不知悟而未证,尚不济事。若依大乘圆教说,初信断见惑,与小乘初果同。七信断思惑尽,方了生死。初信至六信,尚未了生死。初信位菩萨,其神通智慧,已非凡情所能测度。况二三四五六信位乎。参禅之人,每以宗家机锋转语,净宗教宗皆无能答,为道高妙,而人不能知。实则起此知见之人,亦不知古人之意。果真知者,必无自雄自矜之态。何以故?以绝妙之语,亦极平常之语。不但会得不济事,即大彻大悟亦不济事。直须完全证得,方为了事。后世能证者,实不多觏。五祖戒禅师(五祖寺名,师戒禅师为五祖寺住持,故称五祖戒),于宋初名喧宇宙,门庭高峻,若龙门然,死后为苏东坡(有事迹可证)。东坡以前世慧力,其文字见地,俱不平常,而复不拘小节,其守杭时,尚常邀妓自娱,可知戒师并初果尚未能证。何以故?以初果得道共戒(自然而然),任运不会犯戒。若不出家,亦娶妻室。纵以杀身之威胁之,令犯邪淫,宁肯就死,决不肯犯。禅者若知此义,何敢藐视净土,高推禅宗。让愚夫愚妇,仗佛力以往生。自己甘处轮回,不愿出离乎。光说此者,恐汝不知所以然,被禅者所屈,而舍佛力以仗自力,致了生死于驴年(尽未来际亦无驴年)。一函遍复所附偈语,抬光过高,令光惭愧无似。今寄药方一纸,以白纸不能批,今附于此。疟疾方,不拘其病一二年,或十余年,均一治即愈。戒烟方,又可治肝胃气痛,虽数十年,亦一治即愈,但不可加烟。麻疯膏,又名苍耳膏,若用大锅熬,须用一四寸宽,半寸厚,七八尺长竹板,或木板(短则人随板大动,太吃力。长则小动,不吃力)。下头去楞角,要与锅底合。不住气推铲锅底,以免锅底结焦,致药失性。小锅亦须用小板推铲,此系熬糖之法。因此膏久熬,非如此必定锅底结焦,不可不知。北方此病少,南方及西洋各国皆有。各处医者,只能减轻,不能断根。此药能断根,故特详说熬法,以期有利无弊。